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本义目録     春秋类

  卷首

  名氏   纲领   通论   问答

  卷一

  隠公

  卷二

  隠公

  卷三

  隠公

  卷四

  桓公

  卷五

  桓公

  卷六

  庄公

  卷七

  庄公

  卷八

  庄公

  卷九

  闵公

  卷十

  僖公

  卷十一

  僖公

  卷十二

  僖公

  卷十三

  僖公

  卷十四

  文公

  卷十五

  文公

  卷十六

  宣公

  卷十七

  宣公

  卷十八

  成公

  卷十九

  成公

  卷二十

  襄公

  卷二十一

  襄公

  卷二十二

  襄公

  卷二十三

  襄公

  卷二十四

  昭公

  卷二十五

  昭公

  卷二十六

  昭公

  卷二十七

  定公

  卷二十八

  定公

  卷二十九

  哀公

  卷三十

  哀公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五

  春秋本义           春秋类提要

  【臣】等谨按春秋本义三十卷元程端学撰端学字时叔号积斋庆元人至治元年举进士第二官国子

  助教迁翰林国史院编修官事迹附载元史儒学传韩性传中是书乃其在国学时所作所采自三传而下凡一百七十六家卷首具列其

  目宁波府志及千顷堂书目均称所采一百三十家未喻其故也首为通论一篇问答一篇纲领一篇其下依经附説类次羣言间亦缀以案语左事迹即参错于众説之中体例颇为糅杂其大防仍主常事不书有贬无褒之义故所征引大抵孙复以后之説往往缴绕支离横加推衍事事求其所以贬如经书纪履緰来逆女伯姬归于纪此自直书其事旧无褒贬端学必谓履緰非命卿纪不当使求迎鲁亦不当聴其迎夫履緰为命卿固无明文其非命卿又有何据乎纪叔姬之归酅旧皆美其不以盛衰易志归于夫族端学必以为当归鲁而不当归酅斯已刻矣乃复诬以失节于纪季此又何所据乎至于宋儒之驳左不过摘其与经相戾如经曰楚子防卒而曰遇弑之类耳端学乃事事皆云未知信否则天下无可据之古书矣以其尚颇能纠正胡又所采一百七十六家其书佚者十之九此书犹畧见其梗槩故録之以备参考焉乾隆四十二年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陆 费 墀

  春秋本义原序

  孔子何为修春秋明礼义正名分辨王伯定中外防微慎始断疑诛意其书皆天下国家之事其要使人克已复礼而已三代盛时礼义明名分正上明下顺内修外附民志既安奸伪不作孔子生乎此时春秋无作也周纲堕诸侯縦大夫专陪臣窃命呉楚内侵人道悖扵下天运错扵上灾异荐臻民生不遂孔子既不得出而正之则定诗书正礼乐賛周易而常道着矣复修春秋即事以立教而其所书皆非常之事人知其事之非常则常道有在夫知非常则知己之所当克知常道有在则知礼之所可复故春秋不书常事属辞比事使人自见其义而已孟子曰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此之谓也若邵子谓录实事而善恶形扵其中朱子谓直书其事而善恶自见者盖有以识夫笔削之意若董子谓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者又此经之大防也三者之作固不可谓无补扵经也然而攻其细而捐其大泥一字而遗一事之义以日月爵氏名字为褒贬以抑扬予夺诛赏为大用执彼以例此持此以方彼少不合则辗转生意穿凿附防何范杜氏又従而附益之圣人经世之志冺矣后此诸儒虽多训释大凡不出三家之绪积习生常同然一辞使圣人明白正大之经反若晦昧谲怪之说可叹也已幸而啖叔佐赵伯循陆伯冲孙大山刘原父叶石林陈岳氏者出而有以辨三之非至其所自为说又不免褒贬凡例之敝复得吕居仁郑夹漈吕朴乡李秀岩戴岷隐赵木讷黄东赵浚南诸儒杰然欲埽陋习而未暇致详也端学之愚病此久矣窃尝采辑诸之合扵经者曰本义而间附已意扵其末复作辨疑以订三之疑似作或问以校诸儒之异同廿年始就犹未敢取正扵人盖以此经之大积敝之久非浅见末学所能究也尝谓读春秋者但取经文平易其心硏穷其归则二百四十二年之事之义小大相维首尾相应支离破碎刻巧变诈之説自不能惑圣人恻怛之诚克己复礼之防粲然具见而鍳戒昭矣则是编也虽扵经济心法不敢窥测然知本君子或有取焉尔泰定丁夘四月既望四明程端学序

  春秋传名氏

  左氏    传 外传【二或谓楚左史倚相后者近是谓左丘明者】

  【非】公羊氏【也齐髙汉】

  【初】谷梁氏【人鲁赤秦孝公】传

  【时人】杜氏【杜陵预】传 集解 释例

  【元凯】何氏【任城休】膏肓

  【邵公】范氏【顺阳甯】集解

  孔氏【武子】 正义

  徐氏【颖】   疏【达彦或云不】

  杨氏【知撰】  疏

  荀子【人】   公子姓谱【士勋卿或谓】

  【依托】董子【其人】  决事比 繁露【广川仲舒或谓非】

  刘氏【董子之】

  郑氏【书向子】 鍼

  贾氏【政元康】 大义

  郑氏【成】   长义

  【景城】刘氏【】   述议略

  【云阳】韦氏【昭宏嗣】 注外传

  【赵郡】啖氏【助叔佐】 集 例说

  【河东】赵氏【匡伯循】 阐微纂类 义统

  【呉】陆氏【淳改名质伯冲】集 纂例 辨疑 微旨

  【呉郡】陆氏【希声居阳遁叟】通例

  杨氏【蕴藏机】 公子谱

  卢氏【全玉川】 摘微

  黄氏【敬密】  春秋图

  李氏【瑾子玉】 指掌 碎王

  陈氏【岳】   折衷论 通例

  【蜀】 冯氏【继先】  名号归一图 名字同异录【海陵】胡氏【瑗翼之】 口义

  【徂徕】石氏【介守道】 说

  【平阳】孙氏【复明复】 尊王发微 总论 三辨失解【长洲】叶氏【清臣道卿】纂类

  江氏【休复邻防】世论

  【京兆】杜氏    谱

  【庐陵】欧阳氏【修永叔】论 或问

  【馆内】王氏【沿圣源】 集 笺义

  王氏【哲】   通义 异义 皇纲论

  李氏【尧俞】  集义略论

  朱氏【定】   索隐【授扵师道先生】

  【江阳】杜氏【谔献可】 防义

  杨氏   辨要

  齐氏【贤良】  旨要

  陈氏【洙】  索隐论

  【眉山】苏氏【辙子由颍滨】传

  【临江】刘氏【敞原父公是】意林 权衡 说例

  【临江】刘氏【攽赣父公非】

  【常山】刘氏【絇质夫】 说

  【髙鄄】孙氏【觉莘老】 经解 经社要义 学纂【河南】程子【颐正叔伊川】

  【大梁】张子【载子厚横渠】

  【济北】晁氏【以道説之景迂】

  【山隂】陆氏【佃农师】 后

  【河南】杨氏【彦龄衍之】年表 蒙求

  沈氏【括存中】 机括

  【长安】赵氏【瞻大观】 经解义例

  【荆南】唐氏【既潜亨】 邦典【与其子孜问答】

  【济南】晁氏【补之无咎】杂论

  【三山】孙氏【子平】  人谱【与练同撰】

  【闽山】练氏【鸣道】

  【呉郡】朱氏【长文伯原】通志

  【巴川】家氏【安国】  通义

  张氏【暄】   鉴图

  马氏【择言】  要类

  【四明】髙氏【闶抑崇息斋】集注

  【襄陵】许氏【翰】

  【呉与】张氏【大享嘉父】五礼例宗 通训

  杨氏【时中立】

  【浦城】章氏【拱之】  统微

  【括□】叶氏【梦得少蕴】谳 攷 传 旨要 统例【蜀】黎氏【錞希声】 经解

  王氏【斐】   义解

  丁氏【副】  演圣统例 三异同

  【涪陵】崔氏【子方彦直西畴】经解 本例 例要

  吕氏【奎】   要旨

  【定襄】刘氏【易】   经解

  【彭门】呉氏【元绪】  鼓吹

  【南城】范氏【柔中】  见微

  【防稽】呉氏【孜】   折衷义

  谢氏【子房】  备对

  【应天】朱氏【振】   正名赜隐旨要并叙论【不拘类例专取经意】

  指要

  沈氏【滋仁】  兴亡国鉴

  【四明】陈氏【禾秀实】 传 统论

  【长乐】郑氏【昻尚明】 臣传

  【延平】邓氏【骥徳称】 指踪

  【防稽】石氏【公孺】  类例

  【东莱】吕氏【本中居仁】解

  【建安】胡氏【安国康侯】传 通旨

  【庐陵】胡氏【铨邦衡】 集善

  【蜀】李氏【棠子思】  时论

  朱氏【震子发】  讲义

  【鄱阳】余氏【安行】  新传

  【颍川】韩氏【璜叔夏】 人表

  【成都】范氏【冲元长】 左氏讲义

  【鄱阳】洪氏【皓元弼】 纪咏

  【临川】邓氏【名世元亚】四谱 辩论谱説

  【长乐】刘氏【本】   中论

  【东平】毕氏【良史少董】正辞 通例

  【广估】周氏【彦熠】  明义

  【三衢】毛氏【邦彦】  正义

  【舒城】王氏【日休】  明例

  【丹阳】洪氏【与祖庆善】本旨

  【庐陵】董氏【自任】  总鉴

  夏氏【休】   素志 麟台独讲

  黄氏【叔敖】  讲义

  【淮阳】环氏【中应仲】 二十国年表 列国臣子表郑氏【樵渔仲夹漈】地名讲 传 考 六经圗辩

  【新安】朱子【熹元晦】 语录 文集

  【广汉】张子【栻敬夫】

  林氏【之竒少颖】通解

  【东莱】吕氏【祖谦伯恭】集説 类説 续説

  左氏国语类编【门人所编】

  【睢阳】程氏【迥可久沙随】显微例目

  【龙川】陈氏【亮文伯】 比事

  【九峰】蔡氏【沈仲黙】

  【永嘉】陈氏【傅良君举止斋】章旨 类説 后传

  【眉山】任氏【伯雨徳翁】绎圣新传

  【饶州】张氏【根知常吴园】指南

  【吴兴】章氏【冲茂深】 左氏事类始末

  【彭城】晁氏【公武子政】故训传

  延陵先生  讲义

  【江陵】项氏【安世平甫】家説

  【建安】真氏【徳秀景元】

  林氏【拱辰】  传

  【泉州】徐氏【定徳操】 解

  【临江】徐氏【得之思叔】国纪

  【河东】薛氏

  林氏【栗黄中】 经传集解

  王氏【镃】   门例通解

  呉氏【仁杰斗南】论

  【永嘉】薛氏【士龙季宣】旨要 经解

  【公辅】任氏    集解

  王氏【汝猷】  外传【不用三传】

  师氏【协】   解

  何氏【涉济川】 本旨

  宋氏【宜春】  新义

  【蜀】程氏【公説伯刚】分记

  【竹隐】赵氏【鼎承之】

  【襄阳】谢氏

  【永嘉】吕氏【大圭朴乡】传 或问 五论

  虞氏【复之】  大义

  【清江】张氏【洽主一元徳】集注 集解

  【莆田】陈氏    説

  赵氏【鹏飞企明木讷】经筌

  戴氏【溪岷隐】 讲义

  江氏【熈】

  朱氏【由义】  解

  孔氏    书法

  张氏【应霖心】 纂説

  徐氏【东海】  经旨

  范氏    断例

  王氏    直解

  陈氏   解义

  【巴川】阳氏【恪 以斋】夏时攷正

  【莆田】方氏   集解

  李氏【焘秀岩】集注 攷

  李氏   要旨

  邹氏   笔记

  【三山】林氏   类攷

  【神童】江氏   说

  敬氏【铉】   备忘

  陈氏    世家

  张氏    列传

  方氏【九思】  或问

  家氏【铉翁则堂】集传详説

  【四明】王氏【贯道】  传

  【四明】赵氏【与权説道存耕】奏议

  【四明】黄氏【震东发】 日钞

  【四明】王氏【应麟厚斋】困学纪闻

  【四明】赵氏【孟何浚南】法度编

  【四明】戴氏【铨少胡】 微

  【四明】戴氏【培父】  志

  氏    纪传

  氏    四传

  氏    类

  氏    例

  氏    表记

  氏    王侯世家

  氏    地名谱

  春秋传名氏

  春秋纲领

  论语尧曰咨尔舜天之厯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所重民食丧祭寛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説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 管仲之器小哉 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礼记曰属辞比事春秋敎也【比必二切】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逺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巳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茍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厌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曰世衰道微邪説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浚南赵氏曰天子之事乃继天立极之事后世以襃贬赏罚为天子之事者失之】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寜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项氏曰説者谓春秋书其罪扵防以示万世故乱臣贼子惧焉非也夫名之善恶足以惩劝中人非乱臣贼子之所畏也彼父与君且不顾又何名之顾哉且弑逆之罪夫人知之非必孔子书之而后明也莽卓操昭之罪不经孔子之笔而闾巷小人至今知其为乱臣贼子也子谓一书生操笔书之而能生其惧心者此真小儿童之见也然则孟子之言非欤曰孔子之意惟孟子知之尔春秋之法谨名分防防微重兵权恶世卿禁外交严闰阃是一统非二政凡所为杜贼乱扵未然者其理无不具也诛贼乱扵已然者其法无不举也此义一明乱臣贼子环六合而无所容其身为人君而知此义则未为者不得发为人臣而知此义则已为者不得免譬之居山林而备虎豹者髙垣墉谨门闼广道路去菑翳严导从简出入彼固无所伺吾隙矣而又厉戈防罗弓弩掘擭穽张笼槛以待之虽有异能之兽絶力之禽亦将惴栗而逺遁也此春秋之所以作而奸雄之所以惧也噫非孔子孰能修之非孟子孰能知之】 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 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徳行仁者王王不待大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徳服人者中心説而诚服也 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天子适诸侯曰廵狩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一不朝则贬其爵再不朝则削其地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是故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霸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 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 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 公孙丑曰夫子当路于齐管仲晏子之功可复许乎孟子曰子诚齐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曽西曰管仲得君如彼其专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尔何曾比予扵是曰管仲曾西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

  庄周曰春秋经世先王之志也圣人议而不辩又曰春秋以道名分

  公羊曰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董子曰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扵行事之深切着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存亡国继絶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春秋辩是非故长扵治人拨乱世反之正莫近扵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故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扵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扵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而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扵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 又曰夫仁人者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朱子曰此春秋之大指也】是以仲尼之门三尺之童子羞称五伯谓其先诈力而后仁义也【真氏曰孟子之后其能深辟五伯者惟仲舒为然仁人知正谊而已利之有无不论也知明道而已功之有无不计也义谓事物当然之理道谓天下通行之路其实一也伯者惟利是谋而扵义有不暇顾惟功是计而扵道有不暇恤此所以见黜扵孔氏之门也】 春秋甚幽而明无传而着春秋无逹例

  杜氏曰春秋不以日月为例【孙氏曰春秋互以日月为例多所不通】王通氏曰春秋之扵王道是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舎则无取矣

  韩氏曰春秋谨严

  邵子曰春秋孔子之刑书也功过不相掩五伯者功之首罪之魁也先定五伯之功过而学春秋则大意立矣春秋之间有功者未有大扵四国有过者亦未有大扵四国者也不先治四国之功过则事无统理不得圣人之心矣春秋为君弱臣强而作故谓之名分之书夫圣人之经浑然无迹如天道焉春秋録实事而善恶形扵其中矣【又曰春秋书实事而善恶自见此之谓天理之自然而非一人之私意也】

  欧阳氏曰孔子圣人也万世取信一人而已若公羊谷梁左氏三子者博学而多闻矣其传不能无失者也孔子之扵经三子之扵传有所不同则学者寜舍经而从传不信孔子而信三子甚哉其惑也【又曰夫之扵经勤矣其述经之事时有赖其详焉至其失传则不胜其戾也其述经之意亦时有得焉及其失也欲大圣人而反小之欲尊经而反卑之取其详而得者废其失者可也嘉其尊大之心可也取其卑小之説不可也问者曰传有所废则经有所不通奈何曰经不待传而通者十七八因传而惑者十五六日月万物皆仰然不为盲者明而有物蔽之者亦不得见也圣人之意皎然乎经惟明者见之不为他説蔽者见之也】

  程子曰天之生民必有出类之才起而君长之治之而争夺息导之而生养遂教之而伦理明然后人道立天道成地道平二帝而上圣贤世出随时有作顺乎风气之宜不先天以开人各因时而立政暨乎三王迭兴三重既备忠质文之更尚人道备矣圣王既不复作有天下者虽欲仿古之迹亦私意妄为而巳道之悖汉专以智力持世岂复知先王之道也夫子当周之末以圣人不复作也应天顺人之治不复有也扵是作春秋为百王不易之大法所谓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先儒之传曰游夏不能賛一辞辞不待賛也言不能与扵斯耳后世以史视春秋而巳至扵经世之大法则不知也夫观百物然后识化工之神聚众材然后知作室之用扵一事一义而欲窥圣人之用心非上智不能也故学春秋者必优游涵泳黙识心通然后能造其微也后王知春秋之义则虽徳非禹汤尚可以法三代之治 又曰五经之有春秋犹法律之有断例也律令惟言其法至扵断例则始见其法之用也【杨氏曰孔子之扵六经言其理春秋着其行事若得六经之理春秋诚不难知】 五经如药方春秋如用药治病圣人之用全在此书所谓不如载之行事深切着明者也有重叠言者如征伐盟防之类盖欲成书势须如此不可事事各求异义或上下文异则义须别 春秋一句即一事是非便见扵此亦穷理之要春秋以何为准无如中庸 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伪【朱子曰左氏曾见国史只是不知大义专去小处理防往往不曾讲学左氏説礼皆是周末衰乱不经之礼无足取者陈君举所以説礼多错者縁其多本左氏也公谷考事甚踈二人乃经生传得许多説话往往却不见国史又曰左氏有浅陋处如君子曰之类病处甚多又曰左氏之病是以成败论是非而不本扵义理之正又曰左氏乃趋时避害之人要置身扵稳地而不识道理扵大伦处皆错大学论所止便説君臣父子左氏岂知此如云周郑交质而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使孔子议此肯如此否尚得谓与圣人同好恶哉又曰左氏传是个博记人作只是以世俗见识断当他事皆功利之説又曰近时言春秋者皆是计较利害大义却不曽见如陆淳孙明复之徒虽未深扵圣经然观其推言治道凛凛可畏终是得圣人意思晁氏曰左氏之失专而縦公羊之失杂而拘谷梁不縦不拘而失之随】

  春秋大率所书事同则辞同后人因谓之例然有事同辞异者盖各有义非可例拘也

  张子曰春秋之书在古无有乃仲尼所自作惟孟子能知之非理明义精殆未可学先儒未及此而治之故其说多凿

  山杨氏曰春秋昭如日星但説者断以已意故有异同之论若义理已明春秋不难知也 又曰学者若得五经之理春秋诚不难知

  康侯胡氏曰古者列国各有史官掌记时事春秋鲁史耳仲尼就加笔削乃史外传心之要典也而孟子发明宗旨以为天子之事者周道衰微乾纲解纽乱臣贼子接迹当世人欲肆而天理灭矣仲尼天理之所在不以为已任而谁可五典弗惇已所当叙五礼弗庸已所当秩故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扵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圣人以斯文之兴废在已而由人乎哉故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也空言独能载其理行事然后见其用是故假鲁史以寓王法拨乱世反之正叙先后之伦而典自此可惇秩上下之分而礼自此可庸善自此可劝恶自此可惩其志存乎经世其功配扵大禹之抑洪水周公之驱猛兽其大要则皆天子之事也故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是故春秋见诸行事非空言比也百王之法度万世之绳凖皆在此书学是经者信穷理之要矣不学是经而处大事决大疑能不惑者鲜矣 又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其行事备矣仲尼因事属辞深切着明非五经比也本夫周室东迁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及平王末年王迹既熄故春秋作扵隐公之初逮庄僖而下五伯迭兴假仁义而行以戴宗周为天下之共主号令征伐莫敢不从伯徳既衰诸侯放恣政在大夫专权自用官之失徳宠赂益章然后陪臣执国命外域制诸夏皆驯致其道是以致此极耳仲尼自以无位与时道不行扵天下也制春秋之义见诸行事垂训方来盖洪水滔天下民昏垫与萧韶九成百兽率舞并载扵虞书大木斯拔与嘉禾合颖鄙我周邦与六服承徳同垂扵周史此上世帝王纪事之例至春秋则凡庆瑞之符礼文常事皆削而不书而灾异之变政事阙失则悉书之以示后世使鉴观天人之理有恐惧祗肃之意若事斯语若书诸绅若列诸座右若几杖盘盂之有铭有戒乃史外传心之要典扵以反身日加修省及其既久积善成徳上下与天地同流自家刑国措之天下 学春秋者必知纲领然后众目有条而不紊

  吕氏曰春秋之书凡以使克己复礼而反人道之正云尔毫髪不合扵礼则扵心术之微必有不得者惟能自克以义而求合扵礼则心广气盛其终必可以至扵圣人也此春秋之所由作也

  夹漈郑氏曰以春秋为襃贬者乱春秋者也

  朱子曰春秋大防其可见者诛乱臣讨贼子内中国外呉楚贵王贱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义也又曰春秋正义明道贵王贱伯尊君抑臣匡内攘

  外乃其大义而以爵氏名字日月土地为襃贬之类若法家之深刻乃传者之凿説 圣人作春秋不过直书其事善恶自见【定哀之时圣人亲见据实而书隐桓之世时世既逺史册亦有简畧处夫子亦但据史册而写出尔又曰春秋即是直载当时之事要见当时治乱兴衰非是扵一字上定襃贬当时大乱圣人据实书之其是非得失付诸后世公论盖有言外之意若必扵一字间求襃贬所在窃恐不然又曰孔子只是要备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畧加修定何甞云某事用某法某事用某例邪且如防盟征伐不过见诸侯擅兴自肆耳郊禘不过见鲁僭礼耳至如三卜四卜牛伤牛死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书不郊犹三望是不必望而犹望也书仲遂卒犹绎是不必绎而犹绎也如此看却分明又曰圣人光明正大不应以一字为襃贬扵人不过直书其事善者恶者了然可见】 春秋传例多不可信圣人记事安有许多义例【春秋一事各发明一例如看风水移歩换形但以今人之心求圣人之意未到圣人洒然处不能无失也朱子谓得之延平先生者如此】 春秋本明道正义之书今人止较齐晋伯业优劣反成谋利大义晦矣【齐桓尚自白直恁地做将去至晋文做了千般峣崎所以夫子有正谲之论又曰且如兴灭继絶诛残禁暴懐诸侯而尊周室百般好事都做只是无恻隐之心他本欲他事之行又恰有这题目故不得不举行真氏曰齐桓之伐卫若尊王也而心则在扵取赂其省难扵鲁若恤邻也而心则在扵觇国就其名义之最正者无如救邢之举葵邱之盟然其心则仗义以服诸侯而成已之伯若此之类皆所谓假仁者也其扵小国则灭谭灭遂降鄣迁阳是皆以力服之也然遂既灭矣而亡国遗民犹能殱其师则人心之不服可知矣至扵大国则扵楚也虽仗诸侯之众执王祭之名能使其受盟扵召陵曽未数年伐吾与国之黄又从而灭之齐卒不能救也既又伐吾与国之徐齐虽救之终莫止其败也其扵晋也未甞能使之一与盟防盖甞取虢与虞矣不闻其以灭同姓问之也又甞杀太子申生矣不闻其以易嫡子正之也葵邱之防将来防而还亦不闻其致诘之也盖其力之所至则有以服之力之所不及则无以服之迨其末年城縁陵而散城鄫而不果狄侵卫又侵郑而不能遏鲁灭项虽讨其罪而不能终是虽易服者亦无以服之矣又其甚也身没未防而曹卫邾之师己见伐矣若晋文之谲其视齐桓之正又不逮焉本无义也而假一事示之义本无信也而假一事示之信本无礼也而假一事示之礼曰示云者表而扬之以夸众也故一朝王之顷而遽请隧焉是名为勤王而实窥大物也阳樊不服则围之原不服又围之名虽受地扵王实则以力取也五伯英盛扵桓文然皆以力假仁而不本扵徳故能屈人之力而无以服其心视昔成汤之兴也东征而西夷怨文王之作也大畏而小懐为如何哉】 春秋是末后事惟理明义精方见得

  黄氏曰孔子曰吾志在春秋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盖方是时王纲解纽篡夺相寻孔子不得其位以行其权扵是约史记而修春秋随事直书乱臣贼子无所逃其罪而王法以明所谓拨乱世而反之正此其为志此其为天子之事故春秋无出扵夫子之所自道及孟子所以论春秋者矣自襃贬凡例之説兴读春秋者往往穿凿圣经以求合其所谓凡例又变移凡例以迁就其所谓襃贬如国各有称号书之所以别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国以罪之及有不合则又遁其辞人必有姓氏书之所以别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名以诛之及有不合则又遁其辞事必有日月至必有地所此记事之常否则阙文也今必曰以某事也故致以危之故不月以外之故不日以略之及有不合则又为之遁其辞是则非以义理求圣经反以圣经释凡例也圣人岂先为凡例而后作经乎何乃一一以经而求合凡例也春秋弑君弑父书杀世子杀大夫者书以其邑叛以其邑来奔者书明白洞逹一一皆天子之事也今必谓其隂寓襃贬使人测度而自知如优戏之所谓隐者已大不可晓况又扵襃贬生凡例邪理无定形万变而不齐后世法吏深刻始扵敕律之外立所谓例士君子尚羞用之果谁为春秋先立例而圣人必以是书之而后世以是求之邪以例求春秋动皆逆诈亿不信之心也

  朴乡吕氏曰春秋之作何为乎曰春秋者扶天理而遏人欲之书也春秋鲁史尔圣人従而修之则其所谓扶天理而遏人欲者何在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而绥猷之责则后实任之尧舜禹汤之圣逹而在上所以植立人极维持世道使太极之体常运而不息天地生生之理常发逹而不少壅者为其能明天理以正人心也周辙东王迹熄政教失俗败壊修道之教不立而天命之性率性之道防若与之俱泯泯昧昧而不存者君臣之道不明也上下之分不辨也义利之无别也真伪之溷淆也诸侯僭天子大夫僭诸侯而世莫知其非也臣弑君子弑父强并弱下篡上而世莫知其乱也其所施为尽反王制而失人道之正而世莫知其不然也孔子虽圣不得位则绥猷修道之责谁实尸之然而不忍絶也扵是以其明天理正人心之责而自任焉六经之书皆所以垂世教也而春秋一书尤为深切故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也鲁史之所书圣人亦书之其事未甞与鲁史异也而其义则异矣鲁史所书其君臣之义或未明也而吾圣人则一正之以君臣之义鲁史所书其上下之分或未辨也而吾圣人则一正之以上下之分中外之辨有未明者吾明之长防之序有未正者吾正之义利之无别也吾别之真伪之溷淆也吾析之其大要则主扵扶天理扵将微遏人欲扵方炽而已此正人心之道也故曰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膺戎狄驱猛兽而百姓寜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孔子之成春秋不过空言尔而其功乃可以配禹与周公岂非以其正人心之功尤大扵放龙蛇驱虎豹之功乎故曰春秋天子之事也何者人性之动始扵恻隐而终扵是非恻隠发扵吾心而是非公乎天下世之盛也天理素明人心素正则天下之人以是非为荣辱世之衰也天理不明人心不正则天下之人以荣辱为是非世之所谓乱臣贼子恣睢跌荡縦人欲以灭天理者岂其悉无是非之心哉故虽肆意所为莫之或制而其心实未甞不知其非而意夫人之议已此其一发未亡之天理也惟其一髪未亡之天理不足以胜其浸淫日滋之人欲是以迷而不复为而不厌而其所谓自知其非者终自若也则其心未甞不欲变乱天下之是非以托已扵莫我议之地既幸而上无明君为之正王法以定其罪而又幸而世教不明人心不正习熟见闻以为当然曾莫有议其非者则为乱臣贼子者又何其幸之又幸邪是故唐虞三代之上天理素明人心素正是非善恶之论素定则人之为不善者有不待刑罚加之刀锯临之而自防若无所托足扵天地间者世道衰微天理不明人心不正是非善恶之论防扵倒置然后乱臣贼子始得以自容扵其间而不特在扵礼乐征伐之无所主而已也孔子之作春秋也要亦明是非之理以诏天下与来世而已是非者人心之公理而圣人因而明之则固有犁然当乎人心者彼乱臣贼子闻之固将不惧扵身而惧扵心不惧扵明而惧扵暗不惧扵刀锯斧钺之临而惧扵倐然自省之顷不惧扵人欲浸淫日滋之际而惧扵天理一髪未亡之时此其扶天理遏人欲之功顾不大矣乎孟子断然以为有一治之效盖真有见乎此夫使先王之纪纲法度既巳荡然不存天子之礼乐征伐既已不能自制其所恃以仅不泯者独有人心是非之公理尔而又颠倒错乱贸贸不明则三极果何恃以立人道果何恃以存乎此固春秋一书所以有功扵万世也自世儒不明乎孟子之説遂以为春秋之作乃圣人赏善罚恶之书而所谓天子之事者谓其能制赏罚之权而巳夫谓天子之事止扵制赏罚之权而绥猷修道之责乃不暇问则是刘汉以后之天子而非唐虞三代之天子矣为是説者不惟不知春秋抑亦不知所谓天子之事者也彼徒见夫春秋一书或书名或书字或书人或书爵或书氏或不书氏扵是为之説曰其书字书爵书氏者襃之也其书名书人不书氏者贬之也襃之故予之贬之故夺之予之所以代天子之赏夺之所以代天子之罚赏罚之权天王不能自执而圣人执之所谓章有徳讨有罪者圣人固以自任也夫春秋鲁史也夫子匹夫也以鲁国而欲以僭天王之权以匹夫而欲以操赏罚之柄借曰道之所在独不曰位之所不可得乎夫子本恶天下诸侯之僭天子大夫之僭诸侯下之僭上卑之僭尊为是作春秋以正名分而已自蹈之将何以律天下圣人宜不如是也盖是非者人心之公不以有位无位而皆得以言故夫子得以因鲁史以明是非赏罚者天王之柄非得其位则不敢专也故夫子不得假鲁史以寓赏罚是非道也赏罚位也夫子者道之所在而岂位之所在乎或曰夫子之为是也非以私诸已也夫子以鲁有可以变而至道之质是以托诸鲁以律天下之君大夫其赏之也非曰吾赏之也鲁赏之也其罚之也非曰吾罚之也鲁罚之也鲁周公之后而圣人之祚嗣也赏罚之权夫子不以自执推而予之扵鲁鲁亦不能以自有推而夲之扵周周之典礼周公为之也以周公之后而行周公之典礼或者其庶防乎此圣人意也且夫夫子匹夫也固不得以擅天王之赏罚鲁诸侯之国也独可以擅天王之赏罚乎鲁不可以擅天王赏罚之权而夫子乃固推而予之则是夫子为其实而鲁独受其名夫子不敢以自僭而乃使鲁僭之圣人尤不如是也大抵学者之患往往在扵尊圣人太过而不明乎义理之当然扵是过为之论意欲尊圣人而实背之或谓春秋为圣人变鲁之书或谓变周之文従商之质或谓兼三代之制其意以为夏时商辂周冕韶乐圣人之所以告顔渊者不见诸用而寓其説扵春秋此皆一切缪妄之论其大要则皆主扵以礼乐赏罚之权为圣人自私之具尔夫四代礼乐孔子之所以告顔渊者亦谓其得志行道则当如是尔岂有无其位而修当时之史乃遽正之以四代之制乎夫子鲁人也故所修者鲁史其时周也故所用者时王之制此则圣人之大法也谓其扵修春秋之时而窃礼乐赏罚之权以自任变时王之法兼三代之制不防扵诬圣人乎学者学不知道妄相传袭其为伤教害义扵是为甚后之观春秋者必知夫子未甞以礼乐赏罚之权自任而后可以破诸儒之説诸儒之説既破而后吾夫子所以修春秋之旨与夫孟子所谓天子之事者皆可得而知之矣 又曰六经之不明诸儒穿凿害之也而春秋为尤甚春秋穿凿之患其原起扵三传而后之诸儒又従而羽翼之横生意见巧出义理有一事而或以为襃或以为贬彼此互相矛盾者矣有事同而前以为襃后以为贬前后自相抵牾者矣纷纷聚讼而圣人之意益以不明然其大端不过有二一曰以日月为襃贬之説二曰以名称爵号为襃贬之説彼徒见夫盟一也而有日者有不日者卒一也而有日者有不日者葬冝书日也而或书时入冝书日也而或书月若是其不同也扵是有以日月为襃贬之説又见夫国君一也而或书子或书侯或书伯外域一也而或书州或书国或书人或一事而前爵后人或一行而前氏后名又若是其有异也扵是有以名称爵号为襃贬之説愚请有以折之蔑之盟不日则曰其盟渝也柯之盟不日则曰信之也将以渝者为是乎信之者为是乎桓之盟不日而葵邱之盟则日之或曰危之也或曰美之也将以危之者为是乎美之者为是乎公子益师卒不日左氏曰公不与小敛也然公孙敖卒扵外而公在内叔孙婼卒扵内而公在外其不与小敛明矣又何以书日乎公羊曰公子益师不日逺也然公子彄亦逺矣又何以日乎谷梁曰不日恶也然公子牙季孙如意亦恶矣又何以书日乎葬必书月日而有不书月日者则曰不及时而日渇葬也不及时而不日慢葬也过时而日隐之也过时而不日谓之不能葬也当时而不日正也当时而日危不得葬也然过时而日直指齐桓公而言当是时公子争国隠之可也卫穆公宋文公无齐桓之贤无争国之患过时而日有何可隐之乎宋穆公之日葬又有何危乎凡此者皆疑误而难通者也孰谓春秋必以日月为襃贬乎至扵来归仲子之赗而宰书名则曰贬之也使荣叔归成风之含赗而王不书天则亦曰贬之也岂归仲子之赗罪在冢宰而不在天王乎归成风之含赗咎在天王而不在荣叔乎春秋书王本以正名分而夫子乃自贬王而去其天则将以是为正名分可乎谷伯邓侯称名説者曰朝弑逆之人故贬之滕子纪侯独非朝弑逆之人乎滕薛来朝称侯説者曰滕薛微国也以其先朝隐公故襃之朝隐公有何可襃而襃之乎若以隐为始受命之王则尤缪妄之甚者也或曰滕本侯爵也朝弑逆之人贬而称子朝桓公可贬也终春秋之世不复称侯岂皆以朝桓公之故而贬之乎或曰为时王所黜也夫使时王而能升黜诸侯之爵则是礼乐刑赏之权天王自能执矣安得为春秋之世乎先书荆继书楚已而书楚子説者曰进楚人也圣人作经本以辨夷夏之分而顾乃进楚人而退中国乎若此之类不可以一二数要皆疑误而难通者也孰谓春秋以名称爵号为襃贬乎大抵春秋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事成扵日者书日事成扵月者书月事成扵时者书时故凡朝觐搜狩城筑作毁凡如此者皆以时成也防遇平如来至侵伐围取救次迁戍袭奔叛执放水旱雨雹冰雪彗孛螽螟凡如此者或以月成或以时成也崩薨卒弑葬郊庙之祭盟战败入灭获日食星变山崩地震火灾凡如此者皆以日成也其或冝月而不月宜日而不日者皆史失之也假如某事当书月而鲁史但书其时某事当书日而鲁史但书其月则圣人安得虚增甲子乎是春秋不以日月为例也春秋据事直书而善恶自见名称从其名称爵号従其爵号而是非善恶则系乎其文非必书名者皆贬而书字者皆襃也假令某与某在所襃而旧史但着其名某与某在所贬而旧史只着其字则圣人将奔走列国以求其名与字而后着之扵经乎是春秋不以名称爵号为襃贬也若夫因其所书日月前后而知其是非因其名称爵号之异同而知其事实则固有之矣非圣人固以是为襃贬也有如庄三十一年春筑台于郎秋筑台于秦三十二年春城小谷则有以见才阅三时而土功屡兴也宣十五年秋螽冬蝝生则有以见连歴二时而灾害荐作也庄八年春师次于郎夏师及齐师围郕秋师还则有以见其阅三时而劳兵扵外也若此之类盖扵书时见之桓二年秋七月侯来朝九月入则有以见来朝方阅一月而遽兴兵以入之也昭七年三月公如楚九月公至自楚则有以见其朝夷狄之国阅七月之久而劳扵行也僖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则有以见其阅九月日而后雨也若此之类盖扵书月见之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则有以见八日之间而再见天变也辛未取郜辛巳取防则有以见旬日之间而取其二邑壬申御廪灾乙亥甞则有以见其甞扵灾余之为不敬己丑葬敬嬴庚寅而克葬则有以见明日乃葬之为无备己未同盟于鸡泽戊寅及陈袁侨盟则有以见晋人之先盟诸侯而后盟大夫若此之类盖扵书日见之然以是为圣人以日月之书不书寓襃贬则误矣若夫名称爵号之异同则有以事之大小而其辞因之以详略者亦有前目而后凡者有蒙上文而杀其辞者固难以一例尽而时变之升降世道之盛衰亦有因之以见者楚一也始书荆再书楚已而书楚子呉一也始书呉再书呉人已而书呉子扵以见夷狄之浸盛矣鲁柔溺郑宛詹始也大夫犹不氏扵后则大夫无有不氏者扵以见大夫之浸强矣始也呉楚君大夫皆书人扵后则呉楚之臣亦书名扵以见呉楚之大夫皆往来扵中国矣诸侯在丧称子有书子而预防预伐者扵以见居丧防伐之为非礼也公爵也而书伯滕侯爵也而书子扵以见其不用周爵而以国之大小为强弱也防于曹蔡先卫伐郑则卫先蔡扵以见当时诸侯皆以目前之利害则不复用周班也幽之盟男先伯淮之防男先侯戚之防子先伯萧鱼之防世子长扵小国之君扵以见伯者为政皆以私意为轻重而无复礼文也垂陇之盟内之则公孙敖防诸侯召陵侵楚之师外之则齐国夏防伯主扵以见大夫敌扵诸侯而莫知其非也凡此者莫非名称从其名称爵号从其爵号而是非善恶乃因而见之初非圣人特以是为襃贬也学者必欲扵名称爵号之间而求圣人襃贬之意则窒碍不通矣扵其不通也而强为之説则务为新巧何所不至恐非圣人明白正大之心也学者之观春秋必先破春秋以日月为例之説与夫以名称爵号为襃贬之説而后春秋之旨可得而论矣 或曰子谓春秋不以日月名称爵号为襃贬则信然矣若是则春秋所书皆据旧史尔所谓门人髙弟不能賛一辞者其义安在曰春秋有日则书日有月则书月名称从其名称爵号从其爵号与夫盟则书盟防则书防卒则书卒葬则书葬战则书战伐则书伐弑则书弑杀则书杀一因其事实而吾无加损焉故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愚甞深惟春秋之义窃以为其大旨有三一曰明分义二曰正名实三曰着防微所谓明分义者何也每月书王以明正朔之所自出所以序君臣内齐而外楚内晋而外呉所以别中外书陈黄卫絷所以明兄弟之义书晋申生许止所以明父子之恩曹羁郑忽长防之序也成风仲子嫡庶之别也凡此之类皆所以明分义所谓正名实者何也传称许止不甞药而经曰弑则非不甞药矣扵夷臯之弑既归狱扵赵穿而经曰盾则赵盾之情不能掩矣齐无知陈佗逾年之君也而经曰杀正讨贼之名也凡此之类皆所以正名实所谓着防微者何也天王狩扵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明因狩而后朝也公自京师遂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明因防伐而如京师也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着公子结之专也葵邱之防宰周公与焉巳而书曰戊辰诸侯盟于葵邱明宰周公之不与盟也溴梁之防诸侯咸在已而书曰戊寅大夫盟明大夫之自盟也凡此之类皆所以着防微其他书法盖亦不一而足然其大者则不出扵三者之外矣圣人之笔如化工随物赋形洪纎髙下各得其所而生生一意常流行扵其问虽其所纪事实不出扵鲁史之旧而其精神风采则异矣若曰春秋但约鲁史之文使其文简事核而已则夫人皆能之矣何以为春秋

  读春秋者先明大义其次观世变所谓世变者何也春秋之始是世道之一变也春秋之终是世道之一变也刘知防有云孔子述史始扵尧典终扵获麟盖书之终春秋之始也孔子述书至文侯之命而终者平王之始年也隐公之初平王之末年也平王之始不共戴天之讐未报也而其命文侯之辞曰汝多修扞我于艰患已弭矣用赉尔秬鬯一卣功已报矣其归视尔师寜尔邦国家无复事矣即此一篇而观之已无兴复之望然而圣人犹不忍絶也盖迟之四十九年而无复一毫振起之意圣人扵是絶望矣由是而上则为西周而下则为春秋此独非世道一变之防乎此春秋之所以始也入春秋而楚始横然犹时有胜负也盖至扵获麟之前嵗而呉以被髪文身之俗偃然与晋侯为防矣入春秋而大夫强然犹未至扵窃位也盖至扵获麟之嵗而齐陈恒执其君齐自是为田氏矣在鲁则自季孙逐君之后鲁国之政尽在三家而鲁君如赘旒矣在晋则自赵鞅入戚之后晋国之政尽在六卿而赵籍韩防魏斯为诸侯之渐已具矣向也蕃服之交扵中国者其大莫如楚而今也以鲁国东方之望而奔走扵偏方下国之越以求自安矣向也诸侯犹有伯而今也伯主不竞而诸侯之争城争地者日以扰扰而无一息寜矣故自获麟之前其世变为春秋自获麟之后其世变为战国此又非世道一变之防乎是春秋之所以终也然不特此也合春秋一经观之则有所谓隐桓庄闵之春秋有所谓僖文宣成之春秋有所谓襄昭定哀之春秋隐桓之春秋伯主未兴之时也庄闵之春秋伯主未盛之时也庄之十三年而防于北杏二十七年而同盟于幽扵是合天下而聴命扵一邦矣合天下而聴命扵一邦古无有也僖之四年伐楚五年防世子九年盟葵邱而匡王室合诸侯之权皆在伯主矣伯主之未兴诸侯无所统也而天下犹知有王伯主之既兴诸侯有所统也而天下始不知有王伯主之兴固世道之一幸而王之迹熄独非世道之衰邪僖之十七年而小白卒小白卒而楚始横中国无伯者十余年二十八年而有城濮之战扵是中国之伯昔之在齐桓者今转而归晋文矣晋襄继之犹足以嗣文公之业灵成景厉不足以继悼公再伯而得郑驾楚尚庶防焉自是而后晋伯不竞盖至扵襄之二十七年而宋之防晋楚之从交相见昭之元年再防扵虢扵是晋楚夷矣四年而楚灵大防扵申晋盖不预中国之事者十年平邱之盟虽曰再主夏盟而晋之合诸侯由是止鄟陵以后参盟见矣参盟见而诸侯无主盟者矣天下之有伯非美事也天下之无伯非细故也天下无伯而春秋终焉故观隐桓庄闵之春秋固已伤王迹之熄观襄昭定哀之春秋尤以伤伯业之衰此特其大者耳其他如荆人来聘外域之臣始未有名字也扵后则名字着扵经矣无骇挟卒诸侯之大夫始未有名氏也扵后则有生而赐氏者矣始也诸侯盟诸侯扵后则大夫盟诸侯矣始也诸侯自相盟扵后则大夫自相盟矣始也诸侯僣天子扵后则大夫僣诸侯矣始也大夫窃诸侯之柄扵后则陪臣据大夫之邑矣合春秋一经观之大抵愈趋愈下愈久愈薄遡之而上则文武成康之盛可以接尧舜之传沿之而下则七雄分裂之极不至扵秦不止学春秋者既能先明大义以究理之精又能次观世变以硏事之实则春秋一经亦思过半矣 学春秋者舍三传无所考而士之有志者类欲尽束三传独抱遗经岂非以其互相抵牾更相矛盾而不一其説乎窃甞思之左氏熟扵事而公谷近扵理盖左氏曾见国史而公谷乃经生也惟其曾见国史故虽熟扵事而理不明惟其出扵经生所传故虽近扵理而事多缪二者合而观之可也然左氏虽曰备事而其间有不得其事之实公谷虽曰言理而其间有害扵理之正者不可不知也盖左氏每述一事必究其事之所由深扵情伪熟扵世故往往论其成败而不论其是非习扵世之所趋而不明乎大义之所在言周郑交质而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论宋宣公立穆公而曰可谓知人矣鬻拳强谏楚子临之以兵而谓鬻拳之为爱君赵盾亡不越境反不讨贼而曰惜也越境乃免此皆其不明理之故而其叙事失实者尤多有如楚自得志汉东骎骎荐食上国齐桓出攘之晋文再攘之其功伟矣此正孟子所谓彼善扵此者然其所以攘楚者岂能骤举而攘之哉必先翦其手足破其党与而后攘之易耳是故桓公将攘楚必先有事扵蔡文公将攘楚必先有事扵曹卫此事实也而左氏不逹其故扵侵蔡则曰为蔡姬故扵侵曹伐卫则曰为观裸浴与块故此其病在扵推寻事由毛举细故而二公攘外安内之烈皆晦而不彰其他纪事往往类此然则左氏之纪事固不可废而未可尽以为据也宗左氏者以为邱明受经扵仲尼所谓好恶与圣人同者然左氏大旨多与经戾安得以为好恶与圣人同乎观孔子所谓左邱明耻之某亦耻之乃窃比老彭之意则其人当在孔子之前而左氏传春秋其事终扵智伯乃在扵孔子之后説者以为与圣人同者为左邱明而传春秋者为左氏盖有证矣或以为六国时人或以为楚左史倚相之后盖以所载虞不腊等语盖秦人以十二月为腊月而左氏所述楚事极详盖有无经之传而未有无传之经亦一证也若夫公谷二氏固非亲受者其所述事多是采之传闻又不亲见国史故其事多缪误略其事而观其理有精到者而其害扵理者亦甚众此尤致知者之所以当眀目而深辨之也公羊论隐桓之贵贱而曰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夫谓子以母贵可也谓母以子贵可乎推此言也所以长后世妾母陵僣之祸者皆此言基之也谷梁论世子蒯聩之事则曰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夫尊王父可也不受父命可乎推此言也所以啓后世父子争夺之祸者未必不以此言借口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赵鞅归于晋公谷皆曰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后之臣子有据邑以叛而以逐君侧之小人为辞者矣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公羊曰大夫受命不受辞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专之可也后之人臣有生事异域而以安社稷利国家自诿者矣纪侯大去其国圣人盖伤之也而公羊则以为齐襄复九世之讐春秋之后世有穷兵黩武而以春秋之义自许者矣祭仲执而郑忽出其罪在祭仲也而公羊则以为合扵反经之权后世盖有废置其君如奕棊者矣圣人作经本以明理也自传者学不知道妄为之説而事非易位义利无别其极扵下僣上卑陵尊父子相夷兄弟为仇为人臣而称兵以向阙出境外而矫诏以行事国家易姓而为其大臣者反以盛徳自居而无所媿君如武帝臣如隽不疑皆以春秋定国论而不知其非也此其为害岂不甚扵叙事失实之罪哉故甞以为公谷左三传要皆有失而失之多者莫如公羊何范杜三家各自为説而説之缪者莫如何休公羊之失既已略举其一二而何休之缪为尤甚元年春王正月公羊不过曰君之始年尔而何休则曰春秋纪新王受命扵鲁滕侯卒公羊不过曰滕微国而侯不嫌也而何休则曰春秋王鲁托隐公以为始受命之王滕子先朝故襃之黜周王鲁公羊未有明文也而何休乃唱之其诬圣人也甚矣公羊曰母弟称弟母兄称兄此其言已有失矣而何休又从为之説曰春秋变周之文从商之质质家亲亲明当亲扵羣公子也使后世有亲厚扵同母之兄弟而薄扵父之枝者未必不斯言啓之公羊曰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此其言固有据也而何休乃为之説曰嫡子有孙而死质家亲亲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孙使世有惑扵质文之异而嫡庶互争者未必不斯语祸之其释防戎之义则曰王者不治外国録戎来者勿拒去者勿追也春秋之作本以正外国之分乃谓之不治外国可乎其释天王使来归赗之义则曰王者据土与诸侯分职俱南面而治有不纯臣之义春秋之作本以正君臣之分乃谓之有不纯臣之义可乎隐三年春二月己巳日有食之公羊不过曰记异也而何休则曰是后卫州吁弑其君诸侯初僭桓元年秋大水公羊不过曰记灾也而何休则曰先是桓篡隐与专易朝宿之邑隂逆与怨气所致凡而地震山崩星电雨雹螽螟彗孛之类莫不推寻其致变之由考騐其为异之应其不合者必强为之説春秋记灾异而其説不书曾若是其琐碎磔裂乎若此之类不一而足凡皆公羊之妄也愚观三子之释传惟范差少过其扵谷梁之义有未安者辄曰未详盖讥之也而何休则曲为之説适以増公羊之过尔故曰范甯谷梁之忠臣也何休公羊之罪人也

  春秋本义纲领

  春秋本义通论

  春秋之不明凡例襃贬害之也圣人曷甞先定凡例而修春秋哉或曰子之本义有云义见某年某事者非凡例邪曰非也春秋有自然之法因是事而着是理以为法扵天下曷甞设凡例以待其事而书之哉如朱子谓何甞某事用某法某事用某例者得之若当时史氏之作则凡例之説或有之矣亦未必若今之説春秋者拘拘执彼以比此也及乎孔子借鲁史以作经因事设教凡非天子之事而私相盟者其私盟之罪无不同也而其为盟则各有所因即其因以见其情则其罪有轻重焉私相防者其私防之罪无不同也而其为防亦各有所因即其因以见其情则其罪有轻重焉私相侵伐者其侵伐之罪无不同也而其侵伐亦各有所因即其因以见其情则其罪有轻重焉此孟子有彼善扵此之説也惟其罪之无不同故有义见某年某事之云惟其情之有浅深罪之有轻重故本事之下各附先儒之论以见其义此亦理一分殊之谓学春秋者即此而推之则凡入灭围取朝聘奔如凡非王事而诸侯僣焉大夫攘焉者其罪皆可见而其情罪之轻重等差亦不能逃焉曰然则孔子徒议其罪而已乎曰未也议其罪将以惩其恶惩其恶将使之反其无恶而已矣故曰克己复礼克己所以复礼也不克己则不能以复礼不惩恶则不能以迁善故春秋为克己复礼之书而后世但知圣人议人罪恶而已此凡例襃贬之所由兴也自凡例襃贬之説兴而圣人之心不白扵世其书虽存其用则泯矣此非细故也此説春秋之大弊也人能痛埽其弊以至扵无春秋其庶防乎愚所言者凡例之陋若夫襃贬之缪则邵子朱子郑夹漈吕朴乡诸家之説已悉扵纲领兹不复论

  弑君之贼夫人所能知也然致弑之由则有渐自某君之失其道而肆意侵伐入灭民困而财耗也驯而至扵戕其身自某君之家不齐妻淫而子奢也驯而至扵灭其家自某君之失其驭而使大夫専国君若赘旒也驯而至扵禄去公室自某君之失其权而使某卿帅师军政之在臣也驯而至扵弑其君春秋皆歴书之以为天下之大戒使凡为君者防微慎始兢兢业业而不敢肆此正所谓属辞比事之法惟其弑其君罪大恶极夫人所能知故本义但云义见隐四年卫州吁事惟其属辞比事有以着其见弑之由故本事之下各附先儒之説以明之而非舎弑君之罪但着人君之过而已也大凡先儒传此一经必有一得特以襃贬凡例之説汨其心思故不得尽善耳是以先儒之説不敢妄加去取必究其指归而取其所长二家説同则取其前説前畧后详前晦后明则取其后説其或大段甚当而一二句害理者可删则删之一二字害理者可改则改之如吕朴乡五论正大明白而扵明分义正名分着防微三条之下所引春秋事时或与经意不合未免去其一二如程子春秋序子丑寅建正之类不能无疑故阙而不録窃仿朱子所谓不敢扵注脚上添注脚之法使观者简明易见云尔非敢自执己见凡非已意者一切去之也所以敢尔者以其有经为之主也经意本浑成明白因传而益明者固有之矣因传而晦且凿者亦不少也故説之合扵经者取之其不合者去之其法甚约也其或取两説者以一説之意未足以尽此事之旨故必兼见而其义始备其或必附已意云者亦以先儒之説与经相违云尔非敢舎先儒之説而主一己之见亦非敢勦先儒之意以为巳之意也

  曰子之引诸家之説其亦有重复者何也曰此编窃仿朱子集注之意先训诂而后事实而后议论议论即本义也其圈下复引诸家之説者其余意也或其前后始末也盖春秋一事兼数义本义之外别有余意又有前后始末一家之言岂能尽该故引诸家之説以足之诸家之説岂免重复哉欲其成文故不得尽删也所谓前后始末者一事必有首尾必合数十年之通而后见或自春秋之始至中中至终而总论之正所谓属辞比事者也大凡春秋一事为一事者常少一事而前后相聨者常多其事自微而至着自轻而至重始之不慎至卒之不可救者往往皆是而先儒或略之乃扵一字之间而究其义此其穿凿附防想像测度之説所由生也今似此者悉埽除之使经文浑成明白即始而见终庶学者可以理义推详不得以小巧私智窥圣人之意者本义之旨也

  传称属辞比事者春秋之大法此必孔门传授之格言而汉儒记之耳而説春秋者终莫之省甚可惜也夫春秋有大属辞比事有小属辞比事其大者合二百四十二年之事而比观之春秋之始诸侯无王未若是之甚也终则天王不若一列国之君始也诸侯之大夫未若是之张也终则专国而无诸侯始也呉楚未若是之横也终则伯中国灭诸侯始也诸侯之伐国未甚也终则至扵灭同列之国其小者合数十年之事而比观之始也大夫执一国之权终则至扵弑其君始也子弟预一国之政终则至扵篡其位始也诸侯专恣而妄动终则至扵灭其身始也夫人昏姻之不正终则至扵淫乱而奔亡又如鲁桓见杀扵齐而庄公忘父之讐主王姬昏与齐人狩文姜之丧未除而如齐纳币书子同生扵前至三十七年而始娶又如躬如齐逆女先至而后夫人入其终卒有姜氏弑闵逊邾之乱又如书王人子突救卫而卫侯朔入于卫又书公至自卫又书齐人来归卫俘又如书大无麦禾而筑郿告籴于齐而新延廏凡春秋之事无不皆然人知此法则一字襃贬与先定凡例而作春秋之説久当自废不必多辨也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皆非常之事此説自三传至扵今凡传春秋者皆能言之其亦孔门弟子闻扵圣师之言欤然而三传卒不能守其言左氏多以春秋之事为礼公谷亦有以为喜之嘉之者夫既得礼矣喜之嘉之矣则是常事也岂有非常之事而圣人以为礼为可喜为可嘉哉诸儒踵三传之缪而不察同然一辞甚可怪也其辩既各见扵本义辨疑或问兹不复论

  春秋夲义通论

  春秋本义问答

  问元年春王正月此春秋开卷第一义而正朔一事亦吾儒所当明辨者今本义以正月者建寅之月或问中引用蔡氏书传谓三代改正朔而不改月数辨证甚明然窃详朱蔡之説月数虽不改正朔则必改商建丑则正朔必用十二月周建子则正朔必用十一月特纪月之数不改耳故商书元祀十有二月以十二月为嵗首七月之诗二之日凿冰以十一月为嵗首凡朝防大事必以正朔行事今既以正月为建寅之月则是周未甞改夏正也而又引赵氏云王正月者王者之所班叶氏云王者以正朔一天下岂有周为天子而乃班夏之正朔乎周改正朔矣而乃仍以夏之正朔一天下乎大槩如左杜胡张诸儒之以建子为正月则扵王正月三字甚顺而扵春之一字有未安若以建寅之月为正月则扵春字甚安而扵王正月三字有所未妥此乃千古不断之疑请更详之

  答隐公元年春王正月改正朔不改月数不必疑所可疑者鲁公即位之在正月也何谓改正朔不改月数不必疑盖商改夏正以十二月为嵗首矣而书称元祀十有二月伊尹奉嗣王祗见厥祖未甞改十二月为正月也周改夏正以十一月为嵗首矣而周礼一书七月一诗皆用夏正数月其曰一之日觱发正指十一月亦未尝改十一月为正月也其他如四月惟夏六月徂暑等诗显然可考秦改夏正以十月为嵗首矣而史记云始皇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腊曰嘉平又每嵗首先书冬十月汉用秦正每嵗首亦先书十月未甞改十月为正月也至汉武帝改厯法用夏正每嵗首始书正月此皆不改月数之明验而所谓改正朔者惟即位与朝觐防同则商以十二月周以十一月秦以十月行事以新天下耳目耳叶氏所谓王者以正朔一天下如此而已然其敬授民时使民春耕夏耘秋敛冬藏天子诸侯春祠夏禴秋尝冬烝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则仍用夏正观诗书易周礼及月令汲冢等书与春秋凡非时必书之事可见矣盖四时断不可易天子顺时以施政斯民依时以兴作向使周以十一月为春以二月为夏五月为秋八月为冬则二十四气皆差而农作非时祭祀非节搜狩非名夫夏之孟夏天子尝麦庶人荐麦夏之孟秋农乃登谷天子尝新若周之孟夏岂有麦周之孟秋岂有谷而月令王制言之乎搜者仲春择取禽兽之名苗者仲夏除兽害苗之名狝者仲秋顺时杀物之名狩者仲冬围守取物之名若周改四时行之则违时害物名实错乱圣人肯为之乎惟其四时民事不可移易故班律授时仍用夏正而建丑十二月不改为春正月建子十一月亦不改为春正月惟其商周即位朝觐防同等事在十二月十一月故有改正朔之名况改正朔三字乃汉儒所自言扵经无见凡商周秦扵嵗首称十二月十一月十月者即其所改正朔也凡商周秦称正月者皆建寅月也由是观之春在王正月之上既甚顺而王在正月之上亦甚妥此朱子晚年之论始定欲改孟子注周七八月为夏五六月周十一十二月为夏九十月之説而其书已徧行扵世故蔡氏觧书亲承朱子之教而有改正朔不改月数之説不然何敢背其説而反孟子集注之论哉今阳恪夏正辨实出扵朱子门人防渊亲闻其师之论愚所以敢扵本义或问用夏正而取赵氏叶氏之云者以此也何谓可疑者鲁公即位在正月也盖商既以元祀十有二月伊尹奉嗣王只见厥祖及三年终丧即吉十有二月朔伊尹又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则是凡商王即位必在十有二月也葢古者君丧嗣子逾年始即位改元必在所建之歳首次第推之周之王与诸侯即位亦当在十有一月何独春秋在建寅正月即位乎此其可疑者也及考唐志春秋时晋鲁宋各自有厯法当献惠之世大抵皆用夏正由是知春秋时鲁公不奉周王正朔不于建子十一月即位而以建寅正月即位故孔子因旧史而不革直书之以见当时诸侯之僭乱也故曰其文则史其义则某窃取之然唐志之外更无他书可考不敢质言之而其可疑者亦粗通其一二矣愚所以敢于本义引朱子晩年荅防氏之说以明之者此也夫夏正周正之说虽为春秋开卷第一义固不可以不讲而春秋大义则在于正义明道尊君抑臣贵王贱伯内夏外夷防微慎始因事立敎以正人心以扶纲常其夏正周正之说乃后儒自为异论自相矛盾春秋先务正不在此也曰班厯授时亦国之大事周亦当在十一月然则本义引赵氏云古者天子尝以今年冬班明年正朔于诸侯所谓今年冬者果在何月也曰此无明文可考今依蔡氏说则周当在冬十月其或班厯授时在冬十二月亦不可知也曰商周既以寅月为正月安在其为改正朔安在其为诸侯奉天子正朔乎曰古之班厯授时犹今之授时厯自汉武帝歴魏晋隋唐以至扵今皆用夏正国之大事皆在寅月今之授时厯虽与古异制然使民依时作事则同也天下孰敢不遵孰敢自定厯法哉此即古者奉天子正朔之义断不可因汉武以来不改正朔而遂废班厯也夫夏之四时非夏之四时也天之四时也夏不敢违天而授时周敢违天而授时乎由是观之商周虽改正朔而班夏之时亦何伤哉

  问九年齐人取子纠杀之此一节孔子不以桓公为非程子断然谓桓公为兄子纠为弟朱子一依程説今本义序自谓祖述程朱而扵此一事乃取荀卿而不从程子何也此正人伦之大节纲常所系恐必合从程朱为是

  答庄公九年公伐齐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齐人取子纠杀之谓桓公为弟子纠为兄者公羊谷梁之论而荀卿司马迁杜预孙太山胡安定刘原父胡邦衡孙莘老吕东莱凡三十余家之説也愚所以取之盖亦有为大凡春秋书子某者必当立之子也其单称名者必庶孽不当立者也又春秋凡书入于某者篡位者也公伐齐纳子纠左氏有子字公谷虽无子字而齐人取子纠杀之之文则左氏公谷皆有子字桓公扵此单书小白之名又书入于齐故公羊曰其书入于齐何篡也谷梁曰恶之也程子以大义推之而疑桓公为兄非有所考也虽引薄昭之言以为证而朱子乃云荀卿谓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固在薄昭之前论语集注虽取程子之説而又尝举荀卿之言则亦不能无疑扵其间矣不特荀卿之言也史记齐世家亦云襄公立杀诛数不当羣弟恐祸及故次弟纠奔鲁小白之莒杜预亦曰子纠小白庶兄邓骥亦曰桓公襄公之季弟马迁谓子纠为次弟邓骥谓小白为季弟其亦有所据矣夫孔子非不以桓公为非也盖取其厥后有仁者之功耳岂真许其仁哉其不足扵桓公管仲者甚多也故曰管仲之器小哉而孟子亦谓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今夲义祖述程朱而此一事未敢尽从程子之説者以春秋书法决之也盖大纲大领一宗程朱而一事之有疑一义之未安岂可雷同其说而不之辨乎夫孟子愿学孔子者也孔子许桓公管仲之功如此而孟子辟五霸为三王之罪人朱子逺宗孟子者也而集注引杨氏之言谓孟子以已之长方人之短犹有此等气象又朱子近学程子者也而作中庸或问辨程子之言不少假其辨修道谓程子养之以福修而求复之云未合子思本文之意其辨隠微谓以心言之则程子不若吕游杨三家之宻其辨程吕中字问答则曰圣贤之言固有发端而未竟者学者尤当虚心悉意以审其归未可执其一言而遽以为定其辨程子谓中字因过不及而立名则曰未得为定论其辨程子谓事上之道莫若忠待下之道莫若恕则曰此则不可晓如是者数十条及观朱子易本义与伊川易传相悖者不可胜纪不可谓朱子不学程子也盖程子尝谓义理无穷或一时之论而未及定或其门人传授之讹学者当守其大纲大领而辨其一二疑义若一槩以程子之言而称一好字不究指意之所归不求吾心之所安亦非程子所以教人之意昔唐之王珪魏徴建成太子之臣也及太宗杀兄而王魏事之固有大罪然近代论治者不可谓王魏为小人王魏忘君事讐之罪固不可縦而其匡太宗致贞观治功亦不可泯故朱子谓王魏功过不以相掩似未取程子谓王魏后虽有功何足赎之语此岂非人伦大节纲常所系而朱子言之是或一道也今以子纠为兄桓公为弟而管仲事之正与王魏事太宗之事相似又以孔子与人为善之意与孔子不得已而与齐晋之旨观之则论语许管仲之功未为害义若孔子作春秋则严矣春秋者正义明道之书也故论语许其功而春秋定其罪观其上书子纠以正其名下书小白以正其篡又书杀子纠以正其忍而圣人之情亦可见矣愚扵或问辨之颇详亦不赘述

  春秋本义问答

<经部,春秋类,春秋本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一    元 程端学 撰

  杜氏曰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

  隐公【名息姑恵公之庶子】

  隐私諡也鲁侯爵而称公者康侯胡氏曰臣子之辞春秋从周之文而不革者也啖氏曰西周纪传皆以本爵春秋时则皆称公夫子因而书之以明其僭也愚谓春秋鲁史也在鲁称公为臣子之辞若书葬某国某公者皆僭称公也后仿此程子曰夫子道既不行于天下于是因鲁春秋立百王不易之大法平王东迁在位五十一年卒不能复兴先王之业王道絶矣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适当隐公之初故始于隐公○孙氏曰春秋之始于隐公者非他以平王之所终也平既不王东迁之后周室微弱诸侯强大朝觐不修贡职不奉号令无所束赏罚无所加壊法易纪变礼乱乐弑君戕父攘国窃号征伐四出荡然不禁天下之政皆诸侯分裂之平王莫能中兴逮隠而死故诗自黍离而降书自文侯之命而絶春秋自隐公而始也木讷赵氏曰凡诸儒欲以一事当春秋之始者皆妄也

  元年春王正月

  公羊曰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赵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颁明年正朔于诸侯诸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于庙所谓禀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班也叶氏曰王者以正朔一天下故协时月正日者天下无不同诸侯继世而有其国故即位建始者各得称元年以自异后仿此○朱子曰三王之正不同周用天正矣而七月一诗又皆以人正为纪何也所谓改正朔者改歳首尔月不可易也愚案此朱子晚年之説以此推之则正月者建寅之月也凡事系日日系月月系时时系年古今纪事之常法也孔子因鲁史之旧无所加损亦未尝寓意于其间孟子曰其文则史叙事且然况叙年时日月乎凡言春王二字为孔子所加者求之过者也又案春秋凡一时无事必书首月以正四时惟此及庄元年三月虽有事而亦书正月者以一公之始也义又见六年秋七月王氏曰不书即位礼之不举者也盖隐公不行即位之礼鲁史不书故孔子不得而益耳然未详其所以不举之故余见辨疑或问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亡结切邾公羊作邾娄与礼记擅弓同盖齐人语也后皆同蔑公羊谷梁作昧】

  程子曰或不日因旧史也古史记事简略日月或不备春秋因旧史有可损而不能益也愚谓或有阙文亦有事当系月系时如螟螽旱饥无冰无麦禾之类是也后仿此公羊曰及与也程子曰内为主称及莘老孙氏曰及者以内而及外因此而及彼愚谓亦有直训与者如公及宋公遇于清平莒及郯城邾及防之类是也后仿此范氏曰邾附庸国孔氏曰曹姓颛顼之后武王封其苗裔邾侠为附庸居邾王制曰不能五十里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杜氏曰鲁国邹县张氏曰后为袭庆府邹县公羊曰仪父者字也髙氏曰附庸称字同命卿也少胡戴氏曰仪父邾大夫如庆父归父行父丕郑父阳处父之类愚谓后书邾子卒则邾本子爵小国一卿邾自当有大夫戴説近是周礼天官玉府职曰若合诸侯则共珠盘玉敦夏官戎右职曰盟则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賛牛耳桃茢秋官司盟职曰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防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及其礼仪北面诏明神故春秋诸侯之盟仿此而损益耳杜氏曰蔑姑蔑鲁地鲁国卞县南有姑城郑樵云兖州瑕邱县有姑蔑城献可杜氏曰周礼司盟凡邦国有疑则掌其盟载之约盖天子设诸侯防盟之礼而诸侯不得专之周衰防同礼废列国擅相盟防而不务信孙氏曰盟者乱世之事故圣王在上阒无闻焉斯盖周道陵迟众心离贰忠信殆絶谲诈交作扵是列国始有歃血要盟之事凡书盟皆恶之也仲培戴氏曰隐公居父丧而讲嘉礼废王觐而崇私交后凡书盟仿此而此又为七年伐邾起文也○髙氏曰诸侯各守疆域非有王事不得自出境邾与鲁伉盟则能病鲁故隐公屈已而与之盟赵氏曰王纲壊则诸侯恣而仇党行故干戈以敌讐盟誓以固党天下行之遂若恒焉若王政举则诸侯莫敢相害君道立则信着而义逹盟何为焉观春秋之盟有以见王政之不行而天下无贤侯也胡氏曰周礼珠盘玉敦之制皆妄言也大抵盟者乱世之事岂有天子与诸侯歃血为盟之事哉未详是否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扵晩切赵氏曰当作邬】

  夏五月者凡一时无事书首月有事则书其事之月鲁史常法也后仿此郑伯庄公寤生也孔氏曰郑国伯爵姬姓宣王封母弟桓公友于郑京兆郑县是也杜氏曰在荥阳宛陵县西南张氏曰后为郑州新郑县朴乡吕氏曰克胜其徒众若敌国云尔公羊曰段郑伯弟也愚谓段不称公子再命大夫也杜氏曰鄢颍川鄢陵县张氏曰后属开封府左氏曰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惟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太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圗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已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収贰以为已邑至扵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啓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扵鄢公伐诸鄢孙氏曰段郑伯弟以郑伯之力始胜之者见段骄悍难制郑伯至扵用兵此郑伯不兄段不弟交讥之○张氏曰仁人之扵弟不藏怒不宿怨亲爱之而已矣其或不中不才亦必正之以义使不格奸厚之以恩使不离富贵令庄公之于叔段无念鞠子哀之心而懐其母偏爱欲夺巳位之恨授之大都而不为之所縦使失道以至扵乱方其居京収邑之时可制而不制如鸷鸟将击而匿形于未发之先稔其恶以待其成及其逆节已露然后以冦讐之法讨之以力胜为事必诛为期庄公非特以段之不才弃之乃其心实欲养成其恶待以冦贼无复天伦之念书曰克段于鄢然后忮忍之心施于同气者举形见于笔削之间矣愚谓郑伯克段于鄢之辞亦史氏立言之法孔子因事立教録之为后世鉴故曰其文则史其义则某窃取之矣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咺音烜吁阮切赗芳鳯切】天王平王也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愚谓此鲁史旧法非孔子加天字也公羊曰宰士也咺者名也孔氏曰周礼宰夫职曰凡邦之吊事掌其戒令与其币器财用郑元云吊事吊诸侯诸臣币所用赙也既掌吊事或即充使此盖宰夫也刘氏曰何以名上士也愚谓来归来鲁归赗也公羊曰仲子者何桓之母也程子曰惠公之仲子妾称也君举陈氏曰古者诸侯不再娶再娶亦妾也与公羊合谷梁曰母以子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刘氏曰妾母系子与僖公成风同与谷梁合前说近是公羊曰丧事有赗赗者盖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张氏曰士丧礼公赗纁束马两天子赗诸侯之制未闻康侯胡氏曰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加冠于屦人道之大经拂矣天王法纪之宗也赗诸侯之妾是壊法乱纪自王朝始也赵氏曰是啓僭也○程子曰夫妇人伦之本最当先正春秋之时嫡妾僭乱圣人尤谨其名分男女之配终身不变者也故无再娶之礼大夫以下内无主则家道不立故不得巳而再娶天子诸侯内职具备后夫人亡可以摄治无再娶之礼春秋之始尚有疑焉故仲子羽数特异僖公而后无复辨矣春秋书之以志僭乱以夫人礼赗人之妾乱伦之甚也张氏曰天子于诸侯有赗礼所以襃有功徳而厚其终也惠公牵于私爱宠庶妾之仲子而立为夫人正犯以妾为妻之戒渎乱夫妇之纲乃天讨所当加九伐之法所谓犯令陵政者盖此类也平王不能正惠公之辠反厚其送终之礼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公羊曰孰及之内之微者也谷梁曰宋人外卑者也程子曰称及称人皆非卿也孙氏曰外称人内称及不可言鲁人孔氏曰宋国子姓公爵商纣国灭周封微子扵宋都商邱穆公和七年即隐之元年也杜氏曰宋梁国睢阳县张氏曰后为应天府宋城县杜氏曰宿小国东平无盐县凡盟以国地者国主亦与盟未详是否左氏曰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未详信否愚谓此与盟于蔑同义而此则大夫自盟其僭尤甚又为十年伐宋起文也○张氏曰七年伐邾十年伐宋败师取邑盟之不足恃断可识矣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祭侧界切】

  祭伯孔氏曰周公之张氏曰祭周畿内采地伯爵也畿内诸侯为王卿士来来鲁也左氏曰非王命也谷梁曰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防诸侯聘弓鍭矢不出竟埸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张氏曰案内外之辨所以殊尊卑也朝必有玉帛聘必有币篚诸侯可以相交而王臣之与侯甸不可以相授受所以絶人欲往来之私而严尊君事上之礼成周盛时防微杜渐之意殆必如谷梁氏之说矣经书祭伯来所以见周室法度至此荡然程子曰当时诸侯不修朝觐之礼失人臣之义王所当治也祭伯为王臣不能辅王正典刑而反与之交康侯胡氏曰人臣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所以然者杜朋党之原为后世事君而有二心者之明戒也

  公子益师卒

  刘氏曰公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尊视大夫大夫三命然后氏后皆仿此益师名也字众父孝公子此盖讥诸侯之世卿也大意见左方○孙氏曰春秋内大夫卒则书之岂徒记其嵗时着其名氏而已古者诸侯嵗贡扵天子天子亲命之使还其国为卿大夫故周礼公之孤四命卿三命大夫再命士一命侯伯之卿大夫士亦如之周室既东其礼遂废故鲁三桓子孙终扵定哀之世并执其政不复请扵天子故孔子书之也朴乡吕氏曰大夫何以或卒或不卒其卒者必世卿也益师何以卒众仲之先也公子彄何以卒臧氏之先也无骇何以卒展氏之先也愚案春秋内大夫之见扵经者四十有七其书卒者三十或书氏或书名圣人因旧史书大夫卒而不少革者一则可通考春秋始终以观世变二则可各考其事以见失礼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受命扵天子三命者氏再命者名隠桓之世犹有无骇翚侠柔溺之徒以名见者僖文以后诸侯专恣无复请命故皆自赐氏此可通考春秋始终以观世变者也礼王为三公六卿锡衰诸侯缌衰大夫士疑衰首服皆弁绖诸侯为卿大夫服虽无明文然以义推之可知也如仲遂卒而犹绎则是不为服也其书公子牙公子友卒公子庆父奔莒以着三桓之始书公子彄卒以着臧氏之始书仲遂卒以着东门氏之始书叔肸卒以着叔氏之始其后连书仲孙叔孙季孙臧氏东门氏叔氏若子若孙之卒以着世卿之权随事见义非一例可求此可各考其事以见失礼者也故曰属辞比事春秋教也

  二年春公防戎于濳

  不书首月与系事之月者此防失其月日故但书春而已若亦书首月则疑此防为正月事故并首月不书此亦鲁史常法也后凡但书时者仿此会与之为防礼也刘氏曰西方曰戎啖氏曰戎虽大曰子无大夫防不书名杜氏曰陈留济阳县东南有戎城濳鲁地左氏曰修惠公之好也戎请盟公辞程子曰周室既衰逺方殊属有散居中国者方伯大国明大义而攘斥之义也其余列国慎固封守可也若与之和好以免侵暴非所谓以固吾圉乃所以开其乱源也故春秋尤谨中外之辨公之防戎非义也孙氏曰诸侯非有天子之事不得出防诸侯况防戎乎凡书防皆恶之也高氏曰隐公居丧之际未防诸侯于王朝而先与戎防春防而秋与之盟故书此以见事始也及戎伐凡伯则知鲁防盟戎适以贻王室之患耳○吕氏曰周礼大宗伯之职曰时见曰防大行人之职曰时防以发四方之禁此言天子有事则合诸侯而命事曰防也曲礼言诸侯相见于隙地曰防此言诸侯将朝天子则先见于闲隙之地以习礼仪也曹刿云防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由是观之诸侯无私防必有天子之事而后防焉凡以诸侯而防诸侯皆非正也况防戎乎防而不已必且盟盟而不信必至侵伐有潜之防乃有唐之盟有唐之盟乃有伐伯之事开乱源而召外侮自此一防始也是以春秋恶之

  夏五月莒人入向【舒亮切】

  孔氏曰谱云莒嬴姓少昊之后武王封兹舆期扵莒世本自纪公以下为巳姓十一世兹丕公方见春秋杜氏曰莒国城阳莒县张氏曰后为密州莒县公羊曰将卑师少称人程子曰不知众寡将帅名氏亦曰某人愚谓亦有众辞如卫人杀州吁之类是也亦有泛称人如齐人执郑詹之类是也各随文见义不可执一例以求之希声陆氏曰克内曰入后仿此孔氏曰向姜姓张氏曰炎帝之后杜氏曰小国也谯国龙亢县东南有向城张氏曰汉志向属沛郡寰宇记属应天府谷熟县左氏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未详信否程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春秋之时诸侯擅相侵伐侵人之境且为暴况入人之国乎康侯胡氏曰非王命而入人国邑逞其私意见诸侯之不臣也擅兴兵而征讨不加焉见天王之不君也据事直书义自见矣○程子曰春秋书其事而被侵伐者亦不免焉盖彼加兵扵已则当引咎或自辨谕之以礼义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告扵天子方伯若忿而与战则以与战者为主处已絶乱之道也

  无骇帅师入极【骇户楷切谷梁作侅后同帅公羊作率】

  无骇鲁大夫公羊曰展无骇也陆氏曰公子展之孙也刘氏曰何以不氏再命也诸侯大国三卿皆命扵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扵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扵天子大国之卿三命次国再命小国一命二千五百人为师公羊曰凡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康侯胡氏曰书帅师用大众也王氏曰凡书帅师书其专也后皆仿此杜氏曰极附庸小国张氏曰擅兴大众陵蔑小国义与入向同○愚案古者元侯之卿有军作师以承天子诸侯之卿无军教卫以聴元侯大夫帅师则大夫专兵乱王制挠君权国非其国矣故君举陈氏曰诸侯专征而后千乘之国有弑其君者矣大夫专将而后百乘之家有弑其君者矣后凡书帅师义皆仿此孙氏曰外莒人入向内无骇帅师入极天子不能诛周室陵迟可知矣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此称及与公及邾仪父之及同义后不复解范氏曰唐鲁地杜氏曰髙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张氏曰后为单州鱼台县左氏曰戎请盟秋盟于唐复修戎好也程子曰戎人强而与之盟非义也孙氏曰公与中国盟犹曰不可与戎盟于唐甚矣○张氏曰盟者刑牲以相示谓之神殛倍约者当如此牲同类为之尚以长乱徐戎荐居而与之诅一有间隙惟利是视则求小疵而责大信必肆强悍之暴为中国之大祸故春秋扵唐之盟深罪隠公之失道而开其乱源也康侯胡氏曰春秋谨严外域而内侵则膺之与戎人歃血以约盟非义也后世乃有结外域以许婚而配偶非其类如西汉之扵匈奴约外域以求援而华夏被其毒如肃宗之扵回纥信外域以与盟而臣主蒙其耻如徳宗之扵尚结賛虽悔扵终亦将奚及春秋谨唐之盟垂戒逺矣邦衡胡氏曰圣人不辠戎而辠致戎者先自治之道也愚谓隠公不能谨防戎扵其始故不免盟戎扵其终是以春秋慎始

  九月纪履緰来逆女【陆氏曰履緰左氏作裂繻误也】

  孔氏曰纪姜姓侯爵杜氏曰纪在东莞剧县张氏曰汉属北海郡后属青州夀光县即益都府释文曰逆迎也公羊曰履緰者纪大夫也不氏与无骇同程子曰在鲁故称女愚谓逆当使命卿不当使大夫纪以大夫逆国母鲁亦不能以礼却之故书以示戒○张氏曰天子诸侯无出疆亲迎之礼必使上卿往迎扵其国至扵馆所然后亲迎以入吕氏曰婚姻之礼男女之别见矣王政以此为本故春秋内女之归其礼不备者必谨书之所以使天下知婚姻之礼为重古圣人之意也否则淫慝邪僻生焉

  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伯姬隠公姊妹也伯字姬姓叶氏曰以姓系字妇人之通称逆称女别妇也归称伯姬别异姓也公羊曰妇人谓嫁曰归愚谓逆非命卿鲁又顺其非礼即使伯姬随其大夫以往非礼矣又为庄四年齐侯葬纪伯姬起文也

  纪子伯莒子盟于宻【伯左氏作帛公羊谷梁作伯程子従公谷曰阙文也当云纪侯某伯莒子盟于密左氏附防作帛杜预以为裂繻之字春秋无大夫在诸侯上者孙氏曰纪本侯爵此称子伯阙文也】

  杜氏曰密莒邑阳城淳于县东有密乡义见元年盟于蔑

  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

  谷梁曰夫人者隐公之妻也胡氏曰子者宋姓也程子曰薨上坠之声诸侯国内称之小君同刘氏曰薨者臣子之辞此义未详窃疑妾母与再娶者不得称夫人而未有所考也○谷梁曰夫人薨不地范氏曰夫人无出境之事薨有常处

  郑人伐卫

  称人见莒人入向陆氏曰声辠致讨曰伐赵氏曰凡侵伐不书胜败杀掠而还也孔氏曰卫国侯爵姬姓文王子康叔封之后居殷墟桓公十三年隐之元年也杜氏曰卫在汲郡朝歌县张氏曰濬州黎阳也左氏曰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二年郑人伐卫讨公孙滑之乱也未详信否胡氏曰礼乐征伐者天下国家之大经天子失道而诸侯攘之诸侯错命而大夫夺之东迁之后无诸侯无大夫皆专行之其无王甚矣后凡书伐仿此其辠之重轻则各见扵后此则大夫伐人之国也○莘老孙氏曰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扵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故春秋之时侵伐围入一切书之以见辠焉春秋书伐二百一十三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程子曰月王月也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在三月则书王三月无事则书时书首月愚谓亦鲁史常法也后仿此言日不言朔或食后朔后或史失之也朱子曰厯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左旋扵地一昼一夜则其行一周而又过一度日月皆右行扵天一昼一夜则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故日一嵗而一周天月二十九日有竒而一周天又逐及扵日而与之防一嵗凡十二防方防则月光都尽而为晦已防则月光复苏而为朔朔后晦前各十五日日月相对则月光正满而为望晦朔而日月之合东西同度南北同道则月掩日而日为之食望而日月之对同度同道则月亢日而月为之食是皆有常度矣然王者修徳行政用贤去奸能使阳盛足以胜隂隂衰不能侵阳则日月之行虽或当食而月常避日故其迟速髙下必有参差而不正相合不正相对者所以当食而不食也若国无政不用善使臣子背君父妾妇乘其夫小人陵君子外域侵中国则隂盛阳微当食必食虽日行有常度而实为非常之变矣礼记曰男教不修阳事不得则谪见扵天日为之食天子必素服修职以荡涤天下之隂事康侯胡氏曰日者众阳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灾咎之象也克谨天戒则虽有其象而无其应弗克畏天灾咎之来必矣春秋必书以戒人君不可忽天象也后仿此○张氏曰唐歴志曰四序之中分同道至相过交而有食天道之常以歴推春秋日食大槩多入食限扵歴应食而春秋不书者尚多则日食必在交限其入限者不必尽食若过至未分月或变行以避之或涉交数浅或在阳歴阳盛隂微则不食或徳之休明而有小眚焉则虽交而不食此徳之所生也今案歴家之言如此则凡日食者不可归之常度而灾之所生乃徳之不修也明矣况象见乎上而灾应扵下自是而后王政日微夷狄僭窃祸乱滋起此春秋书之以啓人主恐惧修省之心庶防乎以徳消灾而弭天下之祸乱也髙氏曰日月之食有常数焉此巧歴者所能推也而周官乃有救日月食之法至扵春秋乃独数日食何也日君道也而被侵害必有以也春秋书之必曰有食之者盖归咎扵人事而不以为常数也是以人君遇其食则恐惧修省而百官修辅厥后更不推之扵数也后世推求亿度指陈某事之应则失之矣叶氏曰有一国之异有天下之异一国之异系一国故大灾可系齐六鹢退飞可系宋鸜鹆来巢可系鲁天下之异系天下故梁山崩沙鹿崩皆晋也而不可系晋日者有目之所共睹其系非以天下欤春秋之时臣弑君子弑父妻弑夫外域侵中国则阳之伤也多矣谓其无以致之不可也

  三月庚戌天王崩

  天王平王也公羊曰天子曰崩程子曰崩上坠之形愚谓诸侯为天子丧斩衰裳苴经杖绞带冠绳缨菅屦同轨毕至周衰礼废诸侯不臣故春秋书天王崩一见鲁不供职贡而武氏子求赙二见齐郑以嘉礼盟石门三见莒宋陈蔡鲁卫伐国不止四见鲁宋以嘉礼遇于清五见隠公盘逰观鱼于棠三年之内凡诸侯有不居丧之事皆讥也以后凡书天王崩大略仿此其书葬者又为书葬起文也○叶氏曰葬以义见天子七月而葬桓以七年则缓匡以四月简以五月景以二月则速葬天子诸侯亲之可也文公以叔孙得臣葬襄王昭公以叔鞅葬景王非其礼也故书崩书葬愚谓春秋歴十有三王其一崩在春秋之后平惠定灵志崩不志葬其志崩者诸侯不行丧礼如前五见之説其不志葬者或公自往防葬而葬得其时常事不书耳桓襄匡简景志崩志葬其志崩者义同平惠定灵其志葬者如叶氏之説庄僖顷崩葬皆不志者或赴告不及扵鲁而鲁不防葬或事偶得常而春秋不书无他常事不书非常则书之故也或谓死生人之大变而春秋必书者误矣

  夏四月辛夘尹氏卒【尹陆氏曰左氏作君误也张氏曰当以公谷为正叶吕诸家同】公羊曰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称尹氏何讥世卿也程子曰古者使以徳爵以功世禄而不世官是以俊杰在位庶绩咸熈及周之衰士皆世官政由是败尹氏世为王官故扵其卒书曰尹氏见其世继也愚谓此讥天子之世卿也○孙氏曰言氏者起其世也泰誓曰辠人以族官人以世夏商之乱政也周既失道其政亦然案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之诗也称尹氏太师维周之氐则尹氏世卿其来久矣康侯胡氏曰功臣之世世其禄世卿之官嗣其位禄以报功也故其世可延位以尊贤也故其官当择官不择人世授之柄党与既众威福下移大奸根据而莫除人主孤立而无助国不亡幸尔春秋扵周书尹氏武氏仍叔之子扵鲁书季友仲遂皆志其非礼也厚斋王氏曰书尹氏卒此尹氏立王子朝之始书齐崔氏出奔卫此崔杼弑其君之始比事观之履霜坚冰之戒明矣圣人絶恶扵未萌必谨其微

  秋武氏子来求赙【音附】

  程子曰武氏王之卿士称武氏见其世官贯道王氏曰武氏世卿也武氏子未命为卿也公羊曰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谷梁曰归死者曰赗归生者曰赙归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周虽不求鲁不可以不归鲁虽不归周不可以求之交讥之程子曰天王崩诸侯不供其丧故武氏子徴求扵四国书之以见天子失道诸侯不臣也○存耕赵氏曰案礼凡君之丧臣致禭曰致废衣扵贾人不敢戚君也致赙曰纳甸扵有司不敢以货取也今鲁不供葬失臣子之礼贯道王氏曰周凡三求皆以丧故求赙以平王崩求车以桓王将崩求金以襄王崩其有所求者丧事之有阙也诸侯贡享之不至赙赗之不供也张氏曰入隠公三年间经书周室止四事尔而人亡政熄王道之不能复兴盖已具见此春秋所以为简明也愚谓一见诸侯不供王事二见王失驭下之道三见官人以世四见不使其官而使其子一言而四义见春秋凡书子与弟者多子弟干政之渐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宋以王者后故得称公礼诸侯不生名死而名之者别其为何君也诸侯书卒正也书薨者臣子之辞也故内书薨而外书卒将书其葬不可不书其卒以见葬期之缓速将着其私諡与诸侯之僭称公不可不书其本爵以见臣子之僭乱又因其卒而书之可以考其凡见扵春秋者实为某侯又可见臣子居丧而防盟侵伐以渎丧礼然其文则旧史所有而义则孔子所取后皆仿此余见五年葬卫桓公○案宋殇公居丧而与鲁遇于清及与鲁陈蔡卫两伐郑三年之丧废矣比事而观义自见也朱子曰鲁君书薨外诸侯书卒刘原父答温公书谓薨者臣子之辞温公亦以为然以卒为贬辞者恐亦未然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齐侯僖公禄父也孔氏曰齐国侯爵姜姓太公望之后成王封太公扵营邱临淄是也僖公九年即隠之元年也张氏曰齐国青州临淄县杜氏曰石门齐地或曰济北卢县故城西南济水之门张氏曰在济南府临邑县左氏曰寻卢之盟义见元年盟于蔑○张氏曰隠公十一年间盟而不食言者惟此盟二君终身未尝相伐盖齐方强盛而郑庄奸猾郑之深仇专在扵宋故恃齐以敌之二国好合宋与许纪诸国交受入伐春秋详书扵防将使后人考其本末而知郑庄多诈齐僖不义而强王政不纲诸侯放恣二国相与之固列国并受其祸也君举陈氏曰齐郑合也齐郑合天下始多故矣天下之无王郑为之也天下之无伯齐为之也是故书齐郑盟于石门以志诸侯之合书齐郑盟于咸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终始也

  癸未葬宋穆公【穆公羊谷梁作缪】

  不曰宋葬穆公而曰葬宋穆公者自鲁书之也啖氏曰诸侯告丧鲁往防葬则书愚谓穆諡也宋称公本爵也他国称公皆僭也胡氏曰诸侯薨则请諡扵天子程子曰春秋之时皆不请而私諡称私諡所以辠其臣子后仿此○刘氏曰贱不诔贵幼不诔长天子崩诔扵郊诸侯薨诔扵王大夫卒诔扵君孔子曰诸侯相诔非礼也程子曰送终大事也必就正寝不没扵妇人之手曾子易箦而没岂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諡知忠孝者肯为乎孙氏曰讣告吊防史策之常也直书见恶圣师之笔也春秋书诸侯之卒葬者岂徒纪其嵗时从其讣告吊防而已哉盖以周室陵迟诸侯僭乱变古易常骄蹇不道故圣人书之也髙氏曰因鲁往防葬而着其臣子私諡之辠

  春秋本义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二    元 程端学 撰

  隐公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杞音起牟亡侯切】

  孔氏曰杞姒姓公爵夏禹之苗裔武王克殷求禹之后得东楼公而封之扵杞九世成公迁陵此年杞国未知定是何君当是成公父祖也杜氏曰杞国本都陈留雍邱县张氏曰周之三恪国在开封府雍邱县赵氏曰凡力得之曰取不当取也不是其专夺虽复本邑亦无异词叶氏曰凡国曰灭邑曰取无宗庙社稷君长属之以为巳有谓之取公羊曰牟娄者杞之邑也张氏曰征伐天子之权土地诸侯所受之封莒人擅兴兵以伐人又取其地王法所当诛也后仿此谷梁曰诸侯相伐取地扵是始○孙氏曰二年莒人入向天子不能诛故肆然伐杞取牟娄甚之也存耕赵氏曰莒虽小国东夷之雄者也为诸侯害不减扵荆呉自入春秋未有入人之国者而莒入向未有取人之地者而莒取杞牟娄上无天子下无方伯使莒恣焉而无忌莘老孙氏曰伐而后言取者先声其辠以伐之又夺取其邑以为已有也诸侯受天子之地以为国失徳扵民得辠扵君则有黜地之罚降爵之责非天子虽方伯不得擅黜诸侯之地擅易诸侯之封诸侯能有其国不能以其国与人以国与人者犹以为辠况不义而取之乎凡书取者皆辠其擅取诸侯之地以入扵已也又曰春秋强者侮弱大者加小率然不顾时王之命是故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其志袭者一侵者六十六取者二十一灭者三十一皆所以示后世王法也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州谷梁作祝】

  州吁不氏与二年无骇同弑下杀上之名完卫桓公名也左氏曰卫庄公娶扵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已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諌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扵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逺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聴其子厚与州吁逰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州吁弑桓公而立张氏曰弑逆之事人道之大变圣人扵易坤之初六言其理以为臣子而至扵弑君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卫国之祸始扵庄公之宠州吁縦其好兵而不知禁公存之时妾上僭夫人失位见扵卫诗则乱根之萌久矣殖之滋长以致篡弑成扵桓公既立之后春秋据事直书亦将使读者原祸败之所由起而严履霜之戒也夫君臣父子夫妇之分一失其正贻祸后嗣可谓惨矣愚谓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忠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孝人而至扵弑君不言而辠恶极矣故董子曰为人君父而不通扵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扵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诛死之罪其实皆以善为之而不知其义此弑君之贼人人得而杀之也后仿此○康侯胡氏曰春秋在扵端本清源以卫緑衣诸篇考之所谓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者庄公是也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此及犹与也后仿此宋公殇公也遇杜氏曰草次之期二国各简其礼若道路相逢遇也程子曰非周礼冬见曰遇之遇杜氏曰清卫邑济北东阿县有清亭存耕赵氏曰清水界齐卫之间张氏曰古者诸侯出疆朝天子若罢朝卒然相遇则近者为主逺者为客称先君以相接所以崇礼让絶慢易也春秋诸侯虽非相遇而欲从简易则以遇礼相见而不行朝防之礼故亦曰遇春秋因事而书以讥其非王事出境无国君之礼愚案礼父母之丧斩衰不脱绖带不与人坐宋公居父丧未及期而出境防遇诸侯隠公亦不以其居丧而与之遇皆辠也○康侯胡氏曰古有遇礼不期而防以明造次亦有恭肃之心春秋书遇私为之约自比扵不期而遇者直欲简其礼耳简畧慢易莫适主矣常山刘氏曰王室衰微典法废壊诸侯各逞其欲盟防纷然舎此又简易其事若道路相逢遇春秋书遇者七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孔氏曰陈国妫姓虞舜之后武王封有虞遏父之子满扵陈赐姓妫号胡公桓公二十三年即隠之元年也杜氏曰陈国陈县张氏曰即陈州宛邱县孔氏曰蔡国侯爵姬姓文王子叔度武王封为蔡侯作乱失国其子蔡仲成王复封之宣侯二十八年即隠之元年也杜氏曰蔡汝南上蔡县张氏曰县属蔡州胡氏曰蔡卫称人微者也后不复解左氏曰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扵郑而求宠扵诸侯以和其民使告扵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扵是陈蔡方睦扵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程子曰搂诸侯以伐郑固为辠矣而卫弑其君天下所当诛也乃与修好而同伐人其恶甚矣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此则诸侯与大夫伐人之国也○张氏曰州吁弑逆内懐见讨之惧而欲纳交殇公苟能拒其邪説告扵王而讨之则一举而父子君臣之伦定中国之祸未至如后日之惨今乃怵扵州吁之邪説合陈蔡以助逆贼之党而首修怨扵邻国扵是冯得以自固扵郑而宋国之人不复知君臣逆顺之正理自是日从事扵兵而弑逆之事卒及其身皆殇公不能早辩扵此役也

  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翚许归切】

  翚羽父也不氏与二年无骇同大夫帅师见二年后不复解刘氏曰防者聚辞也程子曰宋虐用其民卫当诛之贼而与之伐人其罪大矣二国搆怨而他国与之同伐其辠均也○张氏曰宋殇陈蔡党乱贼以虐无辜视弑君之大变不知夷狄禽兽所不为者而以为可亲鲁隠又从而翼之遂使中国之人视之为常事宋鲁陈卫沦胥继乱学者扵此当知圣人伤世变扶天理之深旨

  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音卜】

  公羊曰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程子曰称卫人众辞也举国杀之也杜氏曰濮陈地水名张氏曰濮在曹卫之间谷梁曰于濮讥失贼也左氏曰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扵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扵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扵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涖扵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涖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涖杀石厚于陈陆氏曰凡作乱自立为君而国人杀之者皆称人以杀言众所共弃不君之也且无所累也礼记曰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杀其人壊其室污其宫而猪焉○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法虽弑君自立者有人焉以弑君之贼讨则虽君不谓君也杀之虽臣不谓臣也于濮者讥逺地又以责卫之臣子也康侯胡氏曰于濮者不但记地而已亦悯卫国之人着诸侯之辠也夫州吁二月弑君而不能即讨者由四国连兵欲定其位故久然后杀之于濮耳夫以讨贼许众人而以失贼辠邻国与贼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乱臣贼子惧存耕赵氏曰州吁弑君而立已逾三时防免扵讨矣虽奉五国以伐郑而不能定其位未能和其民是国人不与也董子曰卫人杀州吁齐人杀无知明君臣之义守国之政也

  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公羊曰称人众立之辞也叶氏曰晋桓公弟也左氏曰卫人逆公子晋于邢宣公即位孙氏曰嗣子有常位故不言立言立非正也州吁既死卫国无君故国人取公子晋而立之诸侯受国乎天子非国人得立也故曰卫人立晋○莘老孙氏曰晋国人众立冝其有得立之理春秋扵疑似之间众人以为功一时以为善者圣人必立大辨以正之所以示皇极着王法也愚谓诸侯之立必嫡长子受命扵天子与先君卫桓之后未闻嫡长晋为桓弟使天子询可立之君则晋在其选况卫桓已死不可责其不受命扵先君也但立君之权在天子职在方伯司冦择当立之君而请扵天子天子命之则正也若卫人自立之则天下无复有共主而君不得为臣纲矣卫人立晋犹曰卫人自立晋矣不辞费而圣人伤世尊王之心昭然可见

  五年春公观鱼于棠【朱子曰左氏矢鱼是将弓矢去射之如汉武帝射江中鲛之类张氏曰左氏作矢非也】

  孙氏曰棠鲁地杜氏曰髙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张氏曰在单州鱼台县左氏曰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扵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搜夏苗秋狝冬狩皆扵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扵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扵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皁隷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僖伯称疾不従程子曰诸侯非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观鱼非道也莘老孙氏曰去治所而逺至于棠以观鱼公之动不以礼而从耳目之娯也○谷梁曰礼尊不亲小事卑不尸大功鱼卑者之事也公观之非正也孙氏曰观鱼非诸侯之事也天子诸侯无非事者动必有为也故孟子曰天子适诸侯曰廵狩廵狩者廵所守也诸侯朝扵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是故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隠公怠弃国政观鱼于棠可谓非事者矣啖氏曰凡公行书其事者皆非常也

  夏四月葬卫桓公

  桓諡也卫侯爵而称公者僭也左氏曰卫乱是以缓献可杜氏曰卫桓十四月而葬不得五月之正康侯胡氏曰諡者行之迹所以纪实徳垂劝戒也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不能改也失位见弑何以为桓卫本侯爵何以称公义又见三年葬宋穆公○周持敬曰案春秋见弑之君二十五有书葬者有不书葬者自公谷倡贼讨书葬之説而诸儒从之然竟不可通至蔡般许买书葬则又以为圣人宥其辠夫贼讨书葬惟卫桓齐襄陈灵贼不讨不书葬惟鲁隠闵二公窃谓内不书葬则左氏不成丧之説近之外则或不来赴或内不防葬耳

  秋卫师入郕【音成公羊作盛】

  公羊曰将卑师众称师郕孔氏曰史记管蔡世家称郕叔武文王子武王之母弟无世家不知其君号諡文十二年书郕伯来奔则伯爵也杜氏曰东平刚父县西南有郕乡张氏曰单州任城县也左氏曰卫之乱也郕人侵卫故卫师入郕未详信否程子曰卫晋乘乱得立不思安国保民之道以尊王为先居丧为重乃兴戎修怨入人之国书其失道也义又见二年莒入向○公羊曰曷为或言帅师或不言帅师将尊师众称某帅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者也愚谓此旧史之法大畧如此然此事本义则在入人之国其他亦各有本义后仿此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张氏曰考犹考室之考成也仲子见元年康侯胡氏曰存则以氏系姓以姓系号没则以諡系号以姓系諡者夫人也存不称号没不称諡单举姓字者妾也诸侯不再娶扵礼无二嫡孟子入惠公之庙仲子无祭享之所为别立宫以祀之非礼也初献六羽者始用六佾也不谓之佾而曰羽者佾干羽之总称也羽以象文徳干以象武功妇人无外事则独奏文乐故谓之羽而不曰佾也君举陈氏曰古者妾祔扵妾祖姑无妾祖姑则易牲而祔扵女君别庙非礼也隠改筑而用备乐焉礼未之有也是故书初公羊曰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献六羽书始僭诸公也天子八诸公六诸侯四愚谓以诸侯夫人用六羽犹为僭今妾用之圣人所以伤周礼之大壊也○尧俞李氏曰礼丧服小记云妾母不世祭郑氏释之曰扵子祭扵孙止是则妾母之冝祭者由子之为也君既死则废之况未为君而有庙乎言仲子正其贱也主书者所以讥隠也孙氏曰天王归仲子之赗非礼也此又考仲子之宫祭之甚矣夫宗庙有常故公夫人之庙皆不书考仲子之宫立武宫立炀宫皆变常也

  邾人郑人伐宋

  杜氏曰邾主兵故序郑上苏氏曰凡班序上下以国之大小而盟防侵伐以主者先献可杜氏曰兵者古人不得已而用之春秋诸侯专之不问乎得已不得已故主兵者首专伐之辠义又见二年郑伐卫

  螟

  杜氏曰螟虫食苗心者公羊曰记灾也康侯胡氏曰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圣人以是为国之大事也故书后仿此○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时天下人物皆失其所人伦之逆则至扵君篡父弑物理之缪则至扵焚邱获麟悖戾不和之气上千隂阳天行失其度而日为之食星为之陨地道反其常而地为之震山为之崩四时失其和而大旱不雨无冰雨雹五行错其性而大灾大水雨木冰以至禽鱼草木为怪为灾则螽螟生蜚有李梅冬实鸜鹆来巢书之所以见人道乱扵下而天辰错扵上物理失其常则灾异为之出当时之乱已不可救后世之君尚足为戒也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彄苦侯切】

  彄名字子臧孝公之子隠公之叔父僖伯也髙氏曰其子臧孙达嗣是为哀伯自是至春秋末臧氏世预鲁国之政愚谓此记臧氏之始彄之后臧孙逹臧孙辰臧孙许臧孙纥鲁史记其卒圣人因録之以见世卿之始也大意又见元年益师卒

  宋人伐郑围长葛

  康侯胡氏曰围环其城也莘老孙氏曰守而取之后仿此长葛郑邑杜氏曰颍川长社县北有长葛城张氏曰颍昌府长葛县程子曰伐国而围邑肆其暴也○存耕赵氏曰邾郑伐宋宋伐郑围邑不能惩忿扵一时而互为报复奚有穷已康侯胡氏曰书围扵此而书取扵后宋人之恶彰矣春秋志围四十三伐国而围邑者四

  六年春郑人来输平【输舂朱切左氏作渝】

  康侯胡氏曰输者纳也平者成也孙氏曰平者释怨之辞平四年翚防诸侯伐郑之怨也愚谓圣王在上诸侯无怨可平春秋之时列国兵争互为雠隙故郑有来鲁输平之事然其输平又非有继好息民之本心不过为合党相倾之诡计党合则天下愈多事矣○康侯胡氏曰郑人曷为纳成扵鲁以利相结解怨释仇离宋鲁之党也公之未立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元年及宋盟于宿四年遇于清其秋防师伐郑即宋鲁为党与郑有旧怨明矣五年郑人伐宋入其郛宋来告命鲁欲救之使者失辞公怒而止其冬宋人伐郑围长葛郑伯知其适有用间可乘之隙也是以来纳成尔然则善之乎曰平者解怨释仇固所善也输平者以利相结也曷为知其相结之以利也后此郑伯使宛来归祊而鲁入其地防郑人伐宋得郜及防而鲁又取其二邑是知输平者以利相结也诸侯修睦以蕃王室所主者义尔苟为以利不至扵篡弑夺攘则不厌矣故称输平以明有国者必正其义不谋其利杜亡国败家之本也张氏曰郑庄不惮屈已求和扵鲁所以为败宋入许之权舆鲁隠亦入扵其术而不悟也君举陈氏曰书郑输平以志诸侯之合书及郑平以志诸侯之散是春秋之所终始也

  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五盖切】

  外为主称防若此之类是也后仿此杜氏曰泰山牟县东南有艾山张氏曰袭庆府奉符县也左氏曰始平于齐也义见元年盟于蔑○存耕赵氏曰齐与郑为好宋与鲁相睦郑未合鲁故鲁无齐好也庄公以隠絶宋使而亟与为平惟恐失其欢心也故托齐为艾之盟以固鲁之好鲁既平郑又盟齐则宋之交分矣郑庄之计行矣未详是否

  秋七月

  一时无事必书首月者黄氏曰备四时也程子曰天时王月备而后成嵗也愚谓亦鲁史之常法圣人因之耳后凡书四时仿此○存耕赵氏曰春秋无事书首月五十有九庄二十二年书夏五月昭十二年书十有二月意者其脱误欤黄氏曰或不书者传授脱之愚谓凡夏秋冬无事必书首月本与春无事书首月同义但春以一嵗之始王所颁之正朔而多一王字耳

  冬宋人取长葛

  杜氏曰上有伐郑围长葛郑邑可知故不言郑也孙氏曰天子所封非宋可得取也程子曰宋人之围长葛嵗且周矣其虐民无道之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弗征郑视其民之危困不能保有赴诉卒丧其邑皆辠也宋人强取不可胜诛矣○康侯胡氏曰宋人恃强围邑久役大众取非所有其辠着矣以王法言不可胜诛以天理言不善之积着矣初穆公属国扵与夷使其子冯出居扵郑殇公既立忌冯而伐郑不亦逆天理乎其见弑扵乱臣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案其行事而善恶之应可考而知天理之不诬也张氏曰自围长葛经年不解志扵必取郑庄不赴扵天子方伯同列以求保其土地人民反结交扵鲁以为后日报复之计而委长葛扵宋稔祸长恶宋殇虽若得志而后日终受郑庄报复蹙国丧师以及其身春秋所深诛也

  春秋本义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三    元 程端学 撰

  隠公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康侯胡氏曰叔姬伯姬之妹非夫人也存耕赵氏曰书叔姬为归于酅起也胡氏曰春秋不书媵为其贱者也此何以书庄三十年葬叔姬故起而书之○存耕赵氏曰伯姬归纪逾五年而叔姬归焉卒之纪侯去其国而伯姬葬于齐纪季以酅入于齐而叔姬归于酅二姬皆不得其所终春秋之法有其终必有以见其始也又曰春秋录纪事何详也二年书逆女书伯姬归今书叔姬归桓五年书如纪六年书防成书来朝庶鲁之能救也八年书逆王后于纪九年书季姜归京师庶天王之足依也鲁不能救王不足依此纪所以终困扵齐也故终伯姬葬叔姬归酅书其卒葬以见鲁不存纪而二姬失所也愚案二説皆一义也大义又在王政不纲强吞弱众暴寡灭国絶世而无所忌惮也各详见于后

  滕侯卒

  孔氏曰滕姬姓文王子错叔绣之后武王封之于滕自叔绣至宣公十七世乃见春秋杜氏曰在沛国公邱县东南张氏曰徐州滕县也程子曰卒不名史阙也愚谓凡此不书葬而亦书卒者盖因其卒而书之可以考其凡以事见于春秋者实为某侯也观其书名可见矣而此则又为桓二年滕子来朝起文也○康侯胡氏曰滕侯书卒何以不葬怠于礼弱其君而不葬者滕侯宿男之类是已古者邦交有常制不以国之强弱而有谨慢也不以情之踈宻而有厚薄也春秋之时则异于是晋北国也楚南邦也地非同盟而亲往俟其葬滕邻境也宿同盟也赴告虽及而鲁不之恤岂非以其壤地褊小乎无其事而阙其文此鲁史之旧也圣人无加损焉存其卒阙其葬义自见矣愚谓如胡氏説则其后晋侯书卒而不书葬者岂当时鲁专事齐而不事晋欤然春秋以实书其事见义者多以不书其事见义者少故未敢必然其説也

  夏城中丘

  程子曰凡书城者完旧也中邱杜氏曰在琅邪临沂县东北张氏曰即沂川临沂县公羊曰内邑也何以书以重书也程子曰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生养遂则教化行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后之人君知此义则知慎重于民力矣城中邱使民不以时非人君之心也后仿此○孙氏曰城邑宫室髙下大小皆有王制不可妄作是故城一邑新一廏作一门筑一囿时与不时皆详而录之然得其时者其恶小非其时者其恶大此圣人爱民力重兴作惩僭忒之深防也叶氏曰城郭虽立以为国非恃以守国故先王嵗因农隙修之于无事之时而城多出于畏齐畏晋畏邾畏莒不然则大夫强而自城其邑或过其度未有无故而为也既不能爱恤其民以时举其政事至而旋为之备以夺其时此经之所以书也程子曰有用民力之大而不书者为教之意深矣僖公修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也然而不书二者复古兴废之大事为国之先务如是而用民乃所当用也人君知此义则知为政之先后轻重矣愚谓春秋不书常事观程子之説益验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赵氏曰礼以通好曰聘孔氏曰聘礼使者执圭以致命束帛加璧以致享左氏曰齐使夷仲年来聘结艾之盟也赵氏曰将国命大夫之事此讥弟也张氏曰聘者诸侯遣大夫通好与国见于仪礼之篇详矣然古者诸侯闲于天子之事则有邦交殷聘之礼自隐公即位以来未甞朝聘扵天子以鲁推之则诸侯盖可知矣而齐僖因艾之盟遽遣使于鲁以结好忘君臣之大义植同列之私党故观年之聘则凡春秋书聘可以例推矣书其弟又着齐侯宠爱之私也亲亲之道尊其位重其禄非贤则不及以政齐僖公爱其弟聘鲁致女交政邻国一一使之爱之之过遂致乱嫡庶之辨以启年之子无知篡弑之祸圣人以其过于溺爱之私而失亲亲之义以着后日之祸始于僖公之不早辩也后凡书聘仿此而此又兼使其弟之一义耳○愚案诸侯虽世继然其国非所得私也大夫士皆天子之官各司其职不可侵也兄之爱弟秉彛之心人伦之至也使齐侯之弟贤则将请命天子而为大夫矣如其不贤当如舜之处象禄之而不任以政爱弟之道也今僖公过宠其弟使聘邻国若庶人使其子弟干父兄之蛊者任使失道而僭乱作书此亦为他日见弑起也同甫陈氏曰此及郑伯使其弟语来盟诸侯以国事为家事而圣人以国事为王事木讷赵氏曰弟之书于经者十有二不奔则叛不叛则弑惟齐侯之弟年不叛不奔而年之子无知亦弑襄公而乱齐宠而私之果有益乎

  秋公伐邾

  公羊曰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者也髙氏曰君行师从不待言也后仿此献可杜氏曰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言盟适足以长乱耳公扵元年为蔑之盟至此而伐之其义自见义又见二年郑伐卫此则诸侯伐人之国也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天王桓王也凡伯公羊曰天子之大夫也杜氏曰周卿士凡国伯爵也汲郡共县东南有凡城张氏曰濬州黎阳县之境聘见前程子曰周礼大行人时聘以结诸侯之好王法之行时加聘问以懐抚诸侯乃常礼也春秋诸侯不修臣职朝觐之礼废絶王法所当治也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见荅失道甚矣○孙氏曰桓王不能兴衰振治统制四海以复文武之业反同列国之君使凡伯来聘桓王之为天子可知也木讷赵氏曰春秋书天王下聘者凡八责诸侯不朝而坐受天子之聘也隐在位十一年而天王聘鲁者二亦何有一介之使如京师以荅天王之勤哉愚谓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张氏曰戎见隐二年或曰此戎州已氏之戎本昆吾氏之别种周衰入居中国者也楚邱今拱州之楚邱县汉为梁国已氏县此非卫之楚邱杜注卫地非也愚谓以僖二年城楚邱推之当是鲁邑耳以归以凡伯归于戎也程子曰伐见其以众左氏曰初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凡伯弗宾冬王使凡伯来聘还戎伐之楚邱以归未详信否邦衡胡氏曰桓王不能以信交于下区区聘鲁威令不行戎伐其使先王盛时诸侯翊戴天子以隆中国之势四裔请命不暇虽樵苏不敢犯况敢伐天子之使乎今至于袭浮王人无所忌惮是中国不能攘正外域张氏曰天子之使入境而不卫地主之辠大矣孙氏曰録以归者恶凡伯不死位也黄氏曰凡皆直书而意自明白○木讷赵氏曰古者王臣涖事事毕卫以出境单襄公适陈以聘楚侯不在疆宰不致膳单子知陈之将亡今凡伯来聘而鲁不加卫戎得伐之以归所谓司冦诘奸之法安在乎愚谓圣王之驭外域覊縻分别使各安其所而已朝聘所不及也今使之居于内地固天子方伯不能壤斥之过鲁隠又从而防之盟之引为同类致使骄矜犯分以伐天子之使书之一见王政之不行二见诸侯之衰弱三见外域之纵恣四见地主之不敬王使五见周无死节之臣六见鲁之盟戎适所以致冦片言而六义见呜呼兹其为春秋乎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卫侯宣公也杜氏曰垂卫地济隂句阳县东北有垂亭刘氏曰鲁近邑也前説近是义见四年遇于清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宛于阮切祊必彭切公羊谷梁作邴】宛郑大夫祊杜氏曰郑桓公周宣王之母弟封郑有助祭太山汤沐邑在琅邪费县东南张氏曰沂州之属县也入者使吏治其地政而主有之也愚谓凡言我者鲁也内辞也孙氏曰祊天子所封非鲁土地郑不可归鲁不可入也郑人归之鲁人受之其辠一也○髙氏曰郑以天子不复廵狩而祊为无用且欲急得鲁援故使宛来归焉自入祊之后继好寻盟史不絶书入郜入防悉归于我终隠之世无衅可观来归之意断可识矣愚谓祊者先王所封先祖所受而与人为缔交之具可以见王政衰诸侯恣郑奸鲁贪而宛従君之欲圣人书之为后世戒深矣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义见三年宋公卒

  辛亥宿男卒

  吕氏曰不名史失之大意见七年滕侯卒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杜氏曰瓦屋周地存耕赵氏曰入王畿而为盟诸侯无忌惮之甚义又见元年盟于蔑○张氏曰此宋卫欲成于齐而齐侯与之盟也春秋之初皆离盟至此三君共要质于神以示明信然宋殇王者之后齐僖东方之大国卫亦北州之大国夫民无信不立而三君合以要言冝可因此以率诸侯为讲信修睦之事成鸠民息肩之圗而明年齐鲁防防之后齐侯遂从鲁以党郑又明年与二国伐宋取邑视今日盟誓之言不复顾忌比诸小人平时指天日为誓而他日临小利害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者正相似也呜呼春秋于瓦屋之盟所以谨世变之甚悼人理之失者可胜言哉君举陈氏曰春秋之初宋鲁卫陈蔡一党也齐郑一党也郑输平于鲁齐亦为艾之盟以平鲁为瓦屋之盟以平宋卫是成三国也东诸侯之交盛矣

  八月葬蔡宣公

  宣諡也杜氏曰三月而葬速程子曰诸侯五月而葬不及期简也义又见三年葬宋穆公

  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来【浮公羊谷梁作包】

  此称人与元年盟于宿同杜氏曰浮来纪邑东莞县北有邳乡邳乡西有公来山号曰邳来张氏曰莒地沂州沂水县有浮来山张説近是义见元年盟于蔑

  螟

  义见五年○案三年复螟见人道悖乱而灾害复出民之穷困可知矣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讥世卿也大意见元年益师卒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谷梁曰南氏姓也季字也刘氏曰曷为字下大夫也天子之下大夫四命义见七年凡伯来聘○存耕赵氏曰鲁隐得国不请命朝聘不至于京师时事不归于宰旅周室之辠人也王使求赙而不恤王之丧凡伯来聘而不救戎之伐冝加贬削之罚矣南季来聘何可已而不巳欤用见王室衰微威柄已去惟持福惠以结人张氏曰隠公十年之间宰咺凡伯南季三至鲁庭以鲁为周公之胄而欲亲之也公不明尊王之义以正其国而朝聘之礼不复行扵王室于是诸侯视效而王灵竭臣子则象而篡弑萌春秋详王使之来以待读者之自考愚谓两讥之然本义讥天王之意多而宰咺凡伯南季之为臣亦可知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电徒练切雨雪之雨于付切】髙氏曰大者非常之辞説文曰震霹雳震物者雷之甚者也电隂阳激曜雷之光也雨雪之雨孔氏曰自上下者谷梁曰八日之间再有大变隂阳错行黄氏曰三月而有大雪又见于大雷之后书之记异也程子曰隂阳运动有常而无忒凡失其度皆人为感之也○康侯胡氏曰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复降而大雨雪此隂气纵也春秋灾异必书虽不言其事而事应具存惟明扵天人相感之际响应之理则见圣人所书之意矣

  挟卒【挟檄颊切公羊谷梁作侠】

  谷梁曰挟者所侠也愚谓讥世卿也大意见元年益师卒

  夏城郎

  杜氏曰郎鲁邑髙平方与东南有郁郎亭张氏曰郎鲁近邑义见七年城中邱○许氏曰七年书城中邱而后伐邾九年书城郎而后伐宋皆公不务崇徳修政以戒萧墙而念外人之有干非时勤众恃城守国亦巳末矣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于防【公羊作邴】

  此防与二年防戎之防同与六年公防齐侯之防异义后仿此杜氏曰防鲁地在琅邪华县东南张氏曰密州诸城县有防城存耕赵氏曰鲁有东西防此乃鲁之北鄙近扵齐者也程子曰谋伐宋也常山刘氏曰古者诸侯奉天子之命以守疆土治人民其朝聘有时出入有度无非礼者自王纲不振诸侯无法以自守大者纠合其党以逞其欲小者附从不暇以救其危故列国之防纷然扵天下圣人一以王法正之凡书防者皆讥也若夫彼善扵此恶有轻重则各存乎其事其意则直辠其非王事相防聚耳后仿此○存耕赵氏曰是防也为郑防齐将合谋以病宋也鲁既与宋絶则与郑为亲齐郑一党也前输平则为艾之盟今受祊而为防之防盟艾鲁郑犹未厚也自防防而后鲁惟郑之命矣伐宋败宋皆郑所使一祊之利足以动鲁若此愚谓齐僖前年方与宋有瓦屋之盟今复防鲁以谋伐宋齐僖之无信犹鲁隠也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

  中邱见七年义见防于防○孙氏曰公末年出入无度不顾忧患扵内数防诸侯扵外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程子曰三国先遣将致伐义见二年郑伐卫○刘氏曰伐宋败宋取郜取防滕侯薛侯来朝入许隠公之所以弑也徳薄而多大功虑浅而数得意也备其四境祸反在内可不哀欤孔子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也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古顽切】

  杜氏曰菅宋地叶氏曰前未有言战者此何以败宋师内辞也愚谓亦有他国败他国之师者盖多责败之者之辠也后仿此上言翚帅师而此言公败宋师者时公后至扵师以重书也不言齐郑独鲁败之也诸侯擅兴师伐人之国而败其师虽侥幸扵一时王法所当诛也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郜古报切】

  张氏曰郜防宋二邑杜氏曰济隂成武县东南有郜城髙平昌邑县西南有西防城义见三年莒取牟娄此则十日取二邑其罪尤大故书其实以见义焉

  秋宋人卫人入郑

  左氏曰郑师入郊犹在郊宋人卫人入郑程子曰郑劳民以务外而不知守其国故二国入之髙氏曰宋殇公方丧邑败师而连兵不已殇公之民扵是乎不堪命愚谓郑结齐鲁以伐宋宋结卫以入郑报复不已由乎王政不纲诸侯放肆此春秋之时所以为大乱圣人所以伤世变也义又见二年莒入向○存耕赵氏曰齐鲁郑伐宋従中邱之谋宋卫入郑则从垂之谋

  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戴公羊谷梁作载】

  存耕赵氏曰戴郑之附庸杜氏曰陈留外黄县张氏曰在开封府考城县孔氏曰地志云梁国甾县古戴国应劭曰章帝改为考城公羊曰因宋人蔡人卫人之力也孙氏曰三国之师既退郑伯见利忘义乘戴之弊而取之其恶甚矣○刘氏曰其言郑伯伐取何甚之之辞也利人之暴乘人之危是以无亲扵天下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公羊作盛】

  义见二年莒入向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孔氏曰薛任姓侯爵黄帝之苗裔奚仲封为薛侯迁扵邳仲虺居薛为汤左相武王复以其胄为薛侯小国无纪世不可知杜氏曰薛鲁国薛县张氏曰国都在徐州滕县啖氏曰人君相见曰朝受之扵庙以重礼也他国来鲁朝聘皆书曰朝以朝礼相见也愚谓累数之同日来朝也张氏曰周礼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也世相朝也此乃闲扵天子之事而讲之程子曰诸侯虽有相朝之礼而当时诸侯扵天子未甞朝觐独相率以朝鲁得为礼乎○刘氏曰其兼言之何旅见也非天子不旅见诸侯诸侯相旅见非礼也赵氏曰诸侯必有防姻之好疆埸之理故王者不絶其交焉春秋之代则多自扵党仇矣皆国之大事故君子志之其邪正则存乎其文孙氏曰诸侯朝诸侯斯皆周室不竞干戈日寻以大陵小小国不得已而为之耳是故齐晋宋卫未甞朝鲁者齐晋盛也宋卫敌也滕薛邾杞奔走而不暇者土地狭陋兵众寡弱不能与鲁伉也春秋之法非王事不得逾境凡书朝皆恶之也

  夏五月公防郑伯于时来【左氏无五月二字时来公羊作祁黎】

  杜氏曰时来郲也荥阳县东有厘城郑地张氏曰属郑州左氏曰公防郑伯于郲谋伐许也义见九年防于防

  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孔氏曰许姜姓男爵与齐同祖伯夷之后武王封其苗裔文叔于许十一世庄公始见春秋杜氏曰许颍川许昌县张氏曰颍昌府长社县左氏曰公防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扵许瑕叔盈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伏其辠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戴氏曰郑处许叔扵东偏后十五年复国故书入不书灭俱未详是否义见二年莒入向○吕氏曰隠公有萧墙之变而不知方且及齐侯郑伯入人之国其不明如是死固宜也康侯胡氏曰隠公即位十一年天子遣使者再而未甞朝扵京师平王崩不奔丧防葬以致求赙擅兴甲兵伐邾忽天子封守入祊取郜取防今又入人之国此五不韪者人臣之大恶也然则不善之殃岂特成于桓而隠之积亦不可掩矣故春秋所载是非善恶之迹施设扵前而成败吉凶之效见扵后不可不察也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杜氏曰实弑书薨又不地者史策所讳也公羊曰不忍言也左氏曰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羽父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扵其主钟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钟巫齐于社囿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义见四年卫州吁事○程子曰人君终扵路寝见卿大夫而终乃正终也薨扵燕寝不正其终也薨不书地弑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法外言弑内不言弑所以别内外逺凶变养忠孝也左氏曰不书葬不成丧也愚谓大夫专兵擅政未有不弑其君而夺其国者其有存焉者幸而免耳春秋两书翚帅师扵前着隠公被弑扵后所以戒后世权不可下移也若鲁隠让桓之事则未详信否

  春秋本义卷三

<经部,春秋类,春秋本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四    元 程端学 撰

  桓公【名轨史记又名允惠公庶子隠公弟】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杜氏曰嗣子定位于初丧而改元必须逾年者继父之业成父之志不忍有变于中年也诸侯每嵗首必有礼于庙诸侯遭丧继位者因此而改元正位百官以序故国史亦书即位之事于策桓公篡立而用常礼欲自同扵遭丧继位者戴氏曰桓公志在得国讳其故而晏然行即位之礼春秋即其实而书之张氏曰桓公弑君而立在周礼九伐之法当伏贼杀其亲之辠今书公即位见周王之无政与鲁之臣子忘不共戴天之雠而推戴弑君之贼弁冕南面立乎其位也○谷梁曰继故不言即位正也先君不以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而言即位则是与闻乎弑也先君不以其道终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愚案十二公或书即位或不书即位因旧史也岂徒因旧史哉各以见义焉耳夫诸侯嗣位必受扵先君请扵天子然后即位以奉天子正朔文成襄昭哀五君书即位者受扵先君也定公不受扵先君亦书即位者为季氏所立而行即位之礼也庄闵僖不书即位以继故不行即位之礼也隠公非继故亦不书即位者亦以不行即位之礼也若其所以不行即位之礼则不可得而知矣桓宣虽继故而亦书即位者桓宣事与庄闵僖异矣庄闵僖之先君见弑扵他人桓宣则弑君自立肆然行即位之礼旧史安得不书即位哉圣人安得不书即位以见义哉故十二公不问书即位不书即位皆有不请命天王之辠惟桓宣有辠之中重有辠焉圣人虽因旧史而其辠恶自不可掩所以戒后世者深矣余见僖公即位

  三月公防郑伯于垂

  杜氏曰垂犬邱卫地张氏曰轨篡立而惧诸侯之讨已欲外结好以自固郑亦欲乘此机以求许田故防于垂篡弑之人凡民罔不憝而郑庄首与为防辠郑伯也义又见隠九年防于防○莘老孙氏曰桓公弑君之贼天地所不容人人所同诛者郑与鲁同好往来之国不能举大义诛凶逆以正王道以明诸侯讨贼之义而规规扵尺寸之土分毫之利亲去南面之尊而防弑君之贼郑伯之辠不容诛矣叶氏曰隠公初齐晋犹未强郑庄公独雄诸侯及使宛来归祊之后隠遂舎宋而事郑伐宋入许无不与之同者此桓之所畏也是其首求扵郑者欤郑既得赂然后始同好而为越之盟三传蔽扵易祊之言而不知许田之为赂是以并垂之事而失之

  郑伯以璧假许田

  假借也璧瑞玉环也公羊曰许田者鲁朝宿之邑也刘氏曰周公之邑也诗云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盖非方伯不得有汤沐之邑非周公不得世享其地愚谓郑庄以璧归鲁以假为名实求许田朴乡吕氏所谓郑将以要鲁而为之辞者也孙氏曰天子所封不可假也擅假天子之田自恣若此髙氏曰先言防于垂而继言假许田见郑伯贪利忘义之甚也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杜氏曰越近垂地名程子曰桓公欲结郑好以自安故既与许田又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罔弗憝而郑与之盟以定之其辠大矣康侯胡氏曰是肆人欲而灭天理等伦纪于弁髦化人类为禽兽圣人所为惧春秋所以作也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愚案春秋先书隠公薨而不地以着其见弑继书桓公晏然行即位之礼继书公防郑伯于垂继书郑伯以璧假许田继书公及郑伯盟于越扵是桓公弑逆篡立郑伯贪利党恶之辠显如日星所谓属辞比事春秋教也何俟一字襃贬哉

  秋大水

  公羊曰记灾也莘老孙氏曰大者非常之辞水非常而为灾或害禾稼败庐舎凡为灾则书之也水者隂也隂之盛至扵大水而为灾则阳不胜隂而隂专盛矣圣人既着其为灾之迹又以见当时天下有召灾之实春秋之间一鲁国之小而大水者八天下之灾又可胜纪乎○董子曰水者隂灭阳也隂灭阳者卑胜尊也日食亦然皆下犯上贱伤贵逆节也孙氏曰水不润下也昔者圣王在上五事修而彞伦叙则休徴应之圣王不作五事废而彞伦斁则咎徴应之春秋之世多灾异者圣王不作故也然自隠迄哀圣王不作久矣天下之灾多矣悉书之则不胜书是故孔子惟日食与内灾则书之外灾则或举一二则天下之异从可知矣康侯胡氏曰大水者隂逆而与怨气并也桓行逆徳而致隂沴冝矣或问尧之时而曰洚水警予者何也曰尧开辟以来水之行未得其归故尧有忧焉使禹治之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耳是知天非为尧有洪水之灾至禹而后水由地中行耳后世有人为不善感动天变召水灾者必引尧为解惑矣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督大宰华父名也与夷殇公名也髙氏曰案宋世系正考父生嘉字孔父孙氏曰字者命大夫也刘氏曰名也前説近是左氏曰隠三年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舎与夷而立寡人寡人不敢忘苟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羣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徳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徳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居于郑宋穆公卒殇公即位桓二年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扵郑而立之以亲郑张氏曰华督盖冯之党也将弑与夷而惮孔父故先杀孔父谷梁曰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书尊及卑也康侯胡氏曰孔父为司马无能改扵其徳非所谓格君心之非者然君弑死扵其难处命不渝亦可无媿矣愚谓殇公见弑已兆扵宣公舎殇公而立穆公穆公又舎冯而立殇公之日而成扵殇公不务修政以实其国而比比焉以伐郑杀冯为心故及此祸义见隠四年卫州吁事○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时见弑之君二十四死难之臣三人而已孔父仇牧荀息当是时天下之为人臣者或亡国以自存或卖君而苟位滔滔是也三人者或投万死以赴君之难或持大义以障君之贼事既不果以死继之君存则与之俱存君死则与之俱死食君之禄立君之朝义不忍与奸臣贼子并生扵时冒白刃投死地以同君之祸皎然不欺其心而自得其死所孔子安得不与之乎然而三人之中其节最髙者孔父也刘氏曰孔父之智则未孔父之忠则尽矣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可谓处命不渝矣君举陈氏曰死节人臣之极致也谊与其君存亡者也苟不然则不书故晋栾书中行偃先杀胥童而后弑君不言及楚商臣先杀鬬勃而后弑君不言及愚谓春秋书及其大夫孔父非襃孔父也伤世变也何伤世变也名不正而作乱也君不仁而累其臣也贼弑其君又及其臣也孙氏所谓甚之者是也而説春秋者但襃孔父之贤而不及臣弑君贼贤之大变则是论其末而遗其本矣不可以不辨后仇牧荀息事仿此

  滕子来朝

  滕本侯爵而称子者戴氏曰小国爵尊而贡重者多自贬以从其卑春秋从而书之不没其实也存耕赵氏曰春秋诸侯放恣小国往往自卑贬以求容觐礼废而班爵不得其正滕杞之类是也愚谓二説相兼其义乃备来朝见隠十一年康侯胡氏曰春秋为诛乱臣讨贼子而作使人人知乱臣贼子之为大恶而莫之与则无以立扵世莫敢动扵为恶而篡弑之祸止矣今桓公以臣弑君为天下之大恶凡民罔弗憝也巳不能讨又先邻国而朝之是反天理肆人欲春秋之所深恶也义又见隐十一年滕薛来朝○朱子曰程沙随作春秋解説滕子来朝处最好如隠公十一年方书滕侯薛侯来朝如何到桓二年便书滕子来朝先儒为説甚多或以为时王所黜故降而称子不知是时时王已不能行黜陟之典就使能黜陟诸侯当时亦不止一滕之可黜或以春秋恶其朝桓特削而书子自此之后滕一向书子岂春秋恶其朝桓而并后代子孙削之乎或以当丧未君前又不见滕侯卒皆不通之论沙随则谓此见得春秋时小国事大国其朝聘贡赋之多寡随其爵之崇卑滕子之事鲁以侯礼见则所供者多故自贬降而以子礼见庶得贡赋省少易供之也恐是如此缘后面郑朝晋云郑国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赋见得郑本是男爵后袭用侯礼以交于大国初焉不觉其贡赋之难办后来益困于此方説出此等话非独是郑想当时小国多是如此孙氏曰杞公爵也滕薛侯爵也春秋时杞称公正也称伯称子降也滕薛称侯正也称伯称子降也此盖周道陵迟诸侯自恣朝觐不常此三国来朝礼多不备或以侯礼而朝或以伯礼而朝孔子从而录之以着乱也

  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杜氏曰稷宋地成平也宋有弑君之乱故为防欲以平之愚谓诸侯当讨宋乱不当平宋乱宋有弑君之贼诸侯上告天子下告方伯杀华督询可立之君而立之天下庶乎其可理也今不讨贼而后书取鼎则是平宋乱乃党乱贼也四国之恶着矣圣人据实录之为后世有天下国家者之大戒也○君举陈氏曰弑君之祸接迹扵天下扵是焉始也向也立五国之君大夫以定州吁而州吁讫扵讨今也合四国之君以立华督遂相宋庄弑君之祸接迹扵天下四君为之也陆氏曰上言伐卫次言王人救卫下言卫侯朔入扵卫则知逆王命上言成宋乱下言纳鼎则知贪赂縦辠凡此类上下相应而见其理愚谓陆氏之论即春秋属辞比事之法非区区一字襃贬之谓读者详之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郜古报切大庙之大音泰】杜氏曰济隂城武县东南有北郜城张氏曰郜大鼎郜所造器也莘老孙氏曰鼎自宋得之谓之郜大鼎者鼎之成自郜也若和氏之璧云和之琴瑟之类是也谷梁曰曰宋取之宋也张氏曰大庙周公之庙也左氏曰防于稷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大庙非礼也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徳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珽【他顶切】带裳幅舄衡紞【多敢切】纮【获耕切】綖【音延】昭其度也藻率【音律】鞞【补顶切】鞛【布孔切】鞶厉防缨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钖鸾和铃昭其声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徳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扵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徳立违而置其赂器扵大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扵洛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扵大庙其若之何公不聴孙氏曰甚之也桓弑逆之人受督弑逆之赂以事扵周公之庙可谓甚矣叶氏曰庙之有器所以尊徳不义荐之是之谓渎其祖○邦衡胡氏曰纳于大庙足以知公无亷耻畏惮犹欲夸神以为功也康侯胡氏曰弑逆之贼不能致讨而受其赂置于大庙以明示百官是教之习为弑逆叛乱之行也公子牙庆父仲遂之恶又何诛焉圣人为此惧而作春秋其垂训后世使知宠赂之行保邪废正能败人之国家也亦或知戒矣戴氏曰书成乱扵前书取鼎扵后恶自见矣

  秋七月纪侯来朝【纪左氏作杞程子曰凡杞称侯者当为纪杞时爵已非侯文误也及纪侯大去其国之后杞不复称侯矣】

  义见滕子来朝

  蔡侯郑伯防于邓

  杜氏曰颍川召陵县西南有邓城孔氏曰贾服以邓为国言蔡郑防于邓之国都释例以此颍川邓城为蔡地其邓国则义阳邓县是也以邓是小国去蔡路逺蔡郑不冝逺防其都且蔡郑惧楚始为此防何当反求近楚小国而与之结援故知非邓国也左氏曰始惧楚也莘老孙氏曰是时楚方僭号欲伯中国蔡郑国小而逼扵楚惧而谋自安之计孔子书之所以见中国衰而荆蛮盛小国恐惧而盟防不暇也义又见隠九年防于防○康侯胡氏曰楚自西周已为中国患宣王盖尝命将南征矣及周东迁僭号称王凭陵江汉其后卒虏蔡侯而郑以王室懿亲为之服役终春秋之世圣人盖伤之也夫天下莫大扵理莫强扵信义循天理惇信义以自守其国家荆楚虽大何惧焉不知本此事丑徳齐莫能相尚则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胜负矣观诸侯防盟离合之迹而夷夏盛衰之由可考也

  九月入杞

  谷梁曰我入之也程子曰将卑师少称人内则止云入某伐某义见隠二年入向此则弑逆之贼入人之国见王政之不行而无忌惮之甚也○髙氏曰此年入杞八年入邾其辞虽畧而辠有余也夫桓弑君莫入莫伐而已乃入人伐人是使天下共蒙其耻也

  公及戎盟于唐

  义见隠二年盟于唐

  冬公至自唐

  康侯胡氏曰凡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事亡如事存故君出必告庙反必奠而后入礼也出必告行反而告至常事尔何以书志其去国逾时之久也常山刘氏曰君行其至必书扵法当然也古之诸侯朝防有常节出入有常期周衰以后无法妄行征伐会盟纷纷四出弃社稷委人民往往越月逾嵗而后得返观其所书而其乱自着矣愚谓亦有未逾时而书至者盖诸侯动必以正然后有以告扵宗庙而书至今防盟侵伐莫非不正而亦以告庙则非所以事其祖也后仿此○莘老孙氏曰春秋书至者皆致其所出之事以地至者四而已此年公至自唐文十七年公至自谷定八年公至自瓦十年夏公至自夹谷四处尔朴乡吕氏曰其或不书者史阙之也一出而二事致或致其前或致其后致其重者也

  三年春正月公防齐侯于嬴【音盈】

  杜氏曰嬴齐邑泰山嬴县张氏曰所谓嬴博之间盖齐之东南邑左氏曰成婚扵齐也杜氏曰公不由介绍自与齐侯防而成婚非礼也张氏曰乱臣贼子与防而为婚着齐侯之辠也义又见隠九年防于祊○莘老孙氏曰秋七月遂有公子翚如齐逆女之事是扵未婚之前而为此防也婚礼有六皆称父兄之命以遣使者所以养廉逺耻示万世之嗣不可轻也今桓公不由介绍之命媒妁之言身至齐境以与齐谋己之婚丑恶见矣存耕赵氏曰桓畏不义之诛申好扵齐以遂终篡夫妇人伦之大而请婚其始也动不顾义取轻扵齐终之以文姜之祸不能谨其始也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君举陈氏曰胥命者交相命也宋氏曰莫相下也杜氏曰蒲卫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张氏曰开封府长垣县古蒲邑刘氏曰齐太公之后东州之侯也卫康叔之后北州之侯也以事相命也古者有方伯有州牧有连帅命扵天子正也自相命非正也○存耕赵氏曰王言作命臣下禀令命自上出者也以诸侯而命诸侯世道之变也周室虽衰天命未改齐禄父卫晋不能作周孚先朝京师以聴王命乃胥命于蒲

  六月公防纪侯于郕【音成纪左氏谷梁作杞公羊作纪今依程子作纪郕左氏谷梁作郕公羊作盛今从左谷作郕】

  郕见隠五年范氏曰郕鲁地恐非张氏曰纪与鲁亲而求援扵鲁以抗齐郑故桓公因其二年来朝而与之防也义见隠九年防于防○程子曰自桓公篡立无嵗不与诸侯盟防结外援以自固也许氏曰姻大国服小国着得意也天下无王而乱人得意如此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谷梁曰言日言朔食正朔也既者尽也义见隠三年此则食之既天变尤大耳○杜氏曰厯家谓日光以望时遥夺月光故月食日月同防月掩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轮存而中食者相掩密故日光溢出皆既者正相当而相掩间疏也

  公子翚如齐逆女

  髙氏曰翚至此称公子者桓公命为卿故也张氏曰或曰王命也陆氏曰女文姜也啖氏曰翚以公子而行婚礼尤不可也○叶氏曰鲁诸公十有二见逆女者四皆以违礼失常也庄书公如齐逆女不正公亲逆也桓书公子翚逆女宣书公子遂逆女翚桓公之弟惠公之子遂宣公之弟文公之子不正其以叔逆嫂也成书叔孙侨如逆女侨如成公之族叔父叔孙得臣之子不正其以尊逆卑也古者天子嫁女乎诸侯以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乎大夫以大夫同姓者主之主之以敌大夫可也逆之扵他国不可也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兄兄弟弟而家道正鲁之乱有如庆父仲遂之杀嫡者有如侨如之谮其君扵伯主而止之者皆自其家失之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呼端切】

  杜氏曰讙鲁地济北蛇邱县西有下讙亭谷梁曰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般申之曰谨慎从尔父母之言送女逾竟非礼也康侯胡氏曰为齐侯来乃逆而防之于讙是公之行其重在齐侯而不在姜氏岂礼也哉○邦衡胡氏曰公果亲逆自当书逆女必不曰防齐侯也此直曰防见公因防齐侯而受姜氏耳张氏曰圣人制礼不可过不可不及僖公之送桓公之防皆非所以正大婚而正人伦之始春秋所以书之也存耕赵氏曰观姜氏防讙之书则知姜氏失行之所由实桓公有以啓之

  夫人姜氏至自齐

  邦衡胡氏曰易曰渐女归待男行也女归必待男乃行夫人姜氏不与公俱至故先书公防齐侯于讙次书姜氏至自齐以见公防于讙本非亲迎非易待男之义也谷梁曰不言翚之以来何也公亲受扵齐侯也康侯胡氏曰礼者所以别嫌明微制治扵未乱不可不谨也娶夫人国之大事故详之○愚案先书公防齐侯于嬴次书公子翚逆女次书齐侯送姜氏于讙次书公防齐侯于讙又书夫人至自齐虽各有失礼之讥实为后日文姜淫乱桓公见杀起也盖齐家之道不一正其始终必有莫大之祸属辞比事履霜之戒深矣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义见隠七年

  有年

  谷梁曰五谷皆熟为有年孙氏曰桓十八年惟此言有年者是未尝有年也书者所以见桓公为国不能勤民务农若是也康侯胡氏曰桓宣享国十八年独此二年书有年他年之歉可知也○愚谓至治之世人事顺隂阳和四时序风雨节未有无年者也中庸所谓天地位万物育洪范所谓五事修而休徴应也春秋之时人事乱常隂阳乖戾四时错令风雨不时洪范所谓五事不修而咎徴应诗所谓天降丧乱降此蟊贼稼穯卒痒者也故五谷伤耗荒凉鲜薄观夫大旱大水螽螟蝝无冰木冰杀菽李梅实可见矣故此书有年以见其余未尝有年五谷闲熟而无全熟也岂特桓宣而已哉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公羊曰狩者何田狩也冬曰狩郎见隠九年木讷赵氏曰郎今之单父鲁台地近宋愚谓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各以其时见扵周礼尔雅左氏者详矣春月禽兽生育当择取之故搜冬物既成可围守取之故狩且狩有常所今当春而狩不时也逺狩于郎非所也不时非所害物多矣不仁甚矣圣人书此为后世戒○啖氏曰搜狩合礼者常事不书非时及越礼而为之则书以示讥也李氏曰田狩之地须有常者古者民多地狭惟在山泽之间乃有不植之地故天子诸侯必扵封内择隙地而为之如郑之原圃秦之具囿是其诸国各有常狩之处也违其常处则犯害居民故书地以讥之存耕赵氏曰狩必有薮泽鲁有咸邱狩之常处也舎之而于郎非地也孙氏曰狩冬田也天子诸侯四时必田者盖安不忘危治不忘乱讲武经而教民战也岂徒肆盘逰逐禽兽而已哉然禽兽多则五谷伤不可不捕也故田以捕之上以供宗庙之事次以除稼穑之害下以训军旅之事故田必以时杀必由礼田不以时谓之荒杀不由礼谓之暴惟荒也妨扵农惟暴也殄扵物此圣人之深戒也莘老孙氏曰春谓之搜者方春之时禽兽孳尾生育之际不可尽杀搜言其择取之也夏谓之苗夏之时田苗盛长有禽兽害苗则田焉言其为苗而田也秋谓之狝时方肃杀可以顺天时而杀物也冬谓之狩狩犹守也冬物毕成可以围守而取之也天子诸侯无事则嵗田焉田者用民以训军旅也取物以祭宗庙也然而用民不以制则伤乎农取物不以礼则物害乎性故在田之以时也中春敎振旅遂以搜中夏教茇舎遂以苗中秋教治兵遂以狝中冬教大阅遂以狩所谓四时之田不伤民不害物以示天下之孝与武也周室既衰斯礼不讲既不以时又不以礼其伤民害物莫此为甚故春秋扵鲁五书其搜三书其狩皆讥不时不礼也康侯胡氏曰春秋必书谨扵微之意也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杜氏曰宰官渠氏范氏曰伯纠字也康侯胡氏曰天子大夫例称字邦衡胡氏曰案周有六官大者曰冢宰小者曰小宰曰宰夫小宰爵大夫宰夫则大夫士兼有之咺称名者以士也伯纠称字者大夫也程子曰桓公弑其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讨而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宠天理灭矣人道亡矣义又见隠七年凡伯来聘○莘老孙氏曰桓公弑君自立天下大恶之人然常恐惧见讨扵当时今天王之宰聘之则是成桓公弑君之辠而使孤臣孽子含愤忍痛扵君父之雠穷天而不报也木讷赵氏曰王臣下聘者八聘允者独三允之辠尤着而周之聘尤亟以是知周之自取微弱也朴乡吕氏曰不书秋冬阙文也西畴崔氏曰桓四年七年无秋冬定十四年无冬桓十四年书夏五而阙其月庄二十二年书夏五月而阙其事僖二十八年书壬申而不系之月桓十年书五月而不系之夏昭十二年书十二月而不系之冬郭公仲孙忌与凡日食而不系日者皆阙文也

  五年春正月甲戌

  孙氏曰阙文也盖甲戌之下有脱事尔陆氏曰传云公疾难作此文亦据陈国史而记之验此则甲戌下当记陈佗作乱之事全简脱之尔刘氏曰或曰陈侯之弟佗杀陈世子免云尔未详是否

  已丑陈侯鲍卒

  义见隠三年宋公卒

  夏齐侯郑伯如纪

  陆希声曰自此适彼曰如愚谓如往也齐郑欲灭纪故往窥其形势虚实也程子曰齐为诸侯而欲为贼扵邻国不道之甚郑伯助之其辠均矣○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时齐郑强大而纪最小不能当齐郑百分之一此纪侯之朝事不暇者而齐郑往焉有以窥之也故桓十三年之战而庄元年迁其郱鄑郚三年以酅入齐而纪亡矣张氏曰春秋之时齐郑合谋以吞噬小国为事自隠三年石门之盟至桓十一年恶曹之盟二十年之间二国为一伐宋取郜防入郕入许今又相与谋纪自二君谋纪之后纪侯多为计以谋自免扵难而卒不能止齐郑贪噬之心至庄三年以酅入扵齐四年纪侯去国然后快扵心故春秋之初小国困扵强暴者二君之辠居多春秋详其相与之迹所以深诛之也康侯胡氏曰小国恃大国之安靖已乃包藏祸心以圗之亦异扵兴灭国继絶世之义矣故夫子存而不削以着齐人灭纪之辠明纪侯去国之由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仍谷梁作任】

  莘老孙氏曰仍叔天子之大夫仍姓叔字也君举陈氏曰仍叔之子非见大夫也愚谓使仍叔之子者仍叔为大夫因使其子为使也聘使不使大夫而使大夫之子子弟预国事败其政矣况聘弑逆之贼乎义又见隠七年凡伯来聘○髙氏曰不称氏者世权不重扵尹武也康侯胡氏曰卿大夫子弟以父兄故而见使则非公选而政由是败矣周之衰小人得政视朝廷官爵为己私援引亲党分据要涂施及童稚贤者退处扵荜门身老而不用公道不行然后外防侵陵国家倾覆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春秋书武氏仍叔之子云者戒后世人主徇大臣私意用其子弟居公选之地以败乱其国家欲其深省之也存耕赵氏曰渠伯纠来聘矣仍叔之子复来何王室之不惮烦盖王纲解纽侯度放纷周望鲁以夹辅之旧职故频年而加礼焉桓逆贼非可望以大义也用见王室威柄既去惟有区区之恩意尔愚谓此事大防在下聘弑逆之贼其使仍叔之子则一事而兼见者也盖子弟预国政其祸迟宠弑逆之贼其祸速子弟预国政政之弊也以渐宠弑逆之贼则乱臣贼子不旋踵而接迹扵天下矣

  葬陈桓公

  髙氏曰不书月史失之义见隠三年葬宋穆公

  城祝丘

  孙氏曰祝邱鲁邑义见隠七年城中邱○髙氏曰庄三十年夫人防齐侯于祝邱是齐鲁两境上邑也齐将袭纪公欲助纪畏齐之来讨故非时城此以备之以桓之暴逆夺民之力则旱蝗应矣未详是否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东莱吕氏曰天子得用诸侯之师故不曰以而曰从王臣聴君之辞也隠三年左氏曰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扵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王子狐为质扵郑公子忽为质扵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蔡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六年郑伯如周始朝桓王王不礼焉八年虢公忌父始作卿士扵周桓五年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秋王以诸侯伐郑未详信否陆氏曰三国之君不行而使微者从王不待辨而辠见者也叶氏曰古者诸侯有辠方伯征之方伯不能服二伯征之二伯不能服而后王亲征之诸侯而至扵王亲征之无以立扵天下矣然则王无辠乎天下有道诸侯六年五服一朝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诸侯不能服而王亲征王亦病矣○康侯胡氏曰桓公弑君而自立宋督弑君而得政天下大恶人理所不容也则遣使来聘而莫之讨郑伯不朝贬其爵可也何为愤怒自将以攻之也移此师以加宋鲁谁曰非天讨乎

  大雩

  公羊曰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记灾也存耕赵氏曰孟夏建已之雩祈谷之常也他月之雩以旱而祭也程子曰大雩雩于上帝用盛乐也胡氏曰案礼天子雩于上帝诸侯雩扵山川今鲁为诸侯而雩扵上帝僭孰甚焉后仿此○孙氏曰建已之月常祀也常祀不书故二百四十二年无书四月而大雩者建午甲申之月旱祭则书故书大雩者二十一诸侯旱而雩礼也大雩扵上帝非礼也贾氏曰言大别山川之雩诸侯雩上帝扵是季氏旅泰山矣

  螽【公羊作后同】

  程子曰螽蝗也夹漈郑氏曰古曰螽今曰蝗公羊曰记灾也愚谓螽者乖戾之气所生也生则害五谷大意与书螟同○程子曰既旱又蝗饥不在书也春秋书螽十一

  冬州公如曹

  叶氏曰州公寰内诸侯王之上大夫也天子三公曰公尝为公而食其邑者亦曰公州公尝为公而食其邑者也孔氏曰曹国伯爵姬姓文王子叔振铎之后也武王封之陶邱杜氏曰曹国济隂定陶县张氏曰在唐为曹州宋为兴仁府济隂县赵氏曰州公者王臣也讥其外交故书之大意与隠元年祭伯来同○叶氏曰贰君也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来孙氏曰阙文也

  夏四月公防纪侯于成【谷梁作郕未详孰是】

  杜氏曰成鲁地在泰山钜平县东南左氏曰纪来谘谋齐难也黄氏曰齐欲圗纪纪鲁甥也以鲁婚扵齐故求鲁而公防之莘老孙氏曰其后齐终并纪防盟侵伐自此无已经书之所以见强国暴恣而小国微弱奔走不暇以救其危者也义又见隠九年防于防○张氏曰此与二年书其朝三年防于郕同防

  秋八月壬午大阅

  左氏曰简车马也戴氏曰仲冬教兵名曰大阅大阅非诸侯之所得为也况以秋八月行之康侯胡氏曰书八月不时矣书大阅非礼矣○孙氏曰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王执路鼔诸侯执贲鼓天子诸侯之田其礼异矣周室既微诸侯不道故书大阅大搜皆讥其僭天子之田也举鲁则诸侯之僭可知矣莘老孙氏曰周礼大司马之职中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舎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阅又因以行田猎之礼盖王者一事不兼数者不为也然而大阅之礼比扵三时最为盛大盖当中冬之月田事已毕农功间隙之际又禽兽盛长取而无择故也天子有天下诸侯有一国虽尊卑大小之不同军旅之事皆不可忘宗庙之事皆不可忽故田猎以四时皆以习兵教战取禽兽以供祭祀也但诸侯而行天子之礼又非其时则非也刘氏曰大阅之礼虞人莱野百歩一表以旗致民选车徒命旗物辨鼓铎防器械三鼓而行三鼓而趋三鼓而走不用命者杀无赦置旗以为左右和车徒叙和表貉获禽不越逐不面伤大兽公之小兽私之冬事也秋兴之非正也厉农甚矣邦衡胡氏曰古大阅必以狩今不言狩则知非古矣桓以兵革不足大合国人而阅之籍其不可用者以补卒乘之阙故曰大阅明年焚咸邱又明年伐邾平时不教民战至扵仓卒之间乃欲驱市人以战尔残民毒众扵是为甚此説未详是否

  蔡人杀陈佗

  左氏曰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五父即陈佗也孙氏曰称人以杀讨乱贼也先儒言陈侯鲍卒佗杀太子自立蔡人诱而杀之经无所见程子曰佗杀太子自立不能有其国故书曰陈佗佗天下之恶人皆得而诛之书蔡人见杀贼者众人之公也未详是否○愚谓春秋有一事见一义者不必兼首尾其余有首必有尾有尾必有首所谓属辞比事者也蔡人杀陈佗事之尾也而首不经见五年正月甲戌之下赵氏谓当记陈佗作乱事岂其然乎然不可强解矣

  九月丁夘子同生

  子桓公子文姜所出即庄公同其名也谷梁曰疑故志之竹隠赵氏曰生子不书此何以书谷梁所谓疑故志之者得其説矣盖方是时皆以子同为齐侯之子也猗嗟所谓展我甥兮者亦诗人据时人之言也故圣人因其生也正其名而书之髙氏曰齐襄文姜之淫乱盖在同生之后当同之生齐鲁未尝乱也荘公母子夫妇男女之分慙徳多矣不书其生则事不见愚谓自此可考庄公三十七嵗而始得娶则此又为庄二十四年公如齐逆女起文也○案朱子释诗展我甥兮有曰姊妹之子曰甥称其为齐侯之甥又以明非齐侯之子此诗人之微辞也案春秋桓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齐六年九月子同生十八年桓公乃与夫人如齐则庄公诚非齐侯之子亦谷梁之意也

  冬纪侯来朝

  程子曰纪侯惧齐侯来朝以求助不能上诉扵天子近赴扵贤侯和辑人民效死以守而欲求援扵鲁桓不能保其国宜矣义又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杜氏曰咸邱鲁地髙平钜野县南有咸亭朱子曰咸邱鲁地之近齐者贯道王氏曰咸邱即钜野郎之近地康侯胡氏曰焚咸邱焚林而田也月令曰仲春毋焚山林程子曰古者昆虫蛰而后火田去莽翳以逐禽兽非竭山林而焚之也云焚咸邱如尽焚其地见其广之甚矣戴氏曰仲春之月蛰虫已啓万物孳生岂容焚林而田邪○康侯胡氏曰易称王用三驱在礼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羣夫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皆爱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物至扵鸟兽若草木裕无淫猎之过矣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孔氏曰世本邓曼姓谷不知何姓杜氏曰谷国在南乡筑阳县北张氏曰后属襄阳府谷城县邓即邓州愚案二君书名未详疑羡文义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或谓谷邓见逼扵楚而朝鲁所谓小国附从不暇以救其危者比之无故而朝篡弑者其辠为轻曰二国苟见逼扵楚宜莫如孟子告滕文公之法而朝篡弑之贼以觊免难难以为智矣宜其不旋踵而卒灭扵楚也不书秋冬与四年同

  八年春正月已卯烝

  公羊曰烝冬祭也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康侯胡氏曰周官大司马烝以仲冬吕氏曰宗庙之礼有常非大皆不书惟失时及失礼之大乃书存耕赵氏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其他有事者二大事者一从祀者一皆非祀礼之正也桓之烝者再尝者一皆渎礼不敬之大者祀者国之大事君臣上下狎而用之欲人知孝敬之实笃君亲之义难矣黄氏曰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兴之志不时也赵氏曰周虽以建子为正至扵祭祀则用夏时本月以行四时之祭胡氏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商周革命改正示不相沿至扵敬授民时廵狩烝享犹自夏焉盖无可改之礼圣人无谓冬为春之事商之建丑以异扵夏周之建子以异于商皆以革命欲整一人心故以此月为嵗首受朝飨耳其建首之为十二月建子之为十一月固自若也建丑建子之为冬建寅而后为春固自若也圣人作春秋书春王正月夏四月秋七月冬十月正以顺天时正人事所谓行夏之时见之行事者也周实未尝改天时孔子亦初非改周制也自汉儒有三正之説杜氏有周正月今十一月之说诸儒遂以春秋之春为今日之冬每扵系时系月之事随事生说以为非时而讥之今以夏时参之未见其有非时者若此所谓正月烝正以烝乃冬祭春正月行之非礼尔春秋非夏正而何哉

  天王使家父来聘

  杜氏曰家父天子大夫家氏父字何氏曰家采地也天子中大夫氏采故称字不称伯仲也未详孰是莘老孙氏曰桓公大恶之人也而五年之间来聘者三春秋一切书之所以见不能讨恶而王道之衰遂使篡人得志也○存耕赵氏曰五年之中周三聘鲁古者七年一聘周则过矣六年一朝自隠至桓未甞一至天子之庭鲁之辠将焉逃春秋书之伤周责鲁之意隠然矣

  夏五月丁丑烝

  谷梁曰烝冬事也春夏兴之黩祀也志不敬也公羊曰常事不书此何以书讥亟也亟则黩黩则不敬君子之祭也敬而不黩戴氏曰正月烝巳非时况五月而又烝乎○存耕赵氏曰夏而礿礼也烝非其时也嵗再烝焉祭之渎也而桓公行之将以事神适以慢神将以寜神适以渎神莘老孙氏曰祖父至尊神明至幽而以非礼渎之圣人所以深辠也

  秋伐邾

  莘老孙氏曰不言帅师微者伐之也义见隠二年郑伐卫此则弑逆之贼而以伐人见王政之益衰也○髙氏曰桓自弑立恃其强恶以陵小国小国皆畏而从之故纪郕邓谷滕杞或朝或防惟邾恃旧好而不顾至是遂伐之其曰伐邾必有辞焉邾不能奉辞以讨桓公弑逆之辠冝乎其反见伐也

  冬十月雨雪【雨于付切】

  戴氏曰孟冬之月隂气始凝而骤雨雪隂气盛也○黄氏曰诸家多以冬十月为今之八月雨雪非时今戴氏以夏正冬十月言理亦未甞不明嘻果八月也圣人恐未必诬天而易秋为冬也存耕赵氏曰人事病乎天然后天变示乎人桓之恶徳上干天和未雪而雪所谓乖气致异也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公羊曰祭公者天子之三公也莘老孙氏曰天子三公食采扵祭者也谷梁曰遂继事之辞也存耕赵氏曰因而成事也公羊曰大夫无遂事程子曰祭公受命逆后而至鲁先行私礼故书来以逆后为遂事责其不防王命而轻天下之母也张氏曰天子虽无亲迎之礼然祭公谋扵鲁则当复命扵王然后遣扵宗庙以明逆后之重今使鲁为媒而因是往轻防王配如此何以示正始之道哉二説未详孰是若当时天子使之来鲁而又使之遂逆后则过在桓王祭公特有从命之辠耳○胡氏曰案礼天子不亲迎使上公逆之何以书以遂事书之也刘氏曰三公者父师之任也坐而论道使之逆女非正也叶氏曰天子逆后以卿而公临之祭公逆后非矣与刘氏同胡刘二説亦未详孰是

  春秋本义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五     元 程端学 撰

  桓公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吕氏曰史失季姜归月春秋不得而增益也杜氏曰季字姜姓也前年祭公所逆王后也戴氏曰方其逆也称曰王后自王命言之也及其归也谓之季姜自父母家言之也归见隐二年公羊曰京师者天子之居也京者大也师者众也天子之居必以众大之辞言之髙氏曰古者后夫人必取嫡女天子求后于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若姑姊妹则曰先君之遗女若而人于诸侯则曰不腆先君之嫡若而人是以伯姬归于纪则叔姬为之娣今曰季姜则非嫡矣不可以母天下春秋书之以防后人犹有卑人为后者○愚谓王后为天下母必择诸侯嫡女窈窕贞淑然后可以配至尊成内治为宗庙社稷主今纪以畏齐而谋纳女鲁以弑贼而主之桓王亦乗机而娶纪之侄娣上下皆非正义明道之举呜呼春秋之作所以为君子恻怛之心也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射音亦又音夜】

  康侯胡氏曰案周官典命凡诸侯嫡子誓于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其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继子男世子固有出防朝聘之仪矣然摄其君继子男者谓诸侯朝于天子有时而不敢后故老疾者使世子摄己事以见天子急述职也诸侯闲于王事则相朝其礼本无时曹伯旣有疾何急于朝桓使世子摄哉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世子君之贰也君疾而储副出啓窥伺之心危道也逾月而终生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来终生之过也世子将欲已乎则方命矣孝子尽道以事其亲者也不尽道而苟焉以从命为孝又焉得为孝乎○谷梁曰使世子伉诸侯之礼而来朝曹伯失正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其子以内为失正也内失正曹伯失正世子可以已矣则是放命也张氏曰春秋以讨贼望诸侯今曹伯之使世子春秋所以直书而深责之戴氏曰使不幸未还而曹伯卒则国非其国也刘氏曰此后世所以多子祸也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

  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秋公会衞侯于桃丘弗遇

  公羊曰会者期辞也杜氏曰桃丘衞地济北东阿县东南有桃城衞侯与公为期中背公更与齐郑故公独往而不相遇也赵氏曰书不遇者见诸侯之无信朴郷吕氏曰衞不信也吕氏曰春秋之世专计利害不顾义理如此○髙氏曰在易屯之六三以隂居阳其身不正而轻躁妄动求应于五五应在二而弗见纳圣人戒之曰君子几不如舎往吝系辞曰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夫桓公身负弑逆之辠而又轻躁妄动为人所弃正如屯之六三圣人为万世戒也黄氏曰郎之战兆此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衞侯郑伯来战于郎

  郎见隐九年程子曰来战于郎三国为主刘氏曰外为志乎此战也常山刘氏曰春秋之中诸侯加兵于鲁者为不少矣未有书来战者此不言侵伐而以来战为文则彼曲我直其义坦然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康侯胡氏曰鲁桓弑立天下大恶人人所得讨也郑伯则首盟于越以定其位齐侯则继会于稷以济其奸曽不能修方伯之职驻师境上声辠致讨伸天下之大义也今特以私忿小怒亲帅其师战于鲁境尚为知类也哉愚谓鲁衞兄弟之国齐鲁累世之姻桓公又新娶于齐鲁郑尝会盟假田以缔交一有闲隙则忘亲背盟兴兵争战此春秋之时所以为大乱圣人比书其事为后世鉴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衞人郑人盟于恶曹

  三国称人微者也吕氏曰盟我不与也其曰人不详也未详是否杜氏曰恶曹地阙愚谓诸侯专盟是无天子大夫专盟是无诸侯王纲之坏极矣圣人所尤惜也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刘氏曰齐衞郑相与会盟而君不行委之大夫春秋正本谨始知其后必有大夫胁权交政之恶则又有陪臣执国干上之祸其势相召也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

  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秋七月葬郑庄公

  杜氏曰三月而葬速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衞

  陆氏曰执大夫例称人愚谓义不在人而在执略之之辞也康侯胡氏曰祭仲郑之命大夫祭氏仲字也苏氏曰名也前説近是愚案突庄公庶子宋雍姞所出即厉公也忽庄公嫡子邓曼所出即昭公也叶氏曰凡出奔者皆书名盖廹逐者必有与之争国者内一君外亦一君不名无以为辨后仿此邦衡胡氏曰未逾年不称郑伯愚案居丧未逾年之君称子今不称子未详大凡出奔者多不书子与爵如曹羁之类是也左氏曰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夏郑庄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衞己亥厉公立谷梁曰权在祭仲也死君难臣道也今立恶而黜正恶祭仲也愚谓突以庶孽谋簒宋庄私突执祭仲夺嫡立庶祭仲执国柄不死节以辅正三者辠大恶极矣然郑庄之多宠以遗后祸与郑忽不能君举朝无忠臣而废置如反掌与天子方伯不修其职以致奸猾肆行而无所忌举可见矣○陈岳氏曰忽太子也兄也正也突公子也弟也非正也忽旣立则祭仲之君以君臣之义颠则扶之危则持之力不足则死之又知突在宋非会非聘为宋所诱其无谋甚矣往而被执不能死节归立厉公

  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孙氏曰蔡叔蔡侯之弟叔字也诸侯母弟未命为大夫者皆字朴乡吕氏曰折鲁地义见隐元年盟于蔑○张氏曰自去年鲁与齐衞为仇敌至今年桓公欲合党以敌之于是结宋与陈蔡要言歃血初无忠信诚慤相与之心又以再命大夫敌宋公陈侯故盟不足以恃矣

  公会宋公于夫钟【夫音扶钟公羊作童】

  杜氏曰夫钟郕地义见隐九年会于防○康侯胡氏曰臣与宋公盟于折君与宋公会于夫钟于阚于虚于皆存而不削何其辞费欤曰盟者春秋之所恶而屡盟以长乱会者诸侯所不得专而数会以厚疑圣人皆存而不削于以见屡盟而卒叛数会以卒离其事可谓着明矣

  冬十有二月公会宋公于阚【口暂切】

  杜氏曰阚鲁地在东平须昌县东南义见隐九年会于防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会纪侯莒子盟于曲池【公羊作敺蛇纪左氏作杞公羊谷梁作纪今从程子所定作纪】

  杜氏曰曲池鲁地鲁国汶阳县北有曲水亭义见隐元年盟于蔑

  秋七月丁亥公会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张氏曰南燕姞姓国汉属东郡今为滑州胙城县存耕赵氏曰居宋郑之间杜氏曰谷丘宋地张氏曰在应天府谷熟县义见隐元年盟于蔑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杜氏曰厉公也大意见隐七年滕侯卒○张氏曰去年与柔盟于折不书葬鲁不会不恤同盟也

  公会宋公于虚【公羊作郯】

  杜氏曰虚宋地义见隐九年会于防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于

  杜氏曰宋地义见隐九年会于防○髙氏曰公委宗社人民而五出与宋会诸侯临涖一国之民民不可一日不治则国不可一日去之故先王之法诸侯无事不得出其四境朝事天子则出境天子廵狩则出境方伯率诸侯以征伐则出境若无事而出境则诛叶氏曰公始以柔会宋未几复自会于夫钟于阚于谷丘夫钟郕地阚鲁地谷丘宋地也公之求宋亟矣及是复会于虚于皆宋地而公即之公之求宋益亟矣盖自隐以来我之相与为厚为薄者惟宋与郑党郑则伐宋善宋则伐郑至郎之战惧郑之谋己故亟于求宋既而求郑以为武父之盟而成伐宋之役明年再会又明年复会其求于郑者亦如是其急郑适有突之乱知其不足恃乃复从而伐之孰有立国如是而可久者乎暴戾则无亲失道则寡援君子是以知桓之不终也

  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音斧】

  郑伯突也东莱吕氏曰突篡位而以君书之不没其实也杜氏曰武父郑地陈留济阳县东北有武父城愚谓鲁桓与宋两盟四会不浃旬而背之以盟郑反覆如是比事而观其义自见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张氏曰与人交之道忠信诚慤本乎中则有不期合而合者其人非有是心则其相与也不过以利合一旦争小利则相视忽如仇敌然公之会宋而盟郑其离合正如是春秋详书之以见王政不行鲁桓宋庄郑厉皆以篡国而立交相盟会纷纷离合惟利是视烦盟渎信祗以长乱王法之所必诛而不以听者也吕氏曰此年书盟会之数如此见诸侯无王放恣自若多事屡盟民不堪命如此之极也圣人伤之以为世戒后之人君有意于善者其知慎始守约爱民为急以合圣人之意乎

  丙戌衞侯晋卒

  孙氏曰丙戌羡文也此盟与卒同日耳经未有一日而再书者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内不出主名微者也伐而言战者宋不服而逆战也言战而不言败绩无大胜负也两年之闲六盟会宋冝笃好也一与郑比则连郑伐宋郑突亦忘其立已之私恩而与鲁比此宋不服以至于战残民毒众辠恶极矣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张氏曰兵法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愤兵鲁桓郑突此役是也书及郑师伐宋辠鲁郑也又书丁未战于宋言鲁郑与宋亟争寻常残民暴骨两辠之也康侯胡氏曰来战者辠在彼战于郎是也往战者辠在内战于宋是也存耕赵氏曰鲁轨弑隐宋冯弑殇郑突篡忽三者皆逆贼周有常刑皆戮余也敢称兵为战见王法之不行也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衞侯燕人战齐师宋师衞师燕师败绩

  此鲁侯来会纪郑也及者三国及之也燕称人微者也战称爵举重也败称师君存而师败也败绩者败其军功大败也公羊曰其不地于纪也赵氏曰内兵以纪为主外兵以齐为主莘老孙氏曰纪为齐侵削志欲灭之举宋衞燕三国之师往伐之纪于是要鲁郑之君以为之敌愚谓齐吞小国连诸侯以伐纪自取败绩辠不胜诛矣纪不量力又连鲁郑以战虽侥幸一胜卒灭宗社其相从诸侯各逞私忿合党报怨使无辜之民肝脑涂地皆辠也见王政不行诸侯纵恣甚矣杜氏曰衞宣公未葬惠公称侯以接邻国非礼也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康侯胡氏曰齐为无道恃强陵弱此以纪为主何也彼为无道以加兵于己必有引咎责躬之事礼义辨喻之文犹不得免焉则亦固其封疆效死以守上诉天子下告方伯连帅与隣国之诸侯不如是而愤然与战岂己乱之道乎同力度德动则相时小国雠大国而幸胜焉祸之始也息伐郑而亡郑胜蔡而惧蔡败楚而灭今纪人不度德不量力不征词轻与齐战而为之援者弑君之贼篡国之人也不能保其国自此战始矣

  三月葬衞宣公

  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夏大水

  义见元年○存耕赵氏曰桓元年大水今又大水水天之所生以活人者也大而灾焉隂沴之证也夏见则妨农矣髙氏曰自尧有洪水之患使禹治之禹能疆理天下正其经界有畎有浍有沟有洫有川有遂遂无水患但有其利故年之丰凶一系农力水旱不能为之害或天时久雨则由畎注浍由浍注沟由沟注洫由洫入川由川入遂以次防导入河入江终至于海盖以决而不为灾也或天时久旱则于沟浍川遂之闲逓引其水以为灌溉又得其利焉春秋之时暴君污吏壊其经界使畎浍沟洫之属皆芜而不治于是遇大水而无以决遇大旱而无以溉民为兵战所驱无暇治田亩圣人书大水者上痛禹迹之亡下悼井田之废生民受其患无以极济之也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曹

  义见隐九年会于防○髙氏曰公与郑伯皆有篡逆之大恶天下所不容今相会于曹曹之容恶可知也

  无冰

  谷梁曰时燠也戴氏曰诗曰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二之日今之十二月三之日今正月也十二月取冰正月藏之今桓公春无冰无藏冰也去年十二月时燠无冰今年之春无冰可纳春秋于是时而书之愚谓此年正月为公会郑伯于曹而书若无冰则緫系之春耳藏冰出冰俱在其中与僖二年三年书不雨之法同义与成元年二月襄二十八年春书无冰同盖无冰不可系月故也康侯胡氏曰周官凌人之职颁冰于夏固隂沍寒于是乎取其出之也賔食丧祭于是乎用藏之周用之徧然亦理隂阳天地之一事也今燠而无冰则政治纵弛不明之所致也○胡氏曰雨雹冰雪何以悉书天人一理也万物一气也观于隂阳寒暑之变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于未乱慎于微之事也毎谨于微然后王德全矣黄氏曰诸家皆以周之正月为今之十一月十一月无冰为灾故书然使果十一月无冰则尚有十二月尤寒冰之有无方于此决未可遽以十一月无冰为灾而先书之也盖至十二月无冰及春正月东风解冻终于无冰则无冰决矣始以灾而书尔

  夏五郑伯使其弟语来盟【语谷梁作御】

  杜氏曰不书月阙文叶氏曰经成而后亡也愚谓此及宣七年孙良夫皆称使来盟前定也使其弟见隐七年齐来聘此则盟以伉诸侯甚矣盟见隐元年盟于蔑此则篡贼之合党甚矣○莘老孙氏曰春秋诸侯使其弟来者皆辠其不当使也弟而可使则命而使之可也不命而使之徒曰弟焉辠之也来盟者盟于鲁也春秋主我使自外而至盟者书曰来盟不言其地盟于我之国都也存耕赵氏曰请会矣又请盟焉突盖德轨之排宋而党己也来盟涖盟彼此之辞也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廪刀锦切】

  公羊曰御廪者粢盛委之所藏也杜氏曰藏公所亲耕以奉粢盛之仓也尝祭名公羊曰秋曰尝愚谓灾者火之也当尝而火其粢盛之藏以桓公平日得辠于天不敬其祖之所致也不知省身改过以荅天谴卒敢腼然草蕞即复祭之甚矣其忽天而慢祖也○存耕赵氏曰御廪之灾在致斋三日之前春秋书之盖以尝之不谨而灾于齐之日也赵氏曰讥不改卜也献可杜氏曰八年书再烝见其渎也此年书御廪灾乙亥尝见其慢也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衞人陈人伐郑【公羊衞人在蔡人上】叶氏曰伐言以已不能敌假人以为用也愚谓宋怨突之背已又有丁未之战己巳之败绩故用四国之兵以伐郑康侯胡氏曰列国之兵皆统乎天子而敢私用之与私为之用以伐人国大乱之道也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髙氏曰折之盟陈蔡在焉纪之战齐衞在焉皆与宋同恶者也宋公不道执人之卿易人之君深怨突之背已而自量其力不足以加之于是复以齐蔡衞陈之兵伐郑宋公之辠斯为尤重存耕赵氏曰是搂诸侯以伐诸侯也齐子犹在哀疚相与从宋以兴戎木讷赵氏曰出忽立突者谁欤已立之而已疾之不仁哉宋庄也愚谓宋庄之罪着矣然郑突忘立己之恩结鲁以伐宋以致交怨报复杀戮无辜突真薄德哉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家父见八年孙氏曰诸侯贡赋不入周室财用不足也公羊曰王者无求求车非礼也常山刘氏曰世之治也天子命贡赋于天下而无敢不从无有求也诸侯奉贡赋于天子而无敢不恭不至于来求也世乱反此书此以见王室之微而着诸侯之辠也义又见隐三年求赙○叶氏曰天子有赐无求诸侯有贡无与古者邦国九贡车有器贡用有货贡诸侯不贡而伐之正也不能伐之又从而求之器不足而求车用不足而求金以是居人上非所以王天下也献可杜氏曰桓公篡立天子未尝讨之反屡聘之今又有车服之求圣人所以甚之也张氏曰家父为大夫而无所正救奉使侯国自取辱命之辠

  三月乙未天王崩

  案此一见鲁桓不奔王丧而会齐僖之葬二见鲁桓以嘉礼会齐侯于艾会宋蔡衞于曹三见诸侯之伐国不已四见桓王崩于此年而葬于六年之后也所为属辞比事为春秋教者皆此类也岂徒记其死生之变而已哉义又见隐三年

  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髙氏曰鲁不供天王之丧而会齐僖之葬其颠倒甚矣义又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

  突书名见十一年郑忽出奔左氏曰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壻雍纠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出奔蔡张氏曰突以庶孽夺嫡固不可以有国又初与权臣比而篡位又为反覆盗贼之计以自取亡○陆氏曰逐君之臣其辠易知也君而见逐其恶甚矣圣人之教在乎端本清源故凡诸侯之奔皆不书所逐之臣而以自奔为名所以警乎人君康侯胡氏曰其説是也夫君实有国而出于臣乃自取焉耳本正而天下之事理矣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叶氏曰忽何以称世子言子则丧已除言爵则虽逾年而不居位所以别于突而明正也何以言复归凡诸侯出奔言复归诸侯世国者也虽失位不可絶也邦衡胡氏曰复归者既絶于国今始复来已失国之辞也二説相须乃备然本义则不在此存耕赵氏曰突归则忽出突出则忽归突忽之逆顺不难知而出入惟蔡仲之为听权臣擅国命而废置其君举国之人莫之违祭仲之事不可以训也愚谓春秋书此见天王失政而诸侯肆诸侯失权而庶孽乱嫡大夫执国命也

  许叔入于许

  杜氏曰许叔庄公弟也愚谓许叔入于许事无可考以书法观之必乘许之乱而谋篡者也夫世子受国于先君誓于天子而后为诸侯许叔弟也乘许之乱窃入而为君辠可知矣

  公会齐侯于艾【公羊作鄗谷梁作蒿】

  艾见隐六年髙氏曰鲁尝与齐絶矣自僖公卒襄公新立至是复通好焉而齐襄居丧出会越礼畔道自是与文姜为鸟兽之行而桓公之祸兆于此矣义又见隐九年会于防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牟亡侯切】

  杜氏曰牟国泰山牟县张氏曰后为登州牟平县杜氏曰葛国在梁国宁陵县东北张氏曰后为拱州宁陵县愚谓言人则三国之臣也三国以臣而行朝礼鲁以弑逆之贼而安受旅朝之仪见当时礼制之大坏矣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称郑伯尝君郑尔称名已奔之君皆无他义也入于栎窃入据邑也公羊曰栎者郑之邑也杜氏曰河南阳翟县张氏曰后属颍昌府左氏曰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愚谓突以庶孽夺嫡篡位五年天子方伯不治之又不能君而出奔既奔而又窃入据邑终始乱郑举动莫非穿窬之谋春秋直书其事而辠恶自见矣○程子曰郑伯突入于栎突非正也存耕赵氏曰世子复归于郑突入于栎两辞之闲逆顺见矣于栎未得郑也然栎郑之险邑犹制与京也突虽未得国其后卒君郑实由栎而入许氏曰此诗所谓五公子争立兵革不息者也郑乱如此春秋弗志志突入栎而已语曰栎人实使郑子不得其位言国邑之大也忽失其政不能制突使斩郑而居之以生民心此乱根也故君子略其枝叶使谨夫乱之所自生愚案庄二十一年书郑伯突卒则突终复篡位比事而观春秋之时乱可知矣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衞侯陈侯于袲伐郑【袲余支切公羊作侈】杜氏曰袲宋地在沛国相县西南先行会礼而后伐也左氏曰防于袲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未详信否义见隐三年郑伐衞○康侯胡氏曰昭公之与突其是非邪正亦明矣然昭公虽正其才不足以君一国之人复归于郑日以微弱厉公虽篡其智足以结四邻之援既入于栎日以盛强诸侯不顾是非而计其强弱相与连兵动众纳篡国之公子也存耕赵氏曰宋冯前年方以四国之师伐突未几突出忽归又以三国之师纳突冯之无恒心可知矣未详是否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衞侯于曹

  左氏曰会于曹谋伐郑也义见隐九年会于防

  夏四月公会宋公衞侯陈侯蔡侯伐郑

  黄氏曰冬伐郑纳突未克今再纳突也未详是否义见隐二年郑伐衞○吕氏曰会于曹蔡先衞伐郑衞先蔡盖当时诸侯皆以一切强弱目前利害为先后不复用周班春秋因事纪实以见当时之乱无复礼也王氏曰突之未出也宋欲有所责故尝伐之突之既出宋惧无所得又欲纳之始郑不和鲁尝以郑伐宋及突既出鲁又与宋伐郑反覆皆私也存耕赵氏曰突也冯也轨也均篡贼也背公死党夺攘矫防此风一倡而夺嫡乱国之事相踵于世髙氏曰郑国之乱宋公实为之宋为首恶未详是否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孙氏曰助篡伐正逾时而返义又见桓二年公至自唐

  冬城向

  孙氏曰下言十有一月则城向在十月矣髙氏曰春秋有二向此我之邑木讷赵氏曰隐二年莒所入之向也计其后为莒所灭地在鲁莒境上故城之鲁莒之争自城向始未详孰是义见隐七年城中丘此虽得时然违王制而劳民力故书○存耕赵氏曰郑之伐既疲民于锋镝向之城复役民于畚锸终歳勤动民不得休息黄氏曰左氏曰书时也谓城以冬也自汉儒言三正而杜预谓周之冬今之秋诸家遂一变其説反以为讥非时不知周之改正不过以建子之月行朝飨之礼以示不沿商也天之四时岂可改也哉天岂以周建子而改冬为春也哉

  十有一月衞侯朔出奔齐

  左氏曰初衞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搆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辠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愚谓衞朔之奔兆于宣公鸟兽行杀二子之时而成于朔为诸侯之后盖朔之君衞五年矣使能治其国家尚足以盖前人之愆而父丧未葬伐纪伐郑观春秋所书莫非悖乱之事其失国也宜义又见十五年郑突奔蔡○君举陈氏曰此衞人立公子黔牟而后出奔则其但书奔何以为自失国也春秋之法苟其道足以失国虽有篡公子亦以自致之文书之是故衞立黔牟而朔出蔡人立东国而邾出郕人立君而朱儒出书奔而已矣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杜氏曰黄齐地左氏曰平齐纪也邦衡胡氏曰五年齐郑如纪谋欲袭之十三年纪与齐战齐纪之憾深矣公为黄之会以平之存耕赵氏曰鲁不量己之力不足以敌齐而轻挟纪以为战今不知己之力不足以平齐而轻会齐以为盟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髙氏曰纪惧齐之见图每为之备而齐人多诈故为此盟示之以不疑俾之弛怠而不我虑是以寻盟既退鲁遂与齐战于奚二年齐遂迁纪之三邑足以知盟之无益而攻伐随之矣

  二月丙午公及邾仪父盟于趡【趡翠轨切及左氏作会陆氏曰或作及故知误也】

  杜氏曰趡鲁地义见隐元年盟于蔑○戴氏曰隐公初与邾盟于蔑其后躬自伐邾桓公今与邾盟于趡未数月即与宋衞伐邾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谷梁作郎公羊无夏字阙文也】

  杜氏曰奚鲁地愚谓齐擅兴师其恶可知矣然鲁遽与战则过矣故髙氏曰二国春方盟会而夏遽交战彼与师而来则鲁宜有以谕之凡战由主人主人服辠则不战矣此书及齐人战于奚又辠鲁也○存耕赵氏曰春盟而夏战盟非信盟战非义战也孙氏曰庄九年及齐师战于干时僖二十二年及邾人战于升陉皆此义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季杜氏曰封人弟即献舞也何氏曰献舞之兄前説近是谷梁曰自陈有奉焉尔愚谓封人有子无子弗可考今据经而论季以弟而倚陈归国是不有天子与先君之命也

  癸巳葬蔡桓侯

  杜氏曰三月而葬速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此称本爵为得正但为私諡书耳○王氏曰隐八年经蔡侯考父卒葬称宣公宣十七年蔡侯申卒葬称文公其后书葬皆称公者若葬景公灵公平公昭公唯封人卒葬称桓侯案左氏桓侯而下有哀侯景侯灵侯平侯昭侯盖蔡人諡其君或公或侯两称之耳邦衡胡氏曰生有黜陟没有諡王者柄此以别臣下贤不肖而使人有劝惩也晋侯仇卒于平王之时諡曰文侯以諡加本爵足以知命于天子也是后周益衰诸侯没者不复请諡于王五等壹称公乃臣子之自諡此称侯者亦臣子自諡尔书者见其称公称侯皆臣子私为之也万人杰问蔡桓侯文定以为蔡季之贤知请諡如何朱子曰只是文谈

  及宋人衞人伐邾

  莘老孙氏曰邾前年来朝又此年盟于趡今遽帅二国之人伐亲附者所以见会盟无信而朝事不暇强大纵横而弱小见陵也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张氏曰桓公春与齐邾盟既而皆背之战奚伐邾并见于一年之中反顾前日刑牲诏神玉帛交错如敝屣盖其为人渎信而好盟不仁而佳兵人理灭矣宜其不逾年而见杀于齐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赵氏曰不书曰或史有阙或传写误义见隐三年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泺卢笃切又力角切公羊无与字盖阙文】

  杜氏曰泺水在济南歴城县西北入济公本与夫人俱行至泺公与齐侯行会礼故先书防于泺既会而相随至齐故曰遂左氏曰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孙氏曰易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今桓公不能内正夫人之位而与之外如强齐以致弑逆宜哉○康侯胡氏曰案齐诗恶鲁桓微弱不能防闲文姜至使淫乱为二国患为乱者齐姜而春秋辠桓公治其本也易曰夫夫妇妇而家道正夫不夫则妇不妇矣干者夫道也以乘御为才坤者妇道也以顺承为事易着于乾坤述其理春秋施于桓公见其用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杀而书薨义同隐公杜氏曰不言戕讳之也谷梁曰其地于外也左氏曰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人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愚谓鲁轨篡弑天子不征诸侯不讨鲁人戴之为君彼自恃其无谁何也于是党乱贼淩小国背盟结怨黩武残民不奔王丧怠忽宗祀成乱取赂俨朝同列身既不正家遂莫齐卒殄于淫妇之祸夫姜氏诸儿之恶不待言而着矣然自作孽者幸免王诛难违乎天矣春秋比书十八年之事而终之以此有以为永鉴哉○张氏曰鲁君见弑有二在内则不书地以存其实在外则不容不书其地而以上下文见之此先与夫人姜氏如齐而明年书夫人孙于齐又庄公不书即位虽不明书齐人戕公而桓公之不得其死已昭然矣盖本国之事书之与他国同则非所以见尊君亲上之意是以桓公见杀不得不讳又当不没其实以示后世之传信故曰婉而成章也愚谓此亦旧史之法仲尼因之云耳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杜氏曰九月而葬缓也髙氏曰称我君别外丧也称我君而后举諡臣子之敬辞也义同隐三年葬宋穆公○献可杜氏曰礼诸侯薨请于天子大夫卒諡于君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所以惩恶劝善也周衰诸侯变古易常是以外诸侯书葬者九十三内书葬者九岂非谨其礼之失邪

  春秋本义卷五

<经部,春秋类,春秋本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六     元 程端学 撰

  庄公【名同桓公子】

  元年春王正月

  义见隐元年○公羊曰公何以不言即位隐之也谷梁曰先君不以道终则子不忍即位也刘氏曰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不以道终而子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莘老孙氏曰继弑而不行即位者三庄之继桓桓见弑于齐也闵之继子般般见弑于庆父也僖之继闵闵见弑于庆父也大意已见桓公即位

  三月夫人孙于齐

  夫人文姜庄公母也不称姜氏阙文也朴乡吕氏曰前书夫人姜氏遂如齐则今孙于齐者即如齐之姜氏前目后凡也未详信否公羊曰内讳奔谓之孙杜氏曰犹孙让而去康侯胡氏曰桓公之弑姜氏与焉为臣子者义不共戴天矣胡氏曰文姜之恶甚矣臣子虽不能讨王法其可不诛乎愚谓鲁不能讨而纵之奔齐则鲁无臣子庄公无政天王无法姜氏自此淫奔愈无忌惮矣○赵氏曰妇人而有与弑其夫之嫌则子不得母之檀弓曰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今姜氏失妇道矣子不得以为母臣不得以为君

  夏单伯逆王姬【逆左氏作送公羊谷梁作逆叶氏曰左氏误作送王姬遂以为王之卿如祭伯然果尔即当书天王使单伯送王姬杜预以为既命鲁为主不言使非是不如公谷得经之正张氏曰筑馆在秋如单伯果以天子大夫送王姬必俟馆成之后方至岂得预书之】

  伯字也谷梁曰命大夫故不名也张氏曰逆迎也王姬桓王女庄王妹也公羊曰单伯者何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同姓诸侯者主之谷梁曰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躬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莘老孙氏曰鲁主王姬之婚且使大夫者逆而为之主常事耳皆不当书而书者桓公见弑于齐仇雠未复而庄公又见在衰绖之中天子乃于此时使之主王姬之婚又与仇雠之国为礼书之以见天王不当使鲁不当受而单伯不当逆也○髙氏曰鲁不能诉于天王已无臣子之道在谅闇之中而修嘉好之礼天下固多同姓之国矣何必在鲁是鲁人黙顺王命防王于不义也张氏曰齐乃寝苫枕戈不可同天之雠而与之主婚见鲁之君臣无复雠之心而三纲至是絶矣愚谓齐襄戕杀鲁桓天王当絶其婚而讨其辠既不能然又使鲁主之周之不能令诸侯也宜哉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张氏曰筑馆所以待王姬之舎以俟齐之逆也然鲁主王姬非一前此必有其所今特筑于外者知衰麻哭泣不可杂于吉事故筑于外也然桓公弑于齐未及一年其创钜痛深当百倍于先君正终之日又可以于外为安命国人以筑齐王姬之馆欤春秋所以着其忘父亲雠之辠也○莘老孙氏曰仇雠未复庄公之丧未除而天王遽使鲁主婚天王则已失礼矣为庄公者当辞于天王期于得请而后已于是之时非无同姓之诸侯也非无无丧之邻国也盖庄公未之辞耳君父之雠未复俨然在衰绖之中遽释怨解仇与之为婚姻之主圣人以庄公事君不尽其诚居丧不致其哀忘君父而交仇雠舎衰绖而亲弁冕虽筑馆以示变然不能救其辠也叶氏曰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孙氏曰不书天者脱之杜氏曰荣叔周大夫荣氏叔字锡赐也追命桓公襃称其德苏氏曰命之以策也孙氏曰赏以劝善罚以惩恶善不赏恶不罚天下所以乱桓弑逆之人庄王生不能讨死又追锡之则庄王之为天子可知也○赵氏曰宠篡弑以渎三纲也髙氏曰礼诸侯嗣位三年丧毕以士服朝天子天子锡之黼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谓之受命桓以篡弑未尝入朝未尝受命今王命鲁主婚故追锡桓公以宠之且鲁桓已葬矣因鲁之自諡而锡之尤为非礼叶氏曰鲁诸公皆不闻免丧朝王之事而庄公书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文公书天王使凡伯来锡公命成公书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凡三见桓公未尝朝王受命而追锡之文公未尝终丧朝王而先锡之成公未有功德而加锡之皆有为而书周官典命上公九命侯伯七命子男五命其国家宫室车旗衣服礼仪皆视其命数为节此先王五等诸侯之辨也秦襄公当犬戎之难以兵佐周东迁平王赐之岐以西之地为诸侯受显服其大夫作终南之诗以美之此始封为诸侯者也鲁僖公能遵伯禽之法牧于坰野鲁人尊之季孙行父请命而史克作颂此有功德而加命者也桓文成公皆见于经而僖公独不见何也凡春秋合礼则以为常事不书桓文成公之命皆礼之不宜有也可见春秋之法

  王姬归于齐

  康侯胡氏曰鲁主王姬之嫁旧矣在他公时常事不书此独书者以归于齐故也逆于京师馆于外书归于齐而后忘亲释怨之辠着矣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蒲丁切鄑子斯切郚音吾】

  杜氏曰齐欲灭纪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郱在东莞临朐县东南郚在朱虚县东南鄑北海都昌县西有訾城康侯胡氏曰以师迁之者见纪民犹足与守而齐人强暴用大众以廹之为已属也愚谓邑者天子所封有故而迁民邑者天子之事也而诸侯僭之况非有辠而欲吞其国乎齐襄之恶大矣○髙氏曰纪与齐乃同姓之国况天子娶后于纪而王姬又归于齐岂无亲亲之爱今乃背黄之盟一举而迁三邑盖自是遂灭纪矣朴乡吕氏曰经之书迁者九而义有二焉有强人而迁之者有欲自迁者若齐师迁纪郱鄑郚宋人迁宿齐人迁阳此强而迁之也邢迁于夷仪衞迁于帝丘许迁于叶于白羽于容城蔡迁于州来此其自欲迁者也凡书迁与书取异取者取其土地尔未若迁其民之酷也迁其民则父子兄弟离散而人失其常居恃众以迁纪之民此圣人所以深疾之欤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庆父庄公庶兄共仲也孙氏曰于余丘附庸国东莱吕氏曰夷国也若于越然未详孰是张氏曰庄公是时年才十五庆父得政以制一国之权军政之本既失而权移于下以成异日子般篡弑之祸故春秋详书以讥之戴氏曰孟氏之孽基于此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许氏曰当庄公初鲁未有以胜齐则当休兵息民蓄德修政以俟有闲舎堂堂之雠国弗图而用师伐于余丘知庄公之无志康侯胡氏曰鲁在春秋中见弑者三君其贼未有不得鲁国之兵权者翚弑隐公庆父弑子般闵公公子遂杀恶及视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秋七月齐王姬卒

  公羊曰曷为录焉我主之也檀弓曰齐告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孙氏曰庄公忘父之雠既主其嫁又主其卒不子之甚也○康侯胡氏曰王姬何以书比内女为之服也庄公于齐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念何此所谓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也莘老孙氏曰鲁与天王同姓天王之女下嫁诸侯者多鲁主之然而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之久王姬之归书之最备者齐王姬也单伯之逆筑馆于外王姬之归王姬之卒见于春秋者凡四春秋常事不书而齐王姬之事书之备者所以见庄公尽礼于仇雠而无恩于先君也辠之大则书之备恶之积不可掩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诸若切公羊作郜】

  杜氏曰禚齐地左氏曰书奸也愚案周礼司马九伐之法内外乱鸟兽行则灭之齐襄之恶不容诛矣姜氏与弑而淫纵如此则庄公之不能齐家治国王法之不行于天下举可见矣○赵氏曰姜氏齐侯之恶着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国君乎君者人神之主风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驭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哀敬之不至威命之不行也朱子曰诗南山雄狐前二章刺襄公居髙位而行邪行后二章刺鲁桓娶妻使之得穷其欲载驱刺文姜乘此车而来会襄公敝笱比庄公不能防闲文姜猗嗟极道庄公威仪技艺之美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叶氏曰诗言其情春秋着其法

  乙酉宋公冯卒

  义见隐三年宋公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会齐师伐衞

  莘老孙氏曰不言帅师师少也谷梁曰恶其会仇雠而伐同姓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胡氏曰将纳朔也何以知之桓十六年衞侯朔出奔齐庄五年冬公会齐宋陈蔡伐衞卒纳朔焉

  夏四月葬宋庄公

  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五月葬桓王

  王氏曰缓也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杜氏曰桓公十五年三月王崩七年乃葬故曰缓髙氏曰平王之崩求赙于诸侯然后克葬至于桓王崩七年乃葬者盖承诸侯背叛王师伤败之后力益不足矣圣人书之以着天下臣子之辠黄氏曰周之事势可知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户圭切】

  杜氏曰季纪侯弟酅纪邑在齐国东安平县张氏曰郓州之境左氏曰纪于是乎始判孙氏曰诸侯母弟未命者皆字蔡叔蔡季之类是也酅天子所封非纪季可得而有齐欲并纪季忘兄之亲取兄之邑以事齐其恶可知也○献可杜氏曰古之邦国分授疆土小大相维协和亲此一德以尊天子为之屏翰末世大偪小众暴寡以至灭亡王不能正故春秋详书之

  冬公次于滑【乎八切公羊谷梁作郎】

  谷梁曰次者止也杜氏曰滑郑地在陈留襄邑县西北张氏曰或曰滑州也常山刘氏曰诸侯非王命不出境卿大夫国政所属兵师民命所系凡非王命迁延次舎必详录之以正非法○刘氏曰曷为或以事书或不以事书以事书者止之以事者也不以事书者止之不以事者也君举于政师举于义止不以事者乱之道也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享公羊谷梁作飨】杜氏曰享食也祝丘鲁地两君相见之礼非夫人所用义又见二年会于禚皆淫乱也享甚矣○康侯胡氏曰享所以训恭俭也两君相见享于庙中礼也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非两君相见又去其国而享诸侯甚矣戴氏曰甚矣文姜之恶也始焉逊于齐犹有所媿中焉会齐侯已无所惧今焉享齐侯其无忌惮甚矣张氏曰假先王之礼为禽兽之行大乱之道也汉人有云淫乱之渐其变为篡鲁人习之三十余年至子般闵公两君见弑圣人作易以闲有家为家人之始垂训逺矣

  三月纪伯姬卒

  孙氏曰纪伯姬隐二年纪裂繻所逆内女也礼诸侯絶傍朞姑姊妹女子嫁于国君者尊与已同则为之服大功九月常事也故内女不卒之此书卒者为夏纪侯大去其国齐侯葬纪伯姬起○胡氏曰内女不卒如郯伯姬纪两伯姬宋两伯姬不书卒惟此伯姬宋伯姬书盖为齐侯葬纪伯姬起文也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义见隐四年遇于清○许氏曰齐与陈郑遇垂盖谋取纪是以纪侯见难而去也未详是否

  纪侯大去其国

  常山刘氏曰大者纪侯之名生名之者失地也左氏曰违齐难也孙氏曰齐肆吞噬信不道矣纪侯守天子土有杜稷之重人民之众暗懦龌龊不能死难畏齐强胁弃之而去此其可哉○张氏曰案纪之本末自桓五年书齐郑如纪以至庄之元年三年凡关纪之存亡者一一备书之以见齐郑图纪之浅深有渐而卒成于今年也纪之图存虽其闲不能无失然而困于强暴之凌逼委宗社而去之所以责强大闵小弱而寓兴灭继絶之志于言意之表也愚谓齐襄贪肆残忍辠不胜诛矣然助桀为虐者郑伯也为纪侯者苟能修德任贤养民训兵上下一心固守疆土齐人虽众无能为也书曰大邦畏其力孔子曰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乃不务此而求援弱鲁结婚夷王邀战为盟何益于国哉己而纪季先去国势遂分兵未接境委宗社弃人民妻不及葬而为髙士之逃世大夫之去国致伯姬见葬于雠人叔姬寄死于齐境国君死社稷之义安在哉经曰纪侯大去其国圣人恻怛之心虽以悯时王之无政强暴之吞齧然纪侯不能为国之意在其中矣

  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陆氏曰葬者臣子之事非由邻国也齐侯并人之国而礼葬其妻是谓豺狼之行而为妇人之仁也愚谓齐侯之恶显矣然齐兵未至纪侯与其臣子弃殡去国使伯姬葬于雠人之手夫妇之恩臣子之情薄矣哉○康侯胡氏曰齐襄廹逐纪侯使之去国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及葬然后襄公之辠着矣髙氏曰齐襄以纪侯自去其国非我显灭之故葬伯姬以示己之恩以泯其迹甚矣齐人之诈也存耕赵氏曰不惟纪无臣子亦以病鲁不亲亲也献可杜氏曰春秋之世法度无所禀强暴者恣其贪危亡者无所托纪为齐所灭而伯姬为齐所葬圣人书之恶齐而闵纪也东莱吕氏曰内女不书葬而书葬者三宋共姬纪伯姬与叔姬皆非常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公羊谷梁作郜】

  狩见桓四年禚见庄二年孙氏曰父之雠不与共戴天庄公之父亲为齐杀而逺与齐人狩○杜氏曰公越境与微者狩失礼可知存耕赵氏曰狩以奉宗庙教兵守未有入他国而行之者也齐有望诸鲁有大野禚非狩所也康侯胡氏曰庄公于齐无时可通也而与之狩是忘亲释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驰骋田猎其为乐下主乎已一为干豆其事上主乎宗庙以为有人心者宜于此焉变矣莘老孙氏曰庄公元年主其婚三年臣会其伐于是又亲与其臣狩盖公不孝而释雠也于此为甚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杜氏曰书奸也戴氏曰齐侯出师在外姜氏往会之故书曰如齐师妇人在兵闲施面目于三军之中岂容以人道责哉愚谓齐侯之恶亦着矣莘老孙氏曰姜氏会齐侯之恶春秋皆据实书之传信后人也或会或享或如师一时之迹不侔而为行之恶则一○康侯胡氏曰曰会曰享犹为之名也至是如齐师羞恶之心亡矣夫人之行不可复制矣春秋书此戒后世谨礼于微虑患于早之意深矣

  秋郳黎来来朝【郳五兮切公羊作倪黎左氏作犂】

  公羊曰黎来者何名也其名何微国也常山刘氏曰凡外附庸书名张氏曰案宋仲几云滕薛郳吾役也则郳盖宋之附庸以郳属宋未知信否陆氏曰曹姓子爵挟之后也夷父顔有功于周其子友别封为附庸居于郳曽孙黎来始见春秋数从齐桓尊周室王命为小邾子未详是否杜氏曰东海昌虑县有郳城义见隐十一年滕薛来朝

  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衞

  左氏曰伐衞纳惠公也叶氏曰朔虽宣姜所生然诸侯不得再娶则朔不得为嫡子况杀二公子乎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衞【正月公羊谷梁作三月】

  张氏曰王人下士也子突字也莘老孙氏曰衞侯朔谮杀二公子即位数年而见逐于黔牟黔牟在位八年矣去年冬齐帅诸侯之师伐衞而纳朔天王于是使子突救之髙氏曰子突以辞直之师不能胜党恶之诸侯见王命之不行也且王者有征而无救书救以见王室之微矣○贯道王氏曰朔以狗彘之种盗天子土地周公之刑所谓内外乱鸟兽行则灭之者也既失天讨矣及诸侯伐衞纳朔而后出救师吁惜乎其失机也君举陈氏曰救衞无功而后王命益不行于天下矣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左氏曰衞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未详信否刘氏曰为诸侯受之君君不命而自取之虽有邻国之助大乱之道也存耕赵氏曰诸侯抗王命其逆可知矣○胡氏曰前年诸侯伐衞今年卒纳朔天子不克救朔卒为诸侯所纳公与诸侯之辠不容诛矣孙氏曰天子之威命尽矣

  秋公至自伐衞

  义见桓二年公至自唐此又见俟纳朔而后归也○存耕赵氏曰老师三时而朔卒入逾四时而告成事庄公之行十有九其致者五三至自齐以求婚于雠非所以告庙也一至自伐戎以逺伐戎也今至自伐衞以抗王命也胡氏曰凡公行一百七十三至者八十二悉书之烦不胜书止是出入逾时或衅深恶重即书此书者衅深恶重也

  螟

  义见隐五年

  冬齐人来归衞俘【芳夫切公羊谷梁作宝】

  俘军所获也张氏曰衞俘衞朔所赂诸侯之货宝齐人首恶故主衞之赂而分于党恶助乱之国邦衡胡氏曰诸侯逆王而纳朔志乃在于衞俘盖志于利则叛其君矣春秋书齐人归俘以见诸侯之逆王命盖本志于利也○康侯胡氏曰言归衞俘则知四国皆受朔之赂矣夫以弟弑兄臣弑君篡居其位上逆天王之命人理所不容矣彼诸侯者岂其弗察而援之甚力则未有以验其丧心失志迷惑之端也及书齐人归俘然后知其有欲货之心而后动于恶也世变道微暴行交作徇于货宝贿赂公行使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怀利以相与不至于篡弑攘夺则不厌也春秋书此垂戒明矣愚谓先书公会齐宋陈蔡伐衞次书王人救衞次书衞朔入衞次书公至自伐衞及此又书齐来归俘属辞比事虽无有传其事岂不显乎其恶岂不着乎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

  杜氏曰防见隐九年义见庄二年会于禚○莘老孙氏曰姜氏齐侯辠均恶等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见贤徧切夜谷梁作昔陆氏曰非也陨公羊作霣】

  夜初昏以后也夜中夜半也公羊曰恒星者列星也孙氏曰星之常见者也星陨如雨谓陨坠者众也啖氏曰奔流如雨之多也康侯胡氏曰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前此者五国连衡旅拒王命后此者齐桓晋文更伯中国政归盟主王室遂虚其为法度废絶威信陵迟之象着矣○戴氏曰天者积气所为日月星辰丽焉故常与是气流转于其闲今星陨之多如雨则气之消散可知吕氏曰恒星不见星陨如雨变异之极而当世君臣莫能自省日趋于乱先王之道不复行于世矣尧舜禹汤文武之泽不复被于生民矣变异之极岂徒然哉

  秋大水无麦苗

  大水见桓元年黄氏曰麦苗麦之苗也凡植物始生曰苗康侯胡氏曰书大水畏天灾也无麦苗重民命也畏天灾重民命见王者之心矣忽天灾而不惧轻民命而不图国之亡无日矣○黄氏曰案经文本明白天时无可改之理周虽建子无改夏为秋之事春秋所谓秋即今之秋麦种于秋始种为苗秋有大水故无麦苗耳家氏曰中原之地种麦最早故月令仲秋劝种麦是岁以大水之故种麦失时或已种而为水所溺故曰无麦苗非谓己熟之麦也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

  杜氏曰谷齐地济北谷城县张氏曰后属郓州东阿县义见二年会于禚○康侯胡氏曰初会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齐师又一岁而再会焉其为恶益逺矣明年无知弑诸儿其祸淫之明验也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谷梁曰次止也俟待也杜氏曰期共伐郕陈蔡不至故驻师于郎以待之张氏曰不由王命妄兴师众久次于外期会莫应也○莘老孙氏曰郕与鲁为同姓之国庄公无亲亲之恩率诸侯以伐之春次于郎以俟陈蔡我俟之也及齐师以围之我约之也其为志者皆我也所以见内之辠也

  甲午治兵【治公羊作祠陆氏曰非也周礼有治兵】

  康侯胡氏曰此治兵于郎也俟而不至暴师露众役久不用则有失伍离次逃亡溃散之虞复申明军法以整齐之讥黩武也张氏曰将以训齐其众而不知师出以律已失治兵之本矣虽欲治之其将能乎○刘氏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是以秋治兵春振旅今鲁以春治兵非其时矣又曰鲁先出兵而后治治又非其常地愚谓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故治兵于闲暇之时而用之于不得已之际则师出以律矣今庄公轻次于外俟陈蔡而不应蹭蹬无聊众心离贰然后治之末矣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降户江切郕公羊作成】

  康侯胡氏曰书及齐师者亲仇雠也围郕者伐同姓也郕降于齐师者伐国无义而不能服也于是庄公之恶着矣○张氏曰鲁与郕皆文王之昭盖同姓兄弟之当亲者庄公忘亲而志于取郕始择易制之陈蔡与之同事而陈蔡不来然后不得已而邀齐以围之所以郕不服鲁而宁降于齐春秋直书以见其从雠而贪利资人以虐小二国同役而不同心敌遂得以闲之鲁师之出大无功也

  秋师还

  崔氏曰歴三时而师还春秋所以始终其事而见其恶○索隐曰三时暴兵于外不修民政而夺其农时圣人因而书之以志庄公不臣之罪为后世黩武之戒常山刘氏曰春秋之世用师多矣未有所书如此之详者何则庄公此师尤为非义上既不用天王之命无故而兴师自正月次于郎以俟陈蔡而陈蔡不至可谓无名矣甲午治兵可谓黩武矣夏师及齐师围郕郕又降于齐可谓无义矣歴三时而师还可谓害民矣夫逆天道亲仇雠围同姓民力与国不信伐国不服故圣人备书之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无知不氏与州吁同左氏曰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闲公曰捷吾以女为夫人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牀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纠来奔张氏曰齐襄之见弑以祸本言之则无知之配嫡己积渐于僖公之时而襄公之恶积不可掩如抗王伐衞杀鲁桓公色荒禽荒昵比小人考襄公即位以至于今春秋所书齐事无一非亡国戕身之媒以至祸发萧墙身殱贼手所谓积不善之余殃者也义又见隐四年衞州吁事○存耕赵氏曰连称之徒盗贼之靡者因无知以作乱君弑而无知为君则主弑者无知也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义见隐四年衞人杀州吁○东莱吕氏曰无知逾年不称爵盖弑君之贼尔若不以罪讨则亦不以讨贼之辞加之犹谓之大夫如里克者是已蔡世子般则楚子诱而杀之齐商人则齐人弑而讨之不以其罪故不加以讨贼之辞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其器切公羊谷梁作暨】

  大夫无名氏众大夫也左氏公谷曰齐无君也杜氏曰蔇鲁地琅邪缯县北有蔇亭张氏曰后为沂州承县谷梁曰盟纳子纠也赵氏曰纳雠人之子损礼而盟大夫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康侯胡氏曰德有轻重怨有浅深怨莫甚于父母之仇而德莫重于安定其国家而图其后嗣也有父之雠而不知怨乃欲以重德报之则人伦废天理灭矣然则如之何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夏公伐齐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公羊谷梁无子字】

  子纠小白皆襄公庶子孙氏曰小白弟也左氏曰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杜氏曰二公子各有党故虽盟而迎子纠当须伐乃得入又出在小白之后公羊曰其言入何篡辞也邦衡胡氏曰齐不受子纠而公必纳之故先书公伐齐见齐不受子纠也次书纳纠见公党仇人之子也齐小白曷书入盖子纠称子当立也小白不称子不当立也不当立则为篡○存耕赵氏曰鲁庄之伐齐似矣惜乎其以纳纠也使移此以为复雠之师鲁其庶乎春秋书其故以其非雠齐而德齐也莘老孙氏曰庄公忘君父之大雠伐齐而纳雠人之子书曰纳者不宜纳也公子纠虽非嫡长而桓公之庶兄庄公纳之虽不得于义而宜嗣齐襄而为君者惟纠焉故曰子纠书纳者见庄公纳之之辠书子纠者言其宜为齐君

  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

  杜氏曰九月乃葬乱故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此战公也不言公者蒙上公伐齐之文耳杜氏曰干时齐地时水在乐安界岐流旱则竭涸故曰干时左氏曰公丧戎路传乗而归秦子梁子以公旗避于下道是以皆止莘老孙氏曰齐为仇雠之国无时而通庄公受纠之来奔志欲纳之已盟其大夫伐齐而纳纠矣而小白先之既忘其雠矣又不量力而与齐战焉至于师徒崩丧而纠不免于死为庄公者其辠如何也○吕氏曰书我师败绩则凡例谓内不言败者缪矣春秋无义战凡相侵伐皆圣人所辠曽不是讳而讳败乎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齐人取子纠杀之者齐人取之于鲁而杀之也孙氏曰子纠当立桓公争国取而杀之甚矣所以重桓公之篡也○康侯胡氏曰仁人之于兄弟不藏怒不宿怨亲爱之而已矣纠虽争立越在他国置而勿问可也齐必杀之然后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后世以传让为名而取国者必杀其主以为一人心防后患意与此同流毒岂不逺哉孟子曰五霸三王之辠人也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存耕赵氏曰小白不能容纠于鲁必置之死小白辠也庄公欲纳纠使齐得取而杀之庄公亦辠也经书之见小白器量之不宏病鲁之无主而与之杀也愚闻之邵子曰五伯者功之首辠之魁也功过不相掩先定五伯之功过而学春秋则大意立矣桓公入齐首杀子纠絶灭天伦辠之尤大者也其与王者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者异矣此后凡伯者之事必辨其功过如邵子云

  冬浚洙【浚苏俊切】

  公羊曰浚之者何深之也曷为深之畏齐也杜氏曰洙水在鲁城北下合泗康侯胡氏曰固国以保民为本轻用民力妄兴大作邦本一揺虽有长江巨川限带封域洞庭彭蠡河汉之险犹不足凭而况洙乎书浚洙见劳民于守国之末务而不知本为后戒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之义凡兴作书之皆辠

  春秋本义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七     元 程端学 撰

  庄公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上酌切】

  不书伐而书败某师书法与隐十年公败宋师于菅同后不复解杜氏曰长勺鲁地左氏曰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闲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鼔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未详信否存耕赵氏曰小白报干时之役也鲁师败矣子纠杀矣亦可以已乎愚谓鲁亦有以召之其幸而胜不足论也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

  二月公侵宋

  侵者侵其疆界也康侯胡氏曰诗曰侵自阮疆书曰侵于之疆是也髙氏曰公既败齐师又乘胜加兵于宋非义之甚也愚谓诸侯无王命而声辠致讨辠也况无王命以侵人之国残民黩武不容诛矣义与隐二年郑伐衞同○谷梁曰深其怨于齐又退侵宋以众其敌恶之贯道王氏曰所以啓次郎之师也春秋书侵五十八

  三月宋人迁宿

  迁国者夺其地利形势而徙其国都于他所或又以为附庸也不言迁于某地者叶氏曰以迁人为辠义不在地也宿见隐元年孙氏曰宿微国天子封之宋人迁之其恶可知也义又见元年齐迁纪郱鄑郚此则迁国甚矣○康侯胡氏曰迁宿者宿非欲迁为宋人之所迁也懐土常物之大情迁国重事也虽违害就利去危即安犹或恐沈于众不肯率从而况廹于横逆非其所欲弃久宅之田里刈新徙之蓬藋道途之勤营筑之劳起怨咨伤和气岂不恻然有隐乎肆行莫之顾也其不仁亦甚矣凡书迁恶自见矣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杜氏曰乘丘鲁地张氏曰兴仁府乘氏县愚案齐宋之师次于郎而独败宋师于乘丘岂宋师先进于乘丘邪左氏曰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常山刘氏曰二国扬兵驻师而不名所伐欲闚利乘便快攻取之意鲁又不能推忠信奉文告以止齐宋之师而覆败其军次者不以义胜者不以道交讥之也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献可杜氏曰公不能复雠而反纳子纠以啓齐之寇又侵宋以众其敌致二国同次于郎公虽败宋不足为美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杜氏曰荆楚本号后改为楚莘蔡地张氏曰成王初封熊绎于丹阳江陵之枝江县也自荆子熊通侵伐汉东诸侯其国始大僭号称王今其子熊赀始败蔡浸内侵矣左氏曰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賔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未详信否张氏曰于此见王政不行楚尽汉阳诸姬之始陈氏曰春秋书之见王室之不匡也后仿此髙氏曰诸侯死社稷正也逃之辠也虏贱甚矣义又见隐七年戎伐凡伯○愚案隐公会戎盟戎致凡伯见伐戎祸稍息而狄伐邢卫荆楚伐蔡皆由王法大壊诸侯自相侵伐列国势分中外莫辨故荆楚内侵而近者首被其祸不可复制春秋之末渐主夏盟楚衰而吴继之吴衰而越继之蛮夷之盛至于越而春秋终矣王纲尽矣故君子常防患于未然而春秋比书其本末为履霜之戒也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谭徒南切公羊作十一月】

  杜氏曰谭国在济南平陵县西南张氏曰在济南府歴城县灭者夷其社稷覆宗絶祀也公羊曰何以不言出国已灭矣无所出也愚谓不名阙文也存耕赵氏曰谭虽小国先王所封王封之惟王灭之亦必当其辠也小白亦诸侯也可灭之乎胡氏曰言奔莒不死社稷也○陈氏曰书灭始于此春秋之际灭国三十六五伯为之也微桓公则灭国之祸不接迹于天下薛氏曰五伯桓公为盛威陵诸侯以图伯功首灭天子之建侯以肆威耳儒者之不道也宜哉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子斯切】

  杜氏曰鄑鲁地愚谓齐迁纪鄑邑当为纪地岂偶同名邪左氏曰宋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御之败诸鄑存耕赵氏曰宋报复之师也屡役不胜可以已矣庄公以兵始祸屡胜邻国能无悔乎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胡氏曰二年之中三败齐宋之师以深其怨

  秋宋大水

  康侯胡氏曰凡外灾告则书东莱吕氏曰其显然为众所知者亦不待告也义见桓元年○康侯胡氏曰凡志灾见春秋有谨天戒恤民隐之心东莱吕氏曰春秋之世灾异多矣圣人不能尽书取其一二甚者以为后世戒

  冬王姬归于齐

  刘氏曰我主之也孙氏曰羣公受命主王姬者多矣唯元年与此年书者恶公忘父之雠再与齐接婚也○邦衡胡氏曰婚姻之道不正其始则终必乱齐再娶王姬婚姻不正莫甚焉非惟恶公忘雠而主婚亦以志小白篡立王不能正反荐女以结之也存耕赵氏曰二姬皆庄王女一为姑一为妇非伦也未详是否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叔姬即隐七年归于纪者也孙氏曰伯姬之媵也酅纪季以入齐之邑也啖氏曰称纪言纪之妇也宋氏曰国灭夫死托身雠国书归不当归也○献可杜氏曰纪侯去国则叔姬归父母之国可也愚谓国君死社稷其兄弟臣妾可知也纪国既亡叔姬死之可也而归依于叛兄之叔失节甚矣孙氏曰归于酅者归于季也归者嫁辞以伯姬之媵而归于季非其所归乱也未详是否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捷公羊作接】张氏曰万南宫长万多力之士捷闵公名也左氏曰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射南宫长万公右歂孙生搏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秋宋万弑闵公于蒙泽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太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立子游公羊曰万尝与庄公战获乎庄公庄公归散舎诸宫中数日然后归之反为大夫于宋与闵公博妇人皆在侧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闵公矜此妇人妬其言顾曰此虏也尔虏焉故鲁侯之美恶乎至万怒搏闵公絶其脰仇牧闻君弑趋而至遇之于门手劒而叱之万臂摋仇牧碎其首齿着乎门阖孙氏曰及其大夫仇牧甚之也刘氏曰仇牧之智则未仇牧之忠则尽矣疾其疾而忘其力忧其忧而忘其生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愚谓弑君之贼恶极辠大矣然宋湣逆王命纳衞朔逼迁宿国次师取败狎近宋万皆足以杀其身者也义又见桓二年宋督事○莘老孙氏曰春秋死难之臣三人而已孔子书之无异文孔子曰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又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事君而至于杀身君子不为也事君之日久则君必信我而言必用也道不行言不信犹在其位苟禄也苟禄而事君固位而见杀孔子又何取乎三人者之谓善乃孔子为不能死者设耳非孔子之所谓善也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孙氏曰弑君之贼当急讨之万八月弑湣公十月出奔宋之臣子缓不讨贼若此常山刘氏曰弑君叛国凡民罔不憝况均诸侯哉书所奔之国则受之之辠亦自见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齐侯谷梁作齐人】

  杜氏曰北杏齐地莘老孙氏曰齐侯称爵而诸侯皆称人者齐桓将伯诸侯未甚尊之但遣其臣往尔然齐方求诸侯亦不卑之而与之会也黄氏曰衣裳之会十有一北杏实为之首自周东迁诸侯纷纷若鬭兽今而后知尊周室矣故孔子曰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胡氏曰桓公徒有尊周之名无尊周之实观其贪土地之广恃甲兵之众强制诸侯约之以会要之以盟临之以兵其有不循者小则侵之伐之甚则执之灭之其实假尊周之名以自封殖耳孙氏曰案周礼九命作伯得专征诸侯若五伯者皆非命伯故孟子曰三王之辠人也愚案伯者之功过如此义又见隐九年会于防○孙氏曰二十七年王使召伯赐齐侯命僖二十八年内史叔兴父策命晋侯为侯伯此乱世之事非盛王意也康侯胡氏曰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会盟之政自北杏始愚谓齐桓晋文盟会侵伐若有异于其他诸侯合党报复贪利黩武之为然其相去盖一闲耳孔子曰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桓文既非命伯又不请命于天子其所令于诸侯者不过假大义以济私欲三王之道其名似存其实己去春秋一切书之为后世鉴所谓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义则丘窃取之者也盖自孟子而下知其意者惟董子焉故曰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或者乃谓圣人与之而无讥往往为説较伯业之大小而不及圣人之所指则误矣故愚于桓文之会盟侵伐一切书之曰义见某年某事明其与其他诸侯之不甚相逺也若其事之近义者则各着其説于本文之下盖孟子所谓彼善于此邵子所谓功过不相揜者在读者详焉

  夏六月齐人灭遂

  谷梁曰遂微国也存耕赵氏曰舜之后也杜氏曰遂国在济北蛇丘县东北髙氏曰北杏之会诸侯尚有未服者桓公于是灭遂以示威义见十年齐灭谭而此又为十七年齐人殱于遂起文也○王氏曰桓公图伯未为诸侯所附当崇礼义以懐来之而乃伐鲁灭谭今又灭遂皆强力以报私憾张氏曰于此见其已亡恻隐之心故凡其合于仁者孟子皆以为假

  秋七月

  冬公会齐侯盟于柯【古何切】

  杜氏曰此柯济北东阿齐之阿邑张氏曰东平府东阿县左氏曰始及齐平也张氏曰庄公自齐桓入国屡与之战虽一再胜而齐方修军政以图伯鲁有见伐之虞至此始及齐平齐桓亦知鲁未可取故不复以用于谭遂者待鲁亦足以见桓公屈意和鲁皆伯术也愚案伯者之盟诸侯始此但此则离盟耳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防伐宋康侯胡氏曰称人者将卑师少也刘氏曰伐宋之时鲁本不与谋后闻乃遣大夫往耳左氏曰宋人背北杏之防春诸侯伐宋取成于宋而还程子曰齐自管仲为政庄十一年而后未尝兴大众也其赋于诸侯亦寡矣终管仲之身息养天下厚矣至于秦晋使之不竞而已不强致也是以功卑而易成邦衡胡氏曰齐桓非天王命而专伐亦春秋之所恶也孟子曰天子讨而不伐五伯搂诸侯以伐诸侯三王之辠人也义又见隐元年郑伐衞○康侯胡氏曰齐盖以节制用兵故能南摧强楚西抑秦晋或以为贬齐称人误矣

  秋七月荆入蔡

  义见庄十年荆败蔡师○髙氏曰十年荆败蔡师执其君今又入其国夷狄轻中国如此

  冬单伯会齐侯宋公衞侯郑伯于鄄【音绢一音真】

  孙氏曰经以单伯为文者凡盟会公或大夫皆以鲁主其会为文春秋鲁史故也存耕赵氏曰齐序宋上推齐伯也杜氏曰鄄衞地东郡鄄城也张氏曰濮州鄄城县左氏曰宋服故也义见隐九年会于防○胡氏曰夫礼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国之君自相会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君而降班以会大夫以大夫而出位以伉诸侯是礼自大夫出矣君若赘旒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至坚冰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谓深切着明矣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会于鄄

  陈入春秋居衞下今先衞者杜氏曰陈侯介于齐楚之闲为三恪之客齐桓因而进之未详是否左氏曰春复会焉齐始伯也义见隐九年会于防○孙氏曰桓公帅诸侯尊周室其实帅诸侯以尊己假尊王之名以令诸侯约之以会要之以盟临之以威制之以力也莘老孙氏曰齐桓欲成伯业故为鄄之会以帅诸侯然春秋书之与无事而会盟者等尔盖春秋之意以谓齐桓公功则可取而道犹未也春秋王道之极致故桓文之功其辞无襃

  夏夫人姜氏如齐

  莘老孙氏曰姜氏但归寜耳然经书之与齐襄之事等者盖妇人以夫家为归一适其夫则终身不返父母没虽兄弟不往所以预为之嫌而防逆乱之将萌也齐柦虽无齐襄之事盖非礼之迹同也姜氏之恶不可胜诛矣然为齐桓者不能无辠张氏曰文姜播恶于齐襄之时桓公欲图伯业则絶之于齐义也以欲求鲁之故而不监覆车之辙岂非未闻行一不义虽得天下不为之法乎此孔门所以不道伯者也○许氏曰鄄之会鲁尚未从齐侯以为未能比近无以示逺务在求好于鲁是以于此受文姜而不逆以昭亲亲而齐鲁之交卒合然礼防一弛则夫人复啓越境之恣而遂有如莒之事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五兮切公羊作儿】

  范氏曰宋主兵故序齐上也愚谓诸侯亲伐则伯主序宋上今大夫主兵则宋仍序齐上耳左氏曰诸侯为宋伐郳未详信否郳见五年义见隐二年郑伐衞

  郑人侵宋

  左氏曰诸侯伐郳郑人闲之而侵宋张氏曰闲诸侯伐郳而侵宋不诚于服齐而背二鄄之会郑之反覆于齐楚之闲盖始于此义又见十年公侵宋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衞人伐郑

  宋序齐上与伐郳同左氏曰诸侯伐郑宋故也愚谓郑有辠矣齐桓此伐有名矣惜乎齐桓非受命之伯以王道正之犹有辠也所谓彼善于此者皆此类也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

  秋荆伐郑

  义见十年荆败蔡师○莘老孙氏曰前年荆尝入蔡于是又伐郑焉所以见荆蛮之强中国之衰也戴氏曰楚将凭陵中国蔡当其冲首罹其害自郑从幽之盟楚不敢窥郑者十有余年齐桓之力也

  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左氏谷梁无公字陈岳氏曰阙文也左氏无曹伯二字】杜氏曰滑国都费河南缑氏县或曰今滑州也幽宋地髙氏曰许男先于滑伯滕子者是时伯主以意升降或诸国自以强弱相上下圣人因书之以见先王之制不复列于当时也刘氏曰同盟者殷同之盟也古者诸侯之于天子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同盟之礼见于觐礼为坛祀方明方伯临之古者六歳而会十二歳而盟桓非受命之伯假同盟之礼率诸侯以尊天子盖自是始伯也张氏曰古者方岳有同盟以示其考礼修德以尊天子之意桓公至此以诸侯既授以事而伯业定因举是礼约束诸侯尊周以掩其无王命之事与伐楚而举召康公之命相似自此欲制诸侯而胁从之者皆称同盟其无王命假古谊以制与国一也而善恶则各系于其事焉谷梁称桓公未尝有歃血之盟而孟子于葵丘之会亦曰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夫子所谓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此盖其衣裳大会之始也扬雄以习乱为春秋不得已而与齐晋盖得春秋之防矣君举陈氏曰王者不作举天下而听命于一邦古未之有也存耕赵氏曰桓公无王命而称伯俨然于列国之上诸侯不知有王也后仿此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叶氏曰有盟有同盟者周官曰时见曰会殷见曰同又曰时会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二者非诸侯见王之节王合诸侯而见之者也朝觐宗遇以礼见王而已若有征伐以讨不庭则命方伯连帅而诸侯从焉此之谓时会故曰发四方之禁王十二歳一廵狩诸侯会于方岳之下而受命王不廵狩则合诸侯受命于王国此之谓殷同故曰施天下之政小白图伯诸侯之从者日众故假殷同之礼而行焉故此年同盟于幽至二十七年而再同盟歴十有二年用天子殷见之礼也

  邾子克卒

  莘老孙氏曰克者仪父之嗣君至是始称子者尝从齐桓会盟侵伐故进之为子也陆氏曰克仪父名齐桓请王命以为诸侯故曰子皆无所考窃谓邾本子爵隐元年称邾仪父者大夫也大意见隐七年滕侯卒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公羊作瞻】

  不言何辠执之者义不在辜而在于执也后仿此胡氏曰前年同盟于幽今春执之安用盟邦衡胡氏曰况无王命而专执乎愚谓又为郑詹逃来起文也○康侯胡氏曰恶齐之辞也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以爱已之心爱人则尽仁张氏曰诸侯不服则修德以来之而执其大夫则小国之从齐者皆出于力不赡而非有心悦诚服之意可见矣

  夏齐人殱于遂【殱子亷切公羊作瀐】

  殱者灭之尽也左氏曰齐人灭遂而戍之夏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啖氏曰不言遂人殱之言齐人自取其灭也○张氏曰案十三年灭遂置戍今乃见殱于亡国之遗民盖絶灭社稷以及其君虑其民之思旧主而以兵力强制之不知彼心不服吾力稍怠必有出于意料之外者盖王者之道贵于兴灭继絶而齐人灭遂不止于杀一不辜而已以至于自殱其众也康侯胡氏曰春秋书此见齐人灭遂恃强陵弱非伐辠吊民之师夫以亡国余民能殱强齐之戍则申胥一身可以存楚楚虽三戸可以亡秦固有是理足为强而不义之戒而弱者亦可以省身而自立矣莘老孙氏曰春秋之义凡自取之者以自取为义齐人为遂所杀非遂人之辠齐自取之尔梁亡非人亡之梁自亡尔郑弃其师非他国败之郑自弃尔殱于遂辠齐之深而悯遂之灭也

  秋郑詹自齐逃来

  陆氏曰凡言逃者皆谓义当留而窃去者也康侯胡氏曰逃匹夫之事也詹效匹夫之行遁逃苟免不知命也同盟于幽而鲁首叛盟受其逋逃亏信义矣○邦衡胡氏曰齐桓无王而专执虽曰非义詹为大臣不能守死以纾国患而遁逃苟免非惟身之羞国之羞也刘氏曰讥逃也以为义死制云乎以为不义死道云乎君子不曰幸而免詹自以为有辠邪虽死之可矣自以为无辠邪尚何逃之有詹恐其无辠见杀因逃而苟免不足为大夫

  冬多麇

  张氏曰麋鹿之大者鲁所常有多则为异山隂陆氏曰隂盛所感恶气之应也公羊曰记异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以有为灾则书有有是也以无为异则书无无冰是也至于麋者常有之物不可为异惟其多则书之康侯胡氏曰书此亦禹放龙蛇周公逺犀象之意也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存耕赵氏曰不书日与朔旧史失之也义见隐三年○莘老孙氏曰春秋日食有书日书朔者有书日而不书朔者有日与朔皆不书者书日书朔日食正朔旧史之详备孔子因之以传信也日而不朔者食不在朔或在晦或在二日也日朔皆不书者旧史所无孔子阙之以传疑也春秋之闲日食不书朔与日者惟二而已亦足以知旧史所阙者少也愚谓或经成而后阙之亦不可知也

  夏公追戎于济西

  杜氏曰戎来侵鲁公逐之于济水之西莘老孙氏曰御戎之道来则拒之去则勿追啖氏曰去社稷逺追戎也

  秋有【影逼切或作蜮】

  康侯胡氏曰鲁所无也故以有书陆玑曰短狐也一名射影如鼈三足在江淮水中人在岸上影见水中投人影则射故曰射影或谓含沙射人皮肌其疮如疥公羊曰记异也左氏曰为灾也山隂陆氏曰隂物也麋亦隂物也阳淑消而隂慝长此恶气之应○张氏曰是时文姜为乱其遗毒余患至于哀姜卒成篡弑之祸物类之感天之示人显矣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杜氏曰公子结鲁大夫刘氏曰媵者送女也陈人者陈大夫公羊曰大夫无遂事莘老孙氏曰陈人娶姬姓之女鲁使其臣公子结媵之结行至鄄遂盟齐侯宋公是时齐桓方伯而宋又强国公子结不终媵事而欲交欢伯主终之齐宋皆怒陈亦弃好是年之冬三国皆来伐我西鄙由公子结之遂事召之义又见隐元年盟于蔑○啖氏曰凡媵常事不书为公子结遂事起本也东莱吕氏曰凡书大夫遂者四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仲孙蔑会晋荀防遂城虎牢季孙宿救台遂入郓与此公子结媵妇遂及齐宋盟也

  夫人姜氏如莒

  杜氏曰非父母之国而往书奸莘老孙氏曰妇人无专行之礼故虽父母之国惟父母在得归宁父母没虽兄弟不往况他国乎恶自见矣○张氏曰文姜比年如莒春秋详书盖与诗之变风相应当时一反关睢麟趾之化而中国之俗于是大乱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杜氏曰鄙边邑常山刘氏曰诸侯来侵伐不至国都皆书某鄙髙氏曰公之事齐后于诸侯又受郑詹而公子结又以私事取怒焉故齐连陈宋来讨之愚谓齐人搂诸侯以伐诸侯固有辠也然鲁之君臣亦有以召之义又见隐二年郑伐衞○存耕赵氏曰春秋书鲁之被兵逺不及国则言鄙此类是也近国则书其地郎乗丘是也至言伐我则寇深矣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义见十九年○康侯胡氏曰十五年姜氏如齐至是再如莒而春秋书者礼义天下之防也其禁乱之所由生犹防止水之所自来也衞女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泉水赋许穆公夫人闵衞之亡思归唁其兄而阻于义故载驰作圣人录于国风以训后世使知男女之别自逺于禽兽也今夫人如齐以宁其父母而父母已终以宁其兄弟又义不得宗国犹尔而况如莒乎妇人从人者也夫死从子而庄公失子之道不能防闲其母禁乱之所由生故初会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齐师又次会于防于谷又次如齐如莒又再如莒此以旧防为无所用而废之者也是以至此极观春秋所书之法则知防闲之道也

  夏齐大灾

  灾见桓十四年此书大则灾之甚也人事不理则责见于天春秋书之使后世惧天威也惧天威则谨人事矣恶可曰适然而已乎○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时皇极之道汨没不叙而天下灾异不可胜纪故春秋但取其著者书之惟宋齐陈郑三数大国而已盖举近可以明逺记大可以知小也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谷梁作我】

  张氏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许氏曰戎自春秋之初即见荆乃后起故攘中国之患宜莫先戎真氏曰案大灾之余不知恐惧修省而遽勤兵以伐戎愚谓戎为中国患天子方伯不能治而齐桓伐之中国以宁此其功也然桓非受命之伯不告于王而专伐之此其辠也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夹漈郑氏曰厉公也立四年奔而昭公忽入立立二年遇弑而子亹立立一年齐人杀之而子仪立立十四年傅瑕杀之而纳厉公厉公复入七年卒而文公捷立未详信否张氏曰突郑庄公之孽子庄公既卒即夺忽之位而篡之中闲虽为祭仲所逐旋入于栎卒取郑国故论者以为始终能君夫篡弑窃国之人而春秋终始君之且复记其卒于位岂真与之哉所以着小人肆志乱臣贼子得以终于其位王法不行而世之所由乱也义又见隐三年宋公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张氏曰文姜之行恶矣而卒以国君之母宠荣终身一用小君之礼此鲁之祸所以未艾必至于庄公之终两君弑哀姜庆父诛而后鲁乱始息也○黄氏曰文姜之恶极矣春秋终始以夫人之礼书之然则孰谓春秋夺人之爵或至贬及天王哉亦实书其事而善恶自见耳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杜氏曰八月而葬缓慢也义见隐三年葬宋穆公春秋本义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八     元 程端学 撰

  庄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公羊作省】

  赵氏曰肆放也眚过也孙氏曰肆大眚辠恶无不赦之辞也康侯胡氏曰舜典曰眚灾肆赦易曰君子以赦过宥辠周官司刺掌赦宥之法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一赦曰孤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憃愚未闻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则废天讨亏国典纵有辠虐无辜恶人幸以免矣后有姑息为政数行恩宥惠奸宄贼良民而其獘益滋盖流于此故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可以小惠其为政于蜀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蜀人久而歌思犹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春秋之防矣胡氏曰眚灾肆赦天子之制也辠无大小俱赦诸侯不得行庄公肆大眚乱法易常愚谓肆大眚天子犹不可况诸侯乎○莘老孙氏曰庄公一切放纵奸恶有意于文姜之葬也庄公以文姜尝得罪于鲁而播于齐大恶无道鲁人切齿之深者庄公欲备礼之乃先赦国中以悦人心然后举故正月肆大眚而癸丑文姜愚案此意或有之比事可见然未可以此为本义也

  癸丑我小君文姜

  公羊曰文姜庄公之母也愚谓姜氏弑逆滛乱得辠宗庙国人所当诛也而得成礼而鲁之典礼废矣其不从夫諡与七月而乃其细事不暇论也

  陈人杀其公子御寇【御左氏作御】

  孙氏曰公子世子母弟也春秋之义非天子不得专杀此讥专杀也是故二百四十二年无天王杀大夫而书诸侯杀大夫者四十七古者诸侯之大夫皆命于天子诸侯不得专也大夫有辠则请于天子诸侯不得专杀也大夫犹不得专杀况世子母弟乎无王甚矣义又见后二十六年曹杀大夫○康侯胡氏曰陈乱无政众人擅杀之也莘老孙氏曰御寇以公子之贵而见杀于国人御寇有辠矣陈之君使公子而见杀焉亦未免乎有辠也愚案后二説从人字上取义未详是否

  夏五月

  孙氏曰春秋未有以夏五月首时者此言五月盖五月之下文有脱事尔髙氏曰非五月之下脱简则是误以四月为五月尔

  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

  及之者内之微者也髙傒齐大夫也木讷赵氏曰谋婚也父雠不报母丧未除而求婚于齐非孝也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

  冬公如齐纳币

  孙氏曰案桓六年子同生公十四年即位二十四年如齐逆女三十有七嵗矣不得以时而婚故母丧未终如齐纳币图婚之速也莘老孙氏曰婚礼有六惟亲迎则诸侯自迎于境其他五礼皆使大夫庄公父弑于齐有不同戴天之雠文姜之死在去年七月至是之冬庄公犹在三年之丧也纳币大夫之事也而公亲焉忘君父之雠娶雠人之子又在三年之丧而行大夫之职书公如齐纳币所以见公无恩于母不孝于父无廉耻而纳币一举事而大恶者三也邦衡胡氏曰诸侯非朝王述职而擅越境以纳币无王甚矣不止其丧婚娶雠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存耕赵氏曰庄公逾年而后反居丧告朔之礼俱废焉张氏曰庄公忘父雠而娶其女冒母丧而往纳币以此告庙以为有人心者宜于此焉变矣此与他日书至不可同日语也比事属辞示人之意显矣义又见桓二年公至自唐

  祭叔来聘

  朴乡吕氏曰祭采地叔字也刘氏曰曷为邑而字天子之下大夫也存耕赵氏曰祭有祭公祭伯祭叔意者叔其弟也犹蔡季许叔之类伯其爵也公其官也未详是否戴氏曰亲来聘鲁祭叔之私交也非有王命故不称使大意同隠元年祭伯来此则聘耳

  夏公如齐观社

  朱子曰社者土神左氏曰公如齐观社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会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愚谓诸侯非王事不出境且诸侯各有其社舍所事而观他国之社巳非礼矣况齐为雠国又有新婚之嫌于此见庄公之弃国政无君父壊礼法忘廉耻纵游观辠具见矣○张氏曰社者古人祀地之名古制惟社事单出里惟为社田国人毕作东迁而后王制渐变祀事不存古意浸为美观襄公二十四年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其废祀典而夸愚俗兆于今矣外传曹刿曰齐弃太公之法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天子祀上帝诸侯会之受命焉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命焉不闻诸侯之相会祀也愚案左氏鲁语载曹刿一时之言不同而俱有义故附见焉独观民于社一语未详是否

  公至自齐

  庄公非王事出境舍父雠忘亷耻事游观其何以告庙乎义又见桓二年公至自唐

  荆人来聘

  陆氏曰非列侯来聘称人君臣同辞啖氏曰言荆来聘则似举州皆来故加人字无他义髙氏曰是时楚頵方弑其君而自立中国不能治而反敢来聘凡受聘必于宗庙之中敬之重之也彼南蛮僣逆之人来聘中国中国当以礼义外之诗谓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周公方且膺之后世子孙乃受其聘于宗庙之中此中国衰微无礼义之甚也献可杜氏曰书云四夷来王周礼象胥掌其国使亦谓其来王也荆南蛮也亟病中国来聘鲁而録之者惩其非来王来贡以荆蛮而行中国之礼鲁亦不当受其聘也○张氏曰楚自四五年来先加兵于蔡郑而以聘至鲁巳用逺交近攻之术圣人于此书其来聘中庸曰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此三代柔逺人之道也然于此时以鲁而受楚之聘非有徳以怀来之彼以礼币至亦当审所以待之之术如班彪述汉宣戒边吏之言以为待遇得其情则却敌折冲应对入其数则反为轻欺观春秋书荆人来聘亦可见矣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谷见七年杜氏曰萧附庸国张氏曰徐州萧县朴乡吕氏曰叔字也公羊曰其言朝公何于外也髙氏曰婚嫁犹未定故往见齐侯于谷此见公不恤国家之事唯婚姻之务公在糓遇齐侯巳无人君相见之礼萧叔又从而朝之失其所矣遇又见隠四年遇于清朝又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康侯胡氏曰为礼必当其物与其所而后可以言礼大夫宗妇觌而用币则非其物也萧叔朝公于齐之谷则非其所也嘉礼不野合而朝公于外是委之于野矣故野非其所君子有不受必反之于正而后止此亦春秋拨乱之意也

  秋丹桓宫楹

  杜氏曰桓宫桓公庙也楹柱也存耕赵氏曰丹楹施丹雘也左氏曰丹桓宫之楹二十四年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谷梁曰礼天子诸侯黝垩大夫仓士黈丹楹非礼也髙氏曰庄公不能为桓复雠而反娶其女以奉祭祀故丹楹刻桷以示孝甚矣庄公之行诈也夫宗庙之饰国有彝典而妄肆奢丽加于襧宫乱王制渎先君不恭莫大焉圣人直书其事具文见意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义见隠三年宋公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会齐侯盟于扈

  杜氏曰扈郑地在荥阳卷县西北孙氏曰谋逆姜氏也公二年之中纳币观社及齐侯遇于谷今又盟于扈甚矣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叶氏曰小白巳伯矣公复为离盟则非诸侯之政也以图婚于我而固其好焉尔前髙傒为防之盟而后公如齐纳币今齐侯为扈之盟而后公如齐逆女康侯胡氏曰程子曰遇于谷盟于扈皆为要结姻好也传称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不娶则非礼矣然天子诸侯十五而冠者以娶必先冠而国不可久无储贰欲人君早有继体故因以为节也鳏者老而无妻之称舜方三十未娶而师锡帝尧巳曰有鳏在下矣妻帝之二女则不告于父母以为告则不得娶而废人之大伦尧亦不告而妻焉其欲及时而无过如此也今庄公生于桓公之六年至是三十有六载矣以世适之正诸侯之贵尚无内主同任社稷之事故庄公越礼不顾如此其急娶夫人奉祭祀为宗庙之主而不以大义裁之至于失时不孝甚矣春秋详书于策为后戒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杜氏曰刻镂也桷椽也谷梁曰礼天子之桷斲之砻之加宻石焉诸侯之桷斲之砻之大夫斲之士斲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康侯胡氏曰自常情观之丹楹刻桷疑若小失而春秋详书于策何也桓公见杀于齐则不能复而盛饰其宫夸示仇人之女废人伦悖天道而不知正春秋谨礼于微正后世人主心术者也故详书于策为后鉴也○叶氏曰商人戒肜日曰典祀无丰于昵昵近也夫祀且不可丰而况宗庙之饰乎

  曹庄公

  义见隠三年宋穆公

  夏公如齐逆女秋公至自齐

  莘老孙氏曰其父见弑于齐而子婚雠女是无恩于父而尽礼于仇雠也公既亲迎于齐当与夫人偕至夫人未至而庄公先还告至于庙春秋志其告庙之实且辠其先夫人而至也义又见桓二年公至自唐○张氏曰诸侯无越境逆女之礼然则庄公无父之雠犹不可以亲至齐廷也况躬君弑于齐而舍宗庙之守往受其女于庙乎昔晋王裒读蓼莪之诗而哀痛终其身庄公思妃偶之合两年之闲三至齐廷而念不及于其父春秋所以详书而诛其心也愚案亲迎之礼见隠二年纪履緰逆女此又见庄公三十七年而始娶其书公至自齐又为姜氏入起也君举陈氏曰春秋之书夫人未有详于此者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夫人哀姜也不曰至自齐而曰入者以庄公先至夫人后入故不复言至自齐也孙氏曰公亲迎于齐不俟夫人而至失夫之道也妇人从夫者也夫人不从公而入失妇之道也夫不夫妇不妇非所以奉先公而绍后嗣也不乱何待○康侯胡氏曰昏义以正始为先而公不与夫人皆至姜氏不从公而入巳失夫妇之正弑闵孙邾之乱兆矣庄公越礼逾时娶仇人之女荐舍于宗庙以成好合卒使宗嗣不立弑逆相仍几至亡国故春秋详书其事以着庄公不孝之辠为后戒也愚案先书公至自齐后书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则公不俟夫人夫人不从公昭然可见春秋属辞比事类多如此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胡氏曰大夫宗妇者同宗大夫之妇非谓大夫与宗妇也觌者见夫人也左氏曰哀姜至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修以告防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戴氏曰庄公至是年三十七嵗矣求婚于齐如恐失之亲如齐纳币再嵗而后逆亲如齐逆女既归而后入又使大夫之妻执币以觌违越礼制以为媚恱无所不至甚矣庄公之庸缪也向也桓公娶于齐致文姜之滛乱桓公不免其身今也庄公娶于齐致哀姜之逆乱鲁又几亡其国春秋备书于册辞烦而不杀为万世永戒也

  大水

  义见桓元年○戴氏曰庄公即位三十年书大水者三于羣公为最甚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羁公羊作羁】

  存耕赵氏曰此徐州之戎也赵氏曰羁非嫡也康侯胡氏曰赤者曹之庶子愚案逾年之君称爵今羁不称爵未详盖戎侵曹曹羁惧而出奔故赤归而自立耳春秋书此见外域内侵而诸侯不能自存庶孽自立而不复请命于天子也然与郑突之事有间矣○王氏曰宋执祭仲立突而逐忽故先书突而后言忽明郑有君突篡之也今后言赤而先书羁明曹无君赤乃国人所逆耳愚案逆与不逆未可知今以经文观之王氏先后之説庶矣

  郭公

  杜氏曰经阙误也莘老孙氏曰郭公之事三传皆无义説公谷为曹赤理又不通案管子载郭亡之事以谓齐桓过郭问父老郭何以亡父老曰善善而恶恶也桓公曰善善而恶恶何至亡父老曰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郭之所以亡也庄二十四年齐桓巳伯而管夷吾用事但见郭父老而问之不知在何时尔然则郭之事迹亦尝见于传记也春秋书梁亡言梁之自亡也管子载郭亡之迹盖亦曰郭自亡尔公与亡字相近疑经书郭公为郭亡也然疑误之事圣人阙之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杜氏曰女氏叔字谷梁曰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刘氏曰名也前説近是左氏曰始结陈好也义见七年齐来聘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存耕赵氏曰朔拒王命而君卫竟以卫君卒春秋从而纪焉以着王命不胜党恶也○莘老孙氏曰不书者鲁不往会尔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鼓用牲于社者鼓于社又用牲于社也文十五年左氏曰非礼也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训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叶氏曰天灾有币无牲诸侯而鼓于社僭也用牲于社非礼也○康侯胡氏曰案礼诸侯旅见于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而日食与焉古者固以是为大变人君所当恐惧修省以荅天意而不敢忽也故夏书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周官鼓人救日月则诏王鼓大仆凡军旅田役賛王鼓救日月亦如之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退而自责皆恐惧修省以荅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则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鼓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张氏曰日食隂盛阳微之徴事闗天下固不止为一鲁而诸侯亦有臣民则因天变以自省如洪范五事敬谨于视聴言动思之间一失其正则咎必应之古人应天以实而不以文故髙宗肜日洪范之言乃古人之所先务至如征与周礼鼓人大仆所载乃礼文之末耳一时遭变礼文固不可废然正其本而后末可理也今庄公于充阳之本盖藐然矣鼓何益乎又用牲而欲以物求免书此以见本末之皆失也胡氏曰日食三十六书鼓用牲者三余不言鼓得常也

  伯姬归于杞

  存耕赵氏曰伯姬公姊妹也杜预以为公女误矣凡公女伯姬叔姬则加以子字如子叔姬之类公姊妹则但称伯叔如兄弟之辞是年始嫁过时矣愚谓又为二十七年公防伯姬与伯姬来起文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杜氏曰门国门也左氏曰鼓用牲于社于门亦非常也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邦衡胡氏曰未闻大水而用牲者况伐鼓于门乎书者非惟恶为国之非礼恶其不务修政事以消患弭灾而为是区区淫巫瞽史之见也○张氏曰案比年大水隂盛阳微之变极矣庄公若思先王正厥事之意谨内外之防严夫妇之别使隂沴无浸长之渐则后日之祸犹可及止也鼓以充阳之事与后世减膳避寝之礼皆既其文而未必有正厥事之诚意实政也况徒以牲牷饮食求免乎书日食大水用牲等事以见庄公非惟不恐惧修省以正其本而礼文之末亦错矣此鲁之所以乱也

  冬公子友如陈

  公子友庄公之母弟即季子也杜氏曰诸鲁出聘皆书如报女叔之聘也存耕赵氏曰大夫出聘自友始春秋书之以着交政之渐且以着三桓之所自始也义又见隠七年齐来聘○莘老孙氏曰大夫之聘必书之于春秋者可以见其往来之国皆于其党而其行多非礼也有以私行者有以强大行者皆非周制聘问之常故谨録之也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公羊无春字脱也】

  戎为中国患诸侯伐之是也故伯禽征徐戎而孔子録之于书然必请命于天子方伯然后行事今庄公擅兴师则无王矣况隠桓之际与戎会盟致有伐凡伯追戎济西之事不能防微杜渐使恃强暴横则劳民动众角力非类春秋书之所以警后世君人者不可不谨其始也义又见二十年齐伐戎

  夏公至自伐戎

  义见桓二年公至自唐

  曹杀其大夫

  孙氏曰不书名氏者脱之愚谓义在专杀大夫而不系乎名氏虽无名氏义亦着也康侯胡氏曰古者诸侯之卿大夫士命于天子而诸侯不敢专命也其有辠则请于天子而诸侯不敢专杀也及春秋时国无大小卿大夫士皆专命之而不以告于王朝有辠无辠皆专杀之而不以归于司寇无王甚矣五伯三王之辠人而葵丘之会犹曰无专杀大夫故春秋明书于策备天子之禁也后仿此

  秋公会宋人齐人伐徐【左氏古本无公字公羊谷梁有公字张氏日案齐宋皆卑者内亦当然左氏为正】

  宋序齐上者宋本公爵齐桓未伯每序齐上既伯乃序齐下今齐宋之大夫伐徐故仍序齐上耳未必宋主兵也徐张氏曰嬴姓国近齐鲁泗洲临淮县是也义见此年伐戎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义见隠三年

  二十有七年春公会伯姬于洮【徒刀切】

  杜氏曰洮鲁地薛氏曰洮沟在济州张氏曰济南府是也愚案礼女子巳嫁父母在一嵗一归宁父母没使大夫归宁所以别嫌也伯姬无父母则无可归之理矣而庄公非王事弃国政会伯姬于洮非礼也陆氏曰参讥之公及杞侯伯姬俱失正矣○莘老孙氏曰伯姬前年归杞会公于洮三传皆无滛恶之迹春秋书之与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文同而无异者盖妇人无专行之道傅母不至不下堂伯姬无事而会公于洮安知其不为恶传无其事而经书之文同者犯礼之迹无异也戴氏曰夫人会诸侯古无是事也文姜数会齐侯不以为异杞伯姬踵而行之庄公亦安而受之先儒谓伯姬为庄公女非也

  夏六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存耕赵氏曰距前盟十二年用殷同也义见十六年○张氏曰再举同盟之礼以申假令而一诸侯之心也鲁宋陈郑偕至而卫不来故明年伐卫

  秋公子友如陈原仲

  原仲称字与单伯同左氏曰原仲季友之旧杜氏曰陈大夫原氏仲字季友违礼会外大夫○康侯胡氏曰公子友私行也人臣之礼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春秋端本之书也京师诸夏之表也祭伯以寰内诸侯而来鲁祭叔以王朝大夫而来聘尹氏以天子三公来告其丧诬上行私表不正矣是故季子违王制委国事越境而会其后陈庄子死赴丧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曰古者大夫束脩之问不出境虽欲哭焉得而哭诸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末流可知矣刘氏曰君不行使乎大夫君行使乎大夫内之失正也大夫不交诸侯大夫交诸侯原氏失正也内失正原氏失正季子可以巳矣则是从命也参讥之此说未详是否

  冬杞伯姬来

  莘老孙氏曰春秋内女适诸侯者多矣于其归宁未尝曰子某姬来归宁常事不书也伯姬非庄公子义不当归春秋以其归之非礼故书曰杞伯姬来也愚谓公与伯姬春会于洮其冬又来逾礼甚矣而此又为杞伯来朝起文也

  莒庆来逆叔姬

  莒庆莒大夫髙氏曰叔姬者伯姬之妹非庄公女也朴乡吕氏曰莒庆自为逆也叔姬何以称字大夫逆则称字为君逆则称女公羊曰此何以书讥大夫越境逆女非礼也董子曰大夫无束脩之餽无诸侯之交越竟逆女纪辠也莘老孙氏曰莒子为君不能制其臣而使之外交诸侯则不君矣莒庆庄公莒子皆有辠也

  杞伯来朝

  济川何氏曰杞先代子孙也方东楼公始封之时与微子唘无异得用天子礼乐才入春秋巳失公爵降而曰侯或称伯或称子亦足以知其微弱与桓二年滕称子同愚谓杞伯不朝王而朝鲁巳失礼矣况为伯姬之来而来朝夫既不能闲有家而复以身徇之宜其失礼之中又失礼也义又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

  公会齐侯于城濮【音卜】

  杜氏曰城濮卫地义见隠九年会于防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齐卫称人者将卑师少也及卫及之也不地于卫也曰卫人及齐人战者齐人伐卫卫人不服而与齐战也夫齐桓之盟诸侯定伯业虽非至公然以安中国攘夷狄为名则固可与矣十六年卫既与齐同盟二十七年之盟乃背而去之齐之来伐有辞矣卫能引躬自咎则齐当自退乃不反已遂与齐战以至败绩使无辜之民肝脑涂地书曰卫人及齐人战卫辠为大而齐为彼善于此也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黄氏曰琐克之子也大意见隠七年滕侯卒

  秋荆伐郑公会齐人宋人救郑

  左氏曰楚令尹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柣之门众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发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愚谓外裔内侵天子方伯不能治向非齐桓率诸侯以救之则中国被其毒几何其不沦胥于败也此其功也然桓非命伯且不请于王又其所以救郑者不过仗大义为服诸侯计初无恳恻之诚心正孟子所谓非真有者此其过也春秋书之一以见中国衰微荆蛮暴横二以见敝壊之余赖有齐桓之举三以见天子失御方伯失职使诸侯自为礼乐征伐虽粗拯一时之危然王纲之壊至此而极盖圣人忧世之心乐善之诚并行而不相悖皆恻隠流行之实也○黄氏曰楚与中国争郑自此始

  冬筑郿【公羊谷梁作微】

  杜氏曰郿鲁下邑筑公羊曰造邑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书筑者七其六皆台囿也邑者惟一处耳今不谓之城而谓之筑言城者城旧邑也言筑者筑新邑也盖台囿无旧新为之者必皆曰筑然则筑郿者新城而为邑也不曰新无旧也不曰城无所因也春秋之法兴作皆书所以重民力谨天时也先书筑郿而下书大无麦禾则公之兴作不量力可知矣愚谓又见其违王制也

  大无麦禾

  大无者竭尽之辞冬书大无麦禾者夏悉无麦秋悉无禾至冬而总记之也莘老孙氏曰此书大无麦禾非常无之也无水旱虫螟而大无者嵗不收也举鲁之国无收者焉服防曰隂阳不和土气不养故禾麦不成愚谓政事乖缪则天地变常稼穑不成不可委之于数春秋书之所以戒有国者谨敕人事燮理隂阳而巳又为告籴起文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辰谷梁作臣】

  臧孙辰鲁大夫臧文仲哀伯子外传曰文仲以鬯圭与玉磬如齐告籴曰不腆先君之敝器敢告滞积以纾执事齐人归其玉而与之籴卢氏曰一不登而告籴邻国责鲁无储蓄以拟凶灾无恤民忧下之心兵革力役不息以致荒耗又明人君当谨积聚省财用以备凶年也○莘老孙氏曰古之为国必有数嵗之备虽甚丰年民食之者不过四鬴也君取之者不过什一也民之食有节君之取有度则为国三年而余一年之蓄九年而余三年之蓄二十七年而余九年之蓄汤之旱七年尧之水九年而天下无饥者其蓄素具也水旱无常又无蓄以备之则是使民恃天而生也安得为民父母哉庄公在位二十八年虽九年之蓄可具也而于其无事夺民之力使不得尽力于耕耨又驱之战鬭而伤之一年不登告籴于外春秋讥庄公在位之久蓄积无素也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

  新者彻其旧而一新之也延马廐名国虽无饥用民必在农隙去年大无麦禾告籴于齐上下困乏可知矣今春正当赈给劝耕惠鲜穷困而夺其力伤其财见庄公之无志于救荒而厉民以畜马有国家者知所鉴矣○刘氏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所兴作修旧多矣不必书也而延廐南门盖微耳何故独书哉又新宫灾鲁公之庙也灾与壊不能不修而经无修之之文雉门及两观灾记新作焉吾以此数者参之修旧不足书其书者皆非礼之制不务公室者也

  夏郑人侵许

  髙氏曰许郑邻也诸侯救郑而许不至故侵之张氏曰许与郑世雠也然自盟幽之后不与于齐桓之会郑人侵之或齐之命欤自后许始从中国未详孰是义见庄十年公侵宋

  秋有蜚【扶味切】

  蜚者臭恶之虫山海经云蜚如牛白首一目蛭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枯见则有兵疫刘氏曰曰有者所以明其无也公羊曰记异也愚谓此皆人事反常中国正气衰耗故穷裔絶域恶气骎骎入焉有国家者致中和则阳淑长而隂慝消矣此与有同义○刘氏曰鸜鹆不逾济而蜚非中国之物暂而一至故不可言多而言有麋者中国之所有也有之不足异而多则为异故不可言有而言多螽螟者中国所多也多不足怪而为灾则书故不可言多而言灾此制言之体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叔姬失节归酅卒非其所也而鲁亦不当卒之又为明年叔姬起文

  城诸及防

  杜氏曰诸防皆鲁邑诸城阳诸县张氏曰宻州诸城县县又有故防城言及者别二邑也防见隠九年黄氏曰先诸及防也义见隠七年城中丘此则饥嵗劳民连城二邑甚矣○髙氏曰前年冬筑郿大饥告籴此年新延廐又城诸及防公不恤民而屡兴役无君人之心矣愚谓属辞比事此类是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师次于成【左氏无师字任氏曰当从公谷】

  张氏曰成鲁地地谱泰山钜平县东南愚谓诸侯非王命不得擅兴师况轻举次止而无所用乎夫兵不得巳而用之今师出无名不惟干犯王法亦使人心涣防必败之势也

  秋七月齐人降鄣【音章】

  杜氏曰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张氏曰即东平府须城县常山刘氏曰鄣微弱小国齐肆其强力胁而服之也不书鄣降而曰齐人降鄣者责齐之深也康侯胡氏曰伯者之政以强临弱急事功也故曰五伯三王之辠人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书降者二降者降服之名也入年郕降于齐师不曰齐师降郕而曰郕降者是时齐鲁之师相会围郕郕不降于鲁而自降齐耳今书齐人降鄣非鄣欲降也齐强降之耳吕氏曰管仲所以相其君者功业可见矣

  八月癸亥纪叔姬

  髙氏曰叔姬停殡于酅逾歴九月始克孙氏曰媵而卒者归于酅卒于酅皆非其所也○献可杜氏曰叔姬者纪之媵耳纪既灭则当即归于鲁而又从纪季于酅非礼之甚卒固在于纪季矣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义见二十五年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

  杜氏曰济水歴齐鲁界在齐界为齐济在鲁界为鲁济盖鲁地义见隠四年遇于清

  齐人伐山戎

  朴乡吕氏曰山戎北戎也其称人以伐何非有大役也木讷赵氏曰山戎去中国逺在舜之营州古孤竹国之地东距辽北距燕康侯胡氏曰桓公不务徳勤兵逺伐不正王法则将开后世之君劳中国而事开边舍近政而贵逺略因吾民之力争不毛之地其患有不胜言者故以为好武功而不修文徳者之戒也义又见二十年齐伐戎○髙氏曰桓公徒欲耀威武于山戎以夸示逺近耳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郎见隠九年何氏曰四方而髙曰台天子有灵台以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四时登髙望逺人情所乐动而无益于民虽乐不为也愚谓春筑则夺农时于郎则非其地从耳目之欲而不恤国事刘氏所谓厉民以自乐者也

  夏四月薛伯卒

  薛始称伯见桓二年滕子来朝大意见隠七年滕侯卒

  筑台于薛

  杜氏曰薛鲁地义见前○莘老孙氏曰春筑台于郎夏筑台于薛庄公务一身之娱而劳民如此

  六月齐侯来献戎防

  孔氏曰献者自下奉上之辞防者胜也战胜而有获献其获无囚而献其功亦称防也左氏曰非礼也凡诸侯有四裔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不庭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莘老孙氏曰齐桓伯者不务徳以绥诸侯而专恃兵革逺以伐戎巳有过矣又以其伐戎之所得夸示诸侯以自矜大因使之威服焉春秋诛齐桓矜功威鲁之辠也张氏曰齐桓恃功而不知礼鲁不当纳之其辠皆可见矣

  秋筑台于秦

  杜氏曰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张氏曰案寰宇记范县属濮州亭尚存谷梁曰不正罢民三时财尽则怨力尽则怼君子危之故谨而志之也张氏曰庄公一嵗筑三台政所谓及是时般乐怠敖者则治国治家之当务荒废多矣此所以逾年身死而萧墙之祸至易世不能定也可不鉴哉义又见前○髙氏曰公比年兴役今又一嵗三时筑台又不在国中之地逺于于郎于薛于秦非所筑而筑既为失矣筑而又筑之抑又甚也管子曰台榭相望者亡国之庑也当是时庆父执政而通乎夫人故数筑台于逺地以为公游观之娱公亦为其所惑而不自知也

  冬不雨

  公羊曰记异也存耕赵氏曰隂阳和则为雨不雨气不和也鲁庄勤民力役怨气之所召也愚谓冬不雨不害禾稼而亦书者见圣人燮理隂阳无所不至不但为害稼书也盖致中和则天地自位风雨以时万物生育在其中矣○莘老孙氏曰春秋书不雨者七隂阳不和之异也人物在天地闲皆仰隂阳以生隂阳不和则物必不遂故春秋之法一时不雨则书不以为灾也异之大者不可不记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范氏曰小谷鲁邑孙氏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义见隠七年城中丘此则饥馑之后屡兴工役伤财害民甚矣○薛氏曰庄公自六年之后大无麦禾无麦苗螟麋蜚相继而有大水者三中君之性尚当少警而公之侈心日起丹楹刻桷告籴而有筑郿之役次年新廏城诸防去年三筑台今春又城小谷平嵗犹曰不可况荐饥而轻用民力乎愚谓此皆属辞比事为后日滛乱弑逆起文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杜氏曰梁丘在髙平昌邑县西南张氏曰在济州昌邑县愚谓伐国先书主兵会盟先书主会主盟以遇礼见仍以爵为首义见隠四年遇于清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公子牙庆父同母弟即僖叔也髙氏曰牙卒其子乃公孙兹兹之后则有叔孙得臣叔孙侨如叔孙豹叔孙婼叔孙不敢叔孙州仇皆执鲁国之政者是以谨志其卒愚谓此记三桓之始与季友卒同义皆讥世卿也大意又见隠元年益师卒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谷梁曰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愚谓庄公薨于路寝得正矣正则为常事何以书乎为缓葬私諡起文也义又见隠三年宋公卒○赵氏曰庄公正终而嗣祸兴分位不明而闺帷不修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权散主之闺闱严饬之小人女子不尸重任贤良受托鼎足交辅则簒弑之祸曷由而至哉

  冬十月已未子般卒【公羊谷梁作乙未】

  般庄公子也称子般者因其卒而名也赵氏曰子般子赤以被弑故不书地与隠同子野正卒亦不地疑经阙之左氏曰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生子般焉雩讲于梁氏女公子观之圉人荦自墙外与之戯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共仲使圉人荦贼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张氏曰庄公主鲁之社稷而君道不立上不能正其母使出入滛纵配耦不早立是致冢嗣之位不足以自定内失闲家之道而贻身后之患易曰闲有家传曰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庄公反此使滛乱肆行虽其身免簒弑之祸而及其二子春秋自夫人孙齐以来三十年间备载庄公内治之失而终之以此所以辠其为风教之本而不免于首恶也

  公子庆父如齐

  刘氏曰庆父虽杀子般未敢便取其国利闵公之幼而立焉其如齐直告立君也愚谓亦恐齐之见讨故结纳其君臣耳啖氏曰书公子庆父如齐见臣子之辠也此言弑君之贼臣子不能讨之又非逐之而去明书如齐以见其辠陆氏曰齐为伯主而不能讨又许其来恶可知也○康侯胡氏曰子般之卒庆父弑也庄公幼年即位专以兵权授之庆父嵗月既久威行中外其流至此故于余丘而书庆父帅师以志得兵之始而卒书公薨子般卒庆父如齐以见其出入自如无敢讨之者其垂戒之义明且逺矣

  狄伐邢

  存耕赵氏曰此北狄也邢姬姓周公之杜氏曰国在广平襄国县张氏曰即邢州龙冈县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时周室既卑邢为同姓之国而伐于狄书之所以见诸姬之失序而狄人之盛强也王政不行简书莫畏于狄人何责哉高氏曰此为齐人救邢而书亦见中国之衰也义又见隠七年戎伐凡伯○贯道王氏曰戎乱曹鲁荆病蔡郑狄祸邢卫三害之始也许氏曰春秋戎先见荆次之狄次之而荆暴于戎狄又暴于荆当惠王世戎狄荆楚交伐中夏使无齐桓攘服定之岂复有中国哉愚谓此圣人所以与其功而议其过也

  春秋本义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九     元 程端学 撰闵公【名开庄公子諡曰闵索隠曰系本名啓避汉景帝讳作开年八嵗】

  元年春王正月

  义见隠元年○不书即位义见庄公

  齐人救邢

  左氏曰狄人伐邢管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懐也诗云岂不懐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义见庄二十八年救郑

  夏六月辛酉我庄公

  十一月而左氏曰乱故是以缓义见桓公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落公羊谷梁作洛】

  杜氏曰落姑齐地义见隠元年盟于蔑○叶氏曰小白方伯诸侯闵公虽立而庆父之恶不可以不除则假齐之重以定公位者实季子之意此所谓因陈援以诉于齐使夫人庆父之恶不得隠而后鲁可为者也经所以书公及齐侯盟于落姑盖齐侯与公即其地以为盟其谋出于齐非出于鲁既盟而庆父之恶见其奸不得行则季子亦可挟齐以归鲁是盟固季子定公位非鲁人纳季子也愚以事势考之此盟多季子倚齐为归鲁计耳故既盟而季子来归

  季子来归

  季字子者男子通称孙氏曰庄公薨子般卒闵公幼冲庆父与夫人通势倾公室不朝夕国人汹汹得季友以平内难故曰季子来归朱子曰季子来归如髙子来盟齐仲孙来之类当时鲁国内乱得一季子归国则国人皆有慰望之意故史喜而书之夫子直书史家之辞其实季子无状观成风之事可见一书季子来归而季氏得政权去公室之渐皆由此起矣○胡氏曰季子既不能平姜氏之乱诛庆父之恶致使二人卒弑其君故其次年庆父书奔莒夫人孙于邾以见季友之过也沈僩问季友之为人朱子曰此人亦多可疑诸家多言季子来归为美之之词据某看此一句正是圣人着季氏所以专国为祸之基又成风闻季氏之繇乃事之左氏记此数语亦有説话此等人皆是鲁国之贼耳万人杰又问成风事季友与敬嬴事襄仲一般春秋何故襃季友如书季子来归是也人杰谓季子既归而闵公被弑庆父出奔季子不能讨贼是其意在立僖公也朱子曰纵失庆父之辠小季子自有大恶若春秋反襃之则不可晓盖如髙子仲孙之徒只是旧史书之圣人因其文而不革所以书之者欲见当时事迹付诸后人公议耳

  冬齐仲孙来

  仲孙齐大夫名湫字者天子命大夫也左氏曰齐仲孙湫来省难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巳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巳将自毙君其待之存耕赵氏曰有命可仗必书使矣朴乡吕氏曰非盟也非聘也直书曰来其义见矣刘氏曰桓公不务修伯主之义讨有辠扶微国而更使智计之士觇伺虚实令庆父极恶鲁君再弑此由桓公仲孙谋不臧之故也春秋书之以见君使臣不以礼臣事君不以忠也田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请讨之夫事君之义舍孔子无可为者矣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杜氏曰阳国名张氏曰阳国汉志东海郡阳都县是盖桓公之强力施于可取者如此非有兴灭继絶之诚心也愚谓阳国天子所封也桓公以尊王为名而迁天子所封之国则其所以尊王者假之而已义又见十年宋迁宿○吕氏曰圣人作春秋功过不相掩齐人迁阳以兵力劫之辠之甚也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赵氏曰禘王者之大祭也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庙而以始祖配之也叶氏曰何以言吉禘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则越绋而行事庄公之丧二十二月矣未应吉而吉也禘祭于太祖之庙以其祖配之也君薨祔而作王特祀于寝三年升于庙庄公之主未升于庙即于寝而以庄公配之非所配而配也康侯胡氏曰程子曰天子禘诸侯祫大夫享庶人荐上下之杀也鲁侯耳而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丧未三年行之大早也于庄公者方祀于寝非宫庙也一举三失礼焉春秋之所谨也○髙氏曰闵公幼何知焉圣人书此着季子之徒执国政者之辠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丑公羊作酉】

  左氏曰初公傅夺卜齮田公弗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公羊曰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孰弑之庆父也杜氏曰实杀书薨又不地者皆史策讳之邦衡胡氏曰于公薨之下书夫人孙邾庆父奔莒则弑君之迹自见矣黄氏曰庄公不能防闲其母播其恶于众又忘父事雠求婚于齐致哀姜通于庆父叔牙公没而谋簒弑二世殱焉庆父之后为孟孙叔牙之后为叔孙季友之后为季孙三桓擅政禄去公室鲁之衰自庄公始矣闵公生八嵗而庆父立之立二年而庆父弑之闵公盖可闵而未有是非之可议也义又见隠四年卫州吁事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

  姜氏哀姜庄公夫人也左氏曰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宻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髙氏曰先书公薨而继书此则知姜氏与庆父二人者实弑君也胡氏曰季子既归独执国命以鲁之众因齐之力取庆父弑君之贼而杀之其势甚易也而季子不能以至复弑闵公今又不讨使姜氏庆父得以出奔纵释同恶之人故书存耕赵氏曰二国保奸之辠亦莫能掩矣愚案虽书庆父之奔亦以着三桓之始也○叶氏曰子般之弑夫人与庆父矫立闵公而归狱于邓扈乐故夫人犹得安国中而庆父可以托君命以聘齐闵公之弑庆父簒而不得则夫人与庆父之计穷矣外已失齐援而恶暴于国人虽权在已亦无能为季子可诛而不诛犹使逃焉者以僖公为重而不遽讨之也康侯胡氏曰庄公防亲释怨无志复雠忘父子之恩絶君臣之义国人习而不察将以是为常事则亦不知有君之尊有父之亲矣庄公行之而不疑大臣顺之而不谏百姓安之而无愤疾之心也则人欲必肆天理必灭故庆父无君之心动圉人荦卜齮之刃交发于党氏武闱之门哀姜以国君母与闻乎故而不忌也当是时鲁君再弑几至亡国不亦防乎所谓治之于未乱保之于未危不可不察也

  冬齐髙子来盟

  杜氏曰髙傒也齐侯使来平鲁乱僖公新立因遂结盟故不称使也鲁人贵之故不书名程子曰盟未前定也胡氏曰书法同屈完来盟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此则不讨庆父之乱而但使傒来定僖公则桓公之情亦可见矣○韩中甫曰子般弑闵公又弑夫人庆父奔为齐桓者宜具其事告诸天王讨鲁之贼命可立者立之则安危继絶之义庶矣乃命髙子一来识者本其心不过仗义服诸侯成伯业耳僖公者庄公之庶子也上不受于天王下不承于先君内倚成风属季子而立外邀大国之臣以定位擅王官之盟专废置之权説者谓傒能因事制宜故夫子称髙子以着其善者过矣盖鲁人当疑危之际幸傒来盟以自安故书之曰髙子云尔夫子因而不革付天下后世公论朱子以为如季子来归之类是也浚南赵氏曰读春秋者不可于细事上求程子亦曰后世以史视春秋襃善贬恶而巳至于经世大法则不知也其谓是欤

  十有二月狄入卫

  左氏曰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賛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聼于二子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三十有三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城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莘老孙氏曰案左氏以为卫灭而迁都然春秋但曰入盖狄虽廹卫至于奔亡而未尝居有其地其后卫复见于经非狄灭而取之故不曰灭尔皆未详信否张氏曰卫非特懿公好鹤而失人心盖自惠公即位宣姜淫恣耽乐防政习实为常公又重之亡形已具故狄人一至而涣然离散以卫为春秋初之大国方与齐侯胥命才四十年而沦于灭亡所以治国必齐其家而滛乱之祸不篡必灭可不戒哉义又见隠七年戎伐凡伯

  郑弃其师

  左氏曰郑人恶髙克使帅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髙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公羊曰郑弃其师者何恶其将也郑伯恶髙克使之将逐而不纳弃师之道也康侯胡氏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生杀予夺惟我所制尔使克不臣之辠巳着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逺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可也恶有假以兵权委诸境上坐视其失伍离散而莫之恤乎○陆氏闻于师曰人臣之义可则竭节而进否则奉身而退髙克进退违义见恶于民辠亦大矣常山刘氏曰郑诗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逺之不能使髙克将兵而御敌于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髙克奔陈公子素恶髙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观此诗序则郑弃其师之道的然着矣

  春秋本义卷九

<经部,春秋类,春秋本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十     元 程端学 撰僖公【名申荘公子闵公庶兄左氏曰成风闻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不书即位义同荘公】

  元年春王正月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夷公羊作陈】

  杜氏曰聂北夷仪皆邢地张氏曰舆地广记河北邢州龙冈县北一百五十里有夷仪岭即所迁也愚谓再书齐师宋师曹师者不可以前目后凡也苟不再书则若邢自城与鲁城之者矣皆文势当然无他义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之义凡次皆讥未有次而言救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邢与凡蒋胙祭俱为周公之而狄伐之则仗大义帅诸侯往救之尔乃次于聂北曰救邢焉师巳次矣其能救乎实次而名救也齐桓用师未有曰师者师次所以见挟强师而不能救邢深辠之也邢为狄人所逐至于奔亡迁都夷仪书邢迁邢自迁也齐桓闵邢之亡率诸侯之师而为之城得救患分灾之道矣然方狄之伐邢齐桓早帅诸侯救之则不至于迁而夷仪不必为城也齐桓失救邢之义使邢至于迁也而为之城城邢未足以为功而不救之情益自显也义又见庄二十八年救郑○愚案以三国之大众正月救邢而六月邢迁盖半嵗矣则无志于救可知也况先书次于聂北而后书救邢乎狄既去乃以三国之大众城一邢焉所谓顚而不扶俟其既仆而以手抚之者也伯者假仁而无恻怛之心莫显于此先儒乃谓次聂北为按兵观衅城邢为救患分灾失春秋之防矣

  秋九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公羊曰夷者齐地左氏曰哀姜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之张氏曰书薨于夷讳国之恶也言齐人以归则为鲁诛其辠而以丧归可知矣髙氏曰庄公欲娶姜氏汲汲唯恐不得既不正其夫妇之始不数年闲卒成大恶几危鲁国此齐侯所亲见也故召之至于夷杀之而以之归齐侯杀之虽是然不当以归继书齐人以归言齐人不当取其尸归也而夫人又不当归之于鲁如之何则可曰即其死所而之可也○张氏曰自文姜弑桓公得逃致辟而淫纵益甚使鲁国三四十年之闲浊乱昏迷卒成再弑其君之祸至此庆父哀姜皆死诛不赦然后三纲稍明人伦粗正此纵辠诛恶得失之明验也

  楚人伐郑

  张氏曰荆至是称楚者盖荆乃州之名也商颂称奋伐荆楚则楚亦其国之旧名但自武文以来虽骎骎强盛而未暇正其国之号名故以州称及熊頵即位令尹子文得政始定改号曰楚以交于中国前此独来聘称人其侵败中国皆以州举自此始称号称人则浸强矣然终齐桓世虽伐小国止称人者以桓之力犹足以制之也及桓没而宋襄伯然后始列于会盟晏然主诸侯而春秋有以爵书者矣愚谓此本鲁史之辞辞随世变不自觉也孔子因之以见春秋世变之一端耳左氏曰楚人伐郑郑即齐故也义见庄十年荆败蔡师○莘老孙氏曰荆楚之俗中国道明则逃遁莫敢内向至其衰陵而中国无人也则伐其小国执其诸侯无所不至矣邦衡胡氏曰周室衰微楚人始与中国交聘而诸侯不思所以防之遂起其争强之心是诸侯有以啓之也其后与伯主敌僭号称王迹由此尔

  八月公会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勅呈切公羊作朾】杜氏曰柽宋地陈国陈县西北有柽城张氏曰即宛邱县也孙氏曰公有母丧出会非礼也义见隠九年会于防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公羊作缨】

  杜氏曰偃邾地未详信否康侯胡氏曰柽之会公与邾人咸与焉则是志同而谋协也今既会邾人于柽又败邾师于偃于此责公无攘外患安中国之诚矣凡此类书其事而义自见也愚谓公居丧而用兵又一辠也义又见庄十年公败齐师于长勺○吕氏曰公方会伯主而遽败邾师君子以齐桓之服诸侯仅矣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拏【郦力知切公羊作犂谷梁作丽拏女居切】

  大夫帅师见隠二年杜氏曰郦鲁地愚谓莒拏者莒大夫也公羊曰获者生得也左氏曰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未详信否康侯胡氏曰辠在莒也然抑锋止锐谕以辞命使自知不缩而引去则善矣今至于兵刃既接擒其主将则鲁亦有辠矣愚谓以大夫专兵而获大夫王纲之壊甚矣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存耕赵氏曰季友有立僖之功窃靖难之名遂攘鲁国之权而专主其师败莒有功季氏专制之形始兆干侯之祸由来渐矣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杜氏曰不称姜阙文刘氏曰哀姜与乎乱杀二子几亡国齐桓讨而诛之是也且哀姜安可复配宗庙临羣臣哉鲁以臣子不得讨而齐以伯主得举法故臣子可縁伯主之命以尊宗庙伯主亦可縁天子之法以絶鲁私请今齐以公义而鲁以私意请之是鲁之不忍也而不可通于春秋○张氏曰案古者兵死者尚不入于兆况得辠于先君见诛于方伯而配宗庙秩烝尝乎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以经文推之当是鲁邑赵氏曰据城縁陵言诸侯此不言诸侯鲁自城耳若诸侯城之如此为文鲁自城之又何如分别乎且城小谷又是其证也义见隠七年城中丘○莘老孙氏曰三传皆以为楚丘卫邑齐桓率诸侯城之然案春秋之法诸侯城之者则书诸侯如城邢城縁陵城虎牢城成周是也未有与诸侯同城而不序诸侯者楚丘之城见于传记者皆以为卫邑卫诗定之方中序亦曰卫楚丘而诗中无之但曰楚宫楚室耳楚丘之名见于春秋者二隠之八年曰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当凡伯之来聘戎遂伐之以归经不言卫楚丘安知非鲁地乎于此城之又不言诸侯城楚丘益可疑也今地理楚丘属宋则凡伯自周聘鲁无縁更过宋也此盖可疑之事且当阙之

  夏五月辛巳我小君哀姜

  姜氏淫逆得辠宗庙其死也不于其地而以归鲁鲁人受之之以礼又别为之諡僖公知有母而不知有宗庙矣其十一月而葬非所论也○黄氏曰春秋书哀姜终之以礼如此则上文姜氏偶阙姜字而指以贬者过矣

  虞师晋师灭下阳【下公羊谷梁作夏陆氏曰据上阳下阳俱虢邑左氏是也】

  陆氏曰虞姬姓公爵张氏曰周大王子仲雍所封其都亦在平陆之地晋成王弟唐叔之后国都在太原府杜氏曰下阳虢邑在河东大阳县张氏曰虢文王弟虢叔之后下阳与上阳为对下阳虢之塞邑在陜州平陆县上阳在陜县虢所都也愚谓邑而言灭者毁其城杀其宰其与取为已邑者异也左氏曰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寳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对曰宫之竒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聴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軨伐鄍三门冀之既病则唯君故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辠于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竒谏不听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谷梁曰虞先晋何也为主乎灭下阳也下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下阳而虞虢举矣愚谓晋设诡计以灭同姓虞贪寳货而自伐其国卒丧其身故于此书虞晋灭下阳而后书晋人执虞公有以为后世鉴矣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公羊作贯泽】杜氏曰江国在汝南安阳县张氏曰即蔡州新息县之地黄嬴姓国在汝南弋阳县即光州定城县也杜氏曰贯宋地梁国蒙县西北有贳城贳与贯字相似张氏曰兴仁府济隂县有贯城左氏曰盟于贯服江黄也义见隠二年盟戎于唐又为十二年楚灭黄起文也○存耕赵氏曰楚强于江汉若徐若舒蓼皆属之江黄介其间以弱役强闻中国有伯而危者安亡者存故不逺而来愿就盟焉桓公之伯亦盛矣惜乎其为徳之不终也案管仲言曰江黄近楚楚为利之国也君必归之若伐而不能救则乱自此始公曰诺然不能从再与会盟黄恃诸侯之好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齐终莫之救卒灭于楚亦可伤也齐亦病矣

  冬十月

  此一时无事书首月也

  不雨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皆旱也○愚案此书冬十月及次年春王正月夏四月自是一时无事书首月耳与下文三不雨不相干三不雨亦与上文书首月不相蒙公谷误聨读之又以文公时不雨凡例求之遂有勤雨闵雨之说先儒因之又为冬十月不雨则十一十二月有雨春正月夏四月不雨则二三五月有雨之说独左氏谓自十月至于五月者得之盖冬一时不雨春一时不雨夏则至于六月始得雨耳经防本明读之者误也辨见或问

  楚人侵郑

  义见庄十年荆败蔡师

  三年春王正月

  此亦一时无事书首月也

  不雨

  正月二月三月皆旱也

  夏四月

  此亦一时无事书首月也

  不雨

  四月五月皆旱也左氏曰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髙氏曰万物须雨以生须雨以成一时亢旱犹有所损况不雨几于弥年则其灾可知愚谓人物不得其所则害隂阳之和而雨泽不降八月不雨则谷种不入土饥馑可知矣圣人畏天灾忧民事莫甚于此故书之为后世有民土者之大戒也戒之者何敬吾身务民义以正天地之气耳义又见庄三十一年

  徐人取舒

  杜氏曰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舒国庐江舒县张氏曰即庐州舒城县孙氏曰舒盖羣舒舒庸舒蓼舒鸠之类赵氏曰凡得国而不书灭者不絶其祀也愚谓先王建国而诸侯取之辠不容诛矣但比之灭国为少间耳徐与舒非列国也明王慎徳四夷咸賔彼皆各安其土不敢攻伐周徳既衰诸侯侵伐然后其属自相吞噬以肆冯凌矣春秋书之以为有天下者不可不慎徳也岂徒纪徐舒之相倂哉后仿此○张氏曰齐桓方伯而不能戢诸侯之吞倂小国亦降鄣迁阳等事有以教之无以令之也

  六月雨

  自去年十月不雨至此月始雨纪实事以见旱之久髙氏谓此记不雨之终者是也夫春耕夏耘而六月始雨则农不及事而民以困穷以至草木鸟兽咸不若其性矣○康侯胡氏曰观此义则春秋有惧天灾恤民隠之意遇天灾而不惧视民隠而不恤自乐其乐而不与民同也国之亡无日矣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

  杜氏曰阳谷齐地在东平须昌县北张氏曰即东平府须城县北隋置阳谷县愚谓书齐宋江黄盟于贯又书会于阳谷见齐桓伯业之成虽江黄为楚与国犹服从于齐也江黄服则楚可伐而有攘夷狄之功矣然他日楚灭黄而齐不见救则此盟此会不足恃也假仁者无诚心勤于前而怠于后类此义又见隠二年会戎于潜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谷梁友上有季字涖音利公羊谷梁并作莅】

  孔氏曰涖临也公羊曰涖盟者往盟乎彼也木讷赵氏曰听伐楚之期也义见隠元年盟于蔑此又见友之专政也

  楚人伐郑

  左氏曰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义见庄十年荆败蔡师

  四年春王正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音刑】

  溃者散也众散流移若水之溃遂者继事之辞杜氏曰陉楚地颍川召陵县南有陉亭张氏曰即颍昌府郾城县孙氏曰蔡楚与国故先侵蔡俟其兵震威行然后大举蔡既溃遂次于敌境左氏曰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大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辠也敢不供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濵师进次于陉张氏曰楚自鲁桓二年蔡郑会邓已惧其为中国患大积五十年富强吞倂之力今比年伐郑气陵中国所幸齐自桓公入国举管仲以治民训兵至此方能率诸侯之师正其辠而讨之使其君臣震恐遣使如师可谓有功于中国矣然桓公本无汤武之学而管仲复未尝有闻于君臣之大义故揆之天吏讨辠之法则不奉天子之命未敢正其僭王之辠仅致屈完来师请服受盟不纯屈服时出干纪灭救郑故曽西得以鄙其功烈之卑愚案孔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衽矣又曰管仲之器小哉孟子曰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霸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三王之辠人也又曰以力假仁者霸孔孟论伯者之事即春秋所书之防而邵子所谓五伯功之首辠之魁功过不相掩者备矣○康侯胡氏曰桓公伐楚而楚人服辠孟氏何以独言春秋无义战也譬诸杀人者或曰人可杀欤曰可孰可以杀之曰为士师者则可以杀之矣国可伐欤曰可孰可以伐之曰为天吏则可以伐之矣楚虽暴横凭陵上国齐不请命擅合诸侯岂所谓为天吏以伐之乎春秋以义正名则君臣之分严矣

  夏许男新臣卒【新公羊作辛】

  髙氏曰卒者卒于其国也盖陉地近许许师虽已次于陉许男遇疾而归矣义见隠三年宋公卒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张氏曰屈完者楚大夫之名氏也杜氏曰召陵颍川县也张氏曰在郾城县汉之颍川郡召陵县也愚谓不称使者未前定也盖完既来而求盟于师桓公则退军于召陵而与之盟也与齐髙子来盟同意左氏曰夏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而观之齐侯曰岂不谷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谷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存耕赵氏曰齐桓之于楚服之而已次陉压境楚势顿沮屈完来请盟桓公于是退召陵与之盟义见前伐楚○愚谓盟者乱世之事况以中国诸侯之尊而下盟芋氏之大夫非礼之正也使有王者兴必将正其疆土复其灭国一就吾区昼品制然后已非但草蕞补其罅漏而足也而后世以此为甚盛之举则诚齐人而已然则孔子奚取焉曰彼善于此也周不能王列国吞齧楚人内侵向无齐桓将遂主盟中夏矣圣人之心寛宏恻怛与人为善取其所能而惜其未至故録其伐楚之事付后世公论然贵王贱伯尊内贼外之意昭然于笔削之间矣

  齐人执陈袁涛涂【袁左氏作辕案释文左氏亦作袁云本亦作辕】

  杜氏曰袁涛涂陈大夫袁氏也左氏曰陈袁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供其资粮屝屦其可也齐侯説与之虎牢执袁涛涂髙氏曰楚方受盟而退遽执同会之大夫齐侯之志骄矣是知齐侯之不可为周公而为三王之辠人也义又见庄十七年齐执郑詹○公羊曰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涂于陈而伐楚则陈人不欲其反由己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董子曰齐桓合诸侯其后矜功自足而不修徳故楚人灭而志弗忧损人之国而执其大夫功未良成而志以溢矣故曰管仲之器小哉自是日衰九国叛矣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髙氏曰非鲁及之蒙上齐人执袁涛涂之文也杜氏曰鲁受齐命讨陈之辠未详孰是髙氏曰陈侯方与诸侯同侵蔡同伐楚又同盟而齐侯遽执其大夫又率二国伐之不义莫大焉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

  八月公至自伐楚

  张氏曰师出三时见久役之劳也义又见桓二年公至自唐○愚案此亦可见诸侯已归而齐复帅其师以侵陈劳民黩武之甚也

  葬许穆公【穆公羊作缪】

  义见隠三年葬宋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会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兹公羊作慈】

  公孙慈叔牙之子叔孙载伯也左氏曰叔孙戴伯帅师会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袁涛涂君举陈氏曰公孙兹帅师见三家之专也邦衡胡氏曰涛涂误军则辠止涛涂耳何至伐其国哉岂有辠一臣而诸国合攻之也齐桓怒执其臣又伐之侵之甚矣义又见庄十年公侵宋○康侯胡氏曰扬子作法言或问为政有几曰思斁昔在周公征于东方四国是皇其思矣夫齐桓径陈陈不果纳执袁涛涂其斁矣夫桓公识明而量浅管仲器不足而才有余方楚人未帖而齐以为忧也致勤于郑振中夏之威会于阳谷惇逺国之信按兵于陉修文告之辞退舍召陵结会盟之礼何其念之深礼之谨也楚方受盟志已骄溢陈大夫一谋不协其身见执其国见伐见侵桓徳于是乎衰矣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氏曰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闗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晋侯悦之夏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羣公子而立奚齐晋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太子城曲沃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辠至为呉太伯不亦可乎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里克諌曰太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大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余子养曰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君有心矣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子其死之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辠也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人不可弗听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太子曰吾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大子奔新城【事又见国语】公杀其傅杜原款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辩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辠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辠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姬遂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晋侯使以杀大子申生之故来告陆氏曰申生虽有爱父之心而乃陷父于不义俾谗人得志国以乱离古人云小仁大仁之贼也愚谓晋献虽不操刃以杀申生然置之必死之地而不暇辨谗言之曲直非晋侯杀之而谁哉首恶之名不得辞矣此亦鲁史之直笔而圣人録之以示教者也○莘老孙氏曰申生之事见于传记备矣晋侯之恶见矣然人子之道至于见杀则不为孝矣舜之事瞽瞍瞽瞍亦允若而卒免于祸申生之于献公也献公听谗申生死之春秋举重者言之斥言晋侯而申生未免有辠也朴乡吕氏曰董子曰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通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若献公者其诸所谓前有谗而不见此所以蒙首恶之名若申生者其诸所谓遭变事而不知其权此所以陷父于不义康侯胡氏曰春秋端本澄源之书也尸此者其谁乎春秋书之使后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乱适庶之位纵人欲灭天理以败其家国者知所戒焉以此防民犹有以尧母名门使奸臣探逆其意有危皇太子之心以成巫蛊之祸者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僖公姑即庄二十五年归杞者在庄公时已不得归况僖公时乎张氏曰其子盖年十余嵗杞伯在而使其子随母以来也谷梁曰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也○愚案伯姬之子乃杞侯之冢嗣虽不行朝礼亦不当使之随母以来杞侯之为家国可知矣

  夏公孙兹如牟

  牟见桓十五年凡鲁聘他国皆言如此讥私相聘与三桓之用事耳义又见隠七年齐来聘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止公羊谷梁作戴】

  杜氏曰王世子惠王太子郑也首止卫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张氏曰襄邑属拱州公羊曰曷为殊会王世子世子贵也愚谓齐桓致世子于首止而诸侯往会之故说者因谓之殊会其书法盖与会吴于善道之类同而非有他义也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后凡也谷梁曰中无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左氏曰会王太子郑谋宁周也张氏曰初惠王娶陈妫为后生子郑及叔带爱叔带欲立之齐桓以其废长立幼将啓乱阶遂率诸侯会王世子于首止示天下戴之以为天王之贰扬氏曰惠王溺嬖宠诸侯苟欲正之贡以谏辞可也箴于朝觐可也合众国为会盟以正之则是以力制天子也于君臣之大义不亦戾哉愚谓惠王废长立幼其恶可知然齐桓未尝朝王而纳谏亦未见王之拒谏也辄召诸侯会王世子又盟诸侯示天子以意是要君也世子俨然出会是制父也夫齐桓之意善矣一旦定国本絶乱阶齐桓之功也惜其参之以权谋术数也至于制父要君则其辠大矣夫春秋正义不谋利明道不计功故苏氏曰首止之会非王志也帅诸侯以定世子为义也然而诸侯不以王命而会世子世子不以父命而出会诸侯衰世之事也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

  郑伯逃归不盟

  左氏曰秋诸侯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听逃其师而归献可杜氏曰齐桓合诸侯以谋宁周室徳虽不全亦有翼戴之名郑伯与会而逃盟春秋书之着其为诸侯而行匹夫之行也愚谓齐桓之举迹近尊王义实大悖郑伯诚能明谕臣不要君子不制父之大义不会不盟纵未必齐桓之顿服然天下后世必有是郑伯之言者矣今既会而逃之而其所以逃者非此之谓斯害义矣○常山刘氏曰郑伯逃盟故六年啓诸侯之伐致新城之围七年有甯母之会不敢与盟而使世子听命九年王人齐侯等盟于洮而郑伯乞盟噫以诸侯之尊而始于逃归终于乞盟甚乎郑伯之辠也

  楚人灭子奔黄

  杜氏曰国在弋阳轪县东南任氏曰地谱光州光山县故国愚谓子不名史有不详或阙文也左氏曰楚鬭谷于菟灭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也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义见三年徐取舒此则灭国甚矣○张氏曰桓公于此时率诸侯以讨楚复岂不足以立中国之威而制楚之横与不能救以啓救郑围许之纷纷楚之灭黄亦自此始矣愚案楚受盟一年复灭小国祸尤炽焉虽楚人暴横亦齐桓有以致之也盖伯者之术非已有之而求人以力故人不心服而其效施于力之所及桓非命伯搂诸侯以侵伐诸侯降鄣迁阳灭谭与遂伐山戎而献捷执大夫而伐陈首止之会力制天子郑伯逃盟卫侯背约中国服从类可知矣舍近狄事逺戎而狄入卫救邢不力而邢迁其自为者如此诸侯归顺类可知矣宜其楚不心服而复窥中国也书曰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又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徳天下曷敢有越厥志方之王道何翅碔砆美玉哉书屈完受盟于前书楚灭围许灭黄于后贵王贱伯鉴戒昭矣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义见隠三年

  冬晋人执虞公

  左氏曰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啓冦不可翫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桓庄之族何辠而以为戮不唯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我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徳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惟徳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徳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徳繄物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凭依将在徳矣若晋取虞而明徳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听许晋使宫之竒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执虞公康侯胡氏曰书灭下阳于始而记执虞公于后可以见弃义趋利渎货无厌之能亡国败家审矣愚谓诸侯天子所封又晋虞同姓虞固愚也然晋献诡计执之恶不可掩矣○刘氏曰春秋之纪事原始见终不失其实者也虞之灭自下阳始下阳灭则虞亡矣宫之竒舟之侨皆知之独其君不知春秋书之使天下之为人君者从而省之可以戒于此矣故曰家有既亡国有既灭由别之不别也可不大哀乎人君莫不恶亡而好存莫能固亡而保存者是何也嗜欲之习近而忧患之未逺也凡书执诸侯者十有四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

  杜氏曰新城郑新宻即荥阳宻县张氏曰属郑州左氏曰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髙氏曰郑伯逃归不盟遂与楚通是啓诸侯之伐也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叶氏曰围郑之诸侯不序一事再见也左氏曰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愚谓春秋书此一以见中国衰而楚人横二以见齐桓不能服楚之心三以见郑伯背齐即楚以致此伐四以见犹幸齐桓之有此举也围许义又见庄十年荆败蔡师救许义又见庄二十八年救郑

  冬公至自伐郑

  存耕赵氏曰兵以夏出以冬反歴三时以伐郑出故以伐郑至也义又见桓二年公至自唐○邦衡胡氏曰不致故许而致伐郑者伐郑本志也救许遂事也髙氏曰救许因伐郑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左氏曰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谋夕何以待君愚谓诸侯以救许而解郑围不得志于郑故齐复伐之也夫齐桓以力服人未尽善也郑伯背齐即楚亦冥顽不识所趋哉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

  夏小邾子来朝

  小邾见庄五年倪黎来杜氏曰邾之别封故曰小邾未详是否义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

  郑杀其大夫申侯

  左氏曰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文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未详信否义见庄二十六年曹杀大夫

  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母【谷梁作宁】

  杜氏曰髙平方与县东泥母亭音张氏曰鲁地孙氏曰齐人伐郑郑伯惧欲求成于齐故先使世子华受盟于母也左氏曰盟于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懐逺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懐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未详信否义见隠元年盟于蔑

  曹伯班卒【班公羊作般】

  义见隠三年宋公卒

  公子友如齐

  义见隠七年齐来聘○木讷赵氏曰僖三年公子友如齐听伐楚之期而莅盟焉其后凡三年公不朝则季友聘终齐桓之世不怠也惟六年伐郑自春徂冬不暇朝聘故七年公子友如齐自是十年公如齐十三年公子友如齐十五年公如齐十六年公子友卒十七年而齐桓即世当齐之伯公与公子友同心事齐三年一聘之节未尝废黄氏曰事伯主而不事王公与大夫更迭如齐皆春秋之习而鲁不能自拔也

  冬葬曹昭公

  义见隠三年葬宋穆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公羊陈世子款下有郑世子华四字】

  王人见庄六年公羊曰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杜氏曰洮曹地案庄二十七年杜氏以为鲁地未详啖氏曰王人与盟非礼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伯者多假王命以令诸侯名尊天子而实行其私齐桓是时致天王之命以会盟中国故王人而盟诸侯则王道之衰诸侯而盟王人则诸侯之伉盟者不信而后为之也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献可杜氏曰案周礼邦国有疑诸侯会盟则为坛以盟之是诸侯从天子而受盟也末世列国专盟春秋讥之今不即会于周而盟于洮以见天子之弱就盟诸侯于下国也

  郑伯乞盟

  赵氏曰乞者卑重之辞左氏曰请服也莘老孙氏曰郑伯逃天下之盟主而附强暴之夷狄母之会虽尝遣其世子又恐惧不安亲来乞盟愚谓郑伯以诸侯之尊始于逃终于乞自取悔辱故君子作事谋始垂戒逺矣

  夏狄伐晋

  义见隠七年戎伐凡伯○存耕赵氏曰晋与狄邻故有疆埸之警啓土以居羣公子又为采桑之役内衅频仍狄安得不肆乎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晋之谓也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用者以也致者至自齐也赵氏曰夫人者时君之妻声姜也因其至特设禘礼以为荣观愚谓不言姜氏者义在禘以致夫人而不在姓氏又辠在僖公而不在声姜又夫人之下书姜氏则不成文故省文耳夫人至而告庙鲁有常礼鲁以诸侯而僭天子之禘已失礼矣又以夫人之至而禘于太庙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天王惠王也一见诸侯遇王丧而致宰周公以嘉礼盟于葵邱二见僖公不服丧而朝齐三见齐侯许男伐北戎义又见隠三年

  春秋本义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十一    元 程端学 撰

  僖公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卒【御公羊谷梁作御】左氏曰桓公卒愚谓此为宋子出会葵邱起也○髙氏曰不书葬者宋子出会诸侯故诸侯并与天王之葬皆不会也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邱张氏曰宰冢宰周公名孔王之三公食来于周扶风雍县东北周城是也康侯胡氏曰宰周公者以冢宰兼三公也古者三公无其人则以六卿之有道者兼师保之任冢宰或阙则以三公下行端揆之职左氏曰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会诸侯故曰子赵氏曰凡诸侯在丧而出以丧行者称子以吉行者称爵志恶之浅深也杜氏曰陈留外黄县东有葵邱张氏曰即开封雍邱县也刘氏曰七年左氏所云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者实八年十二月事也八年盟于洮谋王室者实今葵邱事也理或然也髙氏曰惠王方崩诸侯不会其丧襄王在谅闇之中百官总己方听于冢宰而齐侯既不帅诸侯朝之反相会以致天子之宰以天子之宰反来下会诸侯大义乖矣夫君子不夺人之丧齐侯为伯主当遏宻之时大会诸侯又使宋子与会然则所仗大义果安在哉谷梁曰礼在堂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会以宋子为无哀矣义又见隠九年会于防○存耕赵氏曰襄王之立非惠王意也惠后犹在王虽立恐诸侯之或贰也故桓请王命以盟诸侯而王亦出重臣以临之齐虽忠于周而周以齐而轻矣案首止桓以定世子之位今襄王已立虽有子带之虑桓若率诸侯以朝王而听命焉则一正君而国定矣桓公管仲学不知此狃首止之殊盟而亦用之周公徒偃蹇于外以声势足以震荡诸侯天子亦依以为一日之安尔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伯姬僖公未嫁姊妹也谷梁曰妇人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愚谓礼女子十有五年而笄二十而嫁然则未许嫁者固亦笄而字矣案礼期之丧诸侯絶惟姊妹侄不絶不降则僖公当为之服矣僖公于时不服则无亲以凶服临葵邱之会则吉凶紊矣齐桓夺人之丧而使之盟亦非礼也○髙氏曰公自出会闻伯姬之卒不复归临其丧无亲亲之义也莘老孙氏曰春秋内女许嫁而卒惟二尔伯姬子叔姬是也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邱

  陆氏曰盟称诸侯者前目后凡之义且明周公之不与盟也张氏曰其义与首止同孟子曰五伯桓公为盛葵邱之会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賔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左氏曰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会也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会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愚案此盟即会葵邱之事襄王有子带觊觎之难桓公率诸侯翼戴天子既会冢宰又自为盟使天下知有冢嫡有共主而襄王大位得以粗安齐桓之功亦大矣然不过假尊王之名以适吾之所便故不暇奔惠王之丧聴冢宰之命于朝既致冢宰于葵邱而又自为盟焉遥制朝政权自己出拂君臣之大经此其大辠也大功不可以不与大辠不可以不明故圣人直书以示戒其尊君抑臣贵王贱伯之义显矣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胡氏曰孟子之言非与桓也当时中国倂为十二其乱又甚于春秋其曰五霸三王之辠人今之诸侯五霸之辠人孟子非美齐桓可知张氏曰一命之词三纲所系盖修身正家之要自此以下尊贤敬臣子民柔逺人懐诸侯之意略备其提挈纲领以正率人盖春秋之所未有虽然大学之道有诸已而后求诸人无诸已而后非诸人桓公于易树子以妾为妻之禁终不免躬自犯之固无以令诸侯正天下矣况道不足以治心诸侯方服而骄其视夫诸侯大会而作诰谓兹朕未知获戾于上下栗栗危惧若将陨于深渊以谨造邦匪彞慆淫之戒者何翅霄壤之殊哉

  甲戌晋侯佹诸卒【佹九委切张氏曰左氏谷梁作甲子不应甲子在戊辰之后合从公羊作甲戌佹公谷作诡】

  晋侯献公也此书卒为奚齐卓子见杀起也不书葬岂鲁从齐桓而不会其葬欤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羊作弑】

  里克世子申生之傅也其君之子里克之君之子也非居丧称子之义奚齐晋献庶子骊姬所出疑荀息欲立奚齐而诸大夫不从故奚齐未立而里克杀之奚齐既非嫡嗣而又未立则固其君之子也故不书曰弑其君奚齐外传曰骊姬将杀申生而难太子之傅里克谋于优施饮里克酒为鸟乌集枯之歌以感动里克里克欲中立以免难称疾不朝骊姬遂得以成其杀申生之谋及献公卒乃杀奚齐卓子而欲纳重耳左氏曰献公卒里克防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愚谓里克为申生傅当晋献杀申生时不以死争而欲中立免难偷生失节矣及晋献死乃旋为申生报怨而杀奚齐夫奚齐虽庶孽乃其君之子也若不当立宜别立君而处奚齐于一所且杀申生者晋献也非奚齐也一旦杀奚齐则是臣报君怨非里克杀其君之子而何哉○朱子曰里克事只以左传所书未见其是非国语载骊姬隂托里克之妻其后里克守不定遂有中立之说他当时只难里克里克不变太子可安由是观之里克之辠明矣又曰他倒了处便在那中立上天下无中立之事自家若排得他便用排退他若奈何不得便用自死今一许骊姬中立他事便了便是他求生避祸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啖氏曰凡公及内卿往他国朝聘皆书曰知愚谓如者往也故上下内外通言之然外诸侯大夫来鲁朝聘皆明书之鲁往他国朝聘皆但言如者亦内辞而孔子因之也又见桓五年齐郑如纪盖鲁不朝王而朝齐伯业愈盛而王纲愈坠矣鲁然则他国可知赵氏曰所以伤王室之微着诸侯之不臣也义又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张氏曰庄公十三年柯之盟鲁已服齐虽庄公因婚姻一再如齐自此鲁不朝齐者几二十年盖桓公伯业未成不责诸侯以朝礼也今僖公始朝齐见于葵邱之后伯体渐肆诸侯不朝天子而朝伯主自是始矣

  狄灭温温子奔卫

  杜氏曰盖中国之狄张氏曰温即孟州温县本周畿内国成王时司防苏忿生之邑此见王灵不振畿内诸侯狄得灭之此天王出居郑之权舆也义又见隠七年戎伐凡伯○髙氏曰着狄益炽也伐邢矣入卫矣伐晋矣今又灭温灭天子之邑而逼逐天子之大臣齐侯可不治诸愚谓王畿有事诸侯奔命狄灭温桓公若不闻焉其夏乃伐北戎则伯主尊王假而已矣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公羊卓下有子字】卓骊姬之娣所出者此称弑其君卓卓已立也事见杀奚齐张氏曰圣人以里克当申生未死之前不能以死正諌而中立以求免坐视太子无辠而死以成骊姬谗贼之谋及其终也而弑二君夫卓子虽庶孽既立乎其位则固里克之君也君臣之分已定而犯上作乱如此故正名其弑君髙氏曰荀息从君于昏固不足言然能后身先义亦可为偷生者之劝矣愚谓卓已立则里克尝北面事之矣而又杀之非里克弑其君而何哉然奚齐卓子躬无大恶而不得其死者其父致之也晋献嬖宠孽杀树子幸免其身卒及臣子晋国大乱后世君人者可以鉴此矣义又见桓二年宋督事○康侯胡氏曰里克是谓持禄容身速献公杀适立庶之祸者正其弑逆之辠虽欲辞而不受其可得乎使克明于君臣大义据经廷诤以动其君执节不贰以固太子其济则国之福也其不济则死于其职亦无歉矣人臣所明者义于功不贵幸而成所立者节于死不贵幸而免克欲以中立祈免自谓智矣而亦终不能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诛死之辠克之谓也朱子曰荀息未见有可取者但始终守节死君之难亦可取尔刘氏曰里克能不聴优施之谋喜能不从孙林父之乱陈乞能不随景公之惑则晋无杀世子之祸卫无逐君之恶齐无嬖孽之变矣患在偷安苟容逢君之恶故春秋正其篡弑之辠也陈平之王吕氏诛少帝也似此皆不明于臣之分者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杜氏曰北戎山戎也未详是否薛氏曰当时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晋楚是也晋灭虢灭虞狄尝入卫逼邢前年伐晋又近灭温召陵之后楚灭围许岂可置而不图舍强图弱守卫果如是乎所谓不务徳而勤逺略况许方患楚而敺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义又见庄三十年伐山戎

  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氏曰九年晋郤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齐隰朋帅师会秦师纳晋惠公十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人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辠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劒而死于是防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谷梁曰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杀之不以其辠也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辠也莘老孙氏曰春秋之法虽弑君之贼以其辠讨之则书之为人不以其辠讨之则为专杀里克虽有弑君之辠夷吾尝命为大夫矣又以已私杀之晋杀其大夫耳非讨贼也义又见庄二十六年曹杀大夫○康侯胡氏曰若惠公既立谓里克曰先君命大夫为世子傅世子死非其辠而大夫不恤若奚齐者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杀之以及卓大夫虽杀之独不念先君之命乎则克必再拜而死不复有言矣惠公乃曰又将图寡人是杀之不以其辠也叶氏曰晋里克卫喜皆弑其君者也然不书讨贼之辞而与杀大夫一施之何哉所以杀者非讨贼也卓死惠公求入里克实迎立焉则惠公固幸卓之死而窃其位者也卫献公之入立则固与闻乎弑矣是以求复于喜曰苟反政由氏祭则寡人此岂可责以讨贼者欤及其得国惠公则曰子弑二君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而后杀克献公既以政许喜而患其专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攻氏免余杀喜而尸诸朝其讨克与喜者皆畏其害己而除之者也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其极至于刑不中无所措手足使惠献无媿于卓与剽归正二辠之臣而诛焉春秋如之何不书曰晋人杀里克卫人杀喜乎

  秋七月

  冬大雨雪【雨于付切公羊作雹】

  公羊曰记异也莘老孙氏曰非常则为灾故志之尔○愚案冬而雨雪常也大雨雪则隂胜阳而极备凶矣春秋书雨雪者三而言大者二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防普悲切公羊作邳】左氏曰十年防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未详信否义见庄二十六年曹杀大夫○苏氏曰防郑里克之党也惠公既杀里克防郑言于秦伯请出晋君而纳重耳郑则有辠矣然郑之谋由里克致之也未详信否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叶氏曰姜氏声姜也阳谷见三年邦衡胡氏曰鲁以文姜哀姜乱内外之限连丧三君而僖公不监徃辙又与夫人出会则男女之位复不正矣齐桓方务伯业不能以礼属诸侯而以乱终之所以不振也参讥之○张氏曰男女无别则渎乱生诸侯会伯主而妇人与焉君臣之大义中外之大计凡所当讲者必有所不及而般乐渎乱浸淫日长宜桓公自是以往黄亡不救徐救不力女宠盛行伯业遂衰而鲁僖之怠弃国政亦自此始矣可不戒哉

  秋八月大雩

  义见桓五年

  冬楚人伐黄

  左氏曰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康侯胡氏曰黄人慕义背楚即齐被兵城守更歴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则失救患分灾御强暴安与国之义矣辠桓公既与盟而又不能救也义又见僖三年徐取舒亦为明年灭黄起也○张氏曰中国外裔之势相为消长而未有不原于心故曰毋怠毋荒四夷来王桓公怠荒之心见于阳谷之会矣楚人占之而遂兴伐黄之师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义见隠三年

  夏楚人灭黄

  左氏曰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供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谷梁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康侯胡氏曰见荆楚之强诸夏之弱责方伯连帅之不修其职使小国困于强暴不得其所义又见僖三年徐人取舒○存耕赵氏曰不言奔上下同力死社稷也愚谓周道衰诸侯横江黄国小而近楚楚人固已视为几上肉矣然不有齐桓之盟或可缓数年之命未必见灭如是之速也齐桓既与之盟而不救则君子之责有所归矣夫齐桓未伯其求诸侯如此之勤也伯业既盛而弃江黄如敝屣者何也以徳行仁者徳愈盛而心愈固以力假仁者力尽志溢则怠矣故贵王贱伯春秋之大义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杵公羊作处】

  义见隠三年宋公卒又为陈侯居丧出会起文也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义见隠七年戎伐凡伯○张氏曰楚既灭黄而齐莫之恤侵卫之师所以肆行也

  夏四月陈宣公

  义见隠三年宋穆公

  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杜氏曰咸卫地东郡濮阳县东南有咸城愚谓次年春有诸侯城縁陵事则此会谋城縁陵也义见隠九年会于防

  秋九月大雩

  义见桓五年

  冬公子友如齐

  义见隠七年齐来聘○张氏曰阳谷甯母及咸之会其后公子友皆如齐盖伐楚服郑城縁陵之事鲁皆同之足以见友专鲁政也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赵氏曰此即上会咸之诸侯不列序者前目后凡耳縁陵汉书地理志北海营陵瓒曰春秋谓之縁陵张氏曰即潍州乐昌县愚案縁陵经不言国未详何为大意讥诸侯僭天子之权着伯者之功过也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鄫似陵切谷梁作缯】季姬僖公妹赵氏曰鲁未嫁女也张氏曰鄫国禹后姒姓汉属东海郡晋属琅邪在沂州承县东北有鄫故城又有鄫山谷梁曰遇者同谋也公羊曰非使来朝使来请已也何氏曰男不亲求女不亲许鲁不防正其女乃使要遮鄫子淫泆使来请已与禽兽无异存耕赵氏曰夫妇之始不正如此书之以见僖公之不兄鄫子之不夫季姬之不可以为女矣○孙氏曰此年六月季姬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明年九月季姬归于鄫是季姬先与鄫子遇于防而后嫁也此季姬之行不正可知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杜氏曰沙鹿山名阳平元城县东有沙鹿土山在晋地谷梁曰沙山名林属于山为鹿张氏曰汉书元后传作麓杜説近是刘氏曰山不可以系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公羊曰为天下纪异也○莘老孙氏曰王道大壊彞伦一斁而天下之人皆反皇极则天见其变而日食星孛地见其妖而川竭山崩所以召之在于天下沙鹿梁山崩虽在于晋不可以晋言也康侯胡氏曰诗称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言西周之将亡也沙鹿崩虽不指其事应而事应具存此春秋畏物之反常为异使人恐惧修省其垂戒明矣愚谓日星陨食山川崩竭繋之天下有天下者之责也然诸侯各有民社血脉贯通岂可委之天下而不自省哉夫灾异固不可指一事而言然沙鹿崩而天王居郑其山在晋而晋侯见获于秦他如齐桓卒而伯业衰楚氛益炽而遂主夏盟此其可见之大略也夫岂天心哉皆人事乱纪以召天地灾异而天地灾异复为生民害盖感必有应应复为感有天下国家者在于谨人事慎所感而已

  狄侵郑

  义见隠七年戎伐凡伯

  冬蔡侯肸卒

  大意见隠七年滕侯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义见隠十一年滕薛来朝○献可杜氏曰鲁之所朝者惟齐晋楚

  楚人伐徐

  义见三年徐取舒

  三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谷梁无卫侯二字公羊有之而在陈侯之上帅公羊作率】

  牡丘张氏曰齐地齐语曰筑五鹿中牟盖与牡丘以卫诸夏之地注云四塞诸夏之阙也地谱云与匡近杜氏曰匡卫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张氏曰即开封府长垣县西南杜氏曰公孙敖庆父之子左氏曰楚人伐徐徐即诸夏故也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康侯胡氏曰楚都于郢距徐亦逺而举兵伐徐暴横凭陵之辠着矣徐在山东与齐宻迩非有餽粮越险之难也今书盟于牡丘见诸侯救患之不协矣书次于匡见伯主号令之不严矣书大夫帅师而诸侯不行见桓徳益衰而御强暴安中国之志怠矣中庸曰至诚无息不息则久春秋谨始卒欲有国者敦不息之义也义又见庄二十八年救郑○愚案书公孙敖帅师见孟氏之专兵亦为下书楚人败徐起文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不书日阙文也义见隠三年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杜氏曰厉楚与国义阳随县北有厉乡张氏曰即徐州徐县在徐楚之间左氏曰伐厉以救徐也十六年夏齐伐厉不克救徐而还未详信否愚谓于此可见齐之不专于救徐矣义又见隠三年郑伐卫○张氏曰兵法攻所必救谓之竒兵然继此楚败徐于娄林则厉在所不必救明年而后不克救而还正所谓未闻巧之久者况同盟不同心而宋已伐同役之曹乎

  八月螽【公羊作】

  义见桓五年

  九月公至自会

  义见桓二年公至自唐○髙氏曰公自正月如齐因而会盟暴师于外已逾三时以会致者始于此

  季姬归于鄫

  先书遇于防使来请已而继书归于鄫则男女之不正可知○髙氏曰去秋与鄫子遇于防因其自请而遂许之所谓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相从者也今公方自会至而季姬遽归于鄫厥后鄫子所以取祸者甚酷岂无自而然哉存耕赵氏曰鲁诸姑之失教由诸嫂始也女之失教由母始也文姜哀姜以淫恣声姜效之委姬遂狃以为习矣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赵氏曰晦者晦朔之晦公羊曰震之者雷电击夷伯之庙也杜氏曰夷伯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諡伯字左氏曰展氏有隠慝焉程子曰夷伯之庙震而言震夷伯之庙天应之也张氏曰天之击怒每在于恶熟而人不加诛之后君子知天之日监而畏其威所以事天也○张子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不善之积盖亦如此

  冬宋人伐曹

  义见隠二年郑伐卫○薛氏曰宋人内叛则桓徳之衰襄志之私皆可见矣君举陈氏曰诸夏之相加兵于是再见宋襄为之也许氏曰同盟始相攻桓不能一矣则何以禁外裔之乱伯徳方衰荒服闚夏至是而诸侯浸以贰矣威灵之陵夷可不慎哉愚谓齐桓图伯四十年闲诸夏莫争外裔稍沮其功大矣及其终也人心离贰同盟相伐身亲见之以力假仁其效如此

  楚人败徐于娄林【娄力侯切】

  杜氏曰娄林徐地下邳僮县东南有娄亭张氏曰在泗州临淮县左氏曰徐恃救也愚谓以七国之众不能敌楚千里之孤兵春秋书诸侯之盟之次大夫之帅师于前书齐曹伐厉宋人伐曹于中书楚人败徐于后则齐桓之无志诸侯之解体救徐之不力其情自见矣此皆以力假仁之效也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秦嬴姓伯爵颛帝之后周孝王时分土为附庸邑秦之六世至襄公将兵救周送平王东迁有功封为诸侯叶氏曰秦伐晋惠公逆而请战故书晋侯及秦伯言晋之主此战也张氏曰韩后为韩国即同州韩城县获见元年秦舍晋君于外已而归之故不言以归也左氏曰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晋侯谓庆郑曰冦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歩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乗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乗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乗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隂血周作张脉偾与外彊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太子防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必归晋君乃许晋平晋隂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改馆晋侯馈七牢焉晋侯归杀庆郑而后入是岁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于是秦始征河东置官司焉邦衡胡氏曰重耳兄也当立也夷吾弟也不当立也夷吾赂秦伯以求入篡也秦伯不纳重耳而纳夷吾以徼赂是贪而纳篡也晋惠背赂而不与故秦穆兴师以伐之厥辠惟均晋侯背施逆谏而失民自取获之道也愚谓自晋致戎又不自咎而逆战焉经曰晋侯及秦伯战则秦晋之曲直辠之重轻皆可见矣书法与桓十七年战于奚同○康侯胡氏曰秦伯伐晋而经不书伐专辠晋也谷梁曰韩之战晋侯失民矣以其民未败而君获也孙氏曰晋侯失道不顾人命以起此战春伯获之则又甚矣愚谓以诸侯之尊而至于见获一则夷吾之辠二则晋献杀世子之余孽也后世人主可以鉴此矣

  春秋本义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本义卷十二    元 程端学 撰

  僖公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陨公羊作霣是公羊作提误也鹢五歴切谷梁作鶂】

  先石后五者犹书言牛一羊一豕一之意也杜氏曰是月陨石之月重言是月嫌同日鹢水鸟程子曰退飞倒逆飞必有气驱之存耕赵氏曰石静物也而陨自天鹢进物也而退飞异矣见于宋应在宋也○康侯胡氏曰圣人因灾异以明天人感应之理而着之于经垂戒后世如石陨于宋而书曰陨石此天应之也和气致祥乖气致异苟知其故恐惧修省变可消矣宋襄公亡国之余欲图伯业不自省其徳也后有盂之执之战天之示人显矣圣人所书之义明矣可不察哉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此记三桓之始友之后季孙行父季孙宿季孙意如季孙斯皆执鲁政至意如而逐昭公是以谨志其卒义又见闵元年季子来归大意又见隐元年盆师卒○刘氏曰春秋讥世卿莫甚于鲁鲁之大夫皆世卿然莫强于季氏仲氏季氏出昭公而仲氏弑子赤此皆世卿能成其祸者也是以春秋书之康侯胡氏曰大夫卒而书名则曷为书字闻诸师曰春秋时鲁卿有生而赐氏者季友仲遂是也生而赐氏者何命之世为卿也季子在僖公有翼戴之勤襄仲弑逆在宣公有援立之力此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也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贻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戒逺矣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鄫谷梁作缯】

  髙氏曰季姬嫁于鄫才及八月而卒然其所以为鄫之祸甚酷故春秋详志之以为后世之戒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兹公羊作慈】

  髙氏曰此公子牙之子也世秉鲁政至春秋之终而犹未絶存耕赵氏曰以着三桓之子孙也大意又见隠元年益师卒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髙氏曰邢侯始与防而在郑许之下者此齐次之也淮杜氏曰临淮郡左右张氏曰后汉为下邳国后为泗州义见隠九年防于防○朴乡吕氏曰大要为淮夷而为此防其伯业既衰之时也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张氏曰英氏臯陶后之封楚之与国左氏曰齐人为徐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也邦衡胡氏曰楚人病徐齐桓不能服楚而伐其与国是迁戮也皆未详信否义又见庄三十年齐伐山戎

  夏灭项

  杜氏曰项国即汝隂项县张氏曰子爵汉属汝南即陈州项城县左氏曰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程子曰灭人之国辠恶大矣在君则当讳故鲁灭国书取灭项君在防季孙所为也故不讳愚谓先书灭项后书公至自防则大夫擅国政握兵权可知此亦昭公客死干侯之权舆也故曰礼乐征伐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春秋书此一见王纲大壊而大夫灭国二见鲁君失政而三桓擅权三见齐桓未死而伯业已坠矣义又见庄十年齐灭谭○君举陈氏曰灭项失兵权之渐也襄公在晋书邾庶其来奔昭公在晋书莒牟来奔春秋之季大夫不禀命者非但鲁也郑伯防于夷仪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蔡侯防于召陵蔡公孙姓帅师灭沈春秋必志之也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卞皮彦切公羊左氏作弁】

  杜氏曰卞鲁国卞县张氏曰在袭庆府泗水县义见十一年此则公在防而夫人自出防渎乱极矣○存耕赵氏曰夫人前与公防齐侯于阳谷矣今又独防齐侯于卞失礼成俗习以为常奸与不奸未可知也圣人因其防而书之谨礼也惩恶也

  九月公至自防

  孙氏曰逾三时义见桓二年公至自唐此又见灭项防卞而公在防非特逾时而已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义见隠三年宋公卒○东莱吕氏曰桓公虽能用管仲攘荆蛮伯诸侯有一匡天下之功然仲木无正心诚意格君之学徙急于一时之功利卒致五子之乱其所以有始无终者家法不正也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公羊宋公下有防字】

  左氏曰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姬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恵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宻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八年春宋公以诸侯伐齐谷梁曰非伐丧也愚谓宋襄当齐桓盛时无役不从其事齐如此其谨也桓既卒而帅诸侯以伐丧者非特纳孝公也急求伯也不度徳不量力而求诸侯此其身见执国几亡也齐桓帅诸侯尊天子攘僣窃生民息肩四十年宜其既没而人益思之然死仅逾月而诸侯伐之者身不修而家不齐人不心服也吾观齐宋举可为永鉴矣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张氏曰长幼有定分桓公管仲不能自制其尊卑正否之辨而轾属幼少以为乱阶公之君臣既失其制命之义矣今桓公未长子既立宋襄不能从宜因势顺其少长以抚定之使得以终桓公之丧乃成桓之私意帅四国之诸侯奉少夺长大乱齐国春秋深辠之也

  夏师救齐

  称师将卑师众也诸侯非王命不得擅兴师然诸侯伐齐而鲁救之犹为彼善于此但僖公之祖桓公见杀于齐为子孙者忍救之乎若桓公在时以伯事召则仅可耳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甗鱼免切】刘氏曰战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犹曰宋师为志乎此战也杜氏曰甗齐地莘老孙氏曰幸其丧乘其乱伐之以为利宋有辠矣愚谓可见宋之急于图伯也义又见隠二年郑伐卫

  狄救齐

  髙氏曰此非善狄之能救也所以甚恶中国之不知义也诸侯伐人之防不义之甚而狄乃假义名以救之愚谓狄人而与中国之事则王纲之坠可知矣○邦衡胡氏曰自狄伐邢齐桓救邢仅次聂北而已其后侵轶中国无嵗不有狄师齐桓未尝一加兵焉至其卒而宋伐之中国莫与而狄乃救之其齐与狄交孚而相亲乎

  秋八月丁亥齐桓公

  康侯胡氏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威令加乎四海几于改物虽名方伯实行天子之事不能慎终如始付托非人方在殡四邻谋动其国家而莫之恤至于九月而后以此见功利之在人浅矣义又见隠三年宋穆公○存耕赵氏曰五伯桓公为盛不及期何哉管仲既死而寺貂易牙乘时用事使桓公不能保其子以此见阉寺之为人国家害甚矣

  冬邢人狄人伐卫

  陆氏曰凡外域用兵唯举国号如诸侯列序侵伐盟防则称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辞愚谓邢既称人则狄亦称人以成文耳无他义也夫狄尝伐邢邢至迁国则狄者邢之仇也今邢忘其仇而又偕之以伐同姓邢之辠大矣亦为其后卫伐邢灭邢起文也义又见隠三年郑人伐卫及七年戎伐凡伯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左氏曰宋人执滕宣公髙氏曰此宋求伯也庄十六年幽之防齐桓始伯滕子与焉既而背之至齐侯卒凡三十七年衣裳兵车之防未尝列于其间宋襄既有求伯之心而首执滕子以令诸侯也然宋襄图伯当以徳懐徕之今乃肆已之彊擅执国君以陵轹诸夏亦己甚矣孙氏曰五等之国皆诸侯也其或有辠方伯请于天子天子命之执则执之不得専执也○存耕赵氏曰齐桓之伯执不及君已为薄矣宋襄效之而执虐人之君以是求伯难以免矣愚谓出乎尔者反乎尔故楚人效尤而执宋公矣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公公羊作人误也】

  范氏曰曹南曹之南鄙莘老孙氏曰曹南之盟盖宋襄求伯而为之也曹邾皆称人者宋襄威徳未着曹邾但使其臣防之义又见隠元年盟于蔑

  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鄫谷梁作缯】鄫子防盟于邾者鄫子往邾国为盟也赵氏曰上言防盟下言用之縁盟用之同于牲也愚谓以诸侯执诸侯而为牲用见王纲大壊诸侯暴虐而无人心甚于禽兽之吞齧矣○胡氏曰诸侯相执犹不可况用之为牲乎天子视而不能诛周道陵迟甚矣愚谓齐桓既没而诸侯悖乱如此孔子所以有一匡天下之言也然王者化及人心遗风余泽久而未斩伯者使人革面骨未寒而乱作其祸有甚焉者王伯之效浅深逺近于斯可见

  秋宋人围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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