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張義潮變文


  (前缺)諸川吐蕃兵馬還來劫掠沙州,奸人探得事宜,星夜來報僕射:「吐渾王集諸川蕃賊欲來侵凌抄掠,其吐蕃至今尚未齊集。」僕射聞吐渾王反亂,即乃點兵,鏨凶門而出,取西南上把疾路進軍。纔經信宿,即至西同側近,便擬交鋒。其賊不敢拒敵,即乃奔走。僕射遂號令三軍,便須追逐。行經一千里已來,直至退渾國內,方始?●。僕射即令整理隊伍,排比兵戈,展旗幟,動鳴鼉,縱八陣,騁英雄。分兵兩道,裹合四邊。人持白刃,突騎爭先。須臾陣合,昏霧漲天,漢軍勇猛而乘勢,曳戟衝山直進前,蕃戎膽怯奔南北,漢將雄豪百當千處:

  忽聞犬戎起狼心,叛逆西同把險林。

  星夜排兵奔疾道,此時用命總須擒。

  雄雄上將謀如雨,蠢●蕃戎計豈深。

  自十載提戈驅醜虜,三邊獷?不能侵;

  何期今歲興殘害,輒爾依前起逆心。

  今日總須摽(標)賊首,斯須霧合已●●。

  將軍號令兒郎曰:「剋勵無辭百載(戰)勞。

  丈夫名宦向槍頭覓,當敵何須避寶刀!」

  漢家持刃如霜雪,虜騎天寬無處逃。

  頭中鋒鋩陪壟土,血濺戎屍透戰襖。

  一陣吐渾輸欲盡,上將威臨煞氣高。

  決戰一陣,蕃軍大敗。其吐渾王怕急,突圍便走,登涉高山,把嶮而住。其宰相三人,當時於陣面上生擒,祇向馬前,按軍令而寸斬。生口細小等活捉三百餘人,收奪得駝馬牛羊二千頭疋,然後唱大陣樂而歸軍幕。

  燉煌北一千里鎮伊州城西有納職縣,其時回鶻及吐渾居住在彼,頻來抄劫伊州,俘虜人物,侵奪畜牧,曾無暫安。僕射乃於大中十年六月六日,親統甲兵,詣彼擊逐伐除。不經旬日中間,即至納職城。賊等不虞漢兵忽到,都無准備之心。我軍遂列鳥雲之陣,四面急攻。蕃賊●狂,星分南北;漢軍得勢,押背便追。不過五十里之間,煞戮橫屍遍野處:

  燉煌上將漢諸侯,棄卻西戎朝鳳樓。

  聖主委令權右地,但是兇奴盡總讎。

  昨聞獫狁侵伊鎮,俘劫邊甿旦夕憂;

  元戎叱吒揚眉怒,當即行兵出遠收。

  兩軍相見如龍鬥,納職城西赤血流。

  我將軍意氣懷文武,威愶蕃渾膽已浮。

  犬羊纔見唐軍勝,星散迴兵所在抽。

  遠來今日須誅剪,押背擒羅豈肯休。

  千人中矢沙場殪,銛鍔●剺墜賊頭。

  ●鑠紅旗皛耀日,不忝田丹(單)縱火牛。

  漢主神資通造化,●卻殘凶總不留。

  僕射與犬羊決戰一陣,迴鶻大敗,各自蒼黃拋棄鞍馬,走投入納職城,把勞(牢)而守。於是中軍舉華(畫)角,連擊錚錚,四面族兵,收奪駝馬之類一萬頭疋。我軍大勝,疋騎不輸,遂即收兵。即望沙州而返。即至本軍,遂乃朝朝秣馬,日日練兵,以備兇奴,不曾暫暇。

  先去大中十載,大唐差冊立迴鶻使中丞王端章持節而卦單于,下有押衙陳元弘走至沙州界內,以(與)遊弈使佐承珍相見。承珍忽于曠野之中,迥然逢著一人,猖狂奔走,遂處分左右領至馬前,登時盤詰。陳元弘進步向前,稱是「漢朝使命,北入迴鶻充冊立使,行至雪山南畔,被背亂迴鶻劫奪國信,所以各自波逃,信足而走,得到此間,不是惡人。伏望將軍希垂照察。」承珍知是漢朝使人,與馬馱至沙州,即引入參見僕射。陳元弘拜跪起居,具述根由,立在帳前,僕射問陳元弘:「使人於何處遇賊?本使伏是何人?」元弘進步向前,啟僕射:「元弘本使王端章,奉敕持節北入單于,充冊立使。行至雪山南畔,遇逢背逆迴鶻一千餘騎,當被劫奪國冊及諸敕信。元弘等出自京華,素未諳野戰,彼眾我寡,遂落奸虞。」僕射聞言,心生大怒。「這賊爭敢輒爾猖狂,恣行凶害。」向陳元弘道:「使人且歸公館,便與根尋。」由未出兵之間,至十一年八月五日,伊州刺史王和清差走馬使至,云:「有背叛迴鶻五百餘帳,首領翟都督等將迴鶻百姓已到伊州側。(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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