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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部分-雍正朱批奏折选辑
第2部分
窃臣于本年二月十一日接蒙抚臣牌行,准部咨开:雍正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内阁交出上谕一道到臣,蒙皇上天恩,念臣母年老,母子相依至情,将福建盐驿道刘藩长调补台湾道,以臣调补盐驿道,俾臣得以晨昏奉侍。闻命自天,感激无地。又于本年二月十五日,准台湾镇臣王郡家人恭捧皇上钦赏到臣,复准王郡宣传朱批谕旨:『尔可传旨与孙国玺,亦令伊奏折不必特遣人来,或随巡台御史奏折之便,或送交该督、抚转奏。钦此,钦遵』。臣跪聆圣谕,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祗受。
伏念臣何人斯,蒙皇上特恩,格外升迁,俾得遂侍养之私悃,复荷锡赉便蕃,赐以上方珍品,是臣母子之荷旷典者,诚千古所仅见也。涕泗感激,镂心刻骨,惟有益矢公忠,勉竭犬马,以仰报高厚于万一耳。惟是臣既蒙圣恩特调盐驿道,则非远隔海洋,嗣后倘有奏折,可否交督、抚臣转奏,或仍遵从前谕旨,送怡亲王转奏(朱批:既在内地,仍应照前为是,或乘便交督、抚转奏亦可,但恐督、抚猜嫌,谓汝有意挟制上司),伏恳圣谕遵行。所有臣感激私衷,理合具折奏谢,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览。
九五福建按察使孙国玺恭谢天恩折
雍正七年十月初六日(一七二九、一一、二六),福建按察使臣孙国玺谨奏:为恭谢天恩,仰请准臣引见事。
窃本年六月二十四日,新任台湾道臣刘藩长抵任,臣交代清楚,随即起程。于闰七月初三日抵省,禀明督、抚二臣给假,赴漳迎母就养。复奉圣恩,特擢臣福建按察使。臣闻命之下,感激惶悚,莫可名状,惟有竭尽愚忱,实心实力,恪供厥职,以回仰报高厚于万一。但念臬司为通省刑名总汇,臣智庸识浅,膺斯重任,非仰赖圣明指示,曷克遵循?伏乞皇上念臣愚昧,恩准赴部引见,俾臣得恭觐天颜,跪聆圣训,凡事遵照敬谨办理,庶免陨越。不特于地方民生有益,而微臣恋主之心,亦得稍遂矣。为此,谨奏。
朱批:凡为臣子者,惟当勉一公诚,事事无欺无隐,与君上一德同心为要。朕因观汝可成大器,所以不次擢用,谅汝心不忍负朕也。虽然,每遇与汝共事之同寅、上司人等偶一言及,未有不称道汝者,朕少涉疑,料汝必由俯仰浮沈、取悦干誉之所致,今果然矣,朕深为之寒心!如蔡仕■〈丹山〉凂汝转托程元章一事,在他人尚不肯欺隐,而据情奏闻于朕;不知孙国玺具何肺腑,竟能隐忍而欺朕,似此不明大义、不别重轻,卑陋乡原小人之形态,岂能受朕知遇之人物耶?殊大失朕之期望矣!
九六巡台御史景考祥敬宣敕旨据实回奏折
雍正三年五月初四日(一七二五、六、一四),巡视台湾监察御史臣景考祥谨奏:为敬宣敕旨,据实回奏事。
窃臣面聆圣训,着臣宣谕总兵林亮。臣于四月二十七日至台之时,因敬宣皇上谕旨,谕台湾总兵官林亮:『皇上念尔(朱注一「立」字)功(朱注一「勤」字)劳甚大,知尔实心办事,地方安静,居官声名亦好,圣心甚是注念。尔后更要加意做好官,凡尔所属大小将官以及兵丁人等,尔当着实教训。伊等倘有不是处,尔系将主,当时时存公忠之心,不可稍徇情面;伊等能遵尔之约束,乃是守朝廷之法度。务要人人小心谨慎、安分尽职,方不负皇上委任封疆大臣、体恤远方将士之至意。钦此』。该总兵随叩头领旨讫。臣又向林亮云:『总镇当即传知各营将官,以便回复圣旨』。至五月初二日,随据总兵来文,内开:据本标各大小将官等呈称:职等蒙传宣圣谕,跪听之下,咸知凛惕,益加黾勉,小心谨慎,安分尽职,守朝廷之法度,听将主之约束。俱各实心遵行,不敢违犯,合具钦遵呈覆。臣谨备述缘由,缮折覆旨。谨奏。
朱批:知道了。但务文武和衷安辑地方,尔等果实力任事,朕之耳目自能周悉。
九七巡台御史景考祥恭请圣安折
雍正三年五月二十五日(一七二五、七、五),巡视台湾监察御史臣景考祥谨奏:恭请皇上圣躬万安!
朱批:朕安。所奏三折俱悉闽盐之奏,甚属可嘉。此事朕已早闻,因其中备细尚有不确,所以未经整理。凡百咸能如此,据实无隐,方为不负朕之任用也,勉为之。
九八巡台吏科给事中补授福建运使景考祥恭谢天恩折
雍正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一七二六、一、三○),巡视台湾吏科给事中补授福建运使臣景考祥谨奏:为恭谢天恩、敬陈下悃,仰邀圣鉴事。
窃臣一介庸愚,至微极陋,荷蒙圣恩,频加委任,自愧才识浅陋,寸长未效。兹于雍正三年九月内复蒙特旨补授福建运使,协理盐务。臣闻命之下,感激弥深,悚惕无巳。随于十一月二十日,自台湾起程,十二月十五日到臣衙门任事讫。谨循例备文详呈抚臣代为题达,恭谢天恩。窃念臣在台湾半载,访察利弊,尚多应行事宜,谨缮折恭呈御览,伏乞皇上采择,俾得尽犬马之微忱。谨奏。
朱批:既用汝运使之后,方闻汝声名不妥,颇不安静。果若此,殊为大负朕恩矣。慎之!
九九浙闽总督高其倬请调中军副将折
雍正四年七月二十六日(一七二六、八、二三),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仰恳圣恩,请调中军副将事。
窃臣到福省,查督标兵丁习气颇骄,一切操演止是故套,臣思加以约束整顿。中军副将一官,臣实资指臂之助,现在中军副将李惟扬,人小心、弓马好,但办事迟钝;又奉旨交臣带来以副将用之康陵,福建情形颇熟,但系本土之人,少存胆顾之习。以臣愚昧所见,此二员于中军副将皆未相宜。臣从浙江过时,见严州协副将李郡,营伍井井,人甚明白,且曾在福省兼任,台湾各处情形颇熟。臣从得人起见,仰恳圣恩将李郡赏调臣标中军副将,即以李惟扬调补严州协副将。一转移间,臣实获指臂之助,为此缮折请旨。谨奏。
朱批:是日清晨,朕降旨擢用李郡为总兵,适于午间尔奏齐到,李郡原系出色好员,但南赣紧要,非伊不可。尔标中军一缺,如以康陵谓不甚相宜,更于各协、营搜访,俟得人时再行奏请。
—○○浙闽总督高其倬请开台湾遏米之禁折
〔雍正四年七月二十六日(一七二六、八、二三),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请开台湾遏米之禁,接济泉、漳民食事。
窃查阅省泉、漳二府向资台湾之米,以济民食。自朱一贵变后,巡台御史等恐其运出接济洋盗,又恐听民搬运,以致台湾米价腾贵,或生事端,遂禁止台米不许过海,泉、漳之民有米无米在所不顾。殊不知台湾地广,民间所出之米,一年丰收,足供四、五年之用。民人用力耕田,固为自身食用,亦图卖出购(赚)钱,一行禁止,则囤积之米废为无用,既大不便于台民,而又不便于泉、漳之百姓。究竟泉、漳之民势不得不买,台湾之民亦势不能不卖,查禁虽严,不过徒生官弁兵役索贿私放之弊。臣愚以为遏米之禁,似宜酌量变通。
臣查开通台米,其益有四端:一、泉、漳二府之民有所资藉,不苦乏食;二、台湾之民既不苦米积无用,又得卖售之益,则开田愈力;三、可免泉、漳、台湾之民,因米粮出入之故,受掯勒需索之累;四、泉、漳之民既有食米,自不搬买福州之米,福民亦稍免乏少之虞。臣谨将应行开禁情节;缮折请旨。至开通米禁,有须防之处二端,亦不可不加详虑。其一、恐泉、漳之民任意搬买,或致台湾米贵。查台地一年丰收,足供四、五年之食。嗣后应于冬成之时,详细确查。若台湾丰熟,即开米禁,倘年成歉薄,即禁止贩买,虽年岁稍丰而一时偶有米贵情形,臣亦即随时查禁,必不敢疏忽滋事。其一、恐买米之船,接济洋盗。查海洋之中劫米为盗者颇多,买米为盗者实少,闽地历来诸臣既于此鳃鳃过计,臣亦不敢不于此详细周防。嗣后泉、漳之民过台买米者,俱令于本地方报明欲往台买米若干、载往某处贩卖,取具联保,详报臣等衙门,即飞行台湾及所卖之府、县两处稽查。如有不到,即系偷卖,必严惩联保,究出本船之人,尽法重处。如此查防,自不致接济洋盗,臣谨再将备防情节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九卿确议具奏。
一○一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四年九月初二日(一七二六、九、二七),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金门镇总兵谢希贤,臣遵旨定期俾赴京陛见之处,谨已缮疏具题。臣到任后,细查镇臣谢希贤于福建水师诸员中,系二等熟练者,亦算谙练水师之人,但居官操守不好,料理营伍平常。伊有自备哨船三只,此等船只皆影射营船奉差,夹带台湾偷渡之人。今年伊亦借称买运米石到金门接济兵民,其实十停止有一、二停载到金门粜买(卖),余者俱载到价贵之处卖利自私。又常遣营船四只托名出哨,在沿海一带装载货物做生意;又好管地方上词讼,徇庇兵丁。臣谨将其居官之处,据实奏闻。谨奏。
朱批:谢希贤到京后,朕审观其人若犹堪勖勉,加以教诲,令其旋任,如系下愚之流,则更选别员前来更替。但水师将官大都品行卑鄙,皆勇而无耻;他省人又不诸水师职任,所以甚难。尔仍就本省各协、营加意物色,庶或得之。
—○二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一府,孤悬海外,总兵一官比他处尤关紧要,必须得人,方能料理,使地方宁谧。现在台湾总兵林亮,臣到任以来,人人皆言不妥,因留心访察。其操守虽不甚好,然无狼藉之处,惟于营伍兵丁不能整顿约束。臣闻雍正三年,林亮之旧友陈子芳与兵赌博争闹,诉于林亮,将兵锁去,众兵不服哗噪,欲拆毁陈子芳之房,林亮即将锁兵释放,令千、把解和而散。又雍正三年七月,南路兵与县役殴闹,署参将柯英将兵责治,众兵赴府缴纳甲冑,林亮遣千、把解和令散。又林亮将一营兵革粮,逐令过海,到鹿耳门船上,兵丁数十人将锁兵夺回开放,后亦不究。兵皆玩忽,毫无尊畏,营规废弛。又因水沙连番子杀人,林亮恐伤兵丁,将挨番境之兵汛那入里面,威望亦损。如此之员久在海外,台湾地方营伍日就废弛,伏乞皇上另简一操守好、宽严相济之人,庶台湾得以整理。至臣所见闻,现在闽浙总兵之中,未有能确胜台湾之任者。虽海坛总兵朱文居官镇静,然臣观其才具亦未能胜台湾之任。臣谨将情节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林亮原不惬朕意,今已调用矣。朱文粗俗庸材,前曾向尔面谕,实不克胜此任。台湾地方,又必熟谙水性之员方始合宜,朕所知者惟陈伦炯一人,伊尚有求好之心,虽非大器,姑暂行委任,俾且整理;副将康陵再三教导,以备将来之用。兹以仇元正补授尔标中军,依朕观之,似系上等人材。然廷对一面之顷,亦未必即可为凭,尔试用看。台湾镇一缺暨水师人材,其代朕加意旁求,留心物色可也。
一○三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禁止「短摆」船只等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禁止「短摆」船只及自备哨船,以杜偷渡事。
窃查台湾偷渡一节,大为隐忧;而「短摆」之船及自备哨船二种,实为偷渡之津梁。盖自台湾至厦门,自厦们至台湾,俱必到澎湖,此实台、厦之咽喉。凡一切往来人货,自台湾至澎湖可用杉板小船,自厦门至大担门外,亦可用杉板小船,惟自澎湖至大担们外,此中间一段,洋面水宽浪大,必用大船方能渡过。向有泉、漳一带奸刁船户,借称往澎湖贸易,驾驶赶罾大船,名曰「短摆」,既不到台湾挂号,又不到厦门挂号,终年逗遛澎湖,往来于大担门外。有厦门不法店家客头包揽广东及福建无照偷渡之人,用杉板小船载出大担门外,送上「短摆」大船,渡到澎湖,又用杉板小船装载,不入鹿耳门以避巡查,径至台湾北路之笨港、鹿仔港一带小港幽僻无人之处上岸,散入台地。此种「短摆」,从前督臣俱经严禁。雍正三年,船户林合兴等一十九船,乘巡抚毛文铨初到,情形未谙,借称澎湖人民需船装运咸鱼、粮米,具呈请行,澎湖副将董芳亦称便民,为之具详,毛文铨批司,道议详开禁。泉州海防同知冯■〈临上玉下〉亦随详有方永兴等一十三船,亦一体准行。不知澎湖鱼、米若到台湾买卖,原有杉板小船络绎装运,不须大船;若云此大船往澎湖贸易,澎湖地方并无出产可贩运,不过为偷渡之人作接手耳!况林合兴等内中多有从前曾被查拿案尚未结,实非善类。又今年福建泉、漳米贵,广东之米更贵,董芳纵容「短摆」偷载台米,全卖于广东,不到泉、漳,是以米价益昂。臣访闻得每米一船,索规礼银二十余两,自副将以及汛兵,俱分其利。此「短摆」之弊也。至自备哨船,水师提督蓝廷珍、金门总兵谢希贤名下俱有,其福建本省人为将官,亦间有自备
一○四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水沙连社番肆恶情形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水沙连社番肆恶情形事。
窃查台郡水沙连社各处之番,于台匪未变以前,原纳番饷银共三百一两五钱,自台匪既平之后,竟分厘不纳,地方文武苟了目前,遂不深究;所有番饷,地方官代赔。后总兵林亮等招番归化,亦不言水沙连系纳饷之番,亦不问水沙连原纳之饷;概谓之生番,招出数人即云已经归化,漫不防闲,以致去年番人屡有烧焚民房,杀死佃丁之事。署督臣宜兆熊、抚臣毛文铨会同遣员酌带弁兵、熟番前往相机剿惩,御史禅济布拦止。今年水沙连番益肆,于二月十八日夜,大武郡保新庄练总李双佃丁叶阵等共十一人被番杀死,烧屋三十九间,焚死耕牛十八只。三月初七日夜,船匠曾谦被番杀死。二十日夜,大里善庄庄民黄贤亮等十一人被番杀死,烧房八所,焚死耕牛九十七只。四月初四日,镇平庄佃民江长九、江永山二人被番杀死。十一日夜,柴头井庄赖阿秀一名被番杀死,烧房三十二间,焚死水牛十八只。六月十六日,石榴班庄庄民陈登攀等五人被番杀死。数月之间,烧杀甚多,纵恣无忌。此时正值雨水之时,难入番界。臣一面批饬移驻防兵,兼用民、番丁壮,给械助力,分布防护外;臣再四熟思,必得于冬、春水涸之时,示以兵威,惩其首恶,令认赋饷,然后再加抚恤,始可惩创凶顽,宁静地方。其遣委员弁、酌用兵番及一切筹粮筹赏之处,俟臣再行详细具奏。所有水沙连番肆杀无忌,必应剿惩情形,臣谨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应如是。此种番人犹如牲畜,有何知识?自系在台文武抚驭不得其宜所致;凶悍不法之风,岂可任其滋长,亟当先以兵威惩创一番,使被(彼)震慑,而后继以恩恤,方获宁帖。然总以斟酌得人为要,斯乃处事之根本也!
一○五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清查台湾榖石折
〔雍正四年十月初二日(一七二六、一○、二六),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清查台湾榖石事。
窃福建通省仓榖,臣现在彻底严查,务使清楚,已经奏明在案。其台湾府各县所存之榖更为紧要,臣查得大概,现存仓榖内存价未买者共有三十余万石,又有以官庄折价、应行买补之榖共二十五万余石,统计未经买补榖共五十余万石,现存之榖无几。问其所以动榖未买之故,有借给兵米者,有在本地平粜者,有因原任巡抚黄国材奏每年运台米五万石接济泉、漳无米可运借榖碾米者,更有从前因厦门仓亏空那动拨补存价者,种种不一,而所存之价大半不敷买补。臣现在彻底清查,容将各情节据实具奏,其中情节可恶者,臣具疏严参;其如何补足之处,臣一并筹酌奏闻,为此,谨奏。
朱批:所奏是。积贮最为要务,在台郡尤当竭力筹计,不容稍有疏懈者也。
一○六浙闽总督高其倬、福建巡抚毛文铨奏闻剿惩水沙连凶番情节折
雍正四年十月十三日(一七二六、一一、六),浙闽总督臣高其倬、福建巡抚臣毛文铨谨奏:为奏闻剿惩水沙连凶番情节事。
窃查台湾水沙连凶番抗饷不纳、焚杀无已,必须少加剿抚,使知敛戢,所有情由业经臣等俱奏明在案。今已届冬令,山溪水涸,正可剿惩之时。臣等会调台厦道吴昌祚到省,复面加详问,再四熟商,委吴昌祚带兵三百名、熟番四百名,总行料理一切剿抚之事,并委北路营参将何勉协同料理。其下分为两路,一路从南投崎而进,用兵二百名、熟番四百名,千、把共四员,令淡水营守备戴日升带领前进;一路从竹脚簝而进,用兵二百名、熟番四百名,千、把共四员,令原任淡水海防同知王汧带领前进。其粮饷事务檄委台湾府知府孙鲁总行料理。又照会台湾镇总兵官林亮酌派游、守一员,量带兵丁在进山要口住扎协助;再派该镇右营守备张文耀带兵一百名,在罗汉门一带,弹压彼处生番,遥助声势。并照会林亮:台湾府城紧要,不可远离,该镇只在府城弹压,统行照料策应。其一应弁兵、鎗炮、军械统酌派给,令台湾道吴昌祚于回台后在十一月内举行。臣等细筹此剿番之法,应先慑其胆,再孤其党,然后擒其首凶,令纳旧饷,庶知遵法,不敢肆行。所有一切机宜,已详细备说与吴昌祚,令其照行。至此番举动,止期勒拿首恶,令认旧饷,以剿为抚,非极兵威。臣等观吴昌祚虽非肆应之才,然尚朴实小心,必能谨慎遵照,不至好胜喜功,是以委令总理。又原在(任)淡水同知王汧颇能勤于办事,甚得番人之心;守备戴日升,人亦实力办事。是以臣等将王汧暂留,并戴日升分委办理。谨将情节会折奏闻。谨奏。
朱批:委用、料理俱属妥协,若照所画机宜,属员咸能实力奉行,可收安戢之效矣。
一○七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田禾、雨水情形,臣屡经缮折奏明。今已届十月万宝告成之候,臣遍令细查。据延、建、邵、汀四府所属各县禀称:稻谷收成约有十分、九分;福、兴二府属,收成约有九分、八分,即被水独甚之连江县,其高田收成亦有八分;泉属收成约有八分;漳属稻谷,八月内连次发水,通身计算,田亩十分之中有一、二分被淹,其余高田俱好,牵算约有六、七分收成;惟诏安一县,八月发水之时,未据报灾,今忽报灾,臣现委员踏看确查,容据实具奏;台湾府,据报约有九分收成。
现在省城上米每石一两四钱,次米每石一两三钱;兴化、延平、建宁、邵武四府,米价每石一两一、二钱不等;汀州、泉州二府,米价每石一两五钱;漳州府,米价每石一两七钱。臣谨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今岁闽地荷蒙上苍慈恩,收获乃至如此,实出望外。朕欣慰之怀,笔不能尽。
一○八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四年十一月初八日(一七二六、一二、一),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查台湾田土,向当台湾初定之始,止台湾一县之地原有人户钱粮,故田土尚为清楚,其诸罗、凤山二县,皆系未垦之土,招人认垦。而领兵之官,自原任提督施琅以下皆有认占,而地方文武亦占做「官庄」,再其下豪强之户,亦皆任意报占,又俱招佃垦种取租。迨后佃户又招佃户,辗转顶授,层层欺隐。按其赋税,每田一甲不过内地之十余亩,而纳八石有余之粟,似种一亩之田而纳十亩之粮,类若田少赋多;然究其递相欺隐,亩数则种百亩之地不过报数亩之田,实系田多粮少。今欲彻底清查,海外岩疆恐其纷扰,相延愈久,清理愈难。因田产经界不清,居人名户亦混,编立保甲止是大概。欲骤变更,未敢轻言。臣现详访熟思,俟得一妥贴可行之法,始敢具奏请旨遵行外,至彰化一县,新经设立,田土钱粮俱为有限,其所管有蓝张兴一庄,其地向系番人纳饷二百四十两,原任总兵张国原认垦其地,代番纳饷,招垦取租。数年之前,提督蓝廷珍转典其庄,现聚垦种田土者已二千余人,地方文武官因生番到其处杀人,以为开田惹番,意欲驱逐垦户,以地还番。臣思此处若不令开垦,当禁之于始,今曰有二千余人,又有垦出之地,一经驱逐,则此二千有余失业之人俱在海外,置之何所?但若听业主私据、佃户混占,不于起初清理,又必似诸、凤二邑之流弊。臣意欲将此田总行清查,所有田亩令各垦户报出认赋,即为永业,俟报明之后,不必照诸、凤二县之例,以一甲之田定粟八石,止照内地按亩定粮,量宽其力,以下则起科,约可得额赋一、二千两或再稍多亦未可定,竟将原纳二百四十两之番饷题请开除;蓝、张二家总不许霸占。并趁量田之时,兼查人户,编清保甲,更立四界,令官严查,不许垦户侵耕出外,似属一劳永逸久长可行之道,臣已檄行台湾道、府同彰化县详议。如系可行,即一面详复,一面办理。所有情节,臣谨具折奏闻。谨奏。
朱批:区处虽是,何若密喻蓝、张二姓,令其自行检举,将田粮推卸于各垦户,不尤为省力乎?
一○九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查行劫浙江黄岩镇所辖洋面之洋盗,臣业将情节及已获伙贼十三人之处,缮折奏明。续据臣前所遣之员,于浙江温州府平阳县涧宅地方拏获窝家黄辉超,又拿获伙贼二人。再水师、陆师各营及各县共又拿获二十八人,前后共获四十四人,俱系正实此案洋盗,细问,各供:贼首实名陈会,又叫陈尾,在安海住。先在厦门做客头,因揽偷渡惩处。后朱一贵之变,伊领原任总督满保告示过台张贴,得外委札付,在水师提标中营吃粮。因革名粮,旧年纔往温州入贼伙。起初是二十二人,后打劫各船,又押令入伙并曾分赃者四十余人。臣得此确供,正遣员飞拏陈会,随经水师提臣蓝廷珍亦在厦门先问出姓名,遣员到安海,拏获陈会妻子,又拿获其兄陈祖。据供:陈会于九月十六日夜到家住一夜,即出外,并不说去向等语。臣又细问细访,陈会已往广东的有消息,臣选差的当之人,并访出认得陈会之人,令一同前往密行查拏。陆路提臣丁士杰、水师提臣蓝廷珍亦各遣人前往密拿,共已遣有六起人前去。再,陈会会做客头,或恐往台湾,亦未可定,臣亦遣人密行查拿,又悬重赏缉捕,总期获而后已。再前供出之贼首陈兴,已经查有其人,现在台湾,确问不系实贼,臣已止拿,理合一并奏明。谨奏。
朱批:此案办理甚好,贼首料必不致逸脱。
一一○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年成米价情形折
雍正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一七二六、一二、二一),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年成、米价情形事。
窃查福建今年延、建、邵三府收成有九分以上,本地民食足用,且颇能有余;兴化府收成有八分以上,民食可以自数;汀州府收成有七、八分,可足八个月民食;福州府收成有八分以上,可足七个月民食。此六府收成之后,米价俱比前颇贱。独泉、漳二府,晚稻收成仅有五分,民食殊觉不足,米价亦不少减,不可不急行预筹;即福、汀二府,亦须早筹接济。其现就本地料理之处,臣已将江西运到之米,调一万石运赴省城;将抚臣毛文铨所卖之米三千石运赴南澳,将存省臣前所运温、台之榖再运二万石到漳州,运一万石到泉州,运六千石到厦门,运四千石到诏安。
至台湾之米,旧例:每年买运五万石以济泉、漳,今年又钦奉特旨,再加运十万石,又臣请开通米禁,亦奉圣恩允行在案。今年台湾有八分收成,而台湾仓榖从前拨用存价十停之中,仅有一停实贮,约计应买补者六十余万石,若再加十五万石买济之米及臣请泉、漳之民买运,恐本地力不能支,不可不详慎顾虑。臣现详细酌量,其照常年买运之五万石仍行令照常买运,其十万石俟看情形再行酌情,其民间之买运亦看情形酌量数目,不许太多(朱批:所见甚是,自应权轻重而为之)。至本地买补之仓榖,酌其可能,量势买补。
再,外省接济闽省之处,现蒙圣恩,截留江南漕米十万石,易榖二十万石运闽,臣已差员前往等催运济,兼试行领运山东、江南之麦。又臣酌量暂动盐课盈余银五万两,令差员等带往上江一带买米,随带运回闽省平粜。仍缴本还库,开册报部。一通融间,似于闽省民食有济。又,前蒙圣恩截留浙米十万石易榖运闽,近经浙江抚臣李卫奏请以此米平粜,将所买之榖米连闽接济(朱批:甚好),臣现遣员到浙接运。又带银一万六千两在温、台二府量其可买,酌买米二万石运闽接济,如不可买即止。其截漕之米,浙省既以易榖为难,闽省复又待米颇急,臣现咨商抚臣李卫,欲即将此十万石之米,留五万石于浙省被水之处平粜,以五万石发与闽员运回接济,则两省俱为有益。(朱批:两省兼益,固属美事,惟虑闽民不敷用耳)。而此米现成,可以趁冬末春初、北风多有之时开行运闽,于事既为便捷,且能早到闽省。又,葛继孔前奉旨令,运米一万石到闽,今尚未到,臣现在严催(朱批:此项原系度外一着,何可指定)。又江西抚臣汪漋奏称发与闽省米五万石,现在闽省只领得二万四、五千石,其余者臣现咨询,如江西需米,即可不必再与,如情形尚可分与,亦催速给(朱批:江西五万石尚不至于拮据,但仓储亏空甚多,裴倅度恐无辞卸罪)。
总之:臣愚昧之见,期于早先筹备,不致临期周章(朱批:未雨绸缪,最好)。再,臣意欲稍多得米石,于来岁平粜之时,以米石应付青黄不接之用,而将运来之榖入仓收贮,则来岁之急需既济,而将来之仓储亦丰(朱批:凡事预则立,应如是料理者)。臣之所见如此,至臣到闽尚未经过一次青黄不接之候,虽预揣情形,亦恐尚未得十分确实(朱批:悬揣止得大略,必须身经目历,方始亲切)。俟经过来岁平粜一次,臣所知者即更实在。容臣再靠(?)实在情形有应备者,另行详细筹酌且奏(朱批:是)。臣谨将情节翻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
一一一浙闽总督高其倬恳请移驻道员改设通到判
同日又奏:为恳请移驻道员、改设通判事。
窃查福建形势,台湾最为紧要,而厦门、澎湖系其咽喉锁钥之处。厦门地方驻兵既多,而五方杂处,一切贸易并游闲觅食之人,以及包揽偷渡之奸民,无不群聚于此,管查办理,其责綦重;澎湖地方既驻一协之兵,又为过台必经之要地,亦甚有关系。而厦门历来财以隔两重大洋之台厦道兼辖,只有虚名,并无实际。驻厦门者,仅一泉州府同知,官轻势既不重,事繁力亦难周;澎湖又仅有一巡检微员,而与副将对掌文武之任,司监放粮饷、稽查偷匪,愈觉轻微,均难资弹压办理之益。臣留心细察:厦门系泉州府同安县所属之地,兴泉道原系兼辖兴化、泉州二府之员,而以厦门割属隔海之道员,既已鞭长不及,而泉州一府之中,现有专司之知府,可无庸更令兴泉道同居一城。臣愚昧之见,请将兴泉道移驻厦门,管理一切事务,而以现在之同知佐之,则于弹压料理,事势既觉妥协,管办更为亲切。至澎湖之地,臣请添设台湾府通判一员驻扎管理,而将巡检裁去,似于监放、巡查诸务有益。除臣另行缮疏具题请旨外,谨将情节缮折奏闻(朱批:措置甚属妥协,具题到日有旨)。
再,兴泉道既移驻厦门,似可将同知移驻澎湖,但臣查厦门地要事繁,必得道员、同知共理,方览妥协、难以移调。其通判一员,不得不请添设。又福建三面踞海,而向例只有汀漳一道带巡海之衔,实难遍历,且兴、泉二府在在边海,臣请将兴泉道亦带巡海之衔,庶两道分巡,于海防更为切实周密(朱批:此议亦是,知道了)。臣谨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览。
雍正朱批奏折选辑二
一一二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一三 浙闽总督高其倬、福建巡抚毛文铨奏闻剿抚台湾凶番折
一一四 浙闽总瞥高其倬破格保奏折
一一五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一六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一七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一八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一九 浙闽总督高其倬、署福建巡抚毛文铨奏闻事折
一二○ 浙闽总督高其奏闻闽省平粜情节折
一二一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早稻收成情形折
一二二 浙闽总督高欺倬奏闻事折
一二三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台湾人民搬眷情节折
一二四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台湾各学寄籍诸生宜归本籍折
一二五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台湾兵丁额少应筹变通调剂折
一二六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请台湾折色粟石仍行改征本色折
一二七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二八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办理盐务情节折
一二九 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一 福建总督高其倬恭缴奏折折
一三二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三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四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五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六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三七 福建总督高其倬、水师提督蓝廷珍、陆路提督石云倬奏戍台兵丁等事折
一三八 福建总督高其倬密陈台湾文员历俸太久转生懈怠情形折
一三九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一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二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三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四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五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六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七 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一四八 巡台御史禅济布、丁士一恭谢天恩并报接任日期折
一四九 巡台御史禅济布、丁士一奏闻事折
一五○ 巡台御史济布、丁士一恭报雨水田禾地方情形折
一五一 巡台御史禅济布、丁士一奏报飓风情形折
一五二 巡台御史禅济布奏闻事折
一五三 巡台御史禅济布奏生番归化日众折
一五四 巡台御史禅济布报得雨日期折
一五五 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谢天恩折
一五六 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恭请圣安折
一五七 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恭报雨水田禾情形折
一五八 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为海神效灵恳颁宸翰以昭崇报折
一五九 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请圣安折
一六○ 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谢天恩迭锡折
一六一 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恭报地方收成榖价折
一六二 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据实陈惰折
一六三 巡台御史禅济布奏闻事折
一六四 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请圣安折
一六五 福建布政使潘体丰奏明分贮各属帑银数目折
一六六 福建布政使潘体丰奏闻事折
一六七 福建按察使李玉鋐奏以台员升台郡折
一六八 福建巡抚赵国麟奏各司道府州贤否折
一六九 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雨水米价情形折
一七○ 福建巡抚赵国麟奏漳泉及台湾人情习俗等折
一七一 福建巡抚赵国麟奏台湾知府王士任携眷过台折
一七二 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闻事折
一七三 福建巡抚赵国麟报台湾南北二路安定情形折
一七四 福建巡抚赵国麟报麦收分数并早禾雨水情形折
一七五 福建巡抚赵国麟实陈冒荒积弊折
一七六 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雨水晚禾情形折
一七七 吏部左侍郎仍兼管户部侍郎事史贻直奏奉差福建审案及教导督抚事折
一七八 侍郎史贻直、总督高其倬、巡抚刘世明、学士西柱奏审禅济布参周锺瑄并与景考祥互揭案折
一七九 吏部左侍郎仍兼管户部待郎事史贻直奏明事折
一八○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一八一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一八二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慎选参游都守之员以收得人之效折
一八三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侍郎史贻直奏酌通福兴泉漳四府之积榖以免浥耗以实仓储折
一八四 署福建总督史部左侍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一八五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一八六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参员罪有可原仰恳宽宥以励人材折
一八七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福建巡抚刘世明奏闻事折
一八八 署福建总督吏部左侍郎史贻直请旨事折
一八九 广东总督革职留任郝玉麟奏闻事折
一九○ 署福建总督郝玉麒奏台疆安帖情形折
一九一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奏闻事折
一九二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奏调补台澎之武职照旧例附支俸薪折
一九三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遵旨覆奏事折
一九四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据报进剿番社情形恭折奏闻折
一九五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恭请圣裁折
一九六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酌议台地文员之年限折
一九七 署福建总督郝玉麟奏进剿逆番情形折
一九八 福建总督郝玉麟恭报荡平台番大捷折
一九九 福建总督郝玉麟遵旨覆奏事折
二○○ 福建总督郝玉麟遵旨覆奏事折
二○一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拨运仓榖接济邻省折
二○二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奏二麦丰茂逾常早禾亦多畅茂折
二○三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闻事折
二○四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闻事折
二○五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恳圣恩以惬舆情折
二○六 福建总督郝玉麟奏闻事折
二○七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报闽省晚稻收成分数折
二○八 福建总督郝玉麟奏为微弁着有劳绩伏恳格外施恩以示鼓励折
二○九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报闽省二麦收成分数折
二一○ 福建总督郝玉麟奏闻事折
二一一 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报闽省早稻成熟情形折
二一二 广东总督鄂弥达、广东巡抚杨永斌奏明事折
二一三 广东总督鄂弥达、广东巡抚杨永斌奏覆事折
一一二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四年十二月二十日(一七二七、一、一一),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抚臣毛文铨为因藩库存银不敷解京,将部拨饷银三十一万两仰请谕部免解一折,奉朱批:该部议奏。随经部议,以毛文铨所奏前后自相矛盾,恐有亏空掩饰情弊,令臣将该抚所报实在库银并现在征收银两,详细确查。果并无亏空,实为边省兵粮起见,则所拨银两不妨改留闽省;若有亏缺挪移,借此为掩饰弥补之计,令臣即行据实题参,着落该抚暨布政使各名下勒限追补,仍将该抚从重治罪等因奏覆,奉旨:『依议,钦此』。钦遵移咨到臣。
该臣行据布政使沈廷正确查详报,臣又亲身经历盘验,详细核查福建藩库现经抚臣毛文铨所报实存库银,及现在征收正项银两,俱无亏空。惟部拨雍正四年兵饷项下,拨有本年应征地丁银六十五万一千五百八十七两零,州县征解未到,而兵饷需发,届期难以缓待,业经前署司陶范任内,将现存各案库银垫给雍正四年兵饷二十五万九百八十七两零,据布政使沈廷正造入交盘清册在案。即现今尚应预发雍正五年春季各营兵饷,州县征解未到,亦俱在现存各案库银垫发:实系垫发各营兵饷。
所有臣盘查抚臣毛文铨所报存库并现在征收银两,并无亏空,其清册已于交代钱粮事经毛文铨会疏题报送部在案。兹据沈廷正核造所入、所出细册前来,臣谨送部核查外,臣思闽省系边海之地,台湾、澎湖各营俱隔大洋,南澳、金门、厦门、海坛各营亦隔海港,所领饷银,船帆载往,须俟风■〈日凡〉,不能刻期而至。历来如台湾、澎湖、南澳各营,两季总发,夏、秋两季即于二月内一井(并)具领,冬、春两季即于八月内一并具领,其余金门、厦门、海坛俱预在每季两月之前具领,然后可以如期放给。即如雍正五年春季之饷,户部拨定之文尚在来年正月始到,而台、澎、南澳及各处来年正、二、三月之饷,有在今年八月内预发者,有在今年十一、二月内预发者,不能不稍有存余,以备垫给。又发台湾暨外省买米约须十余万两,以及每年买铜、运铜,并预发来年办铜修造战船、办解颜料各项,皆须给发,均在拨饷之外。在部拨实有盈余应解之处,而在闽省则有存备、预发之项,臣再四详计闽省情形,应请留余四、五十万两,方能周转给发;所有前经拨解之三十一万两零,臣谨遵旨确查,仰恳圣恩停解,另疏题明外,所有情节理合缮折奏闻。
再,臣前钦奉皇上交臣怡亲王议奏折一件、原任福州将军宜兆熊奏折一件,系宜兆熊请于闽省存留二年兵饷之事。臣查福建地虽边海,若每年有留存四、五十万两,即可周转给发,其请留二年之饷似属太多,无庸请留。臣谨将原折另封恭缴。谨奏。
朱批:所奏甚属详晰,知道了。近日怡亲王拟定一例,极为允协,库饷存留在外而不令支饰舞弊,可谓料理外省钱粮之上策。开印具题,朕准行后,尔等自得备悉也。
一一三浙闽总督高其倬、福建巡抚毛文铨奏闻剿抚台湾凶番折
雍正五年正月初七日(一七二七、一、二八),浙闽总督臣高其倬、福建巡抚臣毛文铨谨奏:为奏闻剿抚台湾凶番事。
窃查台湾水沙连凶番,自朱一贵之变,不纳额饷,且肆行焚杀,事案甚多,应示惩创,使知敛戢。臣等委台厦道吴昌祚,面行说与剿抚机宜,令酌带官弁、兵、番,于冬深水个之时进剿,前已会折奏明。
吴昌祚回到台湾,即酌带官兵、番壮前往,于雍正四年十二月初三日,直抵山口;查水沙连各社番内,惟水里社番骨宗最为凶恶,而附助为恶者系哈里难社。一居南港,一居北港;吴昌祚等酌量分为南、北二路:吴昌祚带守备戴日升、张文耀等领兵、番从南路而入,参将何勉、原任淡水同知王汧带兵、番从北路而人。所过番社,不许弁兵一人入寨骚扰,又先遣熟番林三等入山,晓谕各邻近番社:今官兵所剿者,止水里社行凶之恶番骨宗等,与助恶之哈里难一社,与他社之番无干,尔等不必惊怕,但自归诚向化,必行宽抚,若敢助恶,必行并剿;令其传谕。随于十二月初三日,二路之兵分行前进。兹据吴昌祚报称:本道带兵入山后,随据前差之林三等带决里社土官阿龙领社番迎接归诚。次日,进至武骨纳,又有缌麻丹社土官田仔带番壮归诚。初七日,兵至外北甲地方,土官阿龙带毛啐社土官卑腊同番壮归诚。初八日,随着守备戴日升等带兵登岭而进,本道领兵进至水里社对面湖边扎营。随有北路带兵之参将何勉领兵来会。据称:哈里难社番,兵到尽皆归诚,留同知王汧把守其地,何勉带兵前来会合等语。当遣何勉仍回哈里难社同王汧料理未归各社。随有守备戴日升禀称:带兵前进,直抵番巢。放鎗攻击,凶番越岭逃散。进至骨宗所居寨内,伊等各皆逃去,所有搜出米榖散给兵、番,并将巢穴焚毁等情。本道随遣兵遍搜,并令何勉、王汧亦行会搜缉拿,务获骨宗等去后。续于十二日晚有南投土官眉成爻大霞等,在山南深林内招出凶番骨宗并同恶之土官麻思弄押解前来。十四日,又据麻思弄引出伊侄巴老囱、骨宗之二子拔思弄、水里万,并该社逃躲伙番共十六名投出。其来归各社之番,俱愿照额认饷,不敢再行生事,叩头求宽各等情具报到。
臣等随飞行吴昌祚令将各社顺番详细安辑,骨宗等带出山外拘禁。台府详究其焚杀实情及下手杀人之番,再定惩处。其它处尚有曾经行凶杀人之番社,亦应趁此兵势惩戒抚辑,务期永远宁贴。不可苛求太过,亦不可草率完事。飞檄示行外,臣等谨将水沙连番社已经抚定情形,先行缮折奏闻。
再,此次剿番,御史索琳亦同深入,山险水涨,索琳与吴昌祚俱不避艰难。臣等不敢没其尽力之处,谨一并附奏。
朱批:朕观所报情形,犹不似一劳永逸景象。番性凶顽,反复无常,务令料理妥协,久远平定,方为尽善。在事人员于旋师后,将应议叙者酌定等次,具奏以闻。
一一四浙闽总瞥高其倬破格保奏折
同日又奏:为闽省办理需人,谨冒昧破格保奏,仰乞睿鉴事。
窃查台湾县知县徐琨,做官虽无甚不好之处,但颇任己见,办事恃才而欠斟酌;彰化县知县张缟操持尚好,而年轻不甚谙练,若调任内地、尽可教导,望其成材;而于台湾、彰化二县,人地均不相宜。臣于闽省属员中留心细看,止有二、三人堪以更调,但所任亦俱系紧要之处,又难移动。今看得原任福清县革职知县张廷琰,在福清官声颇好,性情和平,且有识见;又原任南安县革职知县汤启声,居官谨饬,办事细心。此二员就臣愚昧之见,似觉张廷琰可胜台湾县之任,汤启声可胜彰化县之任。二员现奉旨赴京引见,伏乞皇上圣鉴,如果尚在可用,臣谨仰恳圣恩,可否以张廷琰、汤启声仍带革职,补授二县,令其效力,庶可收人地相宜之效。倘蒙允准,其徐琨、张缟遇有福建内地之缺,臣请另行题补。
再,臣看有福建被前督臣满保题参之原任诏安县知县徐治民,经臣审结定罪具题在案。虽此一事,其不是在所难辞,而臣细访其在诏安声名,至今百姓感激称好。臣于审理时见其有才,随试以小事,觉办理井井有条,于闽省形势颇熟,似觉人才可惜。可否恳请圣恩,俟事结后,送令引见,仰祈圣鉴。倘犹属可用,臣冒恳圣恩,且令白身办事效力,俟着有实效,再与以职衔。
以上三人,或系革职,或系有罪,臣以之奏请,实属冒味,不胜揣悚!但臣仰见我皇上加意人才,无所不至,兹有所知,不敢不据实上闻。谨奏。
朱批:所奏张廷琰、汤启声二员,已谕部查明具奏。其徐治民一员,于送部引见时,备将情节咨明,恐朕偶或遗忘也。
一一五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五年二月初十日(一七二七、三、二),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查台湾府知府一官,地隔重洋,独当一面,紧要之事不能详候上司批定,皆须先自决断,随机料理;地方民杂人刁,必得人地相宜之员,方能妥协办理。现任台湾知府孙鲁,臣到任之初,闻其操守颇好,为人和平;近看其买米补榖一节,办理竟无次第,亦无斟酌;又经管台盐颇为松缓,盐斤甚减于前;断理词讼,率多含混了事。虽廉谨有余,而才具似觉不足。于海外之郡不甚相宜,伏乞皇上简用一才守兼优之员,于台湾地方始为有益。其孙鲁,或调一海内之知府,加以策励,再观后效。谨就臣愚昧所见,缮折请旨。谨奏。
朱批:人材之难不料如是,奈何奈何。台湾府缺甚属紧要,卿可于浙、闽二省郡守中拣择题请,候朕裁定。顷据范廷谋条奏台湾数款,其中有甚可取者,亦有不可行者,朕正在细阅详酌。俟伊到闽,卿面询后,再加确访,以待顾问。范廷谋乃才胜于德之小人也,毋以人废言可耳,不宜倾心倚信。
一一六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查台湾剿抚水沙连番社,各番业经归顺,并获凶番骨宗等情节,臣已会折奏明。今又据台厦道吴昌祚报称:各社番男女归顺,情愿仍纳番饷者共四千四十五名。又猫里眉内社及外社番众巴里鹤等捆献社内历年行凶杀人之番一名阿密氏麻着,据众说即系前杀功加外委之人,已解回台湾府详审等因到臣。又准巡台御史索琳咨称:北路之番已经定平,其南路之傀儡社番亦多杀人,应趁兵威进剿。且不过用兵二百名、番三百名即可办理等因到臣。臣查傀儡社番亦有烧杀之案,应加惩戒,但二、三月内恐山中水发,兵、番难行,随飞行台厦道吴昌祚酌量,如可行,即行办理惩戒,若天时不可进山剿惩,即暂停止,俟再酌量而行。臣谨将情节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奏俱悉,但此种番夷与禽兽无异,地方文武若不得人,不能时时留心,恩威互用,令其知感知畏,则惩戒之举方兴未艾,似非如是一劳而遂可享永逸之庆也。台湾情形,朕未洞悉,不过就事据理而论耳。
一一七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查闽省今年正月以来,各府米价及沿海各岛澳米价,每石自一两三、四钱起至二两木等。臣看延、建、邵三府暨福宁,米石价平,其平粜光景可至五、六月,或竟可不需平粜;福、兴二府,可至三月或闰三月;泉、漳二府,可至二月或三月;汀州别县可至闰三月、四月,长汀、上杭、永定三县可至二月或三月。此外各沿海岛澳,惟烽火地方米石价平,可迟至四、五月,其余厦门、金门、铜山、海坛、云霄、南澳等处,俱在二月、三月即得平粜(朱批:计虑如是周到,朕无顾闽之忧矣)。臣已将各处地方,就其缓急,分头预备。南澳去省颇远,米价最贵,臣于去年十一、二月内雇觅海船运到米三千石,先行接济。今又续运米三、四千石前往,交镇臣聂国瀚经收照管。漳州府及各属县并铜山、云霄,亦属紧要,查府城、各县共现存榖六万石,臣于去年十月已运到榖一万石,今又运到榖二万六千石,又运到铜山米一千石,云霄米一千石。泉州府及各属县并厦门、金门、海坛,紧要与漳州同;府城及各县共现存榖六万石,臣于去岁十月运到榖一万石,今又运到榖一万石、又米一千石,又运到厦门榖六千石、米一千石,金门米一千石,海坛米一千石。汀州府之长、上、永三县,情形亦甚紧要,但山峻河小,水陆俱不能运,福州即有榖、米,颗粒难到,然汀州府及各县本处积榖尚有实贮者十余万石,已可支持。臣再四思维,遣员到江西买米连济,又遣员将江西应拨五万石之米内,由赣州府雇船运一万五千石到古城地方,再搬过七十里之山路,即可到汀州,所有三县之地有限,此米、榖即可以接济平粜无误。又兴化府及二属县,现有实贮榖二万余石,臣于去岁已拨运米一千石,今又运米四千石。福州府现有实贮榖十万余石,又有现在拨运江西之米三万余石接济省城,可以充给;其各属县俱收成颇好,不急待平粜,惟连江县去岁被水,亦需平粜,然所需不多,易于接济:此现在各府之情形。此外,又有蒙圣恩截留浙江漕米易榖二十万石,今浙抚臣李卫已料理,由海运榖十万石,计日可到,可济闽省急用。又臣商之李卫,在温、台动闽省库银买榖四万石运闽,今亦已买运,此皆可刻期到闽者,已有榖十四万石。臣前就福州、漳州、泉州、汀州、兴化各处情形,计算所运所存之榖米,福州者可平粜到四、五月,漳州、泉州、兴化者可平粜到闰三月尽,厦门、金门、铜山、海坛、云霄者亦皆可平粜到闰三月尽。浙榖约计三月、闰三月必到,加以白米五万石分拨,各府即可平粜至五、六月间,已可支援(朱批:欣悦览之)。
江南省,仰蒙圣恩截漕米易榖二十万石。近闻江苏抚臣陈时夏欲实运十万石到闽,尚未闻上船之期,其到来之期未能计定,大约速则四月,迟则五、六月。福省情形,今年早稻若好,则不需江南之米亦可以支持,若江南米到更为有益(朱批:又经严饬矣,谅必如数发运);但米之与榖实有不同,闽省潮湿蒸热,榖则可粜可存,米则难以久贮。福建米、榖艰难,即一粒之米,非容易到来者,应十分贵重爱惜。今岁即须预筹来岁地步,臣原意以米平粜,留榖备贮,今浙江之榖到,在三、四月间,正当平粜之时,不得不粜,江南之米到,在五、六月间,反可以不粜。然恐难存,又有不得不粜之势,此事为可惜。臣再看到来之米之光景,详细计虑,如若可存,臣必设法留存,以备积贮(朱批:好!)。
至台湾运米一节,去年仰荷圣恩,于每年照常运米五万石之外,又添运米十万石,又,台湾仓榖未买补者数十万石,又臣请开台米之禁,令泉、漳之民贩运接济,奉旨准行,钦遵在案。臣恐三事并行,台湾系一隅之地,力不能支,随行令台湾道、府及各县酌量该地米价情形,如可买若干即买若干,如不可买即据实详覆,再行酌量。即发台湾买米十五万石,应需价脚银一十七万四千两。臣止令先运过台银七万两,买购照常之五万石,余银陆续运往,俟台湾覆到可买时,然后再令购买。近据台湾府及各县详称:台地米价颇贵,至今不减,所加买之米十万石,又应补之仓榖俱请停买,又泉、漳之民买贩者,亦请停禁等语到臣。臣思台湾原系产米之区,去年又有八成收成,且米、榖现尚未买,何至价昂?细访其故,实因府、县不善办理,先行封庄买补仓榖(朱批:深得所以然之情矣),既已张皇,而台地之民奸狡者多,即串通各业户将榖石匿藏,暗中抬价,遂至束手无策。臣今通身计算,就闽省现在之情形,及各处运来之米、榖,福、兴、泉、漳、汀,并各海澳今年之平粜,臣尽可以接济无虞。台湾若不就势变通,照顾料理,不但米、榖究不能买,而彼处兵民反受米贵之累(朱批:所见甚是)。臣已会同抚臣毛文铨大张告示,谕知各民:台湾运米一节,除每年所运之米五万石仍照常运送外,加运之米十万石竟行停运;买补仓榖一节,惟台湾本地恐四、五、六月亦需平粜,应于三县之中共买补榖十万石,以备平粜。此外,一概尽停买补。至泉、漳之民买贩一节,台地之民必有余方卖,泉、漳之民必价贱方买,原系彼此两愿,听其自然,无庸示禁,并行知道、府、各县在案(朱批:是极!原不当禁。此一节,料理甚属得中。百凡但能以「中」字为准,焉有过不及之失)。所有臣竟行停止之处,实属罪戾,但因事势不得不然,伏乞圣恩鉴宥(朱批:是何言欤?竟行停止,何罪之有?内外大臣果皆肯如是尽心竭力,冒罪而行,朝廷无可罚之人矣,一切诸务悉应似此权宜变通而为之方是。假若毫无情故,草率孟浪,任意更张,则又当一论也)。至臣不停止买贩一节之意,臣细查去年台地有收,民间自行买贩,实可得米,且所贩出者亦不甚多,又泉、漳各处之民性轻,往往为虚声所动,若闻台米尚在开禁,即台米并未到其地,民间藏榖皆肯出卖,米价即不增昂,若一闻台米禁出,即留米不卖,人情即不能安(朱批:固执、通融二义,本属对待,但论合理与否耳)。臣酌量情形,不得不兼顾料理(朱批:朕亦如此想,何因致于匮乏)。再,臣所料者,台地之米本非乏少,不过因串同抬价,欲勒各官贵买,今一概停买,则其计不行。臣揆其势必反贱减,俟其贱减之时,臣再酌量设法办理,可买仍酌行买补,如不可行,臣不敢孟浪(朱批:此番作用,不但目今其计不行,兼可杜绝将来小人之觊觎)。
再,前奉旨令葛继孔运米一万石到闽,今葛继孔已到,先运到米六千石,臣已分发各处接济,其四千石据称随后再行买运等语。又现今各府麦子所种甚多,长发极茂,人情甚安,臣之预备亦已颇周(朱批:麦虽长茂,仍需雨泽均调,总赖上苍之佑庇耳。近闻闽、广垦艺不尽地力,率多种树以趋利,其实无益,朕为此降有谕旨,即日由部颁发;但亦难以法强,须饬谕各该有司,从容劝导愚民,实力为之,方始有济)。谨将各项情节,详细缮折奏闻。
又,臣前遣员齐库银五万两往江南买米,今闻江南被水者数处,恐未必能买,臣查现在情形,此米不得,亦可办理(朱批:江南光景尚可购买,然亦难凿定也)。谨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览。
一一八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五年四月初四日(一七二七、五、二四),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臣据台湾府凤山县详报:访闻得该县黄机仑地方有谋匪之人,随经拿得黄万、杨全、王裕、黄日,又续拏获阮怨一名。随讯据黄万等各供,系黄六师招伊等为匪到半屏山取齐,十二月二十五日要打统领营,并无旗号、札付;去到时,见没有几个人,害怕就跑回来了。同伙有赖栋、许鼎、李天宝,随亦陆续拏获等因。又凤山悬报:据署诸罗县关开:因该县陈日隆家被盗一案,拏获郑国龙、陈隆、林居三名,不认行劫,自承曾往南路谋匪情节,移解到县。讯据郑国龙、林居供有陈三奇为首,招人往阿猴林谋匪,伊等同去,见人少就散回来了;据陈隆供,林居往招是有的,并未同去等语;又林居供陈三奇已经诸罗县拏获,供认行劫陈日隆一案,收禁在监;随又移提到案,讯据陈三奇供,共约有十余人,推伊为首,共商为匪,同伙有徐龙、郑填、林富、苏建、王世龙、兴化四大慨、陈老、郑合、黄允,并林居、郑国龙等语。随又拏到林富,黄允,亦经招认等因。先后具详到臣。臣随一面飞饬研究实情,所有伙党务行拏获,毋令走脱;一面与署抚臣毛文铨商酌:台湾不比内地,此等奸匪既经拏获,应实时严处示众,则人人知警,可戒将来。随会饬台湾新任总兵陈伦炯、台湾道吴昌祚于文到日即速会同研审,究出伙党,上紧严缉,逐一务获。其为首主谋之人,并为从情重者一经审明,即请出总兵官王命,在于彼地当众宣谕正法,余者仍牢固监禁,俟臣等审拟具奏完结去后。
续据台湾镇臣陈伦炯、道臣吴昌祚会详,内称:接到臣等会饬之文,即将各犯首从实情究问明白。已于闰三月十六日,将为首之陈三奇当众晓谕正法枭示。其林居、黄允、黄万三人,相助为匪(朱批:此三犯亦当正法者),各处招人,系为从情重者,已当众杖毙。并遍张告示晓谕外,所有续获之徐宁,亦系为从情重之犯,即当处死,但此案未获之人,尚有应留质诘,今暂监禁。余同伙之郑国龙、王裕等犯,现在监禁候示。其未获之黄六师、陈老等一十四人,现在躧拏务获(朱批:务令尽数拏获,悉予正法。斯种匪类,何容姑息)。等因前来。臣随批令将黄六师等一十四人,务必即速拿获,其案内伙犯止留徐宁、林富、王裕三人在台候质,余犯俱即解省审结。但此等之事,严之于临事,尤当谨之于平时。嗣后该镇务饬营员,将山僻之处轮流游巡,乡镇地方严查防范,该道、府督率各县,细编保甲,严查奸匪,勿饰虚文,务有实际。饬行在案。
再,新任台湾府、县,蒙皇上天恩赏放,自不日到省,臣亦再面与备细详说,反复勉励,令其竭力办理一番。当既惩之后,又加以严防、勤办,海外地方可期安静。臣谨将料理情节,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更有谕旨,俱批毛文铨折内,兹不重宣。
一一九浙闽总督高其倬、署福建巡抚毛文铨奏闻事折
浙闽总督臣高其倬、镇海将军暂办福建巡抚事务臣毛文铨谨奏:为奏闻事。
窃臣等前奏拏获台湾北路水沙连社为首凶番骨宗等一折,奉有朱批,臣等谨凛圣谕,详细思虑。其北路之番,虽经剿惩,目前自然敛戢,但不行周详筹划、严密防范,稍久仍恐滋事。臣等现经行令台湾镇及该道、府,一面于要路设汛严防,一面仍令熟商办理之处,臣等再加商筹,容另具奏外;又南路傀儡社番亦多焚杀之处,前据巡台御史索琳咨会,亦应剿惩。臣等随行台湾镇、道,令细细酌量,如山中三月间,溪水不大,尚可进去,即速料理剿惩。如春、夏之间,山溪水已大长,难以进去,即行严防。俟秋、冬再行办理。兹据该镇、道覆称:此时山溪水大,难以进山,应俟秋、冬商酌剿惩,但现在有傀儡突入阿猴社藔内杀死土番巴陵等四名,又入隔壁索内杀死番婆二口。查其住处离山口不远,且不须多兵即可剿惩,应先行相机惩创等情前来。臣等已行令酌量派员带兵先为剿惩,俟剿惩后,再应作何料理防范之处,容臣等再详细筹划,另行奏闻。
至于前获之凶番骨宗等,经台湾道吴昌祚已委员押解到省,臣等会同亲审。据各供:骨宗为首,出山焚杀过十余次,伊自杀过十人,其余系伙下之人同杀者。又阿密氏猫着一名,虽供只杀过二人,而领带众番,焚杀数次,共杀过二十六人,情罪最重。其拔思弄等十三人,或供曾经杀过五人、四人、三人、二人、一人不等,亦皆出山焚杀数次。其水里万等五人,虽供未经杀人,然亦屡次同行。臣等查楚省红苗治罪之例,伏草杀人,再犯者不分首从,皆斩立决。骨宗等杀人不止二次,应照此例拟罪完结,尚觉罪浮于例,但系生番,虽经官兵追拏,穷追无路可走,始行投出,仍系曾经报出之人,应行援减。臣等细思骨宗、阿密氏猫着二犯,实系首恶,若不即加严惩,恐各番以为如此焚杀仍可不死,则人人效尤,又断不可行。臣等愚昧之见,欲将骨宗、猫着二犯,仍拟立斩枭示,押至北路番子山口原行凶之处正法示众,其拔思弄等十三人援减,拟暂监候,其水里万等五人,照为从例,枷责发落,但系番人,且放回必更滋事,应留在省城,永行监禁,除审拟之处,另行缮疏具题请旨外,理合先行具折奏闻。谨奏。
朱批:办理甚属允协。若照内地而论,既有如此凶恶形迹,悉当正法,何可稍为末减?但念若辈实与禽兽无二,姑开一面之网可耳。
一二○浙闽总督高其奏闻闽省平粜情节折
雍正五年六月初四日(一七二七、七、二二,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闽省平粜情节事。
窃查闽省今年正、二、三月以来,雨水太多,至闰三月、四月缺雨,各处早稻不能遍插。福州府米价比前较长;兴、泉、汀三府,及厦门、金门、铜山、海坛各标、镇、协、营驻兵处所,米价俱各昂贵;漳州府米价更贵,卖二两一、二、三钱一石,而南澳一镇,半属福建、半属广东,米价尤贵,俱卖三两及二两七、八钱一石。此南澳一处尤为紧要,臣于去冬、今春陆续预拨米八千石,榖一千八百石,运往接济,近江南之米船已到,又飞拨米一万三千石,行令各员,不拘闽、粤所辖,一概平价以济民食。今据各员禀报:五月末,南澳米价已减,民情已安,尚可剩有余米。臣随飞饬不必急粜,酌量存贮,以备将来接济。
其漳州府及兴、泉二府、厦门、金门、铜山、海坛各处,臣先行令将臣前已经拨运到之江南、浙江买回米石及江西运来米石并浙江运来榖石,即酌量平粜。凡平粜各属,先尽用米石,如米石用完,再用浙榖之被海船潮霉过者,其好榖留贮仓内,不许动粜,以慵积储去后。随江南截漕之米陆续运到,臣亦随陆续飞拨运往分头接济。今据各属禀报:闰三月、四月,及五月之上半月,百姓待米颇急,买者甚多,因官米发粜,民间米价稍平。近五月下半月以来,早稻将收,米价渐减,百姓买米者亦渐少,各处民情皆安帖。汀州一府,不通海运,臣由江西运米一万石,前往接济,今早稻将收,米亦渐贱,人情安静。福州府地方,今年虽亦开粜,然其米价始终未曾太贵,民情甚安。至延、建、邵三府,今年不用平粜,其各府各处到六月初间,早稻割积,平粜即可停止,约算各处所粜,止用米石,不曾多用榖石,即米亦未用完。臣现在岩饬加意收贮。
其台湾府自三、四月以来,米价俱不平减,所有接济泉、漳之米,臣除只令照往年之例,运五万石余外,俱尽停运。
现今福省平粜之事已竣,各处极其安静,所有情节,臣谨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毛文铨袒徇属员,通同蔽匿,汝复为之容隐遮饰,朕既廉知种种情弊,则凡此番措画,为民耶?抑为官耶?果真平粜耶?或巧移榖价贮库耶?总至于疑而难信矣。早知汝缘各属亏空起见,何至去冬、今春,朕为该省米榖枉费数月焦劳?
另有谕旨,命杨文干来闽面传。
一二一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早稻收成情形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早稻收成情形事。
窃照今年福建省闰三月、四月,颇为缺雨,早稻栽插未遍,泉、漳二府更甚。四月二十边方得透雨,泉、漳及各府早稻皆遍行插种,自四月末旬至五月初十日以内,晴雨甚是适宜,各处早稻长发极茂。目下漳州府之早稻已熟,约有八、九分收成;兴化府早稻约有十分收成;泉州府早稻约有八分收成;福州府早稻约有八、九分收成,惟福州府属之候(候)官、闽清二县,于五月十三、四、五、六等日,大雨如注,山溪之水暴长数丈,二县内低下之田,山水溢入田内,稻子俱被水漫过头数尺,水退之后,虽仍结实,分数少减:候(侯)官县收成约有七分,闽清县收成约有七分以上;至延、建、邵、汀四府,其地气与福、兴、泉、漳不同,早稻甚好,现已结穗,据民间约估,云有九分以上收成,但尚迟一月方得全熟,此时难以确定。惟邵武一县,因山水大发,田稻有被冲坏者,十停内有一停,余俱茂好。其台湾一府,早稻亦熟,约有八分以上收成。
现今福省晚稻又将插莳,秧苗俱好,田水充足。所有福建二麦俱已有收,今各府早稻又皆大熟。臣谨将情形详行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闽省早稻情形,朕怀深慰!
一二二浙闽总督高欺倬奏闻事折
雍正五年七月初八日(一七二七、八、二四),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臣于在京陛见之时,面奉圣谕:台湾地方紧要,令臣到闽加意料理,钦此钦遵。臣自到闽以来,日夕察访,虽少有所闻,不敢轻易举行。今经一年,稍知详细。就臣愚昧所知,以为台地险要,远隔重洋,全在文武得人,方可治理妥协。臣查现在台湾总兵蒙圣恩简放陈伦炯,为人谨慎,虽尚未见其料理之效,但比林亮操守谨严,约束、操练兵丁颇为尽心(朱批:陈伦炯亦恐未必胜任,不得其人,奈何)。安平协副将康陵(朱批:一介武夫耳),自到任以来,甚能刻励,着实严查偷渡,勉力办理营伍。澎湖协副将吕瑞麟(朱批:此人似好,然亦难保始终),甫经到任,尚未见其行事,前在台湾操守甚好,极能管兵。新任台湾府知府俞存仁(朱批:是乃上好之员)。过省时,臣留伊十余日,详细与说台湾之事,觉人甚谨慎,且老成历练。再张廷琰、汤启声,俱仰荷圣恩,准放台湾、彰化知县(朱批:张廷琰才具平常,汤启声稍优,亦不见有所长,斯二人因汝荐举,所以录用),此二人向在福建、居官俱好。诸罗县知县刘良璧(朱批:其人贤否,前此未知),新经调台,人颇勤慎。凤山县知县箫震,任台年久,办事最勤,人亦质朴。以臣愚见,现在台湾之官,似皆可以责成料理(朱批:斯数人,俱系循分供职之员,授以方略,令其奉行,或庶几可。责成料理,恐才力识见尚有未逮)。
至台湾地方中紧要之事,应行料理者,如民人搬移眷口,应行酌定;折征粟石,应改征本色;兵丁不敷防巡,应请酌添;生童考试,应取本地之人。臣谨一事另缮一折具奏,请旨遵行。又查禁偷渡一事,臣已得备细,尚有须斟酌之处,容臣续行奏闻(朱批:奏到,候朕裁酌)。又筹买仓粟及留心米价二节,臣于盘查仓榖疏内详奏。其稽查换班之兵冒名顶替,及防范奸宄之人无知妄为二节,臣现在严查严防,并与水师提臣蓝廷珍、陆路提臣丁士杰、总兵陈伦炯严密办理并饬地方文武尽力查防(朱批:「地方文武尽力查防」一语,谈何容易)外,此外有田土一节,颇系地方根本之事,而办理极须详细斟酌。台湾田土经界不清,数目隐混者多,有言宜加清丈者,有言可以增额者,臣虽屡饬查办,而原任知府孙鲁等才具短浅,至今尚无头绪(朱批:清晰田土原系难事,便委之新任数员办理,亦难免过、不及之失)。兹臣已面与新任知府俞存仁详细说明,令其彻底料理。但海外之地,若不筹划至当至妥,臣不敢孟浪轻言(朱批:是极)。俟俞存仁到台,将料理情形据其所见禀复到臣,臣再加筹想,具折奏闻。
又,番人焚杀一节,此事情节中有数种:一则开垦之民侵入番界及抽藤吊鹿,故为番人所杀;一则番社俱有通事,通事刻剥,番人愤怨之极,遂肆杀害,波及邻住之人;一则社番杀人数次,遂自恃强梁,频行此事,杀人取首,夸耀逞雄。臣再四详思,治番之法,最先宜查清民界、番界,树立石碑。如有焚杀之事,即往勘查,若民人侵入番界耕种及抽藤吊鹿致被杀死,则惩处田主,并纵令扰入番界之保甲乡长、庄主;如汉民并未过界,而番人肆杀,则应严惩番人。臣已行令台湾文武,又与新府、县面说,令会同澈底查清,随其地势,或二十步、三十步,立碣刻字(朱批:尤宜将百姓并生、熟番夷分别清楚,令其各务各业,不容混杂,斯为上策。其间稍若不清,则诸事丛生矣)。既定之后,不许擅移尺寸。界址既清,则生事之时,系番系民,稽查有凭,惩处庶可得实。至通事一节,臣现在严禁严查,又行令道、府,稽查各县,不许接受馈送,滥以无妻子、田房及行事不好之人佥充。又行令各县严行查处通事,不许刻剥番人,胥役不许需索通事。臣亦详行细访,若各社可以不用通事,臣即尽行革除,更为清楚。至应惩强梁之番,如北路之水沙连,已经惩抚,现正严防调剂;南路之傀儡番亦应稍惩,臣与总兵、道、府说知,俟冬间水涸再行料理。
再,台湾风俗奢侈无度,任意赌、饮,最应急加劝禁。臣已严行示禁,又与知府俞存仁详说,令其时时留心惩劝,不可徒事故套。
此臣所已知台湾之情节,谨行详细缮折奏闻,俟更查有紧要情节,再行陆续具奏。谨奏。
朱批:闽省诸务未有要于经理台湾者,当再加延访筹计,以期永远宁静。
一二三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台湾人民搬眷情节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台湾人民搬眷情节事。
窃查台湾各处居住人民,多系只身在彼,向皆不许携带妇女。其意以台地远隔重洋,形势险要,人民众多,则良奸不一,恐为地方之害。近来闽省之人及曾经任闽各员条陈议论,多谓人民居彼,既无家室,则无父母妻子之系、久远安居之心,所以敢于为非;若令搬眷成家,则人人守其田庐,顾其父母妻子,不敢妄为,实安静台境之一策。臣因其说甚近情理,随反复详细询访筹思。
查得台湾府所属四县之中,台湾一县皆系老本住台之人,原有妻眷;其诸罗、凤山、彰化三县,皆新住之民,全无妻子,此种之人,不但心无系恋,敢于为非,且聚二、三十人或三、四十人,同搭屋寮,共居一处。农田之时,尚有耕耘之事,及田收之后,颇有所得,任意花费,又终日无事,惟有相聚赌饮,饮酣、赌输,遂致共谋窃劫。若令各有妻于,则内外有分,不至杂沓纷纭。且各顾养赡妻子,则赌饮、花费之事自减;各顾保守家室,则抢夺剽窃之志自消,实为形格势禁之要务。
就臣愚昧之见,以为全不搬眷,固非长策,而一概搬眷,亦非长策。请嗣后住台人民,若欲搬眷往台,其贸易、雇工及无业之人、全无田地原非安土之辈,概不准搬外,其开垦田土,实在耕食之人,欲行搬眷者,俱令呈明地方官详细确查,实有垦种之田满一甲并有房庐者,即行给照,移明该管地方官,令其搬往,仍查明安插,务期明晰(朱批:照所议暂如此行看,然亦非长策。事事总须得人方能有济)。至佃户之中,有佃田满一甲、住台经五年,而业主又肯具状保系诚实不多事之人,如有妄为甘与同罪者,亦准其呈明给照搬眷前往,查明着落,业户保领安插(朱批:或将移眷之户,限以定数,不许过额,尔以为然否?朕意生聚日蕃,垦田渐广,年岁久远之后,其利与害亦不可不熟计深筹也)。其佃田不及一甲,住台未满五年,及虽佃满一甲、住及五年,而业户不肯具保者一概不准。如此办理,似搬眷而往者,皆将来耕田安分之家。而就此一番确查,又可以得其田产多少之概,并系何人下之佃户,设有犯法,责有所归,查拏亦易,似为有益。至现今甫往台湾求田耕种之人,即系诚实,现无田业,亦应一概不准带眷前往,以防生事。此臣愚见所筹,未敢遽行,谨将情节缮折奏闻,伏乞皇上睿裁。谨奏
朱批:且试行之。
一二四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台湾各学寄籍诸生宜归本籍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台湾各学寄籍诸生宜归本籍事。
窃查台湾府、县各学所有生童岁、科二试,历来俱系台湾道考试。向因台地新辟,读书者少,多系泉、漳各处之人应试,进学之后,仍归本处居住,应试之时,渡海而往,试毕复回。每人带小厮一名,结照前往,日久弊生,所带小厮多系收揽偷渡之人。臣愚以为台地升平日久,沐浴教化,生齿已繁,文风渐盛,何必借才异郡?既壅本地人才,又滋偷渡之弊。请嗣后岁、科两试,应令道、府、各县,查明现住台地,有田有产,入籍既定之人,方准与考,即就此内取进。其泉、漳各处寄籍之人,一概不许冒滥。其从前已经进学之文武诸生,俱查照各省呈明改归本籍之例,一概改归泉、漳各处本籍之学考试,则台湾土著人才皆踊跃于上进之阶,而他处之人又不得借端滋弊。似有裨益,除容臣另疏请旨外,谨先将情节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为此朕曾经降有谕旨。冒滥之弊,所当严禁者。
一二五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台湾兵丁额少应筹变通调剂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台湾兵丁额少,应筹变通调剂事。
窃查台兵孤悬海外,地方紧要,其近海一面,除鹿耳门之外,南、北二路大小港口极多,处处可通偷渡,依山一面,山内、山外生熟番人错处,在在皆须防范。一府、四县既须驻兵,而冈山、阿猴林等处,每易藏奸,更须防守。查台湾镇标三营及南路营、北路营、淡水营兵共五千三十名,安平副将所辖水师共水兵二千五百名,二共额兵七千五百三十名,实在不敷汛守,似宜添设,以资防御。但臣思添设兵额,既须详筹粮饷,且更当审度地方形势。实在必需此兵,断不可少,并应驻札处所,一一筹划详细,方可酌量添设(朱批:悉心筹酌,加必应添设,亦何可惜赀)。除臣照会台湾总兵陈伦炯详加查酌,又面与新台湾府知府俞存仁,亦令细为查禀,臣再行筹思调剂。
其现在应行筹酌者,臣查台湾镇向无马兵,经御史禅济布条奏,改拨各营马兵三百名。自设立以来,因台湾水土与马匹不甚相宜,时常倒毙。每年每营于定数大报倒毙外,更有二、三十匹之多,兵丁皆于月饷内私行朋扣赔补,颇觉苦累。若台湾必需马匹,亦不应以此即议更改,无如台地多雨,春、夏、秋三时皆泥深水大,马无所用,惟冬间方能乘骑远出,而入山征番捕匪,兵丁仍皆下马步行,于营伍不甚有益。就臣愚昧之见,若将所设之三百名马兵裁去,改为步战兵三百名、守兵四百名,分入四十三营轮流添拨防台,比之旧额已多兵四百名,而又不用增添粮饷,其马匹容臣另筹妥协料理,似于营伍有益(朱批:此议甚属合宜)。总兵陈伦炯意亦相同,除臣另行具疏外,谨先将情节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
一二六浙闽总督高其倬奏请台湾折色粟石仍行改征本色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请将台湾折色粟石仍行改征本色事。
窃查台湾府四县原额,每年征收正供粟共一十四万二百六十一石,台、澎各营兵丁岁支米三万六千石,每年除岁支之外,所余粟石贮存各县仓中,年年存积,故从前仓粟存至三十余万之多。后经巡台御史禅济布等奏请:每年止留征粟七万二千石,碾米三万六千石,以供一年兵食,再兼有仓粟三十余万石,足支五年,其余粟石俱请改征折色,以充兵饷。随又经原任总督满保复行详查奏称:台湾共征粟一十四万二百六十一石,请将六万石改征折色,每石折银三钱六分。又请将番妇丁口粟三千六百八十八石,免其征收,每年实征本色粟七万六千五百七十三石,以供兵食。俱经准行在案。此实因时制宜之法,臣何敢自逞己见,辄思更张?
但查台湾情形与彼时不同。向之存仓粟三十余万石,历年碾米运济泉、漳,用去甚多,尚未买补,而年年定例碾米五万石拨运泉、漳,即需粟一十万石,且更有旋补旋拨,不能停留之势;近又加驻防台地兵丁眷口米石,每年需米一万六百五十石,并各营兵丁岁支兵米三万六千石,二共需米四万六千六百五十石,需碾粟九万三千三百石。台湾以现今每年实征粟七万六千五百七十三石计之,是每年不敷粟一万六千七百二十七石。
目前固动仓粟凑支,将来必需购买放给,既非经久之计,而派征每石三钱六分之折色,以目下台湾之米价计之,亦难买购。况臣细查所派改折之粟六万石内,止有凤山县八社番户应纳粟五千六百二石零,番人纳粟,言语不通,未免受通事、里胥之欺骗需索,不如纳银之便;其余粟石俱系业户完纳,而业户每年有收租万石、数千石以及数百石者,往往囤积抬价,若免其交粟、改征折色,则益增其囤积抬价之势。且臣愚昧所见,更有不关台地,而亦宜因此一并筹划者。查福省水师各营,每年兵米俱半本半折,惟厦门、金门之兵全支折色。考其由来,因当年米贱,原提督施琅欲使兵丁有余,故每石折银一两。近厦门、金门米价贵时卖二两二、三钱一石,平价亦一两四、五、六、七钱不等。兵丁以饷银贴添买食,颇觉稍难,亦不可不筹久远之计。
就臣愚见,此折色之粟,除番社粟五千六百二石零仍征折色外,其余折色粟石,请于雍正六年为始,仍征本色。除兵米及眷口米岁需粟九万三千三百石外,尚应余粟三万七千六百余石。查厦门、金门提、镇标营共兵六千八百零四名,给以半年本色,应米一万二千二百四十三石有零,应粟二万四千四百八十六石有零,可敷支给有余。其所省米折银一万二千二百余两亦可补支台饷。既定台、厦之岁计兵食,又可减业户囤积之弊,似有裨益。除臣另疏请旨外,谨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满保、禅济布二人经手料理之事,何足为准耶?
一二七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五年七月初十日(一七二七、八、二六),浙闽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通省仓榖,经臣题请展限在案,随行布政司确查造报;除行令各道、府照例盘查外,又委道员分行亲盘,并令各县知县隔属互盘去后。兹于本年六月二十八日,据布政司沈廷正造册并将捏报各员详报前来。臣查尚有起初交价辗转流交未买各员,未据查揭,又行饬查。于七月初四日续据详报前来,其中尚有分晰末详之处,臣逐一再加细查复核。福建通省九府、一州,及同知、通判、各县仓存贮官民监榖,除漳州府知府耿国祚、龙溪县知县魏彪已经题参,且耿国祚欲买浙榖抵补,显有那掩不实,其二处造报实存、续捕并未经买补,共榖一十一万九千六百三十五石,俟委员同接署道、府另加确盘,并请严审追拟题报外,尚应存榖共一百六十八万四千六十三石零,除军需用去赈给灾民水漂,及给天津驾船舵、水食米共应销榖六万五千一百一十一石零,尚应存榖一百六十一万八千九百五十二石零。内历案亏空榖六万一千六百四十石零,应俟追完题报。又借碾兵米榖九万八百六十五石零,秋后征还,仍存支给。又平粜运浙借兵共五十四万八千余石未补外;今查得已经委道、府亲盘,及隔属各县互盘,据司册开造原报实存暨续报买补,共实贮存仓榖九十一万八千四百五石零。臣覆加细核,内原报存榖共七十五万九千一百八十一石零,查系实存,其各属现今续报买补之榖共一十五万九千二百二十四石零,难遽确作实存,尚须覆盘。至于从前各属流价未买、辗转接受,报作实贮之厅、县等员,并扶同捏结之道、府以及详题捏报实存榖石之巡怃、藩司,臣俱逐一查清,现在具疏题参,请加严处。
再查台湾正供稻粟,向与地丁钱粮一例奏报,不入仓储项下。臣以台粟为数四十余万之多,兵粮、民食攸关,不应以不系盘查之案放过,是以一并清查。兹据布政司沈廷正呈送台湾道吴昌祚造报台属四县清册,臣随饬发核造去后,续据该司造具清册前来。止据将台属应征官庄糖、粟,及糖■〈羽军〉、蔗车等项已未完银两数目开造,其正供稻粟管、收、除、在四柱清数未据备造,难以核题。臣覆查雍正三年,抚臣毛文铨奏册内开:台属节年流存正供稻粟,共实在二十八万九千八百三十一石零,存剩粟价四万五千二百一十三两。细核台湾道吴昌祚造送各县之册,仅现贮粟共二十一万二千七百余石,尚有未移交并未拨补及未买补各项粟石,头绪繁杂不清,且现贮之粟与奏册数目大相悬绝,显有亏空捏报情弊。即所报现存之榖,亦恐未实,现在已饬委员赴台催同新任台湾府知府俞存仁彻底确盘,俟查盘到日核参奏报。理合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奏已迟矣!总之尔以「科甲」二字耿耿于中,善柔沽誉之病不除,诸事朕皆疑而难信矣。
一二八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办理盐务情节折
雍正五年九月初二日(一七二七、一○、一六),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办理盐务情节事。
窃照闽省盐务、钦奉圣旨,令臣办理,今已一年,谨就臣愚浅所知,筹思料理调剂之处,分条胪例(列),为我皇上陈之。
一、谨产地之收晒。查福建省八场之中,福清一场最大,所产之盐供西路十五县、东路八州县、南路二县,盐资半省之食,课居三停之二,系第一紧要之场。历来私枭丛杂,风习刁顽,沿海则风帆倏忽,入山则细径四通。臣到任之时,旧委通判王仁管办,料理未协,刁顽未戢。臣随改委建宁府同知任焕管理,九月以来,略有头绪(朱批:略有头绪,恐未必然。若如所奏情形,任焕一人亦何能为)。查福清一场,分五大团、四小团。其晒盐之法,择潮汐所到之地,砌漏开埕,每月潮有长退,潮退之日方为爬土淋卤。晒盐之期,逢期俱宜晴不宜雨,若遇小雨则卤淡,盐止半产,遇大雨则无卤,即无所产。此福场产盐之大略。历来奸刁团晒人等,彼此串通,或贿晒场员,将无雨报为有雨,小雨报为大雨,掩饰隐匿,私行伦卖,既亏折正课,又充斥营销之地,为盐场第一大弊。又场官、书役填空日之票,巡查哨兵不截票角,容其重复影射走私,而海船渔户借腌■〈埐,酉代土〉之名,串通偷载。漏私一船,则百余人所不能肩负者扬帆装去,到处可通,尤害课地。管场同知任焕详臣:福场向止有团长十数人,皆系积年匿私之徒,随仿保甲之法,添设团长八十名,甲长四百二十名,每日令甲长查报晒丁所晒之盐,又令团长再查甲长所报之盐,并有私卖及业主、场棍与渔船私买,皆令彼此稽查保报,又令大小场员再加稽察,如有虚隐私卖,晒丁与团甲一同惩处(朱批:言之殊美口,听之亦悦耳。然非沽名钓誉、善柔姑息之督、抚所能清理者)。再又通查福场大中小埕共五万四千余埕,晒丁四千一十三名,将大中小埕每日所产之盐一一秤较,按埕坎之大小,计炎寒之天时,合算细计,即可约略知此日之所产,而所报可以约计。又营私巡役、书团及场棍痛行惩革,于海港添设哨船,以查各处渔船贩私。臣又不时遣罗源营游击李荫樾及臣标弁兵于各团巡查,严密拏缉棍徒,刁习近已稍戢(朱批:莫被欺蒙)。至各晒丁之内,其营私之处,固必严惩,然盐之出产全凭晒丁,亦宜培恤。从前皆抑定晒价,晒丁毫无资身之利,是以即大晒之时,而惰晒者仍多,臣令价不抑定,随场中之时下情形,令水客对晒平买平卖(朱批:此一着是所以云「见小利则大事不成」、「惟利是图」,若不与以脂膏沾润,徒欲以法绳之,万不能行)。又晒丁之产地多卖与富家,而本身反为之佣工,所产之盐大半入于业主,晒丁少得些须,此事虽难以彻底令其归还晒丁,臣已严禁不许再卖(朱批:天下未有不能澈底料理之事,在得人与否耳,若不能料理彻底清楚,「严禁」二字仍不过虚文而已)。近来走漏稍少,所报颇多,故今年福场所产之盐算至八月,所产比去年已多一十余万担(朱批:多产盖缘多晴之故,与严禁何涉),稍觉整顿。惟各团之中,俱无官设收盐之仓,一遇风雨,即有耗折,向系各团晒丁自盖土室收藏,零星散杂,稽查不易。必得酌定总要之处,分行建设总仓,令各团甲晒丁将日晒之盐,总归此处场员亲加封锁,则出入之间既有一定归总之处,稽查容易,而雨湿水淹之患亦无,则福清一场稍为整顿矣(朱批:此说乃端本正论,若能举行,于事有益)。
至莆田一场,供莆、仙二县民食,兼济西、东、南三路之不足,为福省次要之场。敝壤更甚,其场内分上、下二里,里内又分大小十团。上里之晒盐彷佛福场,而下里则迥然不同,系就地势之高下筑为坎埕,开沟引潮水入于第一坎内晒水二日,放入第二坎又晒二日,放入第三坎至第四坎而成卤,然后掘一极大土坑存贮卤水,名为「卤窟」。又从「卤窟」注卤入埕,始晒成盐。而莆场之上里产盐不多,全倚下里之产以供民食。查下里产盐,必得连晴十日,至第七、八日,坎水方始成卤,注入「卤窟」,又得天晴,从「卤窟」取卤往埕内,方晒成盐。设在坎晒水之时一遇有雨,则前工尽弃,而卤水注窟乃一平地之坑,一遇大潮即虞漫没,若遇大雨,淡水一入,卤即损坏。晒丁费数日之工既难必盐之成否,已属不愿,而从前场秤稍重,兼向来场价,官定每担八十文以及七十、六十文不等,较之福场,其价极轻。晒丁不获微利,而遇雨之时反又折本,是以多别行佣工度日,往往惰晒。而各处埕坎坏损不修,引潮沟道亦多堙废,晒丁虽较之福场稍淳,然偷卖亦多,臣将场盐每担酌加三十文,又将场秤较准制发,并委员整顿。今坏损可修之埕皆已修好,引潮之沟现皆挑浚,「卤窟」周围厚令培土作为小埂,潮水不能灌入。惟是「卤窟」皆系露天,即用席片苫盖,海风力大,随势吹去,不能遮蔽,一经下雨,淡水搀入,卤即无用。故目下产盐尚未能丰,臣又令委员再四详看筹计善法,据禀必得各「卤窟」之上用砖石砌成一穹窿如大窑之状,加以石灰,方能遮蔽,臣现在筹酌设法修砌(朱批:盐场不止福建一省,晒盐不止莆田一场,何独此处有如许繁文耶?朕谓断无是理)。若「卤窟」修完,虽晒水之日必须晴霁,而既已成卤之后,注入窟内即无被雨折耗之虞,而晒盐之日总使遇雨,亦可收藏,以俟天晴(朱批:仍属画饼充饥之论)。则莆场出盐自必大胜平日。至晒丁偷卖捏报之弊,臣令场员严查严禁,又委标员带弁兵巡查,偷捏渐少。此莆田一场稍为整顿,尚甚须料理。又浔美、■〈氵丙〉洲、浯洲三场,其产盐亚于莆场。内浯洲一场,共分大小一十四埕,经委建宁府通判邱光总管,查巡甚勤,办理甚力,此场颇为整顿(朱批:浯洲一场用何法以整顿之耶?不畏被雨折耗乎,抑或此处雨之日少、睛之日多乎)。其■〈氵丙〉洲一场,共分十四团,又附三小团。其浔美场,共分大小一十三团。此二场虽未能如浯场之清楚,然向来规模未甚废弛,场盐有产(朱批:未废弛者何事?有产者何故),委管之小场员亦为尽心。近又委同知金瑛总管此■〈氵丙〉、浔二场,亦稍为整顿。又惠安一场,共分七馆。此场原系小场,所产不及各场,现在办理之小场员亦未能彻底料理,臣现另行委员,又委金瑛总查料理。此惠安一场尚未见成效,未为整顿,臣不敢粉饰,容臣竭力料理,必期妥协。又漳浦一场,分为东、南二场。其东场委原任批验所大使林升远管理,颇能尽心,料理稍有头绪,盐亦为有产。其南场因守备张标系旧熟之员,委令管理,事事废弛,场务既不能有头绪,且近又,欠少课费,经臣题参,现另选场员,饬令调剂(朱批:不早为查核,业至课费欠少参亦迟矣)。此漳南一场甚未整顿。又诏安一场,内分一十三团,又一小团。其产盐全系晒水,与莆田之下里相仿,产盐颇难,而历来之废弛实甚,臣委原任知县徐治民管理。半年以来,略有头绪,尚未大见成效。至台湾之场,旧日颇为整理,原任知府孙鲁管理,略觉松废,今臣改委新任知府俞存仁料理。此各场之情形,系属产地,为盐务根本其大段规模,应筹酌久远,彻底整顿,其零星弊窦,应随时逐事不时查惩。臣料理一年,虽今年产盐之数现至八月尽,已产盐九十万余担,较之前年所产已多二十万担,较之去年所产已多四万担(朱批:盐务一项名为利薮,焉能逐场尽得廉勤之员而用之,朕谓全不在此,只在总理得人,但能使属员咸知总督系秉公执法,有犯必究,断不姑容之大臣,则诸弊除矣。若人人咸谓总督系沽名钓誉,不肯为国家任怨效忠之大臣,任尔日夜焦思,百计千方筹划,无非徒自苦耳,究属何济)。其台湾报至六月止,已产盐五万余担。但调剂之处,尚未为已经整顿,容臣再竭力料理。总之:场地之产充裕,则其源既丰,其流自大,此实办盐第一紧要之处,臣务期必抵妥协,以冀有效。
一、谨销地之卖售。查闽省之盐,向系商行,以后改为官卖,兼行肩贩,近改为水客营销,亦兼肩贩,凡三变其法矣。以大势论之,各处盐法如两淮、两浙、河东、长芦、两广,皆系发引佥商,乃盐法之常经。岂有便于五处,独不便于闽省之理,何必又行官运,又改水客?但臣就现在闽盐之情形筹酌,将来料理画一之时,自必归于设商发引,而后盐法始成,但目下闽盐若不参用官运及水客营销,而拘泥成法,即用商引,则断然不可。盖他处之商多外地饶富之人充当,本大力厚,营销可倚,而责成亦易;闽省既无外地饶裕之商,而本地之商又多本薄力弱之人,即今充应水客者,十分之中人分皆系旧商之家,其力量俱甚微细,若佥定商名,给与引照,必致所运短少,上亏课费,下乏民食。臣愚昧之见,目下且(朱批:即此三字,可知毫无定见矣。胸中既无主宰,只得因循故辙,依违目前,以待后人料理耳)各令水客分认营销,共有力量稍薄者,则一处或再加水客分认协运,以济民食。内有误乏者,则行斥革,且官为暂时运济,再招殷实之人承充。但官运虽属可行,而亦有难行之处。盖官运之法,必须委员得人,方不致以官力压累病民,如不过三数处,得人尚易,若至数十处,则择人甚难。故现在西路、东路、南路、兴属、泉属,臣皆以水客运销,而以官运为接济补救之用,有场之处以肩贩为参行之人,俟一、二年之间,细查各处水客,有运盐无误课食,二年如出一辙,其人诚实,而家道亦裕者,题名报部,佥为商人,以示鼓励。如此渐定,俟各处俱定,有确当商人之后,再请发引,以立成法,广为妥协,可以永行(朱批:可笑处,朕实不胜批谕)。至于盐觔营销之数,其情形又各不同。如东路则现今水客所营销之数、与雍正二、三、四年营销之数详较,无甚太多太少之异,应即照当日原定之数营销,再勤加催查,俟可多行,即令加运。至南路,则其数可增,而现在水客营销,即原额尚不能副应,再加调剂方能画定,目下亦止以原额营销。其西路则向日原额既少,即毛文铨据陶范所定所盐匀之额亦不妥协(朱批:此乃自然之理,不妥协人何能行出妥协事来)。臣查从前院行盐之时,差仅一年,止拘旧例在得课费如前,其事已毕,其旧案与额数俱不可为式。臣将自雍正二、三、四年各处所营销之数,细开详较,通三年之营销酌定课费,于此外酌其屡销之数,又加溢额之盐,且暂定为一年试行之数,又以一年之额分算为按月之额再,定为程限,以此稽查水客之运销盐觔。盐道陈豫朋又按月将不及额者催运,比限不完者斥革,另招其能踚额者。臣又行令查明奖励所有西路盐篷,臣今又新加酌改,加以溢额之数,其兴、泉二属现在亦照二、三、四年所销通算,酌定担数营销。惟漳属一处,陶范所定担数,全是徇私,匀派不公,臣因旧商林万兴家道颇裕,具呈充认,批准令充客营销,不期自充认以来,止图独占谋利,以致误运(朱批:更属可笑),现经批行革退,仍用散客暂运,而令石玛馆委员兼以官运暂行接济,以裕课食。其营销之数,臣亦现以雍正二、三、四年之数合算酌定。至各处盐价,随意高下,漫无成据。臣俱令以水客在场买价为定,加以运脚之费,详细确核,到省之时,盐道填写票上盖印,行到各州、县,令各州、县照价本、脚费细核定价,每斤止许水客得利一文半。又各处铺户庞杂棍徒擅占,臣亦令各地方官详拣诚实者令其充当多余之铺户(朱批:此等人殊不易觅)及刁顽者革退。又存积盐斤,尤为最要。盖一年之内,不能皆产盐之月,亦无皆不产之理,惟多产之时任意销发,及至无盐之时遂缺民食。要在设立盐仓,于多产之时,收存盐斤;若至缺产之时,开仓接济即可使盐价常平,民食不缺。但闽省水客力量不丰,不能多收多运。查向来官运之时,皆系官动场课之钱,就场收积,臣亦仍照前例酌于场而盐多产之时收买存积,以备盐缺接济。但向来存贮盐场离各处既远,即运至省城,于上游乏盐之时,运济逆流而上,建溪陡险,非一、二月不能,即刻仍居无益。臣今酌于延、建、邵三府,以府城为适中之地,各建盐仓,于盐不乏之时,从容运往,交知府总贮仓中,遇盐缺之时,即拨各属接济,庶运往既速,而缓急可恃。至省城为各路之总汇,臣亦于盐仓广行收积,以备接济各处民食。至水口为各处总路,盘盐拏私,月有存下之盐,向无存贮之仓,臣亦令建仓收贮(朱批:斯议尚属千虑之一得)。至莆场及浯、■〈氵丙〉各场与石玛馆,臣今各令于多产之时多收备济,此于各销之地臣所料理之情形(朱批:闽省盐政废弛已极,非毫无主见而能整顿者,不过支吾敷衍待之而已),其时时整顿,臣现在随宜办理。
一、酌定盐课之额数。查福建盐务自雍正元年以前,年征课斤丘折等银九万四百六十一两零,雍正二年奉准部文,将盐官各衙门所得公费及额解铜斤脚价、河工等银八万二千二百一十两一并征收,二共应征课费银一十七万二千六百七十一两零,其余额外溢行之盐所获银两,造为盈余银两报查,亦同正课拨饷,虽分三项,实同一项。今请仍前分为三项,其课费二项即照定数作为正额,其余溢行之盐所获之银数,不能画定,惟上紧料理,尽其所获,造入盈余,一同课费造报,送部核拨兵饷。至西路十五处,仍按篷在场征课银一十三两零,运至瀛前盘吊,再完公费一十四两九钱零,照旧征收。其除各场,俱照旧按担征课;每担钱一百五十文;其石玛馆向系每石征银二钱三分,今应照各场一例征钱一百五十文,庶皆画一,无轻重难行之处。至原任抚臣毛文铨所请:水客于额外多运之盐,按担减半,只收公费之处,殊为未协。臣到任之时,即皆不行,并前多运者,俱按担征收,课费一概不免。照常征收外,嗣后一切溢额多运之盐,俱照常征收,无庸减半。又毛文铨办理之时,虽经奏明向例有长价钱、票价钱等项钱文,以供各场官巡役薪水、饭食、公费、赏赉等费,今臣查历年长价等项,除支给外,尚有余剩银两颇多,已令造入盈余册内,听候拨饷外,嗣后长价等项仍应照征,以供各项给费。又盐道一官,其薪水、盘费亦应酌给,臣拟于长价之内,每年支银四千两,以资用度,除各项给费之外,所余长价等项银两,请每年归入盈余造报,送部核查。再,盐课银两若拨解部饷,则有帮贴水脚银两,应照数于长价等项之内拨给,仍造明确数报部核查。如无拨解之处,即将长价等项支剩银,俱全造入盈余数内,以充拨饷。
一、酌定办理之人员。臣查向时闽省盐政设有运使、运同、经历、仓大使、闽安司大使、竹崎司大使等员,分管各务;各场则交各该县及县丞管理。雍正二年悉已裁去。嗣后皆遴择同知、通判暨地方佐杂各员,委令办理,并无一定之员。臣详细试看,设定一官,不如不设官之便,盖盐政办理必须实能办事廉干之员,方能有益。而且一日旷弛,在场地即缺一日之产,在销地即缺一日之课。若择员委用,是在通省数十人内择其贤否,若设定一官,则是在此一人,靠其贤否,臣请嗣后除运使已经题设外,其余办理,止用委员,无庸另设(朱批:专设与委用,均属一理,惟在得人,尔其酌量)。
以上系臣现经酌定料理之处,除臣另行具疏详奏,恭候睿裁外,谨先行缮折奏闻。再,盐务一事,臣曾缮折奏请圣恩令新抚臣常赉与臣一同办理(朱批:好,一面传谕令其同办,一面具疏题请,朕自降旨允准)。非臣敢存分卸之心,实在头绪纷纭,多一人则又添一人识见商酌之益。伏恳皇上允准施行。谨奏。
朱批:观汝办理诸务,必先将两边情理论一精详,周围弊效讲一透彻。方欲兴此一利,而又虑彼一害;甫欲除彼一害,而又不忍舍此一利。辗转游移,毫无定见,若是则天下无可办之事矣!夫人之处世,如行路然,断不能自始至终尽遇坦途、顺境,既无风雨困顿,又无山川险阻。所以古人多咏行路难,盖大有寓意存焉。凡举一事,他人之扰乱、阻挠已不可当,何堪自复犹豫疑难,百端交集,如蚕吐丝以缚其身耶?世间事要当审择一是处力行之,其余利害、是非,概弗左盼右顾,一切扰乱、阻挠不为纤毫摇动,操此坚忍不拔之志以往,庶几有成。及事成后,害者利矣,非者是矣,无知阻挠之辈不屏自息矣。今汝则不然,一味优柔不断,依违莫决。朕甚忧汝不克胜任,有关国家用人之得失也,奈何!奈何!
一二九浙闽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五年十月二十六日(一七二七、一二、八),浙闽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查台湾总兵陈伦炯操守颇好,办事亦勤。安平协副将康陵自到任以来,实能大改旧习,破除情面办理,俱为好官。但臣访闻得二人因争欲见长,意见不和,臣正在细察其实。近据康陵详称:安平炮台用木为架,不如改用砖石垒砌坚固经久,臣行总兵再行酌议。陈伦炯以为用石台不如用木架,便于那移。(朱批:自当用木架为是。此等小事何难即为断决,一任属员争论不已耶?殊为可笑)。后康陵又仍以必用石砌方好,陈伦炯仍以用木架为是,彼此各执一说。虽料理营伍诸事,为经久之计,原不妨各出己见参酌,期于极妥;但臣细审二人之文,皆中含不平之气,则其不和是实。臣现在密行劝饬,务令和衷,不可存丝毫争胜之心、彼此之见,应俟看伊等果能照行与否,再行详确奏闻。但臣恩台湾系海外要地,镇、协俱武职大员,若彼此不和,则于营伍地方不但无益,且更有损,不于其细微初起之时预早调剂,恐久必致贻误。臣愚昧之见,康陵虽系福建人,原是陆路,水师不熟。臣请先行调移,仰乞皇上于各省记名水师副将或参将之中简放安平协副将一员,将康陵不拘何处,移调陆路副将,似为妥协。至陈伦炯虽现居官亦好,然看其才具、器量,于台湾尚觉任过于才,臣亦乞皇上俟睿鉴酌有胜任之员,仰祈简放!或将陈伦炯调别处水师,则仍是一好总兵。
抑臣更有敬奏者:台湾总兵之任,圣心时廑,睿虑实一时未得其人。臣亦于闽浙总兵、副将中细看,未见有确能胜任者。臣思台湾总兵因管有水兵,故必于水师人员中求之,但水师人员为数不广,得人实难。又查台镇所辖之地,皆高山、平埔,与内地陆路之边海者无异,即兵亦皆内地拨去陆路之兵,惟安平一协是水兵,有一熟谙水师之副将专管,又有将备佐之,尽可料理,总兵如浙江提督之统辖,亦尽可管理。其总兵之任,即放陆路之员,尽可胜任,不必惯熟水师之人,敢乞皇上于各省陆路之中已做总兵一、二年,试有成效之人,睿鉴简择(朱批:已有旨矣),则人数既广,得人庶易矣。为此谨奏。
朱批:既不能辨其是非曲直,莫若二人并调,洵良策也。将朕所批一切训诲之旨,俱令常赉知之。
一三○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四月十二日(一七二八、五、二○),福建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臣前奏折内钦奉朱批:『颜光旿何如』?又福州副都统阿尔赛回闽,口传圣谕:水师提督蓝廷珍年纪已老,命臣于所知人内预思贤员,以备将来任用,钦此钦遵。
伏查福建水师提督之任,实为紧要,蓝廷珍近日病已全好,现可办理,但年已六十之外,又有旧日痰病;预行选备人材,我皇上睿鉴深远周详,无微不至。臣谨就愚昧所见,所实详奏。臣看新调台湾总兵王郡,人明白来得,向在浙江、福建做将官时,管兵甚为整肃,近赴台湾之便,臣留住省城数日,又加细看。其于福建及台湾情形极为熟悉,且于海疆事务,甚知轻重缓急之宜,能有定见,过海屡次,并不晕船,水师中事务亦俱知道。臣以为可预备水师提督之用。(朱批:台湾地方最关紧要,岂可移动?王郡人材原属可取,虽然,经此一任再看)。福宁镇总兵颜光旿,老成历练,办理营伍井井有
条,可胜一提督之任,近来间亦有病,惟坐海船头晕(朱批:若晕船,则不相宜矣),虽水师提督系总统调度之人,不比将、备必要冲风破浪,然遇有紧要之处,亦须身到目击,则指麾更为亲切,而将士愈加奋勉。若才胜提督之任,又能不晕船,乃为更好。福州副都统阿尔赛,人来得,办事勤密,亦晕船。(朱批:伊自不敢承当此任,无庸预拟)。海坛镇总兵朱文,熟于水师,操守甚好,办事勤慎,担当处略觉稍弱,在福建水师中是一好总兵(朱批:朱文非弱也,乃过于解事,不肯担任耳,亦岂提督材料)。以上四人,臣所知之中俱系好者。就臣愚见,若预备水师提督之选,臣以为王郡为首,可备任用;阿尔赛次之,颜光旿又次之,朱文又次之。其实料理营伍,以阿尔赛之才具,与颜光旿之暗练相较,原不相上下,但臣细查:人之不晕海船,可以操演而能。即闽省水师之中,生来毫不晕船者千百人中不过数人;其始终晕吐,操演不来者,千百人中亦不过数人;其余皆渐渐操演,久之自能不晕。颜光旿年纪亦大,似难操演;阿尔赛年力壮盛,可以操演,故臣以为颜光旿次于阿尔赛(朱批:所论虽是,皆不切当。适许良彬来京陛见,可胜此任,朕甚庆得人,心少安矣)。臣谨就所见奏闻,伏乞皇上睿鉴。
再,南澳地方紧要,为粤、闽洋盗出入门路,此处严密实在,扼住盗艘之咽喉,并可查盗窝之根脚。现在总兵陈祖训,居官及才调俱系中平,不胜此任。臣查海坛一镇,其紧要比南澳少差,臣谨仰乞皇上圣鉴,以朱文与陈祖训对调,于人地相宜,海疆有益(朱批:已有旨将许良彬调补南澳矣,陈祖训到金门之后,若奋勉尽职则已,如仍懈弛不称,具疏参来)。再水师人材甚关紧要,臣谨就臣所知详细另缮名折恭呈圣览,仰备睿鉴。谨奏。
朱批:水师列名一折留览,斯不过就汝目前所见而言,将来亦不可固执,谓已有此折在大内也。
一三一福建总督高其倬恭缴奏折折
同日又奏:为恭缴奏折事。
窃臣钦奉皇上发交臣审问周锺瑄一案禅济布、汪继麰、景考祥等奏折共三件,又宜兆熊、毛文铨会奏折一件。今此案经臣审拟,业已另疏具题仰祈睿鉴外,所有臣原钦奉到皇上发交臣奏折四件,理合恭缴。谨奏。
朱批:此案之审拟殊属可笑之至。即斯一事,据所办理而论,若言已知朕意所向,痛改前尤,实令人疑而难信也。原交四折仍复发回,尔将日前朕所面谕此案之始未情节,一一备述与朱纲、许容知之。
一三二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七月初六日(一七二八、八、一一),福建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窃查台湾道吴昌祚升任员缺,臣接准部文以朱鸿绪补授,臣又接准吏部咨开:雍正六年五月初二日,奉上谕:『朱鸿绪在朕前奏称:凤阳府原有积欠十万余两,伊在任设法劝谕督催,于二年之内,将积欠十万余两悉行催完,所欠不过数千金等语,朕以其实心办事,曾经降旨嘉奖。今闻凤阳府积欠并未全完,刁承祖接任始征收三万余两,尚有七万余两未曾完纳。不知朱鸿绪从前陈奏是何意见?着行文朱鸿绪,令其明白回奏。钦此』。合咨等因到臣,钦此钦遵。臣拟俟朱鸿绪到闽之时,即遵旨令其明白回奏。迄今已久,朱鸿绪尚未到闽。臣愚以为台湾地方紧要,道缺既难久悬,且恐朱鸿绪或系一胆大妄诞之人,即使到闽,令其赴任,伊若任意行为,必致贻误。臣因地方起见,谨一面奏闻,一面俟朱鸿绪到闽,臣竟留之省城,令其明白回奏候旨。
至台湾道一缺,臣看新到汀漳道孙国玺,前在杭州知府任内,官声、才具俱好,近见其人,心地明白,为人端方,用之海外重地,似为相宜。仰祈皇上以孙国玺调补台湾道,其朱鸿绪俟其明白回奏之后,若无虚妄之处,再以道员补用。臣谨就所见缮折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此奏甚是,已有旨矣。
一三三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八月初十日(一七二八、九、一三),福建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雍正六年四月十八日,臣访闻台湾北路地方有奸徒结盟拜把,藏有大旗二面、长枪四十杆,以双龙衔珠银班指为号,又有僧人梁怀以假辫冒为俗人,形迹可疑。臣随飞檄台湾镇、道、府、县,密行访缉严拏会讯去后。于四月二十一日,据台湾镇总兵王郡禀:据诸罗县知县刘良璧访闻县属茇仔林地方,有无知棍徒,招类结盟拜把,随经拏获汤完、陈岳二名,又续获苏亮、赖妹、朱宝、陈斌、魏迎、魏祖生共八名严讯,众供相同:除苏亮相约未到外,余系每人出银一两,陈斌起意招人。于雍正六年正月十三日在汤完家结父母会,歃血拜把,共二十三人,汤完为大哥,朱宝为尾弟。三月十九日,系汤完生日,又要招人拜把,十八日即被拏获等情。并据台湾道、府及诸罗县报同前由。臣又批令务尽严拏伙党去后。于七月初七日,据台湾镇、道、府、县等各禀称:陆续又拏到蔡祖、黄富、方结、吴灶、张寿、吴科、王马四、黄赞、许亮、林二等十人。反复严讯,与前获之汤完等所供无异。刺血滴酒、设誓拜把是实,并无大旗、长枪、军器。除未获之阿乂、林生、林茂、鬼里长、苏老兴,现在严拏务获究拟。苏亮审无入伙外,查定例异姓歃血订盟,不分人之多寡,照谋叛未行律,为首者拟绞监候,为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此案虽汤完为大哥,实系陈斌起意招人,应以陈斌为首,拟绞监候,其汤完等各犯,均照为从拟流,黄赞、蔡祖、朱宝年未及岁,应照例收赎具禀前来。
又臣于八月初一日,据诸罗县禀报:于六月内,该县同守备杨樊访得县属莲池潭亦有棍徒拜把。拏获陈卯一名,供系蔡荫为大哥,共二十一人。随又陆续拏获蔡荫、林宝、杨派、田妹、廖诚、林元、洪林生、周变、黄戌、董法、石意、黄富、曾屘、萧养等严讯。系蔡荫为大哥,雍正四年五月初五日与陈卯、林宾、杨派、田妹、廖诚、周变、周添、曾文道、吴结、林元、黄富、董法十三人结盟是实,并未歃血。又于雍正六年三月十八日,在萧养家饮酒,旧盟十三人,新添洪林生、施俊、郭缎、曾屘、陈郡、黄戊(按上文作戌)、萧养、石意八人,共二十一人,再行结父母会拜把;内周变不到,共二十人。仍以蔡荫为大哥,以石意为尾弟,并无器械。拟将蔡荫照未歃血焚表结拜兄弟为首例,杖一百,折责四十板;陈卯等合依为从例,杖八十,折责三十板;内董法、石意仅十五岁,应照例量予责惩,曾文道、周添、吴结、施俊、陈郡五犯,严缉务获究拟。又据台湾镇、道、知府亦各禀报到臣。
臣查台地远隔重洋,风习不纯,人情易动。此等之事,惩治当严,且结盟以连心,拜把以合党,党众渐多即谋匪之根,何可从轻发落?臣拟将汤完、陈斌俱行令晓示,立毙杖下,以示惩警。余人照例解审问流。蔡荫二次拜把为首,亦应杖毙,余者加重枷责,押过海交原籍禁管安插。随将此意商同抚臣朱纲,抚臣意亦相同。正在会同檄行,臣又访闻此二案内颇有盗案在内,若曾经为案,虽为从者亦难轻纵。臣现又飞行确查,俟分别明白,再行详饬发落。所有情节,臣谨先行奏闻。其梁怀一名,细令研审,实际贪恋幼童,故扮俗人,无为匪情由,除臣行令查明系何项之僧,照例加处。谨一并附奏。
朱批:知道了,处断俱属合宜。
一三四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九月十七日(一七二八、一○、一九),福建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省入秋各处缺雨情形,臣已缮折奏明。此后各处陆续俱得小雨,至八月十三、四两日,各处俱得大雨,各处晚稻虽未收割,看其情形:漳州府可有八分收成,汀州府、福宁州可有七分收成,其余各府俱有六分收成。惟福州府属之闽县、候(侯)官、长乐、福清、闽清五县,泉州府属之晋江、南安、同安三县,虽俱得雨,其未插之田及已枯之稻,皆不能有收,此八县已据报具疏,会行题报。又泉州府之惠安县,晚稻亦无收成,现经臣批查,此一县俟另行查报。再,台湾府七月中旬以前雨水甚好,田禾茂盛;自七月半后至八月初旬,俱缺雨水,田禾亢旱。近据报呈:八月十三、四日俱得大雨,田稻可望收成,但尚有雨水未足之处。将来收成必稍减分数等因。臣谨将雨水情形详细奏闻。
臣查福建人稠田狭,丰年米榖贵于他省,今秋成数歉薄,岁底、来春价必昂长,应预行酌量情形筹备平粜米榖,以米市价,以备民食。现在延、建、邵三府所属,虽收成不甚丰足,素系产米之地,尚可自给。汀、漳二府收成尚好,漳州民虽繁多,亦现有所存运贮江、浙米榖足备接济青黄不接,可无庸预筹外;其福属之闽、侯、福、长、清、泉属之晋、南、惠、同九县较他处收成更薄,人民更稠,将来米价必至腾贵。今总计福州府各项米榖,共可得米一十二万六千余石;泉州府各项米,共可得米四万一千九百余石。以备来年平粜,似属不敷,此应早筹接济。臣再四细思:福州府应再筹备米四万石,方可敷用。此外再多备万余石以接济兴化府二县、海坛、金门、铜山、烽火各处兵民稍不足之用。泉州府再应筹备米八万石。三共应需米十三万石,计台湾来年例应运米五万石拨粜泉、漳二郡,今年收成稍好,来年只须拨二万石,以三万石拨粜泉州,但厦门亦属要地,应分粜一万石以济厦门,所余之米,泉州可得二万石,尚不足六万石。臣再查今年台湾应运粜泉、漳米五万石,因泉、漳米价甚平,不曾拨运,仍存台湾。前酌令拨运榖十万石易补福仓,今补仓之处且可不行,祇以备济平粜为重,应趁此冬、春间仍令台属运米五万石,即速办理发运,以米三万石运赴福州,合之现存之米,微觉歉少,然仅不足万余石,亦易筹济。如此,则福州平粜有资。至泉州所少之数,应令台属将五万石之内运二万石到泉,其尚不足之四万石,再加接济兴化等处之一万石共五万石,应目下即行委员将现在存司米价,交令齐往江南买米五万石,于今冬、来春运到,以备接济。如此,则泉州及兴化二县、各岛亦平粜有资矣。臣现与抚臣朱纲商酌,另行具题办理。所有情节,谨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前据朱纲奏到,业经有旨:将江、浙漕米截留二十万石,以济汝等之用。今览所奏闽省现存米榖情形,再加以截留之米,似可从容办理矣。倘虑仍有不敷,当预行奏闻,候朕更为裁酌。凡事有备则无患,免致临期张惶失措也。
一三五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十月初八月(一七二八、一一、九),福建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地方紧要,文武各员必俱称厥职,始于海疆不致贻误。兹查现在武员之中,有安平协中营游击蔡征温,宽纵兵丁,不加严管,臣业已具疏题参。又台湾镇标右营游击洪继龙,才具中平,不宜海外之任。臣现具疏请调内地,另选干员调往办理。
至文员之中,知府俞存仁,人甚老成明白,近日精神甚是不及,事多堆滞,恐有贻误,请调回内地调养,看其精神如能复旧,再请酌量题补。至台湾知府一缺,甚关紧要,臣所知者,有原任福建罗源县知县,今升任江西南安府知府倪象恺,才守俱好,人亦老成持重,若蒙圣恩赏调,可以胜任(朱批:知府倪象恺调补之处,候另旨从部颁发)。
又,台湾县张廷琰,前经臣保举,蒙圣恩放授台湾县知县。今办理诸事拘谨执泥,展布不开,不胜台湾县之任。臣冒昧保题,所举不当,不胜惭惧,伏乞圣恩将臣交部严处;其张廷琰原系革职之员,请仍革职,除臣另疏具题请旨(朱批:具题到日有旨)。外,所有情节,臣谨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
一三六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十一月初五日(一七二八、一二、五),福建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今岁秋旱,福州、泉州各属,晚稻乏收,臣因预备来年平粜,欲遣员向江南买米五万石,前已经折奏。正在委员缮疏间,于十月初十日接准部文:业已钦奉皇上特旨,命浙江截留漕米或二十万石或十五万石、或十万石,令浙江督臣李卫酌量料理运济;臣随经晓示闽省,军民欢呼雷动。除臣谨率地方各官并据各民具呈缮疏恭谢圣恩,另行具题外,所有截留米石,臣查目下福建米价:福、汀二府,每石卖一两四、五钱不等,比前略贵一、二钱;至兴、泉、漳、延、建、邵六府、福宁一州,俱卖一两一、二钱一石,米价不昂;台湾晚稻收成有七分以上。各府人情甚是安定。
臣前尚预备岁内之平粜,今细看光景情形,岁内不须平粜,即或近年之时,省城、泉州少需平粜,亦不过略为接济,各处现备米榖已足敷用有余。惟来年正、二、三、四数月之内须用平粜,细算只需浙江截运漕米十万石即足敷用。臣业已咨会浙江督臣李卫并会同委员雇船料理运载,其江南买米之处亦无庸举行。惟台湾之五万石尚需补运,盖台湾比浙江更为近便,而台湾即运此项,亦不至费力难办。所有情节,臣谨先行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所奏是,已有旨矣。
一三七福建总督高其倬、水师提督蓝廷珍、陆路提督石云倬奏戍台兵丁等事折
雍正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一七二八、一二、二二),福建总督臣高其悼、水师提督臣蓝廷珍、陆路提督臣石云倬谨奏:为戍台兵丁等事。
窃据福建福宁镇臣颜光旿钞呈原奏戍台兵丁情状,敬抒管见一折,钦奉朱批:『所奏甚属合宜,可与督臣、提臣会同商酌,如应具题,即具本题奏。钦此』。钦遵会商到臣。又,水、陆二提臣亦准咨酌议,移会前来。
臣高其倬会同臣蓝廷珍、臣石云倬,往复详细会商得:据镇臣颜光旿奏请每营量汰马兵八名,将节省之银分给戍台兵丁为盘费、衣帽之用一节,查台湾共驻防马、步战守兵九千四百九十名,皆从内地标营抽拨,是内地之兵已缺九千四百九十名之用,迨至年限将满,坐台之兵未回,而出戍之兵必须先期遣往换替,每当换替之时即有数月之久,内地所有一万八千九百八十名之兵不在营内,以是内地稍觉兵单,而闽省各营山海交错,所设兵制马一步九,马兵原为数无多,若每营再汰去八名,通省计之,数至数百。各镇营地方营汛有冲僻之殊,万难一例。他镇协营有不能再行减马之处,若或减或不减,又不均齐画一,彼此难以岐视。且戍台兵丁,原系案三年轮流换班,其战守均摊,粮饷循行已久,俱各相安。若于戍台者加赏,将来或有调遣之处,援此为例,必至难行。臣等按全省情形,从长计议:戍台之兵应仍照旧给饷,但其有家口留饷之处,将五钱应改为四钱,则戍兵稍裕,而家口亦可瞻给。所有颜光旿请量汰马兵,节省钱粮分给戍台兵丁之处,应毋庸议。
叉会商得:据镇臣颜光旿奏称每兵原俱留饷银五钱赡家,请将所留之银存于公处,以为该丁回日娶妻之用一节,查驻防台湾之兵,俱系由内地各标营选有父母妻子者拨往,惟是营兵在伍,无妻子之人居半,是以亦有将有父母、兄弟而无妻子者亦行拨往,其戍兵之饷银俱在台湾散给,前据众兵公恳,以家口在内地,重洋远隔,寄银艰难,请每兵每月饷银量留五钱以赡家口,当经批司议覆,并臣等会商相同,准行在案。今颜光旿虑及戍台无妻之兵间有逃匿,议将每兵每月所留五钱之饷,如系有室家者给赡家口,如系无妻室者,将每月五钱之饷交与本管将备留存公处,俟本兵三年戍满回营给领,以为完娶之用等语。此与无妻之兵调剂有益,应如该总兵所请,嗣后将改定存留养赡四钱之银,其出戍之兵,如有父母在堂,又别无兄弟侍养者,将银仍给伊父母为养赡,如有己身虽出戍,而有兄弟奉事,或虽无兄弟,而父母另有薄产足供养赡,可以不须此项银两者,令各营详细查明详报,将所留四钱之银,按月扣存,着落该管将备千把公同收贮,按季造册报查,俟该兵回时,选委同营诚实之兵公同料理,为之营娶。臣等不敢擅便,谨缮折回奏,请旨遵行。
臣等再查原奉朱批:『如应具题,即具本题奏』。今因马兵既不议裁,则额设兵马数目,以及每年支饷册籍俱系循旧,无须具题。合并奏明,伏祈睿鉴。谨奏。
朱批:目前且照议行,候命廷臣议覆,朕再加详酌,另有谕旨。
一三八福建总督高其倬密陈台湾文员历俸太久转生懈怠情形折
同日又奏:为密陈台湾文员历俸太久,转生懈怠情形事。
窃查台湾各文员,向以三年为满,后经原任总督满保具题,请三年任满之员,再行加衔留任三年。原意慎重台疆,欲久留熟谙之员办理,但臣三年以来,细察台湾各员情形,正任前后报满,既已历任六年,而调任之时,渡海而往,即须数月,任满候有缺挨升。又或一年、二年,既升之后交盘渡海,又得半年,总计其前后日期,大约俱得九年、十年方能升用。又台员例不带家口,其父母妻子相隔重洋,托之亲友未免系恋,意念分驰;其办理之处,不免有始勤终惰之情景。虽人臣之谊公尔忘私,何可萌内顾之念,但中人之情,往往不免,臣既见有如此情形,不敢不预思筹度,密行奏闻。以臣愚昧之见,凡台湾道、府、厅、县各员,嗣后请俱以四年为满,加其交盘往返之期,约计五年有余,俾得升调。庶为期适中,可收各员奋励之效,臣未敢擅即具题,谨先缮折请旨。谨奏。
朱批:所奏是,已交该部议行。
一三九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查福建海关巡查之事不比他处之关,但止稽查货税,凡往来外国及台湾船只,并外国来闽船只出口、入口,皆系海关稽查,实以兼防奸宄。臣查福、兴、泉、漳四府、福宁一州,共有海关口汛三十二处,迤■〈辶里〉周转,不下二千余里。自巡抚办理以来,虽专委管关之官一员办理,但以一人之心力耳目,查照二千里之远、数十口之多,其数已不能周遍,又加以洋船客水之隐蔽,书办巡拦之奸诡,遂致百弊丛生,虽从前巡抚及委员衙门各遣家人坐口监查,而家人愚下之辈,何能见利不移?一惟吹求商旅,从不念及防奸。原任巡抚朱钢到任以后,只责委员查报,不遣家人前往,颇为得当。臣暂且管理,亦照之而行。但臣细看亦尚未妥,盖从前之不妥,固多一层家人之累,而今此之不妥,又少一层互查之人。巡抚专靠一委员,委员又专靠众家人,虽所委之员,廉慎奉公,查惩竭力,无如所辖之地既远,所用之人又众,心有所不及,力有所不能。稽查渗漏,势所必至;仆役蒙混,难保其无。臣谨思一法,总理关务应特委一道员稽查,下再委府、厅总办理,令其专驻厦门总口,其余各口之在福、兴、泉、漳四府、福宁一州者,于各地官员,不论府、厅、州、县,但看其人精详奉公者,选择分委,专查彼处口隘,庶耳目就近,难以欺蔽,稽货防奸,事易精详,似于海洋关税稍有裨益。除臣一面办理更定委查,另行具题外,谨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福建海关已有旨派遣京官前来管办,到时协同尽心料理可也。
一四○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一七二九、一、二七),福建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地方于今年正月初九等日,俱得大雨,各处所种二麦甚是芃茂,十分之中已有三、四分秀穗者。正月以来,泉州各属县,因台米常到,又闻皇上赏给之江、浙漕米不日将次运到,米价每石又贱于前,细米一石只卖一两一、二钱,粗米一石卖一两五、六分;漳州与兴化二府,与泉州相似;福州省城,细米每石卖一两三钱有零,粗米每石卖一两一钱;延、建、邵三府之细米,每石卖一两一、二钱;汀州府细米,每石卖一两三、四钱;福宁州细米,每石卖一两二、三钱。各处米价俱极和平,春雨俱极普遍。所有情形,臣谨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奏春雨情形,朕怀犹未宽慰,必也封疆大臣,诸凡政务能蒙上天许一「是」字,则雨旸时若可预期不爽,朕然后方释顾虑之念也。勉之勉之!
一四一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二月初八日(一七二九、三、七),福建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钦惟我皇上立贤无方,因材器使,虽废员之中,其才守尚有可取者,无不搜求再试,使之改过自新,内外臣工咸知感激奋勉。臣所知者,有原任福建陆路提标右营游击孙濂,因署同安营游击事务,将「包」、「齐」二姓列械伤斗之事未行实报,经臣题参革职,但其人居官操守颇好,办事谨慎勤苦,尚有可用。又有原任台湾淡水营守备锺日升,因违例顶替班兵郭元等四名,经臣题参革职提审。其前在守备任内,不避勤苦,管兵有方,前带兵进剿番人,甚有胆勇。以上二员,臣不敢因系臣所参之员,隐没其微长。谨据实奏闻,仰恳天恩,或准令引见。伏乞睿裁。谨奏。
朱批:该部察议具奏。
一四二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三月二十七日(一七二九、四、二四),福建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汀漳道朱鸣绪前经奉旨令往江南清查积欠钱粮,近臣接准部文:汀漳道缺,奉旨以福州府知府杨弘绪补授,钦此钦遵。臣查朱鸣绪虽到任未久,其办理地方,事事身亲,一一切实料理,而才识足以济之,于整顿沿海风习,甚能有益,确是一有实用之人(朱批:此人心险,何可笃信)。臣前因台湾起见,以揣度之意冒昧陈奏,今实见其如此,不敢有误人材。倘皇上江南查欠之差,可另得人,或朱鸿绪清查事竣之后,仰恳圣恩,仍用之福建,臣敢保其于海疆必有大益。
再,臣前据朱鸣绪详报:原任台湾府同知王作梅、原任闽县知县李芬欲保往江南,带令查欠,恳行具题。臣查此保带人员,虽经奉旨令伊等举出,然系仍令钦差查欠之大臣江南巡抚具题,臣不敢违例据详即行具疏(朱批:应不予具题者)。但既据具详到臣,不敢壅于上闻。臣谨将情节一并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
一四三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四月十二日(一七二九、五、九),福建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福建八府雨水、米价及二麦收成、早稻插秧情节,臣前已缮折奏明。近据台湾各处禀报:现今二麦业已刈获,收成十分有余,小麦每石卖六钱,大麦每石卖三钱,米价亦因之更减,每石卖九钱六、七分;再福州等各处,于四月初九、初十两日,连得大雨,极其应时,所插早稻甚为茂盛。臣谨将情节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早稻茂盛虽属可喜,直待刈获,方言敢秋成也。
一四四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查台湾南路凤山县所属山猪毛等三社生番,因庄民邱仁山等擅入深山引水灌田,被生番杀死十二人,又赶至竹叶索杀死二人,当经台湾镇、道禀报,并详将杀人生番剿拏示惩。臣随经批行严查惩剿去后。续据该镇、道详报:于本年二月初一日夜,生番又于田尾地方杀熟番红朵等大小七名,又焚牛只草藔,禀称先已委令同知刘浴、游击靳光瀚带兵三百五十名、番壮二百余名前往擒拏。今于二月二十一日,直抵山猪毛社前,石门扃闭,俨若关隘,施放大炮,击碎石门而进,分兵搜捕,凶番先已逃去,随毁其巢穴。诘询向导,云离此十五、六里尚有山里目一大社,山路更险,为凶番藏匿之处。即带兵前进,竟有数十凶番把守,施放镖箭,我兵大炮飞发,番众惊逃。躧勘山左,有旁径可入,随分兵追剿。凶番男妇俱由东北滚岩而逃。二十三日,移营山猪毛溪口。二十五日二更时候,密遣乡勇通事率内优社番壮,由后山暗渡埋伏。二十六日,统率官兵或由溪上,或由山入,举炮为号,前后夹攻,凶番拚命奔逃,督兵穷追,斩获番头一颗,并获枪箭等械。三月初一日,探知凶番往八里斗,即前往追寻。于山深林密内,陡遇凶番,成群喊杀,镖箭乱发,土官邦于泽等督率众番奋力攻击,砍倒凶番三人,割获首级,其余多有带伤者。本月十一日,又设法令近社生番,将山猪毛社生番引出,随即围拿,现获二十人,解赴讯夺。其余现在招抚各等情。又据禀:各处左近旁社,悉行安抚,已撤兵回营。随又经臣檄行该镇、道、将所拏各番分别究讯,果系实在杀人凶番,究拟解审示惩,其无罪者,仍晓谕释放,并详细安抚各番,令其宁谧。至越界滋肆之通事人等,断不可宽,即严行查拏究拟重惩,照会行知。今又据禀,称该社生事之通事张汉伯已经拏到,又旧通事惯行引诱生番生事之柳福藏人番社,亦已设法拏出,现在究拟等因。俟分别查详究拟到日,臣会同抚臣刘世明查审明白具题。所有情节,谨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平时不能约束,内地人民越界生事,至激变之后,将无知蠢类恣情杀戮,殊属可愍,岂以此为功乎?朕实耻之。陈祖训曾命汝留心察视,究系何如人耶?
一四五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五月初二日(一七二九、五、二九),福建总督臣高其倬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各文员履任年限及更替料理之处,钦蒙皇上睿虑周详,圣恩高厚,令该部议定成例。臣现钦遵办理,嗣后台员俱可敷办理委署之用。至现在台湾文员之中,臣查台湾道刘藩长前因丁忧给假,今已年余尚未回闽,伏乞皇上俯赐令山西省速催赴闽。又新调台湾府知府倪象恺亦因丁忧给假,恐亦不无迟缓,并仰乞皇上敕谕川省,令假事一毕即催来闽。其台湾府知府事务,臣现委兴化府知府沈起元前往署理。又海防同知员缺,经臣以候补通判尹士俍题补,尚未经奉旨,臣现令漳州府通判刘浴在彼署理。四县之中,除诸罗、彰化皆有现任之员,其台湾县知县张廷琰经臣题参,请以晋江县知县唐孝本调补。署凤山县知县彭之昙,亦经臣题参、请以龙溪县知县熊琴调补。臣现饬交盘,一完俟风一便即行过台办理。
惟是台地隔海之区,仍应于现员之外,即多遣一二额外之员前往、一面帮助办理,一面预备委署更替,庶无渡海迟缓之处。但查现在闽省府、县缺员颇多,咸需委暑,一时实难更于额外多遣前往,俟奉旨命往以知县用之各员一经到闽,臣即将新员委署,替出诸练之员二人,前往台湾,以备委署更替之用。所有情节,臣谨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该部察议具奏。
一四六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雍正八年四月二十二日(一七三○、六、七),福建总督臣高其倬〕奏:为奏闻事。
窃臣钦奉圣谕,令臣于见署理水师提督印务臣许良彬,时以臣意详切劝导,俾其竭力奋勉。钦此。臣于四月初十日到福州臣署,许良彬亦巡海到省,臣谨遵旨以臣意详切劝导,勉其严管兵丁,缉惩盗贼,详察营务,筹防台湾;内秉诚心,外尽实力,以仰报圣恩,自尽职守。相劝之际,臣看署提臣许良彬言语、心意,甚要实力奋勉。嗣后办理,臣看其果是如何之处,再行据实奏闻。至臣劝勉之语,并许良彬之语,臣谨另录一折,恭呈御览。谨奏。
朱批:好,将所录劝勉之语与刘世明看,俾伊知之。
一四七福建总督高其倬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臣到闽后,查得侍郎臣史贻直署理九月以来,所办诸事俱妥协详明,兵民相安,米价甚平。惟今年正月二十二日,台湾府地方因台湾县知县唐孝本,夜间带领民壮查拏赌博并开鸦片馆之张攀等,张攀等上房逃走,被千总李振拏住。唐孝本与之相争,误将该千总扭押,次日营中兵丁豉众生事,擅离营盘吵嚷。业经史贻直一面严审,一面具疏题参,请将知县唐孝本、千总李振解任质审,各兵犯严提究审定拟,管兵不严之中营守备陈君赞,把总王友并请革职,署中营游击林荣及总兵王郡一并附参在案。
臣查台地远悬海外,兵习少纵,最有关系。知县唐孝本扭押千总李振,自有该弁与之揭报,听上司究惩,兵丁何得鼓众生事,此渐断不可长。臣现飞催审明。臣愚昧之见:为首兵丁应严行处死,以警将来;其署游击林荣到任仅及半月,尚微有可原;至守备陈君赞、把总王友,不实行尽力严管,亦应重惩,以为备弁不能管兵之戒;(朱批:所论甚是,将此情节通知刘世明)。总兵王郡虽在台两载,办事颇为尽力,但臣闻其于此事弹压亦不得当,臣不肯以曾经保举瞻徇,俟臣再行详察确实,并其近日办理光景,若诸事办理如前,或此一事有错,臣据实具折奏闻,仰祈睿鉴。倘此事既办理未协,而一切办理又不及从前,臣即另选可胜台镇之人,奏请皇上圣裁(朱批:镇绥台湾超出王郡之右者,难得其人,此举可以不必)。其王郡另请调回惩处。
再,臣访闻兵丁吵嚷之初,虽系中营之事,而台湾镇右营游击范志远最先亲身喝骂兵丁,立令回营,办理甚当。臣谨一并奏闻。
至于知县唐孝本自调台以来,颇能实力勇往办事,虽此一事擅扭千总,深为孟浪,但其平日实力办理之处,臣不敢掩其寸长(朱批:唐孝本平日办事之处,亦令刘世明知之)。合并附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
一四八巡台御史禅济布、丁士一恭谢天恩并报接任日期折
雍正二年闰四月二十一日(一七二四、六、一二),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臣丁士一谨奏:为恭谢天恩并报微臣接任日期事。
窃臣等奉命巡视台湾,于雍正二年二月初六日,恭请圣训,仰承天语谆切,敢不力图报称!于四月二十五日至福建省城,于闰四月二十一日到台湾。臣等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前任御史臣吴达礼、黄叔璥口传朱批伊等奏折:『将数年经历民情土俗、一切地方事宜,备悉令新任知悉。钦此』。臣等跪听之下,感激难名,惟有勉竭驽骀,益加策励,以上副我皇上委任至意。至一切事宜,容臣等细心谘访,次第入告外,理合具折恭谢天恩。谨奏。
朱批:知道了。汝二人勉思尽力,毋忝厥职。应奏闻之事,丝毫莫隐,据实入告。
一四九巡台御史禅济布、丁士一奏闻事折
雍正二年六月初四日(一七二四、七、二三),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臣丁士一谨奏:为奏闻事。
窃据台湾府知府高铎报称:本年闰四月二十七日,有琉球国番子小船一只,内番子一十六人,被风飘至澎湖,业经澎湖副将陈伦炯解送提督,转递到省等因。臣等随饬该地方官加意抚恤去后。又据台湾府报称:据诸罗县申称:五月初七日,外海有双桅船一只被飓风飘泊至八里岔地方,系中山国琉球番船,内番男、番妇共二十八人奔投上岸,船即击碎飘散无存,解递来府;转报到臣衙门。臣等会同镇臣及该府,当令台协弁员伴送厦门,交提督转递到省,听督、抚二臣扰(抚)恤安插在案。臣等随捐给银米,并饬该地方官沿途保护,毋致失所,以仰副我皇上怀柔远人之至意。谨奏。
朱批:荒外远人,理应加意存抚,以示中华广大之仁。
一五○巡台御史济布、丁士一恭报雨水田禾地方情形折
雍正二年六月十五日(一七二四、八、三),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臣丁士一谨奏:为恭报雨水、田禾、地方情形事。
台湾气候、物产与内地不同,种早稻者少,杂植菁、麻、豆、蔗,栽插晚稻在五、六月之交。于闰四月二十八、九等日连得大雨,五月及今,甘霖迭沛,所种早稻、菁、麻、豆、蔗,俱极茂盛,晚稻悉得及时栽插。现今榖价每石三钱五、六分,米价每石八钱二、三分,全郡大概相似。地方安静,民番乐业,文武各官悉皆和衷办事,合并奏闻。谨奏。
朱批:「和衷」二字,最为官箴之要,倘有意见不同处,秉公据实密奏,不可匿怨而友,尤不可徇友误公。
一五一巡台御史禅济布、丁士一奏报飓风情形折
雍正二年八月初四日(一七二四、九、二○),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臣丁士一谨奏:为奏报飓风情形事。
台湾于本年七月二十三、四等日,大风雨非常迅烈,臣等亲身查勘附近里、庄,草房间有倒塌,虽早稻吹损,幸台邑布插无多,晚稻出水二、三寸许,并未摧折。臣等随差员分头星往南、北二路查勘。凤山县属早稻被风之处,与台邑相同,晚稻无损;自诸邑北至彰化县,风雨俱不甚迅烈。至于被风兵民房屋及各港口击坏商哨船只,臣等飞饬各该地方官弁逐一确查,详报督、抚题达外,所有飓风情形,理合具折奏报以闻。谨奏。
朱批:往返万里,惟凭一纸之奏,总宜据实为务。
一五二巡台御史禅济布奏闻事折
雍正三年三月十六日(一七二五、四、二八),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谨奏:为奏闻事。
窃臣一介庸愚,蒙皇上天恩,特命巡视台湾海疆要地,时切冰兢,惟思勉竭驽钝,仰报皇上高厚之恩于万一。
兹臣查阅郡治自荷国恩休养至今,生聚日繁,闾阎稠密,而背山面海,一望旷遥,既为四方杂处之区,乃无一尺藩篱之卫,奸良来往,不易稽防;仓库、监狱更关重大。臣再四思维,与升任御史臣丁士一、镇臣林亮、台厦道臣吴昌祚等筹酌树以木栅。其基三面环山;周经一千八百丈,每丈木植、钉铁、灰土、人工、料估用银四两。木长一丈六尺,下栽四尺,用石灰沙泥填筑,木杪上顶钉以钩钉,用木板上、中、下横,连三道钉固,每隔四十丈盖小望楼一座,上安炮位,拨兵支守,于要冲之处开关四门,各筑门楼,安设炮位,木栅之西,两头俱抵海边,各设炮位,千、把总轮值以司启闭,以固屏障。臣与丁士一、林亮、吴昌祚暨各文武弁员,皆协力公捐。复据阖郡绅衿士庶人等相率环署吁请捐输,又据台湾县知县周锺瑄详同前由,士民皆权欣踊跃,自一、二尺起,以至一、二丈不等,乐愿捐备,并无抑派。今据台厦道吴昌祚拟于本月二十七日兴工,仍经报明督、抚,转委台湾县知县周种瑄亲董其事,经理收支,召匠购料,工完造册报销外,所有建筑木栅情由,理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两年以来,台郡文武官弁与禅济布等,俱能实心任事,即此建筑木栅一事,筹划甚属允妥,深为可嘉。将折内有名官弁,该部议叙具奏。
一五三巡台御史禅济布奏生番归化日众折
同日又奏:为圣德覃被无疆,生番归化日众事。
前据升任台湾知府高铎招徕北路山前巴荖远社等四社,又据台厦道吴昌祚招徕捌里罔、卑南觅等六十六社归诚,俱经题报在案。
今据该道报称:又招徕南路生番猫仔等社土官妹罗裙新蛲老务等三十五名,经地方营县差员伴送来府,并赍献户口册,内开猫仔社、绍颕厘社等一十九社前来归化等情到臣。随会同镇、道暨各文武弁员宣布皇恩,遍加奖赏,令通事人等伴送各番回社,饬令地方官加意抚绥,严禁扰累,俾各安居乐业外,其户口册籍听督、抚臣会疏题报。所有生番归化情由,理合具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奏,生番归化已悉。更闻生番有伤人之事,为何不行奏闻?
一五四巡台御史禅济布报得雨日期折
同日又奏:为恭报得雨日期事。
窃据台厦道吴昌祚报称:台湾府属四县地方,于二月十二、十九、二十一等日俱得雨八、九寸不等。本月初二、初三、十三等日又雨,四野沾足,各处芒蔗、芝麻、杂粮、早稻,已经及时栽种,春花、黄豆、大小麦等项,俱各丰收到臣。臣覆查无异,此皆仰赖我皇上洪福,民番乐业,文武和协,地方安静。理合具折奏闻。谨奏。
朱批:据奏,台郡雨足麦熟,深慰朕之远怀。
一五五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谢天恩折
雍正三年五月初四日(一七二五、六、一四),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谨奏:为恭谢天恩事。
窃臣蒙皇上特简巡视台湾,迄今一载,凛惕弥深,常忧陨越。今接到都察院札付,恭沐天恩,俾臣再任一年。臣闻命自天,惶感无地,惟有益励冰兢,以图报称。臣又接兵部来文,于镇臣折奏生番归化事叙及臣与丁士一、吴昌祚等,钦奉御批:『林亮等从优议叙』。迭荷圣恩,直同覆载。伏思生番来归,实惟我皇上恩溥德洋,以致遐方慕义输诚,即捐赏招徕,亦镇、道臣共谋协力,克宣德威,臣无毫发之功,而滥叨赏格,清夜问心,实深愧悚。伏乞皇上俯鉴愚诚,留此殊恩以赉有功,庶犬马微忱得以自安,为此缮折恭谢天恩。谨奏。
朱批:但能将地方诸务殚心纠察,共相经理,事事据实上达勿隐,则居之无愧,何不安之有?勉力为之。
一五六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恭请圣安折
雍正三年九月初九日(一七二五、一○、一四),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给事中臣景考祥谨奏:恭请皇上圣躬万安!
朱批:朕安。风闻台湾文武不和,诸事互相掣肘。果若此,于地方甚无益,兵民胥至受累,朕殊为此廑念。如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倘被朕访知的确,降旨谴责,尔等其将何词解免耶!
一五七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恭报雨水田禾情形折
同日又奏:为恭报雨水、田禾情形事。
窃今岁台湾自春月即有雨泽,入夏以及七、八月以来,雨水连绵,四境沾足,所以田禾之盛逾于往岁。民间早稻已登,杂植菁、麻、豆、蔗俱获丰收,皆我皇上深仁至德感召天和,因而雨旸时若,百姓盈宁也。理合据实奏闻。谨奏。
朱批:据奏收获情形,深慰朕怀。
一五八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为海神效灵恳颁宸翰以昭崇报折
同日又奏:为海神效灵,恳颁宸翰以昭崇报事。
臣等闻前靖海将军臣施琅征服台湾之时,舟师战于澎湖,隐隐有神兵助阵。是日,海神天妃庙中见神像皆有汗下。大军既集,岛中乏甜水,臣施琅祷于天妃庙,移时水泉溢出,足供数万人饮。及至台湾之鹿耳门,乃全台锁钥,仅容一舟,止可鱼贯而进,乃潮水骤长五尺,益以顺风,舟师联帆直入,遂定台湾。经臣施琅恭疏具题,圣祖仁皇帝敕建天妃神祠,其原籍兴化府莆田县湄洲勒有敕文以纪功德。随又加封「天后」。康熙六十年,台匪窃发,其时水师臣蓝廷珍、林亮等率师至鹿耳门,水亦骤长,舟师扬帆并进,七日克复全台。此「天后」屡显灵异,以勷耆定之绩者也。臣等窃见复台以来,凡大小臣工片绩微劳,俱蒙宠赉,况「天后」之灵感,昭昭在人耳目。臣等仰恳圣恩亲洒宸翰,制成匾额,臣等恭摹为三,一奏于天后原籍圣祖敕建之祠,一悬于厦门镇祠中,一悬于台湾府祠中。不特海神增光,俎豆翼戴无疆,且使梯山航海、负气含生之众,无不就日瞻云,共仰天颜于咫尺矣。为此,恭恳圣恩,伏乞睿鉴施行。谨奏。
朱批:国家崇德报功,人神一理,该部查议具奏。
一五九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请圣安折
雍正三年十月初七日(一七二五、一一、一一),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谨奏:恭请皇上圣躬万安!
朱批:朕躬安。览尔所奏之事,咸系尔职分中应奏闻者,一切悉照此秉公无隐,甚属可嘉,殊为不负朕之任用也。尔本系一诚悫谨慎之人,诸凡就此诚实本分一边行去,自无差谬。切毋稍涉欺饰,弄巧反成拙也。勉之。
一六○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谢天恩迭锡折
同日又奏:为恭谢天恩迭锡事。
窃臣于生番归化事蒙恩议叙加级,又臣筹划台湾府治建筑木栅事,与升任御史臣丁士一、镇臣林亮、台厦道臣吴昌祚等公议协同,具折奏闻,钦奉御批:『将折内有名官弁,该部议叙具奏。钦此』。跪读之下,顶踵难酬。臣何人斯?获遭隆遇至此,惟有朝夕与台湾文武各官互相劝勉,共矢冰兢,揆日课工,务求坚固;抚番保庶,益跻熙皞,以乐升平,庶竭犬马之微劳,上报高深于万一。理合缮折恭谢天恩。谨奏。
朱批:览尔奏谢,知道了。尔等官名监察,顾名思义,凡事秉公,一无阿徇,乃职分当然。但以无隐为要,勉力为之。至于密折奏闻之事,在朕斟酌,偶一宣露则可,在尔既非露章,惟以慎密不泄为要,否则大不利于尔,而亦无益于国事也,其凛遵毋忽!
一六一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恭报地方收成榖价折
雍正三年十月十六日(一七二五、一一、二○),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给事中臣景考祥谨奏:为恭报地方收成、榖价,仰慰圣怀事。
窃台湾自二月初旬至九月将尽,雨泽从未欠缺。十月内禾稼尽登,十分收足,诚为大有之年。目下台湾府治榖价每石三钱三、四分不等,凤山、彰化二县每石三钱,诸罗县每石二钱六、七分。商民人等无不欢欣鼓舞,理合据实奏闻。
至于建筑木栅之事,于十一月初旬必能完工,俟工竣之日,另行折奏。合并声明。谨奏。
朱批:据奏全台年丰榖贱,大慰朕怀!
一六二巡台御史禅济布、给事中景考祥据实陈惰折
同日又奏:为据实陈情,仰邀天鉴事。
窃臣禅济布前奏生番归化一折,奉到朱批:『闻生番有伤人之事,为何不行奏闻。钦此』。臣等查得本年二月十九日,台湾之罗汉门地方,有汛兵林观、董广、杨捷、赖云、齐欢等五名,奉差至坑口伏路。林观、董广夜遇生番镖伤毙命,杨捷等三人执械相持,幸有巡夜兵丁接应,杀死生番二名,余番逃窜。拾得镖箭,具报诸罗县,立即差押通事拿获凶番四名通报在案。臣等即欲奏闻,缘查阅旧案,生番伤人,前任御史臣吴达礼、黄叔璥皆未陈奏,俱由地方官照人命例审拟题结。臣等一介庸愚,蒙皇上委任,其有利弊所关,督、抚、提、镇未及奏陈者,敢不据实奏闻?至于人命盗案等事,地方官自当照例具题,臣等何敢冒昧轻渎圣聪?臣等已与镇臣、道臣并府、厅、县公同商酌,务将就近一带生番之为民害者,或用招抚,或用剿捕,必审时度势,谋出万全,尚未敢轻动也。今蒙皇上天语垂问,谨将生番伤人情节,及臣等愚悃,据实陈明,伏祈圣鉴。谨奏。
朱批:生番乃未沾王化之人,尔等相机随宜招抚则可;剿捕必致戕害生命,有伤天和,不可轻举妄动也。
一六三巡台御史禅济布奏闻事折
雍正三年十二月初二日(一七二六、一、四),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谨奏:为奏闻事。
窃臣去岁阅视台湾镇协水陆操演,半系新换兵丁,俱属平常;随饬训练。至本年十一月十六日,镇臣林亮知会臣暨道、府、县验阅陆师大操。计三营额设马、步战守兵二千七百名,除分防各塘汛、拨守各营盘及各官随丁,并先到马兵除分拨南、北二营外,现在马兵一百二十名、步兵一千六百名。本日合操,马、步各兵,军火器械颇皆谙熟,步伐整齐,俱各有方。时即严饬台协将领悉照陆师勤加操演,俾其平地熟习,则战舰施演自无仓皇失措之虞。其澎湖协营,向例台属文官一员看操,两载未有具报。臣并商镇臣饬行澎协按期操演,至明春大操,照例报知。合将台镇陆师情形据实奏闻。
至于臣前奏请酌拨内地四十三营马兵三百名防台,经商镇臣委员到厦看验,如有广马、骒马以及不堪者,发回更换,务要臕壮足额,以济实用。现在催趱前来,俟齐足之日,另行具奏。合并声明。谨奏。
朱批:览奏,朕深为嘉悦。三年以来,闻尔声名颇好,所以两次留尔巡台。近日景考祥参奏尔之过咎,尔今又参伊之款迹。事难臆断,只得令尔赴省与景考祥对质,自然水落石出、皁白判然矣。
一六四巡台御史禅济布恭请圣安折
雍正四年二月二十一日(一七二六、三、二四)巡视台湾御史臣禅济布谨奏:恭请皇上圣躬万安!
朱批:朕安。所事(幸?)阅尔奏折始洞悉原委,不然舛错至不可问矣。朕今即交与高其倬审理,尔但坦怀,勿虑致有冤抑也。所幸者有些一奏,否则朕亦几被所愚,设或审理时少涉枉屈,朕必调尔等来京,亲加覆鞫,以定是非曲直。
一六五福建布政使潘体丰奏明分贮各属帑银数目折
〔雍正八年十二月(一七三一、三),福建布政使臣潘体丰〕奏:为奏明分贮各属帑银数目,仰祈圣鉴事。
窃闽省山海岩疆,储备为重。兹蒙圣恩念及办理军需及事务繁剧之州县,均仿照大、宛二县之例,酌留帑银以备急切公事之用。仰见我皇上圣明远照,为臣民筹划万全者,至周且渥。雍正八年十二月初九日,臣奉督、抚牌行,准户部咨协拨浙江省银二十万两解闽,交督、抚、布政酌量分贮等因。捧读之下,不胜踊跃欢忭。遵即详察各府、州地方情形,分别沿海冲僻,以酌银数多寡。拟福州府分贮银三万两,兴化府分贮银一万两,泉州、漳州二府各分贮银三万两,延平、建宁二府各分贮银二万两,邵武府分贮银一万两,汀州、台湾二府各分贮银二万两,直隶福宁州分贮银一万两。
伏思帑银分贮府、州库以备公用,乃千古难逢之旷典,凡存贮、动用之处,均宜严加查察,以防弊窦。除照依部文通行各府、州、县,遇有实在急切差使,刻不可缓之事,一面备文赴该府、州具领,该府、州即行核明给发,通报查考,如有虚冒情由,即揭报参究。至各府、州存贮银两,援照察盘仓榖之例,每岁底责令各该管道员于盘仓之时,乘便盘验出结,由藩司核转督、抚咨部查核,如敢扶同徇隐,察出将该管道员一并参赔,以杜府、州日后亏空之端。此臣谨小慎微之见,经详明督、抚批示,将浙省解到银两,照数给发各府、州分贮讫。所有微臣遵旨办理缘由,理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详加斟酌办理,毋得粗率从事。
一六六福建布政使潘体丰奏闻事折
〔雍正九年十月(一七三一、一、一),福建布政使臣潘体丰〕奏:为奏闻事。
窃查闽省欺隐田地,蒙我皇上恩纶迭沛,许民自首,宥其欺隐之罪,免追从前之赋,复宽以限期,令其陆续首报。天恩浩荡,至优至渥。臣钦遵劝勉。
查自雍正七年以后,内地自首及开垦田地,共四百四十顷七十九亩零,共该粮银三千二百二十二两零,米六十五石零;台湾首报及开垦田园,共一万八千七十五甲零,每甲计田一十一亩,共计田园二千六十余顷,共应正供粟五万八千九百六十余石,税银一千一十余两。以上俱援奉旨自首免罪例,并免追从前欺隐之赋。即遵照于雍正七年入额起科征解。又内地陆续报垦田地,共十四顷二十六亩零,共应粮银二百三十二两零、米二十石零,俱照例分别水旱,限年升科。臣查核明确,先后造册详报抚臣具题在案。
但臣细加察访,闽省地方辽阔,其山陬海澨,穷檐蔀屋之民,以有司之查察难周,已垦未报者正复不少,祇以岩疆重地,未敢过为督责滋扰。惟有恪遵历颁恩旨,董率属员,多方儆勉开导,令其自相首报。如果系属冥顽不化,查实照例究治,惩一警百;如果有坍荒难恳之处,亦令据实造报,免累贫民。至于历年久远,祖父流传之业,内有隐匿漏课者,亦必准情酌理,详察其隐匿情由是否有心,细为分别查办。固不敢轻为纵容,亦不敢丝毫率忽,总期于执法之中,寓体恤之意,以仰副我皇上轸念海疆、爱养元元至意。所有闽省连年首垦田粮数目,并臣现在办理缘由,理合缮折具奏,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览奏闽省首垦田粮数目情形,诸凡办理,及所立主见,均属协当。
一六七福建按察使李玉鋐奏以台员升台郡折
〔雍正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一七三○、九、三),福建按察使臣李玉鋐〕奏:窃台湾一郡,远隔重洋,蒙皇上轸念该郡道、府、厅、县等官,前此升期六年,加以交盘渡海,为时太久,其父母妻子难免内顾之忧,特加恩格外,定期二年为满,调回内地补用。仍分别加级以示鼓励,又先期半年,令拣选贤员前往协理,俾海疆既得熟练之员,而各官又免内顾之虑,业经部议遵行在案。臣何人斯,复参管见?
但臣愚以为凡贤员久任地方,实为地方之益。台湾员缺就台地之员拔其尤者升补台缺,似于台地更觉有益。查台湾一道、一府、二同知、一通判、四知县,原属选调才守兼优之员,可否仰恳圣恩,嗣后台湾道、府、厅、县缺出,先尽在台贤员题升,以收驾轻就熟之效。其各升员内,如系越衔保题者,照例送部引见,恭候简用。若系应升员缺,可否仰恳皇仁,俯念重洋远涉,免其引见,出自圣恩。如此就台擢补,在该员蒙升用之荣,倍加鼓舞感激皇恩,惟恐报称之不逮,有何内顾之堪忧?倘该员当升转之期无升转之缺,而有矢心报效、国尔忘家者,许该员详请督、抚具题,留任升用。内有期满之员,无缺可升,交盘已清,自揣精力,愿回内地者,许其乘南风而回,听候内地补用。是则皇上之恩及台员,沦肌浃髓,而台员应倍加感奋,竭诚图报矣!
再,调台之员,有亲老丁单者,先行查明,免其调补,是否有当,伏乞皇上睿鉴施行。谨奏。
朱批:成例循行已久,人情趋舍不同,何必限定以台员升台郡,而复为是更张之议耶?
一六八福建巡抚赵国麟奏各司道府州贤否折
雍正八年十一月十八日(一七三○、一二、二七),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
窃惟属员贤否关系政治民生,亟宜时加区别。臣蒙皇上天恩,畀以封疆重寄,自履任以来,明察暗访,听言观行。如各属内有败检逾闲者,臣当据实纠参,断不敢少存瞻顾。倘才足办事,而偶有过误,须开导教训,使其悛改;教而不改,然后去之,庶无负皇上爱惜人才之至意。
今闽省厅、县各官,臣尚未周知确切,而司、道、府、州,已各得其大概。查布政使潘体丰办事精勤,才具亦长;但心地不敢保其纯净,恐内外不能如一,操守未必能久而不变。按察使李玉鋐精力尚健,竭力留心案件以图报效;时有拘执处,然尚可以开导转移。粮储道张廷枚,前任兴泉道时,人颇明白,但欠老练,今已出差办铜;俟其回任,再留心试看。兴泉道朱叔权急于见才,非海疆重地所宜,已勤加训饬,俟观后效。汀漳道章廷瑎年力正强,有志向上,而才情、操守亦好,可以造就。延建邵道庄令翼办事尽心,立身不苟,其才具平稳,人地犹属相宜。台湾道刘藩长才长守定,能胜海疆之任。盐驿道杨弘绪才情颇好,办理盐驿事务亦能尽心,可以策励之员。福州府知府苏本洁,省会剧郡,才能胜任,惜病尚未全愈。兴化府知府张嗣昌谨饬有余,能约束属员。泉州府知府郭朝鼎才具老练,实胜繁剧之任。漳州府知府杨一正,从前作县才力颇能干办,升府后志意稍纵,办事不及从前。台湾府知府倪象恺才力有余,操守亦好;阅其详禀,甚能留心地方事务,稽察属员。建宁府知府姜朝俊谨饬诚实之员,建郡尚称易治,可以称职。邵武府知府任焕,前委办盐务甚好,今已出差办铜;其办理知府事务尚未见其所长。汀州府知府王士任老成历练,竭力办事。福宁州知州张秉纶,人甚明白,能办理地方事务。以上各员,理合据实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览奏俱悉,仍当不时访察,加意体验。
一六九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雨水米价情形折
雍正九年三月十九日(一七三一、四、二五),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
窃照闽省田亩在山冈高阜者,多全赖雨水沾足。今细查各属所报雨水,正月内或得六、七次,或得八、九次不等;二月内或得八、九次至十二、三次不等;三月内亦得过五、六次。俱非连朝狂雨,亦并无不得雨之州、县,甚觉调匀。大麦渐次登场,小麦俱已秀实,可以丰收。民情喜悦。早稻现在布种。通省米价亦甚平贱:上游延、建等府,每石八钱以外;下游漳、泉等府,每石九钱以外;省城每石自九钱四分至一两以外不等。
其台湾府自上年九月至冬底,雨泽稀少,至正月初三日巳时,得雨沾足。米价每石八钱五、六分;惟糖价甚平,白糖每百斤一两六钱,较上年减去一两有余,乌糖每百斤五钱,较上年减去七钱有余。台地业糖者众,价值太低,未免病民。因去岁运苏之糖,堆积未消,惟俟三、四月间北船回台,可以起价。
谨将雨水、米价情形,备细缮折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雨水、米价情形,知道了。至云价低病民等语,朕谓不足为病也,惟愿物物如是。何也?未也,其害微也。
一七○福建巡抚赵国麟奏漳泉及台湾人情习俗等折
同日又奏:
窃照福建通省九府人情习俗,惟漳、泉二府地居边海,人多嚣悍,俗尚斗争;而台湾远隔重洋,民番杂处,尤多顽劣,易起谣言。臣自到任后,即发示劝民勉力迁善,并严饬地方官加意稽查。
但人心风俗习染已深,一时难以猝变。如水师提标兵丁李才与颜汉,因争戏童角口,遂成不解之仇。上年三月间,李才与龟严等三十余人,每人出银一饯,结妈祖会,经泉〔防〕同知访拏枷责,递回原籍安插。迨九月间又传有李才等欲打造军器,抢掠出洋之语。复经兴泉造道拏究,审系李才前次被访,归怨于颜汉所害,欲纠众谋杀颜汉,以图泄忿;谋枪无据,报仇是实,已照律拟罪完结讫。又上年十月二十三日夜,台湾兵丁于城内巡获一人,名周兰清,赤脚蒙被,语言颠倒,裤带系有账簿、纸单,门牌等物,腿上有布包,内朱砂纸一条,上书:『钦差对天新到』六字,纸背书:『钦定』二字,种种怪异。及至究讯,乃系痴癫之人,并无别故。随经递回原籍江西会昌县安插收管在案。又上年十二月十八日,凤山县港东里地方有锯匠陈勋入山寻看木料,被生番杀死。查系擅入番境,以致被杀,应俟拿获凶犯究审定拟,并查取失察职名,归于命案完结。
又今年正月间,凤山县三叉河地方,谣传有胡九倡言要抢新园街市等语,经台湾南路营获交凤山县究讯。胡九因新造房屋,宰猪请客,并无为匪形迹,节据该地方文武禀报。细经查察,系因今年糖贱无人货买,做糖工人口有怨言,遂一时传为抄抢之谣,全无抄抢实据。但胡九本非善类,留台恐致摇惑人心,应驱逐解交原籍安插。已经臣批行发落结案。以上四事,多因顽劣之民不忍小忿,又或因形迹可疑,一时好事者造为讹言。乍闻殊觉骇听,详察却无实据。臣与督臣刘世明严饬该有司,细心查究,已各得其本清,次第完结。理合具折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但不遗漏细微,逐见随闻,悉与处断。奸匪之徒具有耳目,知汝等大吏如此留心稽查地方,自当改行敛迹,化有事为无事矣,何至酿成大案?慎勿因其小而忽之。
一七一福建巡抚赵国麟奏台湾知府王士任携眷过台折
同日又奏:
窃查台湾文武官员向无携眷过台之例,汀州府知府王士任调往台湾府,伊随任止有一妾,正在新产之后,内地无可寄顿,将隐情面禀,恳准携带,臣以事属违例,未便允许。去后,嗣据管厦门汛口泉防同知报称:查验过台船内,王士任带有家眷,臣即就商督臣刘世明,回称此系臣子私情,当为奏明。今问督臣刘世明,云已经具折奏闻,伏候圣裁。为此,谨奏。
朱批:曾经有旨批谕督臣刘世明矣。
一七二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闻事折
〔雍正十月三月十七日(一七三二、四、一一),福建巡抚臣赵国麟〕奏:为奏闻事。
雍正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台湾北路营地方大甲西社番,突集番众杀伤兵役,已将事发奔逃之淡防同知张弘章会疏题参在案。适镇臣吕瑞麟游巡至彼,闻变即驻兵半线地方,调度擒拿。臣随与督臣刘世明熟商飞檄台湾文武各员相机剿抚。兹据陆续报称:正月十七日率兵擒拿,逆势不支,遁入大山,恃险抗拒。二月初二日,进山剿捕,焚其寮穴积贮。二月二十日,镇臣吕瑞麟亲自率兵巡哨,凶番仍潜伏肆拒,又逼勒大甲东等社助伊为逆等因。如此小丑,为日已久,未得剿除尽净者,乃缘山势险阻,深林密菁,栽师不能深入久留之故。今吕瑞麟现集兵弁约有四千,分道围困,用计进取;兼欲调用水沙连社番为内应,此虽以番攻番之计,但番心叵测,稍不得心应手,恐反无益有损。所以臣与督臣刘世明商同檄止之矣。臣因远隔重洋,闻信每在兼旬之后,行军机宜随时不同,未便遥制掣肘,已谆嘱巡台二御史臣相机熟筹而行,臣与督臣仍一面飞探确音,会同参酌,务出万全。所有现在情形,合先具折奏闻。谨奏。
朱批:将此折附于请安函内,而函面标题:『奏折二件』,亦可谓不达礼体、不敬之至矣。
一七三福建巡抚赵国麟报台湾南北二路安定情形折
雍正十年五月二十五日(一七三二、六、一七),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恭报台湾南北二路安定情形事。
窃照大甲西社番作歹,经台湾镇臣吕瑞麟同台湾道倪象恺带领兵壮剿抚兼行,已将胁从之朴仔篱等社先后就抚。续有凤山县南路奸民乘机聚众杀伤官兵,经升任陆路提臣王郡亲率弁兵剿遂解散,经臣具奏在案。
今南路奸匪陆续拿获究审,现在严缉首犯吴福生等,到日即可定案。所被焚抢之居民,亦现在行查抚恤,不致失所。其大甲西番亦向镇、道具呈投诉起衅之因,乞怜全命,向后不敢作歹,愿为圣世良番等语。当有土官率领全社男妇老幼四百十九名,造册就抚。现在一面安顿,一面查讯实情,究出首凶定拟。仍于各庄紧要之处安兵防护,俟耕种收成之后掣回外,所有南北两路安定情形,相应具奏以慰圣怀。谨奏。
朱批:览奏台郡南北二路安定情形,朕顾虑之念释矣。
一七四福建巡抚赵国麟报麦收分数并早禾雨水情形折
同日又奏:
窃照闽省仰沐皇上福庇,二麦丰收。据各属陆续报到收成分数:泉、漳二府,十分者居八,八、九分者居二;福、兴二府、福宁一州,十分者居六,八、九分者居四;延、建、邵、汀四府,广种稻谷,二麦稀少,亦皆有七、八分收成。值此青黄不接之时,民食大有接济。上游春间雨水稍多,无碍。自四月至今,通省雨旸时若,早禾茂盛,可期大有。台湾向不种麦,四月间亦连得透雨,禾苗俱已布种。各府米价照常,理合缮折奏闻,上慰圣怀。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览麦收分数,并早禾雨水情形,不禁额手为闽民称庆也。
一七五福建巡抚赵国麟实陈冒荒积弊折
〔雍正十二年三月初一日(一七三四、四、四),福建巡抚臣赵国麟〕奏:为实陈冒荒积弊,恭请圣训事。
窃照劝谕垦荒一案,仰蒙皇上天恩:新垦者分别水旱,宽其升科之限;隐匿者准令自首,立有免罪之条。浩荡恩纶,百姓感戴,踊跃首报。臣到闽后,办理过自首并劝垦田地六百一十顷零,又台湾田园一百七十五甲零,俱经题报在案。
今查有建宁府属之建阳一县,其钱粮缺额缘由,独与各属之欺隐在民者不同。查该县于康熙元年、十七年,两次报荒,共免银一万一千六百余两、米一千三百七十余石,除实在荒田应免外,内有乘机捏报荒田冒免银五千八十余两、米六百二十余石,乃当时官吏作弊,多开冒免欺隐,全不在民。至康熙二十五年,知县李六成恐致败露,始将此冒免银、米二项,匀入有田之户,每田二十亩匀减银二钱三分二厘、米一升五合,名曰「匀荒」。在当时以为官吏脱侵帑之罪,百姓沐减赋之恩,而不知正供有亏,百姓实负冒免之愆。迄今垂五十年,田更数主,愚民罔识从前流弊,竟视现今减少之数为向来一定之额矣。今臣既经查出,欲照现今自首之例,令民首报,实无原荒可首之田,惟有速令将现在田亩,照从前匀减之数,每亩加增,使复原额,庶国课无亏,科则不紊,民亦何辞?但通县粮户久输私减轻粮,一旦骤复原额,力有不支,咸具呈吁请宽限。臣查该县岁征额银止三万五千余两,若将此「匀荒」银五千八十余两,一年全复,细察民隐,艰难似属实情,可否仰邀皇上天恩,准令该县粮民,将冒免银米自雍正十二年为始,在于限年垦复案内,分作三年报升,照数复还全额。臣大书告示,宣播皇恩,数十载冒免负罪之民尽沐皇上如天之德矣。至从前冒免之官民,历年久远,物换人非,查其卷案,尽皆散失,可否无容追究?抑或容臣具本题参,求皇上特旨从宽,洪恩出自皇上。臣谨会同总督臣郝玉麟据实奏请。伏乞皇上恩赐批示遵行。谨奏。
朱批:冒荒隐赋至如许之多,诚为积弊,虽云年久物换人非,既经查出,岂可模糊了结?自应具疏题请照增复额;将始而捏报、继而匀减之历任失察各员一并详参,候朕另降谕旨宽免处分,方属合宜。但此意不可预为宣露也。
一七六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雨水晚禾情形折
雍正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日(一七三四、一○、二一),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
闽省百姓,仰赖皇上洪庥,连岁雨旸时若,今年早稻丰收分数,已会同督臣郝玉麟缮折奏闻。兹八、九月内连得时雨,臣因公出郊,随便查看,晚禾青葱,遍野畅茂可观。迭据各县禀报:雨水亦极沾足,禾苗俱各秀发,民情欢庆。米价照常,每石九钱至一两零数分不等,并不高昂。台湾地方,亦据报称七、八月内得过透雨数次,田禾、杂粮匀属有济。理合将近日雨水、晚禾情形奏闻:以慰圣怀。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全闽雨旸调顺、晚禾畅茂情形,遥顾海疆,曷胜慰悦!
一七七吏部左侍郎仍兼管户部侍郎事史贻直奏奉差福建审案及教导督抚事折
雍正七年正月二十日(一七二九、二、一七),吏部左侍郎仍兼管户部侍郎事臣史贻直谨奏:
臣奉旨差往福建审理乔学尹及禅济布等案,又面奉谕旨,命臣教导福建督臣高其倬、抚臣刘世明。臣于上年十二月内到闽,即会同督臣高其倬、内阁侍读学士臣西柱,一面先提集各案卷宗及案内官犯证佐。抚臣刘世明于本年正月到任,所有应查应审之事,容臣等次第办理,分案具奏外;臣遵奉谕旨,于接见督臣高其倬、抚臣刘世明之时,即详加教导。仰惟皇上洪慈,覆载体恤臣下者无所不至;圣哲天亶,照临臣下者无所不周。凡属臣工,幸得遭逢圣主,皆当竭尽忠诚,力图报效。况督、抚为皇上特简之大员,信任专而委畀重,一切兴利除弊、整纲肃纪之事,尤当不避嫌怨、不惮勤劳,不博长厚虚声,不踵因循陋习;事事凛遵训旨,实力奉行,庶几民可以安,吏可以察,政可以举,教可以兴;贪墨者知惩,豪强者敛迹,盗风止息,国赋阜盈,文武协和,兵民辑睦。方无忝节制之重任,方无负简畀之殊恩。今试问心自揣果能如此奉行尽善,经理咸宜乎?夫督、抚者,群吏之表也;政治者,斯民所观化也。若大臣身任封疆,不能使地方日有起色,风俗日见淳熙,其何以膺节钺而无愧乎?故必行之一年则有一年之成效,行之数载又有数载之规模;而悠忽从事,苟且自安,皆当深戒也。虽才具或有短长,智虑或有深浅,而有志自励者无不可学习而至。试观今日督、抚中,如鄂尔泰、田文镜、李卫等,俱重荷皇上之殊恩,备极人臣之荣遇,而要其所以上合天心者,皆由于事事悉能仰遵圣训,而又克尽其抚绥封疆之职,其吏治、民风实有可观,故能仰邀恩眷至于如此。古人云:『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岂可同为督、抚,不思效法,而甘居此数人之后乎?然所以致此者,非仅行一文、张一示,遂可为遵行不怠也。亦非举一吏、劾一官,遂可为奉职无欺也。即不然,或奉皇上之谕旨,勉行数事,凛皇上之天威,矫饰一时,皆不可为臣心已殚、臣力已尽也。大凡人臣事君,不但当以身事,更当以心事。此心惟知有君,而不知有人;此心惟知有君,而并不知有己,斯可以身任封疆之重。盖心者身之主,此心既肯许国家,自然公忠自矢,至诚无欺,不必有意迎合,而办理之事协乎至当,不易之理自能上契圣心也(朱批:能言及此,卿心可见。以之劝勉高其倬、刘世明,伊等能从与否,尚需观其后效。朕先庆得一堪为股肱之史贻直矣。勉之)。臣材识庸愚,何能宣示圣训于万一?然日侍禁廷,历有年所,谨将皇上平日之所以训臣及臣平日之所以凛遵者转相诰诫,务使其咸喻圣心,各知劝勉。其余一切应行教导之事,尚容臣公余之暇,随时随事,详悉尽言(朱批:好,竭力言之,无避烦琐)。臣观督臣高其倬,历任有年,老成练达,办理海疆事务细密有方;但其性情和缓,静镇有余,而刚断不足(朱批:所论是当之至)。必须稍加振作,以济柔和,方为尽善。抚臣刘世明虽系初任海疆,而感激天恩,志图报效,人亦明爽,可以有为;但历事末久,稍俟熟习地方情形,自能善其展布(朱批:朕亦甚为期望于伊)。伊等跪聆圣训之下,俱各感激欢忻,共思益加勉励,仰报圣恩,除督、抚两臣各另折恭谢天恩外,所有臣遵旨教导过督、抚二臣缘由,理合覆奏。至于闽省大小员弁,凡因公进见时,臣俱留心察看,于宣扬圣德之余,复又励以官方,并询其土俗、民情,叩其治行、政事,务使咸勤职守,共效循良(朱批:甚好,留心记来,以备朕之顾问可也)。
再,闽省上年田禾虽稍歉收,然仅止福、泉二府中之数州、县,晚禾微欠雨泽,早禾原属丰收,统计尚有五、六分收成;其余俱各丰稔。今蒙皇上大沛恩膏,蠲免历年民欠,截留漕米接济。近奉恩盲,又将台湾之未补仓粟二十五万石概行豁免,闽中米价每石顿减一钱有余,兵民绅土皆感激天恩,欢呼载道(朱批:此亦民情之所宜有)。现在闽省百姓,比户宁居,人咸乐业。臣目击舆情,鼓舞爱戴(朱批:观此情形,朕怀深慰。料卿必不忍欺诳也)。理合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遵旨教导之语,朕嘉悦览之。闻此而不感奋振作者,则诚为木石矣!高其倬亦有覆奏折来,阅其情词,十分肫诚恳切,似有动心光景。但恐熟处难忘,于汝回京复命后,又仍循前辙也。临行时可再谆谆劝勉之。
一七八侍郎史贻直、总督高其倬、巡抚刘世明、学士西柱奏审禅济布参周锺瑄并与景考祥互揭案折
〔雍正七年二月初八日(一七二九、三、七),侍郎臣史贻直、总督臣高其倬、巡抚臣刘世明、学士臣西柱〕奏:
窃原任巡台御史禅济布折参台湾县革职知县周锺瑄并与原任巡台御史景考祥互揭一案,臣等遂口秉公察审,俱各取有确供。
查周锺瑄额征正榖外,违例加派耗银六千七百五十两。除馈送银两、举放钱债轻罪不议外,合依官吏非奉上司明文因公,科敛所属财物入己者,计赃以枉法论,八十两绞律,应拟绞,监候。禅济布系蒙皇上特差巡台御史,不能洁己率属,收受属员衙役馈送,又给发本钱,纵容书役张浩等,于所部内典当财物,违禁六分取利,且诸事任性,行止卑污,实属有玷官箴。应请敕部严加议处。景考祥参劾禅济布之处,虽审明并无挟怨情弊,但身为御史,奉命巡视台湾,乃袒庇年侄陈朝棨,带令冒籍,亦属不合,相应一并交部严加议处。知府范廷谋,于搜查周种瑄赀财时,虽审无徇私情弊,但周锺瑄系范廷谋本管属员,违例加征耗榖,并不查察揭参,实难辞咎,应与从前徇庇不行揭报之各上司,于题本内逐一查明列参。
至于案犯繁多,其应行究拟之处及周锺瑄、禅济布各名下应行入官银钱、物件,统容臣等于题本内接律拟罪,照追入官。谨将审讯过各案大略情由缮折,先行奏闻。谨奏。
朱批:览所审理究拟之处,甚属公当详明、具题到日有旨。
一七九吏部左侍郎仍兼管户部待郎事史贻直奏明事折
雍正七年三月十二日(一七二九、四、九),吏部左侍郎仍兼管户部侍郎事臣史贻直谨奏:为奏明事。
雍正七年三月初十日,臣行至江南常州府地方,接到吏部咨文一角,内开:钦奉谕旨,着臣会同高其倬、刘世明,将福建知府以下、知县以上各员优劣,详加甄别,造册具奏等因到臣。臣于上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抵闽,所有奉命查审各案,臣昼夜办理,业经逐案审明,已于本年二月十三日事竣,由闽起身回京复命。今途次接准部咨,蒙皇上命臣会同督、抚二臣,将福建知府以下、知县以上各员优劣、详加甄别,造册具奏。所有臣审过禅济布揭参周锺瑄一案、乔学尹一案、清查闽省库贮钱粮一案,俱各缮本,分案具题。又提臣蓝廷珍奏监生陈华岳侵占庙地一案,另缮折具奏。俱一面交与臣部主事朱叔权先行赍领进京,恭呈御览;臣一面仍由江南常州府星驰赴闽,遵旨会同督臣、抚臣甄别各员,除俟核定优劣,造册具奏外,所有臣再行赴闽缘由,理合奏闻。谨奏。
朱批:朕未料尔办理如是爽速也。今既途次接奉谕旨,复回闽省,深惬朕怀。
一八○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闰七月二十四日(一七二九、九、一六),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谨奏:为奏闻事。
窃查福建九府、一州,晚禾在在布插,田水俱足;惟闽县、侯官、福清、惠安四县,雨水缺少,今正在望雨甚亟之时,据各县报称:于闰七月初十、十一、十三、十五、十六等日,俱得有透雨,四野沾足,现在田禾秀茂倍常。其余各府县于数日内报称得雨者亦多,田禾俱各畅茂,行见丰收可望。
再查通省米价:省城及汀州府,每石一两一钱;兴化、建宁二府,每石九钱;泉州府,每石八钱一分;漳州府,每石一两零五分;延平府,每石一两一钱二分;邵武府、福宁州,每石一两一钱五分;台湾府,每石九钱四分。臣又访闻向来省城内每遇乡试之年,各府士子云集,米价昂贵;惟今岁米价照常甚平,总因早稻丰收,民间家给人足之故,实属升平景象,理合一并奏闻。谨奏。
朱批:览奏得雨及米价情形,朕怀深慰。汝今署理闽督,若能坚持初志,不稍迁移,朕可保休征堪致,有感必应也。
一八一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雍正七年闰七月十七日,臣接台湾巡察御史赫硕色、夏之芳手札云:今岁春夏,台地雨旸时若,惟七月终旬,望雨孔亟,二十五、六、七等日,甘雨大霈,沾足及时。惟二十六日夜大雨之中,飓风兼作,来自昏黑,猝不及防,商、哨等船,多吹送沙滩岸上,溺没者亦有;积年颓敝之瓦厝、草房,亦有倒塌。查各处田禾俱云早禾已割,晚禾才经插莳,正在趁水栽种,甘雨及时。风过之后,地方安静,人情帖然;至房舍、船只,仍饬文武衙门清查确报等语。续据台湾道、府、厅、县报称:台地于七月二十六日夜,飓风大作,雨势甚暴,海水涨溢数尺。二十七日卯时稍息。查田禾得雨甚为茂秀,并无损伤。惟大小商哨船只、民居、营房、木城、盐仓亦有损坏漂失,并淹死哨丁、民人、商渔水手等,现在确查另报。又据台协水师副将禀报:七月二十六日酉刻,大雨飓风,查有击碎哨、商船只,并吹倒民居、营房、衙署房屋,潮水骤长数尺,军工厂中桅木板料漂失澳中,交厂变价船击碎三只、破坏五只,三营战船亦有漂失杠椇、或击伤船■〈舟皮〉水底,俱堪修理,现在修整,以备哨防。惟定字十四号船,被风击碎,淹死兵丁五名;澄字八号、十六号船防守鹿耳门,被风击碎,淹死兵丁尚未查明,容俟另报。并据台郡总兵,澎湖水师副将各禀报到臣。臣随飞差臣标把总有往台湾,确查田禾、民居、船只及淹没兵民实数,并加意安抚,设法赈恤。俟查明到日,另疏具题外,所有台湾得雨被风情节,合先奏闻。谨奏。
朱批:查明伤损,加意抚恤之候,朕另为斟酌,更降谕旨。
一八二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慎选参游都守之员以收得人之效折
同日又奏:敬陈慎选参游都守之员,以收得人之效事。
臣查得福建一省,自督、抚、将军以及提、镇共统辖七十营,计参将、游击、都司、守备等官共一百二十余员。凡有沿海地方缺出,例应总督衙门拣选人员题补。是为督臣者必须察知该员平日之操守若何、政绩若何,孰宜于陆路?孰宜于水师?晓然于胸,了如指掌,然后一遇缺出,即可择其人地相宜之员,题请补授,庶于地方有益。臣蒙皇上天恩,畀署督篆以来,凡近省武职各官,每于因公进见时,臣俱留心察验,其余远驻各营之参、游、都、守等官,臣到任未久,多有未经谋面者,臣俱斟酌道里之远近,现在陆续轮流调验。惟台湾一府,远隔重洋,各营武职未便照内地之员轮流调验,臣细细留心察访,自可悉其优劣。
但全省之幅员甚广,臣一时之耳目难周,若不体察明确,一遇缺出,即冒昧题补,倘该员不宜于升调之缺,必致贻误地方。臣不揣愚昧,恳求皇上天恩,准臣自闰七月初六日接印之后,此数月内遇有应臣题补缺出,容臣咨商水陆提臣,令提臣于营员内拣选合例之员,咨送到臣,臣复亲加验看。如果人材壮健,弓马熟娴,习知水性者,臣即具题请旨。俟臣将各员轮流调看完毕,此后遇有缺出,臣即可拣选熟悉之员题请补授。如此,不特臣心得以少安,地方亦收得人之效矣。臣为慎重海疆起见,谨缮折奏明,仰祈睿鉴。谨奏。
朱批:此奏是,交部议覆,有旨。
一八三署福建总督吏部左侍郎史贻直奏酌通福兴泉漳四府之积榖以免浥耗以实仓储折
雍正七年八月初二日(一七二九、九、二四),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谨奏:为敬陈酌通福、兴、泉、漳四府之积榖,以免浥耗、以实仓储事。
臣自署理督篆以来,无时不以仓储民食为念。因查福建全省地势为东南最下之区,内惟延、建、邵、汀四府及福宁一州,地处上游,在省属为略高之所;若福、兴、泉、漳四府,更居卑下,每岁湿热熏蒸,仓榖易于霉坏,从前原有存七粜三之例。祇因福建滨海之地,惟台湾一府与延、建、邵、汀四府、福宁一州,均系产米之乡,其福、兴二府及府属各厅、县,将仓榖粜出甚易,买补最难,而定例内凡前任官折价存库者又不许新任官接受交代,典守各员畏惧因循,不敢轻言粜易,窃恐积贮年深,仓榖必多红朽,若不及早设法图维,将来即将典守各员各处追赔,究于仓储无补。
臣谨详细筹划得一变通之法。查福、兴、泉、漳四府之仓,及府属厅、县各仓,共额贮榖九十五万五千五百余石。每年台湾例应碾运米五万石赴泉、漳平粜,又应碾运兵眷米一万二千余石,又应碾运厦门提标、金门镇标兵米二万一千余石,合计应运米八万三千余石。若令台湾停其碾米,照一米二榖,竟将榖十六万六千余石运至厦门,令福、兴、泉、漳四府及府属各厅、县,按其积榖之多寡,派令分运各仓,即将府、厅、县各仓内现贮旧榖照数碾米,以为平粜及碾运兵眷、厦门提标、金门镇标兵米之需。似此出陈易新,陆续转换,旋易旋补,旧榖既免积久陈朽之虞,仓储亦无悬久不补之弊。轮至六年之内,即可尽易新榖存仓。嗣后岁岁遵照更易,诚为经久可行之计矣。至于台湾改米为榖,运脚自当倍增,福、兴、泉、漳四府及各厅、县由厦门运榖入仓,不无运脚等费,臣又从长筹划。查福、兴、泉、漳四府及所属之榖,虽照时价酌减平粜,台湾之米价贱,而内地之米价昂,除解还台湾米价外,此中尚有盈余,即以此盈余之价为加添脚价之需,足敷各项之用,合并声明。如蒙俞允,容臣另疏具题,伏乞睿鉴施行。谨奏。
朱批:出陈易新,转移得法,足见筹划精详,应如是办理者。
一八四署福建总督史部左侍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一七二九、一○、一九),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地方于七月二十六日,因雨骤风狂,击碎商、哨船只,淹毙兵丁,吹坏瓦草兵民房屋,臣据报即专差标员前往确查,并飞檄台湾镇、道文武各员,将损坏船只、兵民等逐项查明具报,随经缮折奏闻。续据文武各员将七月二十六日被风情形逐一细查呈报前来。又于八月十七日,据澎湖副将报称:七月二十六日,澎湖虽有风雨,卑职两营哨船俱各平安,房屋无损。今于闰七月二十三日,东南风发,三更忽转,飓风骤雨,人力难施。本营宁字四号、十五号战船二只,冲礁击碎,片板无存,淹没兵丁十名,沈失军械等项;兵民房屋、商船多有损坏飘失,查明另报。并据台湾镇臣报同前由各等因到臣。
臣查台、澎先后被风,兵民遭溺,情殊堪悯,且损坏房屋颇多,诚恐沿海兵民一时无力起盖,不得不亟为筹划安全。臣仰体皇上爱养兵民至意,即于恩赏臣养廉银内捐银一千两,遣员赍银前往,并飞檄台、澎文武各员,将溺故兵民,及商船户、水手人等格外厚加赈恤,吹坏之民房,分别有力、无力之家,逐户给银修整,务使各安宁宇。至于吹倒之营房,塘汛关系更属紧要,尤须速行修葺。臣查台湾耗羡银两,除酌派各官养廉外,尚有存公银六百余两,原属备贮公用之项。臣一面飞饬地方官动支,会同营员先行勘估修葺,如有不敷,再行详请拨给。现在兵民俱各得所。除报损战船、军械等实在、飘失若干,容臣造具确册,另疏题请动项兴修外,所有据报台、澎两次被风情节及臣捐银赈恤并动用公项饬修营房各缘由,理合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被灾兵民亟应加意抚恤,捐赈之银为数似少,如不敷散给,可于准泰关税盈余内动用,一面奏闻可也。
一八五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九月十九日(一七二九、一一、九),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各营换班兵丁,例应派拨内地千、把总一员管押过台,仍令该弁将赴台之兵丁送至各营收伍,即将各营期满之兵丁带回内地;此向来之旧例也。臣访得从前管押兵丁过台之弁员,如送至南北两路及淡水各营,俱有数百里之远。中间经由番社地方,往往役使番民,勒供酒食、柴草、牛车,稍不如意即将番民凌辱,甚为滋扰。台湾镇臣因该员系内地营弁,非其统属,不便严加约束,以致番社每受扰累。臣思戍台兵丁,每岁陆续换班,络绎不绝,似此频频苛索,番民何以堪?此臣闻知既确,何敢不亟除此弊?随即移咨水陆提臣,并通饬内地、台地各镇营一体遵照:嗣后凡有换班兵丁,止令管押之该弁送至台郡,将兵丁花名册呈送台镇衙门查验明白,即令镇臣于伊本标内另委妥员转押兵丁,送至南北两路及淡水各营入伍,随将各营应换回内地之班兵,造具清册,交原押之该弁带领回营。如此,庶转押之员悉属镇标管辖之弁,镇臣即可就近严加约束,自不敢仍前扰累番民。原押之弁员,止令在台守候管领换班兵丁,不令前往番社,则无从滋事,而番民之感沐皇仁益无涯矣。
再,查澎湖换班兵丁虽系台镇所属,但与台湾尚隔一洋,毋容远送台镇,应令送至澎湖副将衙门交收入伍,合并声明。谨奏。
朱批:番民得免扰累,自然久远相安;料理可嘉之至。
一八六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奏参员罪有可原仰恳宽宥以励人材折
〔雍正七年十月二十一日(一七二九、一二、一一),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谨奏:为参员罪有可原,仰恳圣恩宽宥,以励人材事。
窃照原任台湾南路营参将林子龙,于雍正五年军政时,因原任台湾镇臣陈伦炯以该员招会婪赃、纵兵聚赌、废弛营伍等款揭报,经督臣高其倬据揭题参,奉旨提审在案。今据府司审解到臣,臣复逐款详加审讯,除纵兵聚赌、废弛营伍二款毫无凭据,均系陈伦炯妄揭外,惟招会婪赃一款,讯明因林子龙奉文调考军政时,有台湾义民功加陈庆传见子龙缺乏盘费,邀同曾士高等一十四人共凑银二十两,公送盘费,于雍正五年七月初二日交送子龙署中,至七月初四日子龙始令陈庆传散还,后经曾士高等复又送入,子龙始终不受。历审并非婪赃,亦无入己,但不合迟留两日始行发还,不无先侵后吐情弊。今将林子龙照例拟杖折赎,臣另疏具题在案。
但臣细查林子龙从前效力戎行,颇着劳绩,臣于提审之时,亲见该员人材壮健,应对明白,且所揭各款,似属冤抑。臣日侍禁廷,仰见我皇上爱惜人材,凡遇臣工有寸长足录,无不随材器使,是以人才之盛,蔚然可观。今林子龙一员,臣见其人尚属可用,若遽令罢斥,甚为可惜。臣因人才起见,不敢不据实奏请。倘蒙圣恩俯念该员罪有可原,赦其小过,予以自新,俾令来京引见,可否委用,出自天恩,非臣所敢擅便。为此缮折请旨。谨奏。
朱批:据奏林子龙罪有可原,人材尚属堪用,朕嘉是览之,已有旨谕部矣。
一八七署福建总督吏部左待郎史贻直、福建巡抚刘世明奏闻事折
雍正七年十一月十二日(一七二九、一二、三一),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福建巡抚臣刘世明谨奏:为奏闻事。
窃臣接准内阁字,知雍正七年六月初六日,奉上谕:『向来各省督、抚奏报年岁收成,皆云几分至几分不等,似此未曾分晰清楚,未免朦混。嗣后可细加分别。一府之中,如九分者居十之几,八分者居十之几,照此类推,据实奏报,则朕可以详悉收成之分数。尔等可密寄信与各省督、抚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到臣。臣随檄行布政司遵照在案。
目今晚稻收成已届,据布政司潘体丰详称:查得福州府属,收成十分者居十之三,九分者居十之四,八分、七分者居十之三;兴化府属,收成均系八分;泉州府属,收成十分者居十之一,九分者居十之二,八分者居十之二,七分者居十之五;漳州府属,收成十分者居十之一,九分、八分、七分者各居十之三;廷平府属,收成十分者居十之三,九分者居十之三,八分者居十之四;建宁府属,收成十分者居十之四,九分者居十之三,八分者居十之二,七分者居十之一;邵武府属,收成十分者居十之二,八分者居十之八;汀州府属,收成九分者居十之二,八分者居十之三,七分者居十之五;台湾府属,收成九分者居十之五,八分者居十之五;福宁州及所属,收成九分者居十之三,八分者居十之五,七分者居十之二。各处米价平减,军民称庆。臣谨会同抚臣刘世明合词缮折奏闻。谨奏。
朱批:览奏曷胜欣悦,此皆卿等忠诚感召所致。史贻直能如是立心,经理闽疆,自蒙上天锡佑;此理显而易见,无足异者,其奈庸流多自覆□而不能确信耳。
一八八署福建总督吏部左侍郎史贻直请旨事折
同日,〔署理福建总督印务吏部左侍郎臣史贻直〕又奏:为请旨事。
窃照休致海澄公黄应缵因争袭世爵,经臣议同督臣高其倬,抚臣刘世明审明、以伊侄黄仕简堪膺袭爵,奏闻在案。现在饬取宗图印结,另行具题。
但黄应缵既经告休,理应安居乡里,循分自守,岂得恃其世爵恣意妄行?臣署事以来,访知黄应缵平日陵虐小民;蔑视府县,因其恃有钦颁印信一颗,动称公府文书可以直达部院,肆其强横;尤可异者,应缵争袭一案,经臣会审具奏,所有钦奉皇上朱批谕旨,岂敢轻以示人,乃黄应缵系此案听审之人,竟敢擅用印文,遣人赍投臣署,公然索看朱批奏折。傲慢无礼,不遵功令,莫此为甚。以臣总督衙门,应缵尚敢如此肆无忌惮,其平日目无地方官吏,不问可知。臣查当日颁给海澄公印信之故,因彼时海氛未靖,海澄公标下设有官兵,不得不颁给印信,以资统辖。今海澄公标下官兵,久奉裁革,印信实无所用,抑且因此滋事,实于海疆地方甚不相宜,仰请皇上将海澄公印信敕令送部销毁。将来黄仕简承袭之时,另颁敕书一道,俾其世袭。如此则不特黄应缵不致怙侈蔑礼,克保身家,即将来嗣袭之员,皆知安分,不敢复蹈前愆矣。为此,缮折请旨,伏乞皇上批示遵行。谨奏。
朱批:已有旨矣。
一八九广东总督革职留任郝玉麟奏闻事折
〔雍正十年四月初六日(一七三二、四、三○),广东总督革职留任臣郝玉麟〕奏:为奏闻事。
窃臣庸陋下材,膺受封疆重任,今又荷蒙圣恩,着臣署理福建总督印务,臣益兢兢惕励,敢不竭尽驽骀,力图仰报?
前因台湾土番不靖,拒敌官兵,臣以闽省接壤,缓急宜防,檄令近界员弁留心探访,并檄饬沿海镇协各营,多拨游巡,密加防范。嗣陆续据报:凶番猖獗,官兵屡被杀伤。台镇总兵官吕瑞麟于二月初六日,遣岸里、后垄二社士官,赍带元宝、玛瑙珠、眉额、绫袄等物,前往招抚。初七日,阿里史、牛骂土番,在犁头庄截途杀死挑贩数人,淡水路不通等由到臣。臣探得凶番实无多人,原不足虑,但闻台地客民杂处,每多作奸煽惑,自应慑以军威,速为殄灭,安抚善良,俾凶番咸知凛遵国法。若未经大振军威,使其畏威怀德,遽行招抚,苟且完事,似非奠安海疆之策。臣查厦门距台甚近,一切军机事务便可料理。臣今由漳州一路先到厦门,面询提臣许良彬,细访一切情形事宜。如凶番已就擒缚,臣即赴福州驻札衙门办事;若凶番尚在未靖,臣即一面相机斟酌料理,务期仰体圣心,悉心寿画、宁谧地方,稍图报效于万一耳。为此,恭折奏明,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汝其酌量行之。
一九○署福建总督郝玉麒奏台疆安帖情形折
雍正十年五月初七日(一七三二、五、三○),署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台疆安帖情形,仰祈睿鉴事。
窃臣荷蒙皇上命署福建总督印务,于四月初六日自粤起程,因屡闻台湾土番不法戕害官兵,当经恭折奏明,先赴厦门就近相机料理,随抵漳州府地方,询问文武各员,佥称台地尚在未靖。臣即于四月二十八日渡海到厦,据提臣许良彬备言台匪情事,并云准升任镇臣王郡移请拨兵,随经檄调弁兵赴台策应。署督臣阿尔赛亦檄拨兵二百名赴台应用。又见厦门商民亦多惊惶,并经酌拨兵丁,分行防范等语。
臣查土番原无足忧,窃恐奸民乘间煽惑,致使地方不安,必须严加防御,随与提臣细加筹划,酌拨陆路弁兵赴台候调,并严饬水陆汛防加意巡缉。兹于五月初四日,接到提臣王郡致署督臣阿尔赛双羽公文一角,臣拆阅内开:南路奸民一事起于凤山县浊水溪、阿猴林等处。三月二十九日,贼到冈山汛与兵大杀,三十日贼焚旧社,四月初一日,焚石井猴洞,竖旗招匪,旗写「大明」等字样。初二、初三,攻打埤头营盘,烧毁万丹巡检衙署。本职随亲带弁兵赴旧社、冈山等处,率同弁兵杀贼,大败。守备张玉、外委千总陈学圣、外委把总郑光弘、兵丁陈得添等八名,奋勇阵亡。本职于初六日回府。现在贼散民安,擒获首贼萧田等,便宜正法;余孽正在搜捕,惟吴福生一犯尚在悬赏购缉。土番各社俱已就抚,止有大甲西首犯,罪在不宥,分别办理。是北路剿抚颇有就绪,南路小丑扑灭已经荡平,并止署督臣阿尔赛所拨兵丁不必过台等语。此皆皇上恩威远播,奸匪就擒,地方已获宁谧,臣随致札提臣王郡,务将未获凶番、奸匪料理妥协,使海疆得以永靖。至王郡既止署督臣阿尔赛所拨兵丁不必过台,臣与提臣所拨兵丁随檄行缓拨去讫。
臣又接台湾府报文:本年自春以来,少有霖雨,今四月初七、八、九等日,府属台湾、诸罗、凤山三县,时雨沾足,早禾、杂粮、芒蔗咸皆茂盛,民心欢悦。彰化得雨情形,现在饬查等语。臣阅报文,不胜为台海兵民欣幸。仰沐皇上洪福于无疆矣。
除南北两路启衅缘由容臣细查,诸案分别具题外,切念台地被难民番亟宜抚绥安辑,出征弁兵亟宜犒劳,阵亡、带伤弁兵尤宜优恤,义民亦当奖励,臣谨宣扬圣恩,现在逐一料理,以示劝勉,并行令台湾府酌动库项一千两,分交提臣王郡、镇臣吕瑞麟,以为行间赏恤之用,事竣开报会夺。现在沿海一带人民,闻知台地已经宁谧之信,兼有多船装载米粮赴内地粜卖,厦门地方米价甚平,人民安堵。臣谨将准到提臣王郡知会台湾安帖情形,会同水师提臣许良彬恭折合词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台郡安帖情形,朕怀深慰。
一九一署福建总督郝玉麟奏闻事折
〔雍正十年六月二十日(一七三二、八、一○),署福建总督臣郝玉麟〕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北部凶番纠众复行猖獗,据总兵吕瑞麟请迅发内地水陆兵三千名前赴听调,经臣与提臣许良彬、署提臣阿尔赛檄调齐备,并将番匪情形。及臣移咨提臣王郡亲赴军前调回总兵吕瑞麟御防府治各缘由,逐一具奏在案。随据军前禀报:拏获逆番元凶大武厘、奸匪温赐等犯。又据台湾道倪象恺禀称:番逆汉奸乘前撤兵之际,复起邪谋,欲称番王煽惑,各社观望效尤,附近居民不获安业,兵民被害者甚多。经访拏谣言惑众,假番放火杀人之林毓、黄龙等杖毙,渐见宁贴。有近山百姓田禾布野,惧番扰害,不敢归庄。守备林元禀报:沙辘等社凶番聚党数百,前往中港地方拥抢港中生理船二只,杀死船上人六、七名,烧毁南日营盘,官兵放枪打死凶番四名,余番始散。又准提臣许良彬咨开:准台湾道咨呈诸罗县庄民傅玉琳等禀县:水沙连社番酗酒,意要作歹,请预为防范。随咨王提督拨兵驰防。又据臣差探禀报:凶番听得内地大兵将到,踞沙辘地方海防厅旧署为穴,砍竹围栅,中起望楼,不时执旗游巡等语。臣查土番本无能为,总因汉奸煽惑,指使效尤,不法荼毒地方,扰害良民,罪大恶极。今据报,官兵船只实时各得顺风开驾,安渡重洋,俱已陆续到台,仰仗皇上天威,百姓得以安堵。接提臣王郡来字云:台地夏秋多有雨水,九、十月间进剿,一鼓可得,俟到行营,相机变通,不敢拘滞。现在先委参将李荫樾统领大兵,驰赴北路等语。臣查台地南北二路辽阔,各要隘处务期密行布防,使番逆无可逃窜。随札嘱王郡并严饬台湾道、府,遣拔兵壮卫护民人,令各归庄收获去讫。
再查台湾道倪象恺,人虽稍有才具,而性情偏执,与众不睦,不便留于军前。臣一面檄调该道即回府治,料理地方事务,一面会商抚臣赵国麟暨布、接二司,详加选委署淡水同知尹士俍前赴北路军营接办一切事务,着听王郡指示。
所有土番近日情形,臣谨缮折奏折,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奏逆番情形,知道了。详慎办理,毋忽!
一九二署福建总督郝玉麟奏调补台澎之武职照旧例附支俸薪折
雍正十年七月二十六日(一七三二、九、一四),署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调补台、澎之武职,仰恳圣恩准照旧例附支俸薪,以资日用事。
窃照闽省台湾、澎湖二处,路隔重洋,远在海外,从前凡由内地调补台澎武职,虽未经接受新扎,仍在原营附支俸薪,以资日用,每年汇册奏报在案。兹据福州城守副将马召南禀称:有右军守备彭捷,于雍正九年四月调补台湾镇右营守备,本年八月始行领札,在旧任附支过俸干银三十八两有奇。右军千总黄起龙于雍正九年正月,调补台湾北路营千总,本年八月始行领札,在旧任附支过俸干银四十一两有奇。该备弁俱现在台地,藩司因近今不准附支,无可着追,就近在卑职营内七月分兵饷一并扣去还项。现在措处散给,恳祈追还等语。臣查闽省调补台澎员弁,因其人材可用,方行拣选,任以海外要地,若俟接授新札始支俸薪,则周年半载之中,该员所遗内地家口养赡,以及办公日用均无所资,未免有艰窘之虞。臣愚见除调补内地之武职,仍照定例遵行外,其调补台澎员弁,可否仰恳皇仁,赏照旧例支俸薪以济日用,俟接授新札,即于新任起支,其从前已经附支者,免其追缴。洪恩出自圣裁,各员弁感激天恩,自当倍加奋励,益图报效矣。为此,谨奏。
朱批:此奏甚是,候另旨谕部。
一九三署福建总督郝玉麟遵旨覆奏事折
同日又奏:为遵旨覆奏事。
本年七月二十三日,准兵部寄到内阁大学士臣鄂尔泰等钦奉上谕:『据福州将军阿尔赛奏称:台湾地方甚属紧要,镇臣吕瑞鳞熟谙水务,置之内地,固为勤慎之员,而于台镇殊觉未便,今可否将吕瑞麟调补金门镇,令李之栋仍回原任。其台湾总兵一缺,臣查澎湖副将章隆持重干练,才堪肆应,似可委署台镇印务。再查福宁镇臣冯吉品才具练达,留心地方,或以冯吉品调署台镇,而以章隆署理福宁镇务,倘蒙俞允,其章隆所遗澎湖副将员缺,仍遵前旨,令陈伦炯署理;其兴化协副将员缺,请敕令督臣遴选补授,似于海疆有益等语。尔等可将阿尔赛所奏,密寄信与郝玉麟,令其悉心斟酌,若各员果能胜任,着郝玉麟就近酌量,于台湾军务就绪,吕瑞麟可以更换之时,宣朕谕旨,应署理者署理,应补授者补授,令各员前赴新任,一面奏闻。倘郝玉麟另有所见,或更有可用之人,着速行奏闻请旨。钦此』;钦遵。臣查台湾镇吕瑞麟领兵进剿土番一案,驭兵无术,毫无筹度,以致土番滋扰,地方百姓受害,是以调回府治弹压。该镇既已遗误军务,应治以不职之罪,但其尚谙水务,可否革职留任,调补金门镇戴罪图功,洪恩出自圣裁。
至台湾为数省藩篱,所关最为紧要。查署福宁镇副将冯吉品,虽办理营务甚属明白,但于台湾风土、民情未经熟悉,其余各镇亦俱不相宜。至于章隆,原系兴化协调任澎湖副将,已准部咨饬令赴任,乃延挨不往,反行挠道来省,明知军务孔亟,忽云请假修坟,如此居心行事之员,似不便委署台镇。臣查有广东碣石镇总兵苏明良,巡察地方事务最为勤谨,更能安辑兵民,协和文武;且才品兼优,曾任闽省漳浦营守备,康熙六十年随师进剿台匪,着有劳绩,风土、民情素所熟悉,若以苏明良调补台湾镇总兵,洵属人地相宜。臣谨遵旨敬抒愚昧之见,据实奏闻。再,除陈伦炯经臣奏请委署台协副将,奉有俞旨,其兴化协副将员缺,已经委员署理。俟军务事竣,容臣确核军前实力办事之员,另行具题请旨,以示鼓励。合并声明,统祈皇上睿鉴施行。谨奏。
朱批:览奏,知道了,另有谕旨。
一九四署福建总督郝玉麟据报进剿番社情形恭折奏闻折
雍正十年八月二十八日(一七三二、一○、一六),署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据报进剿番社情形,恭折奏闻事。
窃照台湾北路土番自作歹以来,原未慑以军威、经加惩创,是以狡诈反复,焚掠村庄,肆无忌惮。自提臣王郡同巡台御史臣柏修率领官兵,于七月初六日到彰化县之鹿仔港,因值雨水之候,道路泥泞,暂住鹿仔港地方。十六日,天色开霁,提臣即密遣官兵分作四路,亲身于十七日辰刻合攻附近县治梗阻道路、素称强梁之阿束社歹番。我军枪炮齐发,社番逃遁入山,官兵奋勇追赶擒杀番贼三名,其被鎗炮打死者甚众,焚其草藔、积聚,毁其望台、瞭楼,各乡百姓夺其前被抢掳之牛羊、农具,不计其数。提臣即由阿束社到彰化,御史臣柏修亦于是日由鹿仔港到县。二十二日,提臣踏勘大肚各社歹番窥伺、出入要口,扼守把截。随据各营报称:歹番闻知,各皆畏惧,不敢复出。又据禀报:二十三日有南投、北投、猫罗三社土官、通事带同番仔,驾驶牛车前赴军前,禀称惟愿出力报效。绩准提臣王郡咨称:军前官兵现在分为五协,择地安营,拒其险要,堵其快捷方式。俟内地官兵到齐,道路干爽,即便定期进剿等语。臣查前拨官兵三千,早经到齐,钦奉谕旨指示机宜续拨之兵三千名,俱已分路进发,歹番见我官兵势众,又见提臣统兵进剿,军威震赫,逃匿山林,苟延喘息。自今秋潦已退,溪水渐干,草木枯凋,四面夹攻,自能克期扑灭。臣思此种土番,实与禽兽无异,使经大创之后,知国法凛然不可再犯,当缚其渠魁,宥其胁从,仰体皇上好生之仁,斟酌机宜行之。臣已密札提臣去讫。
至于经营善后事宜,俟剿抚安辑之后,容臣悉心详筹,奏请睿裁。为此,谨奏。
朱批:既兴此番大举,务令凶顽咸知凛畏,不敢再蹈故辙,庶几一劳永逸,慎勿少存姑息,复遣患于将来也。诸凡善后事宜,合于情理,酌中为之。
一九五署福建总督郝玉麟恭请圣裁折
同日又奏:为恭请圣裁事。
窃查台湾道倪象恺情性偏执,与人不睦,是以由年前檄调回府,先经奏明。近又因该道给民壮炮位、器械等物伏路,即有地方百姓喧哗,谓民壮通番,哄闹道署。该道亦详称:制给小炮、箭镞等项,分遣民壮伏路,乃有奸民前至本道公馆砍伤壮役等语。据军前署金门镇李之栋亦具禀到臣。臣节经批司,将一切报案逐一提究通详,虽虚实遽难悬定,但倪象恺既不睦于同官,更不得兵民之心,即回府治,恐亦未协,且报案累累,均非面讯不可。臣与抚臣赵国麟详加商酌,会檄调回省城,恭请皇上敕旨,将倪象恺解任候审。
查台湾道为全台之首领,统率府、县,兼辖民番,必须和平持正,抚绥得法之员,方克胜任。查闽省各道员或现任要地,或出差办铜,又或才情办事好者固有,而于台地之任不相宜者,亦不便轻调。臣再三斟酌,查有漳州府知府张嗣昌,为人谨慎和平,才具练达。且漳州密迩台郡,彼处风土、民情,该府素所知悉。臣会同抚臣檄委张嗣昌前往护理台湾道印务,仰恳皇上天恩,俯念海外要地,可否准其实授、以示鼓励?洪恩出自圣裁,徜蒙俞允,漳郡亦属紧要,臣查有以同知衔管理晋江县事王之琦,莅任已将三载,于一应地方,实心整顿,办理妥协。上年计典,曾经荐举,若以该员升补漳州府知府,亦属人地相宜。臣谨缮具密折,恭诮圣裁,伏乞睿鉴。谨秦。
朱批:照所请行该部知道。
一九六署福建总督郝玉麟酌议台地文员之年限折
雍正十年九月十八日(一七三二、一一、五),署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酌议台地文员之年限,以示鼓励、以昭画一事。
窃查台湾一府,孤悬海外,旧例文武各官三年俸满即升,嗣经前督臣满保条奏,以熟谙之员难得,请将道、府、厅、县已经任满者,再行加衔留任三年,续又经前督臣高其倬奏请更定四年,荷蒙皇上洪恩,俯念台湾道、府、厅等官,至期六年为满,又加以候缺、交盘、渡海之期,实属太久,着令自到任之日为始,满一年之期,令督、抚于闽省内地官员内拣选贤能之员到台协办,半年之后,令旧员回至内地补用,并经部议:期满分别议叙加级,原以调台各员前后在台为期不远,所以酌予加级,实为允当。迨至雍正八年,复经前署督臣阿尔赛,以调台各员,给计前后协办之期不过年半,而独当其任者不过半年,恐庸员草率塞责,请将调台各员到任二年,督、抚另选贤员赴台协办等由奏准,现在遵行。
臣查台员定以二年之限,又加协办半年,统计已二年半矣,再加交代、渡海,为期不下三年,而回至内地,止予加级,似非仰体我皇上鼓励海外臣工之意。况查今升陆路提臣王郡,前在台湾总兵任内,于雍正八年奏称台澎镇协各员蒙皇上特用,受恩深重,应遵照旧例三年报满候用,所有参将、游击、守备等职、请以二年俸满及交代、渡海实合三年之数等由。经部议覆准,令候缺升用在案。是同一在台人员,武职历俸二年得邀升用,文员历俸二年半仅议加级,其例似未画一。臣愚以为台湾道员,职任监司,身沐皇上隆恩,应照台湾镇协三年报满,恭候圣明酌用。至知府、同知、通判,知县各员,似应照武职参将、游击、守备等官之例,俸满升用,庶文武升迁年限画一,而台地文员自必益加鼓励,出力报效,于海疆似有裨益。是否可行,伏乞圣主睿鉴。谨奏。
朱批:此奏是,该部议覆施行。
一九七署福建总督郝玉麟奏进剿逆番情形折
同日又奏:为恭奏进剿逆番情形事。
窃查台湾各番社复肆焚掠,经提臣王郡同巡台御史臣觉罗柏修率领官兵,于七月十七日攻破阿束社,及分协扼要,定期进剿各情形,臣已恭折奏闻。
今查提臣王郡,于八月二十一日,同御史臣觉罗柏修率领官兵三千余名,并义勇亲丁人等,分兵三路进剿倡首作歹之南大肚社。先于二十日分两路,由水深流缓之处过溪设伏,预防逆番来伏。至二十一日丑时,大军黑夜渡溪,逆番见官兵势众,其平时埋伏暗枪冷箭,俱无所施。我军豉勇,如入无人之境,直逼逆社,用大炮打开,连毙六、七番,乘势分左右前后环攻,逆社围栅、土墩、台寨周围十余里,移时剿洗,逆番奔窜,死于枪炮者甚多,牛羊、器具俱为被害百姓抢回,社厝、粮食焚毁净尽,中、北大肚二社,全社泥首膝地乞降求生;又有猫罗、大武、南北投、沙较等社前赴军营,叩首乞命,酌量安顿。又岸里、朴仔(脱「篱」字)、阿里史三社土官、通事率男妇共二千一百余名,又大甲东南、日南北等社土官、通事率领男妇共六百余名,执旗挂彩,跪投军前,情愿出力,堵截凶番。嗣官兵又搜至各凶番积藏粮食之所,凶番皆穿林而逃,所积粮食尽行焚毁,用炮火击死众多。复又扎营猫雾竉,绝其水道,并安顿阿里史、朴仔篱等处,断其后路。南大肚社凶番惧怕畏服,该社土官加九眉阁等亦各前赴军营伏地求生,提臣王郡饬令举出凶番,方准免死。现在北路一带方圆八百里地方,俱已安宁,人民归庄,官兵、义勇、向导,全军无一损失。现今只有枋山、双蒙等社,亦在过溪搜剿。兹准巡台御史臣觉罗柏修等咨会,并据军前各官飞报前来。臣查逆番作歹,南大肚系属强梁倡首之社,仰赖皇上天威远震,将士争先奋勇,凶番一鼓成擒,各社多已来归;未靖余孽,绝其粮米,断其食盐,势穷力迫,自可克期搜捕歼除。臣现在复扎提臣王郡确查渠魁,务必穷搜正法,使无漏网;胁从人等,仰体皇上好生之仁,斟酌宽宥;尤不可遽撒大兵,务使众番心服,凛慑天威,永不敢犯,然后徐议撤回去讫。至善后事宜,容臣悉心筹划,再行奏请圣裁。为此,谨奏。
朱批:览剿捕逆番情形,深慰朕念。
一九八福建总督郝玉麟恭报荡平台番大捷折
〔雍正十年十月二十一日(一七三二、一二、八),福建总督臣郝玉麟〕奏:为恭报荡平台番大捷事。
窃查台湾北路土番逞凶,不法残害百姓,掳掠村庄,阻梗道路,势甚猖厥。据台湾总兵吕瑞麟请兵三千,飞赴援剿,臣随即调拨官兵,遴选干练将弁李荫樾等统领飞渡进剿,奏明令提臣王郡亲往督征,一面另行拨兵预备。钦蒙皇上睿鉴深远,以拨往之兵,务须多备;复经臣拨兵三千名赴台,协同剿捕。经提臣王郡先将附近彰化县治梗阻道路、素称强梁﹑﹑之阿束社一鼓剿除,即有南投、北投、猫罗三社土官、通事带同番仔,驾驶牛车,前赴军前,情愿出力报效。续经提臣剿灭强梁倡首之南大肚社,随有中北大肚二社及猫罗、大武、南北投、沙辘等社乞降求生,又据岸里、朴仔篱、阿里史、大甲东南、日南北等社,情愿出力堵截凶番。经臣节次具折奏闻。
兹提臣王郡于八月二十五日,分兵七路,围剿水里逆社,立时攻破,遍行剿洗。九月初三日,有牛骂社并沙辘余孽令加己、乌腊二名诈降狡延,随经查出,立时擒获。一面分兵围剿,又据水里社降番献出首凶眉箸等三名,又擒获阿颕万等四名,南大肚降番献出首凶乌腊、眉仲等五名,即于军前正法示众。初九等日,搜剿牛骂、沙辘余孽,打死凶番众多。十六日,剿捕双藔、猫盂等社,用炮打死十四番,中伤者甚多,余即逃入菀里社后山。十七日,剿捕大甲西巢穴,焚烧积粮。十九日,有吞霄、菀东等社土官,率领男妇三百余名,赴军营乞降。二十日,参将李荫樾探闻各社逆番俱逃入小坪山,禀报提臣王郡,分兵三路,于五豉时直捣小坪逆番巢穴。逆番正在装车别徙,出其不意,我军掩至,枪炮齐发,打死多番,穷追至大坪山深林脚下,逆番尽弃车辆、马匹等项,惟有赤身逃入内山,获牛千余只、马八匹、车数百辆,焚毁粮食四百余堆。二十一日,乘势搜捕至内山悠吾乃地方,打死凶番甚多,斩获番首。二十二日,有吞霄、大甲西土官率领男妇四百余名,泥首乞生。二十六日,有猫盂、双藔、菀里等社土官率领男妇老幼一千余名口,前赴军前叩首乞命。二十九日,又据吞霄、猫盂、双藔、菀里、房理五社土官阿带等带同番众,自行捆绑,匐赴军营,跪请受死。经提臣王郡令其献出首凶。随据双藔等社献出首番妈妈等四十二名,押解彰化县收审。又擒出汉奸胡清父子,并戴伟坤、黄宽、蔡妹等五名,听候审究。又擒出久惯作歹为首凶番大匏药瓦里二名,即行处死。又擒获大甲西首凶加腊猫伦等二十一名正法,另获番壮并番妇、番仔等四十二名口,发县收审。又据押出牛骂社番一百九十二名,沙辘社番男妇老幼二百九十余名口,交营看守、究出首凶,分别审拟安插。其吞霄等社节次乞生各番,逐一安顿讫。现今北路方圆一带地方,道路悉皆宁静,百姓安居乐业,商买照常往来,无不感激皇恩,欢呼载道。据臣差探并军前各官同提臣王郡等星夜飞报前来。
除将现获凶番,饬令从重究拟,以彰国法,以安地方外,所有荡平台番大捷缘由,理合具折恭奏。再查此次征剿台番,历准提臣王郡同巡台御史臣觉罗柏修咨报长福营参将李荫樾事事争先,智勇出众,官兵、义民人等,亦莫不奋勇报效,其出力用命之处,容臣查明等次,分晰造册题报。合并声明。臣谨会同福建巡抚臣赵国麟合词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据奏凶番荡平,余社倾心向化;以手加额览焉。此次征剿官兵人等具题到日,另有恩赉。更有谕问之旨,命大学士转传。
一九九福建总督郝玉麟遵旨覆奏事折
雍正十年十二月二十日(一七三三、二、四),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遵旨覆奏事。
窃臣恭折奏报荡平台番,钦奉皇上朱批:『据奏,凶番荡平,余社倾心向化;以手加额览焉。此次征剿官兵人等具题到日,另有恩赉。更有谕问之旨,命大学士转传。钦此』。又接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来字,内开:雍正十年十一月十七日,奉上谕:『据郝玉麟奏,称此番征剿台番,参将李荫樾智勇出众,事事争先等语;朕查李荫樾从前来京引见,朕看伊人材精壮,似有胆量,原是记名上等之人。今思台湾地方紧要,副将陈伦炯未知胜任与否,李荫樾既着有劳绩,或将伊补授台湾副将,陈伦炯调用内地,是否人地相宜?尔等可寄信密问郝玉麟,令其据实回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臣捧读之下,仰见圣主慎重海疆,酌用人材之至意。
臣细察参将李荫樾,才力兼优,于副将、总兵均能黾勉办理。惟查台湾副将系水师员缺,驻扎安平,额设战船五十六只,有督率兵船出洋巡哨之责。李荫樾从前历任俱在陆路,而水师似未诸练,臣于未奉谕旨之先,已经奏请将该员补授兴化协副将,现在候旨。至陈伦炯,先任台湾副将,升补台湾总兵,该地风土向所熟悉,水师船务亦称谙练,更兼抚驭有方,番民至今感颂。该员自本年任事以来,办理尚属妥协。臣现在委令协同台湾道张嗣昌前往大肚溪一带,安插归顺土番,务使得所,而一时亦难得人地相宜之员堪以调补。但台湾地方紧要,臣仍不时细察,如有不甚相宜之处,自当酌选妥员,请旨呼叫,断不敢稍有草率,致滋贻误也。缘蒙谕旨事理,谨缮折覆奏,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所奏是,候另有谕旨,由内阁颁发。
二○○福建总督郝玉麟遵旨覆奏事折
〔雍正十一年二月二十日(一七三三、四、四)〕,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遵旨覆奏事。
雍正十一年二月十六日,接到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来字,内开:雍正十一年正月十九日,奉上谕:『福建水师提督员缺甚属紧要,着郝玉麟于闽、广两省水师总兵内,有伊深悉可胜此任者,拣选一、二员,密行奏闻,候朕简用。尔等可寄信前去。钦此』。臣跪读之下,仰见我皇上慎重海疆至意。
臣查福建水师提督驻扎厦门,为全闽各海口锁钥,控制澎、台海外,最关紧要,必谙练水师营务,熟悉边海情形者方克胜任。臣于闽、广两省水师总兵内再四斟酌,悉心拣选,如粤省碣石镇总兵蔡添略熟谙水务,实心任事,虽才情稍觉拘谨,而人甚老成,堪任提督,不致贻误。闽省总兵内惟新调台湾镇总兵苏明良才品兼优,水务素谙,亦可胜提督之任。但苏明良甫经调台,任事方新,如蒙圣恩将蔡添略补授提督,臣无庸渎请外,倘蒙将苏明良补授提督,台湾尤关紧要,必得人地相宜,有才有守者始克胜任。查福协副将马召南历练老成,人甚妥当,以之补授台湾镇总兵,实能胜任。臣愚昧无知,荷蒙皇上下询,敢不悉心拣选,慎重筹思,但识见短浅,是否有当,统祈圣鉴。谨奏。
朱批:蔡添略既属新进,资格未深,兼之粤省熟谙水务者少,正亦需员弹压。苏明良固胜提督之任,但台湾甫经底定,绥辑事宜更为紧要,岂可轻移。至若马召南,材甚庸平,乃朕所稔悉,近虽历练,何遽能改心易行耶?试于此外另举一员,候朕酌夺,如或不然,王郡犹堪水师提督之任否?总在俟卿再加审度,覆到之日有旨。
二○一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拨运仓榖接济邻省折
雍正十一年三月初二日(一七三三、四、一五),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拨运仓榖接济邻省事。
窃照闽、浙两省,壤地相连,年岁米价时有传闻。上年闽省收成,仰荷圣主洪福,各属咸庆有秋,惟接壤浙省之福宁州地方稍有虫伤,缘通省丰收,米榖源源接济,至今米价不致腾贵。浙省上年偶有数处收成稍歉、米价渐至高昂,臣等留心访问,今春愈为腾贵,属在邻封,理应缓急相资。今准浙江督臣程元章咨开:据台州府详称:去岁田禾间被虫伤,以致西成稍薄,米价愈腾。查闽省去岁年成甚丰,现今米债平减,详请招商赴闽买运榖石赴台粜卖,行司议详,批令暂准海运通粜,源源接济;移咨闽省出示招商,并许浙商采买等语,备文前来。臣等传同司、道,悉心酌议。闽省虽连年丰稔,缘山多田少,产米无多,兵民食指浩繁,从前屡荷皇恩,截运江、浙米榖,及江西采买米石积贮,以至今日得获充裕,是本地之米原无盈余也。臣等仰体皇上廑念民生至意,辗转筹维,查有台湾府属凤山县积贮各案内,除本县现存榖五万四千余石外,另有节年收贮八社地方仓榖二十四万四千余石,今酌拨十万石。一面檄饬台湾道、府迅即遴委妥员照数运至厦门,以备浙商采买运赴台属粜卖,接济民食;一面知会浙省督臣佥商来厦,照依时价买运。臣等并檄闽省地方官出示招商买运赴台公平粜卖,仍给以路照,载明榖石数目,到彼呈请所在有司验明,填照回销,庶奸商不致影射外运。所有榖价,俟秋收即行陆续买补还项。在凤邑仓储仍多贮蓄,不致缺乏;而浙省台属人民得资接济矣。事关动拨仓榖,理会缮折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筹议甚好,嘉是览之。
二○二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奏二麦丰茂逾常早禾亦多畅茂折
雍正十一年四月初五日(一七三三、五、一八),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二麦丰茂逾常、早禾亦多畅茂,谨据实奏闻,仰祈睿鉴事。
臣等查闽省山海交错,人稠地狭,比年以来仰荷皇上福庇,屡庆有秋。上年收成亦为丰稔,惟冬季雨水较少。今春米价稍增,臣等即将在贮江、淅之米行令出粜,米价随平。迨至正、二月间,雨水虽有尚未沾足,幸得三月初十日起,至十五、六连日大雨。查据各属报称:本年二麦结实,甚属丰茂,现在收获;其早稻连得大雨,及时栽插,青葱盈野,倍觉茂盛。米每石自一两起至一两一钱不等,价值甚平;地方宁谧。又据台湾府暨所属各县禀称:台地俱系稻田,种麦者少,现今早禾蕃盛倍常,米榖价平,民番乐业等语。臣等查阅禀报,不胜欢忭。是皆我皇上敬天勤民、太和翔洽之所致也。所有二麦已经成熟,现在收获,以及早禾畅发情形,理合据实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览二麦、早禾并米价情形,朕为闽省黎庶曷胜额庆,当愈勉诚敬以仰邀天恩佑庇。
二○三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闻事折
同日又奏:为奏闻事。
窃准浙江督臣程元章咨开:据台州府详请招商赴闽买运榖石赴台粜卖,并咨闽省出示招商买运等由,当经臣等查有台湾府凤山县收贮八社地方仓榖二十万四千余石,酌拨十万石迅速运至厦门,以备浙、闽商人买运,以资接济情由,先经具折奏明。嗣经半月,尚未有商赴买,而臣等访问台属米价甚昂,若俟浙商来买运往,诚恐缓不及济,拟就厦门在仓台榖,趁此南风顺利,委员先行运送二万石赴台粜卖,以济民食。但查浙省原咨止有招商买运之说,所有闽榖运石,照依台价并一切运费,与该处市价有无平减裨益于民之处,难以悬定,随即差弁星夜咨商浙江督臣去后,一面选委文武员弁行知厦门同知,将收贮雍正九年台榖内暂拨二万石,配定船只等候。俟凤山县运到仓榖补款。兹准程元章覆称:台属需米甚切,若得此二万石榖接济,实属有裨益;如须再拨,容当酌量另行移咨,备覆到臣等。臣等即令预经委定员弁酌滞水脚银两,于四月初三日兼程赴厦领运,并咨覆浙江督臣外,所有运榖接济邻省缘由,理合恭折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奏,运榖赴浙情节,知道了。凡事咸应酌其缓急,权其损益而为之,岂可拘执一定耶!
二○四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奏闻事折
雍正十一年五月初一日(一七三三、六、一二),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奏闻事。
臣等拨运厦门台榖二万石前赴浙江台州接济,已于四月十三、十六、二十二等日陆续运去讫。正值风信顺利,约计五、六日可到。又闻浙省杭州府一带,民间食米每石价银一两七、八钱不等,被灾穷民赴省城觅食者甚多,惟目下正值青黄不接,米价日渐增昂。臣等查现今运往台榖,价值连脚费等项,运至乍浦每石不过一两二钱上下,较浙省米价似觉稍贱。伏睹我皇上廑念民生,轸恤备至;事关民食,臣等自应悉心办理。原查议拨运台榖十万石,除已运赴台府二万石外,现今再拨二万石,委员照前由海运至浙江乍浦地方,咨交浙省督臣,即照原价粜卖,以济民食。其余六万石现在预备停妥,臣等再加细查彼省米价情形,酌量办理。所有续运榖石前赴浙省缘由,理合具折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浙、闽连界,文移甚便,与该督商酌办理可也。
二○五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恳圣恩以惬舆情折
〔雍正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一七三三、八、六),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奏:为恭恳圣恩,以惬舆情事。
窃惟天妃明神,功昭清晏,德庇商民;声灵夙着于寰区,显应尤传于闽海。康熙十九年,提督万正色克复厦门,神灵协助,钦奉圣祖仁皇帝敕封「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又靖海将军施烺(琅)进征台湾,师次平海澳,时方忧旱,井泽为枯,因祷于神,泉源骤涌,官兵咸被其泽。嗣后默相王师,功成底定,敕建神祠于原籍莆田县湄州地方,并颁敕文以纪功德,又加封「天后」。并允册封琉球国使臣海宾之请,令该地方官春秋祭祀在案。
康熙六十年,台匪窃发,鹿耳门海水骤长数尺,舟师扬帆直进。七日之内,克复全台。嗣经巡台御史臣禅济布等奏请,荷蒙皇上特颁御书「神照海表」匾额,敬悬湄州暨厦门、台湾三处。宸翰辉煌,照临海澨。
上年土番不法,臣钦遵谕旨,征调官兵六千余员名,并一切钱粮、军火、器械,载船一百数十只,经历重洋,风恬浪静,安抵台湾,克期奏捷。是皆圣主敬礼神明,得邀天后宏施庇护,感应之理昭然不爽。至于出哨官兵、商艘贾舶,往来海面,洪涛怒浪,神为显佑之处,不可胜纪。所在沿海商贾、兵民奉祀最极诚敬,而于省会尤盛。查福建省城南台地方,旧有神祠,为万民瞻礼之所,臣等不揣冒昧,恳求圣恩,俯照媚洲等处并颁御书匾额,敕令春秋祭祀照依龙神之例,督、抚依期主祭。臣等更有请者,伏惟天后凡在江海处所,灵应如响,其各省会地方,如曾建有祠宇,而未经设立祀典之处,并请降旨一例举行,则祟德酬功之令典昭垂万祀矣。为此,谨奏。
朱批:该部议奏。
二○六福建总督郝玉麟奏闻事折
同日,〔福建总督臣郝玉麟〕又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北路土番恣肆不法,仰蒙皇上指示机宜,官兵刻期荡定,而逃窜余孽务须尽其根株,免致滋事。经臣奏明酌留官兵驻防搜捕。续据各该文武呈报:官兵奉行搜捕以来,斩获有名凶番一十九名,生擒一名。又据内山生番杀献番首十颗、番耳九只前来军营请赏,余番慑威胆落,逃匿深山,莫可踪迹。臣思搜察愈急,潜匿愈深,若听民番斩馘请赏,恐致冒滥妄杀之弊,非所以安良番而靖地方也。臣即一面出示,令其自行投出听候审究;一面着令土官、通事入山晓谕。嗣据报称:有大甲西等社逃番男妇一百零二名口,尽行投出,并无一名漏网。随准巡台御史臣暨提臣王郡各咨同前由到臣。所有搜捕台番余孽已净缘由,理合恭折奏闻览。
再,据总兵苏明良并台湾道、府禀称:五月十九日夜,水仙宫前铺民陈宝腊烛店内失火,文武各员齐往协力扑救,缘东南风盛,人稠地狭,风急火猛,人力难施,延烧三百余间,除被火民人行司量加赈恤,并饬该地方文武不时诫谕居民,加谨小心防范外,合并奏闻,伏乞皇上睿鉴。为此,谨奏。
朱批:前经有旨,防火之具不但台湾一府,凡所属地方皆应饬令预备,实力行之,毋忽。
二○七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报闽省晚稻收成分数折
雍正十一年十一月十八日(一七三三、一二、二三),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恭报闽省晚稻收成分数,仰祈睿鉴事。
窃查闽省比年以来,时和岁稔,本年早稻收成更为丰裕,业经臣等据实奏闻在案。今当晚稻登场之候,行据布政使刘藩长汇报:福州府属:长乐、永福、古田三县收成,均有十分;闽县、连江二县收成,各有九分;侯官、福清、闽清三县收成,均有八分;罗源县收成七分。兴化府属:莆田县收成九分;仙游县收成八分。泉州府属:德化县收成十分;安溪县收成九分;晋江、惠安、同安三县收成,均有八分;南安、永春二县收成,各有七分。漳州府属:漳浦、漳平、平和三县收成,均有九分;龙溪、海澄、南靖、长泰、龙岩、宁洋六县收成,均有八分;诏安县收成七分。延平府属:大田县收成十分;南平、顺昌、将乐、沙县、尤溪、永安六县收成,均有九分。建宁府属:瓯宁、建阳、政和、浦城四县收成,均有十分;建安、崇安、松溪三县收成,均有九分;寿宁县收成八分。邵武府属:邵武、光泽二县收成各有十分;泰宁县收成九分;建宁县收成八分。汀州府属:长汀、清流、上杭、永定、连城五县收成,均有九分;宁化、归化、武平三县收成,均有八分。福宁州收成八分;所属之福安、宁德二县收成,均有九分。台湾府属每年早稻收获内地稍迟,前经臣等奏明。兹据汇报,台湾、凤山二县早稻收成各有七分,晚稻收成各有八分;诸罗、彰化二县,早稻收成各有八分,晚稻收成各有七分。并称台湾地方,本年秋间偶被风雨,并无有碍禾稼等语具报前来。臣等谨据实分晰陈奏。
再,闽省多产番薯,本年尤为丰收,更资民食。通省米价,每石自七钱六、七分至一两零不等,民人乐业,海洋、陆路地方,俱各宁谧,合并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奏,闽省晚稻收成分数及米粮价值情形,朕实额手欣庆。此皆卿等忠动任事,感荷上天慈佑之所致,但当益加寅畏,毋起丝毫满肆之念,勉之更勉可也。
二○八福建总督郝玉麟奏为微弁着有劳绩伏恳格外施恩以示鼓励折
雍正十二年五月二十二日(一七三四、六、二三),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微弁着有劳绩,伏恳皇上格外施恩,以示鼓励事。
窃照台湾府治全藉凤山县为之屏藩,凤山一邑又赖凤弹汛为之保障,是凤弹一汛所关甚重。查雍正十年四月初二日,匪犯吴福生等聚众合攻凤弹汛营盘,该汛系茨竹为城,所存汛兵不满二百,汛弁系把总黄升。当吴福生率贼千有余人,自四更时合围攻击,黄升率众奋勇拒守,直至次日辰时,将贼杀死五人,出伤十余人,贼随解散。至初四日,贼复会聚,声势愈重,值提臣王郡督兵驰至,贼乃大败逃散,凤邑、台府均得保固,实皆黄升奋勇拒守凤弹之功。臣初闻犹恐未确,后提臣王郡、御史柏修暨军前大小将弁备述始末,众口如一。
查黄升系台地把总,定例二年俸满即归内地,以千总补用。黄升今已俸满。因吴福生一案,准有部咨,查取文武疏防各职名,黄升亦在其内,因格于成例未便拔补,经臣调到验看人材、弓马,均在可观,甚属可惜。实系胆勇出众,功绩昭著之弁,臣虽在奖赏,足以酬其功。可否仰邀圣恩,准带议处疏防之案补授千总,或从优以守备擢用?洪恩出自圣裁。倘蒙圣恩破格超用,从此海外大小员弁益加感激奋勉,力图报效矣。应否送部引见之处,伏候批示,以便遵行。臣因鼓励弁员起见,不揣冒昧,恭折具奏,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将其拒守却贼功绩,备悉声明,送部引见。题到之日有旨。
二○九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报闽省二麦收成分数折
〔雍正十二年五月二十二日(一七三四、六、二三)〕,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恭报闽省二麦收成分数事。
窃惟省耕教稼,爱养廑于宸衷;问岁祈年,收获关乎民食。闽省地方仰荷圣主福庇,屡庆有秋。兹届二麦登场之后,据布政使刘藩长汇报:福州府属九县内,永福县收成十分,其余九分、八分不等;兴化府属二县,各收成十分;泉州府属七县内,永春、德化二县收成十分,余自九分起以至八分;漳州府属十县内,除龙岩、平和二邑地不种麦,其余收成有九分、八分;台湾府属四县,收成各有八分;延平府属七县,九分收成者四县,八分收成者三县;建宁府属八县,除寿宁一邑地不种麦,其余收成有九分、八分以至七分不等;邵武府属四县内,光泽县收成十分,其余均有九分;汀州府属八县内,归化县收成十分,其余有九分、八分;福宁州暨所属二县内,宁化县收成九分,余各有八分。又按据各属陆续具报前来,臣等详加察核无异。并据各禀称:本年自春至夏,雨水调匀,米榖价平。臣等备查各属现今米每石自九钱起至一两零数分,价甚平减,民食充裕;通省雨水沾足,禾苗滋长。臣等于劝晨之时,通行查勘,甚属畅茂。是皆我皇上精诚感格,上迓天庥,如响之应。臣等不胜欢休之至,惟有倍加敬畏,正己率属,仰副圣主垂训之洪慈耳。所有各属二麦收成分数,理合恭折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览二麦收成分数、雨水、米价情形,遥顾海疆,曷胜额庆!
二一○福建总督郝玉麟奏闻事折
雍正十二年六月十二日(一七三四、七、一二),福建总督臣郝玉麟谨奏:为奏闻事。
窃照台湾番民,性本愚蒙,行颇恭顺,前因一、二不法匪类滋扰地方,仰蒙皇上天威远震,除恶安良,各社番民得以咸安耕种;军兴之际,实心效力,迨荷天恩添设官兵捍卫,感激欢呼。凡遇用夫、车辆公务,土官、通事无不踊跃向前,甚属可嘉。
兹据台湾府知府尹士俍详:据凤山县知县陈同喜详称:据岸里社通事张达京、土官敦仔、阿打歪、加已眉加由麻仕菜等,呈为化及不毛、冥顽风动、愿归版图事,词称:窃惟内山等据生番,穴居野处,不隶籍中。当今圣天子仁风远播,德泽宏深,凡在昆虫、草木尚知鸣乐向荣,生番虽居界外,犹具人形,能无感激之念?兹沙里社生番席由敏等愿归版图、纳饷供役等情,造具化生番户口册一本到县,随唤通事张达京、生番席由敏、瓦陈由敏等,当堂验讯。据称:沙里社界在狮头、狮尾南势,在巴荖远东势,离岸里社三百里,因阿打歪、敦子同沙里社原是番亲,因此出来归化,愿作好人;大小男妇共一百九十九名口等供。当经各给赏劳,谕令归社,并取该通事、土官约束甘结在案。事关生番归化,不敢壅于上闻,合就详请题达,准予归化,载入版图,以广招徕等情。据此,又据台湾镇、道详报前来。臣即批行布、按二司确查酌议通详在案。伏惟圣朝德化宏敷海峤,番黎欣欣向化。兹沙里社户口、钱粮虽属无多,察其情词,甚属诚恳,似应俯顺舆情,遂其依归之念。除俟该司等酌核详覆到日,臣与抚臣详晰会题外,理合缮折奏闻,伏乞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奏已悉,会题到日有旨。
二一一福建总督郝玉麟、福建巡抚赵国麟恭报闽省早稻成熟情形折
〔雍正十二年六月十二日(一七三四、七、一二)〕,福建总督臣郝玉麟、福建巡抚臣赵国麟谨奏:为恭报闽省早稻成熟情形,仰祈睿鉴事。
窃照本年自春徂夏,雨水调匀,土膏滋润,栽插之际又得大雨迭沛,禾苗日渐长茂,吐华结实,榖穗累累,形若贯珠。臣等因公事出郊,目睹嘉榖盈畴之盛,随顺便劝劳,农民莫不欢欣踊跃,咸称今年榖穗比往年尤为丰满,将来收成自好等语。又据各属具禀情形相同。
查栽种在前者,现在渐次收获;其栽插稍后之处,赤已成熟。市米每石自八钱起至一两有零不等,价值平减,人民乐业。台湾一府,据各地方官禀报:雨水沾足,禾苗亦极畅发。臣等感戴天庥,恪遵谕旨,惟有倍加敬畏,小心翼翼,以仰副我皇上敬天勤民之至意耳。除收成分数,容俟汇报到日具奏外,所有早稻成熟情形,合先恭折奏闻,伏乞睿鉴。谨奏。
朱批:早稻成熟,米价平减情形,以手加额览焉。实缘卿等文武大臣能同心协力,忠诚任事,有以感召天和,始着斯征验也。嘉悦之怀,笔难悉谕,勉之。
二一二广东总督鄂弥达、广东巡抚杨永斌奏明事折
雍正十一年三月十二日(一七三三、四、二五),广东总督臣鄂弥达、广东巡抚臣杨永斌谨奏为奏明事。
窃查雍正五年以前,粤东沿海地方迭遭水患,无藉贫民颇多移往广西、四川二省及渡海至闽省台湾谋生者,而惠、潮二府迁民更众。数载以来,伊等各在彼地生聚力作,其携赀仍回本籍者固不乏人,而暂回复去及搬眷同往者亦多。计其来往之期,俱在冬、春二季。上年十二月内,据各州、县禀称:现有向年前往川省及西省民人兹回原籍搬眷,或迎父母以承欢,或挈子妇以偕往,或前有聘定之妻,兹完娶同去者,应否准其搬移等因前来。臣等再三斟酌,彼于数年以前,既皆离别父母妻子,前往彼地谋生,置有产业,若概行禁止,不准搬移,则彼等两地牵连,室家不能团聚,转致失所。伏念彼此皆皇上疆土,在彼在此,俱为皇上任土作贡之民,臣等公同谕令各州、县查明彼等实在四川、粤西两省置有产业,归接父母妻子,而本籍生计维难,不如彼地者,准其挈眷同去,不必阻挠。更出示晓谕土著居民:原无亲人在彼者,不得信其引诱,轻弃故乡。仍恐愚民误信传闻,私自偕往,复遴委干员,查察其有彼地并无产业,偶因误信传言轻去其乡者,即动支公项资给,护送新设之鹤山县及恩平、开平等处垦荒,给以牛具、籽种,并给房屋居住为业,总期居者、行者两得其所,以仰副我皇上怀保之盛心。所有料理事宜,理合缮折奏明,谨奏。
朱批:为此,前经降旨严饬,谅汝等尚未接到。览所奏,大有回护掩饰形景。
二一三广东总督鄂弥达、广东巡抚杨永斌奏覆事折
雍正十一年五月初十日(一七三三、六、二一),广东总督臣鄂弥达、广东巡抚臣杨永斌谨奏:为奏覆事。
雍正十一年五月初一日,内阁交出奉上谕:『朕闻有广东民人携老挈幼,前至湖南地方,每日或二、三百,或四、五百名口不等。问其缘由,云系惠州府人,因彼处连被风潮伤损田庐禾稼,上年秋间尤甚,米价三钱一斗,贫民难以资生,是以前往四川觅食佣工种地等语。此有人在湖南地方目睹情形,奏闻于朕者,谅非虚假。鄂弥达、杨永斌身为地方督、抚,将惠州歉收艰食之处,竟不奏闻,亦并不筹划安插抚绥之法,一任百姓盈千累万,转徙异方,深负朕之委任,尔可传旨密行严饬:其现在未曾出境之穷民,可作速商量账恤,俾不至于失所;其已经出境者,有无招徕回籍之善策,亦着悉心计议,但不可勉强从事,勒令搬回,俟穷民更受苦累。朕若再经访闻,必加严处。钦此』。遵旨寄信前来。臣等跪读之下,不胜悚惶。
伏念我皇上轸念边海穷民,不忍一夫失所,臣等身任封疆,所司民事,敢不悉心办理?窃查粤东雍正五年以前,迭遭水患,无藉贫民颇多移往广西、四川二省及渡海至闽省台湾谋生。数载以来,伊等各在彼地生聚力作,历年皆有回籍搬眷之人。而上年冬间,比往年较众,据各州、县禀报应否准其搬移前来,臣等公同斟酌,谨仰体皇上保民如赤,使民各遂愿欲之盛心,谕令各属确查实在四川、粤西两省置有产业,归接父母妻子完聚,而本籍生计不如彼地者,准其同往,不必阻挠。更出示晓谕土著居民:原无亲人在彼者,不得信其引诱,轻弃故乡。复委惠州府知府吴简民等携带公费银两于入川总路稽查,又委布政司经历赵弘文等,亦带公费银两于入粤西要路一例稽查,分别放行、招回。业于本年三月十二日,将料理事宜缮折奏闻。续恐贫民尚有不由要路,别趋小径偷越者,又委长乐县典史郭启润等,俱携带公费银两,前往湖南以及川省、西省一带地方,沿途查察,如有仍愿回籍者,即给以路费送回鹤山,给以籽本垦耕。续据西省招回民人二百八十三名口,湖南招回民人一百零八名口,俱经分发恩平、开平、鹤山三县恳荒之处安插。现在俱各乐业安居。其西省现有亲属,愿留本地耕种者,已经委员前往查明,俱各得所。至入川各民,未知在彼是否安业,亦经委员前往查察,又将各户缮造册籍,咨明川省抚臣行查,因川省距粤甚远,尚未准有咨覆,是以招回各情由,未经续奏。
再查粤省上年虽闰五月、七月两次飓风,实无损于禾稼,业经臣等分别兵民灶丁,动拨公项,按名赈给,俱各得所。且查往川及往西省者皆系惠州之兴宁、长乐、龙川、和平、永安,及潮州之程乡、罗定州之西宁七县民人,各该县俱系山巴,并未稍被风潮,上年收成俱有八成以上。即惠州所属,上年秋间惟长乐米价委贵,然每米一石,价亦不过一两一钱,臣等散赈开仓,数日之内,旋即平减,并无三钱一斗之说。
伏念我皇上惠鲜怀保,一夫不获,皆廑圣怀;偶报灾眚,随加赈贷。此天下臣民所共知者,臣等才薄任重,时切战兢,惟有仰体皇上勤恤民依之至意,时时悉心体察,于地方大小事务,俱早夜商酌,其关系稍轻,臣等知识可以办理者,即料理妥协,一面奏闻;其有关系重大者,则一面料理,即据实奏闻,何敢隐讳不言。此案止因川省尚未覆回,是以尚未续奏。迟延之罪,实所难宽。缘奉旨严饬事宜,理合据实奏覆。伏乞皇上睿鉴。臣等谨合词缮折具奏。
朱批:览覆奏各情节,究未免有粉饰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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