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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部新书壬-南部新书
南部新书壬
李纹者,早年受王涯恩。及为歙州巡官时,涯败,因私为诗以吊之。末句曰:“六合茫茫皆汉土,此身无处哭田横。”乃有人欲告之,因而《纂异记》记中有《喷玉泉幽魂》一篇,即甘露之四相也。玉川先生,卢仝也。仝亦涯客,性辟面黑,常闭于一室中,凿壁穴以送食。太和九年十一月二十日夜,偶宿涯馆。明日,左军屠涯家族,随而遭戮。
裴说,宽之侄孙,佐西川韦皋幕。善鼓琴,时称妙绝。灵开山有美桐,取而制以新样,遂谓之“灵开琴”。蜀中又有马给,弹琴有名,尤能大小间弦。吴人阳子儒,亦于悲风尤妙。
天尊应号者,取《灵宝经》中三十二天之十方,即其次序也。
大忌,学士进名奉慰,其日尚食供素膳,赐茶十串。
大中年,日本国王子求唐人围棋。上敕待诏顾师言敌著,出楸玉局,冷暖棋子。本国有手谭池。池中出玉子,不由制处,自然黑白,冬温夏冷。
御厨进馔,凡器用有少府监进者九□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其间,置上前,亦谓之“看食见”。京都人说,两军每行从,进食及有宴设,多食鸡鹅,每只价值二三千。每有设,据人数取鹅,□去毛及五脏,攘以肉及粳米饭,五味调和。先取羊一口,亦□剥去肠胃,置鹅于其中,缝合炙之,肉熟便堪,去却羊,取鹅浑食之,谓之“浑羊没忽”。翰林学士每遇食赐食,有物若毕罗衫,绝大滋味香美,号为“诸王修事”。
高劭者,骈之犹子,以门地迁华州刺史。中和后,寓圃田,为蔡寇挈之。后得脱去,投汴,梁祖擢为判官。后驾在岐,使致书四。入至三原,行十里,遇害。
僧佛寿命者,续佛寿命也。四分律中说:“住持毗尼藏者,即住佛法也。以住持佛法,故乃续佛寿命。”结集缘起云:“佛临涅槃,阿难问佛,佛灭度后,以何为师?佛答阿难,吾灭度后,以波罗提木叉为师。”梵曰波罗提木叉,此云别解脱戒,与毗尼同出而异名。毗尼者,此云调服律藏也。又《戒经·序》云:“今演毗尼法,令正法久住。”
太和九年,敕江南、湖南共以傔资一百二十分送上都,充宰臣雇召手力。宰臣李石坚让,乞只以金吾手力引,从之。时初诛李训后也,至今为例。
建中三年六月,诏中书门下两省,各置印一面。
元和三年,李藩为给事中,时制敕有不可,遂于黄纸批之。吏曰:“宜连白纸。”藩曰:“别以白纸是文状,岂曰批敕。”裴洎言于上,以谓有宰相器。俄而郑□罢免,藩遂拜相。
万回,阌乡人也。神用若不足,人谓愚痴无所能。其兄戍安西,久不得问,虽父母亦谓其死矣,日夕悲泣而忧思焉。万回顾父母感念其兄,忽跪而言曰:“涕泣岂非忧兄耶?”父母且疑且信,曰:“然。”万回曰:“详思我兄所要者,衣装糗粮扉履之属悉备之,某将往观之。”忽一朝,赍所备而去,夕返其家,谓父母曰:“兄善矣。”发书视之,乃兄迹也。宏农抵安西盖万馀里,以其万里而回,故曰万回也。万回貌若愚痴,忽有先举异见,惊人神异也。上在藩邸时,多行游人间,万回每于聚落街衢中高声曰:“天子来。”或“圣人来。”信宿间,上必经过徘徊也。安乐公主,上之季妹也,附会韦氏,热可炙手,道路惧焉。万回望见车骑,连唾曰:“血腥血腥,不可近也。”不久而夷灭矣。上知万回非常人,内出二宫人侍奉之,时于集贤院图形焉。
旧制,碑碣之制,五品已上碑,七品已上碣。若隐沦道素,孝义著闻,虽不仕亦立碣。
贞元已来,选乐工三十馀人,出入禁中,号宣徽长。入供奉,皆假以官第。每奏伎乐称旨,辄厚赐之。至元和八年,始分番上下,更无他锡,所借宅亦收之。
胡生者,失其名,以钉铰为业,居霅溪而近白苹洲。去厥居十馀步,有古坟,胡生若每茶,必奠酹之。尝梦一人谓之曰:“吾姓柳,平生善为诗而嗜茗。及死,葬室乃子今居之侧。常衔子之惠,无以为报,欲教子为诗。”胡生辞以不能,柳强之曰:“但率子言之,当有致矣。”既寤,试构思,果有冥助者,厥后遂工焉。又一说,列子终于郑,今墓在郊薮,谓贤者之迹,而或禁其樵焉。里有胡生,性落魄,家贫。少为洗镜锼钉之业,倏遇甘果名茶美酝,辄祭于列御寇之祠垄,以求聪惠,而思学道。历稔,忽梦一人,刀划其腹开,以一卷之书置于心腑。及睡觉,而吟咏之意,皆甚美之词,所得不由于师友也。既成卷轴,尚不弃于猥贱之业,真隐者之风,远近号为“胡钉铰”。
肃皇赐高士玄真子张志和奴婢各一人,玄真子配为夫妻,名曰渔僮、樵青。人问其故,答曰:“渔僮使卷钓收纶,芦中鼓枻。樵青使苏兰薪桂,竹里煎茶。”志和字子同。
太和中,郑注中纳山木如市,一根有至万钱者。郑覃力奏,敕以禁绝。
开元十三年五月,集贤学士徐坚等纂经史文章之要,以类相从,上制曰《初学记》。至是上之,欲令皇太子及诸王检事缀文尔。
开成中,李绅为汴州节度使,上言于本州置利润楼店,从之。与下争利,非长人者所宜。
大历八年,吴明国进奉。其国去东海数万里,经挹娄、沃沮等国。其土五谷,多珍玉,礼乐仁义,无剽劫。人寿二百岁,俗尚神仙。常望黄气如车盖,知中国有土德君王,遂贡常然鼎,量容三斗,光洁类玉,其色纯紫。每修饮馔,不炽火常然,有顷自熟,香洁异常。久食之,令人反老为少,百疫不生。
《礼记·儒行》云:“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注云:“席,犹铺陈也。铺陈往古尧舜之善道,以待见问也。大问曰聘。”今人使席上珍,皆误也,皆以为樽俎之间珍羞耳。潘岳曰:“笔下玉藻,席上敷珍。”亦误也。
《玉藻》云:“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士以鱼须文竹。”注:“文犹饰也。大夫士饰竹为笏,不敢与君并用纯物也。”《释文》云:“用文竹及鱼须也。以鱼须饰文竹之边,须音班。”今之人多呼鱼须鬓,误也。馀凡四为府监试官,往往有举子于“无”字韵内押。
鸡树,郭颁《晋魏世语》曰:“刘放、孙资共典枢要,夏侯献、曹肇心内不平。殿中有鸡树,二人相为此亦久矣,其能复几?指谓中书令孙资、中书监刘放。今之人讲德于宰相,多使鸡树,非嘉也。唐贤笺启,往往有之,误也。
大中二年,以起居郎郑颢尚万寿公主。诏曰:“女人之德,雅合慎修,严奉舅姑,夙夜勤事,此妇人之节也。万寿公主妇礼,宜依士庶。”
一行老病将死,玄皇执手问之曰:“更有何事相救?”行曰:“尚有二事。其一曰,勿遣胡人掌重兵。不获已用之,勿与内宴。若使见富贵,必反逆以取。其二曰,禁兵勿付汉官,须令内官监统。”及幸蜀,临渭水,与肃皇别,叹曰:“吾不用一行之言。”后方置神策军,又一说。临终留一物,令弟子进上,发之,乃蜀当归。上初不喻,及西幸,方悟微旨。
贞元中,仕进道塞,奏请难行,东省数月闭门,南台唯一御史。令狐楚为桂府白身判官,七八年奏官不下。由是两河竞辟才俊,抱器之士,往往归之。用为谋主,日以恣横。元和以来,始进用有序。
大足元年,则天尝引中书舍人陆馀庆入,令草诏。馀庆迟回至晚,竟不能裁一词,由是转左司郎中。
贞元初,中书舍人五员俱缺,在省唯高参一人,未几亦以病免,唯库部郎中张濛独知制诰。宰相张延赏、李泌,累以才可者上闻,皆不许。其月,濛以姊丧给假,或草诏,宰相命他官为之。书省按牍不行十馀日。
华狱云台观,中方之上,有石堀起,如半瓮之状,名曰瓮肚峰。上尝赏望,嘉其高迥,欲于峰肚大凿“开元”二字,填以白石,令百馀里望见之。谏官上言,乃止。
武皇帝梦为虎所趁,命京兆、同、华格虎以进。至大中,即属虎。
开元末,于宏农古函谷关得宝符,白石赤文,正成“□”字。识者解之云:“□者,四十八字也,所以示圣上御历数也。”及幸蜀之来岁,四十八矣。得之时,天下歌之,遂改年天宝。
开成中,延英李石奏曰:“臣往年从事西蜀中,元日,常诣佛寺,见故剑南节度使韦皋图形,百姓至者,先拜之而后谒佛,皆叹,有泣者。臣贵异之,访于故老,皆曰:“令公恩深于蜀人。”后问曰:“奚为恩深?”答曰:“百姓税重,令公轮年全放,自令公后,不复有此惠泽。百姓穷,追思益切。”
元和元年十二月,李吉甫等撰《元和中国计簿》十卷上之。□计天下方镇凡四十八道,管州府二百九十五,镇县一千四百五十三,见定户二百四十四万二百五十五。其凤翔、鄜坊、□宁、振武、泾原、银夏、灵盐、河东、易定、魏博、镇冀、范阳、沧州、淮西、淄青等一十五道,合七十一州,并不申户口。
宝历三年,京兆府有姑鞭妇致死者,请断以偿死。刑部尚书柳公绰议曰:“尊殴卑,非斗也。且其子在,以妻而戮其母,非教也。”遂减死。
紫宸旧例,有接状中郎,最近御幄。开成元年五月己酉,其日直者老以伛。文皇问李石曰:“此何人?”答曰:“郎白先朝。”上变色。石奏曰:“姓白重名,上‘先’字,下‘朝’字。”及退,遣阖门使问:“何时授此官?”曰:“今年正月。”石等谢曰:“中郎官,国初犹用贤俊,近日只授此辈。”因以郎官兼为之。李宝符、杜篆以白晰膺选。
《开元令》诸有猛兽之处,听作槛阱、射窝等,得即送官,每一头赏绢四匹。捕杀豹及狼,每一头赏绢一匹。若在监牧内获者,各加一匹。其牧监内获豹,亦每一头赏得绢一匹,子各半之。信乎长安上林近南山,诸兽备矣。
令云:诸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一尺二寸为大尺一尺。十尺为丈。诸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黍为龠,十龠为合,十合为升,十升为斗,三斗为大斗一斗。十斗为斛。诸权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为铢,二十四铢为两,三两为大两一两。十六两为斤。诸积秬黍为度量权衡,调钟律,测晷景,合汤药及冕服制,则用之。此外官私,悉用大者。在京诸司及诸州,各给秤尺度斗升合等样,皆以铜为之。诸度地五尺为步,三百步为一里。
章八元及第后,居浙西,恃才浮傲,宴游不恭。韩晋公自席械系之,来晨将议刑。时杨于陵乃韩女婿,以同年救之,曰:“为杨郎屈法。”
杨元卿,元和中自淮西背逆归顺,阖门被屠。其子延宗,曾任□州刺史。开成中,与河阳军人谋逐帅以自立,为其党所告,置于极典。敕曰:“特宽今日覆族之刑,以答当时毁家之效。毙于枯木,非谓无恩。”
王源中字正蒙,在内署嗜酒,当召对,方沉醉不能起。及醉醒,同列告之,源中但怀忧惕,殊无悔恨。他日又以醉不任赴召,遂不得大用。开成三年十一月,薨于郓州节度使。又曾赐酒十金瓯,酒饮皆尽,瓯亦随赐。
李珏在相,因对明皇谓群臣:“我自即位,不曾枉诛一人。”不知任李林甫,破人家不少矣。
开成二年十二月癸卯,诏曰:“应万言童子等,朝廷设科取士,门目至多。有官者令诣吏曹,未仕者即归礼部。此外更或延引,则为冗长,起今更不得荐闻。”
上元二年九月甲申,天成地平节,上于三殿置道场。以内人为佛、菩萨象,宝装饰之。北门武士为金刚神王,结彩被坚执锐,严侍于座隅。焚香赞呗,大臣近侍作礼围绕。设斋奏乐,极欢而罢,各赠帛有差。
柳公绰在山南,有属邑启事者犯讳,纠曹请罚。公曰:“此乃官吏去就,非公文科罚。”退其纠状。
韩皋为京尹,诏以宏辞拔萃所试,就府考覆,时论以升黜为当。一日下朝,有公主横过驺道,立马杖肩轝八夫,背各二十,命捕贼吏引僦夫,送公主归宅。主入诉,遂贬杭刺。
开成中,文皇一日谓执政曰:“丁居晦作中丞如何?”因悉数大臣而品第之。叹曰:“宋申锡堪任此官,惜哉!”又曰:“牛僧孺可为御史大夫。”郑覃曰:“顷为中丞,未尝搏击,恐无风望。”上曰:“不然。鸾凤与鹰隼事异。”上又曰:“居晦作此官,朕曾以时谚谓杜甫、李白辈为四绝,问居晦,晦曰:‘此非君上要知之事。’朕常以此记得居晦,今所以擢为中丞。”
肃皇元年,吐蕃遣使入朝请和,敕宰相于中书宴设,将诣光宅寺为盟。使者云:“蕃法盟誓,取三牲血歃之,无向佛寺。”明日复于鸿胪寺歃血。
柳公权尝于佛寺看朱审画山水,手题壁诗曰:“朱审偏能视夕岚,洞边深墨写秋潭。与君一顾西墙画,从此看山不向南。”此句为众歌咏。后公权为李听夏州掌记,因奏事,穆宗召对曰:“我于佛寺见卿笔札,思见卿久矣。”宣出充侍书学士。非时宰所乐,进拟左金吾卫兵曹充职,御笔改右小谏。中外朝臣,皆呼为国珍。
韩晋公在朝,奉使入蜀,至骆谷,山椒巨树,耸茂可爱,乌鸟之声皆异。下马以探弓射其颠杪,柯坠于下,响震山谷,有金石之韵。使还,戒县尹募樵夫伐之,取其干,载以归,召良工斲之,亦不知其名,坚致如紫石,复金色线交结其间。匠曰:“为胡琴槽,他木不可并。”遂为二琴,名大者曰“大忽雷”,小者曰“小忽雷”。因便殿德皇言乐,遂献大忽雷,及禁中所有,小忽雷在亲仁里。
开成三年十月甲午庆成节次,以酒脯并仙韶乐赐中书门下及文武百寮,宴于曲江亭子。
萧潮初至遂州,造二幡施于寺,设斋毕作乐,忽暴雷霹竿成数十片矣。至来岁当震日,潮死。
苟讽者,善药性,好读道书,能言名理,樊曰光常给其絮帛。有铁镜径五寸,鼻大如掌,言于道者处得。无绝异,但数人同照,各自见其影,不见他人。
大和六年,承优入寺诸司,流外令史、掌故礼生、批书医工、及诸军使承优官典,总一千九百七十二员。至赞皇再入,减得六百五十七员。
杜仲阳即杜秋也,始为李癱侍人,癱败填宫,亦进帛书,后为漳王养母。太和三年,漳王黜,放归浙西,续诏令观院安置,兼加存恤。故杜牧有《杜秋诗》,称于时。
宝历二年六月,京兆府奏法曹参军独孤谓:“前件官元推问劫人贼车仲莒,遂寻纵迹,得去年十月于宣平坊北外门杀人并剥人面皮贼熊元果等三人,两人缘盗马捉获,寻准法决杀讫。伏以凶恶不去,辇毂难为;肃清勤劳,不酬官吏,无以激劝,其独孤谓伏请特赐章服。寻依奏。
太和中,水部外郎杜涉常见江淮市人桃核扇,量米正容一斗,言于九疑山得之。
贞元初,荆南有狂僧,善歌《河满子》。尝遇醉五百,涂中辱令歌。僧即发声,其词皆陈五百平生过恶,五百惊惧,自悔之不暇。
王涯居相位,有女适窦氏,欲求钱十七一作七十。万,市一玉钗。涯曰:“于女何惜。此妖物也,必与祸相随。”后数月,女自婚会归,告王曰:“前时玉钗为冯外郎妻首饰矣,乃冯球也。”王叹曰:“冯为郎吏,妻之首饰有十七万钱,其可久乎?其善终乎?”冯为贾□门人,最密。贾为东户,又取为属郎。贾有苍头,颇张威福,冯于贾忠,将发之未能。贾入相,冯一日遇苍头于门,召而勖之曰:“户部中谤辞不一,苟不悛,必告相国。”奴拜谢而去。未浃旬,冯晨谒贾,贾未兴。时方冬命火,内有人曰:“官当出。”俄有二青衣出曰:“相公恐员外寒,奉地黄酒三杯。”冯悦,尽举之。青衣入,冯出告其仆驭曰:“喝且咽。”粗能言其事,食顷而终。贾为兴叹出涕,竟不知其由。明年王、贾皆遘祸。噫!王以珍玩奇货为物之妖,信知言矣,而徒知物之妖,而不知恩权隆赫之妖甚于物也。冯以卑位贪货,已不能正其家,尽忠所事,而不能保其身,斯亦不足言矣。贾之获害门客于墙庑之间而不知,欲始终富贵,其可得乎?此虽一事,作戒数端。
大中四年,驸马崔祀除大理少卿,在司当职。公式令,诸文武官职事五品已上,致仕身在京者,每季令通事舍人一人巡问奏闻。其在外州者,亦令长吏季别巡问,每年附朝集使闻奏,使知安否。
宋守敬为吏,清白谨慎,累迁台省,终于绛州刺史。其任龙门丞,年五十八,数年而登列岳,每谓属僚曰:“公辈但守清白,何忧不迁。俗之人每以双陆无休势,馀以为仕宦亦无休势,各宜勉之。”
沙门玄奘,俗姓陈,偃师人,少聪敏,有操行。贞观三年,因疾而挺志往五天竺国,凡经十七岁,至贞观十九年二月十五日方到长安。足所亲践者,一百一十一一作七。国。采求佛法,咸究根源,凡得经论六百五十七部,佛舍利及佛像等甚多。京师士女迎之,填郛溢郭。时太宗在东都,乃留所得经像于宏福寺。有瑞气徘徊像上,移晷乃灭。遂诣驾,并将异方奇物朝谒。太宗谓之曰:“法师行后,造宏福寺,其处虽小,禅院虚静,可为翻译之所。”太宗御制《圣教序》。高宗时为太子,又作《述圣记》,并勒于碑。麟德中,终于坊郡玉华宫。玄奘撰《西域记》十二卷,见行于代,著作郎敬播为之序。
元和之初,薛涛好制小诗,惜其幅大,不欲长剩,乃狭小之。蜀中才子既以为便,后减诸笺亦如是,将名曰“薛涛笺”。
韦绶自吏侍除宣察,辟郑处晦为察判,作《谢新火状》云:“节及桐华,恩颁银烛。”绶削之曰:“此二句非不巧,但非大臣所宜言。”
《晋书·陶潜本传》云:“潜少怀高尚,博学善属文,尝作《五柳先生传》以自况:‘先生不知何许人,不详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即非彭泽令时所栽。人多于县令事中使五柳,误也。《白氏六帖》:“县令门种五柳。”此亦误也。
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天策上将军,太皇在藩时为之。及升储,并是省之。诸道行台,武德九年并省。
贞观元年,改国子学为国子监,分将作为少府监,通将作为三监。
长安盛要,哀家梨最为清珍。谚谓愚者得哀家梨,必蒸吃。今咸阳出水蜜梨,尤佳。□杜间亦有之,父老或谓是哀家种。
崔元综,则天朝为宰相,得罪流南海之南。会恩叙赤尉,引谢之日,授分司御史,累迁中书侍郎,卒时九十九,唯独一身。
北省班,谏议在给事中上,中书舍人在给事下。裴佶为谏议,形质短少,诸舍人戏之曰:“如此短小,何得向上?”裴答曰:“若怪,便曳向下著。”众皆大笑,后除舍人。
卢迈有宝瑟,各直数十万,有寒玉、石磬、响泉、和志之号。
福州城中有乌石山,山有峰,大凿三字,曰“薛老峰”。癸卯岁,一夕风雨,闻山上如数千人喧噪之声。及旦,则薛老峰倒立,三字返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转侧,其年闽亡。
智永禅师,传右军父子笔法,居长安西明寺。从七十至八十,十年写真草《千字文》八百本。每了,人争取。但是“律召调阳”,即其真本也。石本是内降贞观年中也。俗本称“律吕调阳”,误也。盖以草圣“召”字似“吕”字耳,以闰馀对律召,是其义也。徐散骑最博古,亦误为“吕”字。
杜佑自户部侍郎判度,为卢杞所恶,出为苏刺。时佑母在,杞以忧阙授之。佑不行,换饶州。
大历十一年,制国子监置书学博士,立《说文》、《石经》、《字林》之学。举其文义,岁登下之,亦古之学也。
武德末,文皇欲平内难,苑池内得白龟,化为白石,故登极后降制曰:“皇天眷祐,锡以宝龟。”
邢曹进,至德中河朔将也,飞矢中目,而镞留于骨,三出之不得。后遇神僧,以寒食饧渍之,出甚易,月馀愈。
西明、慈恩多名画,慈恩塔前壁,有湿耳师子跌心花,时所重也。
高骈既好神仙,性复多诞。每称与玉皇及群仙书札来往,时对宾客,或彩笺以为报答。
周宝在浙西,副使崔绾,公之妻族弟兄,雁列于幕中;观察判官田佩,亦其外甥,二人最为贪暴。其次陆谔已下,皆挟势而入,及更变之后,甚者亦多不免也。
时人多使沉碑岘首,唐贤往往有之。按《晋书》:“杜预好为身后名,常言:‘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刻石为二碑,纪其勋绩。一沉方一作万。山之下,一立岘山之上,曰:‘焉知此后不为陵谷乎!’”沉碑岘首,误也,当为沉碑方一作万。山。
鲍照字明远。至唐武后,讳减为昭,后来皆曰鲍昭。唯李商隐诗云:“嫩割周□韭,肥烹鲍照葵。”又元缜诗云:“乐章经鲍照,碑版笑颜竣。”今人家有收得隋末唐初《文选》,并鲍照尔。
袁州蒋动处士作《冷淘歌》,词甚恶,投郡守温公受知。
语儿梨,今俗说甚多,皆不近理。按《万岁历》云:黄武六年正月,获彭绮。是岁由拳西乡,有产儿坠地便语。屈云峰曰:“此处应据《太平御览》,增‘因曰’二字。”语儿乡,语儿梨者,殆出此乡也。今由拳属杭州。黄武吴年号,六月丁未,是魏明年太和元年也。黄武以下,旧本错见下二条。黄琴六曰:“应并于此无疑,月当作年,年当作帝。”
临安出纸,纸径短色黄,状如牙版。字误可以舌舐之不污,近亦绝有,盖取多工鲜而价卑也。
今信州城西街连草市,地名君迁,仍多树木,人皆不辩。馀尝通理是郡,召父老询之,皆云:“不知其地名之由。”及披《文选》左太冲《吴都赋》云:“平仲君迁,松梓古度,楠榴之木,相思之树。”注曰:“皆木名。”以此详之,不辩之木,乃君迁尔。
张去华,谊之子。显德年,年十八,著《南征赋》,于淮南行在献之,召试除台簿。未几因台中议事,不得预三院坐,遂弃官归圃田。后状元及第,建隆二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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