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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水经注疏
卷五
○河水五
又东过平县北,
(朱作河水又东过平阴县北。全云:九字与上卷清水条复出,当是衍文,易以又东至邓四字在此,以《注》中有洛阳西北四十二里故邓乡之语,及《湛水》篇《注》可参证也。赵易四字同。戴删河水二字及阴字云:今考上言过平阴,清水来注,此不得言过平阴湛水来注明矣。后人习见平阴,罕见平,因而妄加。然湛水入河在邓,不在平县故城之东,道元于河水迳平县故城北下,即云,又东,氵?水入焉。于湛水云,斯乃氵?川之所由,非湛水之间关也。可证此经本作平县。守敬按:戴订是也。)
湛水从北来注之。
(湛水别有篇。)
河水又东,迳河阳县故城南。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云:考河阳、临平、洛阳在平阴之东,平县之西,不得与《经》文淆紊。全、赵改《注》同。守敬按:汉,县属河内郡,后汉、魏、晋、后魏,因。在今孟县西三十五里。)
《春秋经》书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晋侯执卫侯,归于京师。
(朱侯下有而字,赵、戴删。会贞按:郦《注》所引《春秋》,除下文首载一条本《公羊》、《谷梁》外,皆据《左氏经》,此僖公二十八年《经》文。下春秋二字复,当删。僖公二十八年六字,当在此春秋下。)
《春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冬,会于温,执卫侯。是会也,晋侯召襄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狩地。
(会贞按:《左传》末句言,非其地。杜《注》,河阳属晋,非王狩地。)
服虔、贾逵曰:河阳,温也。
(守敬按:《史记·周本纪·集解》引贾逵曰,河阳,晋之温也。《?梁传》,温,河阳也。故服、贾有此说。)
班固《汉书·地理志》、司马彪、袁山松《郡国志》、
(朱山松作一崧字,赵、戴改,后同。赵云:《通鉴·晋纪》,吴国内史袁崧,胡《注》,崧当作山松,此本《晋书·列传》耳。按传,袁山松有名无字,诸本亦有作崧者,岂山松即崧之字,而以字行者耶?)
《晋太康地道记》、《十三州志》:河阳,别县,非温邑也。
(戴云:按河阳故城在今孟县西三十五里,温故城在今温县西南三十里,是以道元辩之。守敬按:《汉志》、《续汉志》并有河阳、温二县,郦氏盖因服、贾说,恐人误以为温即河阳,故此详引古籍,辩河阳与温各是一县。然春秋时,河阳为晋温邑之地,则举温可该河阳,是以下文又明服、贾言温之故。)
汉高帝六年,封陈涓为侯国,
(守敬按:《史》、《汉表》同。)
王莽之河亭也。《十三州志》曰:治河上,
(句)
河,孟津河也。
(守敬按:孟津详下文。)
郭缘生《述征记》曰:践土,今冶坂城,是名异《春秋》焉,非也。
(朱冶讹作治,下同。赵、戴改。赵云:《魏书》作冶坂,亦作野坂。《宋书·王镇恶传》,索虏野坂戍主黑?肖公游骑在芒上,是也。野、冶音同。戴云:考冶坂城,其下为冶坂津,在今孟县西南,而践土在今荥泽县西北王宫城之内,故道元辩其非。会贞按:践土有二,《春秋》僖二十八年五月,公会诸侯盟于践土。杜《注》,践土,郑地。《括地志》,荥泽县西北十五里有王宫城,《左传》所云作王宫于践土者。又二十八年冬,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史记·周本纪》则云,晋文公召襄王,王会之河阳践土。《晋世家》亦云,壬申,文公率诸侯朝王于践土。《集解》引贾逵曰,践土,郑地名,在河内。《索隐》引刘氏云,践土一在河南,一在河北,是也。惟以元城县西之践土驿当河北之践土,则太迂远矣。郭说践土,盖以目验得之 勃因冶坂之名,与《春秋》之践土异,以郭为非,由不知河北之践土在此也。戴止知有河南之践土,故所说又失郦意。《寰宇记》,冶坂城在河阳县西北三十五里,即此治坂城也,而又载践土城引《冀州图》在县东七里,洛阳西北四十二里。分冶坂、践土为二地,失之。)
今河北见者,河阳城故县也,在冶坂西北,盖晋之温地,故群儒有温之论矣。《魏土地记》曰:冶坂城旧名汉祖渡,
(守敬按:《史记·高祖本纪》,二年,南渡平阴津。冶坂在平阴东,相去不远。又《后汉书·光武帝纪》,更始元年,自治阳北度河。建武元年八月,幸河阳,十月,入洛阳,此正其济渡处也。)
城险固,南临孟津河。
(朱此下有洛阳西北四十二里故邓乡矣十二字,赵同,戴移入上卷末。)
河水右迳临平亭北。
(朱此八字讹作《经》,右作又,戴改《注》,改右。全同。戴、赵改《注》,仍又。守敬按:亭当在今孟津县西北。)
《帝王世家》曰:光武葬临平亭南,西望平阴者也。
(守敬按:《续汉书·礼仪志》注引《帝王世纪》同。又《后汉书·明帝纪》注引云,光武帝原陵,在临平亭东南。去洛阳十五里。《一统志》称,旧志在今孟津县西十五里。平阴详上卷。)
河水又东迳洛阳县北。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县详《洛水》、《谷水》二篇。)
河之南岸有一碑,
(朱一作二,《笺》曰:宋本作一。赵、戴改。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一。)
北面题云:洛阳北界,津水二渚分属之也。
(朱脱津字,属讹作为。赵据《名胜志》引此增津,依全校改属,戴增改同。守敬按:《通鉴》,晋永嘉六年,刘聪使王粲攻传祗于三渚。胡《注》谓此二渚及陶渚也。)
上旧有河平侯祠,
(守敬按:此河平侯当是河神。)
祠前有碑,今不知所在。郭颁《世语》曰:晋文王之世,大鱼见孟津,长数百步,高五丈,头在南岸,尾在中渚河平侯祠。
(守敬按:八字句,《通鉴》梁中大通元年有夏州义士,为元颢守河中渚。)
即斯祠也。
河水又东,迳平县故城北。
(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以上《注》文,记河之西来所迳,至此即上《经》文所谓又东过平县北也。全、赵改同。守敬按:汉县属河南郡,后汉属河南尹。魏废,在今孟津县东。)
汉武帝元朔三年,封济北贞王子刘遂为侯国,
(赵云:沈氏曰,《汉表》作济北式王子,此从《史表》。又《史表》贞王子十一人,其五人,《汉表》以为式王子,莫可考也。守敬按:济北王十一子,所封多在魏郡、泰山、平原间,何以刘遂独在河南?梁玉绳云,元帝封?川孝王子服为平侯,《表》云在齐,是齐郡平广县也,遂封当在彼。)
王莽之所谓治平矣。俗谓之小平也。
(守敬按:《后汉书·灵帝纪》,中平元年置八关都尉官。《注》,小平津其一也。是汉已以俗称名津。又《曹真碑》阴有小平农都尉,安定某,则小平在魏时更入金石文矣。)
有高祖讲武场。
(会贞按:《魏书·高祖纪》,太和二十年九月,东驾阅武于小平津。《通鉴·齐明帝纪》称,魏主讲武于小平津。平县在河南,《注》言县有讲武场,则亦当在河南,故下另叙河北二城。而《怀庆府志》云,在下孟州河干,俗呼蜀王城,似误。)
河北侧岸有二城相对,置北中郎府,
(朱《笺》曰:郑樵《通志》云,后魏灵后时,以东中郎将带荥阳,南中郎将带鲁阳,西中郎将带弘农,北中郎将带河南。选亲贤居之,配以︹兵。)
徙诸徒隶府户
(朱徒讹作从,赵、戴改。)
并羽林、虎贲领队防之。河水南对首阳山,会贞按:《后汉书·顺帝纪》,阳嘉元年,遣大夫谒者诣首阳山请雨。《元和志》,山在偃师县西北二十五里。《河南府志》,在县西北十五里。)《春秋》所谓首戴也。
(会贞按:《公羊》、《谷梁经·僖五年》夏,公及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戴。《左氏》作首止。杜《注》,卫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续汉志》,已吾有首乡。在今睢州东南 勃氏以首阳当首戴未知何据?)
夷齐之歌,所矣曰登彼西山。
(朱《笺》曰:谢兆申云,宋本作夷齐之歌所以曰登彼西山矣。赵云:按本文自通,无庸假宋本改作。戴从宋本。会贞按:《大典》本、黄本并作所矣,无末矣字,与谢所称宋本异。歌辞详《史记·伯夷传》。)
上有夷齐之庙,会贞按:《史记·伯夷传·正义》引戴延之《西征记》,洛阳东北首阳山,有夷齐祠,在今偃师县西北。)前有二碑,并是后汉河南尹广陵陈导、雒阳令徐循与处士平苏腾、南阳何进等立,事见其碑。
(全云:按《续汉书·五行志》注引蔡邕作夷齐庙碑。熹平五年,天下大旱,祷请名山。处士平阳苏腾字玄成,梦陟首阳,有神马之使在道,明觉而思之,以梦陟上闻。诏使者登山升祠,天寻雨。是即善长所云事具其碑也。然是平阳,非平原。考洪氏《隶释》所引,则是平原。赵、戴增作平原。会贞按:此作平,是也。《续汉志》注作平阳,《蔡邕集》及《隶释》作平原,皆非。盖首阳在平,一也。腾梦陟首阳而称处士,必为县人,二也 勃既言碑在庙前,又言事具其碑,必目见此碑,三也。惠栋《后汉书补注》,独从郦说,其识卓矣,惜言之不详耳。)
又有周公庙。
(守敬按:《魏书·世宗纪》,正始元年,诏立周旦、夷齐庙于首阳山。又《刘芳传》,周公庙所以别在洛阳者,盖姬旦创成洛邑,故传世洛阳崇祠不绝。夷齐庙者,亦世为洛阳界内神祠。是二庙不始于魏,特周公之庙未必亦在首阳,盖年久并废毁,至魏与夷齐庙重建于首阳耳。)
魏氏起玄武观于芒垂。
(守敬按:《魏志·辛毗传》,明帝欲平北芒,令于其上作台观,则见孟津,以毗谏而止。据此则虽未平北芒,固大兴土木矣。《通鉴》,魏正元元年,高贵乡公至玄武馆。胡《注》引此文。芒山详《谷水》篇。)
张景阳《玄武观赋》
(守敬按:赋辞详见《类聚》六十三。)
所谓高楼特起,竦?寺??,
(守敬按:《类聚》?寺作峙。)
直亭亭以孤立,延千里之清飙也。
(守敬按:《类聚》延作迎。)
朝廷又置冰室于斯阜,
(朱又作有,《笺》曰:当作又。赵、戴改又。)
室内有冰井。《春秋左传》曰:日在北陆而藏冰。
(会贞按:昭四年文。)
常以十二月采冰于河津之隘,峡石之阿,北阴之中。
(会贞按:杜《注》,夏十二月,日在虚危,冰坚而藏之。此仿古以十二月采冰。)
即《?诗》:二之日凿冰冲冲矣。而内于井室,所谓纳于凌阴者也。
(会贞按:二之日七字及纳于四字,《幽风·七月》篇文。毛《传》,凌阴,冰室也。)
河南有钩陈垒。
(守敬按:《孟县志》,钩陈垒在县西南四十里。)
世传武王伐纣,八百诸侯所会处,《尚书》所谓不期同时也。
(守敬按:详见下。)
紫微有钩陈之宿,主斗讼兵阵,故遁甲攻取之法,以所攻神与钩陈并气,下制所临之辰,则秩禽敌,
(朱《笺》曰:秩疑误。赵改礻失,云:按《集韵》秩,祭有次也。亦作礻失。戴改决。守敬按:明抄本、黄本并作秩。)
是以垒资其名矣。河水于斯,朱于作至,《笺》曰:谢作由,一作于。赵仍至。戴改于。守敬按:《大典》本作于,明抄本作於。)有盟津之目。《论衡》
(《感虚》篇)
曰:武王伐纣,升舟,阳侯波起,疾风逆流,
(朱逆讹作疾,《笺》曰:当作逆。赵、戴改。守敬按:《大典》本、黄本并作逆。)
武王操黄钺而麾之,风波毕除。中流,白鱼入于舟,?贲以告天,
(戴?贲改燔。)
与八百诸侯,咸同此盟,《尚书》所谓不谋同辞也。
(守敬按:《书》疏引马融《书·序》文。又《文选·任彦升〈为范尚书让吏部封侯表〉》注引《周书》曰,武王将渡河。中流白鱼入于王舟,王俯取出?以祭,不谋同辞,不期同时,一旦会武王於郊下者八百诸侯。)
故曰孟津,亦曰盟津。
(守敬按:见《史记·周本纪》。)
《尚书》所谓东至于孟津者也。
(守敬按:《禹贡》文。)
又曰富平津,《晋阳秋》曰:杜预造河桥于富平津,
(朱脱河字,何焯校增。赵、戴增同。会贞按:《元和志》六引《晋阳秋》,有河字。)
所谓造舟为梁也。
(守敬按:《诗·大明》篇文。《类聚》九引王隐《晋书》,杜预启建可桥于富平津,众论以为不可。预曰,昔造舟为梁,则河桥之谓也,遂作桥成。则《晋阳秋》叙预事,当本有《诗》语,郦氏钞变其辞,遂若自引此句为证耳。《魏书·孝庄帝纪》,永安三年尔朱兆等自富平津上,率骑涉渡,以袭京城。《新唐志》,偃师有故富平津。)
又谓之曰陶河,
(戴曰改为。)
魏尚书仆射杜畿以帝幸许,
(朱幸作将,《笺》曰:《魏志》云,帝将幸许。赵、戴赠幸字。会贞按:畿事详《魏志》本传,称帝幸许昌,畿居守,是帝已成行,非将行未行也。《文帝纪》则言黄初七年将幸许昌,许昌城南门崩,遂不入,亦谓既行之后,将入许昌而未入耳。若此作畿以帝将幸许则是帝犹未行矣,不合。盖《注》乃误幸为将,非脱幸字也,今订。)
试楼船,覆于陶河,谓此也。
(会贞按:《魏书·孝庄帝纪》,车驾巡河,西至陶渚,又取此河以名渚耳。)
昔禹治洪水,观于河,见白面长人鱼身,出曰,吾河精也,授禹《河图》而还于渊。
(会贞按:此《尚书·中侯》文,引见《御览》八十二、八百七十二。稍有异同。)
及子朝篡位,与敬王战,乃取周之宝玉沈河以祈福。后二日,
(会贞按:据《左传》沈在癸酉。得在甲戌,则但后一日。)
津人得之于河上,将卖之,则变而为石。及敬王位定,得玉者献之,复为玉也。
(会贞按:此钞变《左传·昭二十四年》文。)
河水又东,氵?水入焉。
(朱此八字讹作《经》,氵?讹作氵贝。戴改《注》、改氵?。全、赵改《注》同,仍氵贝。会贞按:戴改氵?,是也。氵?水详《济水注一》,说见下。)
《山海经》曰:和山,上无草木而多瑶碧,实惟河之九都。是山也五曲,
(朱作典,《笺》曰:《山海经》作曲。赵、戴改。)
九水出焉,合而北流,注于河。其阳多苍玉,
(赵苍作仓。)
吉神泰逢司之,是于?山之阳,
(朱《笺》曰:《山海经》作是好居于?山之阳。赵增好居二字。)
出入有光。
(守敬按:《中次三经》文。)
《吕氏春秋》曰:夏后氏孔甲田于东阳?山,
(守敬按:《竹书纪年》,孔甲三年,畋于?山。)
遇大风雨,迷惑入于民室。
(守敬按:《音初》篇文。)
皇甫谧《帝王世纪》以为即东首阳山也。
(守敬按:《续汉志》,南城有东阳城。刘昭引《吕氏春秋》孔甲事,与皇甫说异。《隋志》,巩县有东首阳山,即此,当在今巩县之西北。)
盖是山之殊目矣。今于首阳东山,无水以应之,当是今古世悬,川域改状矣。
(朱《笺》曰:一作或山种改状。赵云:按依本文无误。全氏曰:按《地形志》武德郡温县有氵贝水。予谓善长尚未能详氵贝水之颠末,则《地形志》所言,亦袭旧文书之耳。窃疑是氵贝梁之氵贝水,而误为氵贝字。盖氵贝水正流入河,支流入济,适当温原之地。善长偶有不照,遽引《山经》之言,滑突了之,而云无水,以应川域改状,则不识氵贝水之为误文也。会贞按:全谓氵贝水为氵?水之误,是也。但未明??郦旨耳。凡《注》之例,于水详载他篇者,此篇只提明一句,与之相应,或言与某水会,或言与某水合,或言某水注之,或言某水入焉,全书可按也。此《注》言氵?水入焉,不叙氵?水源流,以氵?水详见《济水》篇,故本自为一条。《山海经》以下云云,则别为一条。盖《注》前叙首阳山,此因《山海经》言和山、?山,《吕氏春秋》言东阳?山,《帝王世纪》以为即东首阳山,其地正在首阳山之东,故备叙于此。而《山海经》九水出和山,至郦氏时则无此水,故云首阳东山无水以应之。此条与上氵?水并无牵涉,如郦氏以氵?水当九水,是有水矣,何谓无水?乃全误认两条为一条,反讥郦氏不识氵贝水为氵?水之误,亻真矣。郝懿行《山海经笺疏》引郦《注》,连氵?水二句引之,其误与全氏同。)
昔帝尧修坛河洛,择良议沈,率舜等升于首山,而遵河渚,
(朱遵讹作导,赵同,戴改。)
有五老游焉,相谓《河图》将来,告帝以期,知我者重瞳也。五老乃翻为流星而升于昴,即于此也。
(朱《笺》曰:《论语比考谶》,尧与舜等游首山,观河渚,有五老游河,一老曰,《河图》将来,告帝期,《河图》将浮,龙衔玉苞刻版,题命可卷,金泥玉检,书成,知我者重瞳黄姚。歌讫,五老飞入于昴。)
又东,?水注焉。
(朱此六字讹作《经》,?讹作沛,《笺》曰:沛水当作?水,?与济同。此后济水中凡有沛水者并误矣。戴改《注》。全、赵同。赵改?,戴改济。全云:按《经》文言济水自成皋入河,《注》言济水自温入河,水道有变更也。故于此豫书济之注河。至成皋下,则曰,今济水自温入河,不于此也。此特济之故渎耳。其文了然,一自钞胥妄作割裂,始以此《注》为《经》,历千年而莫之正也。嘻!守敬按:全说于济水《经》、《注》不同之故,旨意昭然。而赵氏本不载,知为晚年定本。)
又东,过巩县北。
(会贞按:县详《洛水注》。)
河水于此,有五社渡,为五社津。
(赵云:按《后汉书》章怀《注》引《水经注》,五社津一名土社津,盖异名也。守敬按:章怀《注》当是五社渡,一名五社津,传抄误耳。又《通典》云,有五社渡,一名五渡津,亦误。在今巩县西北。)
建武元年,朱鲔遣持节使者贾︹、讨难将军苏茂,将三万人,从五社津渡,攻温。冯异遣校尉与寇恂合击之,大败,追至河上,生擒万余人,投河而死者数千人。
(守敬按:此事详见范《书·寇恂传》,而称偏将贾︹,称度巩河攻温,称冯异遣救,称追至河阳为异。此本他家《后汉书》。又按:五社津之名,见范《书·光武帝纪》建武元年,云遣耿龠率陈俊军五社津,则别一事也。)
县北有山,临河,
(朱河作城。赵改河,云:《寰宇记》引此作河,即所谓直穴有渚也,戴改同。守敬按:《后汉书·光武帝纪》注、《御览》五十三、《通鉴》晋永和十年《注》引此并作河。)
谓之?{山原}邱,戴{山原}作原。守敬按:《御览》引此作岑原邱,又引《十道志》作岑,云在巩县西北三十三里。《寰宇记》亦作岑,云在西北三十五里。)其下有穴,谓之巩穴,言潜通淮浦,
(朱脱淮字,赵增云:《后汉书·光武帝纪》注引此作潜通淮浦。张衡《东京赋》,王鲔岫岩,薛综《注》,山有穴曰岫。长老言,王鲔从南方来,出此穴中入河水,是也。戴增同。守敬按:《御览》、《寰宇记》引此并作淮济,而陆玑《诗》疏云,河南巩县东南崖上,山腹有穴,旧说与江湖通,鲔从此穴而来,北入河。又异。)
北达于河。直穴有渚,谓之鲔渚。成公子安《大河赋》曰:?、鲤、王鲔,暮春秋游。
(朱脱春字,戴增作春暮,赵作暮春。守敬按:《寰宇记》引作暮春。)
《周礼》:春荐鲔。
(守敬按:《周礼·天官·?人》,春献王鲔。《礼记·月令》作荐鲔。)
然非时及佗处则无。故河自鲔穴已上,又兼鲔称。《吕氏春秋》称:武王伐纣至鲔水,纣使胶鬲候周师。
(朱脱周师二字。《笺》曰:原书有此二字。戴增,守敬按:《贵因》篇文。)
即是处也。
(朱脱处也二字。赵据《禹贡锥指》引此文校增,戴增同。)
洛水从县西,北流注之。
(会贞按:洛水别有篇。)
洛水于巩县
(朱县下衍而字,赵、戴删。)
东迳洛?,
(朱脱迳字。赵据《寰宇记》引此增。戴增同。会贞按:洛?详《洛水》篇。)
北对琅邪渚,
(守敬按:《山海经》之琅邪,《注》谓山?焦?特起,此琅邪殆以形似名乎?此地与琅邪县隔,不知渚何以有琅邪之名?郦氏于琅邪渚已无说,盖流俗相传,聊书存之耳。)
入于河,谓之洛口矣。
(守敬按:隋于此置洛口仓。)
自县西来,而北流注河,
(朱河讹作洛。赵、戴改。守敬按:此句释《经》从县西北流注之文。)
清浊异流,?焉殊别。应?《灵河赋》
(朱灵讹作虚,下同。《笺》曰:当作灵。赵、戴改。会贞按:应?《灵河赋》见《古文苑》三。)
曰:资灵川之遐源,
(会贞按:《类聚》、《初学记》资作咨。)
出昆仑之神邱,
(按:《类聚》、《初学记》出并作于。)
涉津洛之峻泉,朱《笺》曰:《初学记》峻作阪。按《类聚》作峻,洛作路。)播九道于中州者也。
又东过成皋县北,济水从北来注之。
(会贞按:济水别有篇。)
河水自洛口又东,左迳平皋县南。
(朱皋讹作高。戴、赵改。守敬按:县详《济水注》。)
又东,迳怀县南,
(守敬按:县详《沁水注》。)
济水故道之所入,
(守敬按:即下云所入者奉沟水也。)
与成皋分河。
(朱河下衍水字,赵、戴删。守敬按:成皋详下。平皋在河北,成皋在河南,二县以河为界,故云分河。)
河水右迳黄马坂北,
(朱此八字讹作《经》,右作又。戴改《注》,改右。全、赵改《注》同,全改右,赵仍又。守敬按:《书钞》一百五十七引潘尼《恶道赋》,若其长坂则成皋黄马。《类聚》亦引。《初学记》八引戴延之《西征记》,次前至黄马坂,去计素渚十里。十上当有脱文。)
谓之黄马关。
(会贞按:《通鉴》,晋咸和三年,刘曜闻石勒济河,议增荥阳戍,杜黄马关。关在汜水县西十五里。)
孙登之去杨骏,作书与洛中故人处也。
(朱《笺》曰:《晋书》云,武帝崩,杨骏辅政,百官总已,公室怨望,天下愤然。骏自知素无美望,乃徵高士孙登,遗以布被。登截被于门,大呼曰,斫斫刺刺。旬日,托疾诈死。后骏果败死于马厩。守敬按:孙登书今不传。《神仙传》云,登在黄马坂,寄书与洛下故人。《笺》但引《晋书》托疾诈死,失检《神仙传》耳。)
河水又东,迳旋门坂北,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今成皋西大坂者也。
(会贞按:薛综《东京赋》注,旋门在成皋县西南十数里。《续汉志》注,在西南十里。《元和志》,旋门关在汜水县西南十里。《汜水县志》,今崤关之南峡口也。)
升陟此坂而东趣成皋也。曹大家《东征赋》
(会贞按:赋见《文选》。)
曰:望河洛之交流,看成皋之旋门者也。河水又东,迳成皋大亻丕山下,
(朱此句讹作《经》,无又字。戴改《注》,增又字。全同,赵改《注》同,不增又字。《笺》曰:孙云,按《史记·括地志》,大亻丕山今名黎阳东山,在卫州黎阳南。张揖云,今成皋,非也。赵云:按孙汝澄所称《史记·括地志》,即《史记·夏本纪·正义》所引之《括地志》也。以大亻丕为黎阳东山,其言发于臣瓒《汉书音义》,而魏王泰书述之。《笺》说祗据《史记》注文,然不云《正义》,而云《史记·括地志》,则缪矣。)
《尔雅》
(《释山》)
曰:山一成谓之亻丕。
(守敬按:《释山》文,作坯。)
许慎、吕忱等并以为丘一成也。
(守敬按:今本《说文》坏,丘再成者,不作坯。据郦《注》则许氏原书亦作邱一成者,段玉裁、桂馥皆谓后人以孔《传》改之。)
孔安国以为再成曰亻丕,
(守敬按:《书传》说与《尔雅》异。)
亦或以为地名。
(守敬按:《禹贡山水泽地所在》,大邳在河南成皋县北。)
非也。《尚书·禹贡》曰:过洛?至大亻丕者也。
(会贞按:见《导河》条。)
郑康成曰:地肱也。
(朱肱讹作喉。赵、戴同。会贞按:《古微书》称《河图绛象》云,东流至大亻丕山,名地肱。此喉为肱之误,今订。)
沇出亻丕际矣。
(朱沇作流,《笺》曰:宋本作沇,全、赵、戴改。朱此句下有然则大亻丕四字,赵同。戴删。)
在河内修武、武德之界。
(守敬按:《尚书》疏、《汉书·沟洫志》注引郑氏此句。修武详《清水》篇,武德详下文。)
济沇之水与荧播泽出入自此,
(朱《笺》曰:克家云,荧当作荥。赵、戴改荥。守敬按:作荧,是也。荧从三火,见《隋书·王劭传》。唐以前石刻无不作荧者,克家乃反谓当作荥,误,戴亦失考。)
然则大亻丕即是山矣。
(赵云:《禹贡锥指》曰,郑玄云,大亻丕在修武、武德之界。张揖云,成皋县山也。《汉书音义》有臣瓒者,以为修武、武德无此山也。成皋县山又不一成,今黎阳县山临河,岂不是大坯乎?又曰,薛士龙曰:大坯山,许慎《说文》,今黎阳之黎山,是其说不始于臣瓒矣。今案:?丕、A18二字,《说文》俱无。亻丕字下引《诗》以车亻丕亻丕。坏字下云,邱再成者,与孔《传》同,并无薛所称语。慎有《五经异义》,或出其中。然宋时此书已亡,薜何由见?且郑康成生于慎后,张揖三国魏人,可见汉、魏时未有指黎山为大亻丕者,实臣瓒倡之,郦元犹不从,从瓒自颖达始,此后人胜前人处。薛所称疑是徐锴《说文系传》,语出楚金,误为叔重耳。又云,大?丕山在汜水县西一里,有大涧九曲,一名九曲山,西去洛口裁四十里,非《禹贡》之大亻丕山明甚。)
亻丕北即《经》所谓济水从北来注之者也。今?水自温县入河,
(会贞按:此即《济水注》所云,济水迳温县故城西南注河者也。)
不于此也。所入者奉沟水耳,
(朱沟讹作济,《笺》曰:旧本作沟。赵、戴改。会贞按:《大典》本、黄本并作沟。)
即济沇之故渎矣。
(朱济讹作沟,《笺》曰:旧本作济。赵改?,戴改济。会贞按:《大典》本、黄本并作济。此即《济上水》所云,济水故渎合奉沟水至平皋城南注河者也。)
成皋县之故城在亻丕上,
(朱脱城在二字,赵增云:下文《注》言遂城虎牢,盖修故耳,可证也。戴增同。会贞按:汉县属河南郡,后汉属河南尹,魏因,晋属河南郡,后魏属荥阳郡。《地形志》,西成皋有成皋城。在汜水县西北。)
萦带亻丕阜,绝岸峻周,高四十许丈,城张翕?,崎而不平。《春秋传》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
(会贞按:此《左传·隐元年》文。隐五年谓之北制。杜《注》,郑邑。今河南成皋县也,一名虎牢。)
即东虢也。
(会贞按:杜《注》,虢叔,东虢君也。《汉志》,东虢在荥阳,说见上卷陕城下。《济水一》之虢亭,即此虢也。)
鲁襄公二年七月,晋成公
(会贞按:《左传》本晋荀?,非晋君。即就君言,据《史记·年表》,晋成公当鲁宣公之世,与襄公不相值。鲁襄公二年,乃晋悼公二年也。此成公二字,乃误之误矣。)
与诸侯会于戚,
(朱作咸,《笺》曰:《左传》作戚,赵、戴改。)
遂城虎牢以逼郑,求平也。
(会贞按:此条抄变《左传·襄二年》。)
盖修故耳。《穆天子传》曰:天子射乌猎兽于郑圃,命虞人掠林,有虎在于葭中。
(朱于作乎,《笺》曰:旧本作于。赵、戴改。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于。)
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擒虎而献之。天子
(戴擒改捕。守敬按:《汉志》注、《续汉志》注、《御览》三百八十六、八百九十一并引作捕。今本《穆天子传》又作搏。)
命之为柙,畜之东虢,朱虢讹作虞。全云:按东虞,《汉志》师古《注》作东虢,是也。《元和志》引此文作东隅。戴改东虢。守敬按:郦氏引《穆天子传》,正以证好东虢也之说,知《穆传》原作虢,故《续汉志》注亦引作虢,至唐初,师古所见本犹然。其后传抄者竟误虢为虞,故《御览》、《事类赋》注二十并引作东虞,今本《穆传》作东虞,其明徵也。此注作东虞,又后人据误本《穆传》改之。)是曰虎年矣。
(守敬按:以上见《穆天子传》五。《竹书纪年》周穆王十四年作虎牢,然则虎牢之名,自此始也。秦以为关,(守敬按:贾至《虎牢关铭序》,汉祖守之以临山东。《新唐志》,汜水有虎牢关,亦谓之成皋关。《元和志》,成皋关在汜水东南二里。)
汉乃县之。城西北隅有小城,周三里,北面列观,临河,苕苕孤上。
(朱《笺》曰:当作苕苕。戴依改。赵云:按沈名荪云,《诗·苕之华》,即今凌霄花也,附木而上,最能高矣。苕苕孤上,义取象斯,无可疑者。《渐江水注》云,苕苕孤危是其词例也。守敬按:张平子《西京赋》状亭亭以苕苕。薛《注》,苕苕,高貌也,亦一证。《名胜志》引作岩岩直上,盖曹氏臆改。)
景明中,言之寿春,
(守敬按:《北史·道元传》,景明中为冀州镇东府长史。《洧水注》言,景明中,宰颖川郡长社县,此言景明中之寿春,亦当是宦游。)
路值兹邑,升眺清远,势尽川陆,羁途游至,有伤深情。河水南对玉门,
(朱此六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昔汉祖与腾公潜出,济于是处也。
(会贞按:《汉书·高帝纪》三年,项羽围成皋,汉王跳,独与滕公出成皋玉门,北渡河。《史记》称成皋北门,故《汉书》注张晏曰,玉门,成皋北门。《史记·集解》引徐广同。乃《方舆纪要》以为成皋西门,不惟与《史记》北门不合,与此《注》河水南对玉门之文亦不合。)
门东对临河,泽岸有土穴,魏攻宋司州刺史毛德祖于虎牢,
(朱宋司州讹作此同州,《笺》曰:此,宋本作宋。赵改此同作北司,云:《宋书·州郡志》武帝北平关、洛,河南底定,置司州刺史,治虎牢。少帝景平初,司州复没北虏。文帝元嘉末,侨立于汝南,寻亦省废云云。是当时以治虎牢者为北司州,而侨置汝南者为南司州,《地形志》以宋明帝于南豫州之义阳郡复设之司州为南司州,故道元以刘武王所置治虎牢者为北司州也。若朱氏以此为宋,殆未审北字之义耳。且又不释同州之沩,何居?戴改北司州同。守敬按:宋本此作宋,是也。盖上云魏攻,若下云北司州,则不知何指矣。且有宋言,可称北司州,自魏言不得称北司州。况虎牢之陷,在少帝景平中,其时汝南之司州未立,并不得称北司。《元和志》魏使奚斤攻宋司州刺史毛德祖,亦此作宋司州之证。赵驳朱《笺》,未审。德祖,《宋书》无传,附《晋书·毛安之传》。)
战经二百日,不克。城惟一井,井深四十丈,山势峻峭,不容防捍,潜作地道取井。
(会贞按:《魏书·太宗纪》,泰常八年正月,围虎牢。刘义符守将毛德祖,距守不下。四月,幸成皋城,观虎牢,而城内乏水,悬绠汲河。帝令连舰上施?贲せ,绝其汲路,又穿地道以夺其井。闰月,虎牢溃,获德祖。据《魏书》自正月至闰四月,但百余日。)
余顷因公至彼,故往寻之,其穴处犹存。
河水又东,合汜水。
(朱此七字讹作《经》,《笺》曰:汜音似。戴改《注》,全、赵同。)
水南出浮戏山,
(会贞按:《山海经·中次七经》,浮戏之山,汜水出焉。《续汉志》,成皋有汜水。《地形志》,西成皋有汜水。今水出汜水县西南四十里浮戏山。)
世谓之曰方山也。
(会贞按:《洧水注》,方山即浮戏之山,故《寰宇记》引《郡国县道记》称,汜水出方山。)
北流合东关水。
(朱脱合字,东讹作车,赵改东,云:车关,《济水注》作东关。《寰宇记》引《济水注》亦是东字,下并同。戴增合字,改东同。守敬按:《通鉴》后唐同光二年《注》引此作东关关。)
水出蒿渚山,
(朱脱水字,作出于蒿渚之山也。赵同。戴增删。守敬按:山详《济水注》,水在今荥阳县西南。)
泉发于层阜之上,一源两枝,分流泻注,世谓之石泉水也。东流为索水,
(戴删流字。守敬按:《索水》详《济水》篇。)
西注为东关水。
(朱无水字,赵增,戴删注字,增之水二字。)
西北流,杨兰水注之。水出非山,西北流,注于东关水。
(朱注下有为字。戴删,赵改于。守敬按:水当在今汜水县东南。)
又西北,蒲水入焉。
(赵、戴蒲改清。)
水自东浦西流,与东关水合,
(守敬按:水亦当在今汜水县东南。)
而乱流注于汜。汜水又北,右合石城水。水出石城山,其山复涧重岭,欹叠若城。山顶泉流,瀑布悬泻,下有滥泉,东流泄注。
(守敬按:《一统志》,石嘴在汜水县东南十里,古名石砥山,汜东皆土阜,惟此连山,大石?盘水中,上有泉,汇为深潭。)
边有数十石畦,畦有数野蔬。
(朱数讹作声。《笺》曰:宋本作数。戴改数。沈炳巽校,衍声字。赵删同。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有数字,盖系石畦,故野蔬不多也。)
岩侧石窟数口,隐迹存焉,而不知谁所经始也。又东北流,注于汜水。
(朱注下衍入字。赵、戴删。)
汜水又北,合曼阝水。
(朱又讹作下。赵同,戴改。)
水西出娄山,
(守敬按:《续汉志》,成皋有漫水。当在今汜水县西南。)
至冬则?爰,故世谓之温泉。东北流,迳田曼阝谷,
(会贞按:《左传·成三年》,诸侯伐郑,郑公子偃使东鄙覆诸曼阝。此田曼阝谷在郑之西北,盖别一地。)
谓之田曼阝溪水,东流注于汜水。汜水又北,迳虎牢城东。
(会贞按:即上成皋县故城。)
汉破司马欣、曹咎于是水之上。
(会贞按:见《史记·项羽本纪》、《高祖本纪》。)
汜水又北流,注于河,
(会贞按:今汜水自汜水县西南东北流入河。)
《征艰赋》
(朱《笺》曰:卢谌有《征艰赋》。守敬按:《洞过水》、《淇水》、《清漳水注》,并引卢谌《征艰赋》,此当本有卢谌二字而脱之。谌,《晋书》附《卢钦传》,称撰文集,行于世。)
所谓步汜口之芳草,吊周襄之鄙馆者也。余按昔儒之论,
(朱儒上有脱文,《笺》曰:疑脱一先字。赵、戴增昔字。)
周襄所居在颖川襄城县,是乃城名,非为水目。
(会贞按:周襄所居之汜,为襄城县之汜城,详《汝水注》,而《寰宇记》襄城县下称汜水,误。)
原夫致谬之由,俱以汜、郑为名故也,是为爽矣。
(守敬按:汜郑当作郑汜,谓此汜与周襄所居之汜,俱在郑地,故卢谌混而一之。又《汉书·高帝纪》曹咎渡兵汜水。颜《注》引如淳曰,《左传》,鄙在郑地汜。《续汉志》成皋汜水,刘《注》,《左传》周襄王处郑地汜。误并与此同。)
又按郭缘生《述征记》、刘澄之《永初记》,并言高祖即帝位于是水之阳,
(朱无之字,《笺》曰:当有之字。赵、戴增。)
今不复知旧坛所在。卢谌、崔云亦言是矣。余按:高皇帝受天命于定陶汜水,
(会贞按:汉高帝即位之汜水在定陶,详《济水》篇,《寰宇记》汉祖坛在济阴县东北二十里,汉高祖五年即位于定陶汜水之阳,故立坛。又云,高祖即位坛在定陶县南十里,在今定陶县西北十里。)
又不在此也,
(戴删又字。会贞按:又字对上言,谓周襄所居之汜,既不在此,汉高即位之汜,亦不在此也,不当删。)
于是求坛,故无仿佛矣。
(朱无讹作为,赵据黄本改。戴作无。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无。《地形志》又云,西成皋有汉高祖坛,但据旧籍为说耳。然魏收亦不知高祖坛不在此也。)
河水又东,迳板城北,
(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寰宇记》,板渚在板城东北三十里,则城去渚甚远,与以城名渚之义不合,意是城距渚三里,《寰宇记》衍十字耳。当在今汜水县东北十余里。)
有津,谓之板城渚口。
(会贞按:《初学记》七引戴延之《西征记》称板渚津。《隋书·炀帝纪》,大业元年自板渚引河通淮,盖即因渚口导之。《元和志》,板渚在汜水县东北三十五里。《一统志》在县东北二十里。)
河水又东,迳五龙坞北。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坞临长河,
(朱坞字在河字下,赵同,戴移。)
有五龙祠,应劭云:昆仑山庙,在河南荥阳县。
(朱南讹作东。赵、戴改。会贞按:《风俗通》十,河出昆仑山,庙在河南。荥阳县,河堤谒者掌四渎礼祠,与五岳同。)
疑即此祠,所未详。
又东过荥阳县北,蒗荡渠出焉。
(朱脱北字。赵据《寰宇记》引此增。戴增同,改荡作{艹砀},下同。守敬按:《汉志》作狼汤。此书《河水》、《颖水》、《阴沟水经注》及《济水》、《阴氵反水》、《睢水》、《淮水注》并作蒗荡。必作《经》者所见,《汉志》作蒗荡,故郦氏从之,并于《睢水注》引《汉志》作蒗荡。《寰宇记》襄邑县引《水经注》亦作蒗荡,今《汉志》作狼汤,《说文》过字下作浪汤,又《括地志》作莨荡,《元和志》作莨宕,并以音近通借。戴氏无端尽改《经》《注》荡作{艹砀},考《说文》、《玉篇》并无{艹砀}字,岂《大典》本之误字耶?全本亦作{艹砀},当是刊刻者依戴改 初荡渠即渠水,《渠水》篇见后。)
大禹塞荥泽,开之以通淮,泗,
(全云:以荥泽为禹所塞,善长之缪极矣。赵云:按《禹贡》豫州云,荥波既猪,禹陂水为泽。故道元《济水注》云,大禹塞其淫水,则指既猪而言,此言禹塞荥泽,辞不达意,未为大非。惟云开之以通淮、泗,则指鸿沟为禹迹,乃其缪耳。)
即《经》所蒗荡渠也。汉平帝之世,河汴决坏,未及得修,汴渠东侵,
(守敬按:汴渠即蒗荡渠,详《济水》篇。)
日月弥广,门闾故处,
(朱门闾作水门。《笺》曰:《御览》六十一引此作门闾。赵仍,戴改。)
皆在水中。
(赵据《王景传》水改河。戴仍。守敬按:黄本作水。)
汉明帝永平十二年,议治汴渠,上乃引乐浪人王景,问水形便。
(朱水上有理字,赵同,戴删。守敬按:《大典》本、黄本并无理字。《御览》、《事类赋》注六引此,俱同。)
景陈利害,应对敏捷,帝甚善之。乃赐《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及以钱帛。后作堤,发卒数十万,诏景与将作谒者王吴治渠,筑堤防修?曷,
(朱吴作昊,治渠讹作共防,又堤下脱防字。《笺》曰:《后汉书》及《玉海》皆作王吴。《御览》引此亦作吴,下作治渠防堤筑修?曷。戴改、增。赵改吴同,下作共筑堤防修?曷。)
起自荥阳,
(守敬按:荥阳详《济水》篇。)
东至千乘海口,
(守敬按:千乘详《河水》篇。)
千有余里。景乃商度地势,凿山开涧,防遏冲要,疏决壅积,十里一水门,更相注,
(朱改作洄,赵同,戴作,守敬按:《御览》、《事类赋》引此并作。)
无复渗漏之患。
(朱渗作溃,赵据《御览》引此改。戴改同。)
明年,渠成,帝亲巡行,诏滨河郡国,置河堤员吏,如西京旧制。景由是显名,王吴及诸从事者,
(朱无及字,《笺》曰:脱及字。赵、戴增。)
皆增秩一等。
(守敬按:自汉平帝以下,《后汉书·王景传》文。)
顺帝阳嘉中,又自汴口以东,
(朱《笺》曰:《御览》作自汴河口以东。守敬按:《寰宇记》亦作汴口。)
缘河积石为堰,通渠,
(朱作缘积石为堰河通淮古口。《笺》曰:宋本缘作缘河,堰下无河字,淮古疑作古淮。又云《御览》作缘河积石为堰通淮。戴、赵移河字于缘字下,赵改淮古作古渠。戴亦改淮作渠,删古口二字。)
咸曰金堤。
(朱《笺》曰:《御览》作曰金堤。会贞按:事在顺帝阳嘉三年,详《济水注》。汉河堤率谓之金堤。又帝时河决酸枣,溃金堤。成帝时河决馆陶及东郡金堤,则金堤之名久矣。阳嘉之堤,沿旧称耳。《元和志》,金堤在荥泽县西北二十二里,是堤首。正在汴口之东。)
灵帝建宁中,又增修石门,以遏渠石,
(朱渠讹作淮,《笺》引《御览》作渠。赵、戴改。会贞按:事在灵帝建宁四年,详《济水》篇。)
水盛则通注,津耗则辍流。
(赵云:《禹贡锥指》曰,司马彪不志河渠,东汉后无可考据,赖有《水经注》存。其所叙当时见行之河,自凉城县长寿津东,迳铁邱南,至东北,迳甲下邑北,又东北入于海,皆东汉以后大河之所行也。又曰,王景修渠筑堤,自荥阳东至千乘海口千余里,则其所治者,即东汉以后大河之经流也。而史称修汴渠,又曰汴渠成,始终皆不言河,盖建都洛阳,东方之漕,全资汴渠,古惟此为急。河汴分流,则运道无患,治河所以治汴也。自平帝之后,汴流东侵,日月益甚,建武十年,阳武令张汜上言,河决积久,侵毁济渠,漂数十许县。是其时济亦决败矣。莽时河入济南、千乘,则侵济处更多,故筑堤自荥阳东至千乘海口千余里。永平十三年诏曰:河、汴人流,复其旧迹,陶邱以北,渐就坟壤。十五年,景从驾东巡至无盐,帝美其功,拜河堤使者,赐车马缣钱。陶邱今定陶,无盐今东平,皆济水所经之地也。二渠既成,则东南之漕,由汴入河,东北之漕,由济入河,舳胪千里,轮输不绝,京师无匮乏之忧矣。又曰,武帝疏于讨论,执北渎为禹河,及哀、平之世,人始有知禹河之所经者,意欲复禹故道,而国事阽危,事不可为矣。永平上距平帝仅六十余岁,故道岂遽堙灭,而王景治河,惟从事汴、济,盖当时所急在运道,就其便者为之,不暇远图耳。史称景凿山阜,截沟涧,防遏冲要,疏决壅滞,十里立一水门,费以百亿计,财力之充欲若是,向使讲求禹河故道而复之,则河流归北,汴、济不劳而治,功施到今。五代以降,溃溢横流之祸,可以免矣。惜乎其见不及此也!河虽徙自周定王时,而东光以下,至章武入海,犹是徒骇之故道。至王莽时始改从千乘入海,而景遂因之。禹遂荡然无存,君子于此有遗憾焉。)
河水又东北,迳卷之扈亭北。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以后文白马渎迳白马县之凉城北,漯水迳阳平县之冈成城西例之,卷下当有县字。《左传》杜《注》,卷县西北有扈亭。《续汉志》亦云,卷县有扈城亭。故郦氏称卷县之扈亭,在今原武县西北。卷县详下。)
《春秋左传》曰:文公七年,晋赵盾与诸侯盟于扈。
(会贞按:《春秋·庄二十三年》,已言公会齐侯盟于扈,惟彼《注》但言扈,郑地,此《注》则实指扈亭,故郦因叙扈亭而引此传。)
《竹书纪年》:晋出公十二年,
(朱作二十二年。赵引何焯云:上二字衍文。《竹书》,周贞定王六年,晋河绝于扈,正出公十二年也。守敬按:《史记·年表》,晋出公在位只十八年,则此不当作二十二年审矣。)
河绝于扈。即于是也。
(赵是作此。)
河水又东,迳八激堤北。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汉安帝永初七年,令谒者太山于岑,于石门东,积石八所,皆如小山,以捍卫波,谓之八激堤。
(守敬按:《济水注》于岑造八激堤于河阴。《方舆纪要》,在河阴县西。在今武原县西。)
河水又东,迳卷县北。
(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河南郡。后汉、魏属河南尹。晋属荥阳郡。后魏因。在今原武县西北七里。)
晋楚之战,晋军争济,舟中之指可掬。楚庄祀河,告成而还。
(守敬按:见《左传·宣十二年》。)
即是处也。
河水又东北,迳赤岸固北而东北注。
(朱此句讹作《经》,注下衍之字。戴改《注》,删之字。全同,赵改《注》同,存之。会贞按:赵存之字,非也。赤岸固当在今原武县北。)
又东北,过武德县东,沁水从西北来注之。
(朱脱西北来注四字。赵据《禹贡锥指》引此增西来注三字,戴增同。并增北字。守敬按:《沁水》篇见后。)
河水自武德县
(守敬按:汉、魏县属河内郡。后汉、魏因。《晋志》无此县。而《石勒载记》,勒攻冠军渠巨于武德,则西晋时尚未废也。在今武陟县东二十里。)
--汉献帝延康元年,封曹?为侯国,
(朱无侯字。赵增云:《魏志·明帝纪》,年十五,封武德侯。戴增同。)
即魏明帝也。--东至酸棘县西,
(守敬按:县详《济水注》二。武德东至酸枣百余里,卷县在其间 勃氏上叙河南汴渠,因类叙卷县及县附近古迹,已出武德之下酸枣境,至此就《经》文释武德县,故不复言河水迳县,而以自武德东至酸枣一笔联合之。)
濮水东出焉。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赵云:战国时河溢酸枣,汉世又决,孝文塞之,故无濮水。而东汉见行之濮水,则上承济水于陈留,封邱县,班《志》所谓濮渠水首受济,东北至都关,入羊里水者也。应劭则以为南入钜野,而道元从之。濮水,《水经》叙入济水及瓠子水,而以新沟目之,此条《注》所以补《经》,当与彼文参验。守敬按:濮水详《济水》二,此即彼篇所谓别濮水受河于酸枣县者也。赵说欠分晓。《济水注》叙濮水承济水于封邱,引《汉志》首受济之说,其下流分为二,叙正流入钜野,引应劭说,以分出者为北濮,亦谓之枝津。《瓠子河注》叙枝津入瓠河,又引《汉志》至都关入羊里水之说,是兼从班、应说,非专从应说也。至《水经》称瓠子河至句阳县为新沟,又过廪邱县为濮水,盖瓠子河上流有新沟之名,及下流纳濮水,复有濮水之名,非新沟又称濮也,而《济水经》文并不载濮水。)
汉兴三十有九年,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
(守敬按:《元和志》,金堤在酸枣县南二十三里。唐酸枣县即今县治。)
大发卒塞之。
(守敬按:见《史记·河渠书》,《汉书·沟洫志》同。)
故班固云:文堙枣野,武作《瓠歌》,
(守敬按:《汉书·叙传》文。)
谓断此口也。今无水。
河水又东北,通谓之延津。
(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此《注》于河水至酸枣县西,接云,河水又东北,通谓之延津;后又云,滑台城下有延津。又云,今谓此津为延寿津。亦延津之异名,是以为河水自酸枣至滑台,统名延津也谓延津在酸枣,本《左传·隐元年》杜《注》,惟杜云,在酸枣北,郦云,起酸枣西,稍异耳。《括地志》,延津在清淇县西南二十六里。《元和志》,在灵昌县东北二十二里。《寰宇记》,新乡有延津城。可合以证郦说,即今延津县西,东北至滑县之地也。又其间有灵昌津及棘津、石济津、南津之称者,盖延津其总名,余乃随时随地变名耳。)
石勒之袭刘曜,途出于此,以河冰泮为神灵之助,号是处为灵昌津。
(会贞按:《御览》七十一引《异苑》曰,石勒元初十一年,伐刘曜于洛阳,从大河南济。冻将合,军至而冰自泮,舟楫无阂,遂生擒曜。勒谓是神灵之助,改名灵昌津。《晋书·载记》略同。又《元和志》,延津即灵昌津,在灵昌县东北二十二里。初,石勒伐刘曜,至河渚不得渡,时流澌下流,因风结冰,济讫泮。则以冰泮为结冰,异。)
昔澹台子羽赍千金之璧渡河,阳侯波起,两蛟挟舟。子羽曰:吾可以义求,不可以威劫。
(朱讹作却,《笺》曰:当作劫。戴、赵改。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劫。《史记·仲尼弟子传·正义》、《事类赋注》六引此同。)
操剑斩蛟,蛟,死,波休,乃投璧于河,三投而辄跃出,乃毁璧而去,示无吝意。
(会贞按:《御览》九百三十引《博物志》,载澹台子羽事,比此稍略。此当是郦氏据《博物志》全文,《御览》则加删节者也,今本《博物志》与《御览》同,盖后人辑《博物志》,采《御览》此条。《四库全书提要》谓原书散佚,好事者掇取诸书所引《博物志》为之,不虚也。)
赵建武中,造浮桥于津上,采石为中济,石无大小,下辄流去,用工百万,
(守敬按:《十六国春秋》作五百余万,《晋书·载记》同。《太平广记》三百九十八引《录异记》亦同。此当脱五字。)
经年不就。石虎亲阅作工,沈璧于河。明日,璧流渚上,波荡上岸。遂斩匠而还。
(守敬按:事见《十六国春秋·后赵录》建武十年。)
又东,过燕县北,淇水自北来注之。
(朱讹作河水又东,燕县故城北,则有济水自北来注之。全、赵、戴并以此条为《注》,东下燕上增迳字,戴又删则有以下九字。守敬按:皆非也。盖此二句本是《经》,惟有衍文、脱文耳。何以知之?即以《注》文知之。济水在河南,不在河北,且此地无济水入河,济为误字无疑。然既有此句,则必确指一水。考前汉之南燕县,后汉、魏曰燕县。燕县之北,正当淇水自北来注河之处,则知《经》本作又东,过燕县北,淇水自北来注之。下《注》文河水又东,淇水入焉,正应《经》淇水自北来注之说。足证此条是《经》非《注》也。自传抄缪乱,《通鉴》宋元嘉二十七年胡《注》所引,已是误本。全、赵、戴见上句与《经》语不合,遂改《经》作《注》,戴并臆删下句,今为订正,顿见庐山真面,亦一快也。)
河水于是有棘津之名,亦谓之石济津,
(朱脱石字,赵、戴增。全云:按常山之济水,乃与衡漳相通注者,本名石济,而应劭误以四渎之济当之。滑台之济水,即河水之枝流也,本亦名石济,而胡三省亦误以西渎之济当之。守敬按:全氏不知上文济水为淇水之讹,而以为河水之枝流,又以石济为水名,其误尤甚于胡氏。考《初学记》八引《述征记》,河有一积石,谓之石济。《元和志》,黄河西自新乡县流经汲县南,去县七里,谓之棘津,亦谓之石济津。《方舆纪要》,石济旧在胙城县东北。今为平陆。)
故南津也。
(会贞按:田融以棘津为石济南津,见后文张甲河右渎下。)
《春秋·僖公二十八年》,
(朱八作一,沈氏曰:是僖公二十八年。赵、戴改。)
晋将伐曹,曹在卫东,
(朱卫作县,《笺》曰:此句杜《注》作曹在卫东。赵、戴改。)
假道于卫,卫人不许,还,自南河济,即此也。
(朱济字在即此下,《笺》曰:宋本作济即此也。赵云:按《左传》本作还自南河济。戴乙。会贞按:兼采《传》注文,此条证南津。朱此下有河水于是亦有棘津之名十字,赵改棘津作石济,戴删。按上言棘津亦谓之石济津,即故南津,盖一地三名,随引三事分证之,眉目极清,不容此处复出棘津之名,其为衍文无疑,赵所订亦非,戴删,是也。)
晋伐陆浑亦于此渡。
(会贞按:《左传·昭十七年》,晋荀吴帅师,涉自棘津,用牲于洛,遂灭陆浑。引见后文张甲河右渎下。陆浑详《伊水》篇。此条证棘津。)
宋元嘉中,
(朱中讹作年,赵据黄本改,戴作中。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中。)
遣辅国将军萧斌率宁朔将军王玄谟北入,宣威将军垣护之
(朱讹作桓,赵据《宋书》改。戴作垣。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垣。《通鉴》宋元嘉二十七年,《注》引此同。)
以水军守石济,即此处也。
(会贞按:《宋书·文帝纪》,元嘉二十七年,遣宁朔将军王玄谟北伐。《玄谟传》,以前锋入河,受辅国将军萧斌节度。《垣护之传》,迁宣威将军,随王玄谟入河以百舸为前锋,进据石济,石济在滑台西南百二十里。此条证石济。)
河水又东,淇水入焉。
(会贞按:淇水合清水入河,谓之淇水口,见《淇水》篇,亦见《清水注》。)
又东,迳遮害亭南。
(朱此十五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汉书·沟洫志》曰:在淇水口东十八里,
(会贞按:《沟洫志》,贾让言,黎阳南七十里至淇水口。《方舆纪要》,遮豁亭在?县西南五十里。)
有金堤,堤高一丈,自淇口东,地稍下,堤稍高,至遮害亭,高四五丈。
(朱脱高字,赵据《汉书》增。戴增同。守敬按:以上《沟洫志》文。)
又有宿胥口,旧河水北入处也。
(朱无处字,赵、戴增。戴云:按此所谓旧河,即《禹贡》古河也。会贞按:周定王五年,河徙,即《注》以下所叙河道,此则未徙以前之道。《燕策》苏代曰,决宿胥之口,魏无虚、顿邱。口在今?县西南,禹河旧自此北至内黄,则淇水之道 勃氏所云,魏武开白沟,因宿胥故渎而加其功也。又北迳邺县,即《汉志》邺县下所云,故大河在东。又北自列人以下,即浊漳之道。《禹贡》,北过降水。张泊云,降水即浊漳也。)
河水又东,右迳滑台城北。
(朱此句上九字讹作《经》,又脱北字。戴改《注》,增北字。赵改同。据《寰宇记》引此增。何焯曰:自滑台城北至长寿津,皆古漯也。胡东樵亦以为然。详见后大河故渎又东北至东光县故城西而北与漳水合下。会贞按:《方舆纪要》,晋太元九年,谢玄北伐,遣别将郭满据滑台。滑台之名,始见于此。每河北有变,滑台常为重镇,盖其地控据河津,险固可恃。自大河南徙,故城已沦河中。即今滑县治。)
城有三重,
(朱无城字,赵增云:《寰宇记》引此作城有三重。戴增同。会贞按:《元和志》与《寰宇记》同,但俱非明引此《注》。)
中小城谓之滑台城。旧传滑台人自修筑此城,因以名焉。
(会贞按:《元和志》有都城,周二十里,相传卫灵公所筑小城。昔滑氏为垒,后人增以为城,甚高峻坚险,临河有台。)
城即故郑廪延邑也。
(守敬按:《左传·隐元年》至于廪延。杜《注》,郑邑,陈留酸枣县北有延津。《方舆纪要》、《一统志》直云郑廪延邑,亦曰酸枣,则是郑地,在今延津县。若滑台近卫之漕邑。《通典》滑州,春秋时属卫。《元和志》、《寰宇记》春秋为卫国,则是卫地,非郑地。且《注》下文明言卫之平阳亭在廪延南,安得郑之廪延邑在平阳北乎?如谓此有延津,以廪延得名,何以酸枣之地,在上流百余里,已有延津之目乎?郦言滑台即廪延,未审。乃《文选·阳给事诔序》注引《东郡国经》,滑台城即郑之廪延。全用郦说,失于不考。沈钦韩反申郦驳杜,尤疏。又按:宣十二年,楚子北,师次于延阝。杜《注》,延阝,郑北地。或云,即廪延。考必阝之战,楚师自延阝次于管,管即今郑州。是延阝当在郑州南,尚在古酸枣之西南,疑延阝与禀延非一地,即以为廪延亦不出古酸枣之境,不得因古郑北地而疑远至滑台也。)
下有延津。《春秋传》曰:孔悝为蒯?所逐,载伯姬于平阳,行于延津,是也。
(赵云:按今本《左传·哀十六年》,戴伯姬于平阳而行。及西门,无于延津字,盖郦氏所见之书异矣。)
廪延南故城,即卫之平阳亭也。
(守敬按:《释例》卫地内燕县东北有平阳亭。《寰宇记》,平阳城在韦城县西二十里,在今滑县南。)
今时人谓此津为延寿津。宋元嘉中,右将军到彦之,
(朱脱将字。赵增云:《南史·宋文帝纪》,元嘉七年十一月,右将军到彦之自滑台奔退。戴增同。会贞按:《南史·朱修之传》亦误作右军,与此同,考《宋书·百官志》作右将军。)
留建威将军朱修之守此城。魏军南伐,修之执节不下。其母悲忧,一旦乳汁惊出,母乃号踊,告家人曰;我年老,非有乳时,今忽如此,吾儿必没矣。修之绝援,果以其日陷没。
(会贞按:《宋书·朱修之传》略同,亦见《南史》,又见《魏书·毛修之传》,而皆称修之为司徒从事中郎,不言为建威将军。)
城故东郡治。
(守敬按:秦置东郡,治濮阳。《瓠子河注》载之。至晋,改为濮阳国。此东晋复置之东郡。《元和志》滑州下云,宋武得河南之地,于此置兖州,仍置东郡。《地形志》,东郡属司州,惟谓秦置东郡,即治滑台城,误 勃氏称城故东郡治,若不觉当时之东郡治,此下引延熹九年河清事,又若不觉后汉之东郡尚治濮阳,稍为疏矣。)
《续汉书》曰:延熹九年,济阴、东郡、济北、平原,河水清。
(守敬按:范《书·桓帝纪》同。沈炳巽谓是延熹八年事,误。)
襄楷上疏曰:《春秋》注记,未有河清,而今有之。《易乾凿度》曰:上天将降嘉应,河水先清。
(守敬按:《初学记》六引《乾凿度》说。)
京房《易·传》曰:河水清,天下平。今天垂异,
(朱讹作翼,赵据全校改异,戴改同。会贞按:明抄本作异。)
地吐妖,民万疾,三者并作而有河清。《春秋》麟不当见而见,孔子书以为异。河者,诸侯之象,
(朱作相,《笺》曰:《宋本》作象。赵云:按《渭水注》非人臣之相,盖其词例如此。戴作象,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象。)
清者,阳明之徵,岂独诸侯有窥京师计也?
(守敬按:范《书·襄楷传》载《疏》文,略《乾凿度》说,余亦有异同。)
明年,宫车宴驾,
(守敬按:范《书·桓帝纪》,永康元年崩。)
徵解渎侯为汉嗣,是为灵帝。建宁四年二月,河水又清也。
(守敬按:见范《书·灵帝纪》。)
又东北,过黎阳县南。黎,侯国也。《诗·式微》黎侯寓于卫是也。
(守敬按:《邶风·式微》篇《序》文。《御览》一百六十一引刘澄之《山川古今记》,黎阳,古黎国也。《诗》曰,黎侯寓于卫同。考《汉志》上党壶关下,应劭曰,黎侯国也,今黎亭是。《左传·宣十五年》杜《注》同。东郡黎县下,孟康曰,《诗》黎侯国。魏郡黎阳下。晋灼曰,黎山在其南云云 勃氏于《浊漳水注》壶关,以为黎侯国,于《瓠子河注》黎县,以为黎侯所寓,是也。此黎阳亦引晋灼黎山之文,而又以为黎侯寓卫之所,盖两存其说。)
晋灼
(会贞按:《汉书·叙例》,晋灼,河南人,晋尚书郎。《新唐志》有晋灼《汉书集注》十四卷,又《音义》十七卷。)
曰:黎山在其南,
(会贞按:《地形志》,黎阳县有黎阳山。《括地志》,大邳山,今名黎阳东山,又曰青坛山,在黎阳县南七里。《一统志》,在?县东南二十里。)
河水迳其东。其山上碑云:县取山之名,取水之阳以为名也。
(会贞按:《汉志》黎阳颜《注》引晋说同。)
王莽之黎蒸也。
(朱黎蒸讹作魏丞,赵据《汉志》改。戴改同。)
今黎山之东北故城,盖黎阳县之故城也。
(守敬按:汉县属魏郡,后汉、魏、晋因,后罢。《地形志》,孝昌中,复为黎阳郡治。盖郦氏成书后事。在?县东北。)
山在城西,
(守敬按:郦氏上称黎山之东北故城,则山明在城西南。晋灼云山在南,此云山在西,皆就一面言之。)
城凭山为基,东阻于河。
(朱于讹作为。赵、戴改。会贞按:《经》言河水过县南,《注》则谓城东阻于河,盖河水东北流,先历其南,后历其东也。)
故刘桢《黎阳山赋》曰:南阴黄河,左覆金城,青坛孙祀,高碑颂灵。
(会贞按:《赋》见《类聚》七。《禹贡锥指》十三中之上,山上有青坛。汉光武平王郎,还至黎阳,筑坛祭告天地百神。)
昔慕容玄明自邺,率众南徙滑台,既无舟楫,将保黎阳,?而流澌冰合,于夜中济讫,旦而冰泮,燕民谓是处为天桥津。
(守敬按:慕容德,字玄明。《御览》七十一引《十六国春秋》,慕容德正月渡黎阳津,流澌冰合。邺令韩轨言于德曰,光武渡呼沱,澌冰自合。大王济河,天桥自成,灵命所扶,征兆已见。德大悦,改黎阳津为天桥津。与《注》言冰合同,而称德悦韩轨说,改黎阳津为天桥津,与《注》言燕民谓为天桥津异。《晋书·载记》叙德事与《注》文大致符合,而亦云,德改天桥津。揆之情事,以德改天桥津为合也。)
东岸有故城,险带长河。戴延之
(守敬按:延之有《西征记》。)
谓之逯明垒,周二十里,言逯明,石勒十八骑中之一,城因名焉。
(朱逯并讹作逮,无之一二字。赵改增云:《晋书·载记》,石勒遂招集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八骑为群盗。后郭敖、刘徵、刘宝、张а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又赴之,号十八骑。逮当作逯。十八骑中下落之一二字。亦作六明,《通鉴·后周记》,河决灵河、鱼池、酸枣、阳武、当乐驿、河阴、六明镇、原武,凡八口。胡三省曰:六明镇大通军,大通军即胡梁渡。六、逯音同字变耳。会贞按:《寰宇记》,逯明垒即石勒之将所筑,因逯明名姓称垒,今遗址尚存。在今滑县东北。)
郭缘生曰:城,袁绍时筑。
(会贞按:《后汉书·袁绍传》,引兵自黎阳度河,壁延津南,故缘生有绍筑此城之说。)
皆非也。余案:《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三年,
(赵三改一云:《竹书》是十一年,改三为一。戴改同。守敬按:今本《竹书》在周显王十一年,正当梁惠成王十三年,《通鉴》晋太元十一年《注》、《地理通释》引此,并作十三年,则《注》文不误。)
郭?侯
(守敬按:郑即韩也,徙郑,故称郑。)
使许息来致地平邱、户牖、首垣诸邑,
(守敬按:平邱、户牖、首垣,并详《济水》篇。)
及郑驰地,
(赵地改道云:《竹书》作驰道,《通鉴地理通释》同,戴改同。守敬按:各本《竹书》皆作驰地,《地理通释》亦作驰地,不知赵氏此条先后何以皆与原书相反?戴亦未检原书,故为所误。)
我取枳道
(守敬按:枳道在河内,即《济水注》之轵县。)
与郑鹿,
(朱此下重郑鹿二字,赵、戴删。)
即是城也。今城内有故台,尚谓之鹿鸣台,又谓之鹿鸣城。王玄谟自滑台走鹿鸣者也。
(会贞按:沈约《宋书·王玄谟传》,元嘉中,北征,玄谟围滑台,魏救至,乃奔退不载走鹿鸣事。此本他家《宋书》,其轶文今见《元和志》。《志》云,鹿鸣故城在白马县北三十里。《宋书》,宋将王玄谟据滑台,宣令走鹿鸣城,是也。又按:《通鉴》,晋太元十一年,黎阳太守滕括之南攻鹿鸣城,更在王玄谟之前。)
济取名焉,故亦曰鹿鸣津,
(会贞按:《方舆纪要》,胡梁渡在滑县东北,接开州境,旧时大河渡口也,或曰,即故鹿鸣津。)
又曰白马济。
(会贞按:《史记·郦食其传》,守白马之津。《元和志》,黎阳津,一名白马津,在白马县北三十里,鹿鸣城之西南隅。胡三省曰,河{山水},自黎阳遮害亭,而东北流,迳黎阳县南,河之西岸为黎阳界,东岸为滑台界。其津口为白马津。)
津之东南,有白马城,
(会贞按:此即下白马县故城也。秦置县,两汉、魏属东郡,晋属濮阳国。下称神马亭西白马二十许里,东南距白马县故城又五十里,乃城在津东南之证。在今滑县东,至后魏移县于滑台,为东郡治,则今滑县城矣。)
卫文公东徙渡河,都之,
(会贞按:《左传·闵二年》,狄灭卫,卫人济河,立戴公,以庐于曹。杜《注》,戴公立,其年卒,而立公文。《诗·定之方中》美卫文公。《序》云,东徙渡河,野处漕邑。《史记·高祖纪·正义》引戴延之《西征记》,白马故城,卫之漕邑。)
故济取名焉。袁绍遣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关羽为曹公斩良以报效,
(会贞按:此条《蜀志·关羽传》文。)
即此处也。
(朱也上衍是字,赵、郑删。)
白马
(赵马下增县字。)
有韦乡、韦城,
(守敬按:《续汉志》,白马有韦乡。《左传·襄二十四年》杜《注》,白马县东南有韦城。互见《济水》篇。)
故津亦有韦津之称。《史记》所谓下修武,
(朱下修武讹作修武下武,赵据《史记》改,戴改同。守敬按:修武详《清水》篇。)
渡韦津者也。
(守敬按:《曹参世家》文。韦作围,《索隐》,围与韦同,古今字变耳。又《国策》有?危津,即韦津也。)
河水旧于白马县南?,通濮、济、黄沟,
(朱《笺》曰:?当作决。赵云:按?与溢同,《说文》,水所荡?也。字不误。守敬按:《大典》本、黄本并作?。《通鉴》周赧王四十二年,《注》引此同。濮水见《济水》篇,黄沟见《泗水》篇。濮在北,济在南,黄沟更在南,故言河水南?,通濮、济、黄沟也。)
故苏代说燕
(《燕策》)
曰:决白马之口,魏无黄、济阳。
(守敬按:今本《燕策》无黄字。《史记·苏代传》作外黄、济阳。《春申君传·集解》徐广曰,苏代云,决白马之口,魏无黄、济阳。又与郦氏引同,则原有黄字,今本《燕策》脱耳。张守节云,故黄城在曹州。考城县东二十四里,济阳故城在曹州。冤朐县西南三十五里。唐考城在今县东南。济阳见《济水注》。)
《竹书纪年》:梁惠成王十二年,
(今本《竹书》周显王十年。(楚师出河水,(朱出讹作山,《笺》曰:谢兆申云,宋本作楚师决河。赵改出,云:赵琦美云,《竹书》是出字,于山字相近。戴作出。守敬按:明抄本作出。)
以水长垣之外者也。
(守敬按:长垣详《济水》篇。)
金堤既建,故渠水断,尚谓之白马渎。故渎东迳鹿鸣城南,又东北,迳白马县之凉城北。
(会贞按:《地形志》,东郡凉城县有凉城,与《注》称白马县之凉城异者,盖凉城本在白马县地,及分置凉城县,则为凉城县地。此《注》就其先言,故以凉城属白马县,《地形志》就其后言,故以凉城属凉城县也。)
《耆旧传》云:
(朱云下有耆旧二字,《笺》曰:疑衍赵、戴删。)
东郡白马县之神马亭,实中层峙,南北二百步,东西五十许步,状丘斩城也。
(戴云:按此句脱误,未详。会贞按:孙潜校本状作伏,亦恐误。)
自外耕耘垦斫,削落平尽。正南有躔陛陟上,
(朱讹作陟躔陛上,全移陟字当于躔陛下。赵、戴移同。)
方轨是由。西南侧城有神马寺,树上修整,西去白马津可二十许里,东南距白马县故城可五十里。疑即《开山图》之所谓白马山也。
(守敬按:《元和志》,山在白马县东北三十四里。《滑县志》,今县东有村曰白马墙,尚沿旧名。)
山上常有白马群行,
(朱作山下,赵、戴同。守敬按:黄本作山上。《元和志》、《御览》四十二、七十一、《寰宇记》、《通鉴》周赧王四年《注》引《开山图》并同。则下为上之误无疑,今订。)
悲鸣则河决,驰走则山崩。
(守敬按:《御览》四十二引《西征记》,白马山有白马。《注》上文叙神马亭、神马寺,此引《开山图》,称鸣则河决,走则山崩,正实指白马之神也,神然而不经矣。)
《注》
(守敬按:《开山图》有荣氏《注》,详见本篇卷一。)
云:山在郑北,故郑也。
(朱北讹作此,又错入故字下。赵据孙潜校改。戴改同。)
所未详。刘澄之云:有白马塞,孟达登之长叹,可谓于川土疏妄矣。
(会贞按:孟达为新城太守,登白马塞而叹,详《沔水注二》,澄之乃以当此白马山,故以为疏妄。)
亭上
(全上作土。)
旧置凉城县,治此。
(朱旧下衍曰字,凉讹作源。赵、戴删,改。守敬按:《宋志》兖州《总叙》,《永初郡国》东郡领凉城县,二《汉》东郡有聊城县,《晋太康地志》无,疑此是。沈约以二《汉》之聊城当凉城,非也。考《宋武帝纪》,义熙十二年,遣北兖州刺史王仲德破魏于东郡凉城,则凉城县当是魏置而宋因之,后复属魏,仍隶东郡,故《地形志》东郡有凉城县。《一统志》在滑县东北。)
白马渎又东南,迳濮阳县,
(守敬按:县详《瓠子河》篇。)
散入濮水,所在决会,更相通注,以成往复也。
(会贞按:散入濮水,即上通濮之说。所在决会云云,则浑含通济与黄沟言之也,白马渎盖自今滑县东北,东南流,迳开州及东明、长垣、菏泽诸县下,入曹县境。)
河水自津东北,迳凉城县,
(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河北有般祠。
(守敬按:《地形志》长乐县,武泰初分凉城置,有盘。盘、般通,下脱祠字。般祠本属凉城,故《注》于河水迳凉城下叙之,至后分属长乐,则郦氏所不及知也。)
《孟氏记》
(守敬按:《孟氏记》未详。《初学记》、《御览》并引孟奥《北征记》,当是其书。)
云:祠在河中,
(朱无在字,《笺》曰:宋本有在字。赵、戴增。)
积石为基,河水涨盛,恒与水齐。戴氏《西征记》曰:今见祠在东岸临河,累石为壁,其屋宇容身而已,殊似无灵,不如孟氏所记,将恐言之过也。
河水又东北,迳伍子胥庙南,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祠在北岸,顿邱郡界,
(守敬按:晋置顿邱郡,治顿邱县,后魏因。《地形志》,郡领顿邱、卫国、临黄、阴安四县。此顿邱县地也。县详后浮水故渎下。祠当在今开州西南。)
临侧长河,庙前有碑,魏青龙三年立。
(守敬按:青龙,明帝年号。)
河水又东北,为长寿津。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会贞按:《晋书·石勒载记》,石季龙济自长寿津,寇梁国,即此。)
《述征记》曰:凉城到长寿津六十里。
(会贞按:《禹贡锥指》,长寿津在今滑县东北六十余里。胡氏因凉城在今滑县东北,《述征记》谓自凉城到长寿津六十里,遂以为滑县东北六十余里。)
河之故渎出焉。
(会云:六字是《经》,混作《注》。赵依改《经》,又引《禹贡锥指》曰,按《水经》,东汉人所撰,凡称故渎者,皆时已无水。戚城以下,东光以上,河水不至,又无他水行其中。孟康所云王莽时,遂空者唯此耳。故谓之大河故渎。其自长寿津以西至宿胥口,为东汉见行之河,则叙入河水。东光以北至章武,为清河漳水之所行,则叙入清河漳水,并不列大河故渎。戴作《注》。守敬按:全、赵作《经》非,戴是也。《经》皆叙当时之水,凡各篇称故渎者,乃郦氏追述旧迹,皆《注》文也。《寰宇记》引《冀州图》云,河水从黎阳东北至临河西十四里,至王莽河出焉。隋临河县在今开州西六十里。)
《汉书·沟洫志》曰:河之为中国害尤甚,故导河自积石,历龙门,酾二渠以引河。
(戴谓此有脱文。历龙门下,详引《汉书》南到华阴云云为据。赵但依《汉书》,二上增酾字,云:孟康曰,酾,分也。《史记·河渠书》作厮,《索隐》曰:《汉书》作洒,《史记》旧本亦作洒,字从水。韦昭云,疏决为洒字,音疏跬反。颜师古音山支反,然则酾字近本之误耳。)
一则漯川,今所流也。
(朱今下有则字,《笺》曰:宋本作则今。赵、戴删则字。漯水详后。)
一则北渎,王莽时空,
(朱《笺》曰:空,一作塞。赵云:《沟洫志》注,孟康曰,河自王莽时遂空。空字不误。守敬按:孟康云,二渠,其一出贝邱西南折者也。其一则漯川也。河自王莽时遂空,惟用漯耳。但禹所分之二渠,非西汉之二渠,而《史》、《汉》并云,武帝道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孟氏亦本以释二渠,未合。盖禹分二渠,自宿胥口始。其一引而北,为河之经流,即《汉志》邺东之故大河。其一东流为漯川。自周定王时河徙,遂从宿胥口东行漯川,至长寿津与漯别行,乃所谓北渎出贝邱西南,至王莽时空者也。汉武所道,正行漯川之北渎,安得以为傍西山之故道?孟氏以北渎当禹河,盖沿其说,而道元遂以为据。会贞按:王莽河分于长寿津,贝邱在下流,去长寿津甚远。长寿津在顿邱西南。沈钦韩谓贝邱当作顿邱,似是。但《沟洫志》屡言,水之曲势,邪直贝邱,是贝邱关系河之变迁者甚巨,故郦氏亦不敢质言,但以北渎二字浑言之。《史记·高祖纪·正义》引《深丘道里记》云,王莽、元城人,居近河侧,祖父坟墓为水所冲,引河入深川,此王莽河因枯也。)
故世俗名是渎为王莽河也。故渎
(会贞按:此下实叙河之故渎,即北渎也。)
东北迳戚城西。
(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戴云:今考以下乃《注》内叙河之故渎所迳。全、赵改同。会贞按:《释例》,戚城在枯河东。)
《春秋·哀公二年》:晋赵鞅率师,纳卫太子蒯?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
(会贞按:此《经》及《左传》文。)
今顿邱卫国县西戚亭是也。
(会贞按:《释例》卫地内,文元年,戚,顿邱卫县西戚城 勃称今者,就当时之制言也。《地形志》,顿邱郡有卫国县。《括地志》,戚城在澶水县东三十里。在今开州北七里。卫国县详后。)
为卫之河上邑。
(会贞按:襄十四年,杜《注》,戚,卫河上邑。)
汉高帝十二年,封将军李必为侯国矣。
(赵云:按《史记·索隐》曰,戚,《汉志》阙,《地道记》属东海。又曰,按《灌婴传》,重泉人李必,此云季必,误也。然则郦《注》所引是《汉书·列传》,而《表》亦作季必,与《史表》同。《汉书·百官公卿表》,元狩四年,戚侯李信成为太常,即必曾孙。又《史记·灌婴传·索隐》曰,姚氏云,案《汉记》,桓帝延熙三年,追录高祖功臣李必后黄门丞李遂为晋阳关内侯,则作李姓者是也。又戚是卫邑,东海亦有之。《地理志》东海郡戚县《注》引郑氏曰,音忧戚。故城在山东,膝县西南王十里,本秦县。《史记》,曹参尝迁为戚令,是也。此戚在今开州北七里。李必封邑,当在东海,如小司马说。姚氏,察也。郑氏,德也。)
故渎又迳繁阳县故城东,
(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魏群。后汉、魏因,晋属顿邱郡。后魏天平二年属魏尹,在郦氏后。《地形志》,繁阳治繁阳城。在今内黄县东北。)
《史记》:赵将廉颇伐魏,取繁阳者也。
(朱脱取字,全、赵、戴增。)
北迳阴安县故城西。
(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魏郡,后汉、魏因,晋属顿邱郡。《地形志》,阴安有阴安城。在今清丰县西北二十五里。)
汉武帝元朔五年,封卫不疑为侯国。
(守敬按:《史》、《汉表》同。不疑,卫青子。)
故渎又东北,迳乐昌县故城东,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作昌乐,戴改《注》,改乐昌,全、赵同。赵云:按《汉志》东郡有乐昌县,后汉省、今本作昌乐县,误。《旧唐志》以为晋置昌乐,而《晋志》不载。《地形志》昌乐县,太和二十一年分魏置。似非汉县。守敬按:《元和志》,昌乐本汉旧县,属东郡,后汉省。后魏孝文帝于汉旧昌乐城,置昌乐郡及昌乐县。则此《注》作昌乐似不误。而《寰宇记》云,后魏于汉乐昌旧县城置昌乐县,则与《汉志》合。又《地形志》,昌乐县有昌城则别有故城,故此《注》称故城,而与李吉甫、乐永言谓于汉县城置昌乐县异,皆为参错。钱坫云,在今南乐县西北三十五里。《元和志》,王莽河西去昌乐县十六里。唐昌乐县即今南乐县治。)
《地理志》,东郡之属县也。汉宣帝封王稚君为侯国。
(赵云:按褚《表》乐昌侯王稚君,名武。平昌侯王长君弟也。《索隐》曰,《表》在汝南。按《地理志》,汝南无乐昌。徐广曰,细阳之池阳乡也。细阳,汝南郡属县,道元盖误证。)
故渎又东北,迳平邑郭西。
(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会贞按:《地形志》,天平二年,分元城置平邑县,属魏尹,在郦氏后。则此所云平邑郭,谓战国之故郭也。《括地志》,平邑故城在魏州昌乐县东北四十里,在南乐县东北七里。)
《竹书纪年》:晋列公四年,
(沈炳巽曰:当作二年。戴改二。会贞按:今本《竹书》系周威烈王八年。以《史表》考之,当晋烈公二年。然《初学记》八引《竹书》亦作四年。而《赵世家》称献侯十三年,城平邑,又当晋烈公之九年。且裴る以汉代郡之平邑当之,郦氏复叙入《漯水注》,诸说错出,当仍原文。)
赵城平邑。五年,
(今本《竹书》,周威烈王十一年。)
田公子居思
(守敬按:《竹书统笺》云,按《风俗通》,田完字敬仲,陈厉公之子也。厉公为蔡所灭杀,国内乱,完奔于齐,始食田采,姓田氏焉。田居思疑即是《齐策》田成思也。)
伐邯郸,
(朱邯郸作赵鄙,赵、戴改。守敬按:《竹书》作邯郸,雷学淇亦校改作赵鄙,云,赵至敬侯始都邯郸,此时赵居晋阳,不得预称邯郸。似也,然下云齐田汾及邯郸韩举战于平邑,则又何说?雷氏并不改下文,亦知改下文之不可通矣。盖邯郸之称,《竹书》实因赵后徙邯郸而追书之。赵、戴依《竹书》作伐邯郸,识其旨矣。)
围平邑。十年,
(戴十改九。会贞按:今本《竹书》系周威烈王十六年,则在晋烈公十年。)
齐田汾及邯郸韩举战于平邑,
(赵、戴改汾作?。会贞按:《大典》本、黄本并作汾。《竹书》作ツ,雷学淇谓《水经注》引作盼,郝懿行谓《水经注》引作?分。不知雷、郝所见何本?恐误。《国策》,齐有田盼,如即其人,则当作盼。)
邯郸之师败逋,
(朱逋讹作遂,赵、戴改。会贞按:《竹书》屡称败逋。)
获韩举,取平邑、新城。
(会贞按:今本《竹书》脱取字,新城无考。)
又东北迳元城县故城西北,而至沙丘堰。
(朱此十六字讹作《经》,故城讹作故县。戴改《注》,改故城。赵改同。全仍作《经》,迳改过,删故县二字。守敬按:全非也。汉县属魏郡。后汉因,魏为阳平郡治,后魏天平初属魏尹,在郦氏后。在今元城县东。《元和志》,贵乡县本汉元城县也。大河故渎,俗名王莽河,西去县三里。又云,古堰今名惬山,在县西九里。汉成帝时,河决金堤,河堤使者王延世于此募人运土塞河,以其惬当人情,故谓之惬山。盖别一古堰也。沙邱堰在今元城县东北。《史记》曰:魏武侯公子元,食邑于此,故县氏焉。(朱《笺》曰:公子元食邑于此,出《汉志》应劭《注》,非《史记》也。赵云:《汉志》常山郡元氏县下,师古又引阚る云,赵公子元之封邑,故曰元氏。《史记·赵世家》,惠成王十一年,城元氏。洪迈《容斋随笔》疑之曰,二邑命名,不应相似如此。窃谓阚る《十三州志》之说,多本仲瑗,或误以魏为赵,师古两引之,非矣。戴云:《汉志》元城,应劭曰,魏武侯公子元食邑于此,因而遂氏焉。此引《史记》,当是《地理风俗记》之误。)
郭东有五鹿墟,
(守敬按:《汉书·元后传》文。《元和志》,五鹿墟在元城县东十二里。今元城县东四十五里有五鹿城。)
墟之左右多陷城。
(朱之下衍在字,赵、戴删。)
《公羊》曰:袭邑也。
(守敬按:僖十四年文。)
《说》曰:袭,陷矣。
(守敬按:何休《注》,袭者,嘿陷入于地中。)
《郡国志》曰:五鹿墟故沙鹿,有沙亭。
(守敬按:今本《续汉志》作墟故沙鹿,有沙亭,脱五鹿二字,当以郦《注》补之。戴不考《续汉志》原有墟字,反删墟字,失之。沙鹿详下。《春秋·定七年》,齐侯、卫侯盟于沙。杜《注》,阳平元城县东南有沙亭。在今元城县东。)
周穆王丧盛姬,东征,舍于五鹿,其女叔?坐,届此思哭,是曰女?坐之丘,
(守敬按:《穆天子传》六文。)
为沙鹿之异名也。
(守敬按:郭《注》,因以名五鹿也。五鹿即沙鹿。)
《春秋左传·僖公十四年》:沙鹿崩。
(守敬按:《左传》止此句,杜《注》,沙鹿,山名。平阳元城县东南,有沙鹿土山。)
晋史卜之,曰:阴为阳雄,土火相乘,故有沙鹿崩。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其齐田乎?后王翁孺自济南
(朱济南作一齐字,全校改,赵、戴改同。)
徙元城,正直其地,日月当之。王氏为舜后,土也。汉,火也。
(守敬按:王氏云云,《汉书》颜《注》引李奇说。)
王禁生政君,其母梦见月入怀。年十八,诏入太子宫,生成帝,为元后。汉祚道?,
(朱作浴,《笺》曰:谢云,宋本作?。按:此句郦氏臆增。)
四世称制,
(守敬按:《汉书·传赞》,班彪曰,元后历汉四世,为天下母。《汉书·高后纪》,临朝称制。师古曰,天子之言,一曰制书,二曰诏书。制书者,谓为制度之命民,非皇后所得称。今吕太后临朝行天子事,断决万机,故称制诏。元后与吕后同。)
故曰:火土相乘而为雄也。
(按:火土相乘四字,李奇说。)
及崩,大夫扬雄作诔
(守敬按:全文见《类聚》十五《古文苑》九。)
曰:太阴之精,沙鹿之灵,作合于汉,配元生成者也。
(全云:末乃巨君篡后,歆、丰辈附会符命之言。善长信之,何哉?守敬按:自晋史卜之以下,并《汉书·元后传》文,间参以《注》语。)
献帝建安中,
(朱献上有汉字,赵同,戴删。)
袁绍与曹操相御于官渡,
(朱御作袭,赵同,戴改。会贞按:《大典》本、黄本并作御。)
绍逼大司农郑玄,载病随军,届此而卒,郡守已下,受业者,衰?赴者,千余人。玄注《五经》、《谶纬》、《侯》、《历》、《天文经》,
(守敬按:本传,注《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论语》、《孝经》、《尚书大传》、《中候》、《乾象历》,又著《天文七政论》、《鲁礼?袷义》、《六艺论》、《毛诗谱》、《驳许慎五经异义》、《答临孝存周礼难》 勃氏删减其文。)
通于世。故范晔《赞》曰:孔书遂明,汉章中辍矣。
(赵云:按《后汉书·赞》云,玄定义乖,褒修礼缺,孔曹遂明,汉章中辍。是卷曹褒、郑玄合传,故章怀《注》云中辍,谓曹褒礼不行也,则汉章句无与于康成,偶牵连引之,实为词句之累。会贞按:自献帝以下,《后汉书·郑玄传》文。)
县北有沙邱堰,
(朱有者字,全、赵同,戴删。赵云:《禹贡锥指》曰,《水经》以王莽河为禹河,故以沙邱堰为禹迹。推其意似谓古河本东行,禹作此堰以障之,使北,而九河自此播焉。不遵其道,是为降水。唐人云,河自贵乡县界分为九道,宗此说也。然禹河不经元城,此堰必非禹所作。黄文叔云,今澶州临河有鲧堤,自黎阳入,北至恩州、清河、历亭皆有之。然则降水者,自元城以北,堤?曷之水是也。盖以堰为鲧所作。或曰,元城为战国魏地,北与赵接壤。贾让云,堤防之作,近起战国,壅防百川,各以自利。齐与赵、魏,以河为境。赵、魏濒山,齐地卑下,作堤遏水,使西泛赵、魏,赵、魏亦为堤以防之。沙邱堰疑赵所作以漳水,使不得北,而注于齐、魏,所谓以邻国为壑者也。全氏曰,此下有脱文,当补《尚书》北过降水之故道也十字。观下文《注》云,不遵其道曰降,是言降水。而《浊漳水注》中,论降水曰,馆陶北出屯氏河,其故道与?是明以沙邱堰一带为降水,故窃取其义,补此一句。一清按:全说是也。《寰宇记》魏州大名县下云,本汉元城县也。《水经注》云,沙邱堰在贵乡。今本无之,则知此处有脱误。《通典》,魏州治贵乡、元城二县。贵县有大河故渎,俗曰王莽河。《地形志》,司州魏尹贵乡县,天平二年分馆陶置,治赵城。上去孝昌三年已九年矣,道元所不及知。《元和志》云,后魏孝文分元城置。《方舆纪要》云,《五代志》,前燕慕容?置,属昌乐郡。则是先曾置县,旋废,复立于天平二年。《地形志》略前著后,殆为疏矣。且道元恪守班固《汉志》,魏郡邺县下,分《注》云,故大河在东北入海。故大河即大河故渎。今《注》无邺县,是知其缺失多矣。东樵不察《注》文县北有沙邱堰者,与下不遵其道曰降,义不连属,以意测识,不亦诬乎?)
《尚书·禹贡》曰:北过降水。
(全此处增《尚书》北过降水之故道也十字,说见上。戴增此九字。)
不遵其道曰降,
(会贞按:《说文》,降,水不遵道也。)
亦曰溃。
(会贞按:《汉书·文帝纪》,大水溃出。师古曰,旁决曰溃。)
堰,障水也。
(会贞按:《说文》无堰字。《文选·沈休文〈三月三日诗〉》,东出千金堰。注引《广雅》曰,堰,潜堰也,谓潜筑山以壅水也。戴移此四字于上沙邱堰下。)
至于大陆,
(会贞按:大陆详《浊漳水》篇。)
北播为九河。
(朱此九字讹作《经》,为讹作于,戴改《注》,改作为,全、赵同。全云:此节《经》文不与上下相比属,所以熟于《水经》之学,如阎百诗、黄子鸿皆疑之,多所辞费,而不知大陆、九河之非《经》也。《水经》于河、济、江、淮、渭、洛、沔、漾诸篇,从无直钞《禹贡》之例。善长之《注》,上文已承沙邱堰而言之,序及降水,故释之曰,不遵其道曰降,亦曰溃,堰、障水也,而因接之以大陆,以九河,又接之以齐桓塞河,自堰以北,故迹多亡。所云堰者,沙邱堰也。善长盖谓沙邱堰以北,是禹治水之故道。自齐桓阏河之后而堰以起,堰起而九河亡矣,是屯氏诸河之所由出也。其文明白了当。胡东樵竟谓《水经》以王莽河为禹河,亦误会也。赵云:《古文尚书疏证》曰,按《水经注·河水》篇凡五,叙至长寿津二渠而止,下便及大河古渎。故渎皆周、汉以来之新道,非禹河故道也。然中有至于大陆北播于九河《经》文及《注》一段,上不与元城县沙邱堰相次,下不与沙邱堰南分屯氏河出焉相次,分明《经》、《注》别有及禹河故道者,惜不传耳。偶闻于黄子鸿,惊曰,某读《水经注》三十年,从未闻此论,参以《蜀漳水》条,详北过洚水,是禹河自大亻丕以下至入海处,了了然见于《水经注》,或当日有意互见,或后人任意错简。一清案:潜邱既不识县北有沙邱堰者下有脱文,又不悟此九字是《注》混作《经》,盖《水经》一书,从无直钞《禹贡》经文之例,其得闲犹未精于考核尔。)
《风俗通》曰:河,播也。
(赵云:《寰宇记》引此文,河播也下,有昔禹治洪水五字,今校补。守敬按:今本《风俗通》作河者,播为九流。)
播为九河,自此始也。《禹贡》沇州,
(守敬按:沇、沇同。)
九河既道,
(朱道下有矣字,赵、戴删。)
谓徒骇
(一)
、太史
(二)
、马颊
(三)
、覆釜
(四)
、
(守敬按:《尔雅》釜作?甫。)
胡苏
(五)
、简
(六)
、洁
(七)
、句盘
(八)
、
(守敬按:《尔雅》句作钧。)
鬲津
(九)
也。
(守敬按:《尔雅·释水》文。郭璞《注》,徒骇今在成平。东光县今有胡苏亭。《禹贡》疏云,《汉书·沟洫志》,成帝时,河堤都尉许商上书曰,古记九河之名,有徒骇、胡苏、鬲津,今见在成平、东光、鬲县界中。自鬲津北至徒骇最北,鬲津最南,盖徒骇是河之本道,东出分为八枝也。许商上言三河,下言三县,则徒骇在成平、胡苏在东光,鬲津在鬲县。余不复知。《尔雅》九河之次,从北而南,既知三河之处,则其余六者,太史、马颊、覆釜在东光之北,成平之南,简、洁、钅句盘在东光之南,鬲县之北也。会贞按:《汉志》成平,?池河,民曰徒骇河。东光有胡苏亭。鬲、平当以为鬲津,与许商说同,九河详下。)
同为逆河。郑玄曰:下尾合曰逆河,言相迎受矣。
(朱迎作承、赵同,戴改。守敬按:《禹贡》疏引郑说作逆,《史记·夏本纪·集解》引同。《诗·般》疏引作迎。)
盖疏润下之势,所通河海。
(朱疏作所,赵同,全、戴改。)
及齐桓霸世,塞广田居,同为一河,
(朱《笺》曰:《尚书中候》云,齐桓之霸,遏八流以自广。守敬按:《中候》文引见《左传·僖四年》疏。又《禹贡》疏曰,郑玄云,九河,周时齐桓公塞之,同为一河。今河间弓高以东,至平原鬲津,往往有其遗处。《春秋纬·宝乾图》云,移河为界在齐吕,填阏八流以自广。郑玄盖据此文为桓公塞之也。言阏八流拓境,则塞其东流八枝,并使归于徒骇也。而《诗·般》疏云,齐桓公塞为一者,不知所出何书?其并为一,不知并从何也。与《禹贡》疏不相照矣。)
故自堰以北,馆陶、陶、贝邱、鬲、般、广川、信都、东光、河间乐成
(守敬按:馆陶县详后屯氏河下,陶县在今宁晋县西南二十九里。贝邱县、鬲县并详下文,般县详后屯氏别河南渎下。广川县,朱川讹光,赵、戴改,县详后张甲河右渎下。信都县详《浊漳水》篇,东光县详《淇水》篇。河间乐成谓河间郡之乐成县也,县详《浊漳水》篇。)
以东,城地并存,川渎多亡。汉世,河决金堤,南北离其害。
(会贞按:《汉书·沟洫志》,孝文时,河决酸枣,东溃金堤。孝武元光中,河决于瓠子,东南注钜野,通于淮、泗。后河复北决于馆陶,分为屯氏河,东北经魏郡、清河、信都、勃海入海。元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渎口。成帝时,河复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溢兖、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后二岁,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多所坏败。鸿嘉中,勃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灌县邑三十一。)
议者常欲求九河故迹而穿之,
(朱穿讹作川,赵据孙潜校改。戴作穿。会贞按:《大典》本作穿。)
未知其所。是以班固
(《汉书·叙传》)
云:自兹距汉,北亡八枝者也。
(朱亡讹作三,赵据《汉书·叙传》改,戴改同。守敬按:齐召南曰,据此则八枝湮塞在秦、汉之间矣。《绛书》谓齐桓公塞八枝以自广,终无所据。《禹贡锥指》曰,许商云,徒骇在城平。漳水即徒骇。古之九河,并东北出,至章武、高城、柳县之东,合为逆河,入海。及周定王时,河徙自东光、南皮、浮阳,绝八枝而北合徒骇。汉人指此为逆河,是九河之所同。故王莽改勃海郡曰迎河郡,南皮县曰迎河亭,而其实非也。以意度之,徒骇大势北行亦迤东。八枝,太史最北,宜最短,向南则渐加长。鬲津最南,最长,首受大河,当在南宫县界也。要之,九河所在后人率多附会。冯逡云,九河既灭难明。班固云,自兹距汉,北亡八枝 勃道元云,城地并存,川渎多亡。斯为实录,无俟深求。会贞按:王鸣盛亦云唐以下诸家,纷纷访求,各自立说,谓钅句盘在景城郡界,马颊、覆釜在平原郡界者,《通典》也。谓德州安德县,马颊河在县南五十里,平昌县马颊河,在县南十里,棣州阳信县,钅句盘河经县北四十里者,《元和志》也。谓简河在贝州历亭县界者,《史记·正义》也。谓冀州?县马颊河,经邑界,德州安德县马颊河在县南五十里,德平县马颊河在县南十里,棣州氵商河县马颊河在县北二十里,阳信县钅句盘河在县北四十里,沧州乐陵县马颊河在县东六十里,钅句盘河在县东南五十里,《寰宇记》也。皆不如许商所言,约略在二百里间者为可信。今考郦《注》,叙东光,引《地理志》,胡苏亭,叙鬲县,引《地理志》鬲津,叙迳成平之衡漳,先称合滹沱,则以迳成平之滹沱为徒骇,亦与《汉志》合。又叙屯氏别河南渎,东入般县为般河,谓之九河之一道,则郦氏已于许商、班固所指之徒骇、胡苏、鬲津三河外,考得般河。《通典》等书所称钅句盘河,不为无据也。至《济水注》之马颊水,则与禹河名偶同,非故马颊河道矣。)
河之故渎,自沙邱堰南
(守敬按:上文河水故渎已至沙邱堰,若屯氏河在沙邱堰南分出,则当先叙分屯氏河,而后至沙邱堰,今不然,知河自沙邱堰北出而后分屯氏河,故后文叙屯氏,不云首受沙邱堰也,此南当北之误。)
分,屯氏河出焉。
(守敬按:屯氏河详后。)
河水故渎东北,迳发干县故城西,
(守敬按:汉县属东郡,后汉因,魏属阳平郡,晋、后魏因。《地形志》,发干有发干城。叶圭绶《续山东古录》,在今堂邑县西南三十许里。《元和志》,王莽河北去冠氏县十八里。又云,大河故渎在馆陶县东四里。唐县皆在发干故城之西北,冠氏在今冠县北,馆陶在今馆陶西南。)
又屈迳其北,
(朱此上三十三字讹作《经》,故城讹作北城,戴改《注》,改故城。全、赵上十五字仍作《经》,但改河水下十八字作《注》,改故城同,又其下增城字。戴并改作《注》。会贞按:戴是也,全、赵以上十五字仍作《经》,非也。)
王莽之所谓戢?矣。汉武帝以大将军卫青破右贤王功,
(朱右作左,赵据《史》、《汉表》、《传》改,戴改同。)
封其子登为侯国。
(守敬按:《史记·卫青传》,元朔五年获匈奴王十有余人,封青子登为干侯。)
大河故渎又东,迳贝丘县故城南。
(朱此十三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清河郡,后汉、魏、晋、后魏因。在今临清州南十五里。)
应劭曰:《左氏传》
(朱无传字,赵、戴增。)
齐襄公田于贝丘是也。
(守敬按:《汉志》贝丘颜《注》引应说同。《传》在庄八年。)
余按京相?、杜预并言在博昌,
(会贞按:《淄水》篇引京说,称博昌县南有地名贝丘,杜《注》同。)
即司马彪《郡国志》所谓贝中聚者也。
(守敬按:见安乐国博昌县下。)
应《注》于此事近违矣。
(守敬按:《左传》先言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杜《注》,临淄县西有地名癸邱。又言齐侯游于姑棼,杜《注》,姑棼,齐地,或以为即薄姑,皆与齐城近。若谓襄公田于此贝丘,则远在数百里外,姑棼不得为薄姑,葵邱不得在临淄。高士奇以为种种难合,故郦氏叙春秋之贝丘于《淄水》篇,特于此辨应说之误。)
大河故渎又东,迳甘陵县故城南〉
(朱此十三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地理志》清河之厝也,
(朱清河之作之所谓,全、赵、戴同。守敬按:汉有清河郡,无清河县,后汉以郡为国,下桓帝所改之清河指国言,赵氏增国字,是也。然先未提明清河,亦嫌突出,于文当云《地理志》清河之厝也,方为周密,今订。)
王莽改曰厝治者也。汉安帝父孝德皇,以太子被废为王,薨于此,乃葬其地,尊陵曰甘陵,县亦取名焉。桓帝建和二年,改清河图曰甘陵,
(朱县亦取名焉五字在曰甘陵下,二作元,无清河国三字。赵云:是《注》殊欠分晓。《续汉志》二清河国《注》云,高帝置,桓帝建和二年,改为甘陵。又云,甘陵故厝,安帝更名。是安帝更名厝县为甘陵县,而桓帝改清河国为甘陵国也。《后汉书·清河孝王庆传》亦云,梁翼恶清河名,乃改为甘陵。于文当云,尊陵曰甘陵,县亦取名焉。桓帝建和二年,改清河国曰甘陵,方合。戴改、增。会贞按:《清河孝王庆传》,章帝建初四年,立为皇太子,因窦皇后毁谮,七年,废为清河王。后殇帝崩,庆子佑立,是为安帝,尊皇考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后,尊陵曰甘陵。《汉志》厝县《注》,应劭曰,安帝以孝德皇后葬于厝,改曰甘陵。《桓帝纪》建和二年,改清河曰甘陵,即《庆传》云,梁冀恶清河名所改也。《元和志》,甘陵在清阳县城内。)
是周之甘泉市地也。
(朱市讹作币,赵据《寰宇记》引此改。会贞按:《名胜志》十引亦作市。《初学记》八引《十三州志》,厝城本周之甘泉西地、西为市之误。又《通鉴》后汉建光元年《注》,引宋白曰,本周甘泉氏之地。)
陵在渎北,邱坟高巨,虽中经发坏,犹若层陵矣,
(会贞按:《名胜志》引作层邱。)
世谓之唐侯冢,
(朱冢讹作家,《笺》曰:当作冢。戴、赵改。会贞按:《大典》本作冢。城曰邑城,皆非也。昔南阳文叔良以建安中为甘陵丞,夜宿水侧,赵人兰襄梦求改葬。叔良明循水求棺,(守敬按:明下当有日字。《名胜志》引无明字,盖不知脱日字,以明字不可通而删之。)
果于水侧得棺,半许落水。叔良顾亲旧曰,若闻人传此,吾必以为不然,遂为移殡,??而去之。
(守敬按:此事未详所出。)
大河故渎又东,迳艾亭城南,
(守敬按:后漯水下称甘陵县故城东二十里有艾亭城,当在今清平县西北。)
又东,迳平晋城南。
(朱脱北字,赵、戴同。守敬按:《大典》本、黄本并有北字,今增。《续通典》,石赵初,置平晋县为清河郡治。《补十六国疆域志》,后赵清河县有平晋城,在清平县西四十里,今水城也。)
今城中有浮图五层,上有金露盘,题云:赵建武八年,比释道龙和上竺浮图澄,树德劝化,兴立神庙。
(朱兴讹作与,赵、戴改。)
浮图以坏,
(朱《笺》曰:以当作已。戴改。赵云:以、已,古字通用。)
露盘尚存,炜炜有光明。大河故渎又东北,迳灵县故城南,
(守敬按:汉县属清河郡,后汉、魏、晋因。后魏曰零,属南清河郡。《地形志》,零,治零城。在高唐州南三十里,今南镇。)
王莽之播亭也。
(守敬按:今本《汉志》脱亭字。)
河水于县,
(朱水作渎,赵据《汉志》改。戴改同。)
别出为鸣犊河。
(会贞按:鸣犊河详后。)
河水故渎
(赵据《禹贡锥指》改河水作大河。守敬按:此下本叙大河故渎,但上文或单称故渎,或称河之故渎,或称大河故渎,皆一故渎,而郦氏故意错出,此称河水故渎,有何不可?胡氏臆改,赵遂以为据,何耶?)
又东,迳俞阝县故城东。
(会贞按:《沟洫志》,孝武元光中,河决于瓠子,时田?奉邑食俞阝,俞阝居河北,河决而南,则邑无水灾。此大河故渎迳俞阝县之证。汉县属清河郡,后汉、魏、晋因。后魏属南清河郡,《地形志》,俞阝,治俞阝城。叶圭绶云,在今平原县西南三十里。)
吕后四年,以父婴功,封子佗为侯国,
(朱佗下衍龙子,乃袭字之讹。赵云:按《史记·惠景间侯者年表》,俞侯婴子它袭功,用太中大夫侯。谓它袭父功为侯耳。《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俞侯吕佗,可知佗只单名 勃《注》连佗袭为称,盖其误也。守敬按:《史记·吕后本纪》四年,封吕他为俞侯亦单名他之一证。沈炳巽曰,于文例当云,以吕婴功封其子佗,方合。)
王莽更名之曰善陆。大河故渎又东,迳平原县故城西,
(守敬按:故县详后大河下。《元和志》,王莽枯河在平原县南五里。唐县即今县治。)
而北绝屯氏三渎。
(戴云:按三渎谓屯氏河及屯氏别河之南、北渎。赵三改二,云:即屯氏南北二渎也。会贞按:下文叙屯氏别河南北二渎,并云绝大河故渎,叙屯氏河,则云与鸣犊河同合大河故渎,是大河故渎但绝别河南北渎,未尝绝屯氏河也。《注》特概言之耳。赵改三为二,亦失郦意。)
北迳绎幕县故城东北,
(守敬按:汉县属清河郡,后汉、魏、晋因,后魏中兴中,属安德郡,在郦氏后。在今平原县西北二十里。)
西流迳平原鬲县故城西。
(朱此上三十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后汉、魏、晋因。《德州志》,在州东南二十五里武家庄。后魏中兴中,属安德郡,在郦氏后。《地形志》治临齐城。城见后屯氏别河南渎下。)
《地理志》曰:鬲津也,
(守敬按:《汉志》,平当以为鬲津。《元和志》,鬲津枯河,南去将陵县二十里。又云,在安德县南七十里。唐将陵县在今陵县北,安德县即今陵县治。)
王莽名之曰河平亭,故有穷后羿国也。
(何焯云:后下落羿字。赵、戴增。会贞按:有穷无考。孔颖达谓居穷石之地,穷石在删丹。《路史》以为太远,而以《淮水注》安丰之穷谷当之,无言在鬲县者。考《续汉志》,鬲,夏时有鬲君,灭足,立少康。疑此《注》从司马彪作故有鬲君国也,鬲与穷,君与后,皆形近致讹耳。何氏竟谓落羿字,赵、戴皆为所惑,不可解也。)
应劭曰:鬲,偃姓,咎繇后。
(全云:先赠公曰,有鬲氏当是夏之同姓,应氏以为偃姓。恐非,若以为有穷之国,则大谬矣。守敬按:此《风俗通·姓氏》篇佚文。《路史·国名纪》亦引之。《广韵》云,胶鬲后,尤谬。)
光武建武十三年,封建义将军朱祜为侯国。
(朱义讹作议,祜讹作佑。戴改,赵改义,仍祜。守敬按:毛本《后汉书》亦作佑,然章怀《注》云,《东观记》佑作福,避安帝讳。考《易·系辞》,佑者,助也。《说文》,祜,福也。则以作祜为是。本传世祖即位,拜为建义大将军,建武十三年,封鬲侯。《元和志》,王莽枯河东去长河县五里,西去将陵县十里。唐县皆在鬲县故城之东北,长河在今德州东,将陵在今陵县北。)
大河故渎又北,迳修县故城东,
(守敬按:县详《淇水》篇。)
又北,迳安陵县西,
(朱此上十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本修之安陵乡也。《地理风俗记》曰:
(朱理下有志字,赵、戴删。)
修县东四十里有安陵乡,
(朱乡讹作县,赵据《禹贡锥指》引此改,戴改同。)
故县也。
(守敬按:班《志》平原郡有安陵县,《注》,侯国。而《史》、《汉表》无安侯,有匈奴降王子军,景帝中三年,封安陵侯。东汉省。应劭称安陵乡故县,知前汉县本作安陵也。晋复置曰东安陵。后魏去东字,并属勃海郡,在今吴桥县西北二十五里。)
又东北,至东光县故城西,
(守敬按:县详《淇水注》。)
而北与漳水合。
(戴云:按《注》内叙河之故渎终于此。赵云:《禹贡锥指》曰,禹酾二渠,自黎阳宿胥口始,一北流为大河,一东流为漯川。周定王五年,河徙,自宿胥口东行漯川,右迳滑台城,又东北迳黎阳县南,又东北迳凉城县,又东北为长寿津。河至此,与漯别行而东北入海,《水经》谓之大河故渎。大河故渎东北迳戚城西,至东光县故城西,而北与漳水合。故城在今东光县东。《淇水》篇云,清河自东光县西南,又东北,右会大河故渎。《浊漳水》篇云,漳水自阜城县故城北,又东北迳成平县南,又东北入清河,故大河也。大河自宿胥口徙流至成平,合漳水,复归禹河故道,又东北历浮阳、参户、平舒,至章武入海。定王五年岁已未,下逮王莽始建国三年辛未,而北渎遂空,凡六百七十二岁。)
一水分大河故渎北出,为屯氏河,迳馆陶县东,
(会贞按:县详《淇水注》。《通典》,贵乡县有屯氏河。贵乡本后魏分馆陶置。《元和志》馆陶县下,屯氏河俗名屯河,在县西二里。与此《注》迳县东异,盖县有迁徙。又永济县下,永济渠在县西郭内。汉武时河决馆陶,分为屯氏河,东北经贝州、冀州而入渤海。此渠盖屯氏古渎,隋氏修之,因名永济。按:唐永济县在今临清州西南,永济渠即今卫河。然吉甫《元和志》云,永济渠西去馆陶县十里,则永济县以上永济渠,非在馆陶西二里屯氏河之道。且考屯氏河自今临清州东北入夏津县境,今卫河自临清州北入武城县境,则永济县以下永济渠,与屯氏河之道亦殊也。)
东北出。
(朱此二十一字,截上三字属《注》文,下十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汉书·沟洫志》曰:自塞宣防,
(守敬按:《沟洫志》,孝武元光中,河决于瓠子,后塞瓠子,筑宫其上,名曰宣防。互详《瓠子河》篇,)
河复北决于馆陶县,分为屯氏河,广深与大河等。成帝之世,河决馆陶及东郡金堤,
(守敬按:郡治濮阳所领之县多滨河。)
上使河堤使者王延世塞之,三十六日,
(朱作二十日,《笺》曰:《前汉志》作三十六日。赵、戴改、增。)
堤成。
(赵堤上增河字。)
诏以建始五年为河平元年,以延世为光禄大夫。
(会贞按:以上《沟洫志》文。)
是水亦断。屯氏故渎水之又东北,屯氏别河出焉。屯氏别河故渎,又东北迳信城县,
(《汉志》城作成。县详《淇水注》。)
张甲河出焉。
(守敬按:朱脱河字,赵据孙潜校增,全、赵增同。)
《地理志》曰:张甲河
(朱河下有及渎二字,赵改故渎。戴删二字。)
首受屯氏别河于信成县者也。张甲河故渎,
(朱故讹作及,赵、戴改。)
北绝清河于广宗县,
(朱清字讹在县下,《笺》曰:一本绝下有清字。赵、戴移。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有清字。《淇水经》东北至广宗为清河。《元和志》,宗城县本后汉广宗县,张甲河在县南二十五里。)
分为二渎。左渎迳广宗县故城西,又北迳建始县故城东。田融
(守敬按:《隋志》,《赵书》十卷,伪燕太传长史田融撰。)
云:赵武帝
(朱《笺》曰:三字有误。赵云:赵武帝,石虎也。)
十二年立建兴郡,
(朱十上有二字,建兴下无郡字。赵删、增云:《地形志》,广宗郡广宗县有建始城。《通鉴·晋纪》,建兴人史科,胡《注》云,《水经注》田融言,赵立建兴郡于广宗城。第石虎前后改元共计十五年,不得云二十二年,上二字衍文。建兴下落郡字。戴删、增同。)
治广宗,置建始、兴德五县隶焉。
(会贞按:《地形志》,广宗有建德城,或谓建德即兴德之讹。《一统志》,今威县东北有北古城村,盖即建始城,又有南古城村,盖即兴德等县。)
左渎又北,迳经城东,缭城西,
(守敬按:经县、缭县,并详《浊漳水》篇。守敬按:《新唐志》,经城县西南四十里有张甲河,神龙三年,姜师度因故渎开。《元和志》,张甲枯河,东去经城县十里。)
又迳南宫县西,
(守敬按:县详《浊漳水注》。)
北注绛渎。
(朱此二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注》内叙张甲河左渎终于此。全、赵改同。会贞按:绛渎详《浊漳水》篇。)
右渎东北,迳广宗县故城南,又东北,迳界城亭北,
(会贞按:亭互见《淇水》篇。)
又东北,迳长乐郡枣疆县故城东。
(朱此三十二字讹作《经》,右渎下衍又字,枣误作武。戴改《注》,删又,改枣。全、赵改《注》同,全删又,仍武。赵存又,仍武。赵云:程大昌《考古编》云,河水右渎,东北迳长乐郡武︹县故城东 勃《注》曰,长乐,古信都也。晋太康五年,改从今名。案杜佑以桑钦所纪,有后汉和帝时地名,疑其人出和帝以后。今此既改信都从长乐,则晋太康闲事也。议者以为后人误以郦《注》加之本文。然此所订正,信都改为长乐,乃郦所《注》,则不得以为郦《注》而入之《经》,程氏之言非也。统上皆是《注》,道元盖自为释文耳。程氏所谓议者云云,是宋本固有以左渎右渎一条为《注》者。且左渎、右渎,乃张甲河所行之道,而以为河水右渎,是于本文尚未细审,何况其他?会贞按:武强县为衡漳水所迳,在今武邑县境,远在张甲右渎之北,右渎不能迳其东。考清河在张甲右渎之东,郦氏叙清河东北迳广宗,迳界城亭,枣︹,迳东川,与此叙右渎东北所迳,一一吻合,则戴改枣强是也。县详《淇水》篇。)
长乐,故信都也。晋太康五年,改从今名。
(赵云:按长乐郡不见《晋志》。《地形志》云,晋改。守敬按:汉信都,后汉改乐成,又改安平,详《浊漳水注》。《宋志》,晋太康五年,改安平为长乐。此言故信都,但举其朔耳。晋为长乐国。《晋书·武帝纪》,太康五年,立南宫王子佑为长乐王,是也。《晋志》失载。后魏为长乐郡。)
又东北,迳广川县,与绛渎水故道合。
(朱作与水故道合,全与下校增屯氏河三字,赵从之。戴增绛渎二字,云:今考《浊漳水注》内言,绛渎东连于广川县之张甲河,同归于海,其为绛渎合流显然。会贞按:屯氏河与张甲河中隔清河,张甲河不能与之会也。全、赵误。戴增绛渎二字,是也。《淇水注》,清河左与张甲、屯、绛故渎合,亦张甲河与绛渎合流之证,其称屯绛者,以张甲河本自屯氏河出,而会绛渎也。)
又东北,迳广川县故城西,
(会贞按:县详《淇水》篇。)
又东,迳棘津亭南。
(朱此上四句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徐广曰:棘津在广川。
(守敬按:《史记·游侠传·集解》引徐说。)
司马彪曰:县有棘津城。
(朱县下有北字,全、赵同。守敬按:《续汉志》无北字。考志凡言有某城,例无东西南北等字,此为衍文无疑,今删。《元和志》,棘津故城,在枣强县东北二十七里。当在今枣强县东北。)
吕尚卖食之困,
(守敬按:《史记·游侠传》,吕尚困于棘津。卖食详下。)
疑在此也。
(守敬按:刘昭又云。吕尚困于棘津,琅邪海曲,非此城也。)
刘澄之云:谯郡ガ县
(守敬按:县详《淮水》篇涣水下。)
东北有棘津亭,故邑也,吕尚所困处也。余按《春秋左传》:伐巢,克棘,入州来。
(守敬按:襄二十六年文。巢详《沔水注》居巢县下,州来详《淮水注》下蔡县下。)
无津字,杜预《春秋释地》
(全云:杭世骏曰,杜预书名《释例》,所谓《释地》,特其中一种耳。当作《释例》。予谓非也。引班《书》者,但云《地理志》,引《续书》者,或云《郡国志》,莫之非也。然则引《释例》而但云《释地》,庸何伤乎?会贞按:官本《春秋释例辨证》云,《水经注》引《释例》、《土地名》并作《春秋释地》。今细核之,大率引《释例》,或作杜预《春秋释地》,或省作杜预《释地》,其但称杜预曰者,则杜《注》文也。然亦有是《释地》而但称杜预曰者,亦有非《释例》而称杜预《春秋释地》,或称杜预《释地》者,其例亦不一也。)
又言棘亭在ガ县东北,
(会贞按:《释例·楚地》内,谯国ガ县东北有棘亭。此钞变其辞。《寰宇记》,棘城在ガ县东北十八里。在今永城县西南。)
亦不云有津字矣,而竟不知澄之于何而得是说。然天下以棘为名者多,未可咸谓之棘津也。又《春秋·昭公十七年》,
(朱七讹作西,赵改云:晋灭陆浑,《传》是十七年。戴改同。晋侯使荀吴帅师,涉自棘津,用牲于洛,遂灭陆浑。(守敬按:《左传》文。)
杜预《释地》,阙而不书。
(守敬按:杜《注》,河岸名。《释例》晋地内,棘津阙。)
服虔曰:棘津,犹孟津也。
(会贞按:此服氏《左传解谊》佚文。孟津详前卷。《论语集解》引郑《注》,津,济渡处也。服云,棘津犹孟津,谓以济渡得名,与孟津同,因孟津最著。故特举之。)
徐广《晋纪》又言:石勒自葛陂寇河北,袭汲人向冰于枋头,济自津。
(朱人讹作入,冰讹作水,枋讹作方。赵改云:《晋书·载记》,石勒自葛陂退还寿春,行达东燕,闻汲郡向冰有众数千,壁于枋头。勒将于棘津北渡。又《通鉴·晋纪》,勒闻汲郡向冰,聚众数千,壁枋头,引兵自棘津济河,击冰,大破之。戴改同。会贞按:黄?辑《晋纪》,失采此条。葛陂详《汝水》篇。枋头详《淇水》篇。)
棘津在东郡、河内之间,
(会贞按:棘津详前燕县下。东郡之地在河南,河内之地在河北,二郡以河为界,故云棘津在二郡之间。)
田融以为即石济南津也。
(会贞按:此田融《赵书》佚文。前云,棘津亦谓之石济,津故南津也。本田融此说。)
虽千古茫昧,理世玄远,遗文逸句,容或可寻,沿途隐显,方土可验。司马迁云:吕望,东海上人也,老而无遇,以钓干周文王。
(朱干作于,《笺》曰:当作千。赵、戴改。会贞按:《史记·齐世家》文作奸,奸、干通。)
韩婴云:
(朱此三字作一又字,《笺》曰:又下脱云字。赵、戴依增。守敬按:非也。上引《史记》,此下非《史记》文,不得称又云。考《韩诗外传》七,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年七十,屠于朝歌,九十乃为天子师。则《注》引韩婴说,以上司马迁云,下皇甫士安云例之,此又字当作韩婴云三字,今订。)
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七十则屠牛朝歌,
(守敬按:朝歌详《淇水》篇。)
行年九十,食为帝师。
(守敬按:《说苑·杂言》与此同。)
皇甫士安云:欲隐东海之滨,闻文王善养老,故入钓于周。
(守敬按:太公所钓之?溪,详《渭水》篇。)
今汲县城亦言有吕望隐居处。
(朱县作水,赵、戴同。守敬按:汲水城未闻。考《清水注》,汲县西北有石夹水,人亦谓之?溪,言太公尝钓于此。城东门北侧有太公庙,庙前有碑云,太公,河内汲人。城北三十里有太公泉,泉上又有太公庙,即此《注》所指,因彼篇已详,故不复叙。则汲水为汲县之误无疑,今订。)
起自东海,迄于酆雍,
(守敬按:?溪在酆雍之境。)
缘其迳趣,赵、魏为密。
(守敬按:广川为赵境,汲县为魏境。)
厝之谯、宋,
(守敬按:ガ县属谯,为宋境。)
事为疏矣。
(赵云:《郡国志》,清河广川县有棘津城。刘《注》,太公吕尚困于棘津城,在琅琊海曲,非此城也。琅琊西海县,刘《注》引《博物记》云,太公望所出,今有东吕乡。又钓于棘津,其浦存。今西海县即前汉之海曲,今莒州日照县是,真所谓东海者矣。道元以刘澄之说为非,今观刘注,较郦氏为尤密也。)
张甲故渎又东北,至修县,
(守敬按:县详《淇水注》。)
东会清河。
(朱此十四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注》内叙张甲河右渎终于此。全、赵改同。)
《十三州志》曰:张甲河东北至修县,
(赵云:按《汉志》作修,分注作?。颜师古曰,音条。守敬按:音条二字,明见《淇水注》,此无庸引师古说。)
入清漳者也。
(守敬按:《汉志》,张甲河东北至?入漳水,谓入出沾县之清漳水也。阚说本《汉志》,因变称入清漳。但《汉志》漳水之道,即绛水之道。《注》上叙张甲右渎与绛渎故道合,即《汉志》张甲河入漳水之处,尚在广川县之西南,不得至?,疑《汉志》有误。郦氏增叙又东北迳广川城,又东迳棘津亭,又东北至修,会淇水变名之清河,以《汉志》漳水之道,为张甲故渎之道,而引阚说张甲河云云者,盖谓至修会清河之张甲故渎,即阚说张甲河入清漳之水也。其入清漳不至修,则未遑深辨矣。)
屯氏别河又东,枝津出焉。东迳信城县故城南,
(会贞按:此下接叙枝津,县详《淇水》篇下,县同。又东,迳清阳县故城南,清河郡北,(朱此五句讹作《经》,东上脱又字,信成下脱县故二字,清讹作信。戴改《注》,又增、改各字,云:今考屯氏别河又东,承前迳信成县张甲河出焉之文,以下则又叙屯氏别河之枝津也。全、赵改《注》,增改字并同。赵云:吴本作清阳。)
魏自清阳徙置也。又东北,迳陵乡南,
(守敬按:陵乡详《淇水》篇下,东武城同。)
又东北,迳东武城县故城南,又东北,迳东阳县故城南。
(朱此上二十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清河郡,后汉废,在今恩县西北六十里。)
《地理志》曰:王莽更之曰胥陵矣。俗人谓之高黎郭,非也。应劭曰:东武城
(守敬按:县详《淇水注》。)
东北三十里有阳乡,
(赵以此为指上文之陵乡,改阳作陵,云:《淇水注》引应说作西南七十里,两《注》互异。守敬按:赵误也。《淇水》篇称东武城西南七十里有陵乡,指废陵乡县言,此称东武城东北三十里有阳乡,指废东阳县言。应说本是两条,郦氏因分引之,名称既异,方位亦殊,奈何混而为一?)
故县也。又东,散绝无复津迳。
(戴云:按《注》内叙屯氏别河枝津终于此。会贞按,屯氏别河枝津有四,未分南北渎之先,枝津一;既分之后,北渎枝津一,南渎枝津二。此未分以先之枝津,在屯氏别河之北,以枝津东迳清河郡北,屯氏别河迳清河郡南也。)
屯氏别河
(会贞按:此下重叙屯氏别河故渎,省称别河。)
又东北,迳清河郡南,又东北迳清河故城西。
(朱此二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改别渎作别河,云:今考以下皆《注》内叙屯氏别河所迳。全、赵改《注》,改别河同。)
汉高帝六年,封王吸为侯国。
(朱《笺》曰:《汉功臣表》,高帝六年,封王吸为清河侯。吴本作王及,误矣。赵云:《史表》清阳侯王吸,《索隐》曰,《汉表》作清河。《地理志》,清阳,清河郡之属县也。《寰宇记》云,后汉甘陵,国除,复为县。晋省,于厝城西南七里置清河县。魏又移清河县,并清河郡于故厝城中。又云,清阳,汉县,后汉并入甘陵。西晋省甘陵,于此置清河郡,理清阳县,复汉名。今《注》云,汉封王吸为清河侯,盖用《汉表》。)
《地理风俗记》曰:甘陵郡东南十七里,有清河故城者,世谓之鹊城也。
(赵云:按《续汉志》甘陵故厝,鹊城即厝城之转音。守敬按:甘陵即《地理志》之厝,在大河故渎之北,此清河故城,在屯氏别渎之南。两城中隔屯氏河,鹊城非即厝城也。或者世误以此城为厝城,音变为鹊,郦氏聊就所闻,书存之耳。)
又东北,迳绎幕县南,
(守敬按:县详前大河故渎下。)
分为二渎。屯氏别河北渎,东迳绎幕县故城南,东绝大河故渎,
(朱绝讹作邑,赵、戴改。)
又东北,迳平原县,
(会贞按:此后魏之平原县,即今平原县治,非上下平原县故城也。)
枝津北出,至安陵县
(守敬按:县详前大河故渎下。)
遂绝。
(会贞按:此屯氏别河北渎之枝津,在北渎之北。)
屯氏别河北渎,又东北,迳重平县故城南。
(朱屯氏别河北渎东迳以下五十三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以下皆《注》内叙屯氏别河北渎,承上分为二渎之文。全、赵改同。)
应劭曰:重合县
(守敬按:县详下。)
西南八十里有重平乡,故县也。
(守敬按:汉县属勃海郡,后汉废,后魏孝昌中复置,天平初,属安德郡,在郦氏后。李兆洛云,汉县在今宁津县南,后魏县在今德平县西北三十里。)
又东北迳重合县故城南,
(守敬按:汉县属勃海郡。后汉、魏因。后魏天平初,属安德郡,在郦氏后。《地形志》,重合治重合城。在今乐陵县西北。)
又东北,迳定县故城南。
(守敬按:汉县属勃海郡,后汉废,在今乐陵县西北。)
汉武帝元朔四年,封齐孝王子刘越为侯国。
(朱越讹作成。赵云:按《史》、《汉表》皆作越,《史表》谥敬,《汉表》谥敷,《索隐》曰,《说文》敷读如跃。今《说文》敷音芳无切。无跃音,疑误也。尝考当作敫字,中山靖王子有临乐敫侯光。齐太史敫,徐广音跃,可证也。守敬按:《索隐》本《史记》作敫。《汉书杂志》云,敫为A19之讹,敷又敫之讹,今本《史记》敫侯作敬侯,后人以意改之也。戴改越。)
《地理风俗记》曰:饶安县
(守敬按:县详《淇水》篇。)
东南三十里有定乡城,故县也。
(守敬按:前汉县属勃海郡,后汉废。叶圭绶云,在今乐陵县西北。)
屯氏别河北渎又东,入阳信县,今无水。又东为咸河,东北流,迳阳信县故城北。
(朱此三十字讹作《经》,东入下,阳信作信阳。戴改《注》,改阳信,全、赵同。)
《地理志》,渤海之属县也。
(守敬按:汉县属勃海郡,后汉、魏、晋因,后魏属沧州乐陵郡。《地形志》,阳信治阳信城。叶圭绶云,在海丰县北十七里,今信城。)
东注于海。
(戴云:按《注》内叙屯氏别河北渎终于此。)
屯氏别河南渎,自平原东绝大河故渎,又迳平原县故城北,
(守敬按:故县详后大河下。)
枝津右出,
(朱枝上衍东北二字,右讹作又。赵、戴删改。)
东北至巡德县界,会贞按:县详下。东会商河。
(商河详后。会贞按:此屯氏别河南渎之第一枝津,在南渎之南。商河详后。)
屯氏别河南渎又东北,于平原界,又有枝渠右出,至安德县遂绝。
(会贞按:此屯氏别河南渎之第二枝津,亦在南渎之南。)
屯氏别河南渎,自平原城北,首受大河故渎东出,
(会贞按:所云平原城,即上故城。上已叙南渎绝大河故渎,又迳平原故城北,此下因明南渎即笃马河,而笃马河自大河出,故申言乎受大河东出也。)
亦通谓之笃马河,
(朱屯氏别河南渎自平原以下至此讹作《经》,戴改《注》。戴云:今考以下皆《注》内叙屯氏别河南渎所迳。全、赵改同。)
即《地理志》所谓平原县有笃马河,东北入海,行五百六十里者也。
(朱脱行字,赵增,云:以黄本参校,彼落海字,此落行字。戴增。守敬按:《沟洫志》成帝时,孙禁言,今可决平原金堤间,开通大河,令入故笃马河,至海五百余里。盖元帝永光五年,屯氏河绝,包屯氏别河在内,别河南渎亦谓之笃马河,所以称故笃马河也。)
东北,迳安德县故城西,
(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后汉、魏、晋因,后魏中兴中属冀州安德郡,在郦氏后。在今陵县东南三十里。)
又东北,迳临齐城南,
(朱此十七字又截下始字讹作《经》,《笺》曰:始字是《注》。戴并改《注》。全、赵改同。)
始东齐未宾,大魏筑城以临之,故城得其名也。
(守敬按:《魏书·傅竖眼传》,传灵根为临齐副将,镇明潜垒。又云,灵根欲南走,临齐人觉知,М斩杀之。魏鬲县治此城。今陵县治。)
又屈迳其城东故渎,广四十步,又东北,迳重丘县故城西。
(朱此二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春秋·襄公二十五年》:秋,同盟于重丘,
(朱无于字,赵增云:《左传》增,戴增同。)
齐成故也。
(朱作伐齐故也,赵、戴同。守敬按:《左传》作齐成故也,成、伐形近致误,又错入齐字上耳,今订。重丘,杜预但称齐地,不言所在,范宁亦然。《寰宇记》,重丘在聊城县东南,近《左传》诸侯同盟于重丘。顾栋高、梁履绳说同。盖以《春秋》是年夏,诸侯会于夷仪,此盟重丘之诸侯,即前诸侯,聊城与夷仪近也 勃氏则以汉之重丘县当之,而顾祖禹、高士奇两存其说。)
应劭曰:安德县北五十里有重丘乡,故县也。
(守敬按:汉重丘县属平原郡,后汉废。即今陵县东北二十里神头镇。)
又东北,迳西平昌县故城北。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北海有平昌县,故加西。
(赵云:《汉志》两平昌县,一属平原郡,一属琅琊郡。《续志》,北海国平昌侯国,故属琅琊,而平原郡无之。平原郡九县,数之适合,是省并也。《晋志》平原国西平县,盖今误本,脱去昌字。《地形志》安德郡平昌县下云,二汉、晋属平原,后汉、晋曰西平昌,是西平昌之名,沿于典午,而遂波及于后汉尔。守敬按:赵说非也。后汉平原郡无西平昌县,而乐安国下《注》有西平昌三字,与上下文不属,盖本平原郡之末县,而误入乐安国之《注》中也。《宋志》,平昌,汉旧县,后汉无。《晋太康地志》曰西平昌。《寰宇记》,汉平昌县,后汉改为西平昌。皆后汉有西平昌之证。《晋志》本作西平昌,赵氏所见误本,夺昌字耳。魏收云,平昌治平昌城。据乐史云,县故城在德平县西南三十里,后魏永熙二年除西字,移于县东南。是郦氏时仍名西平昌,治汉故城,后则但称平昌,亦非故治矣。魏收作志,以武定为断,作平昌,是也,而云治平昌城,失之。宋德平县即今县治。)
汉宣帝元康元年,封王长君为侯国。
(赵云:沈氏曰,《汉表》是地节四年,善长盖从褚《表》。王长君,名无考。)
故渠川派,
(会贞按:即别河南渎,变称故渠耳。)
东入般县,为般河,
(会贞按:《地形志》,般县有故般河。)
盖亦九河之一道也。
(会贞按:《尔雅》九河,钅句般其一也。)
《后汉书》称公孙瓒破黄巾于般河,即此渎也。
(朱无后字,赵云:当作《后汉书》。又《汉志》注,如淳曰,般,音如面般之般。韦昭曰,音逋垣反。师古曰,《尔雅》说九河云,钅句般,郭璞以为水曲如钅句,流般垣也。然今土俗用如韦之音。全、戴并增后字。守敬按:范《书·公孙瓒传》,瓒逆击黄巾于东光南,大破之,贼奔走渡河,瓒因其半济薄之,贼复大破。不明云般河,此当是他家《后汉书》,又《注》但称《汉书》,或是司马彪《续汉书》,亦未可知。)
又东为白鹿渊水,
(守敬按:《地形志》,沧州乐陵有白麻泉神,盖鹿与麻形近致误,又唐讳渊改泉也。《方舆纪要》,白鹿渊在德平县东北。)
南北三百步,东西千余步,深三丈余。其水冬清而夏浊,氵亭而不流。若夏水洪泛,水深五丈,方乃通注般渎。
(赵据《名胜志》渎下增焉字。守敬按:不必增,然以般渎属上读则是。戴以般渎属下,谓九字为一句,非也。)
又迳般县故城北,
(朱此七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以下乃《注》内叙屯氏别河南渎为般河者也。全、赵改同。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后汉、魏因,晋属平原国。后魏中兴初属安德郡,在郦氏后。《地形志》,般治般城。在今德平县东北二十里。)
王莽更之曰分明也。东迳乐陵县故城北,
(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后汉因,魏属乐陵郡,晋属乐陵国,后魏为乐陵郡治。《地形志》,乐陵有乐陵城。《寰宇记》后魏永平二年,徙乐陵于今县东五十里。叶圭绶云,故城在今县东南二十五里。《后汉书·袁绍传》注,?河故道,在今德州昌平县入沧州乐陵县,今名枯?河。《通典》,古钅句盘河在乐陵县东南。唐乐陵在今县西北。)
《地理志》曰:故都尉治。
(守敬按:《汉志》,都尉治。故字,郦氏所加。)
伏琛、
(守敬按:伏琛《齐记》,《隋》、《唐志》不著录。《初学记》、《御览》、《寰宇记》并引之,本书引之尤多。文廷式补《晋书·艺文志》载入。)
晏谟
(守敬按:晏谟《齐地记》,《隋志》不著录,《唐志》二卷。据《晋书·慕容德载记》,谟为晋青州人。)
言:平原邑,
(守敬按:谓此邑旧属平原也。)
今分为郡。
(守敬按:《晋志·序》,魏武置乐陵郡。《宋志》,魏置乐陵郡。伏、晏并晋人,且晋为乐陵国,而云今分为郡,特概言之耳。)
又东北,迳阳信县故城南,
(守敬按:县详前别河北渎下。《元和志》,钅句盘河经阳信县北四十里。唐县,在今县西南。)
东北入海。
(朱此十四字讹作《经》,戴改《注》。戴云:今考《注》内叙屯氏别河南渎终于此,全、赵改同。)
屯氏河故渎,自别河东迳甘陵之信乡县故城南。
(朱此十九字讹作《经》,戴改《注》。戴云:今考以下乃《注》内孙前叙屯氏河之文。全、赵改同。)
《地理志》曰:顺帝更名安平。赵云:此是应劭《注》,本云信都国,明帝更名乐安,安帝改曰安平国。司马彪《郡国志》,安平国,故信都,延光元年改。延光为安帝纪年,非顺帝也,道元误矣。戴改安帝。守敬按:《汉志》,清河郡信乡,孟康曰,顺帝更名安平,此《注》但脱孟康二字,其地在今临清州。若前汉之信都国,后汉改为安平国者,其地即今冀州治,与屯氏河中隔屯别河、清河、张甲河、绛渎诸水,屯氏河安能迳之?赵氏不检《汉志》清河郡之信乡,而漫引信都国之沿革以订郦氏,大谬。戴氏亦不加详考,竟依改,可哂也。又按《续汉志》但有安平国之安平县,此信乡所改之安平,《志》不载,盖旋省矣。)应劭曰:甘陵西北十七里有信乡,故县也。
(守敬按:此应劭《地理风俗记》文,《淇水注》亦引之。)
屯氏故渎又东,迳甘陵县故城北,
(会贞按:县详前大河故渎下。下灵、俞阝二县同。)
又东,
(朱脱又东二字,赵同,戴增。)
迳灵县北。又东北,迳俞阝县。
(会贞按:《元和志》,夏津县本汉俞阝县,屯氏河在县北。)
与鸣犊河故渎合,上承大河故渎于灵县南。
(朱屯氏故渎又东以下五句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地理志》曰:河水自灵县别出为鸣犊河者也。
(会贞按:见灵县下。《沟洫志》,元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犊口。是谓鸣犊河自大河初出之口也。冯逡言,灵鸣犊口在清河东界。师古曰,清河之灵县鸣犊河口也。《方舆纪要》云,鸣犊口在清平县东南。互见下。)
东北迳灵县东,
(守敬按:《续汉志》灵县,刘《注》引《地道记》有鸣犊河。《通典》,高唐县有鸣犊河,南高唐本汉灵县地。)
东入俞阝县,
(守敬按:《魏志·孙礼传》,礼辨清河平原郡界,上书言,界实以王翁河为限,而俞阝以马丹候为验,诈以鸣犊河为界。此鸣犊河在俞阝县之证。)
而北合屯氏渎,
(朱此上十六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改同。)
屯氏渎兼鸣渎之称也。
(守敬按:此句先提明屯氏渎即鸣犊,为下鸣犊口伏根。)
又东,迳俞阝县故城北,东北合大河故渎,谓之鸣犊口。
(朱作谓之口,有脱文。戴增鸣犊二字,云:《注》内叙屯氏河终于此。赵据《沟洫志》增灵鸣犊三字。会贞按:《沟洫志》称河决清河灵鸣犊口,以鸣犊河初出之口在灵县,故曰灵鸣犊口。此《注》所指之口,乃鸣犊下流合屯氏渎入大河处,与《沟洫志》首尾不同,且在俞阝县东北,非复灵县境,安得亦称灵鸣犊口乎?则赵增灵鸣犊三字非。戴但增鸣犊二字,是也。)
《十三州志》曰:鸣犊河,东北至修,入屯氏,
(守敬按:《汉志》灵县鸣犊河,东北至?,入屯氏河。《十三州志》所本。修县详《淇水》篇。)
考渎则不至也。
(赵云:按《汉志》魏郡馆陶县下云,河水别出为屯氏河,东北至章武入海,过郡四,行千五百里者也。《沟洫志》,元帝永光五年,河决清河灵鸣犊口,而屯氏河遂绝。盖屯氏河汉世绝后,不复流行,赖有《水经》及郦《注》,犹存故道,而别河,而南北二渎,而张甲河,亦得附见。否则遗迹罔知,名称莫辨,如师古所云,隋室分析州县,误以为毛氏河乃置毛州之失也。会贞按:谓鸣犊河故渎至俞阝,已入屯氏,不得至修也。考郦氏叙屯氏河、鸣犊河,并与班固异。《地理志》云,屯氏河出馆陶,至章武入海,过郡四。《沟洫志》,屯氏河经魏郡、清河、信都、勃海入海 勃叙屯氏河,迳汉魏郡、清河二郡地,叙屯氏别河及南北渎,迳魏郡、清河、平原、勃海四郡地。如以《沟洫志》信都为平原之误,然班云,鸣犊河至?入屯氏河,?属信都,是屯氏河过信都之证,则班、郦不能强通。又班谓鸣犊河入屯氏在?,郦谓入屯氏在俞阝,亦为参差。近儒主班者驳郦,主郦者驳班,终未能折衷一是。论班氏与西汉近,则所言可信,然郦氏凿凿叙各水所迳,且于鸣犊河实指之曰,考渎不至修,知皆确有证验。盖二人见闻异辞,各以为据耳。至班载张甲河只一水,郦分左渎、右渎,则有详略,无异同也。赵氏知郦《注》存汉世故道,而不知郦与班有未尽合者,故特揭之于此。)
又东北过卫国县南,
(朱过上衍右字,全、赵同,戴删。全又删国字。全云:按东汉至晋,皆名卫县,不名卫国县也。东汉以卫县为卫国耳,而国与县未尝连称。拓跋氏始称卫国县,善长《注》中所云者是也。《经》文及《注》所引京相?《土地名》,但当称曰卫县,此是后人妄加。赵、戴删同。守敬按:《续汉志》、《晋志》并作卫,《地形志》始作卫国,此《经》及《注》引京相?作卫国县,似误。然《汉志》观县《注》,应劭曰,世祖更名卫国,以封周后。《元和志》,后汉改观县为卫国县。《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七年,割东郡之卫国以益魏郡。《乐进传》阳平卫国人。《左传·僖二十三年》杜《注》,今卫国县西北有地名五鹿。《宋志》,卫国令,《晋太康地志》有。则东汉、魏、晋并为卫国县,至确。自司马彪变称卫公国,与汝南郡宋公国同,后来唐修《晋志》,遂以为据,亦但作卫县耳。然则此《经》、《注》不讹,全氏未加详考,反以国字为后人妄加。赵、戴亦贸然从之,疏矣。又水东北过卫国县南,则县在河之左,是左过,非右过,且《经》并无左过、右过之例,全、赵不知右为衍文而仍之,误也。)
又东北过濮县北,瓠子河出焉。
(守敬按:《经》言先过卫国后过濮阳,与《注》言先迳濮阳,后迳卫国不合,而《注》不辨《经》之误,疑此二句本在又东北过卫国县南之上,传抄者误倒也。《瓠子河》篇见后。)
河水东迳铁丘南。
(朱此七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铁戚,并值长寿津东,濮阳、卫国两县之西南,乃《注》文,不得与《经》相紊。全、赵改同。)
《春秋左氏传·哀公二年》:郑罕达帅师,
(赵此下增救卫二字。)
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铁上,
(朱上讹作丘。赵据《左传》改,戴改同。)
望见郑师,卫太子自投车下,
(守敬按:《注》合《经》、《传》为说。)
即此处也。京相?曰:铁,丘名也。
(守敬按:杜《注》同。)
杜预曰:在戚南。
(守敬按:杜《注》及《释例》并同。《括地志》,铁丘在卫南县东南十五里。《元和志》,在县东南十里,皆误。唐卫南县在河南,与郦《注》河水迳铁丘南不合也。《寰宇记》,铁丘在顿邱县西北五里。宋顿丘即今开州治。)
河之北岸有古城,戚邑也。
(朱古讹作目,垒城字,《笺》曰:《后汉志》作聂城。赵改聂。戴改古,删一城字。会贞按:《续汉志》系聂城于聊城县,戚城则在卫国县,详前文,相去数百里,安得混而一之?戴改、删是也。文元年杜《注》:戚,卫邑。)
东城有子路冢。
(朱无东城二字,赵据吴本增,戴有。会贞按:《大典》本、黄本并有东城二字。《地形志》,卫国有子路冢。《大名府志》,子路墓在府境者三,一在清丰县西南三十里,一在长垣县东三里,一在开州北,戚城之东,未详孰是?由未考郦《注》,故不知在开州北者为是也。)
河之西岸有竿城。
(朱作河北有竿城,《笺》曰:旧本在河之有竿城,宋本作河之西岸,吴作河北,非。赵、戴并从宋本,而全以作西为误,依赵琦美本改作南岸。守敬按:郦氏上已提明河之北岸,此不得复云河北,吴误无疑。又下方称河南有龙渊宫,此竿城不在河南可知。且明云濮阳与卫国分水,则河南属濮阳,卫国在河北,不得有河南地。竿城在卫国,安得谓南岸有竿城?全改亦误,则仍以作西岸为是。《注》上虽云河水东流,据《经》实东北流,河之左谓之北岸可,谓之西岸亦可,故既云河之北岸有古城,又云河之西岸有竿城也。)
《郡国志》曰:卫县有竿城者也。
(守敬按:刘昭《注》,前书故发干城。非也。发干为大河故渎所经,不在此 勃氏不引发干城,其识卓矣!何义门谓郦氏不及刘昭之博,不知刘昭《注》多误,其学不能望郦氏项背,何论博不博耶?)
河南有龙渊宫。武帝元光中,河决濮阳,汜郡十六,发卒十万人塞决河,起龙渊宫。
(守敬按:见《汉书·武帝纪》元光三年。盖武帝起宫于决河之傍,龙渊之侧,故曰龙渊宫也。(守敬按:《汉书》注,如淳曰,《三辅黄图》有龙渊宫,今长安城西有其庙处。《沟洫志》,救河决亦起龙渊宫于其傍。刘分攵曰,予谓救决河,起龙渊宫,各自一事,非因救河且起宫也。沈钦韩曰,此武帝所自作庙。《长安志》汉武帝龙渊庙在兴平县东北十七里。《水经·渭水注》,成国故渠又东迳龙泉北渠北,故阪北即龙泉庙。又《河水注》,河南有龙渊宫,盖武帝起宫于决河之傍,龙渊之侧,故曰龙渊宫。此亦本如说《沟洫志》云云也。按:《沟洫志》无龙渊宫,自河决瓠子后二十余岁,筑宣防宫,在元封时,非此年也,如淳误耳。)
河水东北流而迳濮阳县,北为濮阳津,
(朱此十五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经》次濮阳在卫县下,于地望疏舛;故《注》正其失。全、赵改同。)
故城在南,与卫县分水。
(守敬按:濮阳在河南,卫国在河北,二县以河为界,故云分水。)
城北十里,有瓠河口,
(守敬按:《瓠子河注》,濮阳县北十里即瓠河口,说详彼篇。)
有金堤,
(守敬按:《寰宇记》,金堤在顿邱县北十里,又在清丰县南四十五里,德清军城东南五里。宋顿邱即故濮阳县地,清丰、德清,地亦相接。)
宣房堰。
(宋堰讹作?区。全、赵、戴改。守敬按:《史记·河渠书》,汉武帝塞瓠子决河,筑宫其上,名曰宣房宫。《瓠子河注》亦谓瓠子堰为宣防堰。)
粤在汉世,河决金堤,
(守敬按:《汉书·成帝纪》,建始四年,河决东郡金堤。《沟洫志》,河堤使者王延世塞之,三十六日,河堤成。)
涿郡王尊
(朱尊讹作遵,下同,赵、戴改。守敬按:尊详《河水注》二。)
自徐州刺史迁东郡太守,
(朱徐作益。赵云:按《汉书》,尊自徐州刺史迁东郡太守,非益州也。戴改徐。)
河水盛溢,泛浸瓠子,金堤决坏。
(守敬按:此亦成帝时事,而在建始四年后。)
尊躬率民吏投沈白马祈水神河伯,亲执圭璧,请身填堤,庐居其上。吏民皆走,
(戴作民吏。)
尊立不动,而水波齐足而止,公私庄其勇节。
(守敬按:见《汉书·王尊传》)
河水又东北,迳卫国县南,东为郭口津。
(赵云:黄氏曰,郭口一作国口。全氏曰:一作谷口。《通鉴·晋纪》,晋太元十年,秦符丕与檀玄战于谷口。胡三省云,谷口在枋头西。即此处出也。《汉志》河内郡隆卢县,国水东至信成,入张甲河,过郡三行一千八百四十里。凡《汉志》之水,大较皆见于《水经注》,独国水不著。蛛丝马迹,盖赖此文。胡东樵求其详而不得,竟以淇水当之,非也。守敬按:此郭口津无考。全氏以有一作谷之本,遂以枋头西之谷口当之,不知枋头在黎阳西南,不得在卫国东。又以有一作国之本,即以《汉志》之国水实之,不知《汉志》国水为洹水之误。且其水自隆卢至信成,亦不得至卫国东,皆与此津无涉。考《沟洫志》,又为石堤,使东北抵东郡津北。东郡津亦无闻。卫国东为东郡地,又郭与郡形近,此岂东郡津之误乎?)
河水又东,迳鄄城县北,
(朱此二十四字讹《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济阴郡,后汉因,魏属东郡,晋属濮阳国,后魏为濮阳郡治。)
故城在河南一十八里,
(守敬按:《方舆纪要》,在今濮州东二十里。)
王莽之鄄良也。沇州旧治,魏武创业,始自于此。
(守敬按:《续汉志》,兖州刺州治昌邑。《魏志·武帝纪》,初平三年,鲍信与万潜等至东郡,迎太祖,领兖州牧。四年春,军鄄城。宋白曰,汉献帝于鄄城置兖州,盖曹操以刺史始治此。)
河上之邑,最为峻固。《晋八王故事》
(会贞按:《隋志》,《晋八王故事》十二卷,脱撰人名。《两唐志》作十卷,题卢?撰。按:《晋书·卢志传》有兄子?,盖即其人。)
曰:东海王越治鄄城。城无故自坏七十余丈,越恶之,移治濮阳。
(会贞按:《晋书·越传》略同。)
城南有魏使持节征西将军太尉方城侯邓艾庙,庙南有艾碑,秦建元十二年,广武将军沇州刺史关内侯安定彭超立。
(会贞按:兖州刺史彭超见《晋书·符坚载记》。)
河之南岸有新城,宋宁朔将军王玄谟前锋入河所筑也。
(会贞按:王玄谟为宁朔将军,前锋入河,见沈约《宋书》,本传不言筑城事,此当本他家《宋书》。在今濮州东北。)
北岸有新台,鸿墓层广高数丈,卫宣公所筑新台矣。
(守敬按:《诗·序》,卫宣公纳?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地形志》,临黄有卫新台。《通典》同。《寰宇记》,在鄄城县东北十七里,北去河四里。并与此《注》合。在今观城县之东南,濮州之东北。而《续汉志》注引杜预曰,卫作新台,在阳平县北,独异。)
《诗》
(守敬按:《邶风》有《新台》篇。)
齐姜所赋也。
(守敬按:《诗·序》谓国人所作以刺宣公。)
为卢关津,
(朱卢作庐。赵云:庐当作卢。《方舆纪要》引《唐志》曰,卢关津,一名高陵津。宋祁曰,在临黄县东南。按卢与庐古亦通用。会贞按:《新唐志》,临黄下本作卢津关,顾氏引亦卢津关,赵改以合此《注》耳。考《新唐志》鄄城下作卢津关同。又《元和志》,卢津关,古高陵津,在临黄县东南三十五里。作卢津关亦同。且称卢津关即高陵津,与《唐志》同,则《唐志》作卢津关不误,而《晋书·石勒载记》又作卢关津,与此《注》合。盖就关言,则称卢津关,就津言,则称卢关津也。)
台东有小城,崎岖颓侧,台址枕河,
(朱脱址字。赵据《名胜志》引此增,戴增同。)
俗谓之邸阁城,
(朱邸作底,赵同。戴改。守敬按:《淇水》、《浊漳》、《洧水》等篇并有邸阁。)
疑故关津都尉治也,
(会贞按:《汉书·百官公卿表》,关都尉,秦官。《武帝纪》,徒弘农都尉治武关,谓弘农之函谷关都尉也。《地理志》,阳关、玉门关,皆都尉治。《续汉志》,建武六年省关都尉。是但有关都尉,无关津都尉,此津字当涉上误文而衍。)
所未详矣。
河水又东北,迳范县之秦亭西,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县详《瓠子河》篇。《续汉志》,范县有秦亭。故郦氏称范县之秦亭。《春秋》杜《注》,范县西北有秦亭,《瓠子河》篇别引之。《地形志》济州之东平郡,范县,并治秦城,即此。《一统志》,在范县南三里。叶圭绶则云,在县东二十里。)
《春秋经》书:筑台于秦者也。
(守敬按:见庄三十一年。范甯云,秦,鲁地。)
河水又东北,迳委粟津,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书·元后传》,王翁孺徙魏郡元城委粟里。此津以里得名。《寰宇记》,委粟城在观城县东南六十七里,恐有误。以《汉书》委粟属元城推之,当在今观城之东北,朝城之东南。)
大河之北,即东武阳县也。
(守敬按:县详后《漯水》下。)
左会浮水故渎。
(朱此六字讹作《经》,赵同,戴改《注》。全同。会贞按:此明是《注》文,赵仍作《经》,非也。)
故渎上承大河于顿邱县而北出,东迳繁阳县故城南。
(朱脱县字,赵、戴增。守敬按:县详前大河故渎下。《寰宇记》引《十三州志》,澶水在顿邱西南三十里,伏流至繁城西南。)
应劭曰:
(朱应上衍故字,赵、戴删。)
县在繁水上阳。
(守敬按:《汉志》魏郡颜《注》引应《记》同。《史记·赵世家·正义》引云,繁水之北,故曰繁阳,盖抄变之。《通典》,内黄有繁河,汉繁阳县故城,在县东北。繁阳后废入内黄,故繁河在内黄。)
张晏曰:县有繁渊。
(赵云:按《汉志》,张晏曰,其界为繁渊。)
《春秋·襄公二十年经》书:公与晋侯、齐侯盟于澶渊。杜预曰:在顿邱县南,今名繁渊。
(赵云:按《春秋》有两澶渊。襄二十年盟于澶渊。杜预曰,澶渊在顿邱县南,今名繁?。此卫地,又近戚田。二十六年《传》云,会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此卫之澶渊也。三十年,会于澶渊,宋灾故。许慎《说文》,澶渊水在宋,是为宋地。司马彪《郡国志》沛国,杼秋,故属梁,有澶渊聚。则非此繁也。会贞按:《释例》亦云澶渊,顿邱县南繁?地 勃引杜作繁渊,盖所见本异。《寰宇记》,澶渊在临河县东南十七里,在黎州东北八十里。宋临河在今开州西六十里,故黎州治黎阳县。澶渊即黎渊也,亦谓之浮水焉,昔魏徙大梁,赵以中牟易魏,(守敬按:赵以中牟易魏之文,亦见《渠水》篇,未详所出。此河北之中牟,说详彼篇。)
故《地理志》曰:赵南至浮水繁阳,
(朱无地理二字,赵、戴同。守敬按:赵地南至浮水繁阳,见《汉志》末,此当作故《地理志》曰。浮水字不误。而刘文淇《楚汉疆域志》谓浮水疑滏水之误。汪士铎又疑是洹水之误。考《国策》赵地荡阴、朝歌,皆在滏、洹之南,安得谓仅至滏、洹耶?刘氏、汪氏盖泥于浮水不直邯郸之南,故有此疑,不知古书以北该东北、西北,以南该东南、西南,往往有之。浮水在赵之东南,故班氏概言南至浮水耳。)
即是渎也。
(赵云:按《书叙指南》曰,《水经》澶州地名曰龙刍,今本无之,盖缺失矣。故渎东绝大河故渎,东迳五鹿之野。(朱此十四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以下皆《注》内叙浮水所迳。全、赵改同。)
晋文公受块于野人,
(守敬按:见《左传·僖二十三年》。)
即此处矣。京相?曰:今卫国县西北三十里
(赵、戴删国字。会贞按:非也。说见上。)
有五鹿城,
(朱城讹作地,赵改云:当作城。《国语》:齐桓公筑五鹿以卫诸侯,是也。全、戴改同。)
今属顿丘县。
(赵云:按杜预曰,卫地有二五鹿,一在元城东,一在卫县西北。《寰宇记》,元城东为五鹿墟,即重耳乞食处。此为五鹿城,道元合而一之。守敬按:赵说殊欠分明。杜《注》,今一卫县西北有地名五鹿、阳平元城县东亦有五鹿,两举以为证,盖有存疑之意。前太河故渎所迳,杜《注》,元城之五鹿也。此浮水故渎所迳,杜《注》,卫县之五鹿也 勃氏于此叙重耳事,殆以杜氏先言卫县而主之乎?《寰宇记》云云,则主杜氏元城之说,与郦氏异。赵引《寰宇记》谓道元合而一之,是何言也?)
浮水故渎又东南,迳卫国邑城北。
(朱此句截邑字以上讹作《经》,又脱卫字。戴改《注》,增卫字,全、赵同。守敬按:郦氏叙卫国邑与卫国县为二,盖汉封卫公于此,与县不同城。《地形志》,卫国县有卫国城,即此卫国邑地也。在今清丰县西南十五里。)
故卫公国也,汉光武以封周后也。
(守敬按:《续汉志》,卫公国。《汉志》观县《注》,应劭曰,夏有观扈,世祖更名卫国,以封周后。)
又东,迳卫国县故城南,
(守敬按:汉观县属东郡,后汉改曰卫国县,仍属东郡。魏属阳平郡,晋属顿邱郡。后魏因。在今清丰县南五里,在观城县西南五十里。)
古斟观。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应劭曰:夏有观扈,
(守敬按:见上。)
即此城也。
(朱《笺》曰:《左传》夏有观扈,谓五观及有扈也。赵云:按所谓观扈,是五观,《汉志》之畔,观与有扈同。或曰,即太康奸子五人。王应麟曰,五子述大禹之戒以作歌,岂朱均、管、蔡比。《水经》本韦氏之说,非也。全氏曰:夏时有斟灌,无斟观,得无以畔字之形近斟而误乎?守敬按:斟灌详《巨洋水注》,在寿光县东,非此地也。全氏谓畔字之形近斟而误,然畔、观本二县,今本《汉志》误合为一,岂郦氏所见本已误耶?)
《竹书纪年》梁惠成王二年,
(守敬按:今本《竹书》周烈王七年。)
齐田寿率师伐我,
(朱我讹作赵。全称:沈炳巽曰,今《竹书》作伐我。按卫于七国巨魏,我字是赵、戴改。)
围观,观降。
(守敬按:《史记·田完世家》,威王九年,败魏于浊泽而围惠王,惠王请献观以和解。即是役也。惟浊泽为观泽之误。《史》又称,?王七年伐魏,败之观泽,可证。)
浮水故渎又东,迳河牧城而东北出。
(朱此十四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郡国志》曰:卫本观故国,
(朱作卫国,《笺》曰:卫下脱故观二字。赵依《郡国志》增本观故三字。戴增同。)
姚姓,
(全云:先宗伯公曰,观、寻皆夏之宗国也,姚当作姒。会贞按:上已详叙观,此引《郡国志》,但为河牧城作证耳。疑郦氏节引作卫国有河牧城,姚姓二字是后人所加,卫下不必增字。)
有河牧城。
(会贞按:《左传·隐五年》,郑人侵卫牧。杜《注》,卫邑。或以为即此。《方舆纪要》,在今观城县境。)
又东北,入东武阳县,东入河,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注》内叙浮水终于此。全、赵改同。)
又有漯水出焉,
(朱此六字讹作《经》,全、赵同,戴改《注》。守敬按:戴是也。漯为著名之大川,故全、赵仍以此句作《经》。然《汉志》漯水出东武阳,而东武阳但见《注》中,《经》无过东武阳明文,如此句为《经》,则是与上瓠子河同出濮阳矣,故知非也。漯水详后。孙星衍曰,漯当为湿。)
戴延之谓之武水也。
(朱水讹作阳,赵、戴改。赵云:按《困学纪闻》,太史公、班孟坚谓禹洒二渠以引其河,一贝邱,一漯川。李垂《导河书》曰,东为漯川者,乃今泉源赤河,北出贝邱者,乃今王莽故渎,而汉塞宣房,所行二渠,盖独漯川,其一则汉决之,起观城,入蒲台,所谓武河也。武河以汉武帝导河北流而得其名。会贞按:《注》后文东武阳引应劭曰,县在武水之阳,以为即指漯水,则戴延之武水之说,亦本应劭。朱此下有《地理志》曰,漯水至隅雉遗迹一段。赵同。戴谓原文在后《漯水》篇之下,重见于此,删之。)
河水又东,迳武阳县东,范县西,
(守敬按:武阳在河北,范县在河南,河水于此迳武阳之东南,范县之西北,但言迳东西者,省文耳。《元和志》、《寰宇记》,黄河在朝城县东二十九里。唐、宋朝城即此《注》之武阳县。)
而东北流也。
(朱此十七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改同。赵云:按《禹贡锥指》,河自此与漯别,东北迳东阿、庄平等县,至千乘入海。此自西汉末以迄后魏漯川之源委。宋世河决商胡,朝城流绝,而旧迹之存者鲜矣。)
又东北过东阿县北。
河水于范县东北流,为仓亭津。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仓亭津及柯泽皆值东阿西南,乃《注》文,不得与《经》紊。全、赵改同。会贞按:《后汉书·灵帝纪》,中平元年,皇甫嵩与黄巾战于仓亭。《魏志·程昱传》,汉献帝时,昱遗别骑绝仓亭津。仓一作苍,《晋书·载记》,石闵与张贺度战于苍亭。)
《述征记》曰:仓亭津在范县界,
(会贞按:在范县故城西北。《方舆纪要》,在今范县东北。按,当在今阳谷县境。)
去东阿六十里。
(会贞按:在东阿县城之西南。)
《魏土地记》曰:津在武阳县东北七十里,
(会贞按:据下文武阳有故城,有新城。《魏土地记》称,津在县东北七十里,就新城言也。)
津,河济名也。
(会贞按:《论语》,使子路问津焉。《集解》引郑《注》,津、济渡处。)
河水右历柯泽。
(朱此六字讹作《经》,右作又。戴改《注》,改右。全同。赵改《注》同,又下增东字。会贞按:明抄本作右。)
《春秋左传·襄公十四年》,卫孙文子败公徒于阿泽者也。
(朱阿作柯。《笺》曰:今《左传》作阿泽。杜预云,东阿西南有大泽。赵仍,戴改阿。会贞按:高士奇云,东阿本春秋时柯邑,此独名阿泽,即汉人作阿所本。今阳谷县东,运河所经,有七级上下二闸,或以为古阿泽是其处。)
又东北,迳东阿县故城西,
(守敬按:县详下文。《元和志》,黄河在阳谷县北十二里。唐阳谷在东阿故城之西,在今阳谷县东北三十里。)
而东北出,流注
(朱此二句讹作《经》,脱又东北三字。戴改《注》,增三字。全、赵同。《笺》曰:孙云,此下疑有邓里渠三字。赵云:按非也。而全竟依增三字。会贞按:下河水枝津东出,邓里渠方自河出。后河水又东北与邓里渠合,河水方会邓里渠,此安得先言河水注邓里渠?且河大枝津小,谓河注邓里渠于文义亦乖。盖流注云者,非注他水,乃谓河水流行,全书多流注之文,孙不察耳。)
河水,枝津东出,谓之邓里渠也。
(会贞按:邓里渠详下。)
又东北过茌平县西。
(孙星衍曰:茌当为茬。守敬按:《说文》有茬,无茌,《汉志》亦作茬,《续汉志》、《水经》及《注》作茌,证以近日新出土之《杨叔恭碑阴》作山茬县,则茬是正字,茌是俗体,而宋祁校《汉志》,反谓茬当作茌,失之。)
河水自邓里渠东北,迳昌乡亭北,
(守敬按:《地形志》,济北郡临邑有昌乡城,又顿邱郡临黄有昌乡水,与此非一地也。亭当在今聊城县东南。)
又东北,迳确?敖城西。
(朱此二句讹作《经》,上句无水字,下句无又东北三字。戴改《注》,全、赵改同。赵增水字,全、戴增又东北三字。守敬按:确?敖城即茌平城,《注》下文明言之。乃顾祖禹不知《注》言迳确?敖城西,正释《经》过茌平县,而误以过茌平、迳确?敖皆为《注》文,反斥旧志谓确?敖城即茌平城之误,亦读郦《注》不审矣。)
《述征记》曰:确?敖,
(朱作嚣?敖,《笺》曰:克家云,当作确?敖。戴改确?敖。赵改嚣?敖。云:《宋书》作敲嚣。《史记》殷仲丁迁?敖,?敖亦作嚣。守敬按:《大典》本作确?敖,则确字是也。据《宋书》知别本或作嚣?敖,传抄误作嚣?敖,又误嚣为へ耳。)
津名也。
(守敬按:《通鉴》,晋永和八年,姚襄屯于确?敖津。《元和志》,确?敖津在卢县北一里。唐卢县即确?敖城。)
自黄河泛舟而渡者,皆为津也。
(会贞按:《汉志》,河关,河水至章武入海,行九千四百里。《水经》为王莽以后之河,至甲下邑入海,比前汉下流仅短数百里,济渡之处多矣。而《注》文所叙之津,始左南,终漯沃,总计不过廿余,盖特举其名之最著者耳。)
其城临水,西南崩于河。
(会贞按:《元和志》,其城西临黄河,晋末为河水所毁。)
宋元嘉七年,到彦之北入,拔之,后失。至二十七年,
(朱脱七年到彦之北入拔之后失至十二字,全以《通典》引此文增。赵增同而戴不从。守敬按:沈约《宋书·到彦之传》,今阙。《南史·彦之传》言,元嘉七年北侵,而不载拔确?敖事。考《御览》一百六十引《宋书》元嘉七年,到彦之北征,拔确?敖,后失之,至二十七年云云。此当是沈约《宋书》,或他家《宋书》文,郦氏据以载入,今《注》脱失,赖《通典》存之。戴氏不依增到彦之事,惮于详考也。)
以王玄谟为宁朔将军,前锋入河,平确?敖,守之。都督刘义恭以沙城不堪守,召玄谟,令毁城而还。
(守敬按:事见《宋书·王玄谟传》。沙城句则见《南史》,而皆但言召令还,不言毁城事。)
后更城之,
(朱更讹作登,《笺》曰:《玉海》引此作更。赵、戴改。守敬按:《元和志》亦作更,此句仍指宋言。)
魏立济州,治此也。
(朱《笺》曰:《玉海》引此作魏置镇守,名济州关。会贞按:《地形志》,济州,泰常八年置,治济北确?敖城。考后魏泰常八年,当宋景平元年,在元嘉之前,是魏立济州,乃到彦之、王玄谟以前事 勃氏盖以确?敖终为魏有,故先叙宋事,后叙魏事耳。)
河水冲其西南隅,又崩于河,
(会贞按:上已言城之西南崩于河,此言又崩,则是崩后改筑,复因河冲而崩矣。《通典》称《后魏书》太常八年,于此立济州中城,其外城,正光中,刺史刁宣所筑,周武帝筑第二城,即确?敖故城也。盖确?敖在南北朝为重镇,故屡经修筑,且亦或因河冲数崩之故。)
即故茌平县也。
(守敬按:《通典》引郭缘生《述征记》曰,确?敖城,即汉茌平县也。汉县属东郡,后汉属济北国,魏属平原郡。晋因。《元和志》,晋末移理河北。在茌平县西南五十里。)
应劭曰:茌,山名也,县在山之平地,
(朱地作陆,赵同,戴改。)
故曰茌平也。
(守敬按:《汉志》茬平《注》,引应劭曰,在茬山之平地者也。乃师古抄略其辞。又茬县《注》引应劭曰,茬山在东北。茬平在茬县之西,且中隔临邑、卢二县,或混茬、茬平之山为一,非是。此茬山无考。《一统志》谓在茌平县治东北,土脉赤坟,横亘五百余步,相传金、元时取土筑城,其山遂平。盖出后人传会,不足为据。)
王莽之功崇矣。
(守敬按:《汉书·王莽传》,封其孙宗为功崇公。)
《经》曰:大河在其西,邓里渠历其东,
(全云:此盖约举《瓠子河》篇《经》文。戴云:按《水经·瓠子河》章云,东北过茌平县东为邓里渠,即此所引。会贞按:大河句指本篇《经》文,邓里渠句指《瓠子河》篇《经》文。)
即斯邑也。昔石勒之隶师忄?,屯耕于茌平,闻鼓角な铎之声于是县也。
(朱《笺》曰:《十六国春秋》云,石勒年二十余,为并州刺史司马腾所执,枷送冀州,卖充军赏。东至平原,卖与茌平人师忄?为奴。每屯耕于野,常闻な铎音,勒以告诸奴,诸奴亦闻之。守敬按:《御览》八百二十二引《石勒别传》曰,石勒,元康中流宕山东,寄旅平原茬平界,与师欢家佣耕,耳恒闻鼓角な铎之音。是郦氏所据《十六国春秋》但称な铎,《晋书·载记》但称鼓角,皆略也。)
西与聊城分河。
(朱西讹作而,聊讹作柳。赵、戴改。守敬按:聊城详后漯水下。茌平在河东,聊城在河西,二县以河为界,故云分河。《元和志》,黄河南去聊城县四十三里。唐聊城即后魏末移治王城之县。又云:黄河南去武水县二十二里。唐武水在聊城西南。)
河水又东北,与邓里渠合,水上承大河于东阿县西,东迳东阿县故城北,
(朱此三句讹作《经》,脱东北二字及合字。戴改《注》,增东北,增合。全、赵改《注》同,但增合。守敬按:汉肥属东郡,后汉因,魏属济北国,晋因。太康后省。后魏复置,属济北郡。在今阳谷县东北五十里。)
故卫邑也。应仲瑗曰:有西,故称东。
(按:《汉志》颜《注》引应劭曰,卫邑也,有西故称东。此离析用之。《括地志》,故葛城一名依城,又名西阿城,在瀛州高阳县西北五十里。葛城见《氵寇水》篇。)
魏封曹植为王国。
(朱植讹作雄,王讹作侯,《笺》曰:按《魏志》,曹植自雍邱徙封东阿王,非侯国也。宗室中亦无曹雄。赵、戴改植,改王。)
大城北门内,西侧皋上,有大井,其巨若轮,深六七丈。
(守敬按:《元和志》、《寰宇记》引此并作七八丈。)
岁尝煮胶以贡天府,
(守敬按:《御览》一百八十九引《羊头山记》,东阿城北门有大井,深七丈,煮之得胶,贡之。)
《本草》
(守敬按:《隋志》,《神农本草》八卷。)
所谓阿胶也。
(守敬按:《本草》,阿胶,煮牛皮作之,出东阿。沈括《梦溪笔谈》,东阿,济水所经,取井水煮胶,谓之阿胶,用搅浊水则清,服之下膈,疏痰、止吐。)
故世俗有阿井之名。
(守敬按:于钦《齐乘》,阿井周为垣,掌之于官。《一统志》,在今阳谷县北五十里东阿镇上,有亭覆之。)
县出佳缯缣,
(守敬按:《史记·李斯传·集解》徐广曰,齐之东阿县,缯帛所出。为郦所本。而王念孙云,阿为细缯之名,非谓东阿也。引《淮南·修务》篇高诱《注》,阿,细?。《汉书·礼乐志》如淳《注》,《司马相如传》张揖《注》,阿,细缯为据,不知阿本以缯得名,后世遂谓缯出此地也。)
故《史记》云:秦王服太阿之剑,阿缟之衣也。
(朱王上有昭字,全、赵、戴同。守敬按:二语见《李斯传·谏逐客书》中。《史记》明云,会庄襄王卒,李斯求为吕不韦舍人,因以得说秦王,则始皇之初年,非昭王也。昭字是衍文,今删。)
又东北迳临邑县,与将渠合。
(守敬按:此邓里渠与瓠子河合,《瓠子河经》文所云,东北为邓里渠,是也。因将渠会瓠子河,通谓之将渠,故此变言将渠合。)
又北迳茌平县东,
(守敬按:即上故茌平县。)
临邑县故城西,
(会贞按:县详《济水注》。瓠子河又东北过临邑县西,又东北过茌平县东,则临邑在东南,茌平在西北,邓里渠与瓠子河合流,当言又东北迳临邑县故城西,又东北迳茌平县东,方与彼篇合,此作又北迳茌平东临邑西,则似二县东西相直矣。《元和志》,黄河去平阴县十里。唐平阴在临邑故城之东南,即今平阴县治。)
北流入于河。
河水又东北流,迳西渎津,
(朱又东迳临邑县以下至此,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会贞按:《通鉴》,梁中大通四年,魏尔朱世隆使房谟募兵趣四渎,即此。《方舆纪要》误以汉之临东。据《元和志》,此津在今长清县西南。)
津西侧岸临河,有四渎祠,东对四渎口。
(会贞按:《元和志》,废四口关在长清县西南五十里,后魏置,武德九年废。盖即四渎之口。唐长清在今县东南。又《元和志》,黄河北去长清五十五里,北当西之误。)
河水东分济,
(会贞按:即《济水注》所云,河水自四渎口东北流而为齐也。)
亦曰?水受河也。
(朱?作沛,下同。《笺》曰:孙云,当作?。赵改?,戴改济。)
然荥口石门,水断不通,
(朱讹作荥口水右断门不通。赵改右作石,移於断字下。戴作荥口石门,水断不通,云,据《济水注》内,有荥口石门订正。会贞按:《济水注》叙荥渎,称今无水,即所谓水断不通也。)
始自是出,东北流,迳九里,与清水合,
(会贞按:《济水注》引《魏土地记》盟津河别流十里,与清水合。此《注》亦本以为说,而十里、九里错出,未详孰是?)
故济渎也。
(朱故讹作放,赵、戴改。会贞按:《济水注》云,自清亭下,济水通得清水之目,故此谓清水即济渎。)
自河入济,自济入淮,自淮达江,水径周通,
(守敬按:自河之四渎口,东北入济,自济西南至钜野,循黄水东南入荷,以入淮,荷为济之所分,即济也。又有淮之山阳口,溯中渎水达江,所谓水径周通也。)
故有四渎之名也。
(守敬按:《释名》,天下大水四,谓之四渎,江、河、淮、济是也。此四渎津则以水道通河、济、淮、江得名。)
昔赵杀鸣犊,仲尼临河而叹,自是而返。曰:丘之不济,命也夫!
(朱《笺》曰:《史记》,孔子去卫,将西见赵简子,至於河,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丘之不济此,命也夫!《索隐》曰,《家语》云,闻赵简子杀窦?、鸣犊及舜华;《国语》云,鸣铎窦?,则窦?字鸣犊,声转作鸣铎。赵云:按《孔子世家》及《家语》,此《注》,赵下当有鞅字,或简子二字。会贞按:赵下不秘增字。)
《琴操》以为孔子临狄水而歌矣曰:
(朱无矣字,曰作云。赵同。戴增改。会贞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矣曰。)
狄水衍兮风扬波,船
(赵作舟。)
楫颠倒更相加。
(会贞按:今本《琴操》无此文。)
余按:临济,故狄也。是济所迳,得其通称也。
(朱也字在迳字下,戴乙。赵删云:于钦《齐乘》曰,朱子《韩文考异》曰,《水经》,河水至东阿、茌平等县,东北流,四渎津灌注之,河水东分,济水受河,盖荥口水断,石门不通,始自是出,与清水合。昔赵杀鸣犊,孔子临河而叹,作歌曰,狄之水兮风扬波,舟楫颠倒更相加。归来归来胡为期。临济故狄也,是济所经,得其通称。详此则是济水自荥泽之下,潜流至此四渎津口而复出。河又东分一支,与之合流,以过临济,而为狄水。然此皆齐地,在今济、郓之间。《史记》以为孔子自卫将西见赵简子,则其道不当出此,又不可晓者,今姑阙之,以俟深于地理者考焉。按:后汉陈留郡平邱县,有临济亭,故狄也。盖济水出陶邱北,南被孟猪,北渎注巨野,亭临此渎,故曰临济。春秋时,狄人据此,因以名焉。此水夫子所歌,至王莽时枯竭,《水经》所谓济枯渠注巨野者也。其自巨野至四渎津与河合流者,乃齐之清河,《水经》所谓得其通称者是也。汉千乘郡别有狄县,安帝更名临济。唐又别以汉东朝阳县为临济,今章邱之临济镇也。文公盖疑于此云。守敬按:《续汉志》临济县下云,本狄。平邱县下云,有临济亭,田儋死处。《隋志》,开皇中,改朝阳县为临济。《元和志》同。汉之临济,在宋淄州,隋之临济,,在宋济南,与孔子事诚不合,故文公阙疑。于氏以平邱之临济亭当之,是也。平邱在封邱东,《汉志》封邱《注》,孟康曰,《春秋传》,败狄于长邱,今翟沟是。又刘昭云,有翟沟,败狄于长邱,是也。则此临济有狄,其地在卫西南,与孔子之歌,地望适符。惟于氏谓春秋时狄人据此,则非。文十一年《传》,追叙叟阝瞒伐宋,宋败狄于长邱,获长狄缘斯。言瞒伐宋,宋败之于此,则此非狄地可知。况杜《注》明云,长邱,宋地。《释例》亦明云,叟阝瞒,长狄国,阙乎?《正义》引服虔云,不言所埋,埋其身首同处於战地可知。然则因埋长狄而有狄水之名,非狄人据此也。又《职方》豫州,其川荧洛,乃周时荥泽以下,济水已导为川之证。而于氏犹援济水出陶邱北为说,谓亭临注钜野之北渎,不知北渎远在平邱之东,且出卫之东南,种种不合。又于氏不知隋改朝阳为临济而属之唐,亦误。检全本,引赵氏曰,即章邯杀田儋处,平邱之西为封邱,有狄沟,即狄水也。语简而明,乃刊赵书者不得其解而删之,可惜也。)
河水又迳杨墟
(赵改墟作虚,后《经》文同。守敬按:戴于此不改,後又改之,失於不照。)
县之故城东,
(守敬按:杨墟城,本在高唐城之西南,乃《经》先言河水过高唐,後言过杨墟,故郦氏於高唐之前,实指迳杨墟故城,後乃就《经》释杨墟,特辨《经》之误。在今禹城县西南。)
俗犹谓是城曰阳城矣。
(守敬按:《经》文河水过茌平有阳城即此。又太原郡祝阿有阳城,则别一阳城矣。)
河水又迳茌平城东,
(守敬按:《经》文河水过茌平县西,即《注》上所叙故茌平县也。此言河水迳茌平城东,则晋末所徙之县也。两城中隔河水。《地形志》,平原郡茌平治鼓城,又云,有茌平城,盖县移於鼓城,而故城仍在县境也。合观《注》文,乃移而东北,当在今禹城县之西南。)
城内有故台,世谓之时平城,非也,盖茌、时音相近耳。
(赵云:黄本是《注》下有疑县徙也四字。孙潜云,竟陵本无。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原有四字,然郦氏前云确?敖城即故茌平县,岂不知县已徙治,有何可疑?四字,当是後人所加,朱删甚审,故竟陵从之。戴移四字于上茌平城东下,似未知此非郦氏原文也。)
又东北过高唐县东。
(朱东讹作界。戴改,云:今考下《注》云,大河又东北迳高唐县故城西,《经》言出东,误耳。可证《经》本作东,故《注》特辩之。赵改同。全仍作界,且改此句作《注》,而于後增河水又东北过高唐县东句作《经》。会贞按:全非也。互见後。)
河水于县,
(会贞按:县详後漯水下。)
漯水注之。《地理志》曰:漯水出东武阳。
(朱东下有郡字,阳下有县字。戴并删。赵删县字,云:按《地理志》东郡东武阳县下云,禹治漯水,无出字。漯始黎阳宿胥口,不仅出此也。应劭於平原郡漯阴县《注》云,出东武阳 勃盖误以应说为班《志》也。《续志》亦云,东武阳,湿水出。皆与班《志》异。)
今漯水上承河水于武阳县东南,西北迳武阳新城东,
(赵据何焯校改西作而,戴仍作西。)
曹操为东郡所治也。
(守敬按:《魏志·武帝纪》,初平二年,袁绍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勃氏以曹操所治之城为新城,对下东武阳故城言也。魏、晋仍曰东武阳。後魏始省称武阳,并属阳平郡。叶圭绶云,今朝城县治。《元和志》、《寰宇记》,武河在朝城县东十步。唐朝城即今县治。)
引水自东门石窦,北注于堂池,池南故基尚存。中城内,
(戴删中字。会贞按:非也。中城与下大城对举,戴不知下有讹文,误以大城划分属二句,故以为只一城,误删此中字。)
有一石台。
(朱讹作又十立石甚。赵据《初学记》八引此改作又立一石台甚大。守敬按:宋本《初学记》引作有一石台大城门外又有故台。《寰宇记》亦引作有一石台,又云,大城西门有冰井门。并称有一石台,并称大城,足徵此《注》多讹文。当作有一石台,台字断句,大字属下城字。赵所订,误。全作又立一石甚大,戴作有一石甚大,亦误。)
大城西门名冰井门,门内曲中,冰井犹存。门外有故台,号武阳台,
(守敬按:《元和志》、《寰宇记》,武阳台在朝城县西南一里。唐、宋朝城即今县治。)
币台亦有隅雉遗迹。
(朱《地理志》曰漯水出云云至隅雉遗迹在前戴延之谓之武水也下。赵同。戴云:考下文水自城东北,迳东武阳县故城南,所谓自城者,承上武阳新城也。若径接《漯水注》之,则漯注河在高唐县,水自城三字不可通矣。然则本应系之于此,后人妄移前耳。今存此,删彼。守敬按:戴是也。)
水自城东北,迳东武阳县故城南。
(赵云:按此句文义难解。盖高唐漯水与东武阳漯水相承而有别。《禹贡锥指》曰,《汉志》东郡东武阳县下云,禹治漯水,东北至千乘入海。又平原郡高唐县下云,桑钦言漯水所出。案禹引河自大亻丕山西折而北,循大陆东畔入海。而漯首受河,自黎阳宿胥口始,不起东武阳也。自周定王五年,河徙,从宿胥口东行漯川,至长寿津始与漯别。其津以西漯水之故道,悉为河所占,而上游较短。然河之故渎不经东武阳,亦不经高唐。迨汉成帝建始末,河决馆陶,由东武阳绝漯水而东北至高唐,又绝漯水东北至千乘入海。虽尝塞治,而故道犹存。王莽始建国三年复决于此。莽为元城冢墓计,不堤塞。明帝永平中,王景修之,遂为大河之经流。自是委粟津以西,漯水之故道,又为河所占,上游益短矣。漯水一出于东武阳,再出于高唐,据成帝以後言之。观此益知高唐在东武阳之东北,漯水既至高唐,不得复经东武阳。抑或城东北上脱去凉字,盖河、漯分流,自凉城长寿津始也。会贞按:戴以此所谓自城者,承上武阳新城,其说最为明了。赵氏不知《地理志》曰漯水云云一段,在此上,误认自城指高唐县城,以漯水不得先至高唐,後迳东武阳,故谓文义难解。又牵涉凉城,则尤失之。盖郦氏就《经》文河水之道,叙漯出委粟津,自委粟津上至长寿津,已为河所占,不复以为漯水也。汉东武阳县属东郡,後汉因,汉末为郡治,旋废。在今莘县东南十里。)
应劭曰:县在武水之阳。
(守敬按:《汉志》东武阳颜《注》,引应劭曰,武水之阳也。)
王莽之武昌也。然则漯水亦或武水矣。
(朱作也,赵据《名胜志》引此改。戴改同。)
臧洪为东郡太守,治此。曹操围张超于雍邱,洪以情义请袁绍救之,不许,洪与绍绝。绍围洪。城中无食,洪呼吏士曰:洪于大义,不得不死,诸君无事空与此祸。
(朱与作受,赵同,戴改。守敬按:《后汉书》、《魏志》作与。)
众泣曰:何忍舍明府也。男女八千馀人,
(守敬按:《后汉书》、《魏志》作七八千人。)
相枕而死。洪不屈,绍杀洪。邑人陈容为丞,谓曰: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将军同日生!绍又杀之,士为伤叹。
(守敬按:见《后汉书》、《魏志·臧洪传》。)
今城四周,绍围郭尚存。水币隍{渐土},于城东北,合为一渎,东北出郭,迳阳平县之冈城西。
(戴冈下据《续汉书》冈下增成字,赵增同。会贞按:《地形志》阳平有岗城,是後魏时称岗城,《注》作冈城,不误。不得据《郡国志》补成字。《禹贡锥指》,在今莘县西南七里。)
《郡国志》曰:阳平县有冈城亭。
(会贞按:明抄本、黄本城作成。今本《续汉志》作冈成城。)
又北迳阳平县故城东。
(朱迳上有脱文,赵增又字,戴增又北二字。守敬按:县详下《地形志》,阳平有阳平城。钱坫云,今莘县治。又《地形志》阳平有武沟水。)
汉昭帝元平元年,封丞相蔡义为侯国。
(守敬按:见《汉表》。)
漯水又北,绝莘道。
(守敬按:谓莘道横亘,漯不绝道而过也。道字当断句。下城之西北当连读,全、赵、戴乃以此七字合下城之西三字作句,失之。)
城之西北,有莘亭。
(守敬按:《续汉志》,阳平有莘亭。《注》下文引京相?作北,此本《左传》杜《注》。杜云,阳平县西北有莘亭。隋置莘亭县,取此为名。《元和志》,在莘县北十三里。唐莘县即今县治。)
《春秋·桓公十六年》,朱无六字,赵据《左传》增,戴增同。)卫宣公使?使诸齐,
(守敬按:今本《左传》?作急。)
令盗待于莘,?、寿继殒于此亭。
(守敬按:钞略《左传》文。)
京相?曰:今阳平阳平县
(朱讹作今平阳。赵阳改原云:《汉志》阳平县属平原郡。戴改同。守敬按:阳平县,两《汉志》属东郡。《元和志》,魏属阳平郡。《晋志》、《地形志》同。京相?,晋人,当云今阳平阳平县。旧本误倒作平阳耳。赵乃以汉阳平当之,而又误谓属平原。戴亦贸然依改,此犹得谓戴非袭赵耶?)
北一十里,有故莘亭,
(朱亭下衍道字,赵同,戴删。会贞按:杜称城西北,京作北十里者,言北可以该西北也。)
??限蹊要,
(会贞按:《邶风·二子乘舟》,毛《传》,卫宣公令?之齐,使贼先待于隘而杀之。指此。)
自卫适齐之道也。
(会贞按:此即所谓莘道也。齐在东,卫在西,自卫适齐之道,是由西而东。漯水则北流,故上以为绝莘道。)
望新台于河上,
(守敬按:新台详前。(感二子于宿龄,(朱《笺》曰:当作夙龄。戴改。赵云:《说文解字》,宿从宀,A20声。A20,古文夙,二字通用。)
诗人《乘舟》,诚可悲矣。
(会贞按:《诗·序》,《二子乘舟》,思?、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今县东有二子庙,犹谓之孝祠矣。
(戴之下增为字。会贞按:二子庙在莘县东。)
漯水又东北,迳乐平县故城东,县故清也。
(守敬按:汉清县,後汉改乐平,详下。)
汉高帝八年,封空中同于清。
(朱《笺》曰:《史记·年表》云,清简侯空中,《汉·功臣表》作空中。徐广云:一作窒中。《索隐》云,窒中,姓也。赵云:沈氏曰,《汉表》作窒中同。徐广云,一作窒中。《索隐》曰,窒中,姓也。《史表》作空中,脱同字。)
宣帝封许广汉少弟翁孙于乐平,
(赵云:沈氏曰,褚《表》作乐平,班《表》作乐成,属平氏,与褚《表》异。然则非平原之清也。按此是褚《表》之谬,而道元误承之者。《汉表》乐成侯许延寿,翁孙,延寿字也。褚少孙以为乐平。乐平是霍山封邑,非翁孙也。详具《漳水》篇。吾于此更有一疑,《地理志》东郡清县,师古《注》引应劭曰,章帝更名乐平。夫乐平既始自章帝,则何以宣帝时封邑即有此称,且班固于《外戚恩泽侯表》霍山封邑,明《注》云东郡,则又非他处可知,此皆事之不可以臆测者。至清本属东郡,沈氏云平原,误也。)
并为侯国,王莽之清治矣。汉章帝建初中,
(朱初讹作始,赵据《後汉书》校改,戴改同。)
更从今名也。
(守敬按:《汉志》颜《注》引应劭,但云章帝更名乐平,《续汉志》同。此别有所据。后汉仍属东郡,魏、晋、後魏属阳平郡。《地形志》,乐平治乐平城。在今堂邑县东南三十里。)
漯水又北,迳聊城县故城西。
(守敬按:汉县属东郡,后汉因,魏属平原郡,晋因。《地形志》,平原郡聊城治王城。西聊县,孝昌中分聊城置,治聊城。是置西聊于聊城,而聊城县则移治王城也。然此虽称故城,而下文但言平原郡治王城,不言聊城县治王城,知聊城移治在郦氏成书後。在今聊城县西北十五里。)
城内有金城,
(会贞按:城内子城谓之金城,见《沔水》篇宜城县下,《淮水》篇寿春县下。)
周币有水,
(会贞按:即下所云聊城郭水也。)
南门有驰道,绝水南出,自外泛舟而行矣。
(会贞按:下文称黄沟承聊城郭水,下会漯水,则此所谓泛舟而行者,从郭水浮于黄沟,达于漯也。)
东门侧有层台,秀出云表,
(朱脱此二字,赵据《名胜志》引此增。戴增同。会贞按:《通典》,聊城有台城。盖因城有层台,因以名之。)
鲁仲连所谓还高唐之兵,却聊城之众者也。
(会贞按:《鲁连子》文,引见《御览》四百六十四。赵云:《寰宇记》博州聊城县下云,石柱,後魏孝文所立,为邺东之表。《水经》曰,武水东流迳石柱北,是也。今本无之,盖缺失矣。)
漯水又东北,迳清河县故城北。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以下皆《注》内叙漯水所迳。全、赵同。)
《地理风俗记》曰:甘陵故清河。清河在南一十七里,今于甘陵县故城东南,无城以拟之。直东二十里有艾亭城,
(守敬按:艾亭城为大河故渎所迳,见前。)
东南四十里有此城,疑即清河城也。
(朱疑作拟,赵改,戴仍。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作疑,戴仍非也。)
後蛮居之,故世称蛮城也。
(朱无也字,赵据黄本增,戴有。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并有也字。)
漯水又东北,迳文乡城东南,
(守敬按:《注》例但言迳东、西、南、北,无言迳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者,此南上东字当衍。城在今清平县南。)
又东北,迳博平县故城南,
(朱此二十一字,截上十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东郡,後汉因,魏属平原郡,晋、後魏因。在今博平县西北三十里。《地形志》,博平有湿水。)
城内有层台秀上,
(朱无城内二字,赵同,戴增。)
王莽改之曰加睦也。右与黄沟,同注川泽。
(朱此八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上先提明漯水注河,此实叙漯水右与黄沟同注河,云注川泽者,变文耳。下实叙黄沟,谓左与漯水隐覆,势镇河陆,亦变文也。)
黄沟承聊城郭水,
(守敬按:《禹贡锥指》,黄沟在聊城之东,古漯水枝津。按:此《注》谓承聊城郭水,则非自漯分出。)
水泛则津注,水耗则辍流。自城东北出,迳清河城南,
(守敬按:即上清河县故城。)
又东北,迳摄城北,
(守敬按:《春秋·僖元年》聂北,《续汉志》聊城有聂城,聂皆摄之省。)
《春秋》所谓聊摄以东也。
(守敬按:按《左传·昭二十年》文杜《注》,聊摄,齐西界也。)
俗称郭城,非也。
(会贞按:《寰宇记》聊城县下,引《隋图经》,郭城即亡国郭氏之墟。不知此流俗之称,郦氏已驳之,而《隋图经》以郭氏之墟实之,亻真矣。)
城东西三里,南北二里,东西隅有金城,
(守敬按:《玉篇》,隅,角也。指一处言。此不得称东西隅,西盖南之误。)
城卑下,墟郭尚存,左右多坟垅,京相?曰:聊城县东北三十里有故摄城。
(守敬按:杜《注》,聊城县东北有摄城。)
今此城西去聊城二十五六里许,即摄城者也。
(守敬按:《通典》,博平县有摄城。《元和志》,在博平西南二十里。《一统志》,在博平县西。《方舆纪要》谓在聊城县西北,非也。)
又东迳文乡城南,
(朱城下有脱文,全、赵、戴增北字。会贞按:非也 勃氏上叙文乡城,不言有南北二城,则此即上城无疑。漯水在黄沟之北,既迳文乡城南,黄沟安得迳文乡城北,则此乃脱南字,当增南字,今订。至黄沟与文乡城,中隔漯水,而言迳文乡城,则《注》原有此例。本篇大河故渎与修县中隔清河,而言迳修县故城,河水与东武阳中隔漯水,而言迳武阳县;河水与平原中隔商河,而言迳平原故城,皆是也。且此例实自《水经》开之,如《经》称河水过利县北,而利县尚在济水之南,《经》称洞过水到晋阳县南,而晋阳在汾、晋二水之北也。)
又东南迳王城北。
(朱此上二句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上下文乃《注》内叙黄沟所迳。全、赵改同。会贞按:城在聊城县东北二十许里。)
魏泰常七年,安平王镇平原所筑,
(守敬按:安平王无考。《魏书·景穆十二王传》,黄头初封安定王,改封安平王,齐受禅,降爵,非此也。)
世谓之王城。太和二十三年,罢镇,立平原郡,治此城也。
(全云:按《地形志》所谓太平镇者也。但据《志》则以太和十一年分属济州,非二十三年置也。盖罢镇在是年,而平原之为郡固久矣。会贞按:《地形志》亦云,平原郡治王城。《寰宇记》德州下,谓後魏平原郡理聊城界畔,盖即此也。)
黄沟又东北流,左与漯水隐覆,势镇河陆,
(守敬按:与漯水隐覆势镇河陆,疑有讹文。当谓浑涛流注,又或是伏见不常也。)
东出于高唐县。
(守敬按:县详下。)
大河右迤,东注漯水矣。
(朱此上三十一字讹作《经》,流讹作迳。全、赵、戴改《注》,戴改流。全、赵改《注》同。全谓迳当作迤,赵改迤,失之。)
《地理志》:桑钦曰:
(朱讹作桑钦《地理志》曰,戴同。全云:按桑钦《地理志》不见簿录。此文今载《汉书·地理志》注引桑钦语,盖传抄者倒互耳。赵依改。会贞按:全说是也。)
漯水出高唐。
(守敬按:《续汉志》,高唐,湿水出。本桑说。)
余按《竹书·穆天子传》
(六)
称:丁卯,天子自五鹿东征,
(守敬按:五鹿详前大河故渎及浮水故渎下。)
钓于漯水,以祭淑人,是曰祭丘,己巳,天子东征,食马于漯水之上。寻其沿历迳趣,不得近出高唐也。
(守敬按:五鹿远在高唐之西南。《穆天子传》称至五鹿东征钓漯水,又称东征食马漯水上,是高唐之西南有漯水,故郦氏以为据,谓不得近出高唐。然禹时漯本自宿胥口与河分流,郦氏因河有变迁,未遑叙及。到《汉志》漯水出东武阳,上文已明引之,比复援《穆天子传》以规桑,乃故示博耳。)
桑氏所言,盖津流所出,
(朱脱所字,赵同,戴增。)
次于是闲也。
(朱是讹作所,赵同,戴改。)
俗以是水上承于河,亦谓之源河矣。
(赵云:《禹贡锥指》曰,源河乃漯之再出者。桑钦惟知出此,而不知起东武阳,则疏矣。河既与漯合,复分为二,漯由漯阴县故城北,河由平原县故城东,盖自高唐以西至武阳,河在南而漯在北,自高唐以东至海,则漯在南而河在北矣。今禹城县南有源阳故城,唐县在源河之北,故名。一清按:上条《经》云,又有漯水出焉 勃以东武阳隶之,而《汉志》则引桑钦之语,以为漯出高唐。後人犹指《水经》为桑钦作,岂其然乎?守敬按:赵谓《水经》非桑钦作,是也,而以又有漯水出焉句为《经》文则非,辨见前。)
漯水又东北,迳援县故城西,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志》援作瑗,属平原郡,後汉废。此从《释例》作援,见下。)
王莽之东顺亭也。杜预《释地》曰:济南祝阿县,
(县详《济水》篇。)
西北有援城。
(会贞按:《释例》齐地辕下文。今本《释例》作辕城。然郦氏引《释例》作援城。又官本《释例辨证》云,《齐乘》引《释例》作援城,知《释例》原作援,今本作辕,乃後人所改。今本杜《注》作辕,亦後人所改,以杜书不应两歧也。盖春秋之辕,至汉为援,故杜氏以援城释之。《汉志》作瑗。瑗、援通用。应劭字仲瑗,一作仲援,是其证。在今齐河县西北二十五里,俗曰晏城。)
漯水又东北,迳高唐县故城东。
(朱此句讹作《经》,无东北二字。戴改《注》,增东北二字。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後汉、魏、晋因。後魏属济州南清河郡。县互详後大河下。)
昔齐威王使?子守高唐,
(朱作ツ子,赵据《史记·世家》校改。按《史记》作?分。)
赵人不敢渔于河。
(守敬按:见《史记·田完世家》。)
即鲁仲连子谓田巴曰:今楚军南阳,赵伐高唐者也。
(守敬按:《史记·鲁仲连子传·正义》、《御览》四百六十四引《鲁连子》同。)
《春秋左传·哀公十年》:赵鞅帅师伐齐,取黎
(戴改犁,下同。)
及辕,毁高唐之郭。杜预曰:辕即援也。
(会贞按:《释例》以援城释辕,是谓辕即援也。故郦氏据以为杜说,非杜明有辕即援也之文。《寰宇记》禹城县下,引杜《注》有此句,乃本郦书。)
祝阿县
(会贞按:县详《济水注》。)
西北有高唐城。
(会贞按:《释例》齐地内文。在今禹城县西南四十里。)
漯水又东北,迳漯阴县故城北,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据《左传》杜《注》称济南隰阴,则魏、晋属济南郡。今本《晋志》脱此县。据《寰宇记》,漯阴县废城在临邑县西十里,宋武帝平广固,遂移理于今临邑县西北五十里北漯阴城。盖东晋末徙治,旋废。故《地形志》惟临邑县有隰阴城。叶圭绶云,在今济阳县西南五十里。《元和志》漯水北去临邑县七里。唐临邑在漯阴故城东十里。)
县故黎邑也。
(赵云:《春秋传》注作犁丘。会贞按:《左传》犁、犁丘兼称,《注》因之。惟此作黎,异耳。哀十年《传》,犁,杜《注》,一名隰。济南有隰阴县,二十三年《传》,晋伐齐战于犁丘,《注》,隰也。二十七年《传》,亦称二十三年隰之役。《说文》本作湿,经典多相承作漯,或讹为湿及湿,《左传》又变为隰,是漯阴即春秋之犁也。犁、黎通。)
汉武帝元狩三年封匈奴降王昆邪为侯国,
(朱狩作光,无昆邪为侯国五字。全据《汉表》增五字。赵、戴仍光,赵增,戴失增。会贞按:《汉表》是元狩三年封,光字误。《史表》作浑邪,而云元狩二年封,二年乃三年之讹。《表》後?渠、河綦、常乐三侯同封,并称三年,可证。)
王莽更名翼城。历北漯阴城南,伏琛谓之漯阳城。
(赵云:按是《注》可与下《经》、《注》相参证。)
南有汉沇州刺史刘岱碑。
(朱汉作魏,赵、戴改同。守敬按:刘岱,《後汉书》附《刘宠传》,称董卓入洛阳,岱从侍中出为兖州刺史,初平三年,青州黄巾贼入兖州,转入东平,岱击之,战死。是岱为刺史在汉献帝初,魏字误无疑,今订。漯阴後汉属青州,不属兖州,未详立碑所由。)
《地理风俗记》曰:平原漯阴县,今巨漯亭是也。漯水又东北,迳著县故城南,
(赵云:按《汉志》著县,师古曰,音竹庶反,又音直庶反,而韦昭误以为蓍龟之蓍字,乃音纪咨反,失之远矣。守敬按:《地形志》,蓍治蓍城,与韦昭所音合。又《寰宇记》蓍城下云,故老相传生神蓍草,每年贡四十九茎。凿凿言之,知蓍、著错出,不得轻訾韦氏。汉属济南郡,後汉、魏、晋、宋、後魏县因。在今汉阳县西南。)
又东北,迳崔氏城北。
(朱此上十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春秋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崔成请老于崔者也。
(朱脱于字,崔下衍氏字。赵、戴增删。)
杜预《释地》曰:济南东朝阳县西北,有崔氏城。
(守敬按:《释例》齐地崔下文。《续汉志》刘《注》引杜预脱北字、氏字。《唐书·宰相世系表》,齐丁公?嫡子季子,让国叔乙,食采於崔,遂为崔氏。在今章邱县西北二十五里。)
漯水又东北,迳东朝阳县故城南。
(朱此句讹作《经》,脱又字,东北作东南。戴改《注》,全、赵同,赵无又,据《禹贡锥指》引此改东北。全、戴增又,改同。守敬按:汉曰朝阳、後汉、魏曰东朝阳。并属济南郡。晋亦曰东朝阳,属乐安国。宋、後魏复曰朝阳,属济南郡。《地形志》,朝阳有朝阳城。《寰宇记》,朝阳城在临济县东四十里。《齐乘》,在章邱县东二十五里。宋临济在今章邱县西北。元章丘即今县治。合观之,是朝阳故城,在今章丘东北。顾祖禹、胡渭、钱坫并云在西北,非也。)
汉高帝七年
(朱讹作六年。全、赵云:沈氏曰,本表是七年。戴改。)
封都尉华寄为侯国。
(戴以华为讹,改作宰。守敬按:《史》、《汉表》均作华寄,戴所见《大典》本误作宰,乃戴不考《史》、《汉表》,反斥华之讹,亻真矣。)
《地理风俗记》曰:南阳有朝阳县,
(会贞按:县详《白水注》。)
故加东。
(赵云:按《汉志》朝阳县,应劭曰,在朝水之阳。至《续志》始加东字。)
《地理志》曰:王莽之修治也。漯水又东,迳汉徵君伏生墓南,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会贞按:《寰宇记》,伏生冢在临济县朝阳故城东五里。《齐乘》同,即此《注》所指也。当在今章丘县之东北,邹平县之西北。孙星衍作《伏生墓考》,主邹平东北十八里之说,未核。)
碑碣尚存。
(会贞按:《汉书》颜《注》引张晏曰,伏生名胜。《伏生碑》云也。)
以明经为秦博士,秦坑儒士,伏生隐焉。汉兴,教于齐、鲁之间,撰五经《尚书大传》。守敬按:《经典释文》,《尚书大传》三卷,伏生作。《晋书·五行志》,汉文帝时,伏生创纪大传。)文帝安车徵之,
(朱文帝二字讹在撰字上,赵、戴移。)
年老不行,乃使掌故朝错受《尚书》于徵君,
(朱朝错二字,作欧阳生等四字。守敬按:《史记·伏生传》,伏生老不能行,于是诏太常,使掌故朝错往受之云云。下文始载伏生教济南张生及欧阳生事。《汉书·儒林传》同。此欧阳生等当作朝错,不然,是欧阳生为掌故矣。)
号曰伏生者也。
(守敬按:此条抄变《史》、《汉·伏生传》,而撰《尚书大传》句,不见《史》、《汉》,或兼采《伏生碑》文。)
漯水又东,迳邹平县故城北,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守敬按:汉、魏县属济南郡,後汉、魏因。《晋志》脱此县,据《晋书·何曾传》,孙机为邹平令,乃晋有此县之证。又《寰宇记》,邹平自汉至晋不改,永嘉之乱始废。《地形志》,东平原郡临济有邹平城。《山东通志》,在今邹平县东北。)
古邹侯国,
(朱古作有,赵据孙潜校改。守敬按:《大典》本、黄本作右,朱但见右、有形近而改之,不知古、尤形近,且义较合也。《晏子春秋》,景公为邹之长涂。《邹平县志》谓,汉邹平、梁邹、东邹三县地皆是。盖古邹国,至春秋时,为齐之邹邑也。)
舜後,姚姓也。又东北,迳东邹城北。
(朱此句讹作《经》,迳下有界字。戴改《注》,删界字。全、赵同。赵云:杨慎刊本无界字,《名胜志》引此同。)
《地理志》
(朱志下有曰字,戴删。)
千乘郡有东邹县。
(守敬按:後汉县废。在今邹平县东北。)
漯水又东北,迳建信县故城北。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前汉县属千乘郡,後汉废。在今高苑县西北五十二里。)
汉高帝七年,封娄敬为侯国。应劭曰:临济县
(县详《济水注》。)
西北五十里,有建信侯城,
(全云:娄敬以关内侯号建信耳,是虚名,非封国也。故《史》、《汉表》中俱不列敬封爵,而《地志》亦不称建信县为侯国。沈炳巽谓,汉制,列侯曰侯,其赐关内侯者,曰君,广野君、平原君、稷嗣君之类是也。孔?以关内侯号?成君,则敬之建信亦当曰君,其称侯,殆误文也。愚谓沈氏之辨笃矣,然应劭载有建信侯城之名,则又何居?考汉家关内侯之制,不得称国,而未尝不有食邑,盖敬所食邑在建信,故以名其城与?戴以城上侯字为衍而删之。守敬按:依全说当删上句国字,不当删下句侯字。《地形志》,临济有建新城,新、信音近。)
都尉治故城者也。
(会贞按:此云都尉治建信与《汉志》蓼城都尉治异。《汉志》蓼城下即建信,岂本建信下之文,而今《汉志》错入蓼城下与?)
漯水又东北,迳千乘县二城间,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汉帝高六年以为千乘郡,
(守敬按:《汉志》千乘郡但言高帝置。)
王莽之建信也。
(守敬按:朱一新曰,《後汉书·崔る传》,崔篆为建新大尹。《孔僖传》同。李《注》,莽改千乘国曰建信。又改曰建新。按:《王莽传》改十一公号,以新为心,後以改新为信。据此,建新当是莽初改之名,後改建信,如十一公号之改新为信也。)
章帝建初四年为王国。
(守敬按:《後汉书·孝明八王传》,永平三年已封子建为千乘王,逾年薨,无子国除。故郦氏不数。《章帝八王传》,建初四年,封子伉为千乘王。)
和帝永元七年改为乐安郡,
(守敬按:《後汉书·和帝纪》,永元七年,改千乘国为乐安国。《章帝八王传》同,《续汉志》同。郦氏称乐安郡者,盖以王国即是郡,郡国可通称也。阎若璩谓前汉千乘郡治千乘县,《续汉志》乐安国治临济,千乘县属焉。魏县仍属乐巡郡,晋省。)
故齐也。
(赵、戴改也作地。守敬按:《汉志》济南郡、甾川国、胶东国、高密国、城阳国下,皆有故齐之文,言故齐则是齐地可知,此不必改也作地。)
伏琛曰:千乘城在齐城
(守敬按:齐城详《甾水》篇。)
西北一百五十里,
(朱脱在字,全校增。赵、戴增同。守敬按:《地形志》,青州乐陵郡阳信有千乘城。下称隔会水,是明明谓二城隔水。此千乘城当作千乘二城。《注》上云千乘县二城,似二城皆县城。然考《元和志》,千乘故城在高苑县北二十五里,汉千乘郡也。《寰宇记》,南千乘故城在高苑县北二十五里,汉千乘郡。是北千乘为县城,南千乘为郡城也。唐、宋高苑即今县治。)
隔会水,
(会贞按:会为水名。《隋志》高苑县下云,开皇十八年,改长乐为会城,盖以近会水得名。伏琛言隔会水者,谓千乘南北二城隔此水,如《济水注》引伏琛说,博昌有南北二城,隔时、济二水也。乃《方舆纪要》以隔会为水名,谓《汉志》漯水後讹为隔会水,失之。)
即漯水之别名也。又东北为马常?冗,
(朱此七字讹作《经》,《笺》曰:《玉篇》有?冗字,而勇切,云,地名也。按此《注》里数,则?冗是薮泽之名。戴改《注》,全、赵同。赵云:马常?冗即马车渎,见《淄水注》。守敬按:《晋书·载记》,慕容德置盐官於乌常泽。《寰宇记》引《续述征记》,乌常泛,齐人谓湖为泛。《齐乘》引《述征记》亦作乌常泛。与马形近,此马字当乌字之误。惟坑在漯水下流,尚在济水之北,而《齐乘》以巨洋水入海之黑冢泊当之,误。赵氏以《淄水》篇之马车渎当之,亦误。二水皆在济水之南,与漯水渺不相涉也。)
?冗东西八十里,南北三十里,乱河枝流而入于海。
(戴云:按《注》内叙漯水终于此。会贞按:《尔雅·释水》,正绝流曰乱。《注》,直横流也。此谓漯水绝河枝流而入海也。据後文河水枝津东南历马常?冗注《济》,河在漯北,济在漯南,河枝津历马常?冗注济,是漯至马常?冗,绝河枝津而过矣。汪士铎不知马常?冗为漯水下流,但与河之枝津通,乃图河水及河枝津、漯水、济水同会马常?冗入海,失之。)
河海之饶,兹焉为最。
(会贞按:叶圭绶云,乐安北有宽阔稍为小清河所汇,王家冈等盐场皆近其地。马常?冗为河海之最饶,古亦盐泽可知。)
《地理风俗记》曰:漯水东北,至千乘,入海,
(会贞按:《汉志》东郡东武阳漯水东北至千乘入海,为《地理风俗记》所本,故《汉志》漯阴,师古《注》引应劭,亦作东北入海,而《史记·夏本纪·索隐》引应劭作北至千乘入海,脱东字。)
河盛则通津委海,水耗则微涓绝流。
(会贞按:证以《济水注》河水别流注海,今所辍流者惟漯水耳。知漯自高唐以东,後魏时已辍流,故以河之消长为盈涸。)
《书》:浮于济、漯。
(会贞按:《禹贡》兖州贡道。)
亦是水者也。
(赵云:《禹贡锥指》曰,此自西汉末以迄後魏,漯川之源委也。)
又东北,过杨虚县东,
(朱虚作墟。全、赵、戴改。)
商河出焉。
(戴云:河先迳杨虚,乃至高唐。《经》次杨虚于高唐後,非也,《注》就高唐下附记漯水,至此《经》之後,始叙河流。)
《地理志》
(朱有曰字。赵同,戴删。)
杨虚,平原之隶县也。
(赵云:按《汉志》平原郡有楼虚,无杨虚。齐氏曰,楼乃杨之讹,当以《水经注》正之。然《功臣表》,元帝封楼虚侯訾顺,而范《史》马武亦封杨虚侯。《续志》无楼虚,并无杨虚,似是明、章以後所省。楼虚、杨虚二名,并见汉封,抑或原是杨虚,後改楼虚,东京始建,旋复故称,迨乎废并,杳尔无闻。如以为误,殆不然矣。守敬按:据郦氏所引,则《汉志》本作杨虚,杨与楼形近致讹耳。齐氏说是也。《通鉴》汉文帝十六年胡《注》,不解以郦《注》订班《志》,反谓班《志》无杨虚,不知道元所谓志者何志。其疏甚矣。而赵乃谓原是杨虚,後改楼虚,东京复故称,又全谓汉原有杨虚、楼虚二县,後省杨虚,东京又尝复置,曲为之说,皆非也。)
汉帝文四年,
(朱讹作景帝。赵云:按《史》、《汉表》皆作文帝。全引沈炳巽说作文帝,戴改文帝。)
以封齐悼惠王子将庐为侯国也。
(赵云:《汉表》作将闾,《注》从《史表》。守敬按:《史记·齐悼惠王世家》作将闾,与《表》作庐错出,盖庐、闾古通,如阖庐见昭二十七年《左传》及《史记·吴越世家》,而《淮南·泰族训》、《吴越春秋》又作阖闾是也。乃戴以庐为讹,改作闾,失考甚矣。)
城在高唐城之西南,
(守敬按:详前漯水下。)
《经》次于此,是不比也。商河首受河水,
(朱脱水字,赵、戴增。)
亦漯水及泽水所潭也。
(朱潭下衍水字。赵、戴删。会贞按:《禹贡锥指》引,无水字。)
渊而不流,世谓之清水。自此虽沙涨填塞,厥迹尚存。历泽而北,俗谓之落里?冗,迳张公城西,
(守敬按:城详後大河下。)
又北,重源潜发,
(朱此下衍世谓之落里?冗六字,赵、戴删。)
亦曰小漳河,商、漳声相近,
(守敬按:《隋》、《唐志》并作滴河,《通典》作?,音滴,滴、商与漳声不近,其为误字无疑。《元和志》、《寰宇记》作氵商。《集韵》,氵商,尸羊切,水名。《宋》、《金》、《元》、《明志》仍作商,与此同。)
故字与读移耳。
(赵云:按《元和志》,汉鸿嘉四年,河水泛溢,河堤都尉许商凿此河通海,故以商为名。《禹贡锥指》曰,商河行大河之南,漯水之北,改次于四渎津之下,高唐、漯水之上,缘道元有不比之纠也。守敬按:《汉书·沟洫志》但言鸿嘉四年孙禁议开通大河,令人故笃马河,许商以为不可,无商凿河事,《元和志》所云,盖出後人传会。会贞按:漯水在大河之南,商河在大河之北,胡渭谓商河行大河之南,漯水之北,误。赵不知其误,乃引以为据。且即如胡氏说,则仍是漯水先出,商河後出,与赵所订,改次商河于四渎津之下高唐、漯水之上者正相反,亦不必引。赵氏脉水之功甚疏,往往但凭故籍,不徵水道,涉笔即差,此其一也。)
商河又北,迳平原县东,
(守敬按:县详後大河下。)
又迳安德县故城南,
(守敬按:县详前屯别河南渎下。《寰宇记》氵商水在安德县西南八十里,宋安德即今陵县治。)
又东北,迳平昌县故城南,
(朱讹作昌平,戴据《汉书》改,赵改同。守敬按:县亦详前,同上。下般县、乐陵县并同。)
又东,迳般县故城南,又东,迳乐陵县故城南。
(朱此上四十四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以下皆《注》内叙商河所迳。全、赵改同。)
汉宣帝地节四年,封侍中史子长为侯国。
(全云:按褚《表》,史子长名高。守敬按:《汉志》临淮郡乐陵下云,侯国。此乐陵不云侯国,是史高所封,在临淮,不在此。)
商河又东,迳?力乡县故城南。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力讹作初,下同。戴改《注》,改?力,删乡字。全、赵改《注》同,仍乡。守敬按:《汉志》?力,汪远孙校云,《史记·齐悼惠王世家》作勒侯,则从手作?力为正。《高五王传》、《诸侯王表》俱从才,不从木。《建元以来王子侯者表》?力侯刘让则从木。考《集韵·二十四职》作?力,是从木从才,相混已久。据《史》、《汉》则县但作?力,然应劭谓?力乡为故县,《注》此称?力乡县,後河水下亦称?力乡,盖专以应劭为据。以莽改张乡推之,或如常山·都乡,莽改分乡之比。汉县属平原郡,後汉废。《地形志》乐陵郡乐陵有东乡,城东盖?力之误,在今商河县东北四十里。《元和志》氵商河县,本汉?力县,氵商河在县北十五里。《寰宇记》同。唐宋氵商河县,即今商河县治。)
文帝四年,封齐悼惠王子刘辟光为侯国。
(朱讹作高后八年封。赵云:沈氏曰,按本表是文帝四年封。)
王莽更之曰张乡也。应劭曰:般县东南六十里,有?力乡城,故县也。沙沟水注之。
(朱此五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水南出大河之阳,泉源之不合河者二百步,其水北流,注商河。商河又东北流迳马岭城西北,
(守敬按:《地形志》,乐陵郡厌次治马岭城。《齐乘》,城在阳信县东十里。元阳信即今县治。)
屈而东注,南转,迳城东。
(朱此二句讹作《经》,南流讹作而流。戴改《注》,全、赵同。赵改而流作南流,全、戴删二字。)
城在河曲之中。东海王越斩汲桑于是城。
(朱《笺》曰:《十六国春秋》,永嘉元年冬,并州人田兰等起兵,斩汲桑于乐陵。《晋·载记》石勒上云,石勒奔乐平,东汉王越追斩汲桑于原平。全云:此语出《晋书》,然其实是并州乞活之田甄、田兰所斩,非越也。)
商河又东北,迳富平县故城北,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守敬按:《元和志》,厌次县本汉富平县,氵商河在县西南四十里。南为西之误。《寰宇记》,氵商河在厌次县南四十里。又脱西字。唐、宋厌次在今惠氏县东南四十里。)
《地理志》曰:侯国也。王莽曰安乐亭。
(赵、戴安乐改乐安。)
应劭曰:明帝更名厌次。
(朱脱厌次二字,赵、戴增。守敬按:《汉志》颜《注》引应说,《郡国志》同。汉富平县属平原郡,後汉厌次县仍属平原郡,魏属乐陵国,晋为乐陵国治。在今阳信县东南三十里,後魏移于马岭城,仍属乐陵郡。城见上。)
阚る曰:厌次县本富平侯车骑将军张安世之封邑。
(朱侯讹作矣,赵改。守敬按:孙潜校改侯。)
非也。案《汉书》昭帝元凤六年,封右将军张安世为富平侯,薨,子延寿嗣。
(会贞按:见《汉表》,《张安世传》不详封侯之年。)
国在陈留,别邑在魏郡。
(朱脱在字,赵据《汉书》校增。戴增同。会贞按:二语见《张延寿传》。)
《陈留风俗传》曰:陈留尉氏县安陵乡,故富平县也。
(会贞按:六国之安陵,详《洧水》篇,属鄢陵,不属尉氏,而鄢陵、尉氏境相接。盖尉氏亦有故安陵地,因以名乡与?又考《渠水注》尉氏县下,引《陈留风俗传》,陵树乡,故平陆县也,陵树或因此安陵乡得名,而此富平亦或取平陆为义也。)
是乃安世所食矣,岁入租千馀万,延寿自以身无功德,何堪久居先人大国,上书请减户。
(赵、戴减上增请字。会贞按:《汉书》本无请字。)
天子以为有让,徙封平原,并食一邑,户口如故,而税减半。
(会贞按:自岁入租以下,《汉书·张延寿传》文。)
《十三州志》曰:明帝永平五年,改曰厌次矣。
(会贞按:《续汉志》但云明帝更名。)
案《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高帝六年,封元顷为侯国。徐广《音义》曰:《汉书》作爰类。
(朱作下衍侯字,赵、戴删。《笺》曰:爰类下,旧本有一字字。赵云:按《史》、《汉表》俱无之。全云:十字《注》中《注》。会贞按:《集解》引徐说。)
是知厌次旧名,非始明帝,盖复故耳。
(赵云:按小司马云,《汉志》阙,盖疏忽之甚耳。守敬按:钱大昕曰,《地理志》平原郡有富平侯国。应劭云,明帝更名厌次。後人因疑西京无厌次之名。考厌次侯爰类,传子至孝文五年,以谋反诛,国除。而张安世封富平侯在昭帝时,其封邑本在陈留郡。及子延寿嗣爵,徙封平原,乃宣帝之世。然则昭帝以前,平原无富平侯国也。盖厌次国除之後,本为厌次县。宣帝移富平侯国于此,始去厌次之名。明帝时仍复其旧。《水经注》谓厌次故名非始明帝,盖复故耳。其说精而当矣 勃氏之说,得竹汀发挥而益明。余按《汉书·东方朔传》,平原厌次人,尤宣帝前县名厌次之确证。而《史记·滑稽传·正义》引《舆地志》,厌次宜是富平县之乡聚名。全氏《汉志稽疑》从《文选·东方朔画赞》李《注》,疑《汉志》无厌次县为误,皆失于不考。)
县西有东方朔冢,冢侧有祠,
(朱脱一冢字,赵、戴增。会贞按:郦氏谓县西有朔冢祠。《寰宇记》厌次县有东方朔冢存,当同;而《齐乘》朔墓在古厌次城北,祠在墓前,与此作西异,当误。又颜鲁公《东方朔画赞碑阴记》云,厌次城在安德县东北二十二里。《初学记》八引《汉书》,安德县有东方朔祠。《陵县志》谓在县东北,与此地不相接,则别一说也。)
祠有神验。水侧有云城。
(会贞按:《寰宇记》,瑗城在阳信县东北五里,一名运城。《一统志》谓即云城之讹。宋阳信在今县西南七里。)
汉武帝元朔四年,封齐孝王子刘信为侯国也。
(朱作元封。赵云:按《索隐》曰,《志》属?郎琊。又《史表》是元狩,《汉表》是元朔。会贞按:《史表》是元朔与《汉表》同,赵谓是元狩,非也。则此元封为元朔之误。)
商河又分为二水,南水谓之长丛沟,
(朱此十四字讹作《经》,?讹作聚。戴改《注》,全、赵同。赵改?云:《寰宇记》引此作长丛沟。《韵会》云,丛或作?。全改?,戴改丛。)
东流倾注于海。
(朱于讹作为,赵、戴改。赵云:《郡国志》平原郡鬲县《注》,引《魏都赋》,县有盖节渊,疑即长?沟。会贞按:《魏都赋》张载《注》,盖节渊在鬲县北,此沟在富平城东,非一地。且渊者不流之水,与沟亦有别。全、赵不知下鬲城为讹文,因误以鬲县之水当此水。钱坫谓盖节渊即鬲县之鬲津。)
沟南海侧有蒲台,台高八丈,方二百步。《三齐略记》曰:富城东南有蒲台。
(朱作鬲城,赵、戴同。守敬按:于钦《齐乘》据此称蒲台为有鬲氏国,不知鬲城在今德州,蒲台在今滨州,中隔厌次、乐陵、般、西平昌等县,地不相接。考《御览》三百五十引《三齐略记》,富平城东南五十里有蒲台。《事类赋注》六引作厌次东南有蒲台,略富平城不言耳。富平城亦省称富城。《地形志》,厌次有富平城,是也。此引《三齐记》作鬲城,富鬲形近致误。而《续汉志》鬲县《注》、《类聚》八十九、《御览》九百九十九引作鬲城,并误。《地形志》,厌次有蒲台祠。《元和志》,台在泉台县北三十里,秦始皇筑以望海。《方舆纪要》,在滨州东北二十里。)
秦始皇东游海上,于台下纟番蒲系马,
(朱下讹作上,戴同。赵据刘昭《郡国志》注引《三齐记》改。守敬按:《大典》本、明抄本作台下。《类聚》、《初学记》八、《御览》、《事类赋》引《三齐略记》同。又《述异记》、《元和志》、《寰宇记》亦同。则此上为下这误无疑。戴未博考,故仍朱之误。)
至今每岁蒲生,
(朱脱每字,赵、戴增。守敬按:《御览》九百九十九引作{山戚}々。)
萦委若有系状,似水杨,可以为箭。今东去海三十里。
(守敬按:《元和志》,大海在渤海县东一百六十里。《寰宇记》同。唐、宋渤海即今滨州治。蒲台在滨州东北二十里,则唐、宋时海去蒲台约百四十余里。今海在利津县东北百二十里,利津西滨州五十五里,则今海去蒲台约百五十余里矣。)
北水,世又谓之百薄渎,
(朱此九字讹作《经》,百讹作白,戴改《注》,全、赵同。赵云:《初学记》引此文作百薄渎。守敬按:宋本《初学记》作百薄沟,然《寰宇记》引作百薄渎。)
东北流,注于海水矣。
(戴云:按《注》内叙商河终于此。赵云:按全氏校本,于此《注》下,增又东北过高唐县东经文一条,予谓非也。上文《注》云,城在高唐城之西南,《经》次于此,是不比也。则《经》文杨虚宜在高唐之前矣,而下文大河又东北迳高唐县故城西,当直接前漯水入海之下,缘《经》之误,文义遂乖隔尔。会贞按:全氏以前《经》文又东北过高唐改作《注》,而於此增又东北过高唐县东句作《经》,诚误。如所订,则是《经》叙河水先过杨虚,後过高唐,地望适合,道元无庸有不比之纠矣。赵氏但以全为非,而不言其所以然,隋引上文《注》语作正论,谓《经》文杨虚宜在高唐之前。则与全所订相混,语意殊欠分晓。)
大河又东北,迳高唐县故城西。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云:今考《经》叙河水云,又东北过高唐县东,已见前。此系《注》文正《经》之失。全、赵改同。会贞按:《元和志》,黄河在高唐县东四十五里。唐高唐在高唐故城之西,即今高唐州治。)
《春秋左传·襄公十九年》:齐灵公废太子光而立公子牙,以夙沙卫为少傅。齐侯卒,崔杼逆光。光立,杀公子牙于句渎之丘。
(会贞按:此句渎之丘无考,当是齐地。至《左传·桓二年》句渎之丘,乃宋地见《济水注》,非此也。)
卫奔高唐以叛,京相?曰:本平原县,
(会贞按:谓平原郡之属县也,详前漯水下。)
齐之西鄙也。大河迳其西而不出其东,《经》言出东,误耳。
(戴云:按此辩前《经》文过高唐县东之失。)
大河之北,迳张公城,临侧河湄,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魏青州刺史张治此,
(赵云:按张下失其名。魏青州,後魏之东青州。《地形志》东平原郡治梁邹,领平原、鬲、临济、茌平、广宗、高唐六县,属齐州,不属青州。《隋志》平原郡平原县下云,後魏置东青州,未久而废。《史记正义》曰,德州平原县南六十里,有张公故城,水东有水津,俗名张公津,恐此平原郡古津也。《魏书·张彝传》,曾祖幸,位青州刺史。祖准之又为东青州刺史,东青州暂置旋废,未必更有一张姓者莅其土,或即是彝之祖,未可知也。以彝贵重,故称张公云。守敬按:《元和志》,张公故关在长河县东南七十里。《新唐志》,长河东南有张公故关,与此城非一地。据张守节云,城在平原县南六十里,唐平原即今县治,故《一统志》谓在今县南。惟城为王莽以後之河所迳,而始皇至平原津而病,则周、秦之河,前叙大河故渎迳平原故城西者是也。张守节以後世之河津当之,未核。)
故世谓之张公城。水有津焉,名之曰张公渡。
河水又北,迳平原县故城东。
(朱此十一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地理风俗记》曰:原,博平也,故曰平原矣。
(守敬按:《说文》,高平曰原;《尔雅》,广平曰原。应劭本《尔雅》为说。)
县故平原郡治矣,
(守敬按:汉县为平原郡治,後汉、魏、晋因,後魏中兴中属安德郡,在郦氏後。《平原县志》,在县西南三十里。《元和志》、《寰宇记》,黄河在平原县南五十里。唐、宋平原即今县治。)
汉高帝六年置,
(守敬按:《汉志》但云高帝置。)
王莽改曰河平也。晋灼曰:
(全此下增高唐平原也五字。守敬按:《汉书·高帝纪》师古引晋灼曰,齐西有平原,河水过高唐,高唐即平原也。《史记·高祖纪·集解》同。是郦氏所引为晋灼全文,首本无高唐平原也五字。全不知五字为下复文而移增于此,失之。)
齐西有平原,
(守敬按:此句本《汉志》。朱此下衍河字,赵、戴删。)
河水东北过高唐,
(朱作河水北过高唐县,赵、戴增、删。会贞按:《汉书·诸侯王表总叙》,晋灼引《水经》泗水出鲁卞县一条,此句《水经》文,晋灼释《汉书》齐西有浊河之限,见《水经》所叙河水在齐之西,遂援以为据。然《汉书》所云浊河,周、秦之河也。《水经》所叙河水,王莽以後之河也。其道不同,不得混而一之。)
高唐即平原也。
(朱脱高唐二字,赵据《汉书·高帝纪》注增。戴增同。)
故《经》言河水迳高唐县东,非也。
(戴按:此明河水迳高唐县西,平原县东,而《经》云过高唐县东者,由误以平原为高唐。会贞按:《汉志》,齐西有济南、平原。平原指郡言,晋灼引之,亦指郡言。其引《水经》河水过高唐,虽未遑细考水道,大意不过谓高唐有河耳。随解云,高唐即平原也。盖贯通《汉志》、《水经》,谓高唐县属平原郡,河过高唐县之地,即齐西平原郡之地也。则晋灼说不误。至《水经》言河水过高唐县东,或是率笔,或是後人传抄之误,皆未可知。高唐与平原截然二县,本不相混,《水经》何至以平原当高唐。乃郦氏误认晋灼指平原县言,谓所云高唐即平原者,是以平原为高唐,因谓《水经》亦然,且不知晋灼引《水经》,反若《水经》缘晋灼而误,皆未惬。下复引《地理志》实指高唐、平原是二县,谓平原非高唐,尤辩所不必辩矣。戴氏亦但循文解说,而不觉郦《注》之未安也。)
按《地理志》曰:
(朱此下有高唐平原也五字,系复上衍文。全移五字於上晋灼曰下,亦非。赵、戴删。)
高唐,漯水所出,
(会贞按:即《汉志》所称桑钦说,引见前。)
平原则笃马河导焉,
(会贞按:笃马河详前,亦引《汉志》文。)
明平原非高唐,大河不得出其东,审矣。大河右溢,世谓之甘枣沟,
(朱此十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
水侧多枣,故俗取名焉,河盛则委泛,水耗则辍流。故渎
(戴渎作沟。)
又东北,历长堤,
(守敬按:大河南岸之堤也。)
迳漯阴县北。
(朱此十三字讹作《经》,漯讹作温。《笺》曰:温阴,宋本作漯阴,戴改《注》,改漯全、赵同。县详前水下,又见后。)
东迳著城北,
(守敬按:著县亦详前漯水下。)
东为陂淀,渊潭相接,世谓之秽野薄。
河水又东北,迳阿阳县故城西。
(朱此十二字讹作《经》,阿阳讹作阳阿,下同。戴改《注》,全、赵同。戴谓当作阿阳。守敬按:汉县属平原郡,後汉废,在今禹城县南七里。)
汉高帝七年。
(朱作六年,赵、戴同。守敬按:《沁水注》作七年,是也。)
封郎中万欣为侯国。
(朱欣作诉。赵改云:《沁水注》作欣。又云:按《汉志》,上党郡有阳阿县,非河水迳流之地。平原郡有阿阳县,与漯阴县相近。万欣,《史》、《汉表》皆无其姓名。《表》有阳河齐侯其石。《索隐》曰,县名,属上党。是知河字误,当作阳阿。阳阿与阿阳,其文互易,因致混淆。《汉书·孝成皇后传》云,属阳阿主家。师古曰,阳阿,平原之县也,今俗书阿字为河字,又或为阿阳,皆後人所妄改耳。阿阳在平原 勃氏既误记阳阿为欣封邑,而《沁水》篇《注》阳阿县下,又引卞欣为证,一事两隶,书成一手,隔越不过数卷,犹有斯缪。又案,欣封邑宜为阿阳,非上党之阳阿,阳阿齐侯其石封邑也。然欣名不见于《史》、《汉表》,则以世本《汉书》多脱失,是以班固云,高祖百四十七人,今实数之,得百三十三人耳,欣亦在失亡之中矣。不然,道元既记于此,而又笔之《沁水》篇,岂真凿孔造作耶?但此篇作万欣,《沁水》篇又作卞欣,万古省作万,与卞字相似,不妨两存其疑义耳。守敬按:阳阿,阿阳,互文易讹。赵氏引《孝成皇后传》,是矣。可知郦氏所见《史》、《汉表》,有作阳阿万欣者,有作阳阿卞欣者,其人又别无考见,故两载之,是其慎密处,非隔数卷忘之也。凡郦氏两载者,当以此意读之。今《史表》脱姓名,《汉表》则作其石意者,古其字作丌,与卞相似,或讹为万,又讹为万邪?会贞按:《史》、《汉表》并云以骑从定诸侯,此称郎中,误。《沁水注》虽略郎中不载,而称高帝七年封,与《史》、《汉》合,则为一事而郦氏两存无疑。惟万欣、卞欣与其石,传抄错出耳。赵氏既知一事两隶,而又变其说以为欣封在阿阳,其石封在阳阿,且谓欣在《汉表》失亡之中,疏矣。)
应劭曰:漯阴县
(朱作温阴,《笺》曰:宋本作漯阴。赵、戴改。)
西南五十里有阿阳乡,故县也。
(朱作东南。会贞按:《注》叙河水东北流,先迳阿阳,後迳漯阴,则阿阳当在漯阴西南,此东南为西南之误。)
又东北过漯阴县北。
(赵、戴改阴作阳。赵引胡渭云:此北漯阴也,伏琛谓之漯阳城,黄本正作漯阳字。《寰宇记》云,隰阴县,汉县,今废城在临邑县西十里。宋武帝平广固,遂移理于今临邑县西北五十里北漯阴城,今县北有故城。汉城亦谓之南漯阴城。凡水以南为阴,北为阳,意者,汉有漯阴,漯阳二县,南北对立,道元故云,漯阴县,故黎邑,王莽更名翼成。又云,漯阴县,王莽之巨武。今翼成之文,见於《汉志》,而巨武无考。岂世本《汉书》脱失漯阳,道元犹见善本故耶?不然,二城明有分画,新莽又制异名,尚赖《水经》漯阳一语,郦以巨武释之,可补《汉志》之缺。守敬按:据前文北漯阴,伏琛谓之漯阳城,是特别乎漯阴之称,并无有漯阳之县,如果《汉志》有漯阳县,则何须引伏琛之说?)
河水自平原,左迳安德城东,
(守敬按:安德县详前屯氏别河南渎下。《元和志》,黄河南去安德县十八里,误。《寰宇记》作八十里。唐、宋安德即今陵县治。)
而北为鹿角津。
(守敬按:《元和志》,鹿角关在临邑县西北七十里,安德县东南七十五里。《齐乘》,德州东南七十里,平原岭上有鹿角关。《方舆纪要》,关在临邑县北十五里,旧有鹿角津,大河所经。)
东北迳般县、乐陵、
(守敬按:二县详前,同上。)
?力乡,
(守敬按:?力乡县,详前商河下。《元和志》,?力河县本汉?力县。黄河在县南八十里,误。《寰宇记》作十八里。唐、宋氵商河,即今商河县治。)
至厌次县故城南,
(守敬按:县详前同上。《元和志》,黄河在厌次县南三里。唐厌次在今惠民县东南四十里。)
为厌次河。
(朱河水自平原至厌次河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又?力讹作初,故下脱城字,南下脱为字。赵据孙潜校增。戴增同。厌上并增至字。)
汉安帝永初二年,剧贼毕毫等数百,
(戴以毫为讹,改作豪,下同。赵改同。会贞按:盖本范《史》。惠栋曰,毫与豪通,古秋毫、毫毛皆作豪,见《汉书》及州辅碑。则毫字非讹,不必改。)
乘船寇平原。县令刘雄门下小史所辅,浮舟追至厌次津,
(守敬按:范《史》作厌次河,据郦氏言,至厌次城南为厌次河,则似所引证之书本作厌次河,然下文接称此津,则作厌次津不误。)
与贼合战,并为贼擒。辅求代雄,
(朱求上无辅字,戴同。赵据孙潜校增。)
毫纵雄于此津,
(守敬按:自汉安帝永初二年至此,范《史·刘茂传》稍有异同,盖本他家《後汉书》。)
辅
(朱辅上有所字,戴同。赵删云:孙潜校衍所字。辅下有脱文。范《史·刘茂传》,豪纵雄而刺辅,贯心洞背,即死。道元不应没其大节也。)
可谓孝尽爱敬,义极君臣矣。
河水右迳漯阴县故城北,
(朱此句讹作《经》,右作又,《笺》曰:一作右。戴改《注》,改右。全、赵改《注》同。全仍又,赵改右。会贞按:赵、戴右字是也。右迳对上左迳言,上般、乐陵、?力乡、厌次等县,俱在漯阴之东北,《注》因叙左迳安德,随将在左之县连叙之,而後回叙右迳漯阴,观此可知各篇所叙左右山水城地,不必先叙者全在上,後叙者全在下也。《元和志》,黄河在临邑县北七十里。唐临邑在北漯阴故城东南。在今临邑县东南。又《元和志》,黄河在临济县北八十里。黄河西北去邹平县八十里。唐临济在今章邱县西北六十里。唐邹平在今邹平县东北。)
王莽之巨武县也。
(朱巨作臣。赵云:按此北漯阴也,伏琛之所谓漯阳城者也。今本《汉书》脱去漯阳县,故并王莽所改巨武之名亦失之。又巨武,孙潜夫校本作巨武,巨字是也。前北漯阴《注》引《地理风俗记》云,今巨漯亭,漯水即武水,故新莽有巨武之称。守敬按:全、赵、戴於《经》并改为漯阳,而《注》又仍旧,赵因此有王莽之巨武,坚持汉有漯阳县。不思前北漯阴,郦氏引《风俗记》平原漯阴县,今巨漯亭,何不引王莽之巨武?或者王莽尝以此城,立巨武县,而以为《汉志》失漯阳,则诬矣。)
河水又东北,为漯沃津,
(朱此句讹作《经》,脱为字,《笺》曰:孙云,漯沃误,《汉志》千乘郡有湿沃县。戴改《注》,增为字,全、赵同。赵云:按非也。胡渭云,济漯之漯,《说文》本作湿,燥湿之湿,《说文》本作湿,隶改日为田,又省一系,遂作漯,而湿转为湿,湿、湿二字混而无别。汉千乘郡有湿沃县,漯水之所迳,故名。而《地理志》讹为湿,司马彪、魏收皆承其误,惟《水经注》作漯沃,当从之。会贞按:残宋本、《大典》本并有为字。)
在漯沃县故城南,
(朱脱在字,赵、戴增。守敬按:汉县属千乘郡,後汉废,魏复置,属乐陵郡,晋属乐陵国,後魏属乐陵郡。《地形志》,湿沃县治乱城,盖非复故城矣,故城在今滨州南。)
王莽之延亭者也。
(守敬按:《地形志》,湿沃有延乡城。似即延亭。然下文云,魏改故县为後部亭,则延乡城别一城,但取延亭为名耳。)
《地理风俗记》曰:千乘县
(守敬按:县详前漯水下。《元和志》,黄河西南去蒲台县七十三里。《寰宇记》,黄河西南去蒲县七十里。唐、宋蒲台,在漯沃故城东南,即今蒲台县治。)
西北五十里,有大河,河北有漯沃城,故县也。魏改为後部亭,今俗遂名之曰右辅城。
(守敬按:《地形志》,湿沃有后父城。后、右形近,父、辅音同。)
河水又东,迳千乘城北,
(朱此九字讹作《经》,戴改《注》,全、赵同。赵乘下增县故二字。)
伏琛之所谓千乘北城者也。
(守敬按:千乘南城在漯水南,千乘北城则在漯水北,河水南,故以河水所迳为千乘北城。观伏琛有千乘北城之说,足徵前引伏琛说是千乘二城。)
又东北过蓼城县北,
(朱作黎城县。戴改利县,云:考《济水经》文云,东北过利县西,又东北过甲下邑,入于河,可证此《经》讹舛。赵改同。守敬按:非也。河在济之北,虽过甲下邑与济同,未必过利县与济同,盖黎城乃蓼城之误,黎蓼形近,可望而知之。汉蓼城县属千乘郡,後汉属乐安郡,魏因,晋属乐安国,後废,当在今利津、博兴之间。)
又东北过甲下邑,济水从西来注之,
(守敬按:《济水篇》见後。)
又东北,入于海。
河水又东,分为二水,枝津东迳甲下城南,
(会贞按:即《经》甲下邑之城也,当在今利津县东南。)
东南历马常?冗,注济。
(朱河水又东以下讹作《经》,脱马字,?冗作沇,《笺》曰:孙云,按上文有马常?冗,此沇字疑当作?冗。戴改《注》,增马,改?冗。全、赵同。赵云:胡渭不悟此条是《注》,移在又东北过利县之上,非是。会贞按:此条朱本脱马字,只二十三字,检黄本并同,故赵云二十三字是《注》混作《经》,而戴云此二十四字,原本及近刻并讹作《经》。所云原本者,指《大典》本,所云近刻者指何本耶?恐戴所见近刻,原只二十三字,因赵增马字,此遂云二十四字,将原本近刻一笔了之,以省烦琐,然未免武断欺人。前後凡戴本云若干字讹作《经》,与赵本云若干字是《注》混作《经》,字数不合者,皆当作如是观。)
《经》言济水注河,非也。
(朱此二字讹在仓子城下。戴移此,云:考《济水注》云,又东北,河水枝津注之,《水经》以为入河,非也。斯乃河水注济,非济入河。其文与此《注》互相发明。赵移同。)
河水自枝津东北流,迳甲下邑北,世谓之仓子城,
(朱下有非也二字。全、赵、戴移。)
又东北流,入于海。
(戴云:按此即《济水注》所谓河水于济、漯之北,别流注海者是也。)
《淮南子》曰:九折注于海,
(朱于作为,赵、戴改。)
而流不绝者,昆仑之输也。
(守敬按:《览冥训》文。)
《尚书·禹贡》曰:夹右碣石
(守敬按:碣石详《濡水》篇。)
入于河。《山海经》曰:碣石之山,绳水出焉,东流注入于河。
(守敬按:《北次三经》文。)
河之入海,旧在碣石,
(守敬按:《汉书·沟洫志》颜《注》引,臣瓒以为《禹贡》夹右碣石入于河,则河入海乃在碣石。《史记·河渠书·集解》亦引瓒说 勃氏本瓒说,复兼采《山海经》绳水出碣石山入河,以证河入海在碣石。)
今川流所导,
(朱所讹作可,戴改,赵同。守敬按:残宋本、《大典》本作所。)
非禹渎也。周定王五年,河徙故渎。
(守敬按:四语抄变《沟洫志》文。)
故班固曰:商竭周移也。
(朱竭讹作碣,赵据《汉书·叙传》改戴作竭。守敬按:残宋本作竭。)
又以汉武帝元光三年河又徙东郡,更注渤海。
(朱作元光二年,赵、戴同。守敬按:《沟洫志》颜《注》引臣瓒,此三句文,作元光二年,《河渠书·集解》引同,盖郦氏所本。然考《汉书·武帝纪》,元光三年春,河水徙,从顿邱东南,流入渤海。则作二年,误也,今订。赵删河下又字。)
是以汉司空掾王璜
(赵云:按《汉书·儒林传》,?郎邪王横平仲传古文《尚书》。《沟洫志》亦作王横。会贞按:《汉书·儒林传》作璜,与此同。惟《沟洫志》作横,又《後汉书·儒林传》作横。)
言曰: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
(朱作往昔天尝连北风。赵改云:《沟洫志》作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戴改同。)
海水溢,西南出,侵数百里。
(守敬按:二语亦《沟洫志》文。)
故张君云:赵云:《禹贡锥指》曰,《後汉志》注、《禹贡·正义》,并引张氏《地理记》,张氏不知其名,岂即所称张君耶?程大昌以为张揖,按《隋志》有魏博士张揖,撰《广雅》二卷,而无《张氏地理记》,未审张君是揖否?守敬按:《南山经》,句馀之山,郭《注》引《张氏地理志》。《海内南经》,三天子鄣,郭《注》引张氏《土地记》,不著其名。《尔雅》,鸟鼠同穴,郭《注》引张氏《地理记》。《山水泽地》篇郦《注》引作张晏,知张氏即张晏。又《史记·夏本纪·太史公论·索隐》引张敖《地理志》,《寰宇记》亦引张敖《地理志》,张氏或是张敖。然则此张君,张晏、张敖,必居其一。至张揖止解《汉书·司马相如传》,颜师古明言之,而《广雅》亦无释碣石事,程氏以为张揖,乃臆度耳。全称孙潜本作张折,不知所出。残宋本、《大典》本、明钞本并作折。而戴作张折,本於《大典》、残宋本,明抄本亦然,皆不足据也。)碣石在海中,盖沦于海水也。
(赵云:《禹贡锥指》曰,按道元卒于魏孝昌二年,岁在丙午,下距齐文宣登碣石之岁,天保四年癸酉凡二十八年。而文宣所登,乃在营州,前此营州未闻有碣石。疑是时平州之碣石已亡,故假营州临海之一山登之,以修故事。不然岂有舍此登彼之理?自是以後,登碣石者无闻焉。妄意推测,碣石之亡,当在魏、齐之世,丙午至癸酉二十八年间也。会贞按:《水经山水泽地》碣石山在辽西临渝县南水中。《注》云,海水西侵,岁月逾甚,而苞其山,故言水中。《濡水注》,昔在汉世,海水波襄,吞食地广,碣石苞沦洪波。此《注》亦言碣石沦于海水,胡渭并引之。复称曹孟德诗,东临碣石。後魏文成帝登碣石山。接云,山虽沦海,而去北岸不远,犹可扬帆揽胜。是胡氏疏解郦说,盖谓碣石本连北岸,至後世潮流冲断,立于海中,非谓碣石遂荡灭也。又据齐文宣事,乃终言碣石之亡在魏、齐间耳。赵但以《锥指》言碣石之亡,证此《注》,骤观之似沦为亡者,故补所未备,使读郦书者了然焉。)
昔燕、齐辽旷,分置营州,
(守敬按:《史记·五帝本纪·集妥》引马融曰,舜以燕、齐辽远,分燕置幽州,分齐为营州。《通典》引郑玄云,舜以青州越海,分置营州。其辽东之地,宜《禹贡》青州之城也。《尚书集传》,舜分冀东北医无闾之地为幽州。即杜氏所指《禹贡》青州之域,转定舜营州之城,当分辽东乐浪三韩之地,西抵辽水,而後魏营州,领昌黎、建德、辽东、乐良、冀阳、营丘等郡,皆在辽河以西,为古幽州境 勃氏特因叙当时营州之域,先概言营州之名所自?,未遑细剖也。)
今城届海滨,
(守敬按:此承上文营州,谓魏营州城也。《大辽水注》,白狼水北迳黄龙城东,魏营州刺史治。《地形志》,营州治和龙城。太延二年为镇,真君五年改置。则州城即黄龙城,亦即和龙城也。)
海水北侵,城垂沦者半。
(朱无者字,《笺》曰:谢曰,宋本作城垂沦者半。戴、赵增。)
王璜之言,信而有徵,碣石入海,非无证矣。
(赵云:《禹贡锥指》曰,薛氏曰,河入海处,旧在平州石城县,东望碣石。其後大风,逆河皆渐于海,旧道堙矣。又曰,王璜曰,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海水溢,西南出,浸数百里。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九河但堙塞耳,而璜云为海所渐,世莫不痛诋之。百诗独为余言曰,九河若作逆河,则未为不是。余颔之而未有以见其诚然。及读薛氏语,始知古人先得我心。又曰,九河之地,为海所渐,王横这言诚误。若程大昌云,郦道元亦谓九河沦苞于海,则善长实未之有也。按郦氏三言碣石沦于海中,而九河不从横说。第五卷《河水注》云,自鬲、般、东光、河闲、乐成以东,城地并存,川渎多亡。第十卷《漳水注》云,九河既播,八枝代绝,遗迹故称,往往时存。此与许商、郑康成所言,如出一口,而程氏与碣石连举,遂使郦亭负此长冤。吁!可怪也!一清按:郦《注》引王璜之言,以证碣石沦海,而九河为海所渐之语,竟概从删削,卓见特识,得东樵为之阐明,善哉言乎!薛氏名季宣,见《宋史·儒林传》。守敬按:郦氏以上引王璜云,海水侵数百里,又引张君云,碣石在海中,恐人以为不足凭,故即所目验者申明之,谓营州之海水北侵,可为王说之徵,营州城之半沦,可为张说之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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