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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十七-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
卷二十七
徽宗
△大观元年
(丁亥,一一○七)
(案:《宋史本纪》:崇宁五年七月壬寅,诏改明年元。)
1、正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戊子朔。)
甲午,大司成兼侍读学士、制局编修官薛昂言:“修整书、画学毕,工额各三十人分为两斋。”从之。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五。)
2、安远军节度使、司空、开府仪同三司、中太一宫使、魏国公蔡京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一。原注:云:京复入相,必考求其故,明著於此。《实录》当具载制词,乃失不载,诏旨有制词。又卷百三十六。案:方勺《泊宅编》卷上:崇宁五年,长星见。蔡太师斥居浙西时,事小变,士大夫观望,或於秉笔之际有向背语。)
3、庚子,御笔:“议礼局依旧於尚书省置局,仍差两制二员详议,属官五员检计,应缘礼制,可据本末,议定取旨。”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三。案:《宋史·本纪》及《东都事略》:正月戊子朔,置议礼局於尚书省。陈桱《通鉴续编》於崇宁四年三月书置议礼局於尚书省。初,太祖命聂崇义重辑《三礼图》,刘温叟等撰《开元通礼》二百卷,本唐《开元礼》而损益之。至景祐中,贾昌朝撰《太常新礼》及《祀仪》。皇祐中,文彦博撰《大享明堂记》。嘉祐中,欧阳修撰《太常因革礼》。元丰中,宋敏求详定《朝会仪注祈禳蕃国丧葬礼》总百六十三卷,帝以为未备,置议礼局於尚书省,命详议官具礼本末,议定请旨,以给事中刘昺领其事。据《宋史礼志》云,大观初,置议礼局於尚书省。又云祀礼修於元丰,至崇宁复有所增损。盖初命详议在四年三月,此则再命详议,并定属官员数。《黄葆光传》:自崇宁后,增朝士兼局多葆光以为言。乃命蔡京裁定,京阳请一切废罢,以激怒士大夫。葆光言:“如礼制局详议官至七员、检讨官十六员,制造局至三十馀员,岂不能省一二,上副明天子之意?”时皆壮之。比定属官为两员、为五员,当由葆光奏而议减七为二,减十六为五也。)
4、丁未,尚书省言:“勘会外路当十钱诏不行使路分,民间私有当十、当五、当三钱并限今来指挥颁到日,限一月纳换,除官铸钱以小钞给还外,其私铸钱计小平钱三文足,或愿依中卖铜价者听,并以小钞给之;给限满不纳入官,或限内私相交易者,依私铸钱法施行。”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1、二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戊午朔。)
己未,御笔批:“道士序位令在僧上,女冠在尼上。”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七。案:《十朝纲要》:元年正月丁巳,禁道士斋醮,不得放僧徒击铙钹。二月乙未,御批:“道士序位在僧上,女冠在尼上。”十二月戊戌,诏:“内外佛寺尚有以道像侍立者,并迎归道观,不可迁则除之。”)
2、壬戌,议礼局言:“臣等伏以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国家承祖宗积累之基,陛下以盛德大业,缉熙太平,视六服承德之世,可谓并隆矣。乃者既成雅乐,於是又置官设局,讲修五礼。臣等窃闻孔子称商因於夏礼,周因於商礼,所损益可知。然则礼不可以不因,亦不可以无损益。因之所以稽古,损益所以趋时。今去唐、虞、三代为甚远,其所制作,恐当上法先王之意,下随当今之宜,稽古而不迂,随时而不陋,取合圣心,断而行之。庶几有以追治世之弥文,善天下之习俗,以成陛下圣治之美意,一代之盛典。”从之。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三。)
3、甲子,诏:“淮南、两浙应私铸钱限一季首纳,限满不首,并依私钱法。其纳到私钱,并许发赴京畿钱监改铸御书当十钱。”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宋史食货志》云:时蔡京复相,再主用折十钱。二月,首铸御书当十钱,以京畿钱监所得私钱改铸,寻复京畿两监,以转运使宋乔年领之,用提举京畿铸为名。乔年铸乌背漉铜钱来上,诏以漉铜式颁行诸路。京之初为折十钱,人不以为便,帝亦知之。故崇宁四年以后,稍更其法,及京去位,遂诏谕中外。京再得政复行之,於是颁行大观新修钱法於天下。赵德麟《侯鲭录》卷二云:前世钱未有草书者,淳化中,太宗皇帝始以宸翰为之。既成,以赐近臣崇宁、大观御书钱,盖袭故事也。)
4、己巳,起居郎刘涣、秘书丞胡伸、校书郎俞并为议礼局检讨官,从详定官、翰林学士郑居中等奏请也。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三。)
5、乙亥,诏复置医学。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五。案:原作己亥,李《十朝纲要》、《宋史·本纪》作乙亥,是月戊午朔无己亥,依两书改。《玉海》卷一百十二:大观元年二月十七日,诏:“书、画学谕正、录直各置一员,复置医学。”乙亥为十八日,与十七相差一日。)
6、己卯,御笔手诏:“农为政本。今天下承平日久,而赋役未均,富者税轻,贫者税重,殆兼并游手豪夺侵渔故欤。乃者神考命方田,制地力,土宜而均节之,以作民职,以令地贡。其法详尽,累年於兹,未克底绩,其怠可知。可候岁丰农隙,选择能吏,推原法意。自近及远,始於一州,以及一路,布之四方,使民无偏重之患,以称朕意。”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八。案:此诏之降,从蔡京崇宁三年七月辛卯所请也。京劄子,三年七月可考。毕《通鉴》於是月书复行方田。《文献通考》卷五载:大观二年,诏复行方田。此诏云“可候岁丰农隙,选择能吏,推原法意。”似此时未行。)
7、丙戌,凤翔府虞仙姑授清真冲妙先生。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七。原注:云:初草大观元年四月一日诏,已差李瑰齐御封香往凤翔府太平宫等处道场,因就宣召虞仙姑赴阙。孙觌供到蔡京事迹,道教之兴,自佐街道录徐知常供元符皇后符水,有验,被宠遇,遂荐范致虚作正言。致虚以为绍述先帝法度,非相蔡京不可。后有王老志,徽庙尝梦被召,如在藩邸时见老君坐殿上,仪卫如王者,谕上曰:“汝以宿命,当兴吾教。”上受命而出,梦觉,记其事。是年十一月冬祀,老志亦从上在太庙,小次中,老志曰:“陛下昔梦尚记之乎?时臣在帝旁也。”黎明,车辂出南薰门,天神降於空中,议者谓老志所为也。道教之盛,则自此始。又有虞仙姑者,年八十馀,状貌如少艾,行大洞法。一日,徽庙诵大洞经,举首,见有仙官侍立者。京尝具饭招仙姑,见大猫,指而问京曰:“识之否?此章惇也。”意以讽京,京大不乐。上尝问仙姑致太平之期,答曰:“当用贤人。”上曰:“贤人谓谁?”答曰:“范纯粹也。”上以语京,京曰:“此元祐臣寮使之。”遂逐之。於是士大夫争言,虞仙姑亦入元祐党矣。案:周煇《清波杂志》卷下云:徽宗诏虞仙姑诣蔡京,京饭之,虞拊其背语京曰:此章惇也。”京即怪诋而无理。翌日,京对,上曰:“已见虞姑耶?猫儿事极可骇。”)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二月,以学校三舍升贡次第著为令。诸生自县教养升之州学,州学教养分为三舍,自外舍升为内舍,自内舍升为上舍。贡之辟雍,自辟雍登太学,俟殿试命以官。案:《玉海》卷一百十二:大观元年二月,置国子博士四员,正录各二员,与太学官分掌教导。九月,国子太学辟雍博士共置二十员。《编年备要》云:宣和三年,诏太学以三舍考选,开封府及诸路以科学取士,罢宗学辟雍官并诸路提举学事官,又罢见任官带管勾学事。《文献通考》卷四十六:崇宁元年,蔡京建请天下皆置郡学,或应书人少,即合二三州共置一学,学悉置教授二员,县亦置学,州县皆置小学,推三舍法,遍行天下。选考升诸州为州学生,每三年贡入太学为太学生。至则附上舍试,别立号。考取分三等:试入上等补上舍生,入中等补下等上舍生,入下等补内舍,馀为外舍。请诸州军解额,各以三分之一充贡士。开封府量留五十五额,解士人之不入学者,馀尽均给诸州以贡额。任外官者子弟亲戚许入学。若於法应避所亲者听,随便学於他州,即不得升补与贡。在学及一年给牒至太学,用国子生额解试。若所贡士至太学试中上等,或预生舍人多,其本贯监司太守推赏有差。
1、三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丁亥朔。己丑,幸金明池,赐宰相蔡京等宴。《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一。)
2、甲午,御笔:“比因改元,更铸大观通宝钱,当与崇宁通宝兼行,即无更改。虑致奸人乘兹改铸,造言摇众,可申明行下,俾民听毋惑。”监察御史张茂直奏:“体量得两浙路容纵私铸小平钱起於苏州,自去年六月不行使,当三钱立限令民间赴官纳换。其知州蹇序辰并不用心拘催,其本路转运副使孙虞丁等并不检点按治。”诏:“蹇序辰先次勒停,孙虞丁等并先次依訩替人例施行。”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宋史食货志》云:张茂直复言:“州县督捕加峻,私小黄钱投委江河,不敢复出。请令东南州县置木匮封键於闤阓中,听民以私钱自投,如自首法。当三、当五钱,舟船附带者,亦多弃之江河,请下诸路捞漉。”)
3、甲辰,诏:“书、画学并依崇宁四年十二月以前敕令式人额等,其后来裁损指挥勿行。”
(《纪事本末》卷三十五。案:“甲辰”,《宋史·本纪》日同,《东都事略》作“甲寅日”。)
4、诏:“以八行取士,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悌,善内亲为睦,善外亲为睦,信於朋友为任,仁於州里为恤,知君臣之义为忠,达义利之分为和;孝悌忠和为上,睦烟为中,任恤为下。”
(原注:《实录》有。)
诏曰:“学以善风俗、明人伦,而人材所自出也。今有教养之法而未有善俗明伦之制,殆未足以兼善天下。孔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盖设学校、置师儒,所以敦孝悌。孝悌兴,则人伦明;人伦明,则风俗厚;风俗厚,则人材成,刑罚措。朕考成周之隆,宾兴万民,以六德六行,否则威之以不孝、不悌之刑。比已立法,保任、孝悌、睦烟、任恤、忠和之士,去古绵邈,士非里选,习尚科举,不孝、不悌,有时而容。故任官临政,趋利犯义,诋讪贪污,无不为者。此官非其人士不素养故也。近因馀暇,稽《周官》之书,制为法度,颁之学校,明伦善俗,庶几於古。一、诸士有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悌,善内亲为睦,善外亲为烟,信於朋友为任,仁於州里为恤,知君臣之义为忠,达义利之分为和。一、诸士有孝悌、睦烟、任恤、忠和八行见於事状、著於乡里者,耆邻保伍以行实申县,县令、佐审察,延入县学,考验不虚,保明申州如令。一、诸士八行孝悌忠和为上,睦烟为中,任恤为下,士有全备八行,保明如令,不以时随时贡入太学免试为太学上舍。司成以下引问考验,较定不诬,申尚书省取旨,释褐命官,优加擢用。一、诸士有全备上四行,或不全一行而兼中等二行,为州学上舍下等之选;不全上二行而兼中等一行,或不全上三行而兼中二行者,为上舍中等之选;不全上三行而兼中等一行,或兼下一行者,为上舍下等之选;全有中二行,或中等一行而兼下一行者,为内舍之选;馀为外舍之选。一、诸士以八行中三舍之选者,上舍贡入外舍,在州学半年不犯第二等罚,升为上舍,外舍一年不犯第三等罚,升为内舍,仍准上舍法。一、诸士以八行中上舍之选而被贡入太学者,上等在学半年不犯第三等罚,司成以下考验行实闻奏,依太学贡士释褐法取旨推恩;中等依太学上等法待殿试推恩;下等依太学中等法。一、诸士以八行中选在州县,若太学免试补为诸生之首,选充职事及诸斋长谕。一、诸士以八行考士为上舍上等,其家依官户法,中下等免户下支移、折变,借倩身丁,内舍免支移身丁。一、诸谋反、谋叛、谋大逆
(原注:子孙同。)
及大不恭、诋讪宗庙、指斥乘舆,为不忠之刑;恶逆诅骂、告言祖父母父母、别籍异财、供养有阙、居丧作乐、自娶、释服匿哀,为不孝之刑;不恭其兄、不友其弟姊妹、叔嫂相犯罪杖,为不悌之刑;杀人、略财、放火、强奸、强盗,若窃盗及不道,为不和之刑;谋杀及略卖緦麻以上亲、殴大功尊小功尊属若内乱,为不睦之刑;诅骂、告言外祖父母与外烟有服亲、同母异父亲若妻之尊属相犯至徒、违律为婚、停妻娶妻,若无罪出妻,为不烟之刑;殴受业师、犯同学友至徒,应相隐而辄告言,为不任之刑;诈欺取财罪杖,告嘱耆邻保伍,有所规求避免,或告事不干已,为不恤之刑。一、诸犯八刑,县令佐、州知通以其事自书於籍,报学。应有入学,按籍检会施行。一、诸士有犯不忠、不孝、不悌、不和、终身不齿,不得入学;不睦十年、不烟八年、不任五年、不恤三年,能改过自新不犯罪而有二行之实,耆邻保伍申县,县令、佐审听入学;在学一年又不犯第三等罚,听齿於诸生之列。”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六。案:《文献通考》卷三十一:马氏论云:“自元祐放古创立经明行修科,主德行而略艺文,间取礼部试黜之士,附寘恩科。其时,御史既已咎其无甄别矣。及八行科立,专以八行全偏为三舍高下,不问内外,皆不试而补,则往往设为形迹,以求入於八行,固已可厌。至於请讬徇私,尤难防禁。大抵两科相望几数十年,迺无一人卓然能自著见与名格相应者。而八行又有甚弊。士子跅弛,公私交患苦之,不能谁何,乃借八行名称,纳之学校,使其冀望无罚,应贡则稍且自戢,而长吏实恐谬举滋生,故宁使之占额不贡,以是知略实艺而追古制,其难盖如此也。”据《玉海》卷一百十六:大观元年三月十八日甲辰,诏士有孝悌、睦烟、任恤、忠和八行贡入太学,太司成考验取旨,释褐。又书目有《御制八行八刑条》一卷。又注八月十七日,以八行、八刑书刊石,立之学宫,士以其行之多寡视三舍选,而犯八刑不齿能改过又有二行,乃听入学。)
5、乙卯,尚书省检会:“元丰中,先帝追复先王隐兵於农之意,诏人户养马法,未及广周,元祐改革,置监放牧,马不蕃息而费用不赀。今沙苑一监最号马多,本监牧地九千馀顷,草料、军兵、监官、衣粮俸给以陕西。今日物价约计用钱四十馀万贯,而灌啖、蜜药、棚井、槽屋、皮裘之费又一万馀贯,而所养只及六千匹。元符元年至二年,抛死三千九百馀匹,而马不调习,不可乘骑。以九千顷之地、四十万之费养六千馀匹而不适於用,又抛死之数如此,其利害灼然可见。见以九千顷地以三分为率,除一分瘠薄外,良田不下六千顷。以今陕西土田中价计之,每顷可直五百馀贯,若召人请地二顷养马一匹,
(案:《宋史刘昌祚传》云:弓箭手授田二顷,使养有马者复增给之,谓“马口分地”。)
则十口之家得五百贯,地利马得,所养不至抛失,人必乐趋,公私俱获其利,可以绍述先帝隐兵於农之意。欲令永兴军路提刑司并通判同州朝奉郎张彦专一同共相度措置闻奏,候见实利。其六路新边荒田候拘括到六路亦依此施行。”从之。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八。原注:此据平江府录到蔡京家残书,阙其首尾,今考按增入,因附春末更详之。案:《文献通考》卷百六十载此疏。又云:时熙河兰湟路牧马司又请兼募愿养牝马者,每牧三驹,以其二归官而一充赏。诏行之。是岁,臣僚言岷州应募养马者至万馀,於是自守贰而下递赏有差。)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云:三月,赵挺之罢。案:《宋史·本纪》及《东都事略》:丁酉日。《编年备要》云:上意复向蔡京,故挺之罢,后五月,卒。毕氏《通鉴》云:五月癸丑,观文殿大学士、祐神观使赵挺之卒,赠司徒,谥清献。
又:庐州雨豆。案:《宋史五行志》:大观元年三月,宣、郓、湖、润州皆芝草生,庐州雨大豆。《续宋编年资治通鉴》系於岁末,今依《五行志》,附三月。
1、四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丁巳朔。)
戊午,诏:“东辅依旧以襄邑县渐次营建,其以曹州为东辅指挥勿行。”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八。案:《本纪》四年十一月丙戌,罢拱州为襄邑县。)
2、壬戌,诏:“江北昨铸夹锡当五钱,其样制大小,类当十铜钱;若或用行,奸民趋利,染为铜色,私作当十,难於检察,宜改铸当二。自今可令计备物料,广铸当二,以足一路之费。”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云:四川改行钱引法。案:《续通鉴编年》云此条在三月,而《编年备要》载四月改行钱引法。李《十朝纲要》诏改四川交子为钱引在五月甲午日。《文献通考》卷九云:大观元年,改四川交子为钱引。疑《续宋通鉴编年》误脱“四月”字,因系於三月,今依《编年备要》附此。据《文献通考》云:自朝廷用兵取湟、廓、西宁,籍其法以助边费,较天圣一界逾二十倍而价逾损。及更界年新交子,一乃当旧者四,故更张之。成都漕司奏:“交子务已改为钱引务,欲以四十三界引准书放数,仍用旧印行之,使人不疑扰,自后并更为钱引。”《通考》又云:改四川交子务为钱引务,更界年新交子,一当旧者四。时用兵湟、廓、西宁,籍其法以助边费,较天圣一界逾二十倍而价欲损。
1、五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丙戌朔。己丑,吕惠卿责授祁州团练副使,宣州安置,以其子渊获罪,上表自劾,乃党庇其子,不自责也。《纪事本末》卷百三十。案:毕《通鉴》云:朝散郎吴储、承议郎吴侔,坐与妖人张怀素谋反,伏诛。怀素狱起,蔡京欲因以傅致吕惠卿之罪,下其子渊於狱,拷笞数千,欲因令招伏与怀素谋反;渊卒不服,得免。周煇《清波杂志》卷下云:张怀素,舒州人,自号落魄野人。崇宁元年入京师,大观元年事败,牵引士类,一时以轻重定罪者甚众。吕吉甫、蔡元度亦因是降责。)
1、六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丙辰朔。)
己未,诏不行使当十钱路分,限半年听民首纳私钱。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2、庚午,御笔令诸州学以御制八行、八刑刻石,从江东转运副使家彬奏请也。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六月,建僖祖殿於景灵宫。案:李《十朝纲要》、《宋史·本纪》作壬戌日。《东都事略》:是月己未,上僖祖徽号曰立道肇基积德起功懿文宪武睿和至孝皇帝。《本纪》又云:二年七月庚戌,罢建。《编年备要》云:三年五月罢。
又:京师大水,河北、京西河决。案:《宋史五行志》:元年夏京畿大水,诏工部都水监疏导,至於八角镇,河北、京西河溢,漂溺民户。《河渠志》:四、七月,诏自京至八角镇积水,妨行旅,转运司选官疏导,修治桥渠,毋使病涉。
1、七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乙酉朔。)
丙午,诏:“江东、福建路监司督州县巡捕官,於两界首尾相接处,捕逐贩私铸当十钱入行使路分者,容纵失察,并当加等责罚。”
(案:《宋史食货志》云:用孙杰言,盗铸依淮东重法地,囊橐强盗之家,籍其财以待赏,居停邻保并均备告验;私钱依私茶法,给随行物;州常桩盗铸赏钱五千缗,州县稽於施行,监司失察,不以赦原。)
臣僚上言:“苏州坏钱法,始於蔡渭,原注:渭,蔡确子。成於序辰,二人之罪惟均,而小平钱之害又出序辰。渭除名勒停,送蔡州羁管,而序辰止降三官,安居善郡。罪同罚异,士论咸疑。”诏:“蹇序辰责授单州团练副使,江州安置。”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
2、癸丑,臣僚上言:“伏见侍御史沈畸罢苏州制勘事,於沿路听候指挥,切以为畸为耳目之官,不能尽公究实,奏牍语言,自为同异,无以副朝廷任使之意。”又言:“沈畸去岁春尝上封事,疵毁朝廷法度,意在迎合大臣,其怀奸异意之心可见也。”诏:“宣德郎沈畸特降两官,仍展四年磨勘,令吏部与远小处监当差遣。”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原注:方勺《泊宅编》:崇宁更法,以一当十,小民嗜利,亡命犯法者纷纷,或捕得数大缶,诬以枢密章楶之子綖之所铸也。初,遣监察御史张茂直就平江鞫之,案上,綖不伏;再遣侍御史沈畸,既至,系者数百人,尽释之。阅实以闻。时宰大怒,别遣官锻练,綖竟坐刺配,籍没其家。沈畸既得罪,归乡以死。张再迁亦不显。今三十年间,沈氏有子登科,张氏不复振矣。案:窜章綖事见九月丙申。)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云:秋七月,伊、洛溢。
(案:《十朝纲要》、《宋史·本纪》乙酉朔日,《五行志》失载。)
1、八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甲寅朔。)
庚午,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兼侍读郑居中乞以所赐御书八行、八刑模刻於石,立之学宫。从之。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乾宁军黄河清逾八百里。明年,以乾宁军为清州。案:《宋史五行志》作元年八月乾宁河清,《本纪》载岁末,而不书月日,今据《五行志》附此。改清州名在二年三月戊寅日,《编年备要》载明年三月,诏曰:国家承平百五十年,三有河清之应,而乾宁河清逾八百里凡七昼夜,上天眷佑,敢不钦承?其以乾宁军为清州。
1、九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甲申朔。)
丁亥,诏:“合铸当十铜钱路分,每文重三钱,令崇宁监疾速铸样并锡,毋申纳尚书省颁降,馀依已降指挥。”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宋史食货志》云:初,蔡京主行夹锡钱,诏铸於陕西,亦命转运副使许天启推行。其法以夹锡钱一折铜钱二,每缗用铜八斤,黑锡半之,白锡又半之。既而河东转运使洪中孚请通行於天下,京欲用其言,会罢相。大观元年,京复相,遂降钱式及锡母於铸钱之路,铸钱院专用鼓铸,若产铜地始兼铸小平钱。复命转运司及提刑司参领其事,衡州熙宁、鄂州宝泉、舒州同安监暨广南皆铸焉。)
2、丙申,“诏:东南依已降分数指挥铸小平钱,崇宁监只铸当十钱。”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宋史食货志》:京畿既置钱监,乃专铸当十大钱,而小平钱则铸於诸路。既而当十钱少,复置真州铸钱监,以本路所换钱不依式者及诸司当二见缗,复用旧式改铸当十钱。)
3、刑部奏,苏州重行制勘所勘到承奉郎、西安州签判章綖盗铸事。诏章綖除名勒停,刺面,配沙门岛。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六。案:《续宋编年资治通鉴》:蔡京讽言官论刘逵妻兄弟綖奸滥败官,恃逵势往来贸易,捕綖下狱,窜海岛。又云:蔡京怨刘逵,会苏州盗铸钱狱起,京欲陷刘逵妇兄弟章綖,遣开封府尹李孝寿鞫之。株连者千馀人,强抑使承,死者甚众。京犹以为缓。遣侍御史沈畸、御史萧服往代。畸至苏,即日决释无左证者七百人,叹曰:“为天子耳目司,而可傅会权要,杀人以苟富贵乎?”遂阅实平反以闻。京大怒,贬畸监信州酒税,服羁管处州,而綖竟窜海岛。《编年备要》云:蔡京再相,思有以中伤刘逵,而言官与京为地,因论其妻兄弟章綖奸滥败官,倚逵势盗铸,往来贸易,而以官舟挟带娼妇,讬言中书侍郎家属,官司不敢谁何,咸谓陛下禁令甚严,而綖辄敢冒法无忌者,逵蔽之也。又言:章氏公然聚工铸钱,无虑万缗,以三四坐船,潜载入京。逵既出知亳州,京从中下。其时章綖方乘舟抵水门,掩捕搜索与逵往来尺牍。执赴平江制狱,遣开封府尹李孝寿、监察御史张茂直同勘,逮系数千家拷掠,手足指脱落者不可胜计。死则投之墙外,其面目姓名偶同者入狱,则死生未可知,株连稽延。京以孝寿等制勘灭裂,未究事实,议别遣吏锻练。而御史沈畸曾论盗铸,意畸欲实其言,必曲成其狱。乃白遣畸往,畸被命不五日,迁左正言。畸乞乘舟往来,夜过堰闸,并许放过。乃差监察御史萧服同往,召孝寿、茂直赴阙,畸行未浃日,又迁侍御史,京将诱之以利。丙申,畸疾驰至姑苏,值春疫,命洒扫,狱具讫,平反以闻。京大怒,更用知苏州孙杰鞫勘,狱具,綖窜海岛,畸服,削官羁管。)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中书省言:崇宁五年,上书观望者五百馀人,禁中悉以焚毁,内择其情重者,窜责李景直、章綖、黄宰、方轸四人。案:《十朝纲要》、《宋史·本纪》九月辛亥日。《续宋编年资治通鉴》脱书“九月”,今依《宋史》编次。《编年备要》云:诏:“景直除名,编管新州;綖依前断;轸、宰以他罪鞫治。”未竟,轸寻编管岭南。
又:大飨明堂,奉神宗配。案:《十朝纲要》、《宋史·本纪》、《东都事略》作辛亥日。
又:程颐卒。颐,崇宁中迁居龙门之南,止四方学者曰:“尊所闻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门。”颐兄颢尝言:“异日能使尊严师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后学,随人才成就,则予不得逊焉。”其后,朱熹论之曰:“明道德性宽大,规横广阔;伊川气质刚方,文理密察,其道虽同,而造德各异。”案:《伊川先生外书》引《紫芝集》:先生卒於是年九月十七日庚子。《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不书九月,依《外书》为编次。
1、十月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癸丑朔。庚申,和赐蔡京君臣庆会阁落成诗。《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一。)
2、乙丑臣僚上言:“通议大夫、提举崇福宫张商英,天资恁愎,阴比奸朋,包藏邪心,大恣欺讪;著文刻石,讥斥宗庙,交通中贵,希求宰辅。迨复为鄂守,旧憾辄发,形於表奏,善政良法,妄谓纷更。当时虽因言章,即解州绂,真祠薄责,未快众情。臣愚伏望详酌,特降睿旨,检会前犯,正商英之罪,投窜远裔,以为奸人之戒。”诏商英责授安化军节度副使,归州安置。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一。案:《宋史商英传》:京复相,故商英以散官安置归、陕两州。置陕州,二年二月初五丙戌可考。)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冬十月,苏州地震。案:《宋史·本纪》辛酉日。
又:大雨雹。案:《宋史·本纪》、《五行志》己巳日,《东都事略》作癸亥日。
1、闰十月
(案:《朔闰考》:是月癸未朔。戊戌,吕惠卿移庐州。《纪事本末》卷百三十。)
2、诸王府翊善方通坐子轸,责监当差遣。
(《长编》卷二百六十八:熙宁八年九月乙酉,安石称通。原注:云:方通,兴化人,大观元年闰十月十三日坐子轸责。案:李《十朝纲要》:闰十月,方轸父诸王府翊善通送吏部与监当差遣。王明清挥麈后录卷三:方通,兴化人,与蔡元长乡曲烟娅之旧,元长荐之以登要路。其子轸,宏放有文采,元长复欲用之。轸闻之,即上书讼元长之过。既达乙览,元长取其疏自辩云:“大观元年九月十九日,敕中书省送到司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魏国公蔡京劄子。奏伏蒙宣示方轸章疏一项,论列臣睥睨社稷,内怀不道。效王莽自立为司空,效曹操自立为魏国公。视祖宗神灵为无物,玩陛下不啻若婴儿。专以绍述熙、丰之说,为自媒之计,上以不孝劫持人主,下以谤讪诋诬恐赫天下。威震人主,祸贻苍生,风声气焰,中外畏之。大臣保家族不敢议,小臣保寸禄不敢言。颠倒纪纲,肆意妄作,自古为臣之奸,未有如京今日为甚。爰自崇宁已来,交通阍寺,通谒宫禁。蠹国用则若粪土,轻名器以市私恩。内自执政侍从,外至帅臣监司,无非京之亲戚门人。政事上不合於天心,下悉结於民怨。若设九鼎,铸大钱,置三卫,兴三舍,祭天地於西郊,如此之类,非独无益,又且无补,其意安在?京凡妄作,必持说劫持上下曰,‘此先帝之法也’,‘此三代之法也’,或曰,‘熙、丰遗意,未及施行’。仰惟神考十九年间,典章文物,粲然大备,岂蔡京不得驰骋於当年,必欲妄施於今日,以罔在天之神灵?凡欲奏请,尽乞作御笔指挥行出,语士大夫曰‘此上意也’。明日,或降指挥更不施行,则又语人曰‘京实启之也’。善则称己,过则称君,必欲陛下敛天下怨而后已,是岂宗社之福乎?天下之事无常是,亦无常非,可则因之,否则革之。惟其当之为贵,何必三代之为哉!李唐三百年间,所传者二十一君,所可称者太宗一人而已,当时如房、杜、王、魏,智虑才识,必不在蔡京之下。窃观贞观閒未尝一言以及三代。后世论太宗之治者,则曰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自古功德兼隆,由汉以来,未之有也。京不学无术,妄以三代之说欺陛下,岂不为有识者之所笑也?元丰三年,废殿前廨宇二千四百六十间,造尚书省,分六曹,设二十四司,以总天下机务。落成之日,车驾亲幸,命有司立法:诸门墙窗壁,辄增修改易者,徒二年。京恶白虎地不利宰相,尽命毁拆,收置禁中,是欲利陛下乎?是谓之绍述乎?括地数千里,屯兵数十万,建置四辅郡,遣亲信门人为四辅州总管,又以宋乔年为京畿转运使。密讽兖州父老诣阙下,请车驾登封,意在为东京留守,是欲乘舆一动,投閒窃发,呼吸群助。不知宗庙社稷何所依倚?陛下将措圣躬於何地?臣尝中夜思之,不觉涕泗横流也。臣闻京建议立方田法,欲扰安业百姓。借使行之,岂不召乱乎?又况数年间行盬钞法,朝行夕改,昔是今非,以此脱赚客旅财物。道途行旅谓朝廷法令,信如寒暑,未行旬浃,又报盐法变矣。钞为故纸,为弃物,家财荡尽,赴水自缢,客死异乡,孤儿寡妇,号泣吁天者,不知其几千万人。闻者为之伤心,见者为之流涕。生灵怨叹,皆归咎於陛下。然京自谓暴虐无伤,柰皇天后土之有灵乎?所幸者祖宗不驰一骑以得天下,仁厚之德,涵养生灵几二百年矣,四方之民,不忍生事。万一有垄上之耕夫,沛泗之亭长,啸聚亡命於一方,天下响应,不约而从,陛下何以枝梧其祸乎?内外臣僚,皆京亲戚门人,将谁为陛下使乎?京乘此时,谈笑可得陛下之天下也。元符末年,陛下嗣服之初,忠臣义士,明目张胆,思见太平,投匦以陈己见者,无日无之。京钳天下之口,塞陛下耳目,分为邪等,贼虐忠良。天下之士,皆以忠义为羞,方且全身远害之不暇,何暇捄陛下之失乎?柰何陛下以京为忠贯星日,以忠臣义士为谤讪诋诬,或流配远方,或除名编置,或不许齿仕籍。以言得罪者,无虑万人矣,谁肯为陛下言哉?蔡攸者,垂髫一顽童耳,京遣攸日与陛下游从嬉戏,必无文、武、尧、舜之道启沃陛下,惟以花栽怪石、笼禽槛兽,舟车相衔,不绝道路。今日所献者,则曰臣攸上进,明日所献者,则又曰臣攸上进。故欲愚陛下,使之不知天下治乱也。久虚谏院不差人,自除门人为御史。京有反状,陛下何从而知?臣是以知京必反也。臣与京皆壶山人也。案谶云:水绕壶公山,此时方好看。京讽部使者凿渠以绕山。日者星文谪见西方,日蚀正阳之月,天意所以启陛下聪明者,可谓极也。柰何陛下略不省悔。默悟帝意,止於肆恩赦,开寺观,避正殿,减常膳,举常仪,以答天戒而已。然国贼尚全首领,未闻枭首以谢天下百姓,此则神明共愤,祖宗含怒在天之日久矣。陛下勿谓雉鸣乎鼎,穀生于朝,不害高宗、太戊之德;九年之水,七年之旱,不害尧、汤之圣。古人之事,出於适然。今日之事,祸发不测,天象人情,危慄如是。伏惟陛下留神听览,念艺祖创业之难,思履霜坚冰之戒。今日冰已坚矣,非独履霜之渐。愿陛下早图之。后悔之何及!臣披肝为纸,沥血书辞,忘万死,叩天阍。区区为陛下力言者,非慕陛下爵禄而言也,所可重者祖宗之庙社,所可惜者天下之生灵,而自忘其言之迫切。陛下杀之可也,赦之可也,窜之可也,臣一死生,不系於重轻。陛下上体天戒,下顾人言,安可爱一国贼而忘庙社生灵之重乎?冒渎天威,无任战慄之至。谨备录如右。臣读之,骇汗若无所容。臣以愚陋,备位宰司,不能镇伏纪纲,讫无毫朆报称,徒致奸言,干浼圣听。且人臣有将必诛之刑;告言不实,有反坐之法。臣若有是事,死不敢辞。臣若无是事,方轸之言不可不辩。伏望圣慈,付之有司,推究事实,不可不问。取进止。”诏轸削籍流岭外,后竟殂於贬所。元长犹用其兄会为侍制。家閒偶存此疏,录以呈太史李公仁甫,载之《长编》。当是时也,元长领天下,事谁敢言者?轸独能奋不顾身,无所回避如此。使九重信其言,逐元长;元长悟其说,急流勇退,则国家无后来之患,元长与轸得祸俱轻,三者备矣。又案:《挥麈录》谓载之《长编》,然李公载之不知为正文为小注,今姑附此。)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闰月,郑居中同知枢密院。蔡京之再相也,居中有力焉。居中责报,京荐之。案:《宋史·本纪》、《东都事略》丙戌日,是日,林摅为尚书左丞,居中由资政殿学士擢。《通鉴续编》云:蔡京言:“枢密本兵之地,与三省殊,无嫌於用亲。”黄经臣力抗前说,京言不效,居中疑京不己援,遂怨京,乃与张康国比而閒京。都水使者赵霖得龟两首於黄河,献以为瑞,京曰:“此齐小白所谓象罔,见而霸者也。”居中云:“首岂有二!人皆骇异,而京独主之,殆不可测。”帝命弃龟金明池,谓“居中爱我”,故申前命。
又:禁用翡翠。案:《宋史·本纪》壬寅日。
1、十一月
(案:李《十朝纲要》:是月壬子朔。)
丙辰,诏:“自昔皆有尚符玺官。今虽隶门下后省,遇亲祠,则临时具员讫事复罢。八宝既备,宜重典司之职,可令尚书省置官如古之制。”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八。原注:十四日尚书省乞置内外符宝郎,《实录》有此,诏旨无之。十四日尚书省检会云云,即此事,八宝事迹本末,当检详於此,出之大观二年正月御制八宝记,其略曰:我神考以圣德嗣兴,讲修百度,考昔验今,是正典礼。爰诏侍臣,作天子皇帝六玺,追琢其章,未克有就;永惟盛德洪烈,夙夜钦翼,父作子述,敢忘厥志。观诸载籍,考之前世,六玺之外,有镇国、受命二宝,宝而不用。在皇祐中,有进镇国宝文曰“镇国之宝”,镂以黄金,书以小篆,制作非古,工亦不良。在绍圣中,得受命宝,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玉蓝田,其制秦也,盖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古印献者,方不及寸,钮以寿龟,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脂,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乌流,奇偶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镂,不见其迹。四者即备,於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五寸有奇;以“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之文作镇国宝,其方五寸有奇,皆螭纽互盘,篆以虫鱼,贯以丝纽,上圆下方,盖合如契。又以元丰所作天子皇帝行信六玺,继而成之,通而为八。正月元日,端命于上帝,祗受于路寝,华夷耸闻,中外称庆。于以修未备之典,成一代之器,顾何德以堪之?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借石为之。元丰诏依方作天子皇帝六玺,有玉而未成。元符初,始得玉工之善者琢之,但叠篆而已,玉亦不大良。又元符初,得汉传国玺,实秦玺,乃蓝田玉,李斯之鱼虫篆也,其文曰“受命於天,既寿永昌”。然独得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篆,考验甚详,传於世上,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因是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时又得古小玉印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者,上又以其文放李斯鱼虫作宝,大将五寸,皆为螭纽。其篆盖鲁公命季兄脩以意敩之。《受宝记》言有以古篆进者,谓是也。名为镇国、受命二宝,合先皇帝六玺,是为八宝。乃於大观二年元日受之,上自为之记焉。鱼虫篆者,始於李斯。以古帝王之瑞,若所谓黄帝之大螾,有虞氏之凤凰,周之赤乌、白鱼,杂肖其形,而为之篆尔。其后,又从于阗国求大玉。一日,忽有国使奉表至。故事,下学士院召译者,出表语而后为答诏。其表有云: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四方五百国。五百国内绦、贯主,师子黑汗王。表上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四方天下,四方天下,绦、贯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时要者玉,自家甚是用心。只为难得似你尺寸底,自家已令人两河寻访,叆得似你尺寸底,便奉上也。当时传以为笑。久果得之,厚大逾二尺,色如截脂,昔未始有也。上又制一宝亦螭纽,曰:“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凡十六字。宝命鲁公赋其文,篆亦鱼虫。然韵颇不古,乃梁师成所制,至令睿思文字外,库人为之,不知为何人书也。至於制作之工,几于秦玺矣。其宝大九寸,其检亦九寸,古人所无号,曰“定命宝”。合前八宝为九,下诏以为乾元用九者焉。在政和七年十月二十七日,又於政和八年元日受之,凡两受宝,皆赦天下。上曰:“八宝者,国之神器也;至於定命宝乃受命,所自制者也。”居常赦文前后,皆翰林学士主之,其间事目与行文,乃中书门下诸房排定进呈。大观八宝赦,乃鲁公所自草,故异常赦。)
2、壬戌,诏曰:“朕承祖宗,休烈万邦,作孚典章文物,于斯为盛。永惟受
(案:二字原脱,据《宋史舆服志》增。)
命之符,当有一代之制,而尚循秦旧,六玺之用,度越百年之久,或未大备。自天申命,地不爱宝,获全玉於异域,得妙工於编氓,八宝既成,敻无前比,殆天所授,非人能为,顾何德以承之哉?夫制而用之,存乎其人?天人相因,自然之理,足以继志烈考而传之万世。可以来年元日,御大庆殿恭受八宝。”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八。案:蔡绦《铁围山丛谈》卷一云:天子之制六玺。元丰间得玉矣,行制而未就,至大观时始成之,然但缪篆也。又元符初得汉传国玺,祐陵又自放,为之,悉鱼虫篆也。号传国玺曰“受命宝”,玺曰“镇国宝,”合天子之制六玺,是为八宝。)
3、癸亥,御笔:“议礼局礼当追述三代之意,适今之宜,《开元礼》不足为法。今亲制《冠礼沿革》十一卷,付议礼局,馀五礼令视此编次。”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三。)
4、乙丑,尚书省言:“唐八宝镇国,以承百王,传国宝,修封禅,礼神示。皇帝行宝,答王公疏;皇帝之宝,劳来勋贤;皇帝信宝,以召臣下;天子行宝,答四夷书;天子之宝,慰抚蛮夷;天子信宝,发蕃国兵。今御宝,禁中已有常用之宝,所用至多,不可改移。欲镇国、受命宝,皆宝而不用,惟封禅则用之;皇帝之宝,答邻国书则用之;皇帝行宝,降御札则用之;皇帝信宝,赐邻书及物则用之;天子之宝,答夷国书则用之;天子行宝,封册则用之;天子信宝,举大兵则用之;馀用常用之宝。”从之。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八。)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十一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案:《宋史·本纪》:蔡京等以不及所当食分,率群臣称贺。《辽史》不书,《契丹国志》同宋史。)
1、十二月壬午朔,
(案:钱大昕《朔闰考》:是月壬午朔,据增“朔”字。)
建州浦城县丞徐秉哲迁一官,以县学生係籍者千馀人,此一路最多。秉哲实专考校事,提举学事司,乞加优奖,故有是命。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六。案:《文献通考》卷四十六:诏县学生三岁不赴升试者除其籍,诸路宾兴,会试辟雍,独常州中选者多,知州、教授特遣一官。)
2、御笔:“八行之士所在皆得以名闻,不限在学不在学,令学制局申明行下。”行提举福建路学士陈汝锡奏请:“崇宁四年正月庚子朔,中丞何执中言:窃闻迩来诸路以八行贡者,如亲病割股,或对佛燃顶,或刺臂出血,写青词以祷,或不茹荤,常诵佛书,以此谓之孝。或常救其兄之溺,或与其弟同居十馀年,以此谓之悌。其女适人,贫不能自给,取而养之於家,为善内亲;又以壻穷窭,取而教之,为善外亲。此则人之常情,仍以一事分为睦烟二行。常一遇歉岁,率豪民以粥食饥者而谓之恤。夫粥食饥者,乃豪民自为之而已,独为之恤,可乎?又有尝收养一遗弃小儿者,尝救一跛者之溺以为恤,如此之类,不可遽数。伏愿下之太学,俾长贰、博士考以道义,别白是非,澄去冒滥,勿使妄进。申饬天下郡县长吏及学事司,审察考验,要皆得行实,有其人则必公举,无其人勿以妄贡,务在奉承诏旨,不失法意而已。”从之。
(《纪事本末》卷百二十六。)
3、庚子,司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为太尉。
(《纪事本末》卷百三十一。案:《宋史·本纪》:是日,并进何执中以下官二等。《通鉴续编》书置黔南路,加蔡京太尉,云领庭、孚、平、允、从、观、宜、柳、融九州。蔡京以功加太尉。毕氏《通鉴》云:京加太尉,而召祖道为刑部尚书。祖道在桂四年,厚以官爵金帛挑诸夷,建城邑,调兵镇戍,徵输内地钱布盐粟,无复齐限。地瘴疠,戍者十亡五六,实无尺土一民益於县官。时广西转运副使张庄与祖道表悰,遂以代其任。祖道、庄既凿空超取显美,由是庞恭孙、赵遹、程遴相与效之,边壤益多故矣。)
《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十二月,置黔南路,拓地数千里,塞外诸蛮,悉已纳土。时虽建城寨而其地荒瘴,遣兵守戍,岁有死亡,无赋可入,皆辇内地金帛输之。案:《十朝纲要》:丙申日。《宋史王祖道传》:徽宗谓其论事无足行,依阿苟容,出知海州。拜秘书少监,再为福州。加直龙图阁、知桂州。蔡京开边,祖道欲乘时徼富贵,诱王江酋杨晟免等纳土,夸大其词,言向慕者百二十峒、五千九百家、十馀万口,其旁通江洞之众,尚未论也。王江在诸江合流之地,以武臣为守,置溪峒司主之。诏以为怀远军,且颁诸司使至殿侍军将告命,使第补其首领。置二砦,为立学。又言黎人愿为王民,得地千五百里。遂以安口隘为允州,中古州为格州,增提举溪洞官三员。又言羁縻知地州罗文城、文州罗更宴、兰州韦宴闹、那州罗更从皆内附,请於黎母山心立镇州,为下都督府,赐军额曰静海。筑怀远军,并允、地、文、兰、那五州置黔南路。擢祖道显谟阁待制,进龙图阁直学士。召为兵部尚书。二年,始知开边拓地,实知桂州王祖道妄诞之罪,京附和之,乃追贬王祖道为散官。《王祖道传》又云:猺、黎渠帅不胜忿,蜂起侵剽,围新万安军及观州,杀官吏。初祖道未徙城时,言黎人伐木助役。及是诏问,不能对。京庇之,犹除端明殿学士、知福州,复以刑部尚书召。大观二年,卒,赠宣奉大夫。祖道在桂四年,厚以官爵金帛挑诸夷,建城邑,调兵镇戍,输内地钱布盐粟,无复齐限。瘴疠,戍者岁亡十五六,实无尺地一民益於县官。京皆自以为功,至谓:“混中原风气之殊,当天下舆图之半。”张商英为相,治其诞妄,追贬昭信军节度副使。京再辅政,复之。又案:《宋史·本纪》云:三年三月壬戌,并黔南入广西路。四年五月壬戊,改广西黔南路为广南西路。癸亥,治广西妄言拓地罪,追贬帅臣王祖道为昭信军节度副使。《通鉴续编》亦云:三年三月,并入广西路。《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作二年,疑误。《编年备要》云:广西经略王祖道说诱王、古、江三州苗首杨晟免等纳土,遂城之,为平、允、从三州,又措置南海诸寨城之,为镇州。蔡京言:“祖道所奏牂牁、夜郎纳土周二千馀里,又有文、地、兰、那、安、外、习等七州,亦纳土七千馀里,计三十县、八十镇洞,户四万二千。”率百官贺,曲赦广西。蔡京以下进官有差。及是祖道又奏收南丹州,,遂以丹州为观州,又建庭、孚二州,拓地数千里。
钱唐王崇鼎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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