列传第十九 侯张薛


  侯君集,豳州三水人。以材雄称。少事秦王幕府,从征讨有功,擢累左虞候、车骑将军,封全椒县子。预诛隐太子尤力。王即位展过程中的主体。“绝对精神”的发展经历了逻辑、自然、精,拜左卫将军,进封潞国公,邑千户。贞观四年,迁兵部尚书,俄检校吏部尚书,参议朝政。  李靖讨吐谷浑,以君集为积石道行军总管。师次鄯州,议所向。君集曰:“王师已至,而贼不走险,天赞我也。若以精兵掩不备,彼不我虞,必有大利。若遁岨山谷,克之实难。”靖然其计,简锐士,约赍深入,追及其众于库山,大战,破之,进会大非川,平其国。  会诏世封功臣,授陈州刺史,更封陈;群臣不愿封,进吏部尚书。君集本以行伍奋,不知学;后贵,益自喜,好书。及典选,分明课最,有誉于时。

  吐蕃围松州,授当弥道行军大总管以击之。高昌不臣,拜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出讨。王曲文泰笑曰:“唐去我七千里,碛卤二千里无水草,冬风裂肌,夏风如焚,行贾至者百之一,安能致大兵乎?使能顿吾城下一再旬,食尽当溃,吾且系而虏之。”君集次碛口,而文泰死,子智盛袭位。进营柳谷,候骑言国方葬死君,诸将请袭之。君集曰:“不可,天子以高昌骄慢,使吾龚行天罚,今袭人于墟墓间,非问罪也。”于是鼓而前。贼婴城自守,遣谕之,不下。乃刊木塞堑,引撞车毁其堞,飞石如雨,所向无敢当,因拔其城,俘男女七千,进围都城,初,文泰与西突厥欲谷设约,有急相援。及是,欲谷设益惧,西走,智盛失援,乃降。高昌平,君集刻石纪功还。

  初,君集配没罪人不以闻,又私取珍宝、妇女,将士因亦盗入,不能制。及还京师,有司劾之,诏君集诣狱簿对。中书侍郎岑文本谏曰:“高昌之罪,议者以其遐远,欲置度外,唯陛下奋独见之明,授决胜之略,君集得指期平殄。今推劳将帅,从征之人悉蒙重赏,未逾数日,更以属吏,天下闻之,谓陛下录过遗功,无以劝后。且古之出师,克敌有重赏,不胜蒙显戮。当其有功也,虽贪财纵欲,尚蒙爵邑;其无功也,虽勤躬洁己,不免鈇钺。故曰:‘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者也。’昔李广利贪不爱卒,陈汤盗所收康居财物,二主皆赦其罪,封侯赐金。夫将帅之臣,廉慎少而贪没多。军法曰:‘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故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计其死。’是以前圣使人,必收所长而弃所短。陛下宜申宥君集,俾复朝列,以劝有功。”帝寤,释不问。  君集自恃有功,以它罪被系,居怏怏不平。会张亮出洛州都督,君集谬激说曰:“何为见排?”亮曰:“公排我,尚谁咎?”君集曰:“我平一国还,触天子嗔,何能排君?”因攘袂曰:“郁郁不可活,能反乎?当与公反。”亮密以闻。帝曰:“卿与君集皆功臣,今独相语而无左验,奈何?”秘不发,待君集如初。皇太子承乾数有过,虑废,知君集犯望,因其婿贺兰楚石为千牛,私引君集入,问自安计。君集举手谓曰:“此手当为殿下用之。”又遣楚石语承乾曰:“魏王得爱,陛下若有诏召,愿毋轻入。”承乾纳之。然君集常畏谋泄,忽忽不自安,或中夕惊吒,妻怪之,曰:“公,国大臣,何为尔?若有所负,宜自归,首领尚可全。”不从。

  承乾事觉,捕君集下狱。楚石告状,帝自临问,曰:“我不欲令刀笔吏辱公。君集辞穷不能对。帝语群臣曰:“君集于国有功,朕不忍置诸法,将丐其命,公卿其许我乎?”君臣皆曰:“君集罪大逆不道,请论如法。”帝乃谓曰:“与公诀矣,今而后,徒见公遗像已!”因泣下,遂斩之,籍其家。君集临刑色不变,谓监吏曰:“我岂反者乎?蹉跌至此。然尝为将,破二国,若言之陛下,丐一子以守祭祀。”帝闻,原其妻及一子,徙岭表。  始,帝命李靖教君集兵法,既而奏:“靖且反,兵之隐微,不以示臣。”帝以让靖,靖曰:“方中原无事,臣之所教,足以制四夷,而求尽臣术,此君集欲反耳。靖为右仆射,君集为兵部尚书,同还省,君集马过门数步乃觉,靖语人曰:“君集其有异虑乎?”后果如言。

  张亮,郑州荥阳人。起畎亩,志趣奇谲,虽外敦厚而内不情。隋大业末,李密略地荥、汴,亮从之,未甚甄识。时军中有谋叛去者,亮辄以告,密爱其诚,乃署骠骑将军,隶李勣。勣以黎阳归,亮颇佐佑之,擢郑州刺史。会王世充取郑,亮提孤军不敢入,亡命共城山。俄检校定州别驾。勣讨刘黑闼,使亮守相州,贼方盛,弃城遁。  房玄龄以亮沈果有谋,白秦王,引为车骑将军。隐太子将作难,命亮统左右千人之洛阳,阴结山东豪杰以备变。齐王告亮反,高祖以属吏诘讯,终无所言,乃得释。王即位,除右卫将军,封长平郡公。累迁御史大夫,进封鄅国公,食益州户五百。历豳夏汭鄜三州都督、相州长史,徙郧国。召拜工部尚书。亮为政多伺察,发F〗缥隐微,示神明,抑强恤弱,所至有绩。拜太子詹事,出为洛州都督。侯君集已诛,以刑部尚书参预朝政。  时茂州俚童张仲文自称天子,有司论斥乘舆有罪当死,摄刑部尚书韦挺奏:“童乃妖言,无死坐。”帝怒曰:“尔作威福于下,而归虐朕耶!”挺失据趋出。亮为挺直之,帝曰:“公欲取刚正名乎?”亮不谢,帝寤曰:“宁屈我,以申公之请。”童免死。

  帝将伐高丽,亮频谏,不纳,因自请行,诏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引兵自东莱浮海,袭破沙卑城,进至建安,营壁未立,贼奄至,亮不知所为,踞胡床直视无所言,众谓其勇,得自安。于是副将张金树鼓于军,士奋击,因破贼。及从帝还,至并州,乃得罪。

  初,亮弃故妻,更娶李氏。李妒悍,私通歌儿,养为子,名慎几。亮子顗数谏止,亮不纳。李好左道,交通巫觋,桡政事。亮为相州,假子公孙节以谶有“弓长之主当别都”,亮自以相旧都,“弓长”其姓,阴有怪谋。术家程公颖者,亮素与厚,阴谓曰:“君前言陛下真天下主,何其神邪!”公颖内晓,即称亮卧若龙,当大贵。亮曰:“国家殆必乱,吾臂龙鳞奋矣,慎几且大贵。”公孙常者,节兄也,亮谓曰:“吾有妾,相者云必为诸王姬。”常曰:“我兄子大品言,有神告公名在谶书。”亮悦。会陕人常德发其谋,并言亮养假子五百。帝使马周案之,亮谰辞曰:“囚等畏死,见诬耳。”因自陈佐命旧臣。帝曰:“亮养子五百将何为?正欲反耳。”诏百官议,皆言亮当诛。帝遣长孙无忌、房玄龄就狱谓曰:“法者,天下平,与公共为之。公不自修,乃至此,将奈何?”于是斩西市,籍其家。  薛万均,本燉煌人,后徙京兆咸阳。父世雄,大业末为涿郡太守,万均与弟万彻因客幽州,以材武为罗艺所厚善。与艺归款,高祖授万均上柱国、永安郡公。

  窦建德帅众十万寇范阳,艺迎拒之。万均曰:“众寡不敌,宜以计胜。”即教艺羸兵阻水以诱之,万均自以精骑百匿城左。建德师度水,邀半度击之,大败其众。明年,建德以二十万骑来攻,兵已缘堞,万均与万彻率死士百人出地道,掩击其背,众惊溃去。秦王平刘黑闼,引万均为右二护军,北门长上。

  柴绍之讨梁师都也,以万均为副,万彻亦从。距朔方数十里,突厥兵骤至,王师却,万均兄弟横击之,斩其骁将,虏阵欢,乘之,俘杀相藉。突厥走,遂围师都。诸将以城险未可下,万均曰:“城中气死,鼓不能声,破亡兆也。”既而贼果斩师都降。拜左屯卫将军。  俄为沃沮道行军副总管,从李靖讨吐谷浑。军次青海,万均、万彻各以百骑行前,卒与虏遇,万均单骑驰突,无敢当者。还语诸将曰:“贼易与。”复驰进击,斩数千级,勇盖三军。追奔至积石山,大风折旗,万均曰:“虏且来!”乃勒兵。俄而虏至,万均直前斩其将,众遂溃,追至图伦碛乃还,与靖会青海。玺书勉劳,迁本卫大将军。又副侯君集击高昌,曲智盛坚守未下,万均麾军进,智盛惧,乃降。进潞国公。

  会有诉万均与高昌女子乱,太宗欲穷治。魏徵曰:君使臣以礼,若所诉实,罪且轻,虚则所失重矣。”诏勿治。后帝幸芙蓉园,坐清宫不谨下狱,忧愤卒。帝惊悼,为举哀,诏陪葬昭陵。后尝赐群臣膜皮,及万彻而误呼万均,怆然曰:“万均朕勋旧,忽口其名,岂死者有知,冀此赐乎?”因命取焚之,举坐感叹。弟万彻、万淑、万备。

  万彻与万均归高祖,授车骑将军、武安县公,事隐太子。太子诛,万彻督宫兵战武门,噪而趋秦府,众失色;乃示以太子首,然后去,与数十骑亡之南山。秦王数使贷谕,乃出谢。王以其忠于所事,不之罪也。从李靖讨突厥颉利可汗,以功授统军,进爵郡公。历右卫将军、蒲州刺史。副李勣击薛延陀,与虏战碛南,率数百骑为先锋,绕击阵后。虏顾见,遂溃,斩首三千级,获马万五千,封一子为县侯。改左卫将军,尚丹阳公主,加驸马都尉。迁代州都督、右武卫大将军。太宗尝曰:“当今名将,唯李勣、江夏王道宗、万彻而已。勣、道宗虽不能大胜,亦未尝大败;至万彻,非大胜即大败矣。”贞观二十二年,以青丘道行军总管帅师三万伐高丽,次鸭渌水,以奇兵袭大行城,与高丽步骑万余战,斩虏将所夫孙。虏皆震恐,遂傅泊汋城。虏众三万来援,击走之,拔其城。万彻在军中,任气不能下人,或有上书言状者,帝爱其功,直加让勖而已,即为焚书。副将裴行方亦言其怨望。李勣曰:“万彻位大将军,亲主婿,而内怀不平,罪当诛。”因诏除籍徙边,会赦,还。高宗永徽二年,授宁州刺史。入朝,与房遗爱昵甚,因曰:“我虽病足,坐置京师,诸辈犹不敢动。”遗爱曰:“若国有变,当与公共辅荆王。”谋泄下狱,诛。临刑曰:“万彻大健儿,留为国效死,安得坐遗爱杀之!”遂解衣顾监刑者曰:“亟斩我!”斩之不殊,叱曰:“胡不力!”三斩乃绝。

  万淑亦以战功显。历右领军将军、梁郡公、畅武道行军总管。

  万备有至行,居母丧,庐墓前,太宗诏表异其门。以尚辇奉御从伐高丽。李勣围白岩,虏遣兵万余来援,将军契苾何力以八百骑苦战,中槊创甚,为贼所窘,万备单马进救,何力获免。仕至左卫将军。

  在武德、贞观时,又有盛彦师、卢祖尚、刘世让、刘兰、李君羡等,颇以功力显,而皆不终,附于左。  盛彦师者,宋州虞城人。少任侠。隋大业末,为澄城长。高祖兵至汾阴,彦师率宾客上谒,授行军总管,从平京师,与史万宝镇宜阳。李密叛,谋出山南,万宝惧,谓彦师曰:“密,骁贼也,以王伯当辅之,挟思东归之士,非计出万全不为也,殆不可当。”彦师笑曰:“请以数千兵为公枭其首。”万宝问计,答曰:“兵诡道也,难豫言。”即引众逾洛水,入熊耳山,命士持满夹道,伏短兵溪谷间,令曰:“贼半度乃击。”所部皆笑曰:“贼趋洛州,何为备此?”彦师曰:“密声言入洛,其实走襄城就张善相,我据其要,必禽之。”密果至,彦师横击,首尾不相救,遂斩密及伯当。以功封葛国公,授武卫将军,镇熊州。  讨王世充也,彦师与万宝军伊阙,绝山南路。世充平,为宋州总管。始,彦师入关,世充以陈宝遇为宋州刺史,待其家不以礼。及是,彦师因事杀之,又杀平生所恶数十家,州人震骇,皆重足立。

  徐圆朗反,诏为安抚大使,战败,为贼所执。圆朗待之厚,命作书招其弟,使举虞城叛。彦师为书曰:“吾奉使无状,为贼禽,誓死报国。若宜善侍毋,勿以我为念。”圆朗笑曰:“将军,壮士也。”置之。武德六年,圆朗平,彦师得还。高祖以罪诛之。

  卢祖尚,字季良,光州乐安人。家饶财,好施,以侠闻。隋大业末,募壮士捕盗,时年十九,善御众,所向有功,盗畏,不入境。宇文化及之乱,据州称刺史,歃血誓众,士皆感泣。越王侗立,遣使归地,因署本州总管,封沈国公。  王世充僭位,以州归高祖,授刺史,封弋阳郡公。从赵郡王孝恭讨辅公祏,为前军总管,下宣、歙,进击贼帅冯惠亮、陈正通,破之。历蒋州刺史、寿州都督、瀛州刺史,有能名。

  贞观二年,交州都督以贿败,太宗方择人任之,咸以祖尚才备文武,可用也。召见内殿,谓曰:“交州去朝廷远,前都督不称职,公为我行,无以道远辞也。”祖尚顿首奉诏,既而托疾自解,帝遣杜如晦等谕意曰:“匹夫不负然诺,公既许朕矣,岂得悔?三年当召,不食吾言。”对曰:“岭南瘴疠,而臣不能饮,当无还理。”遂固辞。帝怒曰:“我使人不从,何以为天下!”命斩朝堂。既而悔之,诏复其官。  刘世让,字元钦,京兆醴泉人。仕隋为徵仕郎。高祖入长安,以湋川归,授通议大夫。时唐弼余党寇扶风,世让自请安辑,许之,得其众数千,因授安定道行军总管,率兵二万拒薛举,战不胜,与弟宝皆没于贼。举令至城下,绐说使降。世让阳许之,至则告守者曰:“贼兵极于此矣,善自固!”举重其节,不加害。秦王方屯高墌,世让密遣宝间走王,言贼虚实。高祖悦,赐其家帛千匹。举平,授彭州刺史。俄领陕东道行军总管,从永安王孝基讨吕崇茂于夏县,军败,为贼所囚。闻独孤怀恩有逆谋,唐俭语世让曰:“怀恩谋行,则国难未息,可亡归,白发之。”世让逃还,高祖方济河幸怀恩营,惊曰:“世让之来,天也!”因封为弘农郡公,赐田百亩、钱百万。母丧免,起为检校并州总管。窦建德之援王世充也,世让率万骑出黄沙岭,袭洛州。会突厥入寇,又诏以兵屯雁门,世让驰骑八百赴之,而可汗军大至,乃保武州。可汗与高开道、苑君璋合众攻之,城数坏;辄立栅完拒。郑元?先使可汗,可汗使来说,世让叱曰:“丈夫奈何为夷狄作说客邪?”久之,虏引去。元?还,具道其忠,赐良马、金带。襄邑王神符镇并州,世让数以气凌之,坐是削籍徙康州。未几,召授广州总管。帝问以备边策,答曰:“突厥数南寇者,恃有马邑为地耳。如使勇将屯崞城,厚储金帛以招降者,数出奇兵略城下,践禾稼,不逾岁,马邑可图也。”帝曰:“非公无可任者。”乃使驰驿经略,于是世让至马邑。高满政以地来降,突厥患之,纵反间,云:“世让与可汗为乱。”帝不之察,因诛之,籍其家。贞观初,突厥降者言世让无逆谋,乃原其妻子。

  刘兰字文郁,青州北海人。仕隋鄱阳郡书佐。涉图史,能言成败事。性阴狡,以天下将乱,见北海完富,潜介贼破其乡,取子女玉帛。淮安王神通安抚山东,率宗党归顺。贞观初,梁师都未平,兰上书陈方略,太宗以为夏州都督府司马。师都以突厥兵顿城下,兰仆旗息鼓,贼疑不敢迫,夜引去。兰追击,破之,遂进军夏州。师都平,迁丰州刺史,召为右领军卫将军。十一年,为夏州都督长史。时突厥携贰,郁射设阿史那摸末率属帐居河南,兰纵反间离之,颉利果疑。摸末惧,来降,颉利急追,兰逆拒,却其众。封平原郡公,俄检校代州都督。初,长社许绚解谶记,谓兰曰:“天下有长年者,咸言刘将军当为天下主。”兰子昭又曰:“谶言海北出天子,吾家北海也。”会鄠县尉游文芝以罪系狱当死,因发其谋,兰及党与皆伏诛。

  李君羡,洛州武安人。初事李密,后为王世充骠骑。恶世充为人,率其属归高祖,授上轻车都尉。秦王引置左右,从破宋金刚于介休,加骠骑将军,赐以宫人、缯帛。从讨王世充,为马军副总管。世充子玄应自武牢转粮入洛,君羡俘其军,玄应走。从破窦建德、刘黑闼,所向必先登摧其锋,累授左卫府中郎将。突厥至渭桥,君羡与尉迟敬德击破之。太宗曰:“使皆如君羡者,虏何足忧!”改左武候中郎将,封武连县公,北门长上。在仗读书不休,帝嘉劳。历兰州都督、左监门卫将军。先是,贞观初,太白数昼见,太史占曰:“女主昌。”又谣言“当有女武王者”。会内宴,为酒令,各言小字,君羡自陈曰“五娘子”。帝愕然,因笑曰:“何物女子,乃此健邪!”又君羡官邑属县皆“武”也,忌之。未几,出为华州刺史。会御史劾奏君羡与狂人为妖言,谋不轨,下诏诛之。天授中,家属诣阙诉冤,武后亦欲自诧,诏复其官爵,以礼改葬。

  赞曰:侯君集位将相私谒太子,张亮养子五百人,薛万彻与狂竖谋,皆死有余责,又何咎哉?以太宗之明德,蔽于谣谶,滥君羡之诛,徒使孽后引以自神,顾不哀哉!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