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輪鐵艦越西洋七、八萬里而來,中途有可以休息甲兵、修理器具、轉運煤炭水米之屬者,東則有日本,南則有臺灣。故議南洋之防者,莫先於防臺;議台防者,莫先於防澎湖也。

  臺、澎孤懸大海之中,岸皆可登,島皆可據;民窮地瘠,捕海為生。傍島岸而居者,約五萬七千餘戶;可民可盜,可良可奸。頻年籍其戶、訊其長、平其爭訟,以時濟其偏災,非市恩邀譽也;欲聯之以情,而思用其力耳。惜俸餘私財不能遍給,且忌者將擠之以去其位也。後之司餉者,倘得分楚軍數營之餉募(原刊「幕」字)壯者而部勒之,復為酌儲糧食、資給鉛藥,訓以忠義、寄以號令,海上警起,相與空岸清島,斷絕接濟;縱鐵甲船堅砲巨,無水無煤,可不戰而制其死命者矣。

  同治紀元,琦治軍來臺,繼而待罪知府,督簡砲隊往來後山,迄今越十有餘年。竊謂編漁民以濟水師,足補圖略所未及,豈非防臺、澎之至計哉?至於臺北基隆,山產煤礦,尤利火輪之用;口闊水深,與澎湖馬宮澳等處相亞,泊船避風,籌防誠當首及。然而築砲臺、製水雷、調駐楚粵勇營費已不貲,獨恐患出於防之外耳。

  且夫外洋之學,力求實用;測繪游歷,專門名家。嘗見海上兵輸巡查所至,凡潮汐之漲落、沙線之媆硬、水口之淺深、港■〈氵义〉之總散曲直,莫不目驗而手識之;又復至再、至三,至於五六,務詳確精熟而後已。若普國毛將軍者,即其人也。茲所刊圖略,於番社之道里、島嶼之方向,視舊志輿圖較確。凡我同人,校其圖而證其是、辯其偽,一切水口潮汐、港■〈氵义〉沙線以及山原之阨塞、隘口之難易,朝夕稽求,以講戰守之策;此則筱濤方伯所禱祀以求者也。幸勿高閣置之!

  光緒五年(歲次己卯)夏、五月,福建遇缺儘先候補道、臺灣府知府,績溪周懋琦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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